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新帝國] mum — 3.

看板Galaxy作者 (:p)時間21年前 (2004/12/14 01:35), 編輯推噓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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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光熄滅,波利斯草的味道淡淡地漂浮在空氣之中。靜靜地聆聽鳥兒的叫 聲。身旁的人動了,將朱迪斯摟得更緊。 一直迷戀清晨的感覺。或許是因為露水,讓早晨的空氣顯得清新沁涼。太 陽隱約出現,卻不暴力,只是慢慢將這世間的一切納入光中。 簡單地梳洗過後,倆人決定出去覓食。並未牽手並未擁抱,只是併著肩一 齊行走,卻可以感覺禛就在自己的四周。 店裡的咖啡香驅散了殘留的波利斯草的味道,成為這個時點確實存在的證 明。 坐在對面的他伸手玩弄著自己垂散至前額的髮,狐疑地問,醒了嗎?我看 你似乎又睡糊塗了? 朱迪斯不好意思地垂下頭。曾經因為害怕昏眩而拒絕睡眠,但短暫刻意的清 醒卻維持不了多久,又讓身體陷入更深沈的睡眠。禎曾經苦惱地將還在沈睡著的 朱迪斯喚醒,不行,不准睡了,你每天至少都得清醒一段時刻才行。認真地指著 月曆對朱迪斯說,今天是幾月幾號,現在是什麼時候了,然後,是朱迪斯來到奧 丁的第幾天,是他們相遇的第幾天。 這一個月,幾乎每天早晨,禎都拖著朱迪斯來到這裡用餐,不准朱迪斯一天 到晚只窩在工作室當中。我餓了,有時,他帶著一絲傻氣這麼說,打擾朱迪斯的 工作,拉著因為徹夜未眠而抗拒日光的朱迪斯出門。 抬頭張望,朱迪斯不曾仔細觀察過店裡的陳設。用木頭裝潢的空間顯得溫暖 可親,周圍別緻地貼了些海報,大部分都是已經下檔的舞台劇。店主人是兩個沈 默的年輕男子,一個專職烹煮咖啡,副業是寫詩,一個是在劇場專職的舞者,烹 調出好吃的燉小牛肉則是他的副業,所以要享用這裡的美食,只有早晨。 就在角落,總被書架的陰影遮蓋之處,朱迪斯看到了。 棕色的頭髮,大而圓的眼睛。 掩蓋在面具之下的面孔。 ◆ 朱迪斯。 朱迪斯。還是,應該喚你為裴特菈? 睜開雙眼。戴著相同面具的臉孔,踏進了空間之中。就如同周圍的擺飾一般 ,從不發出聲音,是不會呼吸的物體。 想再度沈睡。 別睡,睜開眼睛。看我。 看著朱迪斯昏沈沈的反應,那人嗤嗤地笑了。 還是,這個的問題? 掀起面具,卻又馬上蓋上,面具底下,那是一張他曾經看過的臉孔。 醒了嗎?很好,不要說話,不要有任何表情,靜靜地聽。有朋友干擾了訊號 ,他們聽不到我說的,剛剛監視系統也有幾秒失去連線。你知道的,以那人周密 的程度,能做到幾秒的干擾已經很不容易了。 那人緩緩地坐在朱迪斯的身旁,拉著朱迪斯的手,開始例行的修剪。 你想離開這裡吧?只有幾秒。今天晚上。 指甲刀發出喀喀的聲響,毫不遲疑地。十指剪完,他拿起磨棒,捧起朱迪斯 的手,細細地磨著。 請你維持清醒,機會只有這次了。 被按摩著的雙手,停滯的血液流動了。以往,精油的薰香總讓自己更想沈睡 ,今晨卻讓自己逐漸清醒。睜著眼,無聲地問。 那人笑了。 為什麼?你又是為什麼想知道呢?不要問這麼多,只要想著,你想不想離開 就是了。 那人輕巧起身。以寬大的袖口掩蓋,將手裡的東西遞給朱迪斯。 記住,只有今晚。 