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燕子(15-17)
※※ 15.
浴室很安靜,只有機械錶清脆的聲音。
我很想專心地為許永誌的死哭一場,機械錶運轉的聲音,在寂靜的浴室裡面,卻顯得很干
擾。
就連明明本來應該屬於許永誌獨有的白麝香沐浴乳的香氣,都被強暴犯製造的記憶給玷污
了。
「你到底是堅強,還是柔弱呢?」強暴犯的聲音像是私語,手覆在我的臀上,然後,親吻
了我的耳朵。他的身上,是許永誌的味道。
是堅強,還是柔弱呢?
大多數的人對我的觀感,應該都是前者吧?畢竟,無論是哭泣、糗態、示弱,一般人,都
不可能看見我的那一面。
只有很少數的例外。
在遇見傅一榮之前,如果有人膽敢問我這個問題,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用拳頭證明自己有
多「堅強」。
然而,自以為是的英雄救美導致車禍、在愛慕的人面前硬生生跌了個狗吃屎、被要求當著
全班的面朗誦情書、愛慕的心意被惡狠狠地嘲笑、涎著臉跟在他後頭轉、甚至,還尿了褲
子......
在傅一榮面前,我沒有一個表現和堅強有關。
我在那個女高中老師,傅一榮的情敵面前,也哭過一次。像個小孩一樣,哭著說,「沒人
給我幸福。」
然後,是許永誌。雖然,我其實沒有在許永誌面前哭過,可是,面對他,關於自己的懦弱
或恐懼,從來都不需要隱瞞。
他寵我像在寵小孩,我也放心地釋放心裡那個柔弱的小孩來讓他疼愛。
我記得,那次兩天一夜的聯誼,夜晚,真心話大冒險,有個女孩講起過往的戀情,忍不住
哭了出來。
那天夜裡,回到宿舍,幾個班上的男生感嘆著:「從來沒有女人為我哭過,那不知道是什
麼感覺。」
「我前女友也是,從來沒有為我哭過,她倒是在我面前,講到初戀情人哭過好幾次,操!
」
我很沉默,沒有跟進大家的話題。
聯誼回來,和許永誌聊起這件事,我說,「我沒有為你哭過。」
許永誌笑得像春風拂面,他摸摸我的臉,說;「這是我的驕傲。辛,男人的驕傲不是讓自
己心愛的人哭,而是讓心愛的人笑。」
直到兩天前,我再次遇到傅一榮,再次看到強暴犯之前,我還是不曾為了許永誌哭。
許永誌,所以,我之前不想哭,是為了成全你的驕傲嗎?然而,在強暴犯面前,我為你的
死,嚎咷得像個小孩,你卻也不會回來了。
覆蓋在眼上的毛巾已經變冷了,我的淚水似乎也停住了,拿下毛巾,我舉起左手,瞪著那
支機械表。這支錶似乎是防水的,弄濕仍然繼續頑強地運行著。
手腕的上方,左手的無名指,有淡淡一圈較淺的顏色,那裏曾經有一只寬板戒指。
連左手相關的回憶,都已經無法純粹了嗎?所有和許永志有關的記憶,為什麼都要被他給
打擾?
我似乎又有了恨強暴犯的新的理由。
走出浴缸,包著浴巾出到寢室,擔憂著強暴犯突然出現,然後再次犯下暴行──雖然,如
果他要強暴我,早就得手無數次了。
他不在寢室內,那個隔開臥室與會議室的牆壁般的大拉門也是關著的。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清理我的嘔兔物。床上有另一套乾淨的棉質衣褲。
穿上衣服之後,我用浴巾擦拭著頭髮,注意到擱在床邊櫃子上的那疊文件,那是我剛醒來
時他正在翻看的。
我走過去,拿起那疊文件,發現是關於我的一些調查報告,有照片,也有文字。從幼稚園
畢業於哪裡,到現在的學籍資料,大大小小的資料,不可謂不齊全。
最上面的兩張,是將近三年前的病歷表。
一張,病因寫著車禍。另一張,則清楚的寫著強暴兩個大字。
兩張病歷表,簽字的是同一個醫生,日期是同一天。
病歷表上有黃色的Memo,上面有個龍飛鳳舞的筆跡,寫著,「醫生應是受到威脅,假造驗
傷報告,據查,委託所查的對象做過各項強暴後的檢查,包含血液分析等。」
當年父母無法追究到底的原因,果然和我猜想的差不多。黑道的威脅,連醫生都只好偽造
文書,所以,除了認了倒楣,還能怎麼樣?
