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 [霹靂] 小傢伙(一)
◎ 霹靂布袋戲衍生《小傢伙》(羅黃)/(漠御)
CP明確:羅喉x黃泉、漠刀x御不凡;現代向,少量顏文字有,不適者慎入。
看過上篇天都一家覺得可愛又感人又滿足不僅被治癒且一樣喜歡蘿……不我是說羅
喉的讀友請同樣可以聽過看過但絕對不要錯過這篇,雖然是現代向但故事保證圓滿
正劇後脆弱的心靈,非常的治癒 〒▽〒
1.獨居紳士的遭遇
御不凡推著採購車來到蔬果區。還沒等伸手拿起眼前的菠蘿鑑賞,隔著菠蘿堆
第一眼就瞅見硬派鐵漢代表,自己單位的董事長羅喉正整張臉呈橫平豎直的「工」
字型站在他對面的貨架那兒嚴厲地盯著他看,嚇得御不凡一個激靈手裡的菠蘿差點
飛出去。
再仔細瞧瞧,發現老總並沒有瞅見自己,只是這錯覺有些個驚人。
御不凡顫顫巍巍地推著小車繞到羅喉身後,發現菠蘿正對面的格子裡放的是無
土栽培的胡蘿蔔。紅燦燦,亮閃閃,跟羅喉額前腦後那幾撮紅發一個色系。董事長
大人正面帶開公司批鬥會的表情一手拿著一根掂量著,嚴肅認真地不知道在琢磨啥。
御不凡再探頭一看,羅喉的採購車裡不單已經放了一袋子胡蘿蔔,還扔進了捲
心菜芹菜番茄,蘋果橙子哈密瓜,餅乾糖果雪糕熟食,哪裡是來採購,根本是沿著
貨架從一頭往另一頭無差別掠奪的。
這家超市跟羅喉的天都文化娛樂傳播公司在一條街上,是不少同事回家的必經
之路。進了天都做事之後,御不凡也隨大流地成為了這間超市的會員。
他在這兒見過公司旗下的著名演員笑劍鈍給自家的弟弟嘯日猋買新出品的膨化
食品,金發紫眸仿若天人的雅少戴著墨鏡拿著黃藍紅色扎死眼睛的香脆棒大禮包沖
正長大嘴巴的他做出個食指貼唇的噤聲手勢,搞得正對著他的全年齡人無差別觸電
。也見過公司聘用的自由藝術家嘯日猋抱著一大束白百合白玫瑰腦袋上還頂著一盆
白水仙風風火火地衝向收銀台。還見過小有名氣的治癒系廣播員兼歌唱家玉傾歡採
購了雞腿動物浴液後又在溫潤的眉間寒光一閃,取下了外鑲釘式的寵物頸環。
但沒人見過羅總光臨。確切地說,羅總除去家和公司以外的去處,不是沒有就
是個謎。 像我這麼有好奇心的人,探索未知的領域不是罪過吧?這麼想著,御不凡
嚥了下口水,裝出正好路過的樣子開口打招呼。
「羅總,您也來買菜啊?」
等他一句話說完,過了那麼幾秒,直到他以為羅喉不是沒聽見就是刻意無視他
的地步時,羅喉才緩緩轉過腦袋看了看他,然後點點頭。
「御不凡。」
「咳,對,是我啦~」是忘記我了?太專注了還是……遲鈍?御不凡不敢揣測
,急忙展開新話題,「您買這麼多,回家做大餐啊?」
「不。」
「哎?」
沒想到對方果斷地否認,號稱三寸不爛之舌的御不凡也不由地僵住了一下。
「那是……?」
「養了些東西。」
「哈?」
什麼跟什麼啊?從惜字如金的董事長口中聽來的話總帶著一股莫名的玄妙。養
了什麼能讓這樣一個早出夜歸兩點一線(大概)的領導準點下班後上超市採購啊?!
