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 灰色地帶的無奈--談步天轉自blog

看板Tin-Ha作者rafikii (rafikii)時間16年前 (2009/06/09 11:19)推噓10(10推 0噓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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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天最早與人的印象是依第三者（小伍，懷空）眼中觀察的，自小天賦異稟，本有乃父之風，臨危不亂救盲母，臨敵不懼抗懷滅；一身劍骨，一顆赤心，為父尋龍元，年少隻身江湖路，僅憑父親前稍事指點便有相當領悟，資質其實不差．想想〔天下〕裡頭有誰能為了一個不知有沒有結果的目標，放棄安定的日子，放棄習武的大好環境？一別無名而去，算是斷了專心正統學武的機會，江湖闖蕩，所習路數博雜，總是無法精深．　　或許師公無名沒能多傳他武學，卻至少影響他的為人，故而其心光明，其行磊落．或說步天前半生的名號的確是靠自己打出的天下，成人後的第一回露面，也可以說是風雲中少見的正氣凜然．但步天的「正氣」卻不同於聶風的絕義嚴詞，不同於無名的迂闊貴和，卻有著見其父游走正邪而從中沉澱出的不凡氣度，容人的雅量和觀人的耐性，所以對假扮藍武的神鋒出言相勸，又幾番和易風照面，總記得留人後路，不以偏概全，（否則也不會助易風救師父）．筆者以為，步天的價值衡量不是同情，不是情勢，卻是本於人情設身處地的諒解．　　然而接下來冤家路窄，與邪王易風的一場大戰，卻成為第一次的重大失敗．從他與易風對陣處處留手當中，不難看出步天仍然在正邪定奪中兩難，而那卻是來自父親曾經語重心長的叮囑，但終究無論如何，步天從空手占盡上風到邪王刀出手，子路一曲提點之間，驟然慘敗，高下立判，也給步天留下技不如人的陰影．等到他從扶余國傷癒而返，竟然被所信任的副盟主背叛，先前敗給邪王，至少戰之成理，如今自負正道的同盟會也一樣藏汙納垢，讓步天情何以堪？最大的挫敗不是武功的高下，而是價值觀的動搖，信念的亡失，對一向相信人性本善的步天而言，如何能不造成一定的影響？　　緊接著便是劍界開啟，步天成為十魔之一（不知是不是無形劍骨的影響）．　　前後入魔的人有十，但沒有一個像步天掙扎得如此慘烈，想想先前劍晨只是服了藥便無法自製，後來又因無極的妒恨迫不及待道邪師魔，一憂和尚枉稱大師，一場大水吞村就足以動搖佛性，其他的要不是因無法想像的力量加身，甘之如飴，要不就是幾無抗拒，為自己的邪路找了理所當然的藉口；但步天的自處，卻和當年不欲自己瘋血危害蒼生的聶風一樣，圖自盡以止大患．莫說步驚雲護短，其實他的態度反而是前後一致，幾十年前相信師弟，故而拼死命化解風血肆虐，如今既查明步天異常之由，故阻其尋短，再營生機，無奈接著又遭「泠子謙」（劍晨）陷害．　　困於山洞當中，強與一身狂暴魔性奮戰的步天，最後自我分裂，為保全洞中老幼，其「天良」自盡，終於入魔．步天的際遇怎能不說是處處荊棘，步步險阻？以武敗於人，尚有可追；以其心其志敗於魔，終身得咎．他的無奈在於根本無仇可報，捉弄他的，是命運．　　不天入魔後的發展，作者處理的並不嚴謹，以步天的性格會和人合作以眾擊寡來對付武無敵，這橋段很不可信，接著其父交以絕世魔劍之重托之時，步天尚力求承擔，不負父望，但先前失去的「天良」有沒有再回來，作者也沒有交代．而接手魔劍之後，本以為即將在小武協助之下，能放劍回神，恢復自我的同時，又遭魔魁少年挑撥，終於失敗．他步出廟前最後一言，「我終究是個失敗者」當中的無邊落寞與自責已經不言可喻，心如死灰的步天，他的自信與自尊已經千瘡百孔，瀕臨自棄，連父親出戰十魔也不敢出現唯恐連累．一個曾經英姿煥發飛揚蹈厲的英雄少年，就從此黯然．　　沒有易風的豁達，沒有其他一般庸眾將錯就錯自我開脫的本事，也少了其父破釜沉舟東山再起的頑強鬥志，步天的發展終於禁錮在強大的罪惡和自輕裡頭．　　筆者以為，步天一角突顯的不是如同電玩遊戲一般「加值升級的外掛」，不是典型英雄人物所向無敵的金剛不壞之身，也不是聖人君子那一類完美無暇的氣定神閑，但他讓讀者感受到的是人性的脆弱與堅強，是理想和現實的差距以及自我實現和外在力量的拉扯，他沒有神話一般的光芒風采，卻勇敢平實的以平凡人的角度奮戰江湖路．　　步天的塑造，其實對作者來說有一定難度，一則因其顯赫的血統，武林神話之後，卻「不被允許」青出於藍（想想一代大俠郭靖的子女有多平庸，楊過能大放異彩是因為父親早已亡故）；二則他身邊有性格小生易風，好人好事代表神鋒，萬年不死大魔頭藍武，不天的性格形象首先就難以突顯；另外，作者給了後輩小武太多的奇遇優勢，正派武學盡入其身，前方又有早已名動江湖的小劍聖龍兒．步天的實力只好一直被設定在不純不雜不上不下的尷尬地帶，實在不得不為步天的際遇和逐漸邊緣化的地位感到可惜．步天身上戲裡戲外的包袱，連作者都解決不了阿，對作者來說，這樣一個有厚度有真實感，且直得深入描寫的角色，卻接不住也實在令人惋惜，只能想像，在不同的武俠撰述體系中，或許步天能有更大的發揮空間（金庸和古龍更擅長描摹人物的內心塑造）.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16.7.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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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fikii

06/09 11:29, , 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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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fikii

06/09 11:30, , 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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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fehunter

06/09 12:22, , 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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