我不想知道這些照理說應該不會出現在醫院外頭的資料,是怎麼被蒐集起來的。
看著那些關於自己的,卻連自己也不一定親眼看過的文件,我只覺得冷感。
合上手中的文件,放回床頭櫃,我突然有一種很疲累、很荒謬的感覺。看過這些資料,我
想,強暴犯就算還是想不起來當年怎麼對我的,至少也的確查到我沒有汙蔑他了。
那,現在裝得那麼溫柔是怎樣?因為內疚,所以想要補償我嗎?
不,我不會傻到這麼想。
如果會內疚,當初就不需要威脅醫生,做出離譜的車禍這種詭異的病歷表。如果是車禍,
為什麼要做性病相關的血液篩檢?
而當年做完這些事,甚至再見到我也沒有印象,表示,這件事對他來說,就跟搭公車不小
心踩到隔壁的腳一樣稀鬆平常。
這樣的人,為什麼再見面之後,卻怎麼也不讓我離開?
因為我的外表順他的眼?可是,這幾年來,我外型上並沒有太大的改變,當年強暴我時,
他的確說過什麼「把我的喜好打探的很清楚嘛,」之類的話,然而,得到我的身體之後,
他也沒有做什麼想要留下我的事情。
我不明白為什麼強暴犯突然這麼重視我──無論是善意,或是惡意。
然而,善意也好、惡意也罷,對於他,雖然有恨,我當時卻仍只是希望與這人老死不相往
來就好。
我想要他放過我,從此不再相尋或接觸,讓我回去當我的大學生、繼續過我的日子、專心
地為情人的死亡傷心。
拉開和客廳相隔的大片拉門,剛剛嘔吐的痕跡、才吃了幾口的食物,已經都被清理乾淨了
,清理的用具和水桶也都不見蹤影。
我沒有看到強暴犯。
走了?
那麼,現在是不是逃跑的最佳時機?
只要,我能找到門在哪裡。
<未完>
※※ 16.
我正要走過去拉開銅門,看看其他出入口會不會根本在玄關處,就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
強暴犯提著一堆東西走了進來。
看到我,他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淡淡地將手上的東西放到主人椅上的茶几,「這裡有吃的
,是比較清淡的粥品,你先吃吧!」
說完以後,他逕自繞過我,走入浴室去淋浴。
我走到主人椅旁,空氣中有淡淡的檸檬香,地上和主人椅和起來都很乾淨。
我有些天馬行空地想著,難道真的是強暴犯自己打掃乾淨的嗎?他是黑道老大耶,親自清
理我的嘔吐物?有這個可能嗎?
