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國版] 涼宮春日的分裂 第2+3章 Alpha線 05
第三章
alpha──5
星期一。早晨。
因為把整個星期天都用作休養了,這一天我的腳步顯得特別輕快。
到了臨近四月中旬的這個時期,我也總算不會無意識地弄錯方向跑到一年級的校舍去,而是迅速來到了位於二年五班教室的自己座位上坐下。然後我就向著身後的一團黑髮說道:
「怎麼啦。提前一個月犯了五月病麼?」(注:五月病,是日本的四月新生或者新人社職員在經過一個月後的五月出現的對新環境不適應的病狀統稱。)
比我還早到學校的春日正睡眼惺忪地把臉貼在桌面上。
「不是啦。」
春日在抬起頭的同時伸了個懶腰,甚至還打了個呵欠。
「只是有點睡眠不足而已啦。因為太晚睡了。昨天我可忙得要命啊。」
說起來,你休息天都幹了些什麼?難道在聽什麼深夜廣播?
「為什麼我要把自己的私人生活告訴你嘛。」
她把噴唇撅成了鱷魚的形狀:
「有時當附近小孩的家教,有時打掃房間,有時每週換換擺設,總之就很多事要做啦,收音機也有時會聽聽。而且我還要製作資料耶。」
我一邊回想起眼鏡少年博士君的樣子一邊說:
「資料?啥資料?」
「哼,你也真是個小孩子啊。就是這種什麼都要問到最後的習慣。為什麼男人的精神年齡總是提不高呢……雖然孩子的好奇心讓人覺得天真可愛。但是看到像你這張追究到底的嘴臉就讓人不想說了。已經長這麼大了,我要做的事你就用腦子想想嘛。」
我怎麼覺得越用腦子去想你會做的事就會在學校裡越來越沒有立足之地了?這該不會是我的錯覺吧?
「阿虛,你知道嗎?你已經當團員一年了,把握團長的意向先一步採取行動之類的事也總該做一點來看看吧。就因為你這樣子,所以才老是一般團員啊。在我心目中的勤務評定表中,你現在可是向著最下位發起突擊耶。」
嘴角露出無畏笑容的春日,攤開了第一節課用的現代國語筆記,翕起活動鉛筆,用一種無論怎麼看都是隨便亂畫的手勢在上面畫了幾條線。
「如果是用直線圖來表示的話就是這樣子。」
最長的線下面注明了古泉同學,而注有實玖瑁和有希的線則有著同等長度。至於我嘛,似乎就只在團內立下了五毫米左右的功績而已。雖然也不覺得悲哀。
「接下來的電研社是這麼長,你看鶴屋學姐,已經這麼長了耶!你看嘛,現在你甚至輸給了外部人員。而且上次做會刊時寫的稿件也無聊得要死。」
她一定是覺得我明明是第一號團員卻這麼沒出息吧。那當然了,電研社是自動上繳了合計五台電腦的大好人,想站到比鶴屋學姐更高的位置,恐怕天干地支再迴圈一周也不可能做到。電研社我可以給他投個同情票,你就給他提高一點吧。這是舉手之勞啦。
春日就像一個本地主場的球迷對敵方隊伍的拖延行為感到不耐煩似的,露出了想要喝倒彩一樣的表情:
「傻瓜。你要更有氣概一點才行嘛。幸好現在離SOS團建立一用年紀念還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你就趁這段時間趕快立下一兩個功勳吧。要是有~年級的團員進來的話,你還憑什麼當人家的前輩?先說明了。我是絕對不會採用論資排輩的制度的!」
也就是織田信長方式嗎?如果是戰國時代的話,只要拿下有名武將的首級就可以了。可是在這所高中裡跟這個被視為毒瘤的SOS團為敵的實力也就只有學生會而已。而且現在的學生會長是以古泉為基礎的,雖然鶴屋學姐不知道,但背後還有著「機關」撐腰。是不是把那個會長的貪污事件揭發出來的話,我就可以從步兵升格為隨從呢?算了,我也根本不想升職。
春日似乎還想繼續她的說教,可是卻被在預備鈴聲響起的同時快步走進教室的班主任岡部打斷了。
可是春日這傢伙,現在也還打算召集新團員嗎?先不說想法如何,她到底打算怎麼召集?
