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燕子(18-20)
※※ 18.
接起電話,是令我作嘔的人的聲音,「到了嗎?我已經開始想念你了呢。」
我不相信他會想念我,我也不明白他有什麼好想念我的,「你到你想從我身上取得什麼?
」
我以為我不會獲得答案,然而,傅昭龍卻一點也沒打算隱瞞,「你太對我的胃口了,我沒
打算從你身上取得什麼,我只是沒打算放手而已。」
「為什麼現在才說我對你胃口?」我不明白。
「我不太確定自己是否記得我們的第一次,雖然有點可惜,不過,既然不記得,我想,當
年對你的喜歡應該沒有現在多。也許是因為當年你還太青澀的緣故,你知道,果子要成熟
,香味才會吸引人。」電話那頭的人,一點也不掩飾話語裡的熱情。
然而,真的是熱情嗎?為什麼我隱約還是覺得不合理?可是,如果不是熱情,那又是什麼
,讓他對我突然這麼上心呢?
「辛,我喜歡現在的你,堅強又脆弱、聰明又安靜;非常喜歡,喜歡到有些危險了......
」他在電話那頭笑,「所以,幸好你不是誰派來的。」
我的眉因他叫我獨特的名而皺起,我想抗議,但是,我知道抗議只是讓他得意而已。他知
道我在意,對我並沒有好處。
咬咬牙,我強迫自己冷靜。
喜歡我嗎?真的那麼喜歡嗎?腦子裡面報復模樣,透過在這番話,腦子裡逐漸有了雛型。
如果他是假意的,那麼陪他演一場戲,鬆懈他的防備之心,我終究有辦法從中找到打擊他
的方法;而,如果他是真心的,那更好,因為,背叛永遠是讓付出感情的人痛苦的好戲。
就算東窗事發,要了我的命,那也沒關係。因為,信任與迷戀之後狠狠的背叛,永遠是最
傷人的。我用我的命,賭他一輩子不好過,勉強划算。
然而,我對他的厭惡太明顯,所以,我不能躁進。
我不知道我對演戲有沒有天份,但是,今天開始,我必須學著演戲。演一個在柔情裡,在
寂寞裡,逐漸由恨生愛的角色。
「傅昭龍,你真的不能不招惹我嗎?」我問,是給他,也是給自己最後一次機會。
我不能躁進。雖然,我已經知道,現在他對我就像蟒蛇吞在喉嚨裡的雞蛋,不絞碎蛋殼,
將蛋汁吞下去,就會噎死。
「沒辦法呢。」又是這句話。
那就吞下去吧,然後,我會毒死你。
「那,我可以掛電話了嗎?我很累。」我聽到自己的聲音這樣說。演戲之前,我需要好好
休息。
※※※
隔天醒來,我去上課,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總是覺得教授們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班上同學似乎有意無意地與我疏遠。
雖然我跟班上同學的感情本就不特別深厚,但是,之前在許永誌的勸說下,也總是保持一
定的互動或友好關係的。
然而,當天一整天上課下來,我發現,許多人總是在我轉過身去時切切私語,然後,在我
看向他們時裝得像是什麼事情也沒有。
直到最後一堂課結束,收拾書包,正打算回去,卻有個之前沒見過的女孩來教室門口找我
。
「許永誌是我表哥,」女孩直接走到我面前,開門見山小聲地說,「你昨天沒來上課?我
昨天來沒看到你。」
「妳怎麼知道我?」我以為,我和許永誌的事情,只有計算機概論的老師知道。
「我最近在幫我表哥整理遺物,他有寫日記的習慣。」女孩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只白金戒指
和一張我不知何時被拍下的照片。「這個,他放在日記本裡。」
「日記?」我並不知道許永誌有這個習慣。我也沒聽說他有什麼表妹。「我沒聽說過妳。
」
「我和表哥並不特別親,只是,我阿姨拜託我整理他的東西,我才不知道你的事情。如果
你要的話,那些東西都可以給你──我阿姨看了應該也只會難過。」
「給我嗎?」
女孩拉起我的手,將照片和戒指塞進我的手裡,「等等有事嗎?一起去搬其他對你重要的
東西吧,房子這個月底前要清空還給房東。」
「妳......」我不知道該感激,還是該難過,許永誌如果知道了一向不親的表妹其實幾乎
可以說是支持著我們的戀情,會不會高興呢?
