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文][BL][尤肯] 忠誠

看板maruma作者nayuta (甜白浮柚)時間20年前 (2005/11/19 23:45)推噓7(7推 0噓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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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沖天。那不是淨魂的火。燃燒的焰影裡，那奪目的紅正吞噬著吶喊、哀鳴，將掙扎與死亡當作染料，渲染出更耀眼的赤色。連翻紐的雲層都沾附著悶燃著的靈魂碎片，紅得像要滴血似的。毫不留情地一刺，將深插入橫躺在地上的軀體的劍拔出，來不及甩掉上頭沾染的血漬，倏地矮身，一個反手，感受著長劍沒入肉與骨之際反震回握柄的震動，尤札克深吸口氣，猛力抽出劍刃。原本要劈向橘髮青年腰際的大刀滾落，那聲響被大地吸盡，就像上一刻吸入噴濺的紅色黏稠液體一般，對這片大地而言，無論是腥紅的血或是悽厲的哭喊，怎麼都收納不夠。盧登貝爾克的這座山谷，正叫囂著要更多的死魂。閃過猛襲過來的敵兵，一個斬擊對方的頸堆隨即失去需要支撐的頭顱，看也不看那跌落的身軀，尤札克眨著被血腥味薰得酸澀的藍眸，尋找著袍友。舉目所見的血紅在他視神經堆積成了深褐，讓他幾乎錯過不遠處正作著殊死戰的人影。俊漠臉龐上那視死如歸的表情奪去了尤札克原本無所懼的冷靜。不！發不出聲的吶喊在胸腔裡迸裂，邁開的步伐卻沉重得讓青年以為沒死乾淨的敵兵正拖著自己的腳。不-------！ ---------------------------------------- 聽到男人的叫喚，跪在墓前的橘髮男孩轉過頭。即使天氣冷得他牙齒打顫，太陽依然燦爛得刺眼。不帶絲毫熱度的燦爛。就像是不遠處繁榮的市鎮冷眼看著他們這群人活活挨餓受凍，然後在乾枯的手抓向天際時絕望地迎接死亡。因為兩者毫不相干，連施捨一根柴都是浪費。男孩瞇著的眼好一會兒後才習慣直射的陽光，望進一雙有著理解與關懷的褐眼。像是許久前感受過的，春天有著潮濕生命力、帶著香氣的深褐色泥土。風大，聽不清楚男人在說些什麼，察覺到另一道視線，男孩的注意力轉向了男人身後。一個與自己年歲相仿的男孩正微笑望著自己。 ------------------------------ 肯拉特一個踉蹌，只看到地上那死不瞑目的同袍撲向自己！「小心！」有力的臂膀及時攙住自己，對方熟悉的橘髮在火光中像燃著的火，還是因為眉際傷口留下的血染紅了視線？肯拉特喘著氣，再度舉起手中赤紅色的劍對著似乎沒減少過的敵人。呼吸困難。空氣像是凝滿了血珠，黏附在鼻腔裡，吸進肺部的都不是氣體而是凝結的血塊。背抵著背，褐色與藍色的眸裡，映出了朝著兩人劈砍而來的無數道銀芒。鮮血與慘叫再度噴濺在飢渴的大地上。「要活下來。」當肯拉特因為躲避橫刺過來的刀鋒而撞在同伴背上時，嘶啞低沉的嗓音隨著飛濺的血液燙入了劈裂敵人左半身的褐髮青年心底。只是在乾涸的血跡上再添抹薄薄的顏料罷了。 ------------------------- 「…….你什麼時候還會再來？」邊境小村落裡，橘髮少年問著友人。肯拉特整理的掛在馬匹身側的行李，有點遲疑地回答。「這個嘛……得要詢問母親大人的意思……」父親大人正在前方村人商討著事情，佝僂的身影彰顯著褐髮少年與父親所剩不多的相處時光。說不出的失望浮上了尤扎克帶著稚氣的臉龐，撇過頭，他瞪著馬廄一角的稻草堆。真魔國的冬天也很冷。「我會惦著你的。」友人的話讓他回過頭，溫和的笑容安撫了他躁動的心。點了點頭，尤札克牽起韁繩與少年一同走出馬廄。 ------------------------------------------------------ 劍刃卡在骨與骨的縫隙裡，像是那半截身體仍怨恨地咬著奪去自己生命的凶器不放。使勁力氣依然抽不出來，滿是油脂的內臟從軀體的破洞中垂落，混入了油膩的黏滑血液讓男人幾乎握不住劍柄。藍眼一瞇，尤札克放棄了卡得死緊的劍，拾起敵兵未出鞘的配刀。反正他也用不著了。這場戰爭打了多久了？乾裂的唇提醒著自己已許久不曾進過一滴水。放眼所及，戰場上還能站著的只剩下自己與隊長。咦？尤札克驚慌地看著原本跪在地上用劍支撐著身軀的肯拉特一個搖晃，然後跌落地面。疲累已極的腳步邁不開，他蹣跚地走到劇烈地喘著氣的同袍身邊。半邊臉被鮮血染紅的青年無神地望著他，無數的傷口正汩汩地流洩幾乎不剩的生命力。「喂！振作點，隊長！」