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 永月的檻歌─滿月童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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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
搖曳的小草
頭有點昏昏沉沉的,感覺不是很舒服…
半睡半醒間,我還摸不著現在的情況,清醒過後,只是昏沉地呆坐在床上。
依稀記得有個很可怕的夢境,但是現在卻怎樣也想不起來。
「大小姐您醒了啊。」
難得地,今朝在我旁邊的侍女很竟然不是由羅,今天她到哪裡去忙了嗎?
「請讓我幫您更衣。」
「嗯…咳…」
平常連這般事情也是由羅幫我打理的,今天換其他人來做感覺真是有些不習慣,
就連穿起衣服或梳理頭髮時都有股微妙的感受。
「吶…我問妳…」
「嗯?」
「今天為什麼是妳來呢?由羅怎麼了…」
「由羅大人請假休息著,所以夫人吩咐我來照應您。」
「喔…」我轉回身子讓她繼續替我梳著頭髮。
仔細想想其實這樣也不是不可能,因為以她的身分來說請假是可以被允許的。
不過以往她幾乎天天忙碌於八意家的大小事宜,就連過新年時期也少有離開這裡返鄉過,
今天突然請假實在顯得有些奇怪。此外,我也從來沒聽她提起過家人的事情。
「大小姐請讓我帶您去用膳。」
雖然心中還是感到不解,不過也只能之後在等著看情況了。
隨著侍女來到大廳後,很難得地,居然看到母親也在這裡等著我。平常早上若不是因為她起不來而看不到人,
就是看到她仍一臉迷糊還在睡夢中的模樣。雖然母親今天的精神顯得不同以往的好,
但表情上看起來似乎有點心事,直到注意我進房之後才會過神來,甚至是有點受到驚嚇般的表情。
「啊,永琳早安~」母親立刻回復到平時那般溫和的笑容道。
「咳…早安媽媽,剛剛怎麼了呢?」
「沒什麼,媽媽等妳好久了呢,一起來吃飯吧。」
母親只是看著我笑了一下,之後叫了一名侍女並在她耳邊吩咐一些事情,所有的侍女皆依序從房內退下。
不久後侍女們開始依序前來端上早飯來,不過今天送上菜的數量明顯多了不少;仔細一看,
幾乎都是相當華奢與進補的菜色。明明只是早飯而已卻弄得如此誇張,用餐的人也只有我跟母親兩人而已啊。
「媽媽…」
「怎麼了呢?」
「我有點沒胃口…」
其實從早上醒來時我就覺得不太舒服了,面對這麼多的菜色當然提不起食慾。
「可是還是要多吃點補充營養…」
「不會啊?我的身體還很健康呢!」
我不懂母親為什麼會這麼說。為了不讓她擔心,我立刻站起來想讓母親看看我的好精神。
就在自己站起來的一剎那,突然我的雙眼一片模糊、身體失去了所有力氣而往後倒,甚至連聲音也快要聽不見。
等到我意識清楚時母親已經把我抱在懷中,她一臉又急又快哭的表情看著我,但我還是摸不著頭緒,
而且為什麼我的頭會這麼疼、身體會這麼沉重。
「你們快點把永琳帶回房間去!」
母親朝一旁喚著下人,但是我立刻抓起她的手來阻止她。
「永琳?怎麼了?」
此時已經有不少人圍在我們旁邊,但我還是搖著頭表示我還不想回房的意願,
母親也只好對其他侍女們揮手示意暫時退到一旁。
「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母親只是面色凝重地看著我,之後又把眼光向下移開,似乎還有隱瞞些什麼事情。
「媽媽…」
「永琳,之前發生什麼事情妳都沒印象了嗎?」
我輕輕地點著頭應答。
「其實妳已經昏睡三天了,從公主殿下的使者送妳回來那天起。」
公主…殿下…?
「他們憑著妳身上的玉佩得知妳身分後,立刻就把奄奄一息的妳送回來。
那天妳除了全身多處傷口外也臨時發起高燒,甚至連妳父親得知也隔天立刻趕回家裡。」
父親也回來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之後,由羅才將事發的一切全部告訴我…」
「!」
我終於想起來了!因為我們外出那一天被路上過多人潮的推擠而分開,最後我跟由羅在外面失散並且迷路。
但是一切的起因,還是該歸咎於我任性地要求由羅。
不過,由羅呢?
