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 永月的檻歌─滿月童話.14

看板Touhou (東方同人遊戲)作者 (天海雪兔)時間16年前 (2008/09/26 23:41), 編輯推噓10(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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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的目光似乎都沒有從我的臉上移開,依舊緊盯著我的臉頰。 「走吧。」突然間,她站起身來。 「唉…?」 在我還在恍惚的同時,八意大人對我伸出了她的右手。 「我不會丟下妳的。」 就像一股暖流經過自己的身體般,她的表情雖然依舊冷漠,但是她的話語卻充滿了只有我才知道的溫柔, 讓我沒有辦法拒絕。仔細想想,這種感覺實在太卑鄙了… 「嗯…」 然而,就在我伸手欲握住八意大人的手的同時,在她的後方卻出現了不明的光芒;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未知景象, 在我還納悶而思考的霎時,那道光芒竟然瞬間由遠轉近,往我們的方向直撲而來。 「八意大…………!」 『碰轟───────!!!』 .......... 「緊急事態!北里門遭到叛亂份子重大突破!」 在一間相當寬廣的元老院議會廳裡,突然出現了幾個傳令兵推開大門衝進來;他前來傳達的危機訊息, 立刻讓在場的所有人驚慌失措。 「難道…是月兔!」身為眾元老當中最有權力的元老領袖─信典驟然站起,外表有些年邁的他, 依舊對這緊急的消息聞之色變。 「是的,除此之外我們接獲了消息,在西北方山谷處的位置也遭受叛軍埋伏,但是現在情況仍不明。」 「那裡不就是科學家的所在地嗎?」 「什麼!總之先設法拯救他們,絕對不能讓機密外漏!」聽到這消息,其中一位名為元求的元老, 立刻對前來報信的人下達命令。 「慢著。」在其他人都處於驚慌狀態的此時,身為同樣地位的元老之一, 但外表比起他人還年輕俊俏的長奈前白河立刻挺身出來。「那裡的事態還沒有你們想像中的危急, 應該先將主要兵力集中在皇都。」 對於眾人皆慌亂的此時,白河依舊以不慌不忙的姿態,以冷靜的口吻指示眾人。 「你說什麼!長奈前!」 「元求,現在這種時候可不能急,如果以我的判斷沒錯,這是個調虎離山之計,以我們現有的殘餘軍力來說, 萬萬不得分散。」 「哼…這種時候你居然還是這麼冷酷無情,難道你連自己女兒的命都不在乎?」 同樣身為元老的元求,面對自己視為眼中釘與競爭對手的白河,一見他那微露破綻的說詞, 元求立即毫不留情地抨擊,但看在白河眼中,他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只是冷冷地看了對方一眼。 「不在乎?哼…應該說我沒有在乎的必要。」 「這是什麼意思?」 「別忘了,在那群科學家當中,永琳也在那裡。」 白河此話一出口,四周的人立刻興起了輕微的騷動,這是一個他們絕對不陌生的名字。 「八意永琳…?長奈前,你當真認為她足以勝任保護所有人的職責嗎?」 依據永琳過去以來傑出的能力,以及白河那充滿自信的態度,照理來說,這是個毫無疑問的強心劑; 但穩重的信典在判斷上仍有些猶豫,畢竟完全捨去兵援的極端作法,這也是個很大的賭注。 「區區一個女人也想對付月兔?你瘋了嗎,長奈前?」對於白河那過於自負的意見,元求一旁以挑釁的口吻說著。 「月兔固然危險,但可別忘了她是誰,她跟你這種腦袋簡單的生物可是不同的,呵呵…」 「你……!」在元求憤怒欲出口同時,信典伸手示意打斷了他的話語。 「罷了,我倒是聽聽你的判斷依據為何。」 對於信典的疑問,白河不慌不忙地走下台階去,走到傳令兵的面前並跟他拿了標有叛軍分佈的皇室外圍地圖。 白河將地圖攤開在地上後,隨即用毛筆畫出了軍力的分配路線;表面上,皇室的兵力雖佔多數, 但在地勢上卻處於劣勢,因為四周有三面都被叛軍的月兔給包圍。 「以現在的局勢,如果用分散的兵力,絕對沒辦法輕易平息這場動亂,因為他們擁有比我們更遠、更廣的攻擊範圍; 若無法一次壓倒性地打敗他們,自然將會演變成對我方不利的持久戰,而且一旦讓月兔順利進入皇宮, 那麼後果必當更不堪設想。」 白河一邊描述局勢,一邊畫著雙方的進攻路線,之後他在整張規劃好的地圖上畫一個大叉; 不僅強調分散兵力的愚昧之處,更強烈表示出他的立場與自信。 「我們需要的,不是搖擺不定的利益,而是一場絕對勝利的仗!」 面對白河的說詞,其他的元老們也開始紛紛細語,露出十分猶豫的臉色,而最後眾人討論結束後, 也一致地贊成白河的意見,除了一個將他視為眼中釘的人,滿臉不悅地站在一旁。 「好吧,長奈前,現在整體的兵力暫時交付給你。此外,編排在皇室的月兔也由你去指揮。」 「遵命。」 白河以恭維的姿態半跪在眾人的面前,但在他那貌似忠誠的低頭表情下,卻悄悄露出一絲笑意… .......... 