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 <創作> 守矢之風 (37)
「......好熱啊，快熱死我了。」
毒辣的大太陽高掛在萬里無雲的天空中，彷彿要將夏日的氣息浸透每一處角落。
都已經躺在茂密的樹蔭下了，我的大腦還是被熱浪攪得一團混亂。
或許是溫度過高的關係，眼前的景物正微微浮動著。
咦...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還把把自己搞成一副熱得要死不活的樣子。
在這惱人的大熱天，不是該留在家裏吹冷氣、做模型嗎？我前幾天才撿了幾盒山積的特價
品，還沒有開盒哩。
不、不對，我應該只買了一盒價格高得嚇人的海牛啊...？
期末測驗快到了、還要幫人代工模型，我居然還有閒情逸致在公園裡睡不怎麼舒服的午覺
，嫌時間太多也不是這樣吧。
別再拖拖拉拉的，快點起身回家吧。
雖然有這念頭，我的身體卻無法隨心所欲的動作...真的是太熱了啦。
現在才不過六月中旬，怎麼會熱到讓人中暑？
當我正感到困惑的時候，面前出現了一位再也熟悉不過的綠髮女孩。
「草間同學。我買回來了，快喝吧。」
草間同學...？早苗現在不是都直呼我的名字了？
對了，我想起來了。這是去年初夏所發生的事。原來我是在...做夢啊。
早苗打開一灌冰涼的運動飲料、放到了我的手中。我順勢仰起頭，咕嚕嚕地將飲料全灌進
乾渴的喉嚨。纏住身體的暑氣頓時被冰涼的水液消掉大半，使我感覺自在多了。
呃...那時候我說了什麼？我閉起眼睛，去回想那段記憶。
早苗在旁邊以關切的眼神望著我，並很有耐心地等著我說話。
「得、得救了...」
是這一句吧，當時的經過我還記得一清二楚。
「我買了很多，還要再來一罐嗎？」
「喔喔！再來、再來。」
「不要喝得太急，當心會嗆到喔。」
「對不起啊，早苗...同學。都是我沒用，才走沒幾段路就不行了。」
「天氣太過炎熱也是沒辦法的呀。」
下大雪或豪雨我還能忍受，只是我對高熱真的沒有抵抗力。頭一次覺得自己快到極限了。
那時候要不是為了能和早苗一起，我早就逃走了吧。
相比之下，早苗就沒表現出什麼異狀。她的體力和意志力連男孩子也甘拜下風啊。
「妳都撐得住了，我卻辦不到。」
「是不是昨天沒睡好，體力才會不夠呢？」
「唉，夏天我幾乎不出門的。都關在冷氣房裡玩模型。就是因為這樣，才會曬點太陽就受
不了...」
「只要時日一久，自然就會習慣了。」
「哪...早苗同學。」
「怎麼了呢？」
「妳會不會覺得...沉迷模型是一件很不入流的事。」
老爸老媽是沒有明說，不過他們私底下對我把零用錢和心思全砸在模型這點非常感冒。
「為什麼會這麼想呢？」
「女孩子對玩具應該沒什麼興趣吧。」
「我的確是不了解這有什麼樂趣。」
「一般人都認為男生就是該往戶外跑，對不對？」
「嗯...身為女孩子，我也有問題想徵詢草間同學的意見。」
「呃，妳也有？」
「我從事風祝的職務也是出於興趣唷。這和一般女孩子的喜好比較起來，你會不會覺得我
很怪異？」
「哪可能啊！」
喜歡的人永遠是最美好的，哪有缺點可以批評。
「那還有什麼好煩惱的。而且呀，你現在坐在什麼地方呢？」
見到早苗綻放笑容的同時，我也自那個變成回憶的初夏醒了過來。
--
「早苗同學，我現在是在...唔，結束了嗎。」
電子鐘顯示現在的時刻為早晨六點整，我正躺在自己的床上。
都已經離開了夢境，就沒必要繼續演下去了。
今天是假日、昨天又拖到將近午夜才入睡，我竟然六點就清醒了，平常習慣睡到八、九點