「由羅現在在哪裡?」
「她目前已被皇室給收押。」
「不!不是這樣的!」我緊張地抓著母親的衣袖,他們一定是誤會了這個事件的經過。
「大小姐,其實這…」
經由我慌亂下的舉動,一旁的幾個侍女皆靠過來想要替母親解釋,不過在他們開口的同時,母親立刻舉起手作勢要他們停止。
隨著眾人安靜了下來,母親獨自和緩地開口道:「我知道,我也可以諒解由羅的立場,所以我並不責怪她私自帶妳出去的責任,
不過擅近了公主殿下與皇室大殿是個事實。」
公主殿下?我根本不曾遇過她…等等!難道就是那天傍晚遇見的那個小女孩嗎?
「那由羅…她會如何?」
面對我的此一疑問,在場的眾人皆噤口不言,全部的人都低下頭來不敢直視著我的雙眼。
「拜託妳告訴我…媽媽…」
母親也顯得欲言又止,最後終於面露哀愁地閉上眼睛。
「再兩日後處死…」
思緒…彷彿受到龐大衝擊般。在這一瞬間我完全說不出任何話。
「永琳…」
騙人的吧?由羅就要死了?我不要這樣…
我不要這樣!!
「其實在妳被送回家裡的那一天,公主殿下請使者代為傳話並私下與我商量,她說有個方法可以避免讓年幼的妳被判刑。
畢竟接近了公主已經成為一個眾目睽睽下的事實,這在月之皇室的法律中是不容忽視的大事,沒有容赦的餘地。」
「所以呢…」
「我讓由羅自己擔起了所有的責任…」
「…」
「永琳,這是情非得已的。」
「難道…妳就這麼不在意一個小小侍女嗎?」
不只是腦中傳來極度的痛楚,心中的痛苦簡直讓我快要崩潰。
「我…討厭妳…最…討厭…」
為什麼…
「大小姐!」
「永琳?永琳!你們快點去找大夫來!」
就像被綁住手腳一樣…
痛苦的讓人如此無力…
..........
「小小的玉石,漫佈在這無窮無盡的虛空…」
「放眼一看就如這個世界般,每一顆亮點代表的是漂泊的靈魂…」
「然而,天上無數的玉石其實早在數千萬年前就已經滅亡,僅僅是空有光亮的餘燼…」
「就像渺小人類那如夢幻般的一逝,無法永垂不朽地綻放…」
「但…明明只是一瞬間的燃燒,卻又顯得如此耀眼…」
「這就是羈絆嗎…?」
..........
「站起來,永琳!」
「爺爺…我的手好痛…」
「大小姐!」
「由羅,妳給我走開!」
「是…」
「把弓拿起來。」
「嗚…」
「快拿起來!」
「嗚哇…!」
「大小姐…」
「我問妳,妳現在為了什麼而哭?」
「因為…」
「因為什麼?」
「我辦不到…」
「哼。」
此時爺爺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弓,隨後將箭一併架在弦上;飽滿有力的姿勢看起來很紮實,
穩健的身影也不帶有一分的多餘的動作。
「眼淚能代表什麼?妳的身體明明還能動。」
「善三大人…」
「人生在世不過百餘年載。生、老、病、死,終究無法逆流於與天地間。但,這不過爾爾。」
在說話的同時也不忘集中自己的注意力,飽滿的張弓隨著一個輕微的手指收放動作,
瞬間貫穿了微風中偶然落下的竹葉並且命中箭靶上的正中心,靜止而俐落。
「因為人心最愚昧的是…」
睜開雙眼…
寒冷的氣溫讓我打了個哆嗦。橘紅的光芒從紙門外隔射了進來,昏暗的房內倒映著牢籠般的陰影,
彷彿也瀰漫著靜寂與悲傷的氣息。
多次的清醒與沉睡,讓我失去了判別時間的能力;只覺得頭腦很昏很沉,彷彿置身於虛與實之間,飄邈不定。
心中會有這樣的感觸,也許是受到現實的殘酷以及那還沒忘卻的夢境所影響吧。
自從爺爺病逝已經快一年了,雖然自小就害怕他的教導,不過我還是一路忍耐了過來,
即使在他嚴格的督導下也從沒在中途放棄過。然而現在想想,直到他過世之前,我根本就沒有仔細傾聽過他的聲音…
"人不是完美的存在,所以擁有懦弱、同時也是瘋狂的一面。"
"如果意志不能堅定,想法不能明確,人心的軟弱就如一株隨風搖曳的小草…"
為什麼直到今天我才能了解爺爺的用心…
如果當初我就能認真是思考的話,一定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全部都是因為我那不成熟的想法…
但是,現在不是讓我暗自難過的時候,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輕易落淚,不到完全絕望也絕不能輕言放棄。
我掀起棉被倏然起身,雖然頭腦還是十分昏眩、身體也還感到沉重,不過我已經不想再浪費時間,
因為我已經知道該怎麼走下一步,也知道該怎麼去克服所謂的障礙。
此時我看著房間內恭奉在後方的長弓,那是爺爺最後留給我的重要遺物。
「沒錯,一定還有機會,而且由羅也一定在等著我!」
..........