此時,在西北方的山谷處聚集了一大群人;外圍站著是頭上掛有鮮明兔耳的種族─月兔, 而被包圍在內部並恐慌蹲坐在地上的,正是被突襲遇難的永琳一行人。在這般慌亂的場面, 四周是被爆破後東倒西歪的樹木枝幹,以及老弱年幼的女性哭聲。 「嗚……姊…姊姊…」 「別怕…」 聽著柚夜因過於害怕而不斷哭泣的聲音,柚花只能勉強自己振作起來;即使身體也不停發抖, 仍緊緊地抱住她的妹妹,不敢閉上雙眼的臉上,是滿滿的恐懼與逐漸跑出的淚水。在他們的眼前, 是幾個受到爆炸波及而重傷的同伴,有些人甚至已經瀕臨垂死邊緣,四周充滿了讓人作嘔的血腥味。 這時,永琳與朔也留在一旁人群的角落,他們的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勢,但是躲在永琳懷中的朔, 卻露出了十分訝異的眼神;不同於柚夜或柚花那種恐懼,反而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而睜大雙眼, 整個人失魂落魄般。 「朧兔殿下。」 隨著一個女性月兔的聲音一起,在外圍眾多月兔的後方出現了一個人影,那是一個留著銀色長髮、 穿著略為高尚的月兔女性,也是在場所有月兔的領導人─名為朧兔的月兔。待她慢慢走近人群之後, 她第一個動作卻是彎腰低下頭來… 「造成各位的傷害,我很抱歉…」 對於這個意外的道歉,雖然讓受到威脅的眾人皆感到不可思議,但是他們心中的恐懼依舊揮之不去, 也沒有做出任何的回答與反應。 「關於這一次行動,我們只有一個目的,若各位願意配合,我承諾絕對不會再傷害你們任何一個人。」 聽到月兔領導人如此呼應,在場的所有人彷彿為了想瞭解他人的想法而各自看著彼此,但在他們的心中, 依舊不敢完全信任敵人的話語。之後又過了一小段沉寂的時間,終於有個男性鼓起勇氣,慢慢地站起身。 「妳…妳要我們怎麼做?」 「我在找一個人,而那個人就在你們之中…」 「妳…妳的意思…難道…?」 彷彿猜到了對方的目的,男子的口吻越來越猶豫,而看透男子反應的朧兔,也不打算多做其他的暗示, 直接了當地開口:「沒錯,我希望你們能交出長奈前的女兒。」 隨著朧兔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覺地投向躲在永琳懷中的朔,也間接地讓敵人發現到朔的所在。 朔的表情瞬間變得恐懼不已,就像被人出賣了一樣,她的心情充斥著極大的恐懼與崩潰;她也知道, 自己即將成為所有人的祭品,只要犧牲自己,所有的人都可以得救,但是不論她怎麼想為自己的犧牲做自我安慰, 那份恐怖的感覺卻無法從自己的心中消去,也讓她不斷地回想起更多的事情。 那份藏在記憶中的…與月兔相關的慘劇記憶… 「不…不要……」 最後,在所有人抱著各自想法的注目下,以及內心不斷被記憶侵蝕的感覺,承受不住壓力的朔終於哭了; 那份恐懼,就像一大片的黑色血液,在心中不斷地擴大… 「我拒絕!」 正當所有目光不斷集中在朔身上的此時,永琳挺身而出並站在朔的前方,擋住所有人緊盯她雙眼的視線; 而這簡短而果決的一句話,就像一道足以沖散陰霾的清流,回復了眾人那因為恐懼而逐漸喪心喪志的自我。 「妳…?」 這時,身為月兔領導人的朧兔,臉上表情露出了滿是不可思議的異樣;她呆站在原地, 雙眼緊盯著站在前方與她四目相交的永琳。 「銀色的長髮…妳難道是在百年祭祀那時的小女孩?」 朧兔一邊說著,一邊回想起多年前在月華園舉辦祭典前,自己躲在暗處偷偷看著神久耶, 反而陰錯陽差遇到神久耶噎著,遞水給她解危的巧遇畫面。當時,那個總是陪在神久耶身邊, 把她視為己命的年幼女孩,如今正站自己的面前。 「…」 永琳沒有開口回答,只是一臉納悶地看著朧兔,即使聽到對方如此說著,但對永琳來說, 記憶的腦海中已經沒有了對方的影子,更不用說是顯少見過面的月兔;而看著仍沒有認出自己的永琳, 朧兔只是低頭感慨地嘆一口氣。 「罷了…不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朧兔再次凝視著眼前已經長大的永琳;那若有所思的眼神逐漸從訝異、 失望,甚至轉為輕微的憤怒。「為什麼…原來身為公主貼身侍的妳,現在會在這種地方!」 隨著朧兔憤怒地大喝,在場所有人的目光皆投向永琳身上,即使他們都不曉得朧兔所言的意義為何; 然而永琳毫無所動,只是面帶難色地與朧兔相望,四周的氣氛變得過於寧靜而詭異。 「妳不會懂的…」突然間,永琳緩緩開口說道。 「什麼?」 「我所作所為的目的,妳不可能瞭解…」 「我沒必要聽妳說這些廢話,我只知道妳是一個掩護元老院的月人。一個背叛公主,苟且偷生的叛徒!」 聽到與公主有關的字詞,永琳眉間不自覺地抖動一下,隨後她的表情也由以往的冷靜,逐漸充滿了怒意。 「你們沒資格這麼說!不論你們有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現在的你們也不過是一群破壞和平的叛亂份子!」 