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創作]幕間 サクラリッジ
客人已離去。
禮拜堂恢復原本的寧靜,只有神父一個人抬頭望著上面的聖像。
「────讓聖杯逃掉,這樣好嗎。」
從背後傳來聲音。
到剛剛為止都躲在某處的吧,頭綁黃絲帶的少女愉快地向神父詢問著。
「沒關係。一開始就沒有執著了。若聖杯跟著他們走,那也不必阻止。」
「你說的對。本來自己就沒有願望───若此言不虛的話,那強留住聖杯就不合道理了。
」
少女呵呵地笑著。
對神父的話,像在嘲弄他宣告著沒有願望的話語一般。
「────────」
不用說,那是真實不虛。
黃絲帶的少女雖然無法理解,但本來這個男的就沒有願望。
聖杯的力量,老實說,古泉一樹並不需要。
他有的,僅只有徹底地「追究」而已。
聖杯只能回應個人的願望而已。
只是個對從自身生出的疑問,產生對自身有益回答的願望機而已。
這種「回答自己的願望」,果真有何意義存在嗎?
「喂,古泉,雖然是重覆的問題,但你真的對聖杯沒有興趣嗎?」
「我不需要願望機。你也是一樣的吧,涼宮春日。不管是你的目的還是我的目的,實際
上都不算自己的願望。單單只是這樣子會比較愉快,只能稱做是追求快樂。
這種事就和進食相同。願望是要自己來實現。所以實現自身的心願,是無法拯救人類。」
神父一直望著上面的聖像。
────在其對面。
已經過了十年以上的往昔,在還抱持著希望的時代。
男的是在1967年,父親在巡禮中獲得的孩子。
一樹這個名字含有希冀的成份在內。
父親為孩子所命名的,是既獨立又茁壯之意。
孩子照著此祈望成長,年幼時就擁有道德與良知,早熟的思慮使他見識深邃。
父親欣喜繼承人有得天獨厚的優秀,兒子也理解父親的欣喜。
優秀的兒子,對雙親而言是值得喜悅的事情。因此這男人十分珍視自己。
───依此理解,少年照著父親的理想逐漸成長。
至此毫無疑問。
父親不喜愛的事,和回應父親的期待是兩回事。
被命名為一樹的少年健康地逐漸成長。
……只有一點。
父親所言的「美麗」是什麼呢,只有這點無法理解,時常縈繞在心。
───發覺到分岐何在,是在某日早晨。
睜開雙眼、坐起身子、抬起臉來同時發覺到。
為什麼那時會瞭解到呢,毫無理由。
不對,倒不如該煩惱為什麼迄今為止都未曾發覺到呢。
能讓他感到美麗的不是蝴蝶而是飛蛾、
不是薔薇而是毒草、
不是善而是惡。
雖然無法理解一般人所抱持的良知、信賴的道德,良善之事是正確的。
少年他,是天生只對其相反面抱持著興趣的人類。
這個苦惱,誰都無法理解。
連一樹本人都無法判斷這個苦惱是怎麼一回事。
只有不停地努力。
不停地追求從一開始就沒有的、既清澈又美麗的心。
刮掉肌膚、切碎肌肉、抽掉骨頭。
如果心裡面沒有的話,那還有著找尋何處能容身一事。
跟隨父親數十年,走腫了後腳跟巡禮聖地。
若說要刻劃出他的步履的話,走過的距離甚至能到達月亮。
並非尋求肉體上的痛苦。
說起來,對信徒們而言至極重要的不是肉體上的痛苦,而是精神上的痛苦。
在此功德中,少年斷過食。
若自己天生即罪人的話,那無此程度的處罰就和世界不相配,
他所信仰的道德如此教導著。
然後又過了十年。
不但沒有得到不停追求的心,取而代之反倒是得到結論。
根本沒這一回事。
歸根究底,他只是天生沒有「普通人的幸福實感」罷了。
人們能有幸福的實感,做出良善正確的事情。
博愛、信頼、榮耀、安全
在這些事情裡發掘不到喜悅,只能說是天生缺陷者。
少年認為的「快樂」只能算是他人的苦惱。
因他人而殺害、因他人而愛憎、他人所持有的墮落。
在這些負向事情裡,少年才有「幸福」的實感。
……對他而言的不幸,因為有如此充份的思考回路,所以才能抱持著「道德」。
小時候,就領悟到自己再怎麼做,也無法和世界的常識相符合的少年,用盡全部精神來努
力克服。
對身為缺陷者的自己死心,不放縱自己的異常快樂。
得不到一般人所擁有的幸福的自己,回歸人群,設法做到救贖。
因信仰此道,而和父親一樣,成為神父解釋人生。
────神會赦免一切。
