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 [霹靂] 天都家庭記事(三)
4.來吧!糰子們!!羅喉篇
黃泉站在大殿的中心,頻率極快地用兩隻手拍打著自己的耳朵。
……晨練?……懺悔?……自虐?……
散步歸來的君曼祿望著那腳底冒著黑煙的銀白色背影,總結了一下自己的推測。
最終覺得,自己有必要關懷一下這位神經質的武將,於是走上前去。
「呃……黃泉……?」
走到跟前,曼祿嚇了一跳。濃重的黑眼圈烙在黃泉那分外潔白的眼下,雙方鮮
明的色差顯得黃泉不是身中劇毒就是被人毆了。
「……什麼事?」
沙啞的聲音,陰鬱的口氣。證明天都第一武將的狀態隨時趨於爆表。
「呃……嗯……你,你是不是哪裡……不爽快……?」
「我哪有……」對方重心不穩地搖晃了一下,明顯地口是心非,「我現在很爽
快,爽快極了,小風嗖嗖的……」
莫不是腦袋讓門擠了,還「嗖嗖」咧。曼祿心中掠過不甚文雅的比喻,但臉上
依舊是些許擔憂的純情面容。
「黃泉……」
「君曼祿。」
「呃?」
「有件事,別讓任何人知道。」
「……哈?好……好。」天都只剩下四個人,其中一個是萬載閉殼的蚌殼般的
武君羅喉,一個,不,一頭是人話都說不清楚的犛牛,還有一個是黃泉自己。
請問這位先生,您還想讓我跟誰說去?
於是,連印堂都罩著一籠黑氣的黃泉有氣無力地將自己恐怖的經歷向君曼祿娓
娓道來。
前一天夜裡,正在睡眠之中的黃泉聽到耳邊毫無前兆地傳來一個熟悉無比的渾
厚嗓音。
「黃泉。」
噌地一下,黃泉一身麻筋炸了鍋似的聳立,像只被熱油燙到的活蝦一樣竄天而
起,腦袋險些撞在床柱上。
羅喉??!!
這種時間?!
他回過神兒,跪坐在被子旁邊四下望去,黑漆漆的房間裡別說羅喉了,連只蟑
螂都沒有。(黃泉你很過分,武君和小強有可比性嗎!!……呃,除了生命力和腦
袋上的觸角……)
……什麼啊……做夢吧這是……
這麼想著,黃泉憤憤地撓撓頭,困勁兒擁上頭,把被子往肩膀下邊一卷,繼續
睡。
正當他混混沌沌進入現實和夢境之間的灰色地帶時,那使他寒毛倒豎的嗓音再
度旋進他的耳蝸。
「黃泉。」
那是真真切切的,羅喉的聲音。微微上挑的尾音帶著一絲絲不確定的口氣混合
著一小股熱風吹進耳朵直扎腦海。
大概是在那個時候,把腦子扎壞了。黃泉恍惚地說。
你自己也知道啊。曼祿抽搐地想。
受到腦攻擊的黃泉驚叫著再度跳起。
這回他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化出銀槍,半跪在床頭,他警惕地防禦著四周。
沒有人願意深夜被人潛入房間。不論是沒出嫁的黃花閨女還是久經沙場的武人
戰將。
前者是大姑娘的羞澀,後者是大老爺們兒的傲嬌。
「羅喉……出來!」
依舊是空無他人的房間,陰森的天幕透過窗口垂下一絲冷淡的光,反而把景物
的輪廓渲染得更加模糊。
房門緊閉著。窗戶只被他睡前開了一個細小的縫隙。簡單的家具照舊。但——
還是掩不住及其微弱的氣息!
「羅喉!!」
得不到回應的黃泉由於夜晚時間段狂性大起,心裡只想著你個老不死的敬酒不
吃吃罰酒,提槍撩開被子直衝著氣息的發源點惡狠狠地插下去。
那是一個手掌大的,金燦燦的蟹粉小籠。
小籠有一雙深邃淡漠的眸子,毫無熱度的紅光從中流露出來。
黃泉已呈離弦之箭的身體,就這樣清晰地發出急剎車的可怕聲音後,槍尖死死
停在離對方腦袋一顆綠豆的距離上。
昏暗的光線使被被縟掃倒,半趴在床上腿腳陷入褥子的小人兒更呈現出小籠包
的形狀和色澤。
茶金和火紅交替的一頭長發被剛才的變故折騰得七零八落,並因為靜電原因向
斜上方飛舞。
指腹大小的娃娃臉微微鼓起,很有不滿的意境。
「大驚小怪,不像吾所知的你。」
這麼淡淡地說著,他抬起短小的手臂,自顧自地梳理自己亂成雞窩的長發。
而僵立在原動作的黃泉,狀態已經像拳皇99一樣灰白了。
「……黃泉?」
伸手拍拍還指著自己腦袋的槍尖。只見黃泉將銀槍瞬間化去,目光散焦地游弋
在水平範圍內,然後看向他,伸出手。
戳戳臉。
對方說了句「別鬧」,向後措了措。
手指追過去,再戳臉。
圓圓的臉頰溫溫軟軟的,被戳到的人皺著眉毛眯起眼睛,不是憤怒而是不耐。
「黃泉,你放肆過頭了。」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天下之大,除去武君羅喉,誰能衝他黃泉講出這句如此囂
張的話?
