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賈思提斯的面具(mask) 之二
※賈思提斯的面具，我失去我的臉(I lost my face.)
「嘻。」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賈思提斯換上「：)」笑臉面具，說道：「不過現下還有個小
問題等待解決，就算如你所願吊死布爾什，也無法令逝者起死回生，無法改變既成的悲劇
，於事無補。這樣做只是滿足你的報復心態，徒增另外一個破碎的家庭，並非正義。」
「被憤怒沖昏頭的你，還能自詡正義之士，做出公正裁斷嗎。」
「對於已經造成的傷害，無可挽回，嚴懲加害者無甚意義。我們應當用『愛』和『寬恕』
來修復受害者親屬的傷口，和加害者達成和解及共生，你要學會放下仇恨和原諒，才是『
正確』且『受肯定的』做法。」
「我不可能原諒那個人渣。當他殺害我妹妹的時候，可曾因為她的求饒就手下留情？」
「嘻。」
「案3571號，當你的內心充滿復仇的怒火，面容也變得醜陋不堪。」
「好好想想罷，沒有一個父母，要花20年去養一個殺人犯，布爾什為什麼做出這種行為，
背後自然有他的原因。我們在評斷一個人的為人時，可不能流於眼睛所見的表面，僅僅因
為他做了什麼事情，就妄下定論，抹滅其他的因子。」
「首先要去了解他的家庭背景、童年生活、人際關係、心理因素、犯案動機，綜合一切因
素，抽離個人感情，站在第三方公正客觀角度，才能做出符合正義的判斷。」
「“沒有一個父母會花20年去養一個殺人犯”是什麼意思？我不明白。」惡徒呆呆重複這
一句話，內心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大法官說出距離人心這麼遙遠的話語，說道：「那麼天底
下有哪一個父母要花20年養大孩子，然後被人殺害嗎？難道我妹活該被殺？去了解人渣的
家世背景有什麼用？！」
「他既然在法庭上誠心悔悟，對自己的行為深表歉意，經良善的聖人認證心存善念，那就
有教化之可能，並非罪無可逭，能透過庭上的感化重新做人。」
「他根本不是誠心悔過！做做樣子掉幾滴眼淚就能當作事情沒發生過，哪有這麼便宜的道
理？要我放下仇恨？不行！這件事必須血債血還，用布爾什的命來抵我妹妹的命！」
「嘻。」
「案3571號，注意了，你的言行充滿暴戾之氣，若存心想殺人報仇，想著一命還一命，和
強暴殺人犯有什麼不同？仇恨之心將你自身置於同樣的位置啊。」賈思提斯搖搖頭，垂下
臉，換上瞇著眼睛無趣的面具，「為什麼你們不肯以對話的方式化解仇恨和歧見，談愛與
教化，似乎太超前時代，對你們來說太早了？」
「我們的話題毫無交集，繼續下去也是白費唇舌，現在告訴我，正義該是如何？」
賈思提斯變臉速度之快，幾乎在眨眼間完成，前一秒仍是生無可戀的「=_=」表情，下一
秒換成「嘻」的嗤笑面具。
「當我們談論正義，我們談論的是什麼(What we talk about when we talk about
Justice)？可不是一個看起來博學睿智的糟老頭子，整日關在正義之間裡抄寫複誦沒人懂
的名詞術語；那不是坐在橡木椅子上，壁爐正燒著火，好整以暇地與人進行一趟充滿哲理
的思辨之旅呀─！」賈思提斯越說越亢奮，到後來哈哈大笑，將罩袍掀開，露出底下的樣
貌，他的身體乾枯瘦癟，活像一節枯樹幹，布滿坑坑疤疤創口。
「哈！」他換上大笑「^O^」面具。
「正義的本質是暴力啊─！拳頭大的人才有說話的權利，由力強者制定法律規則，弱者只
要乖乖遵守就是，以力量強迫他人屈服，聽從你的話，才是顛覆不破的真理！」
就在剎那間，賈思提斯無視惡徒手中還抓著良善聖人，發動攻擊。
他的身體像液體一樣柔軟可變形，射出數十道漆黑觸手，碰到惡徒身上便牢牢纏住。先是
蒙住臉堵住嘴，從喉嚨鑽進身體裡，觸手一但確定捕捉到獵物便加重捆縛力道，迫使惡徒
鬆開手來，放了良善聖，接下來的進食畫面有那麼點兒少不宜。
他滑行爬了上前，張開雙臂，從身體噴出更多黑水，將惡徒整個人包裹住，慢慢吞噬。
這是賈思提斯(正‧義‧)的捕食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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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處只有我的正義(only my justice.)
日復一日的重複生活中，殺人使我愉快，是看不見光明的暗夜裡一點慰藉。
第一次嘗試殺死一個人，技術還不純熟，那個可憐蟲拼命掙扎，費了好大一番勁才完成。
事後坐在屍體旁，額上冒出好多汗，好多地方該修正改進啊。好在有些時間可以精進自己
。
第二次殺死一個人...。
第三次殺死...。
......