可是。那種事想來也是浪費時間。我現在已經滿腦子想著星期六早上碰到的佐佐木、橘京子和那名叫九曜的外星人的事。至於那時候雖然沒出現、但下次很可能會跑出來的未來人小子,也算是有點擔心吧。不過他既然沒有來叫板的話,暫時放著不管也應該沒什麼問題。
那種「要來的話就儘管放馬過來!」的氣概,就像鍬形甲蟲的幼蟲長成蛹子那樣,在我心中也還是成長了那麼一點點的。要向我們發起攻擊的話也完全沒有問題,只是遭到反擊時付出的代價可不低哦。即使在摔跤比賽中也是這樣,反擊的威力比直接攻擊要強烈得多。我讀過的摔跤漫畫都是這樣寫的。而春日更是個恩和仇都會平等地以二億倍奉還的傢伙。
光是世界史的年表就可以說明一切了。「幹了什麼事就會遭殃」這類問題的答案,全都記錄在從紀元前開始的歷史中了。
不,浪費多餘的唇舌來說這些問題也是毫無意義的。簡潔地說,我想說的話就只有一句──
跟SOS團為敵的話。就別指望有好下場。
到了中午的休息時間,我就向谷口和國木田簡短地打了一聲招呼,就客著便當向文藝社團教室走去。
即使找遍了整個學校,這個地方也是現時刻有著最沉重空氣的場所,而長門有希也當然遵循著完全不需要預測的規律性行動方式。
「我可以進來麼?」
坐在我的椅子上讀著西方神秘學書籍的長門連臉都沒有抬一下。
「……」
「讓我在這裡吃飯吧,教室裡實在太吵了。我想在這裡偶爾安尊地吃一頓飯也不錯啊。」
「是嗎。」
長門就好像不倒翁的慢動作錄影似的抬起了頭,用視線輕輕地掠過了我的臉,然後又繼續讀起書來了。
「你已經吃完了嗎?」
她稍微把纖細的脖子前傾了一點點。算是點頭。
雖然很可疑。不過我要追問長門的並不是關於中午飯的問題。
「關於那個名叫九曜的外星人……」
我坐在折疊椅上,一邊把包裹著便當盒的餐巾解開一邊說道:「那傢伙,就是冬天差點害得我們凍死的那幫傢伙的手下,沒錯吧?」
長門用自己的手掌代替書簽壓著書頁,然後把視線轉移到我身上:
「是的。」
「就是以前你說過的……嗯……跟你有很類似的什麼人型生命體的那個……」
「恐怕是。」
「那傢伙也是那個……為了監視春日而來的?」
長門思考了大約一次眨眼的時間:
「不知道。」
就是說彼此的理解不完全,沒錯吧。
「對,不過毫無疑同是對涼宮春日的情報改變技能有所關心。那是住在這個行星上派遣人型生命體裝置的意圖之一。」
長門以事務性的方式說道。
「他們天蓋領域……」
我聽到了一個不熟悉的單詞。慌忙打斷道:
「天蓋……什麼?」
「天蓋領域。」
長門以平靜的聲音重複了一遍,繼續說道:
「這是資訊統合思念體對他們定下的暫時性稱呼。是一個很大的進步。因為至今為止,思念體就連起名的概念也沒有。」
正當我盒著筷子,思考起長門有希這個名字的含義時──
「他們來自我們眼中的天頂方向。」
毫無起伏的聲音繼續補充道。
「所謂的天頂方向」,我用筷子指著天花板,「就是那邊?」
長門彷彿用心算計算著七位數乘算似的停頓了一會兒,然後說道:
「那邊。」
她指著社團教室外面,也就是群山所在的那個方向。這樣的話
也只能知道是北邊而已,不過反正那也是即使用電波望遠鏡也不可能看見的存在。從哪裡來什麼的也根本沒關係。對這種方位之類的問題感到在意的也就只有陰陽師而已啦。比起這個──
「長門,那幫混蛋該不會是打算又要像上次遭難那樣把我們困在異空間裡面吧?」
「現在暫時沒有那樣的徵兆。」
一直向著斜後方舉著手臂的長門,把那只手收了回來重新壓在書頁上:
