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 [霹靂] 天都家庭記事(八)

看板BB-Love (Boy's Love)作者 (未完成。)時間14年前 (2011/08/01 00:59), 編輯推噓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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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下雨的日子   下雨的日子裡,就算是有「春雨貴如油」的說法,也還是讓人心情晦暗。   黃泉的心情很晦暗,因為羅喉整天都陰著長死人白的娃娃臉。   不知道是誰招著他了,但應該不會是他們幾個之外的人,不然這架壓路機早提 著計都刀衝出去刷人,打到佛擋爆佛撥雲見日為止。   現在倒好,說什麼都不理,做什麼都不聞,黃泉很想溜進羅喉寢殿在人醒來同 時做一個很別緻的鬼臉——當然他沒這麼做。他不想丟那個人,也不打算用銀槍和 計都刀因為這麼可笑的理由互扇。   可是只是他不爽而已,我消極個甚!   想著想著,黃泉陰鬱了。   羅喉的心情很晦暗,因為君曼祿看起來很不開心。   雖說他的心要是本身就海闊藍天那就奇了,但此刻的晦暗是自己寶貝的掌上明 珠造成的,彷彿初次體驗到一直坐在爺爺膝蓋上一起玩娃娃的小孫女開始有了自己 的小天地等到爺爺拿著布娃娃來找她時只撂下一句「爺爺你好煩」之類的這種打擊。   當然君曼祿並沒有說出這麼傷感情的話,她只是神不守舍地處在煩躁中。羅喉 雖是男人,也隱隱綽綽地知道女孩子家長大後每個月都有幾天不快樂的日子。   但曼祿「不快樂的日子」好像太長了些,甚至羅喉問起「何事令你苦悶」時她 還會面帶官方微笑轉移話題避而不談,這著實讓羅喉那顆外觀鑽石實質玻璃才經歷 一次復活PK無間插死的浩劫後再次被小孫女「爺爺你好煩」的隱台詞KO得稀里嘩啦。   孤獨地站在天都之頂,小雨淋著,小風一吹,羅喉陰鬱了。   虛蛟的心情也很晦暗,因為武君也好,君姑娘也罷,甚至連黃泉都黑著長臉。   待在武君身邊能隱約看到黑蛇般的邪能正以武君大人為圓心蠢蠢欲動;待在君 姑娘身邊總會被一種莫名其妙的幽怨甚至恐怖的目光掃視;待在黃泉身邊……會被 毫無理由地捅死。   虛、蛟,好,苦……   君曼祿無疑是幾個人中間心情最晦暗的。因為她又丟東西了。   這次是武君送她的粉貝殼卡子,上次是本想做給虛蛟的小香包,上上次是做繡 活用的珍珠,上上上次是銀釵上的大顆寶石。   再往後就海了去。當初還以為是自己失手,不知丟在了哪裡,再後來覺得是自 己記性變差,怎麼連東西昨日放哪裡都記不住。出於優秀淑女的自尊,即使武君關 切地問起,她也只能打馬虎眼避開這個令自己心煩的話題。   可是現在,她可以確定了。問題不是出自於她,而是天都內——有個小偷。   一個只偷精緻小物件的小偷。她確定,前一天晚上她將每樣頭飾都規規整整地 放在床頭的檀木盒裡,第二天早晨,她發現自己戴舊了的老首飾一樣沒少,唯獨武 君前兩日一臉面癱但隱隱有委屈流動在內的表情送給她的小卡子不見了。   君曼祿沒有陰鬱。   她撫摸了檀木盒裡失去了卡子後,空蕩蕩的位置,沖端著洗臉水走進門的虛蛟 露出了甚至可稱為聖潔的笑容。   