的說。不過我不覺得有睡眠不足的狀況發生，大概是因為做了個好夢吧...那個還在跟隨
早苗收集信仰的夏天。
我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做早苗還是風祝的夢了啊，是由於重拾模型、才會勾起那段回憶嗎
？
天氣逐漸變熱，代表夏天也即將要降臨諏訪了。
今年早苗不再是風祝，我理當感到高興的。只是...還是會有五味雜陳的感覺，畢竟我已
經習慣看到早苗身著風祝服了。守矢神社遷移還不到三個月，對風祝的印象短時間內還改
不過來。
無意間我在床邊瞥見了昨晚買回來的模型。
話說MG版海牛的塗裝也是那兩種顏色...唉，一切都是巧合。
早苗什麼時候會過來，總之先看看有啥可以吃的。如果老媽沒準備早飯，只有頂著空腹唸
書了。
才走到一樓的樓梯口，廚房那邊已經飄來烤土司的香味。
「老媽妳起得還真早...早苗！？」
沒想到站在調理台前的會是早苗，她正用平底鍋煎著荷包蛋。
「早安。」
「...擅闖民宅是犯法的耶。」
大清早起來就看到早苗，會有自己現在還住在紅十字醫院內的錯覺。
「昨晚我有和伯母聯絡過了。」
「要來怎麼不先告訴我，我可以去接妳啊。」
還好有先穿好褲子再下來，否則就糗大了。
「昨天你也沒說一聲、就跑來接我了呀。」
「太早了啦。豈不是五點就起床了。出院沒幾天耶，睡久一點嘛」
「我先前才在床上躺了一星期，休息得夠充分了。」
算了，早苗都說沒問題、那就不用再多言了。畢竟她的體力比我還要好。
我進浴室刷牙洗臉，將殘餘的瞌睡蟲給趕走。出來以後早苗剛好把煎好的荷包蛋和火腿鏟
進盤子裡，走到了餐桌旁。
「進，早餐吃火腿蛋土司唷。」
「只要早苗做的，什麼都好。」
「我有買鮮奶放在冰箱裡。」
「我去拿。」
將餐點全打理完畢後，早苗脫下圍裙、坐到了我的對面。
在醫院陪早苗的期間，是有和她一起吃早餐的經驗，不過食用的餐點都是我從餐廳那邊領
來的。像這樣兩人共同準備早餐，好像...我們已經同居了一樣。
唉，是真的就好了。目前我們都還是和家人住在一塊的高中生，除非我和早苗在外地讀同
一間大學，才有機會同居吧。
「量還足夠嗎？需不需要再煎顆蛋？」
「夠了夠了，我吃飽了。」
我慌張地將空盤子拿到水槽去清洗，這平時都是老媽在做的。早苗也會自動承接下來吧，
不過我不好意思將工作全丟給她。
「進，你要先製作模型，還是先唸書？」
「.........就模型吧。」
「要記得時間有限喔。」
「我會盡量節省時間啦。」
要兼顧時效和品質可不容易，真的很趕啊。
將近三個月的空白、加上可能不習慣早苗在旁邊盯著...希望手感還回得來。
--
和早苗回到二樓，我拿起美工刀割開了封住模型的膠帶。一拿起外盒、亮出裡頭大大小小
的零件包，早苗便發出了每個女孩子都會有的感嘆。
「看起來...真的會耗費很多時間呢。」
「玩具公司不會好心到直接塞一架組裝完畢的成品在裡頭嘛。」
「餐桌的空間比較寬廣，要不要將工具和零件搬到樓下去呢？」
「呃...我是習慣在自己房間的書桌上做啦，比較能集中注意力。」
「那有什麼是我能夠幫忙的？」
「先讓我清點零件有沒有短缺。」
我拿起說明書逐一清點零件數量。如果有缺，就得再跑一趟購買的店家了。
「早苗，一起把包住零件的塑膠套子給拆開吧。」
「好的。」
把零件全拆出來後，地板上立即多了二十來個廢棄的塑膠袋。我請早苗將垃圾拿到樓下去
丟，自己則拿著說明書和會用到的零件、坐到書桌前。
「首先是胸部的骨架...」
我用斜口鉗將零件一個個剪下來，以筆刀和砂紙修飾、打磨，再組裝起來。
