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 [盜墓]三生石03-洛久/瓶邪
第三章
黑暗裡有雙屬於獸類的眼緊盯著我看,牠突然張開血盆大口一舉咬住了我的手,我拼
命掙扎,想甩掉牠,只是黑暗沒有盡頭,我一路跌跌撞撞,手臂已是血肉模糊。
朦朧間好像有隻手按在我肩膀上,熟悉的牛逼氣息讓我冷靜下來,緊抓住那只手,咬
著牙喘氣,慢慢地又陷進黑暗裏。
再醒過來,周圍籠罩在黑暗中,我反復眨著眼,一開始無法看見東西,眼前模糊一片
,接著漸漸能辨明前面有小夜燈的光,然後視覺慢慢擴張,逐漸適應後其他感覺才復甦過
來。
有那一剎那,我覺得自己還在夢中,還沒清醒。
我用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上頭是天花板,我躺在床上,然後手裡抓著一條胳臂,五指
被我扣在胸前,一個人倒在我身邊,那人的另一條胳膊繞過我的頸子,被我枕著睡。
我坐起身,把頭放在曲起來的腿上緩了一下。
現在全身無力感忒重,頭也劇烈地疼痛著,眼前的視線都還有些微晃,但發燙的感覺
已經消失,我出了一身的汗,衣服連頭髮都還是濕的。
還有些恍惚,我挪開那條胳膊,搖搖晃晃地進了浴室,找到熱水開關,熱騰騰地把自
己淋了個透。。
越洗越清醒,記起自己下午好像還在鋪子內,然後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接著不曉
得發生什麼事,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回到來家裡,旁邊還躺了個小哥。
真的是悶油瓶嗎?
剛才沒仔細看清楚那人的臉,但髮型是相像的,氣息是熟悉的,身上也是那件萬年沒
換下的藍色連帽外套。
而且,就我當時的狀況,不可能在昏迷的過程中自己到達這裡,也不可能瞬間移動自
己回來,肯定是有人把我搬運過來,王盟那小子連大彩瓷盤都不敢拿了,要搬回一個不知
是死是活的人肯定讓他心臟負荷不了。
所以他必定得找人幫忙,可是在當時,鋪子裡又沒有其他人在,他上哪找人來?而我
又是怎麼回來的?
儘管繼續思考,但我心裡已隱約出現一個最不願相信的念頭:難不成這悶油瓶是我物
質化出來的?
一時間我真的慌了,連忙將花灑開到最大,死捏了自己大腿一把,我痛嚎了一聲,咬
著下唇警告自己鎮定下來。
我靠,腦子還是有些亂,沒道理啊,怎麼平常不發作偏偏這個時候……他娘的我以為
自己不會有這能力,沒想到竟然是在發燒時才會發揮出來!
我仔細想了一下,意識斷線前,我好像的確有想到悶油瓶啊!
頭皮猛地一炸,渾身雞皮疙瘩都暴了起來,幾乎打了個寒顫,這想法讓我不由自主又
是一陣暈眩,「我操!不是吧……」
我蹲在浴室裡抓著頭慘叫一聲,如果是物化出三叔那倒也還好,還能送給潘子,只是
我誰不想偏想起悶油瓶,這是要我怎麼搞啊這?
浴室的門突然動了一下,我的脖子幾乎都硬了,幾乎是機械性地轉過去,就看到一顆
黑色的頭顱探了進來,頭髮下透出的那半張白臉,我嚇了極大一跳,整個人往後跌去。
悶油瓶的臉在浴室燈的閃爍之下,顯得鬼氣森森,看上去倒像另一個人。
「吳邪?」悶油瓶直勾勾地看著我,那熾熱的眼神讓我不曉得該害怕還害羞,只好隨
便抓了條毛巾先遮了下。
「小、小哥、我只是跌倒,沒事。你你先出去。」我幾乎是結巴地說道。
悶油瓶看了我一下,身子就退了出去。
「等一下!小哥,待在外面不要走!」那一瞬間我也顧不得什麼了,幾乎是跳起來,
扣住他抓著門把的手道:「你、你不要又走了。」
悶油瓶微施力地反握了我的手一下,「我就待在門外面。」
在出浴室之前,我握著門把,盯著自己的手遲疑了許久。
如果他真的是我物質化出來的,按照老癢的說法,他會和原本的悶油瓶擁有全部相同
的記憶,所以只是本質上的不同,老癢說物質化後的記憶力會相當差,但小哥原本就格盤
過,他要說不知道也是正常。
但如果他就是原本的小哥呢?
我不知道要用什麼心態面對他。
要先狠狠地賞他幾拳,破口大罵然後把他踢到外面順道鏈在陽台邊邊,餓他幾頓後再
讓他吃飯,還是仁慈一點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人平安回來就好?
媽的,我不知道。
這一次我真的沒做好心理準備,他會回來。
出了浴室,發現悶油瓶就坐在門邊,等著我出來,他真的沒有走。
我吁出了一口長氣,蹲在他面前,喊了一聲:「小哥,怎麼就坐在地上?」
悶油瓶沒多說話,也沒回應我,只是起身把我拉到床上放倒,棉被一把把我蓋得嚴嚴
實實到脖子邊,手探上我的額頭,停了幾秒後,臉部的表情才極細微地,慢慢放鬆下來。
「餓麼?」他說。
「有點。但你是誰?」我冷著一張臉,終於還是問了。
如果這傢伙是我物質化出來的,那我忒太牛了,沒想到還可以無視於原著,自己搞出
一個溫柔漢子板的張起靈。
操!早知道我也該設定一個沒面癱的傢伙來啊!鬼才搞得懂他在想什麼!
