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另一個紀念日

看板Galaxy作者umi520 (UMITAN烏蜜坦)時間16年前 (2009/05/10 21:02)推噓1(1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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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肖子的生日近了，正好一併慶祝母親節！無腐請安心食用 --------------------------------- --------------------------------- 　「瑪麗姨～」　　　　　　　　　　　　「我可愛的亞力克大公～」　　　　　　　　舊姓佛耶巴哈的瑪麗嘉．克斯拉快步向前，一把緊緊抱住往自己衝過來的小小身軀，不到三十歲的瑪麗嘉不但已經為人母，更是新生銀河帝國裡，僅次於米達麥亞元帥夫人艾芳瑟琳，最為未婚女性所艷羨的女性。　　　　　　　　她與克斯拉相遇的戲劇性以及偶然性，皆令無數女性憧憬、羨慕不已。　　　　　　　　再加上佛耶巴哈一族、也是最初跟著瑪林道夫伯爵家，一起向當時還只是侯爵身份的萊因哈特輸誠的貴族一員。在羅嚴克拉姆王朝底定，萊因哈特沒有分封任何貴族的現況下，新生銀河帝國裡還允許享有封號、領地以及不受皇帝干涉的內政自理權者，更是屈指可數。而佛耶巴哈男爵家正是這少數仍然擁有爵號與封地的特殊階級。　　　　　　　　本身的容貌、階級，加上浪漫的境遇，瑪麗嘉幾乎獨占了所有平凡女子一生盼望的美事與好運。　　　　　　　　雖然已為人妻、為人母，瑪麗嘉仍然維持了未婚時代少女般的體態與天真浪漫的心性，這一天，為了參加亞力克四歲的慶生會，她將孩子交給丈夫照顧，風塵僕僕的自費沙行星的另一端趕來代理皇宮─亦是獅子之泉的東翼建築。　　　　　　將自己特地帶來的生日禮物交給一旁的侍者，瑪麗嘉「嘿咻！」一聲。　　　　　　一把將亞力克高高舉起，仔細端詳這名今天才剛滿四歲的孩童，白皙的皮膚裡透著興奮的粉紅，兩片可愛的紅唇比例完美，而最令人移不開視線的，就是那寶石一般鑲嵌在眼眶裡的眼瞳，直勾勾的帶著笑意盯著自己。　　　　　　　　忍不住印了一個大大的響吻在亞力克的額頭上，再接著連珠砲似的，印在軟嫩的臉頰、鼻子、以及脖子上。　　　　　　　　「瑪麗姨～好癢～好癢喔～啊哈哈哈哈……」一邊躲開雨點似的親吻，一邊咯咯笑著，亞力克在瑪麗嘉身上扭動著。　　　　　　　　「我們亞力克大公長大了呢！」　　　　　　總算是停下了親吻攻擊，瑪麗嘉放開懷裡的亞力克，後者一溜煙的滑下，跑到姑母安妮羅潔身邊尋求「正常」的親情慰藉。　　　　　　　　安妮羅潔安撫性的拍了拍亞力克的頭，親切的招呼瑪麗嘉入座。「身高是夠了，就是體重……」楸著眉梢，帝國中第二尊貴的女性欲言又止。　　　　　　張望了一會兒室內，沒有發現希爾德的存在，瑪麗嘉連忙問道「希爾德小姐……」　　　　　　但話才一出口、瑪麗嘉就注意到自己用詞的不當，俏皮的吐了吐舌頭之後，連忙改口道。　　　　「攝政皇太后陛下呢？」　　　　「皇太后陛下還有點公務要處理，等一下才會來……」　　　　正在學人講話的亞力克也高興的撿著安妮羅潔的語尾，鸚鵡似的用那童稚聲調重覆。　　　　　　