「羅總您……是養了寵物?」
「算是吧。」
羅喉這次的口氣溫和了些,聽起來像是一句陳述,又像一聲嘆息。
「哎呀~像我這樣熱愛動物的人,看到您這麼認真地挑選,不來幫忙怎麼行呢
?」御不凡樂呵呵地說,「您養了什麼啊?我怎麼完全看不出來這……究竟哪部分
是給它吃的?」
「全部都是。」
「哦,全部都是啊……什麼東西能吃這麼多啊?!」
喂喂您是在跟我開冷笑話吧啊啊?!不過御不凡也是穩重的成年人,沒有吐槽
撤上司的台階。
「你問什麼東西?」
猛禽般酒紅色的雙眼以霸者之態瞥向御不凡。
「嗯……嗯。」
後者心都驚得一抽筋。
羅喉看了面部僵硬的部下一會兒,又抬頭看看天花板,低頭看看胡蘿蔔堆,最
後慢條細理地回答道。
「是——兔子……?」
……為什麼是疑問句……
面對上司內含有疑問氣息的目光,御不凡的汗都快流下來了。寵物的品種辨認
……是這麼困難的事情嗎?!
不……自己的情況有些例外……但大多數情況下……
「御不凡。」
「咳咳!有!」
「你——」羅喉少見地頓了一下,「是否有過自己看到的事物,與他人眼中的
同一事物相差甚遠的狀況。」
「呃……您突然這麼說……讓我想想……」
糾結了一下自己的現狀,想想上司也不會是八卦死纏不休的人,御不凡撓撓腦
袋決定說實話。
「嗯~算是有啦~~我小時候去郊遊啊,見到一個小男孩,結果老爸跟我說當
時我對面的是條大蛇。不過我是記不太得啦~~現在嘛,我養著一隻大蜥蜴,可大
家看到都說它是大型犬來著……哈哈,哈哈哈……」
一整個的驢唇不對馬嘴,御不凡對著面無表情高他一個頭俯視自己的羅喉,心
說羅總非得以為我涮他哈皮把我倒插進蘿蔔堆裡去不可。誰知道羅喉聽了他一串沒
頭沒尾的話,居然認真地抿起嘴思考了一陣,然後對他說。
「既然如此,就來看一下,試一試你與吾看到的東西是否相同。」
說罷他很MY WAY地推著自己的購物車走向收銀台,丟下了一臉茫然的御不凡。
「……是說,我必須去董事長家……串門……嗎?!」
坐在羅喉那輛黑金色勞斯萊斯的副駕駛上,御不凡不由得在春夏交替的舒適午
後腳底發涼。究竟誰和他享受過同等的待遇他不曉得,但腳底發涼牙關打架的狀態
和壯士一去不復返的心情大概是一樣的。羅喉全然沒察覺到屬下挺屍的狀態,穩穩
當當地駕駛著車子。車載音樂是風格雅緻的古箏獨奏,清清淡淡地在車廂內飄揚,
和毫無裝飾物的內部結構形成了一絲不搭調的情境。
「呃……羅總……這,這個曲子可真好聽……」
「曼睩彈的。喜歡的話,下次可以拷給你。」
羅喉眼望前方,眉目間卻隱隱地帶有溫柔的笑意。
等都到了羅喉的公寓門口,御不凡才隱約想起,曼祿就是冷吹血巫毒經他們交
待事時偶爾提到的「君小姐」君曼睩,羅喉的小侄女,雷厲風行的天都董事長捧在
手心的掌上明珠。
再一轉眼,卻見走到自己家門口的羅喉從門口拿起立在門邊的一隻不鏽鋼厚碟
子,金屬的碟子上不規則地羅列著不少小小的凹凸,像是什麼東西砸在上面的痕跡。
「羅總,這是……?」
「跟在後面。」
羅喉簡短地交待了一句,右手提著購物袋左手轉開了自家的門。隔著羅喉的肩
膀御不凡能看到漆黑一片的廣闊房間對側有扇落地窗,盤山而下的萬家燈火閃耀通
明。羅喉放下購物袋,空下來的右手按開了玄關的燈。
就在此時,一陣勁風毫無預兆地夾帶著個球狀物毫不留情地直衝羅喉的面門而
來,還沒等御不凡喊出聲,便見董事長利落地舉起不鏽鋼碟子,正巧將球狀物與自
己的鼻樑骨間隔開來。那物體與碟子發出激烈的碰撞,像一聲驚魂的鑼響。
御不凡慌慌張張地把著牆壁蹭過來看,驚訝地發現是只白花花毛茸茸,成年男
子一個拳頭大小的毛團受不可抗力影響,悲慘地糊在不鏽鋼表面,正顫抖地,緩緩
地從金屬光滑的表面上哧溜溜地滑下來。
