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蘭、らん、亂(中篇)
『柯南~~~在這裡~~~~』甜美的叫聲,令聽者幾乎能忘卻煩惱……
『小蘭姊姊~~~』正要單獨一人穿過十字路口,卻從左邊的巷內聽到了熟悉
的聲音,轉身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向他走來,小男孩以天真的微笑迎接著她們。
一輛車突然無預警的從後自他身旁駛過,男孩只得急忙側身閃避。
什麼人,竟打擾了這愉快的不期然之遇?
車子駛進了這兩名女孩下課總是會走的巷道內,在二人的身旁停下。
要問路嗎?但在它原本開的路上人更多,為何要特意轉到這小巷內問呢?
向著女孩方向的右邊駕駛座一側的車窗打了開來,或許對方是真想要問路吧。
但從車窗內伸出的黑色長袖手臂所握著的東西,卻讓男孩的心跳瞬間停了下來。
『不會吧……不要……住手啊…………住手啊!!住手啊!!!』他慌張的叫
著,但並無法阻止任何事情。
『砰!』即使有全國首屈一指的空手道身手,也擋不住食指在板機上的輕輕一
扣。
隨著從左後背穿出的子彈而噴射出的血,並未如電影般誇張的四散飛濺,但看
在男孩的眼中,這卻如一大片血海般的將他的身與心給完全覆蓋了。
「不要~~~~~~~~~~~~~~~~~~~~~~~~!!!」
右手像是要抓住什麼似地,不斷的往前抓去,隨著這往前的力量,柯南的上半
身從在沙發上平躺的狀態中迅速的往前仰,意識也跟著從朦朧的睡夢中清醒。
他不斷地急促的喘著氣,流滿全身的汗水不是因為室內的溫度,而是出自於夢
中的恐懼。
自窗外照進來的陽光,顯示現在已經是白天了,但稱不上強烈的明亮度,以及
窗旁傢俱極為傾斜的影子,卻告訴他太陽才剛出來沒多久,大概在六點三、四十分
左右。
『只是場惡夢嗎……』柯南低下頭,閉上了雙眼,欲暗自壓抑住因夢而起的激
動心情。
『不……這是現實啊……蘭的事也是,在醫院發生的事情也是,我在事發現場
的那聲怒吼也是……這些都是現實啊…………』他將單膝屈起,雙手緊緊的握成拳
置於膝蓋,額頭用力往前頂住了雙拳。
『多希望從我吃藥變小開始,這一切其實都只是場夢…………當我從夢中驚醒
的時候,蘭會穿著制服、拿著書包站在一旁,用關懷的眼神對著我說:新一,怎麼
了?做惡夢了嗎?………………………………………』
「怎麼了?做惡夢了嗎?大偵探。」
一名女子的聲音突然從一旁傳了過來,令柯南驚訝的張開了眼睛,並迅速的轉
頭往音源方向看去。
柯南看到了一個人影。由於對方背光以及剛睡醒視線仍不清楚的關係,讓他無
法清楚的看到對方的臉孔,但從她的身高以及約略可見的紅棕色頭髮,卻很容易的
就可得知對方是誰。
「…………灰原?妳怎麼會在這裡?」柯南的臉上難掩驚訝的表情。
「我來看你已經崩潰了沒的。」小哀走到了沙發的前面,對著一直呈半坐姿的
柯南無表情的說著。
以往對於她的諷刺與挖苦,柯南總是以苦笑面對,但現在的他只是低下了頭,
一瞬間的驚訝感情很快的就被夢中與現實哀傷所替代。
「……妳是什麼時候來的?」柯南並沒有抬頭,只是低聲的問著。
「大約二十分鐘前。因為門沒鎖,我就直接進來了,但看你睡得很沈,不打算
吵醒你,就先到那邊的書桌去看書了。」
「是嗎……」柯南隨意的應了一聲,並不想讓話題繼續下去的樣子。
「…………這麼深刻的表情,真不像你啊。」看著柯南的側臉,小哀突然說道
:「那個女人的死,對你的打擊有這麼大嗎?」
「妳這傢伙!!!」這句話有如點燃了炸彈的引爆點一般,讓原本一直呈消沈
面容的柯南,突然像是發了狂似的從沙發上彈了起來,緊緊的抓住了小哀的胸前衣
領。
「妳懂什麼!!失去最重要的人的痛苦,妳哪裡能夠瞭解!!!」