為了利於日後拆裝，部份零件還要剪掉卡榫。
狀況比我想像中的順利，我很快就找回了以前組裝模型的感覺。
早苗回來以後，搬了張椅子坐在我旁邊。她只是安安靜靜地看著我，沒有施加其他的壓力
。
起初我還挺緊張的，不過早苗並沒有因為不懂模型、就隨口問我一些問題。時間一久，也
就習慣有人旁觀的感覺了。
這款的零件多得會讓人想摔鉗子，做起還滿棘手的。但只要製作進度往前推進、看到成品
在面前一步步呈現出來，成就和滿足也會油然而生。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早苗才開口對我說話。
「進，我去幫伯母準備中餐。」
「喔。」
我隨口應了一聲，繼續全神貫注於作業上。再過一下子，上半身的骨架就搞定了。頭部還
沒處理...再考慮看看吧、看是否要參考職業代工師的作法、將頭部切成三段來作無縫。
當我開始檢查做好的上半身骨架時，早苗又出現了。
「進，先來吃中餐。伯父伯母他們都吃完了。」
「喔...喔。」
現在我才察覺，時鐘已經快要一點了。中間五個多小時我從未離開座位過。
不過我不意外，做模型就是會讓人做到渾然忘我、忽略時間的流動。。
我草草吃完午餐，又回到了工作崗位上。
希望今天就可以將內構完成。等久瀨將噴筆和空壓機還來，就能先替骨架上漆了。
只要下午的時間沒被挪去唸書，我想應該是趕得及做完骨架。
可能是覺得還在可忍受的範圍內吧，早苗沒有催我放下工具、將寶貴的時間運用在複習功
課上。
即使我將精神都放在製作模型上，早苗並未將時間挪去做別的事情。她只是很有耐心的看
著我、也沒有露出任何不耐煩的意思。
早苗明明就在身邊，我卻完全沒看她一眼...
「痛！糟糕...」
一個疏忽，我不小心讓筆刀割到了左手的大拇指。
嚇死我了...還好銳利的刀鋒只劃過皮膚表層，也沒有割到零件。如果再深一點、處理起
來就麻煩了。右手腕上那道疤痕已經夠明顯了，可別再新劃一道上去。
我不該在操作刀類工具時，去想別的事情的...
「進，我先幫你上藥。」
「抱歉...」
早苗取過急救箱，在我的傷口輕輕塗上消毒藥水。看到早苗溫柔地替我處理傷口，我心裡
突然產生了一種衝動，並將其轉化成實際的言語。
「剛才是不是突然分心了呢？」
「早苗，我不做了。等會我把工具整理好，就到樓下去唸書。」
「咦...？」
因為我突如其來的這番話，早苗停下了動作。
「後天到學校我會將錢退給對方，這盒我再想辦法拋售掉。」
「不是已經答應別人的委託了。」
「無所謂，我果然還是別碰模型的好。」
「是因為弄傷自己，才擔心我生氣嗎？」
「我只是認為不該讓妳在旁邊枯等。」
「若因為顧慮我才半途而廢，我反而會生氣喔。只要不影響到課業，我會全力去支持進的
興趣。」
「我剛才有點...不，是很誇張。我不能忽略妳，應該多和妳說幾句的。」
「我沒看過進有如此專注的眼神喔，那還滿可愛的。如果讀書也是這樣子，那就好了。」
「不要和老媽說一樣的話啦。」
「下學期開始，學校就會安排升學的模擬試驗嘍。」
「模擬試驗...對，時間過得很快啊。」
「我相信你懂得如何節制，也會以同等的努力去準備考試的。希望...到時我們可以就讀
同一所大學。」
以我和她的成績差，想上同一所大學可不容易。除非早苗刻意降低標準，不然她的學力可
以選擇更好的學校。
「一定會的，我會拚命去」
「在那之前，也不要輕言放棄自己的興趣。都答應人家了，就要將它完成。」
「謝了...早苗。」
感謝上天賜給我這麼一位願意去包容一切的好女孩。我真想衝上前去，緊緊抱住早苗的衝
動。不過最後還是克制住了...