「永琳…」
在這寧靜的清晨時刻,一個女子正坐在空盪的房間裡,面露疲憊地朝外面的朝陽望去。
「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突然有一名侍女急忙地跑到門外,打開紙門同時也打散了這片寂靜的空氣。
「夫人!」
「怎麼了?」
「大小姐不見了!我們找透了整個房間與附近都沒有看到她!」
「這是怎麼一回事?不是有人在房外看守嗎?」
「這…因為大小姐似乎從窗外爬出去…」
「總之,你們快去動員所有的人在府內搜尋,絕對不能讓永琳往外跑!由羅不在,暫時由妳來總召!」
「是的!」
侍女隨著命令立刻起身並往外奔去,留下年輕的夫人在原地躊躇不安地擔憂。
之後一個重心不穩地跌坐在地上,單手撫著頭部表情看起來相當痛苦。
「為什麼…明明身體狀況還沒好卻這麼衝動…永琳妳到底想要做什麼…」
..........
「呼…呼…」
好難過…僅僅是走路就讓我快喘不過氣來,而且頭痛的情形也越來越嚴重。
「咳、咳咳!」
糟糕!
「那邊似乎有大小姐的聲音,先過去那邊看!」
我立刻跳出走廊外並使盡力氣爬進木製走廊的隔板下方,不過如此狼狽的動作讓我快耗盡剩下的體力。
等到人的腳步聲音逐漸遠去,我立刻爬出來並扶著紙門壁繼續走著。基本上,我們八意家的格局是很大的,
所以即使動員所有人要找到我也不容易,更別說把人力分配在不醒目的地方。
唯一知道我會去那個地方的人,只有由羅…
「終於到了…」
再一次地,我站在一處熟悉且高聳無比的大門前…
這裡是八意家的古舊藏書閣,是由過去祖宗們世代交替所累積的大型書庫,同時也是過去以來我所期待的世界。
由羅說過這扇大門是上鎖的,所以想從門口直接進入的方法皆不可行,不過我已經想到了對策。
在門上方有扇空氣流通用的通風口,以大小而言剛好可以讓我側著身子穿越過去,只是在高度上讓人感到有點危險。
但事不宜遲,我拿起手上的弓並朝上方通風口的方向瞄準,雖然箭矢僅帶一枝,但上面綁有從房間翻出的繩索以及鐵製的勾爪。
因為勾爪則綁在箭矢的末端,所以重量的大幅增加會讓我持弓時更加費力,光是拉滿弓就已經讓全身抖動不已,
難以準確地瞄準大門上方的通風口。
「呼…」
不過這難不倒我,我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裹足不前。
「因為…人心最愚昧的…」
我再次集中精神地把弓拉滿並且高高舉起。
「就是害怕不安而逃避!」
精神為之一振的我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在這一箭上。瞬間以極度的專注力放開夾住箭與弓弦的左手,
將箭連帶繩索一起精確地射進通風口內,而勾爪也順利地進到間隔裡面。
『喀!』
「好…!」
我開心地握緊拳頭。也許是太過專心或是頭昏的關係,連自己什麼時候跌坐在地上都忘了。
迅速起身後我立刻上前拉緊繩索,穩穩地將勾爪扣住木製的隔柱上。
「呼…」
看到頭頂上的高度讓我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其實爬到這麼高的地方也需要十分的勇氣,
但既然走到這一步也就豁出去了。再次拉動繩索來確認勾爪的牢靠後,