看著永琳那拋開冷靜的態度,在場的人都感到十分意外,尤其對一起共事多年的夥伴眼中, 這是他們完全沒看過的,永琳性情激動的一面。 「愚蠢至極…」 然而,聽在朧兔的耳裡,永琳那番激動的說詞讓她感到十分不以為然。 「虛偽的歷史、虛無的世界,你們這些活在謊言之中的人難道還深不自知?所謂的叛亂又如何, 而叛亂的意義是什麼,你們根本就不瞭解!」 「住口!我的道路只有一條、我的心願只有一個;不論是誰,只要阻擾在我前方的人,下場就是死!」 語畢同時,永琳立刻從腰際抽出兩把短刀,兩手各自以正握與反握的架式,表明誓死抵抗的態度。 「原來如此…到頭來,妳也是個被人利用的傀儡…」 「什麼!」 「對於連自己存在都不瞭解的人,不就只是一具沒血沒肉的傀儡嗎?」 隨著朧兔這句話,其他的月兔也紛紛朝永琳的方向走近,在他們眼睛中閃爍的,是那足以讓人發狂的鮮紅色彩。 也可以說,在場的眾人其實都早已發狂…那名為嗜血的瘋狂;為了各自的存亡、也為了證明各自的理念, 對峙的雙方就在這片風聲鶴唳中賭上自己的性命。 暴風雨來臨前的一切,總是靜寂如止水;於是雙方抱著殺死對方的意念,生死的對決一觸即發。 『消失吧!』 .......... 「現在情況如何?」 此時在元老院的議會廳裡,所有的人皆看著一個前來通風報信的傳令兵,每個人的臉色都顯得正經而嚴肅。 「一切大勢已定,但多數的月兔俘虜仍抵死不從。」 聽到這句結論的瞬間,每個人的心情都安心了不少,而身為主要領導的信典更是如心中卸下一塊大石般, 但是殘餘在心中的謹慎仍驅使著他不能大意。 「這樣就夠了,反正控制他們只是時間的問題。那麼,這次的詳情為何?」 「這次的局勢誠如長奈前大人所言,多數的月兔幾乎都集中在皇都,但是首腦與一些精銳月兔似乎不在那裡。 此外,這次的叛亂事件的首腦正是月兔皇室的繼承人之一,朧兔本人。」 「又是為了神久耶嗎?」 「是的。」 「看來不盡早將神久耶迎回是不行了,雖然今次讓月兔的元氣大傷,但久了仍是個危險的存在。」 「不會的,月兔一族根本沒什麼,以我等月人驕傲的軍事力,他們終究只是群空有狂氣之眼的賤民。」 對於結果而感到滿意的元求,他自豪地說著。 「哈哈哈。」 突然間,從門外傳出了一股豪邁的笑聲,讓待在室內的眾人都感到驚訝而往門口望去,而從門外逐漸現身的, 正是這次討伐月兔的主要功臣─白河本人。 「你笑什麼!」 「說得可真好聽。說起來,這次我們也不過利用月兔來互相殘殺罷了,以肉身與月兔對峙只是自找死路, 我們現在還需要更多的資源。」 意外的,白河並沒有因為自己討伐功勞而自滿,反而明確指出這場戰役的缺失與不足之處。 「話說回來,長奈前,現在我們需要你去指派剩餘兵力去西北的山谷救援。」對於白河的歸來, 信典再次指派下個命令。 「我已經派遣兩千名正規軍過去了,不然我怎麼能安心回來呢?」 「正規軍?你為何不使役月兔呢,對方可是……!」 在信典語畢之前,白河只是從容地舉起單手示意:「放心,這部份我自有考量。」 「考量?我看你是居心叵測吧。」 「是不是居心叵測,你何不在得到結果之後在慢慢確認呢?呵呵…你的價值觀可真特別。」對於元求的挑釁, 白河只是輕描淡寫地回答。 「雖然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判斷,但是單靠八意一個人沒問題嗎?她畢竟也只是個女人。」信典有些擔心地提問。 「我想永琳真正的能耐,你們可能都還不瞭解;擁有無堅不摧的實力,以及最堅定的意志,她是無人能及的。」 白河說話的同時轉身面向門外,此時外面轉涼的天候開始降下白雪,而那從天而降的白雪, 就像一顆顆美麗又冰冷的玉珠,也像某人那銀白色的頭髮。「還有她那個冷酷,卻又比任何人還要強韌的心靈。」 「哼…她不過是隻你養的母狗罷了。」 對於元求一旁的說詞,白河沒有做出任何回應,只是不以為然地看了他一眼,從那眼神流露的,是冷冷的怒意與輕視。 "看來…差不多可以讓齒輪轉動了…" .......... 『碰轟──!』 四周皆是殘破不堪的一片,原先本是綠意盎然的美麗之境,瞬間成了地獄般的寫照; 在場的科學家們都已完全離去,除了幾個因為傷勢過重,成了倒臥在地上的屍體。 「嗚……!」 這時候,還留在這裡的人只剩下奮戰到最後的永琳,以及躲在後方的朔。流露出幾近崩潰眼神的朔, 看著這般場面讓她腿軟而不停地顫抖,連起身的勇氣都喪失了,只是坐在原地恐懼地抱著頭, 沒有人知道她此時內心在想什麼;而無法抽身的永琳,只能留在這裡持續抵抗圍攻她的月兔, 但以寡敵眾的局面對她而言太吃力,她身上的傷勢也越來越重。 「放棄吧!妳難道還不懂嗎!」 面對身後是樹木而無退路的永琳,朧兔對她舉起雙手,從食指前端散射出子彈般的鮮紅光彈。 永琳立刻向右翻滾吃力地躲避,而光芒瞬間貫穿了她身後的樹木以及她的髮梢,之後她立刻收起手上的雙刀, 並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型的棍子;她握住且用力往下一甩,那棍子瞬間以折疊的姿態變成一把長弓。 「住口!」 