可是,他說只有特定的人的指紋,才能上來這裡。
搖搖頭,我否決了自己腦海中,這個強暴犯拿著拖靶,在噴檸檬香清潔劑的模樣。
這裡應該會有其他的出入口才對,他剛剛應該是趁我洗澡時,派了人經由其他的出入口,
上來收拾過了。
小茶几上,除了食物,還有一個小小的紙袋,裝著兩個小巧的紙盒子。
我沒有伸手去碰食物,也沒有去翻看那個小紙袋裡面裝著什麼,腦海裡面,一直跳出這個
黑道老大拿拖把的畫面。
那個畫面讓我很愉快。
直到他終於出聲,「怎麼不先吃?」
我回頭,看見剛洗浴過的他,只在腰上圍了圍巾,像個暴露狂般地赤裸著肌肉優美的上半
身,他的頭髮上還低著水珠。
我這才注意到他的肩膀和左胸膛上,紋著一隻巨蛇。
蟒是黑色的,栩栩如生的蛇頭棲在他左側的胸膛上,連蛇鱗都刺得非常精細。蛇的嘴巴是
閉著的,只有蛇信吐出,部位差不多是在心臟附近,彷彿是用舌信在舔舐著心臟一般。
他走了過來,取過我披在肩上的浴巾,那是我剛剛擦拭完頭髮,隨手披著的。他擅自拿著
那條微濕的浴巾,擦拭他的頭髮。然後,拿起那個小紙袋,轉過身,又往臥室的方向走。
我看到巨蟒的身體從他的左肩延伸,在他的背上蜿蜒,延伸到腰際,隱沒在他繫在腰間的
浴巾裡。
那是我第一次近距離看到人身上有那麼大的刺青。
我覺得喘不過氣。
雖然那人是強暴犯,雖然,那是一向令我覺得反感的刺青,可是,我不得不承認,那個盤
據在他身上的蟒蛇刺青,很美。
我情不自禁想像著在他腰間的浴巾底下,那隻蛇是用怎樣的姿態蟠踞著強暴犯的身體。
空氣中,有白麝香的香息,混雜他的體味,很濃。
我的心臟不知為何跳的很快、很重。
明明是我厭惡的人,可是,我的目光卻完全無法移開。我知道自己正盯著他的每一個動作
。
他將紙袋放在床上,背對著我,自然地掀開腰間的白色浴巾,露出那隻蟒的下半身。蟒蛇
蜿蜒到他的腰際,妖嬈地跨過他的臀,圈住了他右邊的大腿,蛇尾則安置在右側的腳踝。
他充滿力度的肌肉線條,和身上的蟒蛇結合的很是恰到好處,他的每一下動作,幾乎都像
是那隻蛇在慢慢地扭動。
我感覺到口中有些乾渴,並聽到自己喘息的聲音。
他從床上拿出衣褲慢條斯里的穿上;很久以後,我問過他,是不是故意誘惑我,他只是笑
。
※※※
直到他穿好衣服,也擦乾自己的頭髮,又在床邊背對著我摸索了好一陣,他才拿著兩個紙
盒走出來。
看到我的表情,他的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容,「很美吧?看過全貌的人可不多。」
我說不出話來。
他知道我在看著他,這人是故意要讓我看他身上的蟒蛇的。
我如夢初醒地後退一步,踢到了主人椅下方的腳凳,跌坐在主人椅柔軟的椅墊上。
他彎腰,臉在距離我的臉時公分處停下,小聲地說,「不要怕,我不會親你的。除非,你
開口要求。」
我當然不可能開口要求。想起了這個人是誰,我只覺淂想吐。
看到我的表情,他並沒有生氣,只是直起身子,將其中一個紙盒放在一旁的茶几上,首先
打開較小的那個紙盒,裡面有一枚寬板的白金戒。
他拿起那只白金戒指,「哪一隻手?」
「還我!」我伸手想要去要,他卻縮了回去。
「哪一隻?」他堅持。
我咬著下唇,逼迫自己忍耐。「左手。」
執起我的左手,他看到了在無名指的那一圈淡淡的戒痕,微笑著將戒指套上。
我看著他微笑的嘴角,告誡自己要忍耐,不要揮拳相向。
套上之後,他彎腰,親吻了戒指和我的手指。
我握緊了右拳,逼迫自己不要逞一時之快,至少,戒指回來了,至於他的口水,擦掉就好
了;他親手幫我戴上的記憶,我只要拔起來自己在重戴過就好了。
我想起許永誌送我戒指那天,他說,「生日快樂,現在,我套住你了。」
為什麼,所有的回憶,這個人通通都要來毀壞?如果可以,我真想殺了他!