我緊緊抓住繩索並斜踩著大門開始往上爬,因為緊張的關係讓手心不斷地冒汗,
而我也不敢大意地踩著壁上穩穩攀爬,最後經過一番努力終於爬到了上方通風口處,
稍微歇口氣後往下一看。
「…」
真的好高…
沒想到我居然不知不覺地攀爬到這,但是看久了不僅害怕也讓頭腦越來越昏眩,還是趕快爬下去才是上策。
將勾爪拿起並反向朝外扣住後,我順著繩索慢慢地爬下去,因為房子內部相當陰暗,
直到我確認自己踏到地面後才敢放心,同時背後與掌心都流了不少汗水。我再次扶著牆壁喘氣並休息著,
已經不能再多浪費體力了。然而抬頭時眼前看到的全部都是一片漆黑,不過我也有預料到這一點,
於是拿出放在懷中的兩片星竹並摩擦升火,直到房內大放光明後才讓我清楚地看見這座書庫全貌;
四周都是與一般人身高格格不入、相當高聳的書架,放眼望去這裡的藏書量非常多。
畢竟我們八意家是月都當中家世顯赫的名門,不論在武功與學術上都有著龐大的貢獻與經驗,
所以這裡應該能讓我找到關於月都的法律書籍,或是在過去曾有大罪特赦的案例,此外月之公主相關文件也是很重要的線索。
「誰?」
此時,四周突然冒出不明的細微聲響,讓我反射性地開了口。但因為不知道從何而來,我只能站在原地張望四處。
『喀…』
相同的聲音再次出現,這次可以清楚地確認出我並非幻聽。雖然用手上的星竹照亮著昏黃色的前方,
但是仍看不到任何細微且的徵狀,而那詭異的聲音依舊沒有停止過。就像是笑膩聲一般,不斷地往我的方向靠近著,
心理的感覺也越來越恐怖。
『喀…』
這次的聲音顯得更加清晰,也讓我察覺到聲音的方向就在前方。過於恐懼的我只能雙手緊握住星竹,
一步也無法踏出地站著。瞬間,我的腳邊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經過;一陣冰涼的觸感,甚至像被利刃劃過的感覺從我腳踝割過去…
「哇啊啊!」
驚慌之餘加上重心不穩讓我往後跌了一跤,整個人倒在一旁的大書櫃旁,掉在地上的星竹也因此熄滅了,
室內再次變成一片漆黑。此時摸摸自己的腳踝,感覺上應該沒有什麼大礙,只有剛剛造成的一點小擦傷。
那應該是老鼠吧…推斷上…
也許是被我手中的光亮給嚇著了,這裡有這麼久都沒開過門嗎?不過仔細從通風口的透光處來看還算乾淨,
即使是相當高處的角落也沒有結起蜘蛛網,看得出來大致上仍有定期在整理,但這些不是我此行的重點,
現在也沒有多餘的時間讓我在意其他事。為了能找出拯救由羅的方法,不論如何我都要全力以赴。
而在準備起身時,我注意到了手邊似乎壓到一本書物,應該是剛剛撞到書架時掉落的,
這本書還特別用書殼密密地裝著。好奇之下,我稍微使點力氣將書從書殼中抽出,
之後拿起星竹並重新生起火來照著。
「咦?」
這是一本沒有任何標題的書。攤開一看就連泛黃的內頁也沒留有任何文字,不過從些微皺摺的紙張感覺起來仍十分詭異。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誰在那裡!』
我的心臟瞬間狂跳不已!摸索這本書的同時卻沒注意到有人來到這附近。隨著開門聲音一起,
轉身一看是個相當巨大的背光影,一團黑黑的影子讓我看不清楚而心生恐懼。
「呼…呼…呼…!」
我的身體霎時完全無法行動,緊閉眼睛同時,能感覺到的只有自己那急促的呼吸與心跳。
「永琳。」
這聲音是…父親?