衣領被抓住的小哀頭往後仰,只是將頭擺向一旁,不發一語。但柯南從她似乎
想要掩藏住的眼眶中,看到了蓄積的淚水。
是啊……失去最重要的人的痛苦,她早就已經體會過了……小時候父母的雙亡
,以及相依為命的姊姊遭人殺害,這種內心的傷痛她怎麼可能會不瞭解呢…………
心念及此,柯南將手放開,並轉身背對著小哀。
「…………怎麼樣,心情恢復點了嗎?」小哀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冰冷的語調
依舊。
『難道她是為了讓我精神振奮才那樣說的嗎?怎麼可能,那個無血無淚的女人
會……』
柯南並沒有要道歉或是道謝的意思,反而還帶點怨恨的說道:「聽說那名兇手
全身著黑衣……如果就是那個組織下手的話,那動機跟妳一定也脫不了關係!」
「不,不是組織的人幹的。」
這句話讓柯南吃了一驚,他急急的轉過了身,追問道:「妳怎麼知道?該不會
又要說是直覺了吧?」
「不是。」小哀臉上的表情與語調和她所說的內容幾乎完全不搭調:「因為兇
手已經自行投案了。」
「…………………………………………什麼!?」柯南的眼神一瞬間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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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らん、亂(中篇)
「怎麼會!?妳是怎麼知道的?」柯南緊緊的抓住了小哀的兩肩,著急的問著。
「是博士查警方的通訊網路,以及截聽警方無線電對話得知的。」很簡單的兩
句話,背後卻隱藏了一段只有她才知道的故事。
阿笠博士是在新聞報導中得知女高中生鎗擊事件的消息的。當時他因為擔心而
立刻打電話到毛利家,但卻無人接聽。由於新聞表示警方並未對外公布被害者姓名
,於是他便駭進警方內部的通訊網路,還竊聽了警方的無線電通話,而得知了事情
的真相。
當自己得知姊姊已被殺害的消息時的反應,是不是和眼前阿笠的反應一樣呢?
當時的小哀心裡曾經這樣想著。整個人全身軟攤在電腦前,嘴巴大大的張著,像是
想叫什麼卻無法具體的叫出聲來,淚水像無止盡般不斷的流出…………
之後,阿笠像是著了魔似的,整夜盯著電腦螢幕上警方的最新消息不動,無線
電傳來的聲音也整夜都沒斷過。也因此才能比所有的新聞記者還快的,得知全部的
最新訊息。
「這麼重要的事,博士為什麼不直接打電話過來?」
「他有,但不管是打到這裡,還是打到事務所,電話都沒人接,或許是你睡得
太熟了,所以沒聽見吧?」小哀繼續說道:「博士整夜沒睡,再加上一看到這消息
,原本緊繃的精神整個解放了,所以很快就昏睡了,就只有我來代勞了。」
「那麼情況到底如何?為什麼兇手會自首!?」
「……兇手是向米花署投案的。由於警視廳已經在米花署設立了特別搜查本部
,所以目暮警部他們已經先在那裡做過了簡單偵訊。現在應該正準備要將兇手移送
到本廳做進一步的調查吧…………」
「初步偵訊的結果,兇手坦承犯案,還將兇器手槍交給了警方,並表示要供出
其他共犯的藏身之處。但是他有個條件……」
「條件?」
「對……條件是警方要保護他,不受到同夥的殺害。」小哀越說,臉色越是凝
重:「這就是他之所以自首的最大原因。他在銀行搶案中是負責開車的,和其餘搶
案嫌犯相比之下,只是個小角色,槍殺那女孩的事,也是其餘同夥命令他幹的。但
真的下手了之後,他卻感覺到同夥要殺他滅口,於是他便自行投案,尋求警方的保
護……畢竟和被殺死比起來,坐牢還要划算得多了…………」
「……………」聽著小哀的敘述,柯南沉思不語,接著又問道:「那動機呢?
