[同人][新帝國] mum — 2.

看板Galaxy作者 (:p)時間21年前 (2004/12/12 02:04), 編輯推噓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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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傷自己的,是狂熱而任性的愛。 始終不知道所謂的有才華,是怎樣的意義。那是人們之於「我」的一種形 容,「我」,也只是正巧符合這個形容詞的內在意義罷了? 意識到那個人離去後,彷彿被挖空了一大半。 以往旺盛豐沛的靈感,抽離了。 除了一個必須逃離的意志,什麼都不剩。 逃離那人的掌控,改名換姓,輾轉到了奧丁。 踏入奧丁裡的第一天,在小酒館碰到了一群有趣的傢伙。順利的找到一個 廢棄的車庫作為暫居之所,在還沒找到石頭之前,只能讓腦袋裡的影像佔滿了 畫紙。一個個不完整的軀體,一塊塊有稜有角碎片,放任自己隨意塗抹,沒有 特別意識到那個完整的形象是什麼。只有在這樣的狀況下,才能稍稍地呼吸。 忘卻那個已經遠離紛擾的容貌,因為連他自身都捨棄了的臉孔,已經沒有再存 續的必要了。 卻在一個深夜當中,把所有能畫的紙都畫滿了他。他的高挺的鼻,他湛藍 的眼睛,他黑色的頭髮,那貌似故人的臉孔。畫了又將之塗抹,那將是不會再 出現的面容了。 為了逃離,那人捨棄了容貌、一切。 意識清醒,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呼吸。但當看到那些臉孔,身體不由自 主地緊縮,淚水不受控制地迸出。只想大聲叫喊,穿過這個星系,問那個在遠 方的他,你自由了嗎?你自由了嗎?你終於可以恢復以往毫無負擔的笑容,遠 在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前,開懷的笑。 臉孔。血緣。幾乎是一輩子都要背負,不能逃離的。 醉眼迷濛地看著鏡子,隨手拾起碎片。這個被亞力克迷戀的臉孔……酷似 父親褐色眼睛,狠狠地一道劃下,就什麼也沒有了吧? 在精神最緊繃的時候失去了記憶,待清醒已是第二天的下午。現在的奧丁 正是日照延長的季節,雖是下午,陽光仍不客氣地從窗口直射進來。 「醒了嗎?」 冷淡的語調讓他不禁想起亞力克,那人總是淡然地看著一切,以致自己都 快要忘卻隱藏在冷漠下,激烈而暴力的愛。 陽光刺痛的眼睛,幾乎不能睜眼,伸手按了按昏沈的腦袋,劇烈的疼痛讓 自己清醒了。那人跪坐在自己身後,手輕輕地搭著,替自己按摩頸子。那手指 ,冷冷地。 疼痛減緩,一睜眼映入眼中的是被塗抹掉的,那人的臉孔。 身後的人繼續替自己輕柔地按摩。 從他口中說出的,是和這些毫不相干的事情。 「你要的石頭,找到了。」 沒有疑問亦不好奇,從不探問過往,或許他是怯於承擔他人的過去,但現 在的朱迪斯還沒有能力把那些當作回憶,只有這樣才能最沒有負擔地與人交往 吧? 持續地,那冷冷的溫度彷彿透過皮膚,吸收著殘留於心中,那狂爆的情緒。 「在芬尼那裡,找個時間一起去看看,滿意了再運過來。」 冷冽而舒服的感覺,鬆弛了身心,垂下頭,還是忍不住問: 「為什麼?」 快要哭出來的聲音。為什麼?為什麼要幫我?為什麼只是一杯酒的交情, 卻對自己這麼好?