「妳為什麼在這裡?」
「我…咳…!」
面對我如此異樣的舉動,父親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靜靜地撿起剛剛掉在地上的那本書並若有所思地看著,
在這樣的氣氛下讓我顯得不知所措。因為兩人不常見面的原因,我與父親兩人的關係甚至有些生疏,
也沒料到今天這次的擅自行動會被父親直接發現。
「明明身體還沒好,為什麼還要這樣亂來。」
「對不…起…咳、咳咳!」
突然從肺中感到一陣不舒服,連續乾咳下甚至呼吸也出現越來越難受的情形,
而父親見狀立刻把我抱起並拍著我的背。
「妳把這藥慢慢服下。」
父親立刻從衣袖中拿出一瓶藥劑,並把微量的藥水慢慢倒進我口中,服下後他繼續不斷地輕拍我的背。
經過了一小段時間後,流了一身汗的我無力地攤在父親懷中休息著。
「呼…呼…」
「好點了嗎?」
我輕輕地點著頭,雖然身體狀況依舊不算良好,但與之前激烈的情況相比已經舒服多了。
「妳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父親摸著我的額頭後隨即問道:「為什麼妳會想到來這裡?」
「因為…我想…救由羅…」
「所以才會來這裡靠自己找書籍嗎?」
「嗯…」
聽到我的說詞後父親沉默了一會,而表情也略顯難色。
「雖然我不曉得為什麼,但是妳似乎不太相信我跟妳母親了。」
「…」
「妳當真以為她是這麼冷血的人嗎?」
父親突然將我抱在他的胸前,讓兩個人能清楚地看見彼此,然而面對這個問題下我卻不好意思看著父親,
也不想多做什麼回應,只是低起頭刻意避開他的視線。
「其實事發當天我就知道了大致情況,關於由羅被囚禁的事情妳母親本身也非常自責,甚至私底下自己一個人去皇室那邊求情。」
「她總是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努力著,即使碰到了什麼痛苦也不會對任何人說,只是用笑臉來讓別人安心;
也從不替自己做過任何解釋,就連她與妳爭執後的痛苦,她還是擠出一臉的笑容不讓我察覺,
直到她前一刻倒下後我才從下人那裡得知原因。」
倒下?這是什麼意思?
「她就是這麼傻的一個女子…」
「媽媽...怎麼了?」
「她的情況又開始惡化,目前已經轉到特別的看護室中,需要再次靜養一陣子了。」
媽媽…因為我而病倒了…
我居然都沒有注意到…甚至還暗自地憎恨她…
那樣虛弱的媽媽…
「永琳?」
瞬間,一股悲傷的心情湧上心頭,但我還是把眼淚給強忍了下來,換來的是抽蓄與困難的呼吸。
父親將我抱在懷裡並輕輕地拍著我的背。
「妳別擔心,她的身體我比誰都還了解,所以絕對不會有事的…」
之後父親把藏書閤的大門關上後,抱起我沿著這黑暗的走廊走著,彼此都是不發一語地沉默,
就這樣茫然地注視著眼前的靜寂。
「都是我的錯…」
「不。」父親突然停下了腳步,並且低著頭以沉重的表情看著我道:「其實罪魁禍首是我才對…」
「為什麼?」
對於我的詢問,父親並沒有作出任何回答而抱著我繼續往前走,最後一路走回藏書閣內某處才停下腳步。
此時父親把我放了下來並且蹲在我的面前。
「永琳,關於限制妳的這些規定全都是我的意思,但是妳知道我為什麼不讓妳出門嗎?」
「因為我的頭髮吧…」
雖然一直我以來並沒有正視這個問題,不過其實心理是很明白的。我這與眾不同而顯眼的特徵…
「這是其中一個理由,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父親輕輕摸著我的頭說道。
「原因?」
此時父親將手放在一旁的機關後,位於房內四周高處的窗口隨之全數開啟,使得裡面的光線相當充足,
不同於先前我進入時的一片黑暗,裡面的環境與擺設讓人看起來是更加地清楚,不僅相當整齊同時也相當寬敞,
與房外的老舊外觀相比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之後父親帶我到裡面的一處書桌旁並讓我坐在椅子上,
而他則在一旁的櫃子上瀏覽著,似乎正翻找著一些書物。
「妳看看這本書。」
父親突然從櫃子裡抽出一本書給我,接過手後我立刻朝內頁稍微瀏覽一下,裡面雖然還有些字與專有名詞看不太懂,
不過大致上還可以了解這本書的大義與內容。
「看得懂嗎?」
「大體上…這說明著空間與時間的相互影響關係…吧?」
聽到我如此回答,父親的表情顯得有些凝重。
「妳果然…」
我不懂父親為何這麼說,但也許他誤會我的意思了;這本書事實上也不是很簡單,而我大約只能了解其概論與原理而已。
如果之前所學的基礎並不假的話。
「妳知道嗎永琳?在整個月都裡,了解空間與時間這層涵義的人,目前僅僅八人…」