他們到底為什麼非殺小蘭不可?」
「因為他們認為她目擊了他們的臉。他們總共準備了兩輛贓車,一輛就是接應
從銀行出來的搶匪的車,也就是警方知道車號的那輛;另一輛停在銀行附近的小巷
內,他們開到那裡之後,除了負責開車的這位兇手外都換車,然後他負責引開警方
的追蹤。問題就出在他們換車、從車裡出來的時候,看到一個女高中生從巷子口跑
過…………」
『記得銀行搶案發生的時候,蘭是在該銀行附近的超市買晚餐要用的東西……』
柯南回想著當天的情形:『而且因為還有別的事趕著要做,所以特別的急忙……』
想到小蘭竟然只是因為這麼荒繆的原因,而被人殺害,柯南的胸中像是突然冒
出了一大片的陰霾般,讓他想大聲的傾吐出來。
但他終於還是忍住了,並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衝出了門外。
『叔叔!這件事應該要快點告訴他才行!』
只見他跑下了二樓,並用力的打開了事務所的大門,衝了進去,但裡面除了濃
厚的菸酒味、滿地的垃圾以及紊亂的四周外,卻沒有半個人在。
「你要找毛利偵探的話,他已經出去了。」小哀的聲音從柯南的身後傳來:「
在上到三樓之前,我當然會先來事務所這裡看看。那時我就在這裡看到了毛利偵探
……」
想起了剛看到小五郎時他那可能有整夜沒睡的臉上,極為可怖的表情,小哀不
禁打起了寒顫。
「……妳把剛才告訴我的事情,都跟叔叔說了嗎?」柯南並沒有轉身,只是繼
續面對著室內問道。
「說是說了,但他只聽到『正要將兇手移送到本廳做進一步調查』這裡,就突
然雙眼圓睜,發狂似的衝下樓搭計程車離開了。」
「『發狂似的』嗎……」這時柯南才發現,從辦公桌上消失的,除了已被摔到
牆角的電視機外,電話也不在它原本的地方了。但從地面延伸過去的電話線可以推
測,電話是跑到了辦公桌的後面。可能是因為小五郎受不了電話鈴聲而摔壞的吧。
從昨晚見到小五郎時便產生的不安,如今在柯南的心中再度復甦並擴大了開來。
雖然心中一直告訴自己『不可能』,但這不詳的預感卻怎麼樣都無法去除。
「灰原,如果……如果殺害妳姊姊的兇手正毫無警戒的站在妳面前,而妳手中
又有武器的話,妳會想殺他報仇嗎?」仍背對著小哀的柯南,很小心謹慎似的,一
字一句的問道。
「咦?」對於柯南這突然的問題,小哀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但柯南原本就不打
算真的要問她似的,不等她開口,便立刻轉身從她身邊跑過,左轉衝上了三樓。二
十多秒後,就見他一手抱著滑板,一邊準備從三樓衝下。
「等一下,工藤!」站在樓梯間的中央,小哀張開了雙手擋住了柯南的去路。
「什麼事!?我現在很急,別擋路!」
「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對於柯南的喊叫無動於衷,小哀繼續說道:「現在的
你,還會想變回『工藤新一』的樣子嗎?」
這句話猶如一記重鎚般打入了柯南的心臟,令他的動作瞬間停住了。
「……………………現在不是問這種問題的時候啊!!」說著柯南便強行從小
哀的身邊穿過,下到一樓,並踏上了滑板而去。
看著柯南離去的背影,小哀只是呆呆的站著,一動也不動。
她自己也知道,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但直覺一直告訴她:現在不問,以後
可能就永遠沒有機會問了。
她從以前就已經問過自己無數次了:我到底是為了什麼理由而想變回原來的模
樣呢?