為什麼可以什麼都不問,為什麼現在在此伴隨自己的,是這 麼好的一個人? 他嗤嗤地笑了。 「你不適合問這種問題。」 按摩著的手指,輕輕劃過自己的頸部。沿著肩膀、手臂。充滿愛憐地,下 滑。 握住自己的雙手,他的胸口緊緊地貼著自己的背脊。 「像陽光,不懂得收斂,任性地散發出光芒,那才是你。」 ◆ 有了石頭進駐之後的工作室,是嘈雜而骯髒的。 周圍散落著不滿意的草稿,朱迪斯坐在地上,抬起頭來看著那人: 「禎,手借我一下。」 那人走了過來,坐在朱迪斯的面前。 終於,只剩身體的碎片了。 只有破碎分散的軀殼,不再完整的容貌。 禎是個黑髮黑眼,身材高挑的男性。在以往的帝國這個血緣是被排除在「 貴族」階級之外,在更早以前的說法,是東方人種。在血緣早已混雜的現在, 這些分類都顯得毫無意義。現在衡量一個人的方法,或許是姓氏,或許是能力 、財力、學歷。禎的家庭是從大戰前的同盟國,偷渡到帝國的,禎說,他從未 對一個地方有過長久的記憶,自從他懂事以來,一直都在流浪。父母去世了之 後,禎一個人獨自到奧丁,意外邂逅了一個有錢的婦人,結了婚才知道那名女 子不久即將辭世。 迷戀地在他的身邊,撫弄著他伏貼著頸子,細柔的黑髮。禎帶著頑皮的笑 意說:「禎只是個吃軟飯的男人,不是什麼好人。」 婚後三個月,禎的妻子過世了。留下了鉅額的遺產和一個美麗的花園。第 一次有個屬於自己固定的居住之所,禎始終不能適應。他依舊持續在小酒吧和 初來奧丁認識的朋友見面,那些人有些是玩音樂的,有些只是愛旅行的人,有 些人喜歡塗塗抹抹,有些人只是靜默,卻在下次的聚會,留下了美麗的詩句。 大家都是完全不相同的人,唯一的共通之處,就是流浪。居無定所,有一餐沒 一餐的。即使知道禎變得有錢,也只是偶爾向他討點吃的,或暫時借住他家, 過了一兩天又不見人影。 「這是禎的過去。」當他們在一起後的第五個小時,禎對著自己這麼說。 「不是壞人,也不是好人。」 禎告訴這些,只是想讓疲憊的自己建立起信任的起點。沒有受過正式教育 的他,不會用太複雜的詞句掩飾什麼,但是對於朱迪斯,他什麼都沒有問。 比起那些人,禎更懂得沈默的藝術。 被他黑色的眼睛凝視,那些狂暴而起的記憶又會沈靜下來。 剛到奧丁的第一個晚上,朱迪斯隨處亂逛。他已經不能到以往熟悉的落腳 處,改變了姓名與容貌,為了逃避而到奧丁。那人一定想不到自己這麼大膽, 居然敢逃到全帝國第二大星球。要不是費沙充滿太多苦澀的回憶,躲藏在費沙 的小巷未嘗不是個好主意。 奧丁,前帝國的舊都城。事實上,這個星球有一半以上的地方是帝國中央 政府無法直接掌控的。以往威權和墮落的象徵,反而變成這個地方的人們期待 衝破現狀的動力。 禎,是個懂得愛人的人。 不像亞力克以愛之名偽裝的獨佔,亦不像菲力克斯,以理智客觀的條件閃 躲。禎只是靜靜地就在自己身邊,兩個人,分享呼吸的頻率。 「不要害怕。禎在這裡。」他一手緊緊環抱著朱迪斯的腰,另一手輕輕替 他拭去被夢魘驚嚇出的淚水。 在他的懷中大口大口地呼吸,不敢閉上眼,因為不想想起夢裡的畫面。 亞力克哀淒地望著自己,伸手一送,利刃刺進菲力克斯的胸膛。 「他消失了。你肯愛我了嗎?」 熊熊火光,顯得不太真切的人影,是父親疲憊嚴肅的面容。 母親被請去皇宮作客,兩天了卻都沒有回來,哥哥卻因為被捲入校方貪污 的案件,被法院收押。 「你肯愛我了嗎?」他的雙手沾上了菲力克斯的血,如鬼魅,用冷漠的語 調這麼說著。冰藍色的雙瞳,卻湧現猙獰和狂亂。 