「陛下──公務處理，等一下才來喔！」　　　　　　一聽到亞力克的言語，瑪麗嘉不禁擔憂的看了安妮羅潔一眼「大公妃殿下……」　　　　安妮羅潔輕輕嘆了口氣，「亞力……」折下依舊纖細的腰肢，以纖長的指尖順理亞力克的頭髮、一邊糾正道，「是亞力的『姆妲』、不要老是『陛下』、『陛下』的……」　　　　　　由於自覺被糾正了錯誤，亞力克嘟起嘴唇露出不甘的表情，但是口頭上還是乖乖的「改正」自己的說法，「嗯……不是陛下是穆妲……」　　　　　　　　「乖孩…」　　　　「銀河帝國──攝政──皇太后陛下到──」　　　　　　安妮羅潔才打算好好誇獎一下亞力克，無奈此刻通報的侍者又是一句無情的公式稱呼，打破了安妮羅潔的苦心。　　　　　　　　亞力克立刻興奮的拉起瑪麗嘉的手跑到門旁，學著侍者的語調依樣畫葫蘆的「攝政─ ─皇太─后陛下到～～～」喊，等待自己母親的到來。　　　　雖然已經透過視訊電話，從希爾德本人口中得知亞力克在稱呼上有這樣的障礙在，但是聽希爾德轉述和實際上看到、對瑪麗嘉所造成的打擊還是有所不同，她任憑亞力克牽引著自己往門口移動，一邊不自主的回首望向安妮羅潔。　　　　　　後者蒼白了一張美麗的面龐、如白瓷人偶般僵立在原地，幾乎難以令人察覺地、吐出一口無聲的嘆息。　　　　　　　　房門向兩旁滑開，希爾德穿著一襲簡單的藏青色衣裙踏進門內，不同於未婚時代，為了符合大部分人民對於皇太后、以及皇室的印象與期待，希爾德開始習慣於著女裝，甚至是過去她避之唯恐不及的華麗禮服。　　　　　　「皇太后陛下……」　　　　出現在瑪麗嘉面前的希爾德比視訊電話裡的影像又清瘦了一些，面容也比傳輸到螢幕上的樣子顯得憔悴而沒有血色。千頭萬緒哽在喉頭上，只化為一句敬稱，就說不出任何話來了。　　　　　　瑪麗嘉謹守著儀禮，先恭敬的向希爾德執裙行禮之後，才往前踏了幾步。　　　　　　「在私下的場合，你還是維持以前的稱呼就行了……瑪麗嘉，謝謝你特地過來」希爾德迎上前去，親切的握住了瑪麗嘉的雙手，順便也詢問了一旁的亞力克。　　　　　　　　「亞力克，有好好和你瑪麗姨打招呼、謝謝人家來嗎？」　　　　　　　　「有啊！陛下」　　　　　　邀功似的，亞力克仰起小臉得意的回答。　　　　　　但是一瞬間，室內的空氣似乎都因為亞力克這句童言而凍結了。　　　　　　然而將這份尷尬打破的，也是亞力克的話語。他悄悄捏住自己母親的裙襬，一字一句、小心翼翼地、認真無比地確認道。　　　　　　　　「陛下──公務、沒有了？晉見、沒有了？會陪亞力吃蛋糕嗎？薛克利大廚說，今天有很棒──的草莓蛋糕喔！」　　　　　　　　蹲下身去，希爾德懷著滿腔的愧疚與複雜的寂寥情緒，輕輕將亞力克垂在頰邊的髮絲往後順去，神情認真而鄭重地平視著這名由自己骨血所孕育出來的分身，碧綠的雙眸對上藍玉，她慢慢說著「今天都沒有公務了，也沒有安排會面了。亞力克。會好好的，陪你吃蛋糕、陪你把所有禮物都開完，好嗎？」　　　　　　　　　　「好！」　　　　　　　或許是小孩子天真純潔的笑顏太過刺眼吧，在這一瞬間，希爾德竟然無法自制地，忍不住別過視線，無法直視亞力克衝著自己展現的笑容。　　　　因此她也錯過了，由於自己的表現而垂下嘴角線條的亞力克，在那細緻宛如天使的面容上，有著多麼落寞失望、惶恐不解的神情。等待侍者前來通知餐會準備就緒之前，三位風華各異的貴婦人圍繞著一名天使般的孩童，在被稱為四季之廳的第二起居室中輕鬆談笑。