「羅……羅總……這是個啥……」
就算是自稱見識廣博的御不凡,看著這東西也傻了眼。
「如何。」
羅喉一臉淡然地將碟子的弧度調整,減慢那東西滑下來的速度,然後動作連貫
流暢地伸手一撈往肩上一擱,那小東西便軟綿綿地把在了他肩膀上。
一雙紅白相間的長耳朵呼扇著立起來又癟下去,眼睛也不甘心地眯成一條小縫
,凸顯出和羅喉一樣長長彎彎的紅色睫毛。雪白的小拳頭噼噼啪啪地在人肩膀上無
傷大雅地捶了幾下後,白裡泛著櫻花色的包子臉鼓鼓囊囊地蹭著漆黑的西裝。看不
見的嘴巴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大概是在報復地用別人的西裝磨牙。
「你看到的是只紅白花兔子,還是像吾一樣,看到的是這個小傢伙。」
羅喉漠然地詢問著,順手輕拍了往領子裡鑽的那個東西一記,使其發出了「咻
咻」的,類似吹不響的口哨聲。
2.單身貴族請注意
「羅總……這個小人兒……究竟是您哪兒弄來的?」
御不凡和羅喉對坐在餐桌兩頭,墨藍色的眼睛直盯著滿桌子軲轆的白絨球看。
白毛球對自己被陌生人觀察似乎毫無顧忌。因為頭大身子小,自己一個人還頗為困
難地搖搖晃晃爬起來,繞著羅喉擺在桌子上的水果和熟食來回穿梭。 最後認準了朔
料盒包裝的白切雞,從自己背後拔出一根牙籤大的,類似銀製小槍還是小矛的玩意
兒,很威風地將蒙在雞肉上的保鮮膜挑開,插起一塊雞肉習桌而坐。對那塊肉左聞
聞右嗅嗅,然後肆無忌憚地開始大快朵頤。
「……羅總。」
「嗯?」
「那是什麼東西……」
「標槍。」
「……您,您怎麼給它配備這麼危險的武器……」
「它自己帶著的。」
「而且……這東西在吃肉……」
「嗯。」
「它不是兔子嗎……」
「品種變異。」
羅喉筆桿朝直地坐在對面,看著吃得正歡的兔人(?)簡短地解釋。
小人兒坐在桌子上幸福地啃著雞,一頭毛茸茸的小捲毛帶著垂到桌面的長耳朵
忽悠忽悠地顫動,整體看上去就像草莓餡的糯米大福一樣軟綿綿。
御不凡看著拳頭大小的可愛生物,不禁忘記了詭異的根本問題,開始有些少女
心地心動了。
「它讓摸嗎?」
「最好不要。」
當然,最後御不凡還是耐不住手癢,上去摸小人兒團團的腦袋,同時被那東西
毫不留情地咬住了食指,留下一串「Oooooouch」兩排整齊的牙印和滿手的雞油。
羅喉捏著隨時放手就會發動攻擊的炸毛生物的後領子解釋,自從他飼養這只動
物起便不時能看到那隻拳頭大的兔子會變成拳頭大的白毛小人兒。可似乎除了自己
以外,誰看它都只是只除毛色和飲食外一切正常的囓齒類動物。今天看來並不是自
己該去配老花鏡的問題,而要牽扯上生命的進化這宏偉的話題了。
御不凡不知道如何接茬,值得點著頭說哎呀哎呀事事難料,這個花花世界連ET
都可以去吃麥當勞還有什麼看不慣。一邊說著一邊又去捏小傢伙的包子臉,由於在
羅喉對其的轄制下總算是目的達成,惹得那小不點惡狠狠地衝他瞪著小眼睛,粉白
的小兔嘴裡發出「嘶嘶」的威脅聲。
等到時間也差不多,御不凡準備告辭時,又有點惦念地瞄了趴在羅喉肩頭瞪著
自己瞧的軟呼生物一眼。
「哎呀~我好羨慕,如果我家那個也能變得那麼可愛的話該多好~」他穿著皮
鞋,情不自禁地發出感嘆。
「你養的蜥蜴?」
「是啊……唉呦,我那個情況也跟您這個很相似,很相似啦。唯一的差別就是
一~點也不可愛~」
御不凡作出一個苦悶的鬼臉,「是說最近寵物的第二形態很流行嗎?我老了噢
~等什麼時候您有空,給您看看我家那個吧~」
「嗯。明天見。」
對各種事物接受力都很強的御不凡不曉得,他走之前的那句「最近寵物的第二
形態很流行嗎」被思維過度簡易的羅總誤解為「寵物的第二形態在當今很平常」。
