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田花_美好的東西
關於『喜歡』這件事情?
那個矮小的、傲氣的男孩咧出燦爛的笑容說著,破雲赤澄的耀眼幾乎讓人無法直視。
『就是喜歡啊,喜歡花井。』
另個高瘦男孩滿臉扭捏的紅暈,英氣灰眉氣急敗壞的顰起,作勢捂住對方的嘴卻失敗
。
『不要這麼自然的說這種會讓人誤會的話啊你!』
我笑了笑,發現花井的眼中閃過一絲曖昧的水亮,看著他們打鬧(或該說花井單方面
惱羞、田島負責讓前者更惱羞),我在記事本上滿懷笑意的書寫。
我是篠岡千代,西浦高校野球部經理。
美好的東西_田花 9/28-10/10
天氣沒有放晴,我待在社辦裡支著頭,鬱鬱的想著。
窗外天空陰雲密布,空氣滿溢著潮濕的泥草味,因為連日下雨而濕濘不堪的球場上都
是大家挨著雨練習的腳印(或跌倒的身印),外野的草因為雨水滋潤而開始瘋長,前天還
抓到兩隻野兔。
我用腳逗弄著一灰一褐的兩隻小兔子,大家抓到後自然而然的養在社辦裡,理所當然
的由我照顧。幸好小愛不會排斥其他生物。我看著翻肚睡在一旁的校犬嘴角牽起了笑。
時值盛夏,凌厲的午後雷陣雨總是打得部活練習的大家一陣濕,但剛輸給美丞的他們
,儘管大家的情緒仍受傷著,卻還是拼了命的練習。
『有時候看他們這樣,心都疼了卻捨不得阻止啊。』那天監督和我站在休息區,看著
那些大雨中努力不歇的身影,百枝監督似乎落了點淚。
想得出神,手肘滑了一下撞倒了為大家準備好的毛巾,砰砰落地的聲響驚得兩隻小兔
子倉皇逃走,小愛只是甩了甩耳朵,連醒都沒有。
蹲在地上整理著毛巾,餘光閃見放在包包裡的黑色記事本,突然覺得一股幸福油然而
生。
雖然曾經天真的喜歡過阿部君,但是、成全和退讓似乎還是比較適合自己。我將毛巾
再度堆疊整齊,心裡細細的想著。更何況看見他凝視三橋的眼神就知道了哪,自己不會有
任何機會。
『不會有任何機會。』
可能是從那時候一瞬間開竅了,有點邪惡但又純潔美麗的愛戀充斥了我整個腦海,我
眼中看見的他們開始不同。
粉紅色的氛圍,曖昧清淺。
所以開始了這樣的小小陰謀。
*
「吶、阿部,你不覺得最近篠岡看我們的眼神不太對勁嗎?」徹底汗濕加雨濕的部活
練習結束,熱汗濕悶的氣味塞滿了整個社辦,經理細心整理好的毛巾放在桌上,一人兩條
。
水谷脫著濕黏黏的球衣,用不安的語氣問著隊上也許不是最聰明、但一定最心機的阿
部。
「那是你的錯覺吧?水谷。」阿部用毛巾揉擦著三橋的蓬鬆栗髮,回過頭敷衍說道。
那天篠岡找他出去,用深不可測的眼神告訴他,她什麼都知道、但什麼都不會干涉,
只要讓她安靜紀錄就好了───阿部覺得很毛,他知道這女孩曾經喜歡過自己,也只當她
是天真良善的乖巧女孩,但是他卻從來沒有看透她竟然有這樣的一面。
『對了。』女孩突然一回身,『謝謝你、阿部君,多虧了你才會讓我察覺這麼多。』
頸邊紮著的兩束短髮盪了盪,前一秒還讓阿部打從心底冷顫的神情,突然消失的再徹底不
過,溫暖暖的笑容毫無異樣的綻在她臉上。
哪一個才是真的?阿部低頭心煩的思考著,不自覺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三橋眨了眨眼,悄悄回頭看見阿部擰眉的神情,幾番猶豫後將手上的毛巾輕輕貼到阿