挑高的拱形天頂上繪滿了四季的代表花卉以及神祇，按照著時令順序圍繞成一圈，除了復古式建築的外觀，自動感知時節與氣溫的房內空調設備，也依照設定釋放清淡的當季花香。在水仙的香氳包圍下，瑪麗嘉全然放鬆心情，就像回到少女時代一般，熱情地拉著希爾德暢所欲言、閒話家常。提到她先前交給侍者的禮物，更是漾開甜美的笑，她說道。「今年的禮物可是去年年底就看好、買好，準備著要送亞力克的呢！」「你也真是太費心了，都兩個孩子的母親了，還讓你惦記著亞力克的生日，真是不好意思 ……」雖然過去瑪麗嘉曾是希爾德的侍女，但是現在她的身份是克斯拉元帥夫人，希爾德在言詞之間展現的客氣與禮貌都比過去更加明顯。「亞力克大公的生日，我瑪麗嘉怎麼可能忘掉呢！那可是我們家最重要的紀念日呢！！」「什麼紀念日啊？瑪麗姨！？」紅噗噗的臉蛋上是直率的疑問，亞力克插了句問話進來。「因為啊，就是因為亞力克的緣故，瑪麗嘉才認識了吾爾利希大人啊～說起來，亞力克可是我和吾爾利希大人的邱比特呢！」就像是宗教繪畫裡會呈現出來的面容微微皺起了細緻的雙眉，盛滿了疑問的淺色藍玉瞳孔圓睜，「吾爾……利？」亞力克歪了歪腦袋，複述了一遍沒有印象的人名。「就是克斯拉元帥啊，亞力克」希爾德笑吟吟的在一旁補上。「吾爾利希．克斯拉，這是克斯拉元帥的全名喔，亞力……」安妮羅潔隨即補上更多的資料。忙碌的轉動小腦袋，亞力克在三位女性之間，接收著突然出現的新訊息與解釋。「所以說……吾爾利…吾爾利希…和瑪麗姨、是在亞力出生那天認識的啊～」對年幼的亞力克來說，獲得一個新的稱號，就像得到一個新鮮玩具一般，他忙不迭地改換了自己對克斯拉的稱呼，應用新學的詞彙。「噯……亞力……」安妮羅潔將亞力克抱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膝頭上，細長的手指點住了亞力克的唇，輕柔糾正道。「亞力還是該稱呼克斯拉元帥喔……」「為什麼？人家想和瑪麗姨一樣叫！」「亞力克……你是瑪麗嘉夫人嗎？」坐在安妮羅潔右手側的希爾德微微蹙起眉間、聲調沉穩地反問。「嗯……不是」母親那理智但是不容人撒嬌耍賴的音調，聽在年幼的亞力克耳裡，總是難免夾雜了一絲敬畏。「姑姑和姆妲都怎麼稱呼的？」「克斯拉元帥」低垂下頭，亞力克乖乖交上正確答案。安妮羅潔輕輕調整了一下膝頭的位置，促得亞力克抬頭望向自己，她接下了希爾德尚未說出口的話語，「所以亞力跟我們一樣叫不好嗎？」「噢……」好像能理解、又好像無法理解，剛滿四歲的亞力克歪著頭，皺著一張小臉、盡是不能釋懷的表情。「比起這個！我可愛的大公殿下！」生性靈巧的瑪麗嘉開了別的話題，她離開座位、半跪在安妮羅潔的座前，華貴的裙擺在柔軟的長毛地毯上張成一個美麗的圓。「大公殿下不想知道瑪麗嘉和吾爾利希大人認識的故事嗎？」「要！」一聽到有『故事』可聽，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快的就被轉移，亞力克俐落的從姑母安妮羅潔的膝蓋上爬下，幾乎是滾落一般，被瑪麗嘉接個正著。咯咯笑開的亞力克依在瑪麗嘉身前，聽這位年輕的元帥夫人，笑談風生的自爆家庭內幕。 §　　　 §　　　 § 「喔──所以，瑪麗姨把克斯拉元帥當上校了？」噗哧一聲笑開，瑪麗嘉熟練的梳理著亞力克柔軟的金髮，接著道「什麼上校！？我已經是多報兩級了呢！」