黃泉愣愣地將手指離開這個嚴重縮水版羅喉的臉蛋,然後雙手齊上將羅喉小雞
般托起,避開對方詢問的眼神,直接將他放在枕邊後撩起被子將自己蒙頭包進去。
這是做夢。
絕對的。
嗯。
「……然後呢?」君曼祿終於放下掩口的水袖,強忍著回屋捶床cos醉飲黃龍宣
洩的衝動,壓抑著顫抖的聲線問。
「然後……就到了今天早上……」黃泉飄忽不定的眼神左一閃右一晃,差一步
就要去找天不孤扎針兒了的樣子。
「再然後?」
「……沒有消失。」
是的。
沒有消失。
黃泉的手臂搖搖欲墜地撐著沉重的頭顱,滿頭水瀉而下的白髮配上他那喪屍神
情就跟在說我這頭髮啊一夜之間愁成這樣了。
再看他的枕頭邊上,昨夜的噩夢主題正蜷縮在枕頭和褥子皺褶之間美好的縫隙
裡,整個身體攢成一個完整的球狀,兩隻小手下意識地蒙著臉,活像一隻冬眠的倉
鼠。
就這樣一掌下去,就能拍死他了吧……
一掌拍死他,這個噩夢就能結束了吧……
不……如果是現實,一掌拍死他,報仇究竟是何其的簡單何其的荒誕啊……
想著想著,黃泉的手掌就慢慢壓在羅喉身上了。
那景象就跟烏雲罩在人身上一個效果。烏雲中間下道雷能把人劈死,一隻手掌
也足以把小狐仙尺寸的羅喉壓死。
但一隻手掌能罩住一個活人,這種感覺是相當奇妙的。
黃泉覺得,這個活物比起說是縮小版的弒兄仇人,更像是只掌心裡的麻雀。
童年裡曾將遠方飛來,凍僵在荒原的細小雀鳥拾起在手裡。細膩冰冷的羽毛下
,指甲蓋大小的心臟清晰地在搏動。
他感覺不到羅喉的心跳,但是淺淺的呼吸隨著起伏動作傳到他的手心裡,穿過
手臂在身上游動,酥酥麻麻的。
就在這個時候,羅喉醒了。
不等黃泉縮手,他便一臉迷茫地眯著眼睛蹭著坐起來,彷彿沒意識到自己腦袋
頂上有只差點要了命的魔爪,自顧自地尋找能在那手掌覆蓋的範圍內直起身子的方法。
眼見著一隻雪白雪白的小手扣住自己的指縫,另一隻手隨後也伸出來,往兩邊
一分。
羅喉像開天窗似的分開黃泉的食指和中指,隨後茶金色的小腦袋露出個頭,幾
縷紅發四處亂翹,搔得黃泉指腹癢癢的。
對方自顧自地捋平長發,發著愣。
受起床氣影響,整個人都是萎靡不振的,於是羅喉下巴搭在黃泉兩指之間的皮
膚上,蹭一蹭,眨眨眼睛看了看他後就不動了。
排山倒海的衝動頓時向黃泉襲來。
他想掀桌,最好是天下封刀文房四寶齊全還有點瓷瓶茶杯文化古董可以粉碎的
物件的桌,然後把它掀在長著一張純良無辜質樸跟莊稼地裡的紅高粱一樣淳樸可愛
的刀無極臉上。
他想拆樓,最好是佛業雙生那種充滿吉卜力式夢想的哈爾移動城古人世界夢的
巴比倫通天塔啊不是妖世浮屠那麼承載人民希望的樓,然後砸死那對日日夜夜跳雙
人倫巴的狗男女。
他想必須得找些人來殺,而且必須得是問天敵那種強勢強硬強壯狀似無敵卻必
敗必死大志不得報一世梟雄的類型。
總之必須做點什麼給自己放血,不然會爆體身亡,絕對會爆體身亡的。
黃泉不能理解,他的反應其實只用一小行字就能解釋,根本不需要如此繁複的
比喻。
那就是。
他被羅喉萌殺了。
羅喉保持著以往的面癱,對黃泉原因不明的掩面,曼祿含義不清地掩口和虛蛟
看不出神色的牛臉呈寬宏大量的無視態度。他翹著腳坐在空出來的筆架上,從其他
人的視角,就像是裝飾在上面的一個做工精細的彩面娃娃。
「你不是在做夢。」羅喉毫無喜惡地對黃泉說。
「我已經明白了……清楚地明白了……」回應他的是虛弱的聲音。
「明白就好。」
「呃……武君,你究竟是如何……?」變得這麼Q的。當然君曼祿不會說出口。
「功體耗損,楓釉主人告知吾這個最快捷的復原方法。」不太滿意地盯著自己
的小手,羅喉最終把手放下,「但吾未曾想到會變得如此之小。」
主人啊……您,您該不會是在涮武君吧……?