部臉上。「……不擦乾、會…感冒哦。」輕輕擦拭著阿部頰上的水珠,三橋紅著臉結結巴
巴的說著、不敢直視阿部。
後者一愣,淺淡的笑意浮上。「嗯。」緊擰的眉舒緩,放在三橋頭上的毛巾又開始動
作。
沒什麼好擔心的,篠岡不會不利於我們。
阿部沒來由的、心底如此堅信。
*
接連幾天的雷雨部活,花景抬肩擦抹著臉上不絕的水滴,但因為全身幾乎都濕透了、
並沒有什麼用處。
『砰!』急速飛來的白球砸進手套、發出光聽就讓人熱血直湧的響聲,花井一聲呼喝
、舉肩將球筆直高速的擲回捕手手套。
帽沿因為動作而飛碎的水滴還在飛揚,花井不經意瞥見窩在休息區那個小小的女性身
影,一股紅潮猛然漫上雙頰。
『關於喜歡──這件事。』晶亮亮的眼神,嬌小的女孩抬頭仰視他,卻有一種不容忽
視的情緒從那雙眼裡直射進花井腦海──幾乎就像田島那樣天生的自信一樣,讓人不容質
疑。
儘管田島站得離她較近,花井卻是感覺自己壟罩在那雙視線的範圍裡逃不掉,他幾乎
不認識眼前這個總是開朗笑著的女孩。
那個部活練習排休的下課午後,花井第一次感覺如被蛇緊盯的青蛙,篠岡肯定而不容
謊言的問句與眼神讓他這麼覺得──明明篠岡只是微笑著、看著他發問。
『就是喜歡啊,喜歡花井。』田島轉頭看了看花井,然後笑得燦爛如此說。
花井直覺反應就是往田島的嘴捂去、感覺到臉上一陣發燙,肯定是臉紅了吧。『不要
這麼自然的說這種會讓人誤會的話啊你!』氣急敗壞的動作卻因為破綻太多被田島躲過,
後者笑嘻嘻的開始逃給他追、甚至說出更多讓花井幾乎快熟了的話。
『欸──難道不對嗎?花井這麼努力的想追上我、所以我當然喜歡這樣的你啊!』『
你越說越讓人覺得不對勁啦!』頰上的潮紅燙得幾乎讓人暈眩,花井在追打田島的同時,
瞥見了篠岡含著清淺的笑、在筆記本上寫著什麼──在這一刻好像一切又恢復正常,彷彿
剛剛讓花井感受到無垠壓力的那個女孩只是錯覺般。
『知道了。』篠岡笑笑、對還在攻防戰的兩人說:『謝謝你們、田島君,花井君。』
那時候她臉上漾起的微笑,有種微妙的幸福感。
從那天以後,花井看見篠岡就會忍不住想起這些事,更不用說看見田島──那個一臉
理所當然,說喜歡自己的傢伙。
「花井!」一聲活力十足的大喊,驚醒沉浸回憶裡的花井,他抬頭、看見打席上朝他
平舉球棒,自信笑著的矮小男孩。
一瞬失神。
──應該只是夥伴的喜歡吧?是啊、田島那個沒神經的傢伙,老是用那種會讓人誤會
的辭彙來表達,這次肯定也是這樣……
瞬間的閃神讓花井在球飛來時毫無動作,就讓球這麼眼睜睜落地才意識到現在正在賽
前模擬、隨後急急忙忙的追著球撿。
「花井、怎麼可以在比賽中發呆!操場十圈!」百枝監督在本壘大喊著,甩了甩臉上
的雨珠,兩條辮子隨之晃動。
「是!」
田島在奔上一壘的過程,清晰的看見了花井那副悵然所失,思考著什麼、但又好像什
麼都無法思考,幾乎是空白的神情。
虧我還特地把球打過去呢。田島噘了噘嘴、像獵犬般甩開頭上水珠,噴得一壘手沖忍
不住笑叫著好痛。
「二壘!」
篠岡經理都投了這麼漂亮的球、我也打出去了,該不會花井還沒搞懂?