「所以──所以說、克斯拉元帥看起來──那麼──那麼──嗯……」亞力克下意識想講「孬」，這是不久前才從菲利克斯那裡學來的新鮮詞。但是憶起日前才因為一時口快講了一句，就被梅菲爾子爵唸到晚餐時刻，甚至連甜點都被扣了下來，吐到嘴邊的詞彙硬是壓了下去。一時之間又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詞代替，只好尷尬地低下頭支吾其詞。「嗯！非～常～的沒有憲兵總監的樣子！」接過亞力克的語尾，瑪麗佳毫不在意而輕快的提示出答案。「沒有憲兵總監的樣子啊──」雖然這時的亞力克也不知道憲兵總監『應該』有什麼樣子，而憲兵總監和他所熟識的、元帥克斯拉又有什麼不同，不過亞力克還是立即有樣學樣的，重複了一遍瑪麗嘉的說詞。「對啊！！」瑪麗佳俏皮的重重點了個頭，接著道「我以前知道的高官將領，不管出了什麼事都是往後方縮，說好聽是坐鎮指揮、掌握全局，說難聽一點……就是膽小怕事！」一提到自己衷心所愛、一生相守的人，擁有一頭柔順的深栗色長髮，整潔而雅緻盤在頭上的瑪麗嘉、全身都散發出一股小女人的嬌羞，雙眼閃爍而晶亮。「所以那時候，瑪麗嘉才會……才會以為衝到最前線冒死救助希爾德小姐的……吾爾利希大人……是小兵嘛～」「唔……克斯拉元帥被當成小兵了呢～」撿著瑪麗嘉的話尾，亞力克一唱一和的接著說。希爾德笑著補充，「你那時還上校大人、上校大人的叫著，也多虧現場兵荒馬亂了，居然沒一個人出來糾正你！」「對啊～怎麼沒有人糾正你～」接著母親的話、亞力克這隻興致勃勃的鸚鵡在三位女性之間忙碌地轉動脖子。對此時的亞力克來說，聽周圍的大人們對話並模仿他們的說詞便是最愉快的遊戲。輕聲「呀」了一下，瑪麗嘉羞得滿臉通紅，「希爾德小姐你也是故意不糾正的其中一人啊～壞心眼！！」「壞心眼喔！」含著笑看了學人講話的亞力克一眼，希爾德接著道「我那時早就沒什麼清醒意識了，哪知道你喊的上校是『哪個』上校啊～」語畢，一時忍俊不住，年輕的皇太后又輕笑出聲。經歷了新帝國曆三年「火燒柊館」事件的希爾德與瑪麗嘉，事後回想起當年的倉惶與驚險，已經可以盡付笑談中，不過同為當事者之一的安妮羅潔卻雙唇微抿，以不同於兩人的嚴肅神情說。「那時情形真的是相當危急啊，希爾德……」她嘆了口氣，慈愛的看了一眼平安成長的亞力克，又轉過頭來，以最真誠、最柔軟的語調，向希爾德道謝。「謝謝你平安產下萊因哈特的孩子，辛苦你、也謝謝你了。希爾德……」緩慢地自座位起身，為繁複蕾絲以及絲質布料所覆蓋的手臂優雅的伸出，示意還窩在瑪麗嘉懷裡的亞力克起身，雖然不知道姑母為何突然擺出一副嚴肅的模樣，但亞力克還是乖巧地自充滿薄荷巧克力香氣的瑪麗嘉懷裡離開，牽住姑母那毫無瑕疵、白皙而纖長的指尖。安妮羅潔沒有一點費力的將亞力克抱在自己身前，才滿四歲的亞歷山大．齊格飛．馮．羅嚴克拉姆還不到十五公斤，雖然不至於有體重不足的危險，但略低於平均體重值這件事，卻也讓宮內省的職員們驚懼不已。亞力克的例行身體檢查就像是對職員們定期核考一般，只要是低於新帝都星幼兒會有的平均數值，就要逐項撰寫分析報告與提出改善方法，而負責皇帝攝食、營養的職員們，最為苦惱的便是亞力克那無論如何就是稍低於平均值的體重。暖暖的印了個吻在亞力克的頭頂髮旋上，安妮羅潔直視著亞力克那雙藍玉般稀有的眼眸，漾開優雅高貴的微笑。「亞力，5月14日除了是你的生日、是瑪麗嘉夫人與克斯拉元帥相遇的紀念日之外，同時也是一個很重要的紀念日喔！」「是什麼？還有另一個紀念日嗎？