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創作]終局 この世全ての悪
「────、────、────」
意識斷線了。
只不過百餘公尺而已,但卻長的好像永遠無法到達。
「────、────、────」
大空洞的崩壞,只差時間問題了。
天幕到處崩落,在如同荒原的地面上,漸漸地堆積起瓦礫山。
「────、────、────」
關節僵硬。
手腳扭曲的好痛。
雖然一恍神就無法呼吸,但我以堅強的意志撐住,好不容易又再度呼吸起來。
我會那麼急切地想要呼吸,是因為沒有氧氣,人類就無法行動。
但是,如果說,現在已經沒有氧氣的我,想行動的話,即使吸入大量的氧氣,也無法立刻
行動。
「────、────、────」
……好熱。
從身體內側,生出數百艦炮來。
逃避不了的串刺之刑。
身體跑出炮管。
可是,早就已經明白會如此。
說起來。
投影到了最後,就是按下定時炸彈的開關。
所以,這種結束早已定局。
「────、────、────」
……雙腳沈重。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痛楚、疲勞、空虛,讓心臟瀕臨破裂。
可是,再一下下。
消滅掉它的話,就全部結束了。
沒有半個阻礙者。
────雖然話是這麼說。
「哈──────、啊────」
影子搖晃著。
在名為大聖杯的火山口前。
被赤黑的火炎照耀著,某人站立在那裡。
「────古泉,一樹。」
「啊啊。看來我們彼此都勉勉強強地存活下來了呢,約翰‧史密斯。」
滿溢著強烈意志的聲音。
在這個沒有生物的世界裡,這男人,像是宿命一般地阻擋在我面前。
「───你在打什麼算盤。
事已至此,已經沒有你出場的份。」
想要活下去嗎,根本用不著這麼問。
那男人,已經是死屍了。
感受不到魔力波動的身軀。
在頭部的位置有漆黑的印記。
……和我一樣,流著生命沙漏的最後殘沙一般,微弱的火炎。
古泉連心跳都沒有。
那男人,已經沒剩餘的殘命。
這不是猜測,而是斷定。
古泉一樹,只要再幾分鐘過後,就會死亡。
「別問我這種早就明白的事情,好嗎。
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這詛咒誕生而已。」
「────什麼啊。你辦不到的。它又不是你的東西。」
「當然囉。我既無法干涉、也沒有干涉的打算。
但是,我不是說過嗎。我要為誕生之物獻上祝福。
眼看它就即將出生。那麼,我從想要阻止它誕生的敵人手裡,保護著它,也是理所當然的
吧。」
「……當真?古泉,你那副即將死去的身軀能做到什麼。假如,如你所願,它真的出到外
面來好了,你也────」
「你也一樣吧。早就已經失去理智了。即使達成目的,但我們的末路都是一樣。
你是要來消滅它、而我是來守護它。
但是,不管達成那一個目的,皆無人能夠得到結果。你知道這點,還是來到此處。
───無意義的爭鬥。從這點來說,我和你都失去理智了吧。」
「────────」
……古泉沒有退下的意思。
只要他不退下去,還待在原地的話,我連最後的投影都無法嘗試。
投影需要時間。
但如果露出空隙來的話,在作出Caster的寶具之前,腦袋就會先被打碎。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守護著它。
即使它出到外面來好了,也不可能報答你。但是、你為什麼────」
往死亡深淵而去。
因為承認、身為人類敵人的「世上全部罪惡」嗎?