「田島!別跑啊、會被觸殺!」
沒有理會正高飛的球幾乎落入二壘手手套、田島陡然狂奔,彷彿毫無感覺前方只有被
觸殺的一條路。
「真是、那我也賭一把吧!」
擊出二壘方向高飛球的水谷,索性也往一壘跑去。
『好快!為什麼要起跑?我一定會接住這球的啊──』
二壘手榮口原本信心滿滿的舉高手套、正準備接殺之刻,一股肅殺氣息從左方猛然襲
來,那副神情的篤定與自信反而造成榮口心理動搖的壓力。
「榮口!」
0.5秒的猶豫、手套的位置偏離了1.26公分,白球砸在手套邊緣狠狠彈開。
「跑啊!」
田島毫無減速的踩踏過壘包,沒有猶豫的往三壘奔去。
「可惡!」
球彈開的方向因為雨濕所以難以預測、又因下降的衝力且擊中在手套邊緣,幾乎讓人
不知道球往哪去,一個回神竟已在外野。
「GOGOGO!」
三壘的指示員大喊著、幾乎也感覺到田島奔跑的那股無法阻擋的氣勢。
「回傳本壘!快!」
阿部在本壘大吼、面罩早已掀起站定接球的姿勢。
『可惡、區區二壘高飛球怎麼可以讓你得分───』
拾起球的是花井,一瞬時間凝滯、破空疾飛的白球所經過皆是被擊碎的雨滴所形成的
軌跡,穿越過二壘手、投手,筆直的軌道終點是捕手手套。
──以及已成滑壘姿勢的田島、側腳激起泥水紅土的花浪,神情專注的側臉。
『砰!』白球入手以及滑壘的沙聲止息,全場幾乎只剩喘氣的呼聲。
百枝監督深吸一口氣大喊───
「出局!」
氣喘吁吁的花井還未回過神,就已被身旁的隊友用力拍背給驚醒,用不好意思的笑回
應隊友的稱讚,互相打鬧時他無意的驚鴻一瞥──
他常看見田島的笑容,爽朗的、燦爛的,像是烏雲放晴的第一道陽光──花井會這麼
形容。
但是他第一次看見田島露出了幾乎可稱為『寵溺』的溫柔笑意,他站在本壘板旁,不
受周遭歡呼的躁動,滿是紅土痕的球衣和臉頰髒兮兮的,卻是讓花井移不開眼。
清淺的、寵溺的微笑。一雙眼透露出的溫柔隔著遙遠的距離卻依然淹沒了花井。
待回過神、花井才發現臉頰早已紅燙不已。
──那是夥伴的喜歡……吧?
*
細雨早就停了,在花井氣喘吁吁的跑著第八圈操場時。眾人還在整理著球場準備結束
今天的練習,溼濘的土水把髒兮兮的隊服弄得更髒,雖然有大半都是笑鬧著相互推擠而跌
倒造成的。
嚓的一聲踩進水漥中,濺起的泥水噴上滴著頭的花井的臉,稍稍冷卻了頰上的溫度。
從剛剛那場模擬練習、自己傳回的那一球後,花井整個意識空白直到操場都跑了第五
圈了才逐漸回神。
──只要想起那張臉,心跳就會突然暴衝。
花井不解的皺眉,右手撫了撫胸口。『是感冒了嗎?』困擾的糾緊灰眉,隨後甩了甩
頭。『……不、應該只是太累了,腎上腺素過多吧。』
「花井──可以了喔!」榮口遠遠的喊著,「小百監督說八圈就好──!」
「喔!」花井連忙打起精神回話,轉個方向往眾人跑去。
「來、花井,給。」「謝啦。」彎腰喘息著,花井順手接過遞到他面前的水,仰頭喝
下時才發現站在他面前的是田島。
還一臉笑嘻嘻的。
瞬間整張臉又燙了起來、花井差點把水給噴出嘴,糾結了好一會才嚥下,不住咳嗽。
「別喝那麼急啊、真是……」田島輕拍花井的背,卻被對方猛然一震的反應給愣住。
『──好僵硬。』他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
──平常明明沒什麼感覺的、為什麼今天田島一碰我,就有種好像會燃燒起來的感覺
?花井不自然的笑笑,心底不安的咕噥著。
「花井君、小百監督要你過來看看練習計畫。」篠岡經理輕喊,解救了兩人尷尬的情
況。花井忙不迭的跑過去、像是鬆了一口氣般。
田島看著那匆忙逃開的背影,無意間掃過篠岡經理、發現她也正看著自己,田島不解
的歪了歪頭。
隨後,篠岡打起了暗號。
下巴、左肩、帽沿由左至右、雙手食指互碰,拍掌。
田島微微睜大了眼,然後輕輕碰了碰帽沿。
──好像進入了什麼有趣的發展?