「虛蛟,請幫我將武君請來。」   牛僕抱著水盆奪門而逃。   武君羅喉帶著戰將黃泉來到君曼祿的房間,聽完小姑娘淒淒切切地描述後,顯 得很平靜,還用大手撫摸了一下她的腦袋。   隨後剎那間,一股足以扭曲空間的熾熱氣流衝出天都,驚爆千里,將遠方的一 座荒山生生撞成盆地。   聽著遠方地殼異變的悲鳴,羅喉轉身,對目瞪口呆的左護令和抱著頭的手下命 令道。   「抓住他。帶到吾面前。吾要見證他的痛苦。」   然後拂袖而去。   「……等等!你是讓我和這頭牛合作嗎!!羅喉!!」   廂房內傳來黃泉後知後覺的怒吼。   按理說,有羅喉壓陣,天都中逼人的霸氣足以使豺狼猛虎都望而卻步。再加上 懸在半空的詭異地形,別說賊了,各路大俠都容易飛到半空跌下來。   究竟是哪個沒開眼的,進來偷東西也就罷了,還專門偷小姑娘的小零碎,而且 這小姑娘還是天都魔王的心頭肉,這不是找練麼。   黃泉越想越覺得莫名其妙,他在君曼祿的房間裡打了好幾個轉兒,卻沒看出任 何有人入侵的端倪。虛蛟傻麼唧唧站在一邊,隨時候命。   想了想,黃泉決定用個簡單的幻術藥劑,讓賊人過去的身影和行跡重現。他一 本正經地研磨著藥粉,嘴裡罵罵咧咧地詛咒著派給自己如此任務的羅喉,可手上的 稱量調配卻毫不含糊。   虛蛟的黃銅眼泡盯著他,看得黃泉都覺得背後有點扎人的時候忍不住回頭。   「幹嘛?」   「黃、泉,這、就、是、傲、嬌嗎?」   牛頭坦誠地伸出食指指著他的臉。   「誰他娘的教你這個的給我滾啊啊啊啊啊!!!」   牛頭連滾帶爬地逃出房間,夾帶著疾風驟雨般甩出來的瓶瓶罐罐。   連綿的雨就一直沒停下來過。   黃泉調配好藥劑,見君曼祿和虛蛟在門口探頭探腦,黃泉招招手,讓他們進來 一起看。   雙手快速地結印,黃泉簡短地念了幾句咒語,就見地面上雪白的粉末升起一片 鬼火似的煙霧。隨之,一排排指甲蓋大小的小腳印在煙霧的凝聚後逐漸浮現在曼祿 的房間各處。   「這究竟……是何物?」   君曼祿水袖掩口,一副錯愕的表情。   黃泉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裡去。眼見那耗子爪印般的小腳印甚至踩過了小姑娘 的棉被,心說這廝不論是小仙人還是老妖精都得歇菜。偷了羅喉孫女的東西,踩過 羅喉寶貝的酥胸,就算是拿計都的刀齒,羅喉也會一絲兒一絲兒慢慢挖死他。   見腳印顯得差不多,黃泉揚手一個彈指,說了句「顯形」。之間煙霧再次匯聚 ,這次影像形成的,果真是個耗子大小的東西。   一個樹皮色的,不大點兒的小人兒。   由於影像模糊,這東西速度又快,看不真切。但兩人一牛還是清清楚楚地看見 這玩意兒鬼鬼祟祟地爬上窗檯,在廂房裡東摸西找,最後蹦蹦跳跳地撲向檀木盒裡 的粉色小卡子,還特幸福地抱起來蹭蹭,隨後樂顛顛地搬著東西蹦出了窗檯。   ……丫完了。   丫絕對完了。   黃泉認得這東西,在月族的針葉林裡藏著不少。有人叫這些東西「小鬼兒」, 有人叫這些東西「小矮人」「小褐妖」,總之就是一種沒什麼生產性的弱小山妖。   這東西沒別的功能,就是愛耍點惡作劇,見著發亮的香噴噴的自認為是好東西 的就偷走往自己窩裡搬。由於氣息過於微弱,惡意也是零值,所以他和羅喉都沒感 覺到這個不速之客的存在,從而讓這廝一而再再而三地得逞。   但黃泉想說的不是這個,而是那粉紅色貝殼做的卡子。   