已經沒有任何的親人了……沒有朋友……也不可能再回到組織了…………
對於「宮野志保」這個身分,早已經沒有任何的眷戀了。
反而是現在的「灰原哀」,身邊有關心她的博士、有步美這些好朋友、還有與
她同病相憐的那個人……
如今他也失去了最重要的人,等於失去了回復原本身份的最大理由。
這樣的他,還會像以前一樣,那麼的想變回「工藤新一」嗎?
比起來看他「是否崩潰了沒」、比起代替阿笠告訴他警方的情報,或許她到這
裡的真正目的,只是為了要問他這件事也說不定…………
即使這只是從他人身上尋求答案、不敢碰觸自己應該面對的問題的逃避行為………
─────
「你是說,蘭只是因為『他們認為』可能目擊的關係,就這樣簡單的被殺死嗎
!?」小五郎對著目暮大聲的叫著。
這裡是警視廳搜查一課內。
雖然裡面有將近上百張的辦公桌,但除了目暮、高木以及小五郎三人外,室內
並沒有其他的人在。
一方面是因為現在才上午七點出頭,還不到未值班警員的上班時間;另一方面
則是有一大半的警力,被派去包圍其餘銀行搶匪的巢穴。除此之外的值班員警,則
是被目暮調到警視廳外做戒護的工作
為了保護兇嫌兼證人,目暮與高木提前從米花署的特搜本部回到了本廳,並指
揮調度員警,加強本廳大門四周的警備,以免犯人在從米花署到警視本廳的移送過
程中,發生意外。
但兩人才剛回到本廳,就被小五郎給攔了下來。目暮雖然驚訝小五郎竟然已經
知道犯人自首的消息,但因為認為他的確有必要知道真相,便先稍微指揮了還留在
本廳內的員警就警戒位置,之後便與高木一起向小五郎解釋案情。
「你要這樣解釋也行……至少兇嫌的供詞就是如此……」對於小五郎的反應,
目暮早已心裡有數,因為他自己在偵訊的時候,心裡也曾如此的叫著。
「那麼,那個兇手最後會怎麼樣?他應該會為了他的罪行付出代價吧!?」
「你的心情我能瞭解,但曾當過刑警的你應該也知道……即使殺了人,但他是
自首的,而且還提供警方破案的重要情報,所以按照往例,法官應該會從輕量刑,
大概只關個十幾二十年,然後還可以靠假釋提早出獄………」
「難道蘭就要這樣毫無意義的死去嗎!!」小五郎抓著目暮的肩膀,憤怒的吼
叫著,淚水隨之流下,但目暮也只能低著頭,搖頭不語。高木雖然先前也早已替小
蘭感到難過了,但此時感受到了小五郎的情緒,也忍不住啜泣了起來。
突然「叩叩」的敲門聲響起,目暮示意對方進來,只見一名員警走了進來,並
恭敬的向目暮敬禮後說道:「抱歉打擾了!剛剛有無線電的報告傳來,移送的嫌犯
大概再十分鐘就會到達!請警部對本廳外的員警們下達指示!」
「知道了,我們等一下就過去。」
「是!」於是該名員警再敬了一次舉手禮,接著便離開了。
「就是這樣了,毛利老弟。」見該員警關門離去後,目暮轉身對小五郎說道:
「我們還有重要的事要辦,你請回吧。」
「等一下!至少讓我見見那個傢伙吧!!」見目暮轉身準備要走,小五郎急忙
叫著。
「……抱歉,我們有義務要保護他的安全,所以不能讓警方以外的人和他有所
接觸。況且,」目暮盯著小五郎的眼睛,冷冷的說著:「我更不能讓現在的你和兇
嫌見面。」
「…………你就真的那麼想保護這個害死蘭的兇手嗎?」小五郎的聲音愈來愈
低沉,甚至讓目暮感到一股殺氣。
「……我們警方有義務要保護所有尋求保護的人民,這是我們的工作──」
「我想聽的不是這個!我要聽你真正的想法!!」不等目暮說完,小五郎就打
斷了他的話叫著。但目暮緊緊握著的雙拳,以及說完話後緊閉的雙唇,和顫抖的身