那雙失焦的眼神讓他無可遏止的顫抖著，必須帶走隊長，不能讓他再待在這種會吸取人性命的土地上！巍巍顫顫地撐起滿是血污的身軀，尤札克卻在下一瞬跪下地，肯拉特身上沾附的、流出的血讓他幾乎抓不住他，顫抖著的手施不上力，是已耗盡了力氣，還是壓抑不了從心底翻湧而出的恐懼？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滿是血鏽味的空氣，尤札克再度架起肯拉特，艱難地邁開步伐，往不遠處魔族駐紮的的山坡走去。翻過這座山就好，只要過了山頭，就可以休息，就有傷藥有水與糧食了！喃喃的話語是激勵自己，也是說給身旁幾乎無意識的同伴聽。模糊的視線勉強辨認出先前經過的路，卻在要下山時一個不穩，兩人雙雙跌落山坡。無暇顧及自己身上的疼痛，尤札克方起身，第一個動作就是去查看肯拉特。「隊長！喂，肯拉特！」掌下的身軀任憑自己搖晃，一點回應都沒有，淺淺的吐息微弱得像是隨時就要熄滅的燭火。「喂！肯拉特！振作點，你不能死！」搖晃的力道逐漸減弱，心力交瘁的尤札克只覺一陣暈眩，在跌入黑暗前，迷茫的視界裡只瞧見耀眼的藍光。 -------------------------------- 「鏘！」劍與劍撞擊的冰冷金屬聲在耳膜深處炸裂，少年卻咧出了笑容。「你的劍術進步了！」聽到友人的讚美，尤札克笑得得意。為了要迎頭趕上肯拉特，他比別人多花了數倍的時間在練習劍術上，無論春夏秋冬，不論晴雨，數不清斬裂了多少的木樁，而這一切努力在看到了那久違了的笑容時，全都有了意義。「要不要加入我所屬的軍隊？」肯拉特問著正擦拭長劍的橘髮同伴。「嗯！」聽到對方輕輕地應了聲，肯拉特也笑著專心打理自己的長劍。只有尤札克自己知道他等這一句話等了多久。 -------------------------------------------------------- 深棕色的睫毛顫了顫，尤札克秉氣凝神地等著已昏迷五天的人甦醒。睜開的褐眸恍惚了會兒，才把視線移到候在一旁的人身上。「茱莉亞……」啞到破碎的聲音拼出了青年正猶豫著的名字。「她……」還在斟酌著用詞，肯拉特已經接了話。「死了…對吧…..？」不是疑問句的問話，只是陳述同伴說不出口的事實。尤札克愣愣地看著閉上眼睛的友人。他以為他會看到流淚的臉龐，卻只是瞧見青年握緊了拳頭。抿緊的唇再度龜裂，絲絲鮮血滲出了剛癒合的淺薄皮膚。他已不記得上一回看到同伴的笑容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 然後，褐髮青年去了一趟異世界。回來後，死灰般的神情從此煙消雲散。再然後，雙黑魔王返回真魔國。「肯拉德！」聽到少年的呼喚，肯拉特在轉過頭之前已勾起了笑容。看著撲進侍衛官懷裡的黑髮少年，尤札克也不由得浮起疼愛的笑容。澄藍眼眸裡舞躍的陽光正描繪出漾滿愉悅笑容的褐色身影。「我告訴你喔，剛剛啊……」屬於少年的男高音在春天的風裡跳躍著，像是濺在草地上清澈的水珠，滑盪在男人耳際。「這樣啊，那有利不就很傷腦筋了？」肯拉特笑著揉了揉懷裡蓬鬆的黑髮。溫柔寵溺的笑容安撫了氣鼓鼓的年輕魔王。「我是看在肯拉特的面子上才不跟他計較的喔！」噘著嘴，有利仍有些不服氣。「那就先謝謝有利了！」栗色的掌揉了揉嘟著的頰，也揉開了少年的笑容。「我去找克蕾塔了噢！」目送著少年離去的褐髮男人，琥珀色的雙眼像是融入了春陽，灑進了暖意的笑有著生命有著希望，以及對生命的企求。兩個男人就這樣在迴廊上看著少年與小女孩玩著據說是嚴肅的灰髮男人做太多沒地方放只好送人的玩偶。 --------------------------------------- 我誓言忠誠，第二十七代魔王陛下。絕對的忠誠，為著那唯一的理由。全文完 ***************************************************************************** 這是小娜風格的尤肯文四月妹妹請點收～m(_ _)m 什麼？想看二哥被壓？嘖嘖看倌妳想太多了喲～小娜我怎麼可能寫那種東西呢？小有可是會哭的！(乖乖喔～小娜抱抱秀秀～) 我就是喜歡這種男人間的純友情啦！ (就算是深情也還是友情！(堅持)) (笑逃) -- 「陛下，請您放心吧！雖然看起來頗具攻擊力，但是這種刀沒有刃，是砍不了人的，即使頭部被打到，也只會有點凹陷，是不會刺穿您的心臟的。」「我想如果頭部有點凹陷，離天國大概也不遠了......」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64.5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