他可是在幾天前親眼看著天都武君面帶凜冽神色,步履悲壯地步入只有女性出 入的一件配飾店舖,然後就見一群丹唇柳腰的姑娘小姐花容失色尖叫著「是暴君羅 喉啊啊啊——」之類呼啦一片逃出來。   過了很久,他才等到羅喉拿著個小絹袋從容地走出。   「你夠慢的。」   「掌櫃暈厥,耽擱了。」   「你去幹嘛了啊?!」   羅喉面無表情地從袋子裡拿出那個粉色貝殼的卡子。   「曼祿喜歡。」   黃泉看了看羅喉風雨不動安如山的臉,明明是這樣,但他好像能體會到一種可 憐兮兮的氣息從武君羅喉的生物電裡傳導出來。   就是這樣帶著可憐兮兮的氣場規規矩矩買來的討小姑娘開心的東西被一隻小妖 怪蹦蹦跳跳地偷去。黃泉將食指和中指死死按在頭飾上,除了「慘劇」二字再想不 出其他的說法。   「黃泉……這,如何是好?」   君曼祿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開口詢問。   「咳,唉。我有辦法。」   入夜,兩人一牛全部縮在曼祿的臥榻上等待時機。黃泉在床四周施了個障礙術 ,隔著床幔,外面的生物不會感應到窗內的氣息。他手裡牽著條繩子,繩子的另一 端支著跟筷子,筷子支撐著一個半掩的純銀鼎蓋,頂蓋下撒了一把顏色各異,撒過 熏香的小粒寶石。   「黃泉……這樣……真的就行?」   把「這麼蠢材的圈套」幾個字嚥下肚子,君曼祿疑惑地問。   「沒問題,這玩意兒也就配這檔次的陷阱。」   黃泉捏著繩子,注意著床帳外的情況。   「虛、蛟,腿、麻……」   「砍了它。」   牛頭可憐巴巴地縮著巨大的身體,看了黃泉一會兒,不敢言聲了。   就這樣,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等到君曼祿和虛蛟都昏昏沉沉地 雞啄米時,一個老鼠爪般的小手咔地抓上窗沿,緊接著,顯形影像中出現過的小身 影艱難地翻上窗檯,嗒嗒嗒地跑進來,輕車熟路地跑到君曼祿的梳妝台上。   黃泉的眼睛緊盯著那個不大點兒的小人,右手捅捅曼祿右腿踹醒虛蛟,三個人 眨巴著眼睛,見那小人兒撅著大鼻頭嗅來嗅去,然後晃晃悠悠地被熏香的味道吸引 到鼎蓋前。   小人兒穿著髒兮兮的棕色毛皮,留著亂糟糟的大鬍子,還戴著個拇指形狀的可 笑帽子,帽簷壓得看不到眼睛。但黃泉可以保證,當他見到鼎蓋下的寶石時,帽簷 下的眼睛快驚喜得蹦出來了。   很快,還沒等曼祿質疑,小人兒已經衝進鼎蓋下,作出跳水狀蹦進那一把寶石 裡,歡快地在其中暢遊,還不斷地將石子往自己的衣服和帽子裡塞。   由於他的衣服和帽子上都有破洞,石子塞進去就會掉出來。可他全然沒注意到 這一點,依舊不斷地劃拉著,口中發出歡樂而難聽的「吱吱」聲,自然也沒注意到 頭頂上的危機。   「感覺好像……很笨?」君曼祿有些不忍地掩口,她對智能低下的小生物自然 是失去了報復的心情,「黃泉,我們還抓他麼?」   「抓是要抓的,至於結果——」黃泉鄙夷地盯著鼎蓋下愚蠢快樂的小矮人,惡 狠狠地將繩子一拉,筷子抽走,鼎蓋轟然落下,將那個小鬼兒扣個正著。   「讓羅喉自己解決吧!」   聽著鼎蓋內短暫的疑惑嘀咕後,驚慌失措的細小尖叫,君曼祿儼然從黃泉惡毒 的笑容裡看到了這人還是幻族殺手時,本質上喜愛欺凌弱小的變態風華。   「就是他麼。」   春雨淅淅瀝瀝地從房簷上落下。猛禽一樣的緋紅邪眼向下一挑,銀質鳥籠裡的 小矮人便發出踩了耗子尾巴的刺耳尖叫,臉朝地背朝天,縮成一個刺蝟的形狀。   