體,小五郎並沒有注意到。
「…………我們警方有義務要保護所有尋求保護的人民,這是我們的工作。」
「可惡!!」說著小五郎突然滿臉凶惡的往前衝去,似乎打算衝到外面去的樣
子。
但目暮即時反應抓住了他,並叫高木過來幫忙。
「你想幹什麼!?」目暮叫著。
「放開我!讓我去宰了那個人渣!!!」雖然雙臂已經被高木從後面架住,但
小五郎仍不斷的掙扎要掙脫出去。終於他一隻手得到了自由,並立刻一個手肘將高
木撞了開去。
就在這時,「喀嚓」的一聲,小五郎的雙手手腕上多了一對手銬,他原本激烈
的動作立刻停下,並抬頭看著這對手銬的所有者目暮,眼中滿是不解與背叛。
「毛利小五郎,我以襲警與妨礙公務的罪名逮捕你。」接著目暮轉向正爬起來
的高木:「高木,紀錄時間。」
「是……上午七點零六分………」
「很好。高木巡查部長,你留在這裡,犯人就交給你看管了。」但見高木似乎
還在猶豫中,目暮便嚴厲的說道:「在我回來之前,千萬別讓這傢伙離開你的視線
,知道嗎!?」
「…………」高木雖然心裡還在猶豫,但看了目暮那難以反抗的眼神,也只得
硬著頭皮說道:「是!屬下知道!」
於是目暮將手銬鑰匙交給了高木,並轉身準備開門離開,但手在碰到門把之前
,又突然轉身,對著似乎還沒從被銬上手銬的打擊中醒來的小五郎說道:「抱歉了
,毛利老弟,等我把工作完成後,一定會將你釋放的……」
在目暮再轉身開門離去前,突然自嘲似的自言自語:「雖然這好像已經是我今
天第二次說『抱歉』了…………」
───
目暮來到了警視廳大門外,一名員警見了立刻迎了上來:「警部,車子大約再
五分鐘就到了,請盡快做指示。」
「我知道。」於是目暮便按照目前各員警的位置再做調整。
警視廳位於兩條雙向八線道的幹道交接處,東北向的大門正處於由這兩條幹道
組成的三角形的頂點。
目暮指示員警封鎖住靠警視廳側的單向四線道,並臨時將對向道路改為雙向道
路,以讓在這段時間通過的車輛都能順利的改道通行。不過因為道路中央設有中央
分隔島,所以封鎖道路的路障必須設在較遠的地方,才能順利引導車輛改道。所幸
現在時間仍早,還未到交通尖峰時間,所以並沒有造成嚴重的塞車問題。
站在門口正前方看著的目暮,雖然並非完全正面對著太陽升起的方向,但從右
前方向照來的陽光仍讓他不由得將雙眼瞇了起來。雖然頭上戴著帽子,但這對於清
晨陽光的斜斜照射,並沒有多大的助益。
「怎麼回事?他們怎麼還沒到!?」目暮看著手錶,已經比原預定晚三、四分
了。
「是!剛剛才接到報告,因為負責保護兇嫌的千葉刑警發現似乎有車輛尾隨在
後,所以特地繞道而行,才造成時間上的延誤。」一名員警回覆道。
「有人跟蹤?有沒有派人去向該車輛盤查?」
「是,但對方似乎只是巧合路徑相同而已。」
「只是虛驚一場嗎……」目暮心裡原本緊張了一下,但現在又放鬆了下來。
「警部!他們到了!」順著該員警手指的方向,目暮看到一輛刑警用車與數輛
護航警車從右後方的道路一同駛來,很快的便左轉到了警視廳門前停下。
「兇嫌安全送達!」千葉先下了車,並對目暮敬禮說道。
「辛苦了,帶他出來吧。」
於是千葉打開了車門,目暮則站在一旁看著。
兇嫌是個畏首畏尾、膽小怕事、標準小囉嘍類型的人。因為主嫌們威脅他動手
,他便親手毀掉了一個如花般美麗少女的寶貴生命,事後發現自己有生命危險時,
就巨閬萓瑽諿蛂B背叛同夥,是個毫無自己主張的人。
『小蘭竟然是因為這種人而死…………』雖然在偵訊時已經如此想過,現在看