笑得一臉躍躍欲試的模樣,田島難得的帶點惡質意味。
*
過了很多天,漸漸的大家習慣了加強訓練的勞累,雨也一天天的漸弱。
但是,花井依然心不在焉。
──到底是怎麼回事?佇著頭凝視窗外,花井難得的在課堂上神遊了起來,樹上的鳥
巢裡有寶寶在啁啾著,應該是在等媽媽餵食。
從那天以後,他和田島的互動一切正常──不、應該說根本沒互動。
本來就不同班、課間遇到的機會很少,但是部活練習時竟然會幾乎沒有說到話,從某
個方面來說太奇怪了。
就算練習時分在不同組、甚至是距離遙遠,田島也總會笑鬧幾句花井,惹得他氣急敗
壞的追著他打、田島才甘心。
『很好玩嘛──花井的反應很有趣,是精神糧食喔!』『不要擅自把人當成你的食物
!』
原以為從那天過後,田島對他的態度會更親暱──結果沒有,卻是漸遠。
擰緊了眉,花井無法忽視心裡的那點悵然若失,儘管他不知道自己在失望個什麼勁。
──咦?為什麼會先入為主的認為,田島是該對自己更親暱呢?花井猛然愣住,突然
對自己的想法感到驚愕。
「……下一段,花井、你來念。」
被水谷用紙球丟到頭才發現老師點名了自己,花井急忙站起、自覺丟臉的紅了臉。
『……糟糕、哪一段……?』看著手上的英文課本,花井忍不住尷尬的抓抓頭,低頭
一望、發現坐在前排的阿部將手反折貼在背上、比出了三後,假裝抓了抓背縮回手。
『謝啦、阿部!』「Aphrodite, having won the contest……」
……照這樣看來,期待著有什麼不同以往的我,好像才是最奇怪的啊……
窗外的樹上,鳥寶寶靜靜的窩在母親身下,安然入睡。
*
……可惡。
田島毫無生氣的趴在桌上,第三節下課了竟然沒有拿出便當大快朵頤,讓三橋緊張的
在他旁邊東竄西竄、不知道該不該關心。
泉輕拍三橋,引起後者的一陣劇烈顫慄、然後回過頭用受驚嚇的小動物眼神看了看他
。
「沒事的啦,田島只是缺乏營養。」沒有在意三橋一貫的容易被驚嚇,泉轉了轉左手
上的原子筆、撐著頭右眼微瞇的這麼說。
三橋露出特有的菱形嘴、傻氣的歪了歪頭,隨後像想起什麼般跑回自己的座位,翻出
了便當盒匆匆跑到田島桌前。
「這、這……」結結巴巴的拿出便當盒,「補、補充營養!」
泉撐著頭的手滑了一滑,左手原本流暢轉著的原子筆喀啦落地。『我說的不是這種營
養……』用無奈的表情彎下腰拾筆,泉覺得有點溝通困難。
趴著的田島從手臂中微微抬起頭,黯淡的棕紅色眼神毫無活力的看了看三橋遞出的便
當盒。「抱歉三橋、我沒什麼胃口。」他將頭抬得更高、用疲憊的眼示意著三橋他並不是
不願接受他的好意,而是他真的沒有胃口,隨後又將頭埋回手臂中靜靜的趴著。
知道三橋在擔心著,但是田島真的沒那個心力去安撫了。
好想見他、好想抱他、想得快瘋掉了──明明每天下課時、部活練習時都會見到的,
卻一句話也不能說、一個眼神也不能交錯。
『鎖定不擅長的球路,好球壞球都揮棒嚇嚇對方,最後決勝球一定會是你的天下。』
田島忍不住懷疑、篠岡給的暗號他是不是了解錯誤,不然為什麼一點進展也沒有,只
有弄得自己好痛苦。
──不、應該沒有。
每天就算迴避接觸,但是田島還是會忍不住觀察花井的一舉一動,所以他知道其實花
井也不太對勁。儘管不能碰觸很痛苦、但知道對方其實也不好受的同時,田島心底湧起了
一點帶苦味的甜。
好想吻他喔──雙手向前伸展,整張臉貼在桌上的田島,在心裡吶喊著。
決勝球,什麼時候會到呢?
*
又是一個沒有任何交集的部活練習,在夕陽斜下時結束了。
幾乎快過了一個月,花井的逞強也到了極限,整個練習時間都恍著神。田島也沒有好
到哪去、笑容幾乎從臉上消失,一向神采奕奕的眼漸趨黯淡。
『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了?』西浦眾人都這麼想著,但是卻沒有人詢問,直覺的他
們知道這是無法插手的。
只有曾經被篠岡告知過的阿部冷冷的瞧著那個努力整理文書的嬌小背影,在心中暗忖
著事有蹊翹。
──但是不能插手、可惡。咬緊牙,阿部的表情沉下,惹得思慮過度的三橋又以為自
己做錯了什麼,害怕的雙眼泛淚找地方躲。
還是榮口拎著想躲到廁所的三橋回來還給阿部,後者的表情才稍稍緩解。
『──好想吻他。』田島呆愣愣的看著正仰頭喝水的花井,視線著魔一樣緊黏著那雙
水潤的薄唇,眼神近乎燃起具體的獸性。
渾然不覺的花井喝完水,用手背抹了抹濕潤的嘴角,因為剛剛的練習而仍不住的呼著
熱氣,擦去額際的汗水,突然發現已經好幾天沒有下雨了。
──但是彩虹什麼的,那種美好的東西總是沒出現呢。瞇眼瞧著泛橘的天空,花井不
自覺露出苦笑。
「好啦!練習結束,大家換好衣服後快回家吧!」「是!」
……美好的東西,總是沒出現呢。
*
練習結束,所有人都往腳踏車停車場的方向走去,只有離家最近的田島是反方向。以
往都是大家牽著腳踏車一路聊天晃到他家,再各自解散的。今天田島卻迅速安靜的收拾好
東西、一個人離開。
本該歡鬧的氣氛,在田島靜靜離開的背影裡顯得沉重,一左一右的漸趨漸遠。
花井也在前往停車場的人群中,但是終究在半路用上廁所的名義折返──沒有人戳破
他走的方向根本沒有廁所,即使心知肚明。
疾跑著、花井幾乎喘不過氣,甚至連九局下半兩人出局的外野平飛球、在壘上奔馳著
的速度都比不上此刻。
他狂奔著、心跳益發劇烈,眼前的視線有點模糊──那個矮小的背影好像忽近忽遠,
彷彿伸手就能碰觸又害怕會消失。
──但是,美好的東西不該等待、而是該追尋。
追上了之後、該做什麼再說吧!