就像是應約參加君曼祿學校的聯歡活動時,看到班級教室裡的學生身穿晚禮服
的女僕護士裝的不三不四的就連自家的侄女都穿著桃紅色的女式古裝,問她這是做
什麼,小姑娘說這是班裡投票通過的COS主題活動,是潮流哦。
原來這只是大眾趨勢而已,倒是吾大驚小怪了。
羅喉端著杯紅酒在手中輕晃著,站在落地窗前遙望著完全黑透的天色。肩膀上
的小傢伙本來已經昏昏欲睡,聞到酒的味道耳朵一豎又支起腦袋,細細軟軟的耳朵
尖擦得他臉頰癢癢的。
再看肩上的兔子(也許是)正大頭朝下地向酒杯的方嚮往手臂上爬,但因為頭
重腳輕,動作顯得小心又笨拙,隨時有摔下地去砸成毛餅的可能。 董事長大人微不
可聞地嘆息,隨後伸手扶住糰子軟軟的腦袋,將酒杯口朝著它的嘴巴晃了晃。
「你喝麼。」
兔子聳著小鼻子用力嗅了嗅,然後歡天喜地地把整個腦袋都插進杯子裡吧嗒吧
嗒地舔起紅酒來。
羅喉默默地在窗前立正,在更久之前,他還是一個人住在這空曠的房間裡時,
看著窗外會習慣性地手背後的。 兔子來了之後會往肩膀上爬,爬上來還不消停,各
種鬧。 他不介意這種無聲無息的騷擾,但怕這不大點小的一個不穩摔死,於是總有
一隻手扶在兔子的小身體旁邊,一段時間之後成了習慣,只是沒辦法再手背後了。
要說養東西,真正不知道羅喉究竟是在行還是不在行。如果沒有人提出要求,
羅喉的住家就像是個旅館套間,有硬件沒生活。只有同色的床單同色的衣物,四季
輪迴下來不帶變的。 羅喉有個表弟叫君鳳卿,幼時父母雙雙忙碌,就把他寄放在大
他不了多少的羅喉家裡。 等到鳳卿的父母忙活完了,想起兒子來了,就見自己家的
娃兒一個假期裡被倒騰得整整齊齊體態健康身心愉快,追在金發紅眸的表哥後面大
哥長大哥短,對親生爸媽看上一看,又追著他哥去了。 搞得君家父母握著羅喉也沒
多大的小手,由於悲喜交加哭笑不得,演化成一種扭曲的表情。
等到君鳳卿長大成年了,談戀愛了,結婚了,有了個粉嫩的小閨女,也就正好
趕上了年輕父母必經的事業忙碌期。妻子駐紮海外進行工作,自己也會議出差忙得
焦頭爛額,眼看著不大點的女娃被自己冷落,君鳳卿不得不求助於事業趨於頂峰中
的表哥羅喉,拜託他照顧下一代的任務。
於是在一段時間以後,君鳳卿終於可以體諒自己父母當年複雜的心情。他的獨
生女君曼祿在那個時候咬字還不太準確,叫自己「爸爸」的時候叫成「拍拍」,叫
羅喉「伯伯」時也叫成「拍拍」。當某一天小曼祿終於咬清了字音,抬起可愛的小
腦瓜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叫出「爸爸」的那個瞬間,她盯著瞧的是面無表情的伯伯。
正和羅喉對坐品茶的君鳳卿一口新茶全部噴上了大哥的臉。
有曼祿入住的那段時間,羅喉的公寓是充滿了家庭氣息的。少女色系的小房間
,各式各樣的毛絨玩具,精緻的衣服鞋子卡子頭繩一應俱全,牆壁上的暖色調裝飾
畫,兒童書和畫冊擺放在各種小孩子可以觸到的位置,精緻的茶具和餐具無一不透
露出糖果色的氛圍。她的大伯同時兼任了車伕、廚師、家教、玩伴一人多職,使小
姑娘就這樣幸福地長大。
等到曼祿長到羅喉胸口那麼高了,在學校寄宿了。羅喉的私人空間便在突然之
間冷清了下來,人似乎是又恢復到獨居時代的孤僻。君鳳卿看著他,總覺得這比自
己更像是空巢期的可憐老爸,不自覺地提議道「大哥您也該讓我們有個大嫂了吧」。
羅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起身去給他倆的杯子加水,順便還像對小孩一樣
摸摸君鳳卿的腦袋。
「吾有你們在就夠了。」
小表弟才想起自家的大表哥已經過了不惑之年,卻不斷為身邊的人著想著,為