黃泉接過虛蛟手上的籠子,跟羅喉說「就是他」後,惡趣味地狠狠搖晃起籠子 ,將可憐的小人兒甩來甩去。   羅喉讓黃泉暫停,背著手走近觀察,覺得對方怎麼看都只是個豆子皮臉的老頭 ,滿腔縈繞的陰鬱在此刻不得發洩,這個小東西根本不夠他一個彈指。   「喂喂,你是在小看他吧。」   黃泉見武君露出無聊的神色,再次搖晃起籠子。   「黃泉,欺辱弱者,不是一個戰士值得炫耀的。」   「切,那是你沒見到他的厲害!」黃泉冷笑一聲,然後沖那個小玩意殺氣暴漲 ,「我可是打算拎出你的腸子做標本的~~」   那陰毒鬼魅的語氣,宛然是夜鱗的再臨。   只聽得那豆丁瞬間感應到黃泉的惡意般,發出了足以震裂人耳膜的哭叫聲。   「嗚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虛蛟已然蹲在地上,雙手抱頭,羅喉也皺了下眉,露出不滿的表情盯著黃泉看。   「昨天抓住他時,就哭得這麼銷魂。」   黃泉一隻手堵著耳朵,一手拿著籠子。臉上不知是冷笑還是苦悶。   「最後我隔著蓋子把他敲暈,才得了後半夜的寧靜。」他挖挖耳朵,「你說, 怎麼辦他?」   羅喉掃了籠子裡哭得稀里嘩啦的小人兒一眼。   「交你處理。」   像是對報復賊人失去了興趣,武君羅喉披風一甩,冒雨上了天台。   「喂——我說你在裝什麼酷!交我處理,我把他塞你被窩裡行不行!」   陰森森的大殿裡,只有黃泉一個人的威脅在迴蕩。   自然,黃泉並沒有把小矮人塞進羅喉的被窩,但把籠子掛在了羅喉的窗棱上。 正因為武君對他的縱容和對寢殿變化的無感知,繞樑三日的魔音波自此便纏上了天 都城池。   「這東西……哭了整整三天啊……」   三千銀華變得槍毛槍刺,頂著兩個黑眼圈的黃泉一腳踢開羅喉的房門,動作緩 慢地摘下那個噪聲源,然後狂亂地猛搖銀色的籠子。   「黃……黃泉……他會死的……」   君曼祿亦是面容疲憊地進行勸說。   「少囉嗦!他和我,今天只能活一個!!」   「要、不、要,放、掉?」   牛頭堵著耳朵說。   「放個屁!這玩意出來再帶著他全家老小一起來偷東西用上次那法子還逮不著 你管啊?!」黃泉一句話噎死了他。   「那怎麼辦?」   「他、餓、了?」   「給他吃點東西?」   善良的牛拿來一牙橘子,沿著籠子縫塞到小人兒面前。   還給他的仍舊是震耳欲聾的哭聲。   於是可憐的牛倒地掩面,曼妙的少女苦悶地掩耳,暴躁的武將將籠子踢得滿天 飛,天都的主人站在濛濛細雨中懷唸著兄弟們,覺得老是醒著也怪難受的。   事實上,做掉這東西不就完了嗎?   但羅喉不屑於殘殺小動物。就算嗓門再大,只要不會發射死亡光線,不會朝他 豎起中指說"Come on 」就還是小動物。   黃泉見他這個不冷不熱的架勢,於是咬著牙說「那你以為我就屑於殺嗎哼大爺 我才沒那種低級興趣」。事實上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他都有心折磨鼠輩的,但礙於 臉面,傲嬌而已。   君曼祿和虛蛟就更別說了,淑女和善良的怪物,你能指望誰?   於是天都的噪音問題遲遲得不到解決。   直到飯桌上的菜色愈發怪異,鹽放糖,糖放醋,君曼祿在膳房裡還被切了手。   窗檯上的灰塵越積越厚,走廊上的柳絮毛毛惹人鼻子癢癢也不見兢兢業業的手 下來打掃,一看正歪在掃把旁睡得冒泡。   