安妮姑姑！？」有鑑於方才的經驗，亞力克好奇地睜大了那雙寶石般的雙眼，室內的環境令他的瞳孔更容易顯色，淡色的藍介於親生父親與姑母所擁有的色調之間，急著聽更多新鮮故事的亞力克撒嬌地將姑母垂在胸前的一縷金髮捏在手中把玩，嘴裡催促著說。「安妮姑姑！快點告訴我啊！另一個紀念日是什麼？」「那就是母難日」「母─難─日─？」吃力的重複了一遍姑母嘴裡的詞彙。「亞力克出生那天，皇宮……不是現在這個地方，而是臨時皇宮『柊館』不但有……歹徒入侵、更引發了火災……」「火災！？」驚異於這個事實，方才瑪麗嘉所敘述的「故事」只略為提到現場很混亂，有很多壞人跑出來要傷害自己的母親，克斯拉為了解救母親，從窗戶冒險爬進去。「對啊，否則亞力以為，克斯拉元帥為什?得要從窗戶爬進房間呢？」「我……我以為是因為壞人擋在門口的關係……」從後面繞比較快，不是嗎？「那也是一個理由……」安妮羅潔點了點頭，追加著說明。「但是也因為大火封住了道路」「那……那穆妲在有火的房子裡？」「對啊，除了你姆妲、還有姑姑、以及好多照顧姆妲的人都還在房子裡喔」「那、那、那為什麼不趕快跑出去呢？會被火燒到啊！」「因為壞人也跑到房子裡來了啊！」「那…為什麼不叫奇斯里來幫忙！」奇斯理不是總是跟在母親身後嗎？為什麼沒有出現？「因為……」安妮羅潔依舊美麗的臉龐浮出一點苦澀的笑，「奇斯理當時不在吶……亞力克」「為什麼不在呢？」連珠砲似的，亞力克的腦子裡正不斷的浮現出接二連三的問題，他此時尚不能理解，總是如影隨形在母親身後的奇斯理，其真正守護的對象並非母親本人，而是由於希爾德被授予的攝政皇太后之職、享有暫時等同於皇帝本人的維安地位。自然，在萊因哈特還在世時期，奇斯理是不可能離開萊因哈特身邊的。但是，針對於亞力克的疑問，安妮羅潔遲疑了。她遲疑著自己應該回答到哪個程度。要讓亞力克這麼早就明瞭，自己的出生是肩負了多少人的期許、相對地也招引了多少人的憎恨嗎？要詳實地告訴亞力克，希爾德匆匆臨盆時，可是踏過火焰與屍骸──不分敵我的屍骸── ，在費沙中央城警報聲不絕於耳、警戒與肅殺之中產下他的嗎？「奇斯理當時有更重要的任務，所以沒辦法分身……」「那！那……」一個接著一個冒出來的問句都在亞力克看到安妮羅潔的神情之後，瞬時化為烏有。那是一張透明到幾乎就此消融於大氣之中的臉，比亞力克更深的眼眸盈滿了哀愁的情緒，長長的眼睫在臉上落下一道陰影，而那道陰影彷彿是消失了顏色的臉龐唯一的色彩。「另一個紀念日……除了意味著你姆妲的辛苦之外，亞力克……」安妮羅潔頓了頓，她在心中斟酌著字句，落下一個充滿祈福意味地吻在亞力克的額上。「除了你的姆妲之外，為了你，有好多人、好多人……很努力、很辛苦的……給予了許多幫助」因為你而喪失了寶貴的生命，這句話安妮羅潔始終沒有說出口。懷抱著亞力克的安妮羅潔，即使歲月不停流逝，但那身形與面容，卻隱然是人們自古以來持續推崇的聖母信仰、其具象化的表徵，她移動步伐至希爾德面前，在讓亞力克落地之前，輕聲在姪子耳邊提醒「在亞力吃蛋糕收禮物之前，是不是應該先跟你『姆妲』好好道謝呢？」清脆的「嗯！」了一聲，亞力克走到母親希爾德前面，深深的一個鞠躬「謝謝穆妲！謝謝穆妲這麼辛苦的生下亞力！」歪著頭想了一會，他又踩著小步來到瑪麗嘉跟前，「謝謝瑪麗姨……」頓了一下，他又補上一句，「謝謝克斯拉元帥！」一旁的希爾德早就淚流滿面，亞力克那句不甚正確的發音「穆妲」，是比什麼都要貴重的道謝，而看到亞力克懂得向瑪麗嘉道謝、甚至連克斯拉元帥都顧及。