多少瞭解楓釉主人惡趣味的君曼祿不由打了個寒顫。因為按羅喉所說,也只是
將自己的功體單純壓縮成小號,沒必要變成一隻粉嫩臉蛋水靈眼,足夠歸類進可愛
小動物檔裡的生物吧?
這哪裡是縮水啊,根本就是附送了返老還童不是嗎啊啊!!
彷彿聽到遙遠的寒光一舍裡正傳來墨水川流不息的波濤洶湧以及羽扇掩面掩不
住的得意笑聲,曼祿無言了。
「不必擔憂,近幾日便可恢復原狀。」羅喉淡淡地對曼祿說。
「啊……是。」我並沒有擔憂……這憂鬱的表情是因為同情武君你啊……
「虛蛟。」
「武,君。」
「近些日內,加強護衛。」
「是。」
「黃泉。」
「……嗯?」
「伸手。」
面對武君毫不解釋的命令,黃泉難得毫無異議地伸出手來。只覺得掌心一重,
金燦燦的小人兒已然躍入自己手中。
「走吧。」
「……我成你的坐騎了嗎……?」
「吾並沒這麼說,如果你決意如此認為,吾不阻止。」
「你真不怕我捏死你!」陰狠惡毒的呢喃。
「你若想,自然可以放手來做。」羅喉抬眼瞥了他一記,仍是天崩地裂不關我
事的狀態。
「……切。」
最終,銀白色的人影手裡穩穩當當地托著什麼離去,動作僵硬得像只搖搖擺擺
的企鵝。留得君曼祿一人在虛蛟疑惑的目光下低著頭顫抖著捶床。
黃泉覺得,生活突然讓人有點眩暈。
得知武君羅喉居然變成了五短身材的小狐仙之後,面對千載難逢可以秒殺羅喉
的機會,除去那天早上的魔爪壓頂以外,黃泉再沒實行過危害羅喉性命的舉動。
黃泉自定義——這是因為幹掉耗子大小的他,會沒有成就感。
相反的,他做出了一系列自己都不甚理解的行為。
第一天的自己完全被這突如其來的衝擊打倒了,本應送羅喉回房的他卻忘記了
這回事,把人直接帶回自己的房間,擱床上就補眠去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才想起這事不大對,回頭一看,羅喉正單膝蜷起抱著腿發呆,
注意到他的視線,也回了下頭。
「早。」
「呃,早……」
此後黃泉枕頭左上方部分,默默地成為了羅喉暫時的窩……啊不,床。
君曼祿貼心地拿毛絨墊子改了個四角隆起來的小床放在那兒,像個奶娃娃的搖
籃,也有點像大宅子裡小京巴的狗窩。
但黃泉實在沒資格吐這個槽,畢竟是他夜裡睡覺一個翻身長胳膊一糊,造成第
二天早上武君大人頂著個五眼青一瘸一拐地抿著嘴走到餐桌上從曼祿手裡的小瓷勺
中舀水洗臉,結果剛一觸水就疼得小聲「嘶」了一下。
這不輕不重的一個音節引發溫柔委婉的曼妙少女皮笑肉不笑地盯著黃泉,眼中
竟有巨蟒吞兔之威,以至於後者對她給武君大人設計的一切荒誕的設施絕不敢有半
分譏諷。
「我很喜歡我的小雞,所以晚上抱著它一起睡覺。結果早上我起床,發現小雞
被我壓死了。媽媽罵我睡相差,瞎胡鬧。我哭了,我不是故意的要害死小雞的。」
……這大概是所有人童年中皆存在的一幕。所以這不怪黃泉,他只是在補習童
年該經歷的那點事兒。
雖說補習的時間有點晚,對象也不太對。
不過羅喉倒是什麼都沒說,沒怪他沒抽他也沒諷刺他,該做什麼做什麼,安安
靜靜地。
如果說戰場上的羅喉是個羅剎,平日裡的他就是個幽靈。