著正從車內站出來的他,目暮心中又再次想到。
就在這時,千葉突然像是看到了非常令他驚嚇的東西似的,雙眼圓睜,動作停
止,只是透過車頂直直的盯著前方。目暮發現到千葉的異狀,正準備轉頭往千葉眼
光的方向看去時──
「砰!!」
這不是重物撞擊的聲音,也不是鞭炮的爆炸聲,而是身為刑警的他們非常熟悉
的鎗聲。
隨著鎗聲的響起,二人身旁人才剛站起來的兇嫌,突然往前撲倒,後腦杓噴出
血花。
就在這瞬間,目暮呆住了,現場所有的警察也都呆住了。
下一瞬間,現場立刻混亂了起來。
目暮的目光雖然被正要倒地的兇嫌身體一時間轉移了開來,但他隨即又轉頭往
道路的對面看去,只見一個穿著警察制服的人,正轉身要往地下鐵霞關站的入口方
向跑去。
突然一輛刑警用車在那人的面前十公尺處停下,一人更快速的從車內跑出。
目暮見狀,立刻對那名刑警叫道:「白鳥!快阻止前面那個人!!」
白鳥快速的掏出手鎗,並擺好架勢將鎗對準了對方,大聲警告:「不準動!再
動我就開槍了!」
但那人腳上的速度不但絲毫沒有減緩,反而加快了腳步,看準了空檔,一個閃
身便從鎗口前消失,往下一蹲來到了白鳥前舉的雙臂底下,突然身體迅速向上彈起
,右手順勢往上一擋,架開了白鳥的左手,使他舉鎗的架勢崩潰而失去平衡,接著
他的左手抓住了白鳥右手的衣袖,右手從下穿過白鳥右臂下方,並朝內彎曲架住了
白鳥的右臂,然後迅速轉身,以腰部旋轉的力量一下子就讓白鳥的整個下半身在空
中畫了個半圓,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因為事前完全沒有提防,加上人是摔在水泥做的人行道上,白鳥整個人頓時昏
了過去,有輕微腦震盪現象。對方看了倒在地上的白鳥一眼之後,便快速衝進了地
下鐵入口。
親眼看著白鳥被摔倒的過程,目暮整個人驚呆了,一時竟忘記派人追趕。
「快通知地鐵各站的警衛注意穿著警察制服的可疑人士!快啊!!」一名小男
孩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讓目暮的注意力又被拉了回來。
目暮轉頭往聲音來源看去,發現說話的人正是柯南。
放在柯南身邊的渦輪滑板正冒著黑煙,似乎是因為長時間以超過滑板極限的速
度行駛,造成引擎負荷過重而燒壞的。
「…………喔,對啊。」雖然奇怪為什麼柯南會在這時候出現,但經他提醒的
目暮,立刻命令現場的所有員警,分別通告各地鐵站注意。
「你去幫我到一課叫高木下來支援!」目暮對著一名員警說道。看著該員警迅
速跑入警視廳內,目暮心中想著:『可惜佐藤被派去包圍搶匪巢穴了,不然現在也
不至於會這麼混亂!』
柯南原本有很多事想問目暮的,但見他正忙著交代事情,就只有靜靜的待在一
旁。
追捕那名兇手的必要事項差不多都安排好、也派人照顧昏倒在地上的白鳥之後
,目暮向正蹲下觀察被槍擊兇嫌情形的千葉走去。
「情況如何?」
千葉搖了搖頭。「命中後腦要害,當場死亡。」
「是嗎……」聽到這報告,目暮不覺得可惜,反而感到有點高興。
真正讓目暮在意的,是那兇手到底是誰。
八線道、中間又有安全島的道路,光是直線距離就有三十公尺以上,而他是從
距離更遠的斜線距離開槍的。從那麼遠的距離,還能不傷到週圍的員警,準確的命
中目標,這種槍法即使在警界也是數一數二的。
再加上那使白鳥昏迷的漂亮完美的過肩摔,想必這人的柔道也相當了得。