「我不喜歡同性戀,老實說,我也很難相信自己表哥是同性戀,可是,他的日記,讓我很
感動。」女孩抿了抿嘴唇,「我想,有些東西放在你那裡,應該會讓我表哥很高興。」
「謝謝。」我終究道謝了。我連喪禮也不敢參加,遺體也僅能看一下下,全都是因為擔心
讓許永誌死後的名聲因為同性戀的關係,多了不該有的流言蜚語。
雖然,眼前的女孩說他不喜歡同性戀,但是,至少,她願意讓我去拿許永誌的遺物──身
為家屬,她大可以作主全部放把火燒掉或丟掉的。
「我叫李玉蓮,你應該聽過我,我是我們學校話劇社的顧問。」
李玉蓮,這名字我的確聽過。算是我們學校的名人,今年大五,為了話劇社,研畢一年。
除了她對話劇的努力和熱愛,她與某知名演員沸沸騰騰的誹聞,更是她成為校園名人的理
由。
「李學姐。」既然是大五的學姊,這樣叫也算合理。
「就跟表哥一樣叫我玉蓮吧。」李玉蓮揮揮手,「所以,要現在過去嗎?」
我點點頭,收起照片和戒指,和李玉蓮一起走出教室。
李玉蓮自己開車,是一部女孩都喜歡的小車,那個不籃不綠的顏色,是所謂的Tiffany藍
。
我坐在副駕駛座,想著,自從許永誌死了以後,就不曾再進去過的房間,原來,是還有機
會再進去的......
其實,我有鑰匙,然而,我不敢去。怕驚擾了死者的家屬,也是怕自己失控。
想著許永誌離開以後兩週以來的生活,然而,除了遇上傅昭龍以外的事情,卻什麼也記不
真切了。看到許永誌的遺體以後,直到遇上傅昭龍之前,我一直沒有失控過。
我只是在電腦前拼命打字,然後,做著重複的夢。
「你和我猜想的很不一樣。」李玉蓮開著車,突然這樣說。
我轉頭,看著李玉蓮。
李玉蓮解釋著,「表哥日記裡面反覆寫你很可愛,我以為你會更活潑一點、或是,更娘娘
腔一點──還是,表哥的死讓你改變了?」
我沒辦法回答李玉蓮的話,我不算活潑的人,也不算什麼可愛那種類型的人。
其實,我只矮許永誌一兩公分,外型也不是可愛型的,然而,在許永誌的溫柔裡,所有的
撒嬌似乎都變得理所當然。
如果我曾經有過可愛,那也是許永誌讓我變得可愛。如果我曾經像女人一樣鎮日撒嬌,那
也是因為許永誌。
書包裡,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那是,傅昭龍要司機交給我的那支手機。
<未完>
※※ 19.
「你在哪裡?」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很閒散。
「你不知道嗎?」這個人既然如此神通廣大,那麼隨時有人監控我,也不算太奇怪吧。
「我不知道那個開車的女人是誰。」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我不介意和她講電話,你
要把電話給她嗎?」
我沒想到他這麼誠實,愣了一下,我聽見自己說,「我去哪裡,和誰在一起都要向你報告
?」
「不是報告,是分享。」傅昭龍在電話那頭輕笑出聲,「辛......我想念你了。」
他的叫喚讓我憤恨,我終於不受控制地對著電話那頭喊,「閉嘴!這個名字不准你叫!」
吼完,我全身都在顫抖,然而,電話那頭回應我的,卻是得意而變態的笑聲,我近幾崩潰
地用力按掉手機的通話鈕,粗暴地拔掉那支手機的電池,然後,抱著自己的頭,用力喘氣
著。
李玉蓮的聲音讓我冷靜下來,「你還好嗎?」
她一邊開車,一邊抽空用眼角餘光打量我。
我放開自己的頭,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身體仍有些發抖。
「你惹上什麼麻煩了嗎?」李玉蓮的語氣有些擔心。
也許因為這人是許永誌的表妹,所以,我感到信賴;也或許是我真的已經被逼到極限,急
需找個出口商量。總之,我對第一次見面的李玉蓮,和盤托出我的狀況。
我一向不覺得自己話很多,尤其是那場強暴之後,我更是和誰都不想講話。高中最後的兩
年,我和班上所有的人,包含老師,講過的話不會超過100句。
然而,許永誌走了以後,先是那個漂亮的心理醫生,再來是這個李玉蓮,都讓我瘋狂的想
要傾訴。
也許,我不是天生沉默寡言,只是找不到願意仔細傾聽的人。
我說著許永誌的好,說著我和許永誌的初見,說著許永致死後我瘋狂的妄想,說著如何不
能成眠。
我就是不想去回想關於傅一榮,甚至是,傅昭龍。
李玉蓮沒有打斷我,只是很安靜地聽我說,直到車子已經停在許永誌住處的附近的停車場
,她還是很安靜的聽著。
我絮絮叨叨地說著,顫抖的身體不知何時已經平靜下來了,悲傷的情緒逐漸湧起,曾經擁
有愛情的溫暖包圍著我。
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哭,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笑。我只知道,不斷訴說的時候,我就會覺
得許永誌還在。
我只是再也看不到、再以聽不到、再也感受不到......悲傷如夏季的海潮,隨著語言,淹
沒了我的腳踝、漫過了我的膝蓋、爬過了我的腰、吞沒了我的心臟......
