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這就是軍人的生存之道﹝２）
山本一邊苦笑著，一邊聆聽著醫務室裡播放的背景音樂。
「是華格納嗎？」
「是的。是「特利斯坦和伊森路蒂」。你對音樂也很有造詣的樣子啊。」
「我又不是艦長。軍醫，有莫札特的嗎？」
「有，你想聽什麼？」
「”ＲＥＱＵＩＥＭ”。希望在死前能聽到這首曲子，愛因斯坦也這樣說..」
從裝設在醫務室牆上的３６頻擴音器中，開始流洩出沈重的鎮魂彌撒曲。
「莫非你對薩里艾利嫉妒莫札特的心境有共鳴？」
「不是那樣的。」
山本斬釘截鐵地說。
「起碼薩里艾里還認可莫札特的才能。」
「那個男人也是有才能的喔。可是個阿諛奉承的天才呢。我不知道還有誰比
他更會拍馬屁。」
「說得也是...。」
山本一邊嘆氣，也不得不同意北口的意見。
「就是以那才能巴結了安達森司令長官，才得以昇進的啊...。」
「但是還可以暗地說他是「狐假虎威少尉」或是「專責拍提督馬屁」的時候
，還算好的哩。」
北口也感觸良深地說。
「沒想到竟然會和那個宇宙軍名產的男人搭乘同一艘軍艦，並且是身為他的
部下，這就...」
「彼此彼此了。」
山本看來像是剛剛做的神經洗滌也失效了、滿臉憤慨的表情。如果把那艦長
當作下酒菜，就算是不善飲的自己，也能喝個一兩升的酒吧。但是以莫札特的音
樂當作背景，實在不適宜說這類的話。
醫務室裡朗朗迴響著「ＲＥＱＵＩＥＭ」的高潮曲「憤怒之日」。
「對我來說，能搭上「阿蘇」這樣最新銳戰艦，是我長年的夢想，但是如果
要在那艦長下服勤，搭乘老舊的巡邏艦還比較好呢。」
這樣的話，跟山本的內心話比起來，還算是客氣得多。
「但是呢，副艦長。雖說他是在極端僥倖的狀況下出人頭地，但是被任命為
這艘船艦的艦長 對他來說也是無可奈何的啊。」
「此話怎說？」
「進行單獨航行的話，活動範圍侷限在這艦上，他那阿諛奉承的天才就沒辦
法發揮了啊。」
「原來如此...。」
山本一邊點頭同意，一邊也驚嘆於軍醫的慧眼。艦內就不用說了，在可以直
接通信的半徑２５光年的範圍內，沒有比泰勒更高階的人。一直到在這銀河邊境
的強行偵查航海結束的三個月內（這個”預定行程”大概也要一起完結了吧），
他那三寸不爛之舌根本沒有發揮的機會。
「那個傢伙最近欠缺奉承的對象缺得兇，竟然也開始對我拍起馬屁了。」
「是稱讚您動手術的手腕嗎？」
「如果那樣就好了。」
光是回想背脊就會發冷的樣子，軍醫搖了搖頭。
「他竟然說「軍醫、您喝酒的樣子真是了不起啊」。老實說，在那時，我有
生以來第一次喝酒喝得這麼不愉快。」
「您節哀順變啊...。」
山本不覺合了掌。曲子進行到成為莫札特絕筆的「淚之日」。
突然音樂被切斷、轉換成金中尉的聲音。
「副艦長、請緊急至艦橋。」
「終於是來了。最後的時候...。」
「似乎是吧。」
「雖然今生得向您道別了，但最後很高興能這樣和軍醫敞開心胸談話。」
「唉，起碼最後我們也算是為宇宙聯合軍做了貢獻。能和那樣的艦長同歸於
盡，這條命也算犧牲得有價值了。」
「雖說還是有點眷戀此生，但做好了起碼把一艘敵艦帶走一起上路的心理準
備。正朝這個方向研究作戰方案。」
「那樣好嗎。唉、只是徒然製造傷者、加重我這庸醫最後的工作罷了。反正
又不是值得輔佐幫助的對象，不想多這個麻煩啊。」
山本稍稍苦笑一下、之後行了個宇宙軍式的敬禮。北口軍醫把玻璃杯往上舉
一下表示回應。
「祈願武運昌隆。」
「那就告辭了－－－」
山本向後轉、步出醫務室。他的背後飄盪著軍人的哀愁。
狹窄的床 就是我們的床舖
塞了滿嘴的午餐 就是性命的價錢
卡在蛀牙上的 是冷掉的飯粒
連勝利不勝利 都好像無關痛癢
這就是軍人的生存之道
一紙令下 領受召集出征去
遇到討厭的上司 還要被欺壓虐待
領到的退休金 車水杯薪少得可憐
連勝利不勝利 都好像無關痛癢
這就是軍人的生存之道
以彷彿想要唱出這首宇宙軍流行歌的心境，山本回到了艦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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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度しかない人生だもの。
他人に振り回されないで﹑自分の好きなようにやる！』
–– TYLOR 《無責任艦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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