朱迪斯靜靜地躺在床上,盡量將思緒放空。他知道的,隨時有人在監控他的 身體,雖然要維持清醒,卻又不能太過興奮。心底的疑問,必須等出了這裡才能 思考。 每天早晨例行的打掃已經過去,不用擔心那人交給自己的東西,按照慣例, 沈睡至傍晚,若自己那時清醒,亞力克便會來此與自己一同用餐。 於是他起身,與往常一般,坐在窗前的沙發中,盯著窗外。 什麼都不想。 ◆ 他還記得那晚,亞力克坐在他的對面。熟練地以刀叉挑出魚骨。睜大眼睛呆 呆地望著,以往讓自己臣服的溫柔。 細心地餵食,見自己勉強吃了幾口,他似乎顯得非常高興。拿起絲質餐巾, 替自己擦拭嘴角。 還是不願回答我嗎?自嘲的嘴角牽起了淡淡的落寞。 他挪開桌子,站在朱迪斯的前方,似聽到了他的嘆息。他蹲下身,雙手細細 地撫摸朱迪斯的臉。然後,依戀地抱住他。 他輕微的呼吸吸引了朱迪斯的注意,眼界不再模糊,在自己懷中的,是一張 充滿倦意的臉孔。 忍不住伸手撫摸,那金色的髮。 驀地,他推開了他。 「一個星期。再一個星期。」緩緩地對著朱迪斯說:「你知道的。」 那是屬於亞力克皇慣有的,不容他人拒絕的語調。 那樣地堅決,讓朱迪斯再也無法呼吸。 恐懼地環顧四周,所有的東西都脫離的既有的型態,扭曲,緊縮。 充滿了那人暴烈的氣息。 他已經退至牆角,再也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躲避。 發足狂奔。 如同那個人所說的,當天色暗下,突然,周圍所有的燈光消失。 今夜是唯一的機會。 唯一依舊明亮的,是遠處的兩個月亮。 朱迪斯拿起小刀,試圖讓顫抖的雙手維持平穩,現在的他,即便是這麼簡 單的動作都極難做到。這是極為簡單的,只是一兩個小機關。他用力地眨了眨 眼,強迫自己專注,必須在遠處監控的他們發現他的活動力恢復之前,打開門 鎖。 細微的聲響預示了關節的鬆脫,他推開門。 獅子之泉正因為不明原因的停電,沒入黑暗當中。 適應黑暗的雙眼,憑著以往的記憶,奔跑。 只要到了那個房間便有人接應。或許那是陷阱,可朱迪斯無法思考這麼 多。 要出獅子之泉,還有三個關卡。必須偷取到密碼與磁卡,才能離開這裡。 遠處,傳來值班守衛的腳步聲和些許燈光。 腳步沈重,呼吸急促,心臟狂跳。朱迪斯知道,他現在的速度只與常人 的行走速度相當,但他已竭盡全力。汗水從額上滴下,使得眼睛感到酸澀, 卻沒有時間重整呼吸,沒有時間讓他停下休息。他扶著牆,向另一個方向走 去,躲過守衛,終於到達了西苑最底處的房間。打開房門。 一個身材高挑,穿著軍服的男子站在房內。 果然,你還是來了。 在記憶中搜尋聲音主人的名字。黑髮黑眼,看似無辜的外貌,使得常人 難以辨識出這個滿肚子壞心眼的惡魔。他總是讓人感到懶散俊秀的面容,這 時露出讚許的笑容。 指著桌上,頗為親切的語氣。 制服與磁卡。今夜的密碼,THANATOS。 愛與爭鬥。 真是諷刺的預視。 奔逃至此,早已耗盡了朱迪斯所有的力量。即使有了磁卡與密碼,卻還 有一大段路需要走。他人所給予的恩惠畢竟有限,額上的汗水不停地滴下, 正試圖解開扣子的手不停地顫抖。這樣的情緒是陌生的,讓他幾近想放棄一 切。 那人一直定定地站在原處,只是看著,卻沒有想要幫忙的意思,他笑著 指了指肩頭。朱迪斯頓時領悟。 那便是疲憊的來源? 緊鄰鎖骨之處,狂跳著。 冰冷的刀鋒,狠狠地劃過自己的肩頭。不管冒出來的鮮血,往深處挖掘 。直到將他留在自己體內的晶片挖出。 吞下那人給他的膠囊,輕輕一咬,波利斯草獨特的氣味在嘴中擴散。