從腰際取出一根細如絲線、尾端附有羽毛的細繩,用力一甩,那細繩瞬間變成一根硬如鐵絲般的箭矢。 架在弓弦上後,永琳以相當快速且流利的動作,立刻朝朧兔射出銳利的一箭。對於永琳那意料之外攻擊, 朧兔甚感訝異,雖然她勉強側身躲過,但臉頰上仍舊被削去一道傷口,鮮血直噴。 「妳這頑強的傢伙…!」 就在眾人戰鬥的此時,在朔的身後卻悄悄地出現一個女性月兔;提著輕巧而穩重的步伐, 她想要趁雙方沒有注意到的機會,直接把朔給挾持。 「嗚…!」 這時候永琳依舊以遠距離的攻勢與對方展開拉鋸戰,但在她不時會注意朔情況的習慣下, 她也注意到了有月兔想對朔意圖不軌。 「住手!」 永琳立刻衝到朔與月兔兩人的方向去,但她對敵人包圍的集中力同時也大幅減低,就在她拼命向前奔跑的同時, 瞬間兩發光彈各自射穿了她的腹部與左手腕。永琳依舊忍住了巨大的疼痛,在她跳起的瞬間, 立刻將腰際的短刀抽出並射向朔身旁的月兔,而月兔在反應不及的狀態下,就這樣被急襲的短刀刺進胸口,當場斃命。 「嗚……!」 雖然即時救回了朔的安危,但是換來的代價也很龐大,做出捨身一擊的永琳,只能蹲在原地、守在朔的前方; 單手摀著自己那不斷流血的腹部,在失血過量以及體力耗盡的情況,甚至讓永琳開始感到有點暈眩, 身體也開始重心不穩地搖晃。看著眼前這一幕的朧兔,已經瞭解了優勝劣敗的局勢,但是對他們來說, 這次戰鬥的造成犧牲也很大,有一半以上的月兔也都深受重傷,而看著永琳他們身旁犧牲的月兔, 讓朧兔的憤怒更是達到了極點。 「該是結束的時刻了…」說話的同時,朧兔舉起了對準永琳前額的食指。 「殘忍的月人啊──!!」 .......... 『永琳…』 『抱…抱我好嗎…』 「哇啊啊啊─────!!!」 此時,在朧兔欲殺死永琳的這一刻,從永琳身體瞬間發出極為耀眼的光芒。 「這是…怎麼回事!」 而在那光芒之中,是個逐漸露出型態的,擁有如寶石般的、七彩色的美麗玉樹枝… 在場的所有月兔立刻退開,對他們來說,發生在眼前一切的狀況,超乎了想像而讓他們慌亂不已; 然而只有一個月兔不同,她那過於安靜的態度,甚至整個人都呆楞了。 「蓬萊…玉枝…?」 從朧兔的雙瞳裡逐漸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整個人失魂落魄地站在一旁。這時候,永琳也慢慢站起身來, 她手中握住的,正是從她身體中出現的玉樹枝。 「不可能…為什麼…蓬萊玉枝會……!?」 在朧兔還沒從失意中回復過來的此時,永琳已經穩穩站起,並高舉手中的玉樹枝… 「殿下小心──!!」 瞬間,那群站在後方的月兔立刻被從地上竄出的不明光粒給轟炸,所有的月兔當場下體都被炸斷, 甚至全身爆裂身亡而血肉四濺。在場仍活下的月兔,只剩下及兩個雙腿被炸斷的女性護衛, 以及被救出但意識恍惚的朧兔。 「為什麼……公主…?」 彷彿心靈被破壞了,朧兔依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跪在地上,看著一步又一步朝自己走過來的永琳。 在她失神的眼中,那玉樹枝是熟悉又陌生的寶器,同時也是希望與絕望的象徵,而走到她面前的永琳, 臉上是冷酷的表情,以及逐漸浮出的滿腔怒意。 「我只是做著一樣的事,這有什麼不對────!!!」 失去理性的永琳大吼,隨即高舉著殘酷的玉樹枝,對一個跪在她面前的月兔。 "世界是不平等的…但是死亡卻是平等的…" "公…主……" .......... 天空降下了白雪,落在這片血紅的大地上。 最後留在永琳身上的,只有染滿全身的血腥,以及一隻握住自己腳踝的手臂。永琳沒有其他的反應, 只是拿著玉樹枝,拖著沈重不已的身軀慢慢走到朔的面前;這時候的朔終於鬆開了緊抱頭部的雙手, 而當她再次抬起頭的同時,眼前是一個全身沾滿血腥、身上留有他人屍塊的女子。 「走…吧…」 永琳伸出了她的手,而朔害怕地躲開,雙眼傳達的恐懼再次清楚地浮現。將一切看在眼裡的永琳, 只能黯然將手收回,於是她一個人踏著顛簸的步伐往回走;最後,失血過量的她, 終於隨著那遲緩的步伐,整個人倒臥在地上。 .......... 漆黑的世界、銀白的荒漠。 披著破斗篷的少女終於再次爬了起來,她掙脫了後方無數的、想捉住她的血腥手臂, 為的就是不讓自己失去最後的機會,那個追上前方美麗少女的機會。再次起身的她,彷彿得到了源源不絕的力量, 開始拼了命向前奔跑著。然而,意外的力量終究是一時的,不論她怎麼想追上美麗少女的身影, 最後還是慢慢從她的視野消失了,於是少女精疲力盡跪了下來,心中的絕望與痛苦讓她跪在原地大哭。 這時候,突然在少女後方出現了一個人影;就像奇蹟般,少女驀然轉頭,竟然是她一直在追逐的美麗少女。 美麗的少女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伸出自己的衣袖,溫柔地替少女擦乾臉頰的淚水; 雖然臉上仍留有一絲勉強與苦澀,但就像哄著孩子似的,她還是露出溫柔的微笑。少女的淚水像是擦不乾似的, 面對美麗少女的溫柔,她再次熱淚盈眶並緊緊地擁抱著對方。 