他們已經活了半輩子。他已經瘋過玩過,結交了朋友兄弟,邂逅了戀人嘗過了愛戀
滋味,最終擁有了自己的家庭和親人。而羅喉似乎一直是一個人。
君鳳卿對女兒說,多去看看你大伯吧,他一個人挺寂寞的。小姑娘懂事地說嗯
我知道的,然後在個大熱天裡趁著學校門禁時間還沒到,抱著個活物敲開了羅喉家
的門。
「大伯,能幫我養它一段時間嗎?它長太大了,被管理員發現,不讓養了。」
君曼祿眼中含淚捧著個寵物箱。
羅喉提起箱子往裡一看,瞬間眉頭一擰,用少見的錯愕目光在箱子裡的生物和
君曼祿之間穿梭。
「這不是野豬麼。你是從哪裡買的。」
服服帖帖地臥在箱子裡的,是一頭醬紫色的豬。 突出的獠牙證明這還不會是頭
正常的家豬。 想到自己的寶貝侄女居然飼養著頭猛獸,羅喉當真感到一陣虛驚與脫力。
「學校門口的小鋪上賣的,老闆說這叫做荷蘭豬噢。」
「荷蘭豬不是老鼠嗎。」
「荷蘭豬……不是豬嗎?」
羅喉俯視著小侄女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抿了一下嘴。
「……荷蘭豬就是豬。」
紫色的野豬就這樣簡單地成為了天都董事長下一個養育對象。
羅喉住在這幢豪華公寓最高層,包下公寓的天台過去只用於長時間地觀景沉思
。後來曼祿來了,就搭建了個溫室花園。現在將野豬飼養在溫室裡,好吃好喝好待
見,真正有向可以撞死老虎的山豬方向發展。好在這傢伙雖然塊頭巨大,面相凶惡
,但沒什麼聲音性情也很溫順,跟忠犬一樣跟在羅喉腳邊,很有責任心地守在天台
上站崗。
至於這個把在自己手臂上,腦袋和兩隻小手都進了酒杯美滋滋地喝酒的小動物
,它的到來完全是一個意外。
那個時候天還有些涼,到了太陽落山是還得穿外套的。
羅喉在回家路上想起君曼祿說最近學校的伙食令人遺憾,便上西餅店買了些她
平日喜愛的糕點,開車到學校宿舍送了一趟。做完這些後,他沿著校區的林蔭小道
散了約摸半小時的步,直到見天色已晚才拉起風衣的領子,走到校門口準備開車離去。
離羅喉的車有幾步距離馬路旁停著輛三輪。三輪上放著些小盆的仙人球和花卉
,一大玻璃缸的金魚和一圈小籠子。小籠子將幾個小活物圍在車板上,方便顧客觀看。
小販看上去是個清秀的中年男子,紫色的發墨色的眼,看上去很有智慧,穿著
也很得體,不像是騎著三輪車以販賣花鳥魚蟲做本行的。天氣本身並不炎熱,男子
卻拿著把類似古玩市場淘來的羽毛扇,很優雅地給自己搧風。
「快收攤了,便宜賣。您要不要來點什麼?」
男子搖著扇子招呼羅喉。
羅喉沒打算搭理,只在做過三輪車時下意識地瞟了車板上蠕動的活物一眼。卻
不由地愣了下。
三隻小兔正擠成一團取暖。一隻雪白的,明顯比另兩隻大一點,兩隻小的全往
它身上擠也沒什麼反應,應該是脾氣很好。一隻是黑的,至少在昏黃的路燈下是這
個色系,看起來是最小的,跟鴨蛋差不多大,畏縮在大的那隻肚子底下直哆嗦。應
該是還沒斷奶的小崽為了討顧客喜歡,也一起給拿出來賣。
引起羅喉注意的是比大白兔小,比小黑兔大,跟一顆鵝蛋差不多體積的那隻。
那隻兔子的耳朵是帶著兩槓紅道道的,身上也有些紅色的斑紋。乍一眼看還以為是
受傷出血了,引得羅喉不禁彎腰仔細看了看那隻兔子。看過後才想起自己兒時也有
小販將小動物的身上染了五彩斑斕吸引孩子掏錢購買,這麼古老的手段真是久未見了。
那隻看起來和另兩隻不太親,卻還把半截身子縮在它倆之間,還探出腦袋來的
紅白花一直眯著眼睛,看起來有點虛。可羅喉剛要衝他伸手就見它警惕地豎起耳朵
抬起腦袋作勢要咬他,一雙小眼睛直冒凶光。
「啊,沒事的,這不咬人,就是有點活奮。」
小販有點緊張地用扇子把紅白花的小腦袋按下去。
羅喉則又看了那隻脾氣凶暴的兔子一眼,不顧小販的再次招呼開鎖上車,搖開