悶油瓶臉部表情有泰半看不出在想什麼,但能感覺出來很微妙,氣氛也有點僵掉,一
時間,我們兩人沒有再說半句話。
他坐上床,往牆頭一靠,淡淡道:「我在你收到相親帖的前一天,接到一通打到你家
裡的電話,但卻是要找我,問我要不要做個交易。」
我心裡靠了一聲,他娘的也就是說對方很清楚我跟悶油瓶之間的事。
「誰?又是什麼交易?」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看著他磨嘰著要說不說真是心癢,真想一腳把他踹翻下床,逼他把全部的事情都說
出來。
悶油瓶看我臉色變化,大概也猜到我在想什麼,他遲疑了一下才鬆口道:「吳邪你知
道『三生石』麼?」
你他媽的我一個問題都還沒有解開你還丟給我一個問題幹嘛?
我忍住罵人的衝動,緩了口氣道:「你說的是哪顆?咱們杭州西湖邊就有一顆,還是
咱們西湖十六遺跡之一。」
我記憶中,那顆三生石就在杭州西湖,小時候還去爬過,它就位於與飛來峰相連接的
蓮花峰東麓,該石高約十米,寬兩米多,峭拔玲瓏,拉風的緊。
石上就刻有「三生石」三個碗口大小的篆書,情侶都快踏破那附近的棧道了,我怎麼
可能不認識?
「是也不是。那個人告訴我真正的三生石,在西湖下。」
我愣了一下,他娘的我這十幾天就是等你回來告訴我,老子從小住到大的杭州西湖其
實掩蓋了個奇大的秘密?
操!你乾脆告訴我西湖下面有尼斯湖水怪算了!
悶油瓶看我臉色變換不定,他頓了下等我緩過情緒後才續道:「他要我做的便是不能
跟你聯絡,不能跟你透露任何內情,獨自去見他,然後,帶你一起過去。」
我腦袋一瞬間像閃過什麼東西,我十分清楚悶油瓶不是個會開玩笑的人。
三生石,緣定三生之石。
三生石的三生分別代表「前生」、「今生」、「來生」,上面有今生前世的糾纏,和
來世的姻緣。
很多人的愛情是從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開始的,在有過似曾相識感動的愛情中,相信
這輩子的姻緣其實是前輩子的冤家,所以便想在今世繼續和這人廝守一生,死了也不放過
對方,一路糾纏到來世。
算算打從我認識悶油瓶開始,他已經格盤過一次,我來不及參與他的第一次,若將天
石前算前世,格盤後算今生,而我,正在參與他的今生和未來。
對方希望我們還能一路走到來世。
我眼前泛起了一層霧,連忙深呼吸了幾下,微抖著聲音道:「如果在這十幾天之間,
我沒有等你或是直接答應了那場相親,和對方訂婚,或是你沒拿到鑰匙││」
「我就再也不能見到你,必須從你生活中消失。」悶油瓶看著天花板,握著我的手緩
緩的說道。
我在找著跟世界的連繫,後來卻找到了你。
然而我感覺自己總像是無時不在等待著這個世界告訴我一些什麼,但是時間並未用同
於你們的方式在我身上留下痕跡。
我只能用五感,聆聽身體、時間、世界,他人的交集與總合。
時間層中的舊事,在我失憶後,我還是不願意放棄,一切回到了原點,卻只是讓我更
想一再地想起那些遺失的過去。
後來才知道,時間會在身體上寫字。
身邊停留最久的那個人,我所擁有的,不只是一個名字,還有屬於那名字的氣味。
有一段時間,我還不能了解這樣的變化是什麼意思,只是當那個人問我願不願意睹這
一局,我竟答應了。
我以為,適應孤獨,一個人,就不需要真理。
只是,我漸漸發現,你不經意地一個微笑可以煽起我心底小小的騷動,當我開始珍惜
起這樣的感覺,我驚覺,原來:我曾以為我能再一次離去的念頭已經消失無蹤。
這是我自願,為了我之外的人行動。
所以,吳邪,我願意賭,為了這個三生的交易。
說完後,悶油瓶的視線從天花板上轉下來,看著我緩緩道:「吳邪,你父親很珍惜你
。」
聽完這話,起初,我有點錯愕,然後,我忍不住邊哭邊笑起來,嘴裡迴繞著粗口和哽
咽,沒想到彎彎繞繞到這裡,自以為不會被發現的還是透了光。
我爹和二叔聯手來這一旗子,差點把我給收拾了。
悶油瓶只是鑽進棉被裡,摟著我,偶爾拿張衛生紙給我,幫我擦臉。
我在他嘴邊的瘀青啄了一口,問他傷口怎麼來的他也不打算說。
我們繼續有一搭沒搭地閒聊著,大概是他剛才說太多話了,現在大部分是換我在說,
悶油瓶也靜靜的聽,聽到我做的夢時他掐了我的臉一下,我抓下他的手,疊在自己手上。
這回我睡得很沉,黑壓壓的沒有夢境,好像有那麼一隻手握著,就安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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