心中那股欣慰之情更是如破堤江水般，原本挺直的身軀就像是傾倒的城垣般，希爾德癱跪在兒子的身前，不甚熟練、卻是用盡全身力氣的、將亞力克小小的身子摟進自己懷裡。「不辛苦……亞力克……一點都……嗚…不、不辛苦」希爾德的眼淚滑過臉頰，一滴滴地燙印在亞力克的後頸上，不懂得母親突然哭了出來的緣由，亞力克起初是手足無措的。他輪流看著站在母親身側的兩人，企圖尋求救援。卻發現情感豐富的瑪麗嘉早就跟著希爾德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了起來，而安妮羅潔則是掛著令人心安的優雅笑容，悄立於希爾德的身後。沒想到平時看起來頗有威嚴又理智的母親會抱著自己哭個不停，亞力克無可奈何之下，只好拿出姑母安妮羅潔安慰自己的方式，小手吃力的繞到希爾德背後，一下一下的拍著背撫慰，一邊在嘴裡輕輕唸著。「不哭不哭喔──不痛痛喔──，一下子就好了喔～」沒想到這招不但沒有讓母親止住眼淚與哭泣，反而哭得更兇了，被摟得有點喘不過氣，亞力克無助的望向安妮羅潔，很努力的發出求援訊號，卻發現連姑姑安妮羅潔都紅了眼眶，別過頭去擦眼淚。這到底是招誰惹誰了！？為甚麼亞力乖乖的大家卻要哭呢！？而且剛剛來通報的侍者有來探頭耶！但是看到大家都在哭又跑出去了！決定自力救濟的亞力克在希爾德懷裡吃力地扭動身軀、爭得一絲空間仰頭喊道。「穆妲、瑪麗姨、姑姑，你們這樣一直哭、會害亞力來不及吃蛋糕啦～萬一菲尼把人家的份先吃掉，到時候、到時候…」模擬到自己期待已久的特製蛋糕，很有可能被菲利克斯一掃而空的局面，再想到目前為止和菲利克斯搶東西吃的實績、幾乎毫無勝算。小小的鼻頭一下下地抽動，在超越臨界點之後，爆發出來是震耳欲聾的嚎啕大哭。「不要啦～～～那是亞力的蛋糕啦～～～不可以啦～～～嗚哇啊啊啊～～～」 ================================================ 希爾德的育兒難「點心、蛋糕……結果亞力克就只惦記著（薛克利做給）他的生日蛋糕……皇姐，我實在是一個失敗至極的母親……嗚嗚……居然比不上大廚的蛋糕……」「希爾德、這絕不是你的錯……小孩子都是這樣的，有口無心，喔？」「對啊對啊、希爾德小姐，像我們家那兩隻，爸爸的順位還在玩具之後呢！」「但是瑪麗嘉你的順位卻是第一吧……嗚嗚嗚……」「啊呀呀……」「希爾德你別傷心，這、這一定是遺傳，以前萊因哈特和齊格在外面瘋到不知道回來，我也只能靠取消飯後甜點來約束他們，所以，小亞力愛這些蛋糕餅乾的，也只不過是遺傳罷了、喔？絕對不是不愛你，別哭了喔？」「但是皇姐，甜點皇宮的大廚們會做、皇姐你也會做，瑪麗嘉也會，就只有我連餅乾都烤不起來，難怪亞力克只會叫我陛下～～～嗚～～～～」要抓住他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 Do not stand at my grave and weep I am not there; I do not sleep. 請別在我的墳前哭泣因為我並不在那兒、並不在土裡沉睡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4.4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