除了登天台喝冷風論猜謎探曼祿,黃泉從未見過他再幹過別的事出現在別的所。
事實也的確如此。
眼見羅喉險險地從床向桌子躍去喝水之後,黃泉以「你要是只因為喝水吃飯這
種問題從床上掉下來摔死不只你丟臉我更沒尊嚴」為由正式成為了武君羅喉的代步機。
但他發現,自己並沒有因此變得忙碌。
羅喉平時幾乎全部的時間都凝視著虛空中的某一個點思索著什麼,或者只是純
粹地發呆。
本身唯一會挪步前往的鐘樓頂端也因為一次強烈的高樓風將可憐的小不點整個
刮上九重天最後被黃泉一把捂在懷裡警告「等你變回去吹死風乾在這兒都成現在免
談!」後劃為軍事禁地。
於是羅喉讓黃泉帶他去跟曼祿說兩句話,在天都長廊上走一圈之後,便靜止了。
「你不無聊嗎?」
黃泉看著羅喉,後者盯著眼前直聳入雲的白色蠟燭呼呼地燃燒,白色的燭淚滑
下來,映出自己的包子臉。
「嗯?」
「我說,如此單調的生活,你不無聊嗎?」黃泉又問了一遍。
「習慣了。」
「習慣無聊嗎?哈。」習慣了羅喉率先開口便是英雄論英雄談英雄問題英雄嘆
,黃泉對兩人長時間的靜默十分不適應。他想找點什麼來說,卻驚覺自己貌似從未
跟這人有過一個正常談話的起頭。
「……喂。」
羅喉沒理他,緋紅的眼中燭火攢動,大概根本沒聽見他講話。
「羅喉。」
伸出手,點一點他圓圓小小的後腦勺。羅喉回頭,沒什麼情愫地望著他。
「什麼。」
「說點什麼。」黃泉趴在桌上,百無聊賴地眯著眼睛,感覺快睡著了。
橙黃色的暖光打在他臉上,隨氣流變幻躍動。在羅喉眼裡,黃泉像是火爐邊慵
懶地打盹的純種波斯貓,主人走過撓撓脖子就會得意地抬起下巴,喉嚨裡面呼嚕嚕響。
自己在他眼裡,八成是抹背光的黑色剪影,只有兩側的光邊刻畫出邊界不明的
輪廓線。就像投射在紙窗上,夜幕中斑駁的樹影。
羅喉想了想,直起身來面對著黃泉,伸手在黃泉下巴上撓了撓。
黃泉皺皺眉頭,但現在沒脾氣也沒力氣跟一個「一寸法師」嚎。於是也伸了手
,手指在羅喉背後輕輕刮著燭光下,泛著古老銅器色澤的長發。
還真有點像鳥。
黃泉記得鳥類的羽毛就是這樣,很有紋理的,按一定順序摸是光滑柔順的質感
,反過來則會槍成亂糟糟的一團。
輕輕把眼前的小人兒攏在手掌裡,金屬鎧甲吸收了燭火的熱度,烤得手掌熱熱的。
鎧甲上流瀉的直髮也吸附了同樣的溫度,兩者在一起有一種微妙的和諧感。
就像佈滿皺紋卻乾燥的,樹枝般的手拿著一尊千年歷史的青銅酒觥,透過月光
靜靜地欣賞。
望著眼睛高頻率地開闔,最後終於迷迷糊糊地抓著自己去會周公的白毛兔子,
羅喉表情和緩地歪一歪頭,然後抽出一隻手,輕輕捋一捋對方貼在臉上的捲髮。
第二日的小劇場:
君曼祿在黃泉的房門口聽到羅喉的一小‧聲「進來」,輕輕進門。
「哎?武君?!……」
被一個噤聲的動作提醒,君曼祿趕忙捂起嘴。
她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依舊沉睡的黃泉,然後驚訝地瞧著已然恢復等比例大小
的武君羅喉。
這種欣慰又遺憾的矛盾情緒啊……
君曼祿在心中嘆息,早知道這麼快變回來,就該早些將給武君穿的小衣服做完的。
可惜了啊……
武君,早膳已做好,不來吃嗎?