直到悲傷的潮汐以溫暖的水澤淹沒了我的口鼻,讓我一句話也無法再說,李玉蓮才輕輕地
說:「不過,你還是沒有告訴我,你惹上什麼麻煩?」
她才剛問出問題,又有電話響起的聲音。
我嚇了一跳,差點撞到車頂。但是,不是我的手機,是李玉蓮的。
接起電話,她說,「我是。......是,有什麼事嗎?」她的眉毛皺起來。李玉蓮的手機那
頭,隱隱約約傳來男性說話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麼,聽著她手機那端斷斷續續的男性的聲音,我被悲傷溫暖包圍的情緒,被突
然凌厲地撕開,化作了恐懼。
我的手指開始冰冷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玉蓮掛上了電話,表情變幻莫測地看著我。
李玉蓮最後還是嘆了口氣,「你的臉色很蒼白。」
我說不出話來。是他吧?頂多半個小時或一個小時吧,這麼快就弄到李玉蓮的手機號碼?
「你猜到是誰打來的了?」李玉蓮問我。
忍不住露出諷刺的笑容,我點了點頭。傅昭龍,他到底是多神通廣大呢?無論如何就是要
拖我下地獄嗎?
「他說,他是你的男人。」李玉蓮的眼光閃過一絲鄙夷,「這麼快嗎?我表哥屍骨未寒呢
!還是──」
我想我的眼神大概有些受傷吧,李玉蓮原本似乎還要再次出口的傷人字句,終究沒有說出
來,她看著我好一會,說,「我們到表哥租屋處再說吧。」
※※※
我跟在李玉蓮背後,進了曾經很熟悉的房間。
許永誌死了以後,這兒我就不曾來過。
小小的套房裡,散置了好幾個紙箱,看起來像是已經收拾到尾聲了。衣櫥空了,書櫃空了
,電腦也不在了,許永誌,也沒有了。
書桌的抽屜被抽出來,放置在桌面上;裡面零零碎碎有著不少雜物。
李玉蓮走到書桌邊,拉出最下方的大抽屜,拿出一個文件夾,「這個──這一櫃,都是我
表哥的日記。」
最下方的大抽屜,我記得放滿了文件夾,我曾以為,那是他做研究的資料,原來,並不是
......
我望著那滿滿的抽屜,想著,自己是不是從來也不曾主動關心過許永誌,否則,那麼明顯
的一大櫃文件夾,為何我竟不知道裡面竟是他的日記?
「這對你,還重要嗎?」李玉蓮笑著看我,那笑容有些不屑的味道,「還是,乾脆都一把
火燒了呢?」
作了一個深呼吸,我對李玉蓮說,「李學姐,我不知道妳信不信,我真的沒想要和那個人
糾纏。」
李玉蓮將文件夾放回抽屜,拉出桌子旁的椅子坐下,看著我。
在那天之前,那個事件的始末,我一直沒有仔細對誰說過,就連許永誌,也只隱約知道,
那是我高二時的事情而已。我將那個只有少數人知道的醜陋秘密,放在心裡面,一次次檢
視、一次次自傷。
就像異性戀的女人,突然被強暴犯給得逞了,可能會留下一生的陰影。即使我真是個男同
志,被另一個男人給強暴了,那樣的陰影,也不是什麼容易過去的事情。
身體的創傷早就好了,我也沒有留下可怕的性病或身體上的後遺症,可是,心理面的傷,
卻怎麼樣也好不了。
我覺得自己髒,也覺得自己賤,我恨那個強暴了我的人,更恨只是因為錯愛一個人,把自
己逼到那個絕境裡去的我自己。
當年的我,愛著一個人,卻不被那人所愛,我願意為那個人作一個同志,不代表我已經接
受自己徹底是個同志。我只是為了愛情,願意讓傅一榮占有我,並不是我樂意和男性發生
性關係。當年,除了他,我沒打算讓哪個男人占有我的身體過。然而,那個人卻間接成為
害我一生的元兇。
一個未滿十八歲的,半大不小、卻因為太聰明、有著太好的體能,而自以為了不起的男孩
子,每天有收不完的情書讓我志得意滿。
我沒有想過有一天,會那樣毫無反擊之力地被毆打、被那樣屈辱地撕裂那個隱密的部位。
直到後來,想要透過法律公義報復,卻必須屈服於惡勢力,我必須逼自己吞下那個啞巴虧
。
除了被陌生人強暴與痛毆的