我的隱忍顯然讓他心情很好。
他拿起另一個紙盒,裡面是一個銀色橢圓形墜飾,用皮繩串成一條項鍊。這次他倒是沒有
堅持非要幫我戴上了,只是微笑地說,「送你的。」
「我不要。」
「裡面是你的寶貝照片,你應該不會不要。」他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
說著,他伸手,拿出紙盒裡的項鍊,然後打開那個素面的銀色橢圓形墜飾,我與許永誌親
吻的大頭貼,被安置在裡面。
我抬頭,恨恨地瞪著強暴犯,這個該死的,為什麼所有我珍藏的,他都要來玷污?
<未完>
※※ 17.
「把照片還給我。」伸手去討,我一點不希罕他的東西,只想要回照片。
他連同項鍊整個交給我,沒有與我討價還價,「戴上。」
他叫我戴上我就戴上?他以為他是誰?我幾乎想要跳起來了。掌心有墜子的重量,我真想
當著他的面,將照片拿起來,把墜子扔在他臉上。
「戴上,吃飽飯,我讓司機送你回宿舍。」出乎意料的釋放宣言,讓我有些不能適應。
我以為他還會以我精神不佳或體力不好的理由,軟禁我很久,可是,他現在說,吃飽飯,
就要讓我回宿舍了?
「辛,聽話,戴上。」他的聲音很輕柔,眼神卻很凌厲。
我咬著牙,聽到許永誌專屬的稱呼從他嘴裡喊出來,真想出拳。打得過嗎?我的腦子轉得
飛快,出手的想法在心裡叫嘯著。然而,不說兩人氣力懸殊,就算僥倖打過了,我也逃不
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他笑了,從小茶几上拿出一碗粥,打開,粥的香味四溢。
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咬牙控制怒氣,他沒有再喊一次那個名字,否則,我應該沒辦法
控制了。
我想到,那時候許永誌說,「燕子很可愛,可是,我不喜歡和大家一樣,我希望我對你來
說,是不一樣的。辛,想到只有我這樣叫你,我就覺得很滿足。」
我咬著牙,將那條項鍊戴上,心裡想著,只要離開這裡,我就可以取出照片,扔掉這條我
一點也不想要的項鍊,還有左手腕上那個該死的手錶。
而為了離開這裡,我要忍耐,因為,識時務者為俊傑。
「你是怎麼知道的?」除了許永誌,沒有人叫過我「辛」,許永誌已經死了,強暴犯沒理
由知道有人這樣叫我。
聽他話裡的口氣,他明明就知道我恨他這樣叫我,他卻偏偏要這樣叫......我知道,他是
故意想要惹怒我,如果我動手了,他就有了動手的藉口了。
我想離開這裡,我要識時務。即使,明知道他是在挑戰我神經的極限。
「計算機概論的老師啊。」強暴犯笑了,「包括他,你幾門主要課程的教授都已經答應過
了,以後你的課,愛上不上都可以呢。」
我明白了。
就是黑道的那一套吧?調查、威脅、強迫。怎麼會不知道呢?
他甚至還幫我威脅了教授,讓我愛上課不上課都可以呢,所以,是不是每個教授都已經受
過他的脅迫了呢?這個世界,真的沒有所謂的公理和正義嗎?法律也治不了這個囂張的罪
犯嗎?