射擊高手,還兼柔道高手………目暮認識這樣的一個人,但他很快就搖頭否定
了這個想法。『這樣的人,現在應該還被拘留在本廳內才對……』
柯南也正和目暮想著同樣的事情。雖然事情發生時他人還在直線道路的遠處,
無法阻止事情的發生,但他仍目睹了整個經過。所以他的心中馬上就浮現了那個人
的身影。當然柯南並不知道那人被拘留在警視廳的事,但他心中還留了一點希望,
所以需要問目暮詳情之後才敢做進一步的假設。
就在這時,目暮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讓正思考中的二人不禁嚇了一跳。
「我是目暮……高木?我不是叫你快點下來嗎!」因為思考被手機鈴聲打斷的
關係,目暮的口氣顯得有些不悅:「別管毛利,快把他放了,然後下──」
「對不起~~警部,我想說的就是關於毛利先生的事……」高木的聲音從手機
的那端傳來,所說的內容讓目暮不由得叫了出來。
「什麼!?他把你打昏還拿到鑰匙解開手銬,然後奪走你的警鎗跑了!!??」
目暮的叫聲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側目,但他並沒有、也不打算將音量降低:「我不
是叫你把人看好的嗎!!怎麼會讓他給跑了呢!!!」
「因為他在你離開之後就顯得很安靜的樣子,然後還一臉輕鬆的跟我聊天……
我以為他的情緒已經安定下來了,所以就一時鬆懈了下來,想不到…………要不是
警部派人到一課來找我,我現在大概還在昏迷中………………」
「那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大概在你離開的三、四分鐘後…………」
「千葉!」目暮將手機挪到一邊,轉頭對千葉問道:「可以知道兇手使用的槍
枝是什麼種類嗎?」
「是……從傷口研判,至少可以確定是點三八口徑的手槍…………」
點三八口徑,和警用配槍相同。
目暮一咬牙,心中抱著最後一個希望,再度對著手機那端的高木問道:「那邊
有人的警察制服被偷走嗎!?」
「咦?是……有位別課的值班員警被打昏,他身上的制服不知道被什麼人奪走
了--」
「可惡!!!」不等高木說完,目暮已用力的將手機摔到了地上,破碎的零件
登時散落一地,通訊也因此中斷。
目暮對著水泥做成的地面重重的一拳揮去,虎口與指關節登時磨擦破洞流血。
他的臉上現出了痛苦的表情,但這並不是因為手上傳來的疼痛,而是內心的傷痛。
千葉一臉疑惑的看著目暮,但目暮只一臉凝重的對他說了一句話:「這次我們
要追捕的犯人,或許將是我們曾遇過最為棘手的一個也說不定…………」
另一邊,從目暮的對話中得知實情的柯南,則雙膝跪地,雙手貼地,一臉悔恨
的看著地面,久久不能言語…………
後篇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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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人所能貢獻的平凡事物
自以為有很多時間卻不知時間其實過得很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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