那麼像自己這種「天生缺陷者」也能得救嗎,他如此思考著。
但,結果是悲慘的。
即使恪守神的教誨、服從規律、生活樸素,但他無法發掘勝過「他人的痛苦」的喜悅。
連深信不移禁止違背道德的教會之教誨,對他而言只是不道德罷了。
本來,就沒有痛苦。
從一開始追求的東西就是無物。
只要是到手的東西就不可能失去、也不可能嘆息。
成人後,成為神父的男人所持續抱持的,只有「為何」這樣的疑問。
沒錯───到達了所有人生的岔路。
因犯罪而愉悅。
犯下罪行,為何會沈醉在此不道德中,愉悅地肯地異常的自己,已經明白了。
因缺德而富裕。
為何因一己之欲而陷害他人,從此利益中而得到更多財富的道理,已通曉了。
但是,
天生不帶有「自善轉成惡」之選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一開始就接受身為標準外的人,從世界被斷絕,至死方休是為何呢?
這壞掉的東西、在為成世界公害的事情為前提而被生下來的,有這一回事嗎?
良知的話語。
道德的拆解。
正義的裁奪。
那全部都斷定著惡是無法存在。
────但是為什麼。
若是無法存在的話,為何這種事情一定要被生出來不可呢?
───沒錯。
若一開始就有缺陷的話,那一開始就不要生出來不就好了。
世界憎恨著惡,排除著錯誤。
儘管一開始就生出「不被希望的」來,只是為了死亡、只是為了疏離而存在。
────男人,不斷追問此罪何在。
長久的苦惱、盲目的信仰,到最後得到的是什麼也無法得救。
但是,為何?
這已不是苦惱而是純粹的疑問,對於無法揮去的某種感到憤怒。
「那麼,為何成為Master? 若沒有願望的話,就不需要聖杯了吧?」
「────────」
少女的問題拉回他的意識。
神父───古泉一樹,確實地帶著自我嘲弄而點著頭。
「我不需要聖杯。我只不過,是關心其內部而已。
十年前追求的聖杯,和聖杯是什麼樣的存在。
不管聖杯有什麼,被生出來的都應當給予祝福。因為這是我的工作。」
「哼。即使對生出來的不抱一絲關心也一樣嗎?」
「……當然。連上次的聖杯戰爭,我對聖杯和其內部都不關心了。那時候有的只是對和我
恰好相反的男人,有著不快感而已。」
但是,神父想著。
只在他人的痛苦中才能找到快樂的古泉一樹自己,卻對此次的結局抱持著關心。
鶴屋房右衛門的暗中活躍。
正在生成的另一個聖杯。
「此世全部之惡」(Sasaki),一面被人們生出來、一面不被人們所期望,會是什麼樣的人
呢?如果,若真的孕育著那種東西的話,或許這次────
「────善悪的所在。雖然被裝在殼裡,還是沒有孵出來。」
聖杯是答不出來的。
願望機是將持有者的願望現實化。
因此,即使沒有願望的人得到手,也得不到天啟。
但是────
「並不會得出答案。如果從聖杯中產下來的東西,能得出答案,那會如何呢?」
「什麼……?」
少女的眼睛細了起來。
神父他,在聖像前面笑著。
「──────古泉。」
那笑容是逝去女人所浮現的。
對萬事都不關心的男人,不至於堆出那樣的笑容的。
「……答案近了。假設,此疑問會冒瀆神人的話。」
往上望著聖像的眼裡卻無笑意。
神父他,像是墮落至地面的天使般地、
「───在神人之前。
耗盡這全部精力,連藍色巨人都被此問殺掉────」
含著詛咒的眼神,望著高邈的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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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だけしか見えていない者に、
理想を持てずに迷う苦しみなど理解できる道理がない。
《Fate/Zero》 Prologue ──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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