看著父親面帶認真又沉重的表情,我知道他不是在說謊,也了解到他這句話的涵義。
「所以這就是父親說的原因嗎…」
「對,就是妳那過於常人的聰穎。」
面對此一話題,我與父親兩人沉默地對望著。
「皇室的野心是妳所無法猜測的,一旦讓他們得知妳的存在、妳的資質,妳今後面臨的將是不再自由的人生。
所以我在妳出生不久得知時,就立刻下此決定。但是我卻沒想到妳的心情,
只是一昧地隱藏妳的存在甚至設法封住下人的口,所以才會造成今天這樣的下場。」
原來如此,那麼至今一切的詭異情況都說得過去了,包括為什麼其他下人面對我的態度,但是…
「那麼說,由羅也是你的安排嗎?」
「對。」
「難道…她至今為止對我態度也全都是虛假的嗎?」
「不,由羅她本人則是個特例,畢竟原先我是不打算讓任何人輕易接近妳的,
但是關於照顧妳一切的行為都是她向我提出的自願。而她甚至還願意用自己的性命為不洩漏妳的身分作擔保。」
這是怎麼一回事?
只為了能待在我的身邊而賭上自己的生命?我從來沒有聽她說過,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就是由羅曾經想傳達給我的思緒嗎?所以當初...她才敢發出那種恐怖的誓言嗎!
「我不懂…」
「永琳…」
「我不懂!直到今天我都沒發覺這麼多事情,還傷害了好多人!為什…嗚…嘔…!」
「永琳!」
因為情緒的高亢起伏,身體再度感到一陣痛苦讓我整個人跪在地上,從胸口一直到頭腦的噁心感,
讓我直接嘔吐在地。父親立刻將我扶起,但是用盡剩下所有力氣的我一點也使不上力,就像爛泥一般地難受。
「抱歉…終究也是我的關係才讓妳這麼痛苦,如今說這些也顯得為時已晚…」
『咚咚咚!』
突然從房外出現了連續敲門的聲響,急促的節奏混雜著模糊的呼喊,彷彿在傳達著相當緊急的要事。
父親見狀立刻把我抱了起來,同時也拿起了剛剛帶過來的那本書,之後兩個人就立即趕到門外一探究竟。
「八意大人!呼呼…太好了…大小姐也在。」
「發生什麼事了?」
「公主殿下的使者突然來訪,似乎有什麼事情要找大小姐。」
「使者?現在他們人在哪裡?」
「目前人正在大廳等候。」
「跟他們說永琳近期病重不克外出,請往後再來。」
「沒問…題…父親…」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怎麼能輕易放手。
身體怎麼樣都無所謂了,現在最重要是把那天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們,絕對不能讓由羅替我受到冤枉。
「不行!我不能讓妳去見公主!而且妳的情況已經…」
「拜託你!」打斷了父親想阻止我而說的話語,我竭盡自己全力大聲地把自己的想法喊了出來。
「永琳妳…」
「已經…沒有時間了…」
..........
「久仰了,我是公主殿下的使者,您就是八意大人的貴千金嗎?」
大廳內,只有一位道貌岸然的女官坐在一旁。
「是的…」
那名女官也許就是公主身邊的親信。稍微上下觀察我後,隨即來到我的身邊作出相當禮儀性的邀請手勢。
彷彿已經預料出將會發生的事,我只是安靜地望著她的臉龐;沒有一絲畏懼,內心也十分沉靜。
"也許這樣替自己辯護有點自私…"
所以,即使離家也好,即使受罰也好。
"但是我…"
即使是死也好…
「八意小姐,公主殿下邀請您到皇殿來。」
我…不會再猶豫了…
chapter.2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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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虛幻中、在朦朧中
夢的恐怖,不在於它的內容
而是當你發現時,卻無法從中清醒
下回
chapter.3 『夢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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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AmamiYukito 來自: 122.147.25.169 (09/13 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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