「不要…離開我…」 對於少女的要求,美麗少女的表情顯得有些驚訝與為難,但還是撫摸著少女的頭, 兩個人就這樣沈浸在這短暫的時刻,一個如母親保護孩子的溫暖時刻。 『噗!』 突然間,美麗少女的胸口破了一個洞,大量的些鮮血噴濺在懷中少女的臉上;少女嚇呆了, 看著眼前這難以置信的一幕,她既無法出聲也無法移動,只是惶恐地跪在原地, 看著鮮血不斷地從美麗少女的胸口流出。 對於這事出突然的一切,美麗少女立刻一把推開她,使盡力氣後一個人虛弱地跪了下來; 之後突然又出現了一個全身穿著黑衣的人,手持一把細長的劍,慢慢朝美麗少女的方向走著。 不安、絕望,少女的心中逐漸充滿了恐怖的預感,但即使拼了命想阻止這一切,少女身體依舊無法動彈, 連聲音都無法發出,只能看著那個黑衣人走到美麗少女的身後,慢慢地高舉長劍,對準美麗少女的後頸。 『唰!』 最後,毫不留情地將細長的頭髮連同首級一同砍下,噴濺著誇張而大量的血霧。 .......... 「不要啊啊啊啊啊────!!!!」 永琳從夢中驚醒,並且失去理性而雙手抱頭狂亂地大吼,狼狽地跌下床後,以連滾帶爬的姿勢靠近桌前, 身上那重重包紮的染血繃帶也因此斷裂四散。 『啪啦!』 彷彿在找什麼東西似的,她不斷地翻找桌上,而擺在上面的物品都一一被她的手給掃蕩一空、摔碎在地上, 但是不論她怎麼急忙地找,依舊不見她所希望的物品蹤跡。 「藥、我的藥!我的藥──!」 面對空曠乾淨的桌面,永琳再次雙手緊抱著頭部,逼近瘋狂的她,痛苦的模樣清晰可見。 『喀。』 這時,從門外傳來了開門的聲響,而察覺到有人靠近的永琳,立刻整個人倒在背後的牆角, 像是想逃避般的,不斷地瑟縮自己的身體。 「不要…不要……!」 而從門外出現的,是一個背光的人形黑影,看在永琳的眼裡,那是一個無法言喻的恐怖; 她依舊拼命地掙扎著、發抖著,並用雙手把自己的頭給緊緊抱住。 「八…八意大人…!?」 站在縮在牆角的永琳的面前,原來是朔本人,而她將手上端來的稀飯放在一旁後,立刻擔心地走到永琳面前。 「不…不要過來……!」 但是朔越是想靠近永琳,永琳的抗拒反應越是激動,整個人快達到精神崩潰的地步, 雙眼也開始流出滿滿的淚水;試圖想為永琳做點什麼的朔,於是只能抱著滿腹的失望慢慢遠離她的身邊, 看著她一個人窩在牆角不停哭著。 「對不起…對不起…」 就這樣,朔只能帶著無奈與悲傷,痛苦地站在原地看著心碎的永琳,重複又重複地哭號… 「公主…不要離開我…嗚…嗚嗚…」 chapter.14 end ==================================== 她的心與常人無異 甚至比常人還要脆弱 因為一個女孩的死亡,把她的心造成很大的傷害 自責、委屈、痛苦…全部都烙她的心中,永遠無法忘記。 因為不知道自己的軟弱 所以才裝出冷漠的臉孔 疏遠一切接近自己的事物 也包含了我… 下回 chapter.15 『傀儡の心』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2.147.25.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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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推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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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心情好sad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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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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お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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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琳已經到了不靠安眠藥睡不著的地步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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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Q_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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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丁拎…』的時候我想到了純白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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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推……ˊ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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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7 10:58, , 9F
看完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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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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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 是bleach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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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叫百百的死神..."死神的歌謠"@@""
09/27 22:50, 1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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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常識真的不足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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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知道代表您還不宅......(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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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幾樓講的佐佑理都不懂耶 (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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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佐祐理也懂得話小舞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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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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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代碼(AID): #18tGAlx_ (Touh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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