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蒼藍水平線（７）──迷惘殺手的心
7.迷惘殺手的心
「妳喜歡他，是不是？」
艾絲坐在床邊，苦惱的回想著由梨子在離開日本時，對自己說過的話。
其實，艾絲並不是不知道自己對卡諾抱有什麼樣的情感，奈何卡諾總是把她當成小孩子看待，導致艾絲一直無法將自己的感情說出口。看著手裡剛織好的圍巾，艾絲不禁垂下頭，顯得相當沮喪。
「好不容易才完成的，可是……。」
冬天已經過去了。而春天，也已接近尾聲。
艾絲的視線瞄向房間的某個角落，那裡還堆著好幾條之前織失敗的圍巾。原本她只是想親手織條圍巾送給卡諾，沒想到這件工程竟是意外的困難。
「不管了，還是拿去送他吧。」
因為圍巾留在自己身邊也是毫無用處，所以艾絲冒著被取笑的風險，最後還是作出這樣的決定。她來到卡諾門前，按下電鈴，卻遲遲不見有人前來應門。
「不在……？出去了嗎……」
夜晚，在某個郊外，兩個對站的人影正在交談，似乎是在進行某種交易。
由於光線不足，所以無法看清人影的面貌。但由聲音可以辨別出，兩名人影均為男性，其中一位似乎已經上了年紀。
「總之，就是這個人了。最好是不要留下痕跡，能處理成失蹤更好。」
「哼，我會讓他完全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那麼，這是報酬的十分之一，其餘的等事成之後再支付。」
在達成協議後，雙方於是各自離去。其中一個人影以極其驚人的速度回到市區，並照著手中紙片上的指示來到一棟豪宅旁。輕易的避開警衛，人影潛入屋內，尋找著之前在照片上看過的面孔。
「（！！……找到了！！）」
發現了目標，人影只用手輕輕劃出三角形的模樣，目標頓時從他眼前消失，彷彿蒸發於空氣中一般。
達成了任務，人影絲毫不眷戀的離開了豪宅。
「哼，真是空虛………。」
漆黑的房間裡，艾絲手裡握著圍巾，趴在書桌上睡著了。突然，門外傳來一陣聲響把她從睡夢中驚醒。
「（腳步聲？這種感覺是……！！）」
一股熟悉的波動襲來，艾絲本能的站起身，抓起圍巾就往房門的方向跑去。一開門，正好撞見從她門前經過的卡諾。
「……妳突然衝出來幹嘛？」
雖然不至於被艾絲突如其來的出現嚇到，不過卡諾仍是頗為驚訝的看著她。
「我在等你啊。」
「等我？有什麼事嗎？」
「當然有。到外面去好嗎？」
「外面？」卡諾皺起眉頭，「妳知道現在快要十二點了嗎？」
「沒關係啊。」不知道為什麼，艾絲顯得很興奮。「不然，到頂樓上也行啊。」
「……好吧。妳等等，我先進去換套衣服。」
「那麼，我先到頂樓上去等你吧。」
語畢，艾絲卻是隨即關上房門。卡諾只是一臉狐疑，完全猜不透她在想些什麼。
回到房間，卡諾迅速脫下身上的一襲黑衣，換成較為輕便的服裝。這是因為，那套黑衣服是只有在工作的時候才會穿的，他不想在平常的時候穿它，尤其是在艾絲的面前。
換好衣服，卡諾徒步走到頂樓。推開頂樓的鐵門，一陣燭光突然遞到他眼前。
「生日快樂！」
艾絲兩手端著一個小小的蛋糕，對著卡諾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這是？」
卡諾手指著蛋糕，不太敢置信的問著。他當然知道那是生日蛋糕，但他從來沒想過艾絲竟會替他準備這種東西。
「生日蛋糕啊。」
艾絲拉著卡諾在靠牆的位置席地而坐，看起來非常高興的樣子。然而，卡諾卻不像是有感染到那份喜悅。
「……為什麼？」
「咦？你指的是什麼呢？」
「只是生日而已，值得這樣慶祝嗎？」
「嗯，當然值得啊。」
「為什麼？」
「慶祝生日，為的是要慶祝生命誕生的喜悅。如果沒有誕生，也不會有相遇。」艾絲溫柔微笑著回答：「對我來說，遇見你，是件絕對值得慶祝的事啊！」
「…………。」
卡諾一時答不出話來，他從未想過自己在艾絲眼中的重要性。雖然受到重視應是值得高興的事，但卡諾卻開始感到擔心。而且，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擔心些什麼。
「啊！對了！我有禮物要給你。」
艾絲拿出織好的圍巾，遞給坐在對面的卡諾。
「……圍巾？」卡諾詫異的問道。「有點歪……妳織的？」
「嗯…是啊……。」
辛苦的成果馬上就被挑出缺點，艾絲尷尬的把視線撇向一旁，等著卡諾說出『冬天已經過了』之類的話。但出乎意料的，卡諾的回答竟是道謝的話語。
「謝了。冬天…我會拿出來用。」
話一出口，卡諾馬上感到彆扭。但同時，他也感到一股暖流正在他體內流動。
「（高興一點吧，否則太對不起她了……。）」
這麼告訴自己後，卡諾總算開始融入慶生的氣氛中。只有兩人的慶生，雖然不夠熱鬧，倒也正好合乎卡諾的喜好。過了一陣子，艾絲突然冒出一句和之前完全沒有關聯的疑問：
「海鬥士……怎麼知道自己是海鬥士呢？」
「妳怎麼會突然想知道這個？」
「只是很好奇而已……海鬥士在出生的時候，也只是普通的人類嬰兒，為什麼後來會成為海鬥士呢？」
「這個…該怎麼說……一般來講，海鬥士都是波士頓的意志招喚來的。」
「招喚？什麼意思？」
「注定要成為海鬥士的人，在波士頓覺醒後，會感受到祂的意志，繼而體內沉睡的海鬥士靈魂會覺醒，並引導他們聚集在海底神殿。」
「也就是說……在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嗎？」
「沒錯。」