君曼祿用口型說道。
而對方則垂下眼睛,看了看斜後方睡得正香的人。
順著武君的目光看去,君曼祿發現,羅喉茶金色的發尾正被黃泉死死地抓在手裡。
這……
君曼祿瞪了一會兒眼睛,然後迅速地衝出房間。
房門輕掩後,門外才傳來噗哧一聲逐行漸遠的噴笑。
羅喉正襟危坐在椅子上,全當是浮雲過境。
一會兒功夫,君曼祿又用身子擠開房門,一手拿筷子一手拿勺托著個金湯粉餡
白玉皮兒的小包子輕輕走進來。
武君,先嘗嘗曼祿的手藝,拿個蟹粉小籠墊一墊吧。
看著小姑娘笑得溫潤可愛和藹貼心,羅喉無奈。本想接過筷子,卻見對方一臉
「我是好女兒/孫女」的表情,只得順著她張開嘴,讓她把小包子順了進去。
等黃泉醒了,一起過來吧。曼祿等著你們。
小姑娘惦著腳尖輕盈地閃了出去。
武君羅喉嘴裡含著一個孩兒喂的晶瑩剔透的包子,頭髮被另一個孩兒拽在手裡。
看看消失在門口的窈窕身影,再看看趴在桌上鋪滿桌面的長長白毛。
伸手把黃泉散了花的長發捋直捋順,慢條斯理地解著他頭髮上的結。
低垂著紅色的眼,咬一口嘴裡的包子,滿口溫暖鮮香。
羅喉篇結束後的Q劇場:
黃泉揉著痠痛的肩膀和手臂坐到飯桌前時,端著包子籠的君曼祿衝他笑笑,放
下食物。
從他身邊穿過的瞬間,小姑娘突然發出了一聲噴笑。
懷疑的視線掃過,曼祿搖搖手,袖口掩著嘴巴渾身哆嗦著飛快地小跑出去。
正當黃泉狐疑地凝望著君曼祿離去的方向,只見虛蛟進入,往桌上放下一小盆
米粥。
「武,君,請,用。」
「放在那裡,叫曼祿也過來吧。」
「是,武,君。」虛蛟燈泡般的眼睛垂下來又抬起,突然聚焦在黃泉這邊。
「……」
「……」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虛蛟雖說是頭牛,但也是個很看場合很規矩的牛。從未見過這廝在他的偶像羅
喉面前失態過。
今兒是怎麼了?
黃泉摸摸自己的臉,並沒覺得臉上開出花長出芽。
再次目送著一個失態的人多門離去,黃泉的眉毛糾結到了一起。
「羅喉。」
「嗯?」
「他們笑什麼?我臉上哪裡不對了?」
說著反覆用手背抹著臉頰,看是否有墨漬粘在上面。
「……無。」
羅喉擺弄著指尖的一柄瓷勺,觀察了他一會兒後,漠然地收回視線。
盯了對方好一會兒也沒看出所以然的黃泉放棄了向武君求解。
想想羅喉也不是什麼有荒誕幽默感的人。於是悻悻地舀了勺米粥,慢慢喝了起來。
羅喉不經意抬起眼,視線掃過黃泉頭上兩條綁得鬆鬆的麻花辮子,隨著主人的
動作柔柔地垂在兩邊,使這顆腦袋看上去活像一隻溫順的折耳兔。
吾的技術……看來還沒有退步呢。
這麼想著,羅喉一本正經地拿起勺子,眯起眼睛向湯匙裡的米粥吹了口氣。
PS:羅喉和兄弟們遙遠的青春時代
清晨的其他三人睡眼稀鬆地面面相睽,然後帳篷裡發出震耳欲聾的狂笑。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老三,噗咳哈哈哈哈哈!!你,你笑個甚啊?!噗嘻嘻嘻嘻!!」
「咳咳咳咳咳咳……二哥……你,你又笑個什麼……呵呵呵呵……」
「二哥……三,三哥你們這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四你——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個人的頭上,捆紮著形態各異,俏麗繽紛的手工編髮。
比如老二,頭上是三重翅膀的肥碩蝴蝶。
比如老三,腦袋上頂著鳳凰涅槃。
比如君鳳卿,耳朵和額頭上方出現了三隻尖尖的角。
於是你笑我,我笑你,連環笑,笑中笑,無限死循環笑。
羅喉坐在帳篷外默默地烤著四條魚,一面手指靈活地編著條蘆葦葉小手環。
面無表情地看看天。
嗯,今天也是個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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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一次三篇佔了版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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