感 官逐漸敏銳,周遭的視野變得清晰,彷彿適才的昏暗才是幻境。 漲滿胸口的是生存的欲念。 ◆ 怎麼了? 還是這麼冷冷的聲音。 直至清醒,禛擔心地抱住自己。氣喘吁吁地。 那只是被亞力克皇遺忘的妃子,最後一次公開露面的海報。還是……你 想起了什麼? 拼命地搖頭,不,朱迪斯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記得那一夜他拼命地跑著 、跑著。身穿衛兵制服,躲過監視與搜查。那一晚,他見到了誰?已經無人 居住的大宅、充滿了那人的氣息與面容。匆匆換上衣服,化好妝,是了,臨 走前,他還去見了繆拉元帥,只為了知道那人的下落,只想知道他還安好。 匆匆逃離。 換了身份換了容貌。擠進商船之中。拜少女時期愛到處亂走亂逛的經驗 之賜,改變身份,變成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人甩開監視對他來說只是個讓自己 懷念且熟悉的經驗。 冷靜地觀察一切。 確認自己是「安全」的。 當銀幕播出那則全國最矚目的新聞畫面之時,他還是忍不住,差點驚呼 出口。 「您儘管放心逃離此處吧。」 記憶中的安妲珂爾,一直是個恬淡閒適的女孩。彷彿沒有任何的欲求, 他唯一的責任和願望,便是靜靜地待在亞力克的身旁。 但現在,眼前的女子不再是記憶中的模樣。他小聲卻堅定地說:「請您 不用擔心婚禮的事情。」 見朱迪斯始終沈默,安妲珂爾淡淡地笑了。 「我會伴著他。一輩子。」 疑惑地,凝視著安妲珂爾。 朱迪斯從不懷疑這個計畫的可能性。一旦自己選擇消失,對於父親而言 ,便是背叛,他知道父親必會接受。讓安妲珂爾以裴特菈的身份再次與亞力 克皇成婚,因為這是父親唯一的活路。 但安妲珂爾的意願呢?他真能接受抹去一切過去、以克斯拉女兒的身份 度過一生的事實?這是一種對過去的自己,全然的否定吧? 「您還在乎嗎?」近乎譏諷的語氣,讓朱迪斯皺眉。 裴特菈這個名,自己早就不在乎了。母親、哥哥、和那些從小對自己極 好的親人,在「背叛」的同時,也該捨棄了。 裴特菈‧克斯拉,在父親的刻意保護之下,始終未在媒體上曝光過。既 然是匹不聽話的馬兒,就不要讓牠出現,在與父親爭執的這段期間,這是他 們父女兩人難得的共識。 於是,這個為人稱道的世紀婚禮是個最大的謊言。不禁細細地看著那人 的面容,他冷靜地抿著唇,用冰冷的眼神凝視著他的新娘、他的賓客。總有 人笑著說,亞力克皇思緒謹慎,面無表情,卻在腦中編織的宏大的企圖和計 畫。 你在想什麼? 你在想什麼? 為什麼甘於接受這樣的謊言? 「管他是什麼醜聞都好,只要能讓我卸下這樣的責任,我才不會在乎這 些。」 那是年少輕狂,不知輕重的發言。 此刻,在你的腦中,僅剩下仇恨吧? 對我,對他,對你自身。 無法忍受的酸楚,從胸口蔓延。 不想看到你,是以這樣的態度面對生命。 「自由的飛去吧。即使只有你。」 獨佔與夢想拉扯。他終究放棄追逐。 「亞力克皇萬歲!」 伴著歡呼聲,抹去淚水。 無關了。無關了。 這人的人生,已與自身徹底割裂。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67.242.185
文章代碼(AID): #11lTBfcq (Gala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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