「能夠跟我們進行語言聯繫的裝置出現了,估計今後暫時會主要由她來跟我們進行物理性的接觸。」
「那傢伙嗎……」
我回想起了那個叫周防九曜的女人的那副詭異模樣。雖然我也很想向邪統合思念體抱怨幾句,不過我還是可以承認它製作人形生命體的品位的。長門、喜綠學姐,順便也算上朝倉吧。跟九曜相比自然是好太多了。
長門平淡的說道:
「被稱呼為周防就要的個體實行的單體攻擊就由我來防禦,我不會讓他加害你和涼宮春日的。」
這還真是比任何人說的話也要可靠啊。不過呢,長門──
然而在我開口之前。長門就已經作出了反應:
「朝比奈實玖?和吉泉一樹也是。」
還有長門也是啊。
「……」
面對長門那固定在我臉上的雙眸,我也用有力的眼光作出了回應。
雖然你好像總是沒有把自己計算在內,但是我卻不一樣,春日也不一樣。不管是九曜還是天蓋領域或是其他的什麼東西也好,我們也絕對不會容許他們加害於你的。畢竟老是受人保護也沒什麼意思嘛。雖然我能做的事可能比宇宙塵還要小,但即使如此也還是能幫得上一點忙的。
長門無言地把視線放回到書本上,我也趁這個機會吃起中午飯來了。
跟最初被她邀到公寓的708號房的時候完全不能相比。還真沒想到這種不存在任何話語的沈默會給我如此安心的感覺啊。
下午的課已經全部上完,在班會結束行過師生禮之後,班主任岡部剛從教壇上走下來,同學們就一邊發出嘈雜聲一邊離開自己的座位。
值日生以外的學生已經沒必要留在教室了,我也拿著書包站了起來,跟放學回家的谷口和國木田道別,然後正打算到社團教室去的時候,卻發現本來應該沒放什麼東西的書包突然變得異常沉重。
回頭一看,只見春日正伸出手來捏著我的書包。還真是了不起的指力。
「你給我等一下。」
依然坐在座位上的春日瞥了一眼我的耳朵:
「明天,你記不記得有一次數學的小測驗?」
「啊……有這回事嗎?」
說起來。上個星期數學教師好像宣佈過這麼一件事,可是既然我沒有記住,那就是他的宣傳力度不足啦。
「你果然是忘記了嗎。我早就猜到了。」
春日粗聲粗氣地哼了一聲:
「就因為你老是這樣,光你一個人就會把我們SOS團的團內標准分拉低了耶。考試什麼的只要找對門路就可以要多少分有多少分,你就給我做好一點嘛。」
你該不是我的老媽吧?比起這個,你還是快點離開座位的好,免得給值日生添麻煩。
「你還這麼不緊不慢的?你啊,現在快拿出數學的教科書到這邊來。」
春日迅速站了起來,拉著我來到了教壇上。幾個值日生似乎已近習以為常,完全沒有理會我和春日,只是臉上露出的怪異笑容總讓我感到在意。
春日把我的教科書搶了過去,然後隨手攤開在教壇上:
「這一頁,例題二是絕對會出的,你就給我好好記住。這邊的算式也是。這都是典型的問題,吉崎肯定會出的。板書呢?拿筆記給我看。」
面對這接二連三的要求,我也只好一一遵從了。
「這是怎麼回事?才只記到一半而已?你後半節課在打瞌睡吧!」
那有什麼關係,你今天的古文課不也一樣睡了嗎?
「我是作出了睡了也沒關係的判斷才睡的耶,因為就算不聽也明白了嘛。可是你不明白吧?你聽著,你尤其是數理科最糟糕,能努力的就要努力才行。」
春日用我的活動鉛筆在教科書的問題上畫起了線:
「我就告訴你最低限度要掌握的問題,你就好好記住吧。但是可不能光記答案,因為測驗中會換個數字出題的。首先是這題和這題……」
就這樣,我就站在藪壇旁邊接受了春日的臨時補習。善解人意的值日生識相地無視了我們的存在,我們也一樣。總覺得這樣子很丟臉啊,在社團教室裡再說不是更好嗎?