「可是……波士頓不是已經覺醒了嗎？為什麼你沒有到海底神殿呢？」
「波士頓只是從雅典娜之壺逃出來了而已，祂其實還在沉睡。距離真正的覺醒，大概還有三年左右吧。」
卡諾若無其事的說著，並沒有注意到艾絲眼底一閃而過的震驚。
「（三年…只剩下三年了嗎……？）」
受到這個事實的衝擊，艾絲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好不容易才又開口：
「波士頓醒來以後……你也會回到海底神殿吧？」
「那是………」
『當然』兩字還來不及說出口，卡諾卻因對上艾絲帶有淡淡哀愁的眼睛，突然迷惘了。他不知道，三年以後，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捨得離開眼前的女孩。
「（怎麼可能……！我……難道不是把她當成小孩子？！我………）」
看著卡諾的反應，艾絲心裡已有了答案。她一掃之前的陰霾，轉而露出明朗的笑容。
「那麼，至少，在那之前，我想陪在你身邊，好嗎？」
完美無瑕的笑容，看在卡諾眼裡，不知為何卻只有令人心痛的淒涼。
鈴鈴──！！
電話響了。
卡諾躺在床上，極度不願去接聽，然而，卻又不得不去。會打電話給他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房東，另一個是艾絲。當然，那支電話是房東安裝的。
「喂……」
不耐煩的語氣，一聽就知道是被電話吵醒的。
「是我。」
彷彿聽出卡諾語氣中的不悅，聽筒的另一邊傳來的回答非常簡短。
「……什麼事？」
「下午想去看海，有空嗎？」
「……笨蛋！我哪次說過沒空了？拜託不要一大早就打電話來，妳害我差點就把電話轟了！」
「呵呵……對不起啦，因為是臨時起意的嘛。」
「妳這個冒失鬼……」
卡諾無力的握著話筒，如果把他吵醒的是其他人，他一定會直接破口大罵。奈何，惟獨對艾絲，他就是無法生起氣。
「幾點？」
「方便的話，就十二點吧。順便先去吃點東西。」
「那就十二點。沒事了吧？」
「嗯，沒事了。」
「那好，我要回去睡覺了。」
說完，卡諾掛上話筒，在躺回床上之前，還忍不住唸了一句：
「說什麼陪我…根本就是我陪她吧！」
嘴裡雖然這麼說著，心裡倒是沒有任何不甘願。
下午三點，一天當中最悶熱的時刻，卡諾和艾絲正站在崖邊吹著海風。
「果然還是這裡最好了！」
「都來過那麼多次了，還那麼興奮。」
「因為大海真的很美啊！」
「那麼喜歡海？」
「嗯！我喜歡大海，也喜歡藍天，更喜歡海天一片的景緻。從這裡正好可以看得很清楚呢！」
艾絲把雙臂微微張開，閉上眼睛靜靜的享受著海風的吹拂。腦後的那束下垂馬尾隨風飄揚，袖口以及長裙的裙角也因風吹不斷擺動著。姣好的姿態，讓人很難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可能是艾絲閉著雙眼的關係，卡諾完全不避諱的打量著她。
「（看起來好成熟，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樣……？而且好像還變高了？！）」
仔細一瞧，卡諾才突然發現，艾絲的髮型稍微改變了，並且，腳下還穿著高跟長靴。
「怎麼了？為什麼一直看我？」
毫無預警的，艾絲睜開眼睛問道。卡諾一驚，一時之間竟連回答都忘了。
「在看我的新造型？」
完全命中。既然如此，若還繼續否認，只會顯得愚蠢。
「……厲害。」卡諾兩手一攤，擺出一副認輸的樣子，且盡量表現出鎮定的一面：「為什麼妳會想要穿高跟鞋？」
「呵呵……因為，我想縮短距離啊。」
卡諾並沒有聽懂艾絲口中『距離』兩字的涵義，但他也沒有追問。
「喏，對我的髮型有什麼感想嗎？」
見卡諾不語，艾絲又問道。
「……感想？」卡諾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今天的艾絲感覺很奇怪。「真要說有的話……頂多就是妳看起來變老了。」
「是嗎……那很好，正合我意。」艾絲的回答完全超乎常理。「幫我拍照吧。」
接過相機，卡諾往後退了好幾步，找到一個適當的位置。透過單眼相機的鏡頭，他看見艾絲眼神中所流露出對他的信任，突然有股強烈的罪惡感浮上心頭。
此時此刻，他突然希望自己只是個普通人，而不是個海鬥士，以及，一個以奪取他人性命維生的，殺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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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旅人-Endless Memor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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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這是聖鬥士星矢的網站！
嚴重缺人中.....-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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