「沒有什麼原因。對我而言,這就是唯一的娛樂。
────約翰‧史密斯。
就如同你將他人的幸福,感受成自己最大幸福一樣。
我呢,也只能夠將他人的不幸,感受成自己的最大幸福。」
「────」
「而且,有非殺不可的原因嗎。在出生之前就先認定為惡,這不正是傲慢嗎。如果有想要
孵化出來的生命,就讓它孵化出來,這不正是愛嗎。」
「什麼愛不愛的,聽你在亂扯。它是已經殺了多數人類。所以不能讓它就這麼出到外面來
。」
「喔。那麼,我問你。你所指的善惡為何。殺人就等於絕對的惡,你是這麼認定的嗎?」
「……那個、是」
……這種事,應該回答不出來。
現在的我,無法分辨善惡。
在決定拯救學姐的前提下,身為阿虛的我所相信的正義,已經蕩然無存了。
「───算了。本來就沒有答案。人類就是這樣。沒有明確的答案,以變動的真實為正。
我們人啊,打從一開始就無法成為真實。
人類同時兼具善與惡,其屬性的劃分,全憑自己的選擇。一開始就是零,出生一事是沒有
罪惡的,應該這麼告訴你。」
「───啊啊。也就是說,就算有罪,但嬰兒本身是沒有罪的,對吧。」
「沒錯。人類是從出生開始,靠著學習來偏向善、惡的生物。
某處的聖典也這麼記載。人類是比天使更加優秀的存在。原因就是,雖然知道何謂罪惡,
但還是有不朝罪惡而去的人存在。
和從一出生起,只知道善的天使不一樣。
人類呢,因為是帶著惡而以善來生活的生物,因此,比只知道善的天使來的更加優秀。」
「────然而。
就算是令人想要作嘔的惡人,也有開玩笑似地善意。
雖然是拯救多數人類的聖人,也有一時興起的惡意。
這個矛盾。雖然是對立的善意和惡意,但身為人的都是肉身的聖杯。
生存一事若是罪惡的話,生活才算是懲罰。生命若有其善,生命就有其惡。
因此────」
「────還未出生之物,是無法問罪。
即使是無人盼望,也不是天生就是罪惡。
直到它誕生的瞬間為止,都沒有受罰的理由。」
那就是,名為古泉的神父的回答。
這個男人真的是───因為此理由,而期望人類赦免「全部之惡」的嗎───。
「───所以,你就允許嗎。它打從一開始,就只是為了殺戮而生。如果早就知道它出到
外面來,就會殺害多數的人類的話,那對我而言,就是貨真價實的惡……!」
「這樣啊。那是指它存在的本身就是惡。反正,它本來就是這麼被創造的。一開始就是被
生出來當成惡的。
它和人類不一樣。只持有惡性,是由人們所創造出來的純粋唯一的神。
但是───即使它的行為是惡,還不能判斷它本來就是如此認為。」
「咦……?」
本人……「世上全部罪惡」Sasaki,自己是怎麼想……?
「沒錯。
『世上全部罪惡』本身對自己的行動,會認為是『惡』而嘆息呢、還是認為是『善』而嘲
笑呢。這並非我們所能推測。
如果,它持有近似人類的思想,而對自己的存在感到嘆息的話,那它就是惡。
但是,如果它對自己的存在不抱絲毫的疑問,那它就是善。無論是被如何期望之物。若是
不對自己的機能抱持疑惑的話,那就不能算是惡。」
「什────」
「沒錯。
天生就沒有持有之物。
一開始就不被世界期望之物。
那就是誕生的意義,沒有價值之物存在的價值,它看起來就是如此吧。」
「在將全部一切化為無、全部一切破壞掉之後,只剩下它一個的話,真的能原諒自己嗎。
我想要知道。
和外面有所隔離,不停地孤獨生存下去一事,到底算不算是罪行,我想問其是非。
為此,我讓鶴屋存活下去。我本身得不到答案。
所以,我希望有能夠答出來之物的誕生。」
「───這就是我的目的,約翰‧史密斯。
我和不期望報償的你處在相對位置上,同一等級的願望。」
「───────」
……我無法理解。
這個男人的願望、追尋,和我相差太遠。
……所以,我能判斷的只有一個。
這傢伙────為了這種事情,對學姐,
「你是為了這種事情,而利用學姐的嗎?」
我拼命想讓朦朧的視線清楚起來,渾身充滿著敵意瞪著神父。
那男的。
「沒錯。為此,我犧牲了許多性命。因此,現在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我說過了。我就是為此而存活下去。
只是為了解開我的疑問而在此地。
而且,就算死亡迫近眼前,我也絕不改變。」
一點沒有別開視線的意思,用已死之軀斷言著。
「────────」
明明白白的宣言。
自己一點也不覺得後悔或有錯,以當然至極的姿態說道。
「………………啊啊,這樣啊。」
我明白了。
我和這男人合不來。從第一次見面起就互相排斥。
……真正的原因,我終於知道了。
實在不想承認。
看來,我似乎喜歡這個名為古泉一樹的男人。
為了否定這點,為了直到最後都不想發覺,我拼了命地敵視他。
他曾經說過,我們倆很相似。
現在,我終於理解。
我想,因為我們本身一樣都是罪人。
為了甩開這道枷鎖,而不停地貫徹單一生活方式。
───雖然不知道這個方法到底有沒有用,但卻相信此即正確的救贖之道,繼續地尋求著
不被給予的救贖。
「─────你不會退下去吧。」
同樣的,我也不會退去。
雖然他的身軀已死,但最後卻不是想要實現願望。
……沒錯。因為是最後了,所以並非要守護誓言。
他就是以這種方式生活。
迄今為止,未曾走過此外的道路。
所以,就算一分鐘後自己也將死去───除此之外,也不曉得其他真正正確的生活方式。
「……哼。而且啊,坦白說,我這也算是遷怒。
雖然以前只是隱隱約約感到,但事已至此,我終於還是發覺到了。」
我向前踏出。
不管是我還是他,都沒剩多少時間了。
所以,要迅速分出勝負。