「真是笨蛋。社團教室是用來進行社團活動的地方,不是為了補習而設。當然要好好區分開來嘛。要是在做有趣事情的時間幹一些無聊事的話,不就讓人掃興了嗎?」
春日很沒趣似的指出了預料會出現在測驗中的題目,還詳細地講述瞭解題法,直到我全部都做對才允許我離開教壇。
「嗯。就先這樣吧。」
她一邊轉著活動鉛筆一邊合上了教科書,要再過五分鐘的話,我的腦袋就要對超時勞動發出抗議的聲音了。現在值日生們已經打掃完教室,全班同學都已經完全消失了影蹤。
「要是你明天還拿個平均分以下的分數就要小心了,恐怕得動個外科手術。可以的話你最好一直記到期中考試。」
這就很難保證了,我哪有閒工夫去在意那麼遙遠的未來啊。我把寫滿了記號的可憐教科書塞進了書包,俯視著春日那放射出挑戰性光芒的威風凜凜的眼神。本打算要反駁她幾句的,可是卻說不出話來,只好上下挪動著腦袋來加以掩飾。
「總之這樣你就可以混過明天了吧。要是連一半都解答不出來的話,我作為團長就要給你一個訓告處分了。到時候我就不得不專門為你準備一套算術習題集了耶,你可別給我添麻煩啊。」
春日大步大步地走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書包:
「別愣在這裡,快走啊。實玖留她們已經等我們很久了。」
恐怕也沒有人比那三個人更有耐性等我們了吧,不過我本來就打算儘快到那裡去了。
於是,我一邊追趕著快步如風的春日的肩膀上晃動的髮絲,一邊心想:說老實話,我其實並沒有完全把明天的小測驗扔到了忘卻的世界裡,只是打算到時候在數學課前的休息時間請國木田賜教一下就算了。
現在只不過是把這個計畫的時間和人物分別換成了今天和春日……嗯,怎麼說呢?這種事恐怕是應該被分類到無關緊要的事情裡面去的吧。
儘管我邁開大步子,也還是花了十幾步才趕上了在走廊上帶頭的春日。
健步如飛的春日就像平時一樣毫無意義地踩著威勢十足的步調,就好像聽到了打開貓糧罐頭聲音的三味線一樣,為了跟她那足足有自己身高一半長的步幅保持同步,我也不得不向腿部神經和肌肉發出全力運作的命令。
所以我們一下子就來到了社團教室門前,春日連門也不敲一下就推門進去。在踏進裡面一步的瞬間才終於停了下來。
「啊。涼宮同學,阿虛。」
啪嗒啪嗒地跑了過來的朝比奈學姐不知為什麼並不是穿著女侍服,而是正常的學校制服。
這位面帶困惑的未來女孩以一種柔弱而不安的聲音說道:
「一直在等你們呢,本來還打算去叫你們來的。啊,那個,等的人並不是我,嗯……」
因為春日站著沒動,我於是就伸長脖子從她那穿著水手服的肩膀上向室內望去。
「咕啊!」
忍不住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長門在角落裡讀著書,古泉也坐在桌子旁面露微笑,這都是日常見慣的風景,可是卻發生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
朝比條學姐轉身面向著社團教室:
「各位久等了。因為茶杯不夠,所以連茶也沒辦法泡……那個。在三十分鐘前就一個接一個地……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的臉上很明顯地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社團教室裡已經完全超負荷了。
根本不用確認他們的上衣顏色了,恐怕一定是跟一年前的我們有著同樣的感覺吧。怎麼說呢,用「新鮮」這個詞來形容大概也有點俗套了吧。
那些一年級的男女新生們,已經擠滿了文藝社團教室的內部。
其數量約為十名。
全員都注視著我和春日,還露出了怪怪的笑容。
在繃緊了似的空氣中,春日終於開口道:
「……難道,是想入團的新生?」
在朝比奈學姐和古泉回答之前──
「是的!」
男女混合的約十名新生就搶先一步喊了出來。
聽了這些毫無來由地充滿了希望和青春感的唱和聲,我的嘴巴就自然而然地說出了不屬於和音的臺詞:
「真夠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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