「不要背棄我。」 沾滿鮮血的手,塗抹著自己。白色的衣裳佈滿了他的手 印。暗沈的紅。 不要為我。不要為我而爭執。 對於你們,我都是這麼愛著的。所以,我從未選擇過誰。我愛上你的機敏 ,我亦愛上他的沈著。始終不曾說出口,「愛」這樣的字眼,我始終沒有對你 們任何一個人說出口。不想讓你有被背離的感覺,亦不想讓你為難,心有芥蒂 最終選擇放棄。 ◆ 他藍色的雙眼露出諷刺無比地嘲笑,嘴角無奈地說著:「知道嗎?能夠這 麼方便地將這種被歸類為醜惡的那一面全部推給一個人的皇帝,天底下,也不 過就只有萊因哈特‧馮‧羅嚴克拉姆而已。」 忿忿地,搥著桌子:「你們沒有一個人肯!沒有一個人肯當我的奧貝斯坦 ,沒有一個人願意敬我,每個人都用比較的眼光檢視我。」 額前的瀏海散亂了,顯得那麼落寞,那未曾說出口地卻是,就連你也不肯 ,如母后之於萊因哈特皇的存在。 這個時候,是應該要給他一個擁抱,伸手撥弄他的瀏海,親親他的前額, 告訴他,我願意啊,雖然不能像希爾德皇太后這麼厲害搶眼,或許不能成為你 治理這個帝國的左右手,但是我願意伴著你,此生此世。 但就是無法伸手。 阻礙著的,是那個已在遠方的人,還是…… 頭,好重。 如果以每一秒鐘的間隔敲打一次,六十次之後,就是一分鐘……在每個日 出的日子刻上一個印記,便是一天又將來臨,這樣就可以算得出,從那一天起 ,到底過了多久……不,不能這麼算,因為已經搞不清楚昏睡了多久,醒來所 見的白晝,真的是「今天」嗎? 摀著臉,再多的冰水也無法讓朱迪斯清醒。窗外的景色顯得單調虛偽,看 似精緻易碎的窗戶,無論如何敲打也無法擊破,手上沒有任何工具,透過監視 系統,他掌握著自己身體的每個變化,呼吸、心跳頻率,甚至腦波,這個空間 是他精心設計的,來囚禁自己的,這些是朱迪斯再熟悉不過的伎倆。 明明是寬敞的空間、人工操縱的空調系統,應該不會有氧氣不足這種事情 ,可是不管他怎麼試圖放鬆,大口喘氣,就是無法呼吸。是呼吸的空氣,還是 食物裡摻雜了什麼?無法辨別。不,空氣是不可能的,以獅子之泉所設計的空 調系統,除了皇帝所在的寢室、書房和辦公室之外,其他地方都是相通的。食 物?食物也不可能,那人總和自己一起進食,因為他發現自己開始不吃東西。 因為都在昏睡,飢餓的感覺也變得遲鈍。躁熱,從腹部沿著頸子湧上臉頰,所 以,失控的來源,是自身?為什麼要把自己逼到這樣的地步?現在的一切,是 為了賭氣還是堅持著什麼?是因為,他也感受著同樣的痛苦,因為被拒絕、被 遺棄吧? 強迫修剪的指尖,雖然再也無法刮破皮膚,但手臂上卻仍有紅腫的痕跡。 他抓住朱迪斯的手,阻止他為了清醒持續自傷的舉動。叫喚帶著面具的僕人進 來,除了他之外,所有不得不和朱迪斯接觸的人都失去了臉孔。連這麼細微的 事情都注意到了,這樣監視著,是想要證明什麼呢? 我是愛你的。 只有此處才是真實。 忍不住彎下身乾嘔。意識逐漸遠離,持續在耳畔迴響的,是他的靴子敲擊 地板的聲音,一步一步地,踏入此處。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14.205.163
文章代碼(AID): #11kpQItK (Gala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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