車窗,發動了引擎。 他的車子剛要往外拐,一位身穿豔紅春裝的年輕女士就從他車
前走過。羅喉很有耐性地等她走到前方,發現她停在了三輪車前。
那位女士似乎對最小的黑兔子一見鍾情,甜甜地微笑著捧起小傢伙吹了下它的
後背,然後和小販說了點什麼,便將兔子交給小販送進籠子,自己開始從紅色革制
的手提包內摸出錢包付錢。
顯然,剩下的兩隻兔子慌亂起來,在雙方手底下著急忙慌地竄來竄去。小販開
始笑嘻嘻地對女人說話,羅喉開著車窗,大概聽到他說這三隻是一窩的,特別親。
兔子只養一隻也寂寞,不如都拿走,他也要收攤了,算個便宜價。然後開了個的確
不貴的價錢。
可女人似乎的確沒帶多少錢出門,猶豫了半天推說兩隻足夠了,自己上班怕養
不過來。最後一次簡單的討價還價,女人買走了小黑兔和大白兔,抱在懷裡慢慢走
了,留下高跟鞋踩得嘎噠嘎噠。
這回只剩下紅白花了。羅喉坐在車裡,眼看那紅白相間的長耳朵竄過來跑過去
,一會兒那個不大點的小身子就把著籠子探出來,衝著女人離開的方向發出一點細
微的聲音,兩隻小腳為了攀上籠子在底下猛搗,最後被小販一扇子拍下來軲轆到車
板上,消停了一下又直起身子來往同一個方向眺望。
羅喉等了一段時間,路過的行人逐漸稀少,也沒有人再買過小販的東西。他眼
看著那細小的身影毫無安全感地蹦起來又落下去,想到它被丟下了,只剩一個人了
,心中就莫名地流過一絲感傷。 他慢慢將身體向後靠去,略加思索了一陣,然後把
車熄火,果斷地打開車門走到三輪前,全然是黑道王者前來踹翻小鋪的景象。
紅白花已經使盡了力氣,軟綿綿地糊在車板上,冷風一吹,它慢慢地把自己縮
成毛茸茸的一小團開始發抖。眼睛半睜著,又把腦袋埋進前肢裡的樣子像個哭得抽
抽嗒嗒的娃娃。
那一天傍晚,羅董事長身穿黑色長款立領風衣,一頭金紅交織的長發整齊地梳
在腦後,高大英武的身軀擋住了小販和兔子頭頂上本身就沒亮到哪兒去的燈光。
只見這位先生眼中血色閃動,神情睥睨地俯視著陰影中的他倆,伸出白瓷般的
食指戳戳趴在那兒哆嗦的紅白花。暗色的唇間發出了渾厚低沉的嗓音。、
「這個多少錢。」
小販笑盈盈地搖起了羽毛扇。
紅白花用盡最後的力氣,撲起來一口咬在新主人的食指上。
後來羅喉沒有要那個加五塊錢的粉色籠子,倒不是花不花那個錢,他只是覺得
沒有必要。
無視兔子的張牙舞爪,他交了錢,一隻手就將小東西抓了滿把塞進風衣的領子
裡,無視小販驚愕的神情再次坐進車廂,發動後一踩油門向前駛去。 在懷裡折騰了
沒兩分鐘,兔子就不動彈了。 羅喉拉開領子往裡看,就見小傢伙團在自己腹部睡成
了一團。軟軟的肚子輕輕地起伏,散發著熱乎乎的溫度,正常的小動物睡眠體溫。
羅喉一面開車一面想,明天該去買個籃子,新鮮蔬菜和兔糧,還要在陽台上鋪
點報紙。他記得寵物最麻煩的地方就是排泄問題,但也記得對其教育方法。
在那個時候羅喉還不知道,他完全不需要擔心這類問題。而與眾不同的寵物駕
臨,其問題是他上百度知道也查不出最佳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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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daubcrow 來自: 218.170.167.128 (08/04 0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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