之後無數無數次，技巧漸漸純熟，能夠俐落劃開可憐蟲的脖子。他們不吭一聲，對降落在
頭頂上的死亡陰影毫無知悉。
開始將受害者死前的面容製成面具，小心翼翼地剝除皮膚與肌肉相連的部分。失去的臉從
這裡補充，笑的表情是「：)」這個樣子，難過的表情是「：(」這個樣子...，從此以後
再也不用擔心忘記擺出正確的表情。
累積各種表情的臉，對此成果感到非常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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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義就是暴力的意思諾，正是我的回答。你呢，可憐的傢伙，感受不到你有任何力量？
實力不夠跟人大小聲會被笑，蟲子就該有蟲子的樣子，該在陰暗潮濕的地底深處腐爛死去
。」
起初還能看見那人隔著黑水不斷掙扎，但很快就沒了動靜，徹底被吞沒，賈思提斯掀過斗
篷，將兩人罩起來。
他扭動調整身軀，斗篷一陣抖動，同時向在場看傻眼的賓客高聲說道：「今晚與會的各位
嘉賓！大家不用慌張，惡徒已經被老朽制伏，請各位不要客氣，繼續這個美好浪漫的夜晚
啊！忘去那些掃興的事，假裝什麼事也沒發生，讓我們隨著音樂翩翩起舞，齊聲歌頌真龍
王治下的和平盛世！享用佳餚美酒，夜夜笙歌紙醉金迷，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云爾。
呀哈哈哈！」
群眾中不知誰起了頭鼓掌，接著其他人跟著鼓掌歡呼起來。
賈思提斯剛吃了人，心情大好，隨手就拿了木桶酒杯，咕嚕咕嚕隔著面具灌起酒來，灑得
身上和地上都是酒水。
他轉頭見到愣在一旁的凱德妮絲，問道：「良善大人，您沒受驚吧。」
「不、我沒事...，謝謝您出手相救...」
雖然他向良善聖發話，沒等她說完話，面具接著九十度轉向左側，那兒不知何時站了一個
高大的男人。
衣裝簡樸，肌肉高高隆起，身上金黃色毛髮飛揚跋扈閃閃發亮，散發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
剛嚴威肅。奇怪的是如果這個男人一開始就站在那裡，以他的身形和威嚴，應該十分醒目
才對。「日正當中」的太陽騎士‧布基里。
正午騎士和良善聖人關係親密，並非秘密，兩人時常共同出席公開場合，布基里認凱德妮
絲為乾女兒，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然而布基里毫不掩飾私心，舉動過分親密，顯然不純
是教父和乾女兒關係，更像是...，王都流傳著兩人有著不尋常的特殊性關係。
「老朽是不是掃了大人的興致？明知王國武藝最高強的『日正當中』太陽騎士在場，仍按
捺不住搶先出手。」
「大人好食量，直到今日所見，才知道“正義”是會吃人的。」
「當然，大家都忘了正義會吃人的，哈哈哈！」賈思提斯無視布基里話中帶刺，換上「
：D」大笑面具。「當今太平盛世，國泰民安，人民生活富足，沒有奸邪險惡之徒作亂，
更無老朽出手懲治的餘地。」
「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此時賈思提斯才轉過臉，仔細打量凱德妮絲，說道：「良善大人不必多禮，雖然這麼說對
陛下不敬，但一成不變的太平日子不免有些寂寥難過，整日在正義之間抄寫法條，老朽的
身軀都脫水乾癟了，快忘記義憤填膺的臉是什麼樣子了？偶爾補充新的臉不是壞事。」
他說完話又看向布基里，換上帶有一絲深邃笑意的面具，別有用心地說道：「真像，真像
，這究竟如何辦到...。大人為了培育新生代聖人，費了不少苦心，如今的良善聖越來越
有彼時樣子，相信出席封聖加冕大典完全不是問題，別的不說，大人在栽培後進頗有一套
，是稱職的保姆啊。」
「哼。」換作其他傢伙這樣挖苦，布基里可能會發怒。不過賈思提斯不同，他是起源聖賢
之一，近百年前曾參與對災厄的討伐......。
「她有沒有聖人樣子我不清楚，這小妮子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凱德妮絲，快向大人道謝，
我們要走了。」
「咦、要走了？哇─！叔父等等我！」
賈思提斯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心裡感到無比悲哀。雖然擔任中央大法官已久，在漫長審
判過程中見過無數慘絕人寰的案件，明白人類的惡意沒有底限，比較哪起案件更糟更邪惡
沒有意義，但布基里的行為還是刷出了新的境界。想來就令人毛骨悚然，發自內心感到厭
惡不齒，難以置信有人做出如此違逆倫常之事，比啃噬屍體腐肉維生，最低等下賤的蛆蟲
還不如...。
深惡痛絕的同時深刻著迷。在那正義凜然的偽裝下，內在如此醜惡低賤，呵，想來直叫人
興奮不已...。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便是為了愛，這個理由也無法搪塞過去。
賈思提斯愣愣站在原地，一時之間，竟無法從三千多個面具中選擇出適合的表情換上。
※「良善的樣貌？」DLC安裝中...■■■□□□□□□□(剩餘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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