早苗又不是抱枕。雖說正在交往，哪能時時刻刻都對她又摟又親的。
「進，注意一下製作的進度。我們三點開始唸書。」
像是要提醒似的，早苗先望了時鐘一眼、再對我說道。
「我做到一個段落就收工。」
剩下的時間連右腳部都不一定做得完...也罷，做多少算多少。若整天都將時間耗在製作
模型上，我期末測驗的成績一定達不到早苗的期望。
「小心不要又切到手指喔。」
我一邊修著零件的注料口，一邊回答早苗。
「不會啦，我以前很少發生這種失誤...噫！」
這次筆刀滑過指甲，由右至左留下了一道割痕。
我回頭看了看已經不曉得該說什麼的早苗，替筆刀蓋上了保護套。
「...我還是現在就下去讀書算了。」
--
和早苗一起複習功課，時間也流逝得特別快。唸書、用晚餐、然後再唸書，不知不覺就晚
上九點了。一整天都坐在椅子上動也不動，實在很累人啊。
回到自己的房間，將課本和參考書放回書包後，我馬上跳回床上、以大字狀躺在上頭。
「嘩...累死了累死了。」
「累了，就早點睡吧。明天還要繼續呢。」
就連早苗也約略顯露出疲態，早上五點就起來多少還是會有影響的吧。
「我送妳回家。」
「明天還是假日，我可以直接將車子騎回家的。」
「也對，妳明天還要過來這裡嘛。那我送妳到門口。」
我起身下床，從早苗手上接過了她的書包。
臨走之前，早苗抱起海牛的盒子、仔細的端倪著封面。
「RX-93-V2 Hi-V Gundam...」
「唔...早苗...那個『V』字是希臘文字母，讀音是念作Nu。」
「原來如此，我會記住的。這也是MS呢？」
「妳還記得啊，怎麼忽然想問這個？」
「我也想試著去理解進的喜好呀，這架MS在原來的作品中有什麼樣的特點呢？」
早苗是故意迎合我吧，女孩子怎麼會去看科幻機器人動畫。但既然早苗問了，我可不能在
像教授家庭訪問時那樣，扔出一堆讓人聽不懂的專業術語了。
用簡單的一句話來表示海牛的特性...說是當代最強的MS實在太膚淺了，該怎麼去形容呢
。
「它會吸收人的意念，進而引發...呃.........」
「引發什麼呢？」
「呃，不是引發...是為全人類揭示未來啦。光聽我講應該不好懂。」
「可以用看的呀。我偶爾會陪君實觀賞動畫，最近常有它的廣告呢，系列最新作好像十月
就要開播了。 」
「哈哈...哈哈哈...到時候再看看吧。」
我乾笑了幾聲，軍曹這種滿滿置入性行銷的動畫真的害人不淺。
雖然和女孩子聊這個不太自在，不過若能和早苗一起看電視、甚至討論每個星期的劇情，
感覺似乎也不錯。
走到了家門口，我吻了早苗的額頭一下、然後將書包掛在她肩上。
「騎車要注意安全喔，明天見。」
「嗯，明天見。」
我揮揮手，看著早苗騎著車子逐漸遠去。
等會沖完澡應該還會有一些時間，再讀幾頁筆記吧…
正當我要走進屋子裡的時候，有個紅色的人影從轉角處冒了出來。
「東風谷終於回去啦？」
「教授...？」
「我沒打擾到你們吧。」
教授意有所指的笑了笑。嘖...看來她在旁邊等了有一段時間，又看到我和早苗的互動了
。
怎麼會毫無徵兆的就跑來我家，教授事前沒說要家庭訪問啊。現在這麼晚了，也不是家庭
訪問的時候。
「來找『君實小姐』嗎？」
「我是有在你家屋頂上看到她，不過她一看到我來就逃走了…真是可惜。」
「誰叫妳有可能洩了她的底。」
「因為她太精彩了嘛，很容易讓我控制不了自己。」
「不管這了啦，怎麼會突然跑來找我？」
「我就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吧。」
該不會是有什麼奇怪事情吧？
而教授確實也提出了、我無法在一時之間就能理解的問題。
「暑假快到了...有沒有興趣嘗試船員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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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は炒飯で出來ている
メインはエビで，仕上げはタマゴ。
幾たびの戰場を越えて捕虜...ただ一度の失言のせいで、ただ一度も應援もされない。
コックはここに獨り，廚房で炒飯を作る。ならば、我が炒飯に意味は不要ず。
その炒飯は、無限のレシピで...出來てい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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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32.60.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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