「田島!」
緊握著對方手腕、氣喘吁吁的彎著腰,花井微微抬頭、看見田島轉身的神情。
一瞬的驚訝後,棕紅色雙眼閃動著久日未見的光芒,笑得微微瞇起──那個讓花井心
跳暴衝的、寵溺的神情。
「我等你很久了哦,花井。」
將手覆上緊握在自己腕上的對方的手,田島突然將花井一扯、兩人雙雙跌倒在地,或
該說、花井跌在田島懷裡。
花井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緊緊被田島抱著、幾乎窒息的緊。原本僵硬的身子漸漸鬆
懈,好像解除連日的戰備狀態、花井感覺有點暈眩、異樣潮紅的臉靠在田島肩上。
田島的臉輕貼著花井的額際,感覺到對方的放鬆和漸漸升高的體溫,滿足的笑了出來
。
──決勝球。
「………」耳邊聽見花井細聲的說著什麼,但含糊的聽不清晰。田島挪了挪身子、讓
花井的臉正對著自己,用一雙不容拒絕的眼神盯著那紅得快滴出血的臉。
花井想掙脫但軟綿綿的施不出力,只好努力迴避著田島那雙讓人無處可躲的眼,兀自
讓臉紅得像可口的蘋果──至少田島目前很想咬一口。
於是他實際行動,花井完全迴避無法,簡單的就被奪走唇──初吻。
『糟糕……』本來只想點到即止的,但田島發現這幾天的隱忍突然一口氣衝了出來─
─好想要更多、想脫光他、想吻過他身上的每一寸。
不安分的舌尖輕舔著花井的唇、後者被催眠似的不由自主張開唇瓣,任由對方侵略。
『還不是時候……』田島瞇著眼,凝視著異常乖順的花井紅著臉、閉緊雙眼揪著眉,
對自己的侵犯毫無抵抗──真想更進一步,但會嚇到他吧?克制克制……
直到田島終於說服自己不要剝光花井衣服的同時才結束這個長吻,花井早已脹紅著臉
喘氣連連,在獸性大發的田島眼裡、他必須要很努力克制才有辦法不撲上去,索性再度將
花井擁進懷裡、暫時不去盯著這可口的傢伙。
因缺氧而無力、花井紊亂的呼息吐在田島肩上、有時會擦過田島耳際──天知道他多
努力在克制住侵犯他的念頭。
渾然不覺的花井調節好了呼吸,但臉上的潮紅依然沒有褪去──接吻了、我跟田島接
吻了……舌頭……
一想到關鍵字花井立刻把臉紅得更突破極限,剛剛毫無所覺的害羞尷尬和難為情這才
慢半拍的湧出來,自欺欺人的把頭埋在田島肩窩當隻鴕鳥。
田島知道他難為情了起來,忍不住笑了抱緊花井──怎麼這麼可愛。那麼努力的追上
來、但是關鍵要講的話卻小聲到幾乎讓人聽不見。
『幸好我聽得一清二楚啊。』
「──喜歡……」
夕沉的天邊淡淡抹上了一線虹彩,美好的東西、終究會出現的。
*
田島生日快樂Q_Q
對不起我慢了一分鐘囧
--
某次掛掉電話後。
『要去約會嗎?』
『不是,要打魔獸。』
『靠么、我寧願妳說要去約會。』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92.192.161.150
※ 編輯: yuilingo 來自: 192.192.161.150 (10/17 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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