他的笑容明明是邀功的意味,我卻只覺得反感。
「請你不要干涉我的人生。」我咬著牙,努力用謙卑的口氣,說出我的期望。
「沒辦法呢。」強暴犯將湯匙放進粥裡面,整碗粥端到我面前,示意我伸手接下。
我知道,雖然很憤怒,雖然覺得作嘔,我卻必須接。然而,無論如何,我的手都伸不出去
。他的意思明明就是,即使放我回去,也不會真的放過我。
「擔心我下藥?」他誤會了我的意思,舀了一勺粥,放進口中,咀嚼、吞嚥,還不忘,伸
出舌頭,舔舐沾到嘴角的粥。「可以安心的吃了。」
如果剛剛他讓我看身上的刺青,我還分不清楚那是故意的誘惑,現在他眼中的誘惑意味就
很明顯了。
是嗎?真的要干涉我的人生嗎?我恨得想要讓這個人痛不逾生。我的腦袋閃過一個念頭,
那是怒極之後玉石俱焚的決定。
許永誌的死沒讓我想放棄生命。
強暴犯的可恨,卻讓我願意化作厲鬼,只為了復仇。
恨比愛更絕決。
我知道自己笑了,雖然,我也沒有把握這個笑看起來會不會很假,但是我已經端過粥,忍
著作嘔的生理反應,就著他吃過的湯匙,吃起粥來。
沒辦法不干涉我的人生嗎?那就大家都別活了!
※※※
吃過飯,他遵守承諾,陪我搭專用電梯到地下室,司機早就開了車門等在那裡,他吩咐司
機送我回租賃處。
他沒有問我租屋處在哪裡,就直接對司機說出了地址,將我送進黑色轎車的後座,他說,
「我還有事要處理,過兩天打電話給你。」
我沒問他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碼,事實上,我也沒打算接。
我在心裡盤算著,回去之後,究竟是要把他在我身上所有的痕跡全部丟掉、燒光;還是要
展開所謂的報復。
車外的夜很黑,左手手腕上的錶,顯示現在已經是半夜快十二點了。
車子行駛著,我的腦袋紛亂地轉著。
雖然想著要報復,不過,腦子裡面只有模糊的概念,具體要怎麼進行,其實,我並沒有底
。我只是知道,如果他非要和我糾纏,我也不會讓他好握。
我很恨他,我本就不該讓他好過。
只是,之前,我知道如果我滿心都只有不讓他好過這個念頭,我自己也不可能會好過。他
不要出現在我的人生,不要玷污我對許永誌美好的記憶,我想,終究有一天,我會忘記他
對我做過的暴行。
錯愛傅一榮之後,我還想過要獲得幸福,還想過終將會有人給我幸福;許永誌曾讓我以為
自己得到了。恨著強暴犯,緬懷著許永誌的愛情,也許,釋放悲傷之後,我終於還能往前
走。
然而,他卻不讓我往前走。
把他加諸在我身上的物品丟掉、燒光,不是報復的方法。我要對他做什麼,他才會既痛苦
,又拿我沒辦法呢?
究竟要怎麼做,可以讓他和我一樣難過呢?直到車子停在我住處的樓下,我的腦袋裏面還
是沒有具體的方案。
司機下了車,打開車門,「辛少爺,到了。」
我愣了一下,從紛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走下車,正打算上樓,卻想到自己現在穿的衣服
是強暴犯給的,鑰匙根本不在這件褲子裡。
正在懊惱著等等不知要去哪裡找鎖匠開門,司機就恭敬地遞上我的鑰匙和一支最新型的手
機。
「這是大少爺讓我交給你的。」司機說。
我看著鑰匙,想著那人究竟是什麼時候拿走我的鑰匙,再交到司機手上的。
「辛少爺,少爺說,如果你不收下,或是打算將他送你的東西丟掉,請你記得撥電話給他
,這支手機裡面有他的電話號碼。」轉達著強暴犯的狂妄,我卻沒辦法將怒氣發洩在無辜
的人身上。
沒辦法不干涉,是嗎?
我伸手,恨恨地拿過那支手機和我的鑰匙,轉身去開租屋處樓下的大門。然後,我發現鑰
匙串的順序和我原先串的不同。
我現在知道鑰匙是什麼時候交到司機手上的了。看來,他早就趁著我昏迷的時候,讓司機
去打我鑰匙的備份了吧?難怪會在司機身上拿出來。
手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來電顯示寫著「傅昭龍」。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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φLoveboni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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