在自己生命之炎燃燒殆盡之前,根絕掉對方的生命火焰。
「────我啊,很羨慕你們呢。
即使尋求也得不到、想要掌握在手中也握不住。不管設下多少規範,全都從手指縫中流洩
而出。」
「你們是感受的到幸福的一群────」
「這些鬱悶,只有在此清算了。」
「────因為,我曾未感受過幸福的滋味」
……啊啊。不管如何努力,什麼都得不到的這個男人,空蕩蕩的。
尋求再尋求,但卻未曾得過一個幸福。
他的生活方式所得到的,只有死亡一途。
那麼───只朝唯一一個方向生存的人,怎麼可能現在才放棄呢。
「───這樣啊。那麼就不要浪費時間了,古泉。」
我再度呼吸起本己停止的呼吸。
將空氣送入肺部,身體切換成戰鬥模式。
「不要緊。反正,彼此都沒時間了。」
古泉的身軀充滿了力量。
已經不是魔術之戰了。
我們彼此都是死亡之軀。
能做的到的,只有以拳對拳。
完全不保留任何技術或策略,只用殘命來互相衝擊、毆打。
他要殺了我,才能實現其願望。
我要打倒他,才能破壞其願望。
就以彼此的性命來做賭注。
在性命用盡之前,要打倒他,還有消滅影子。
我往地面一踩,一直線地朝著「敵人」迫去。
「哈────」
不過,我的雙腳連這樣都做不到。
跌落至地面,瞪著從正面襲擊而來的敵人的胸口、
「啊啊啊啊啊啊啊────!」
眼看閃躲不及,只好以渾身一擊來迎接……!
但是,我擊出去的右拳揮了個空,受到衝擊的是我的胸口。
「咯────!?」
古泉的身影不見了。
那速度。以那架勢襲擊而來的敵人,瞬間就從視線裡消失、
在我的左側彎下他修長的身軀,以手掌擊打我的腹部、
閃電般踢出的左右雙腿,毫不留情地將我踹上天。
「哈────咳…………!」
如火舌般閃爍上踢的雙腿。
被踢的痛到意識遠去,忘了到底經過多久。
「咳────」
不知道我被踢飛多少公尺了。
就算身體和腦袋分家也不足為奇的衝擊。
不,真要說的話,連剛剛那擊打腹部的二擊,都帶有破壞肉臟的威力。
「你────」
我知道了。
沒有起手式的最短軌跡。圓弧形的線條,一開始就將由外至內的傷害考慮進去、
「明明是神父,為什麼會使用中國拳法。」
而且還是獨門秘技。
根本不是能有樣學樣的動作……!
「不是的。我只是模仿。只是模仿拳師拳路的架勢,不帶內力在內───對付你這種殺也
殺不死的人,就很足夠了。」
轉身面對被打飛的我。
「嘖…………!」
又追擊過來了。
我硬是彎曲起僵硬的關節,爬起身體。
「…………?」
然而,古泉動也不動地,望著自己的拳頭。
他的手,紅成一片。
「你的身體,真是麻煩呢。連攻擊都要用上性命。」
那是,
空手擊碎艦砲集合體所付出的代價。
「哈────啊」
……我將四散的意識聚集起來,面向敵人。
但是,構不成問題。
那傢伙,即使對方佈滿死亡荊棘,也不會停下手來。
「不過,真是有利的條件啊。
追究起來,我和你之間的戰鬥──」
「嘖────」
古泉身軀一沈。
沒有鍛練過的肉體,準備好一秒後的爆發。
「並不是與外敵之戰,而是賭上自己的戰鬥────!」
────敵人逼進。
以格戰技術而言,古泉比我不知高明上多少倍。
但他的拳頭已經碎了。
這樣一來,在生命的沙漏空掉之前,盛裝生命之沙的身體會先被破壞掉。
「哈────」
我直視著以火花速度迫近的敵人。
該做的事情只有一個。
要比上次更迅速、比他閃躲的速度更迅速,擊出我的拳頭來。
────耳朵裡只聽的到自己的心跳聲。
不停崩落的大石塊之聲、如雨般傾盆落下的土塊,我都不看在眼裡。
應該打倒的人物,就近在眼前。
對持續好幾百年的偏執、一個世界的崩垮,一點都不關心。
對阿虛而言。
只有克服這個「敵人」一事,才是留到最後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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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そうだ。だからこそ、守らないと。
が犯した罪、 を責める罪、 が思い返す罪、全部から、守るんだ。
俺の前でだけ笑えた少女。
未来のない体で、俺を守ると言った彼女が───
───俺以外の前でも、いつか、強く笑えるように。
《Fate/stay night 「終局 - この世の生、全ての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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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03.204.198.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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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windwater77 來自: 140.116.103.138 (06/18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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