更別說首席戰將從床上睡到床底,能用上的細軟全部用來堵腦袋糊床縫了。   站在黃泉的床前,羅喉彎下腰看看正不斷催眠自己的手下愛將,把手伸進去揉 一揉亂七八糟的細軟捲髮後,覺得這件事情的確需要解決。   每日例行地天台吹風後,羅喉髮型有些凌亂地走向自己的房間。很奇妙地,那 震耳欲聾的哭聲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兩個聲調不同的「吱吱」聲。   同伴來了?   將房門無聲無息地開了個小縫,羅喉隨意從中看去,果真見到一個跟那東西種 類相同的小矮人扒在籠子上忙忙叨叨地東竄西竄,牙咬腳蹬,想方設法地想撬開籠 子。可純銀器材又是何等堅固,忙了半天仍是徒勞無功。   籠裡籠外兩個髒兮兮皺巴巴的小老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嗚嗚咽咽地一起抹 眼淚。   「你在幹嘛?」   聲音點醒注意著房內的羅喉。回頭一看,正是形容憔悴的黃泉。   手提被子背披毯子的天都戰將陰狠地瞄了一眼門縫,隨即當著房間主人的面上 腳踹門,衝了進去。   「你不讓我好過我能讓你好過嗎死青蛙!!」毯子一掃直砍籠子外的小矮人, 「這麼相愛就一起進湯鍋得了!!」   小人兒「吱」地尖叫一聲,轉身翻出窗檯逃跑。籠子裡那個嘰嘰喳喳地沿著籠 子柵欄直想挽留,但見同伴已經跑掉,又趴在籠子裡吧嗒吧嗒地掉眼淚。   黃泉也顧不得什麼溫情什麼傷感什麼這是武君羅喉的房間羅喉的床羅喉本人還 站在身邊,怨氣橫生地拖著棉被把自己往人家床上一摔,直接睡死過去。   羅喉看一看哭哭啼啼的小老頭,又看一看霸佔了自己床鋪的黃泉,上前推了推。   「黃泉,回去睡。」   對方壓根沒理他。   冷颼颼的夜風吹進來,羅喉關了窗子,把籠子放到一邊。想了想,又往籠子裡 塞了一小塊硬點心。然後把黃泉連床單一起滾到床裡面,逕自更衣拉了被子,熄燈 睡覺。   難得魔音暫歇,天都算是得了整天的好眠。這一日誰都沒有起來,君曼祿抱著 枕頭睡得香甜,虛蛟睡得頭腳顛倒,黃泉抱著羅喉的脖子,不知道夢到了什麼把腦 袋直往人家肩窩裡鑽。   羅喉倒是正點醒來,但見他摟得死緊,覺得起不起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於是隨他拱隨他蹭,自己慢條細理地摸摸軟綿綿的白髮,又拍拍對方的後背。一天 居然就這麼過去了。   黃泉醒來的時候發現天已經黑了,他迷迷糊糊地睜眼轉頭,看到羅喉正站在窗 口,月華散落在他身上,銀晃晃得好像一張半透明的畫像。   籠子擺在窗檯上,昨日放入的硬點心已然不見,只是小矮人還在滴滴答答地掉 眼淚。   「被同伴遺棄的感覺不好受。」羅喉低沉的嗓音響起,也不管這東西聽得懂聽 不懂,「這是吾給你的懲罰。現在你可以走了。」   說完他打開籠門。將籠子口衝向外面。   「莫要再偷竊。這是吾給你的機會。」   你跟他說得正經,以為他就能懂啊。   黃泉在心裡吐槽。就見那小矮人在羅喉面無表情的臉和籠門之間看了半天,然 後猶猶豫豫地爬了出來。   在爬下天都的城牆時,小矮人又回頭看了看羅喉,見天都武君一如既往地背著 手目送他離開,於是飛快地消失了。   「……喂。」   「你醒了。」羅喉看了黃泉一眼。   「你這不是傻嗎?」   「哈。也許。」   經過一整天的睡眠,第二天的天都總算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曼祿仔細地坐在桌邊坐著繡活,虛蛟拿著掃把在走廊上忙忙碌碌。   武君仍舊站在天台上想著無關緊要的回憶,黃泉靠著牆跟他說兩句無關緊要的話。   在斷斷續續的春雨終於下完的那一天,君曼祿的窗檯上多出了一些東西。   那是一片挺大的樹葉,上面擺著些不知從哪裡弄來的野果。而野果的下面藏著 一個形狀怪異的盒子。   「這算是賠禮?」   君曼祿擺弄著那個奇妙的盒子,上面有幾個可以按下去的小突起,她有點好奇 ,但又不敢隨便亂按。   「虛、蛟,不、知。」   擺弄了一會兒,君曼祿突然明白了些什麼,說著「啊啊,爹親曾說起的西洋物 件就是這個吧」一邊優雅地回身,衝著虛蛟按下了一個突起的鍵。   武君和黃泉例行來到房中探望的時候,只見小姑娘笑得異常甜美,一旁的牛頭 蹲在地上捂著眼睛。   「餵豬頭,你幹嘛呢?」   黃泉踹了虛蛟一腳,可牛頭一臉有苦難言什麼都不說。   「武君,黃泉。」   這個時候,曼祿春風滿面地開了口。   「可否並排站立,讓曼祿看一下?」   「啊?」   黃泉疑惑地看曼祿,又看看她手中那個奇怪的小盒子,心說這又是哪裡來的新 玩具啊。但見武君二話不說地站起後,自己也撓撓頭,走到了羅喉左邊。   小姑娘左看右看,然後臉蛋紅撲撲地說:「那,現在請武君抬起右手,像曼祿 這樣握拳,伸出食指和拇指,嗯嗯~拇指向下,食指彎曲——啊啊好的請不要動哦~~ 黃泉,也請你伸出左手,作出和武君同樣的動作。」   黃泉莫名其妙地照做。   「很好很好,然後請武君和黃泉將你們的食指和拇指對接在一起~~」   她背後的虛蛟再次蒙上了眼睛。   「現在,曼祿要發問了,請兩位最好同時回答啊。」小姑娘的表情突然變得一 本正經。   「一加零等於幾?」   出於條件反射,羅喉和黃泉同時木然地回答:   「一?」   就在同時,曼祿飛快地抄起小盒子衝他倆「咔嚓」一聲,劇烈的閃光由於來得 突然,兩人完全沒閉上眼就結束了。   「啊啊~~!!完美!」只見盒子的下半部分吐出一張印了圖畫的硬紙,小姑娘 拿著那個紙片,笑得猶如搖逸的桃花。   「完美的表情,完美的動作!武君,黃泉,曼祿太感激了!」   說罷她還動作標準地行了大禮。   羅喉是完全沒反應過來自己是怎樣被設計的,他歪歪頭,想只要曼祿高興就好 ,於是簡單說了句「無妨」,坐下來繼續喝茶。   黃泉則是愣了兩三秒後猛然開竅,一路追著曼祿想拿回拿東西卻在偉大保父的 注視下不得發作,只得坐在茶几旁指著羅喉說「你懂了沒我知道你沒懂你懂了就不 會這麼悠閒了」然後臉漲得通紅拚命灌茶喝,還不時凶悍地瞪可憐巴巴的虛蛟。   君曼祿溫順地笑著給兩人添茶,懷裡的相片還散發著新鮮熱辣的溫度。   這可是武君和黃泉的正面特寫,手結同心開口笑的絕世景緻呢。曼祿優雅地微 笑著想。   「哎呀,天晴了呢。」   真是好天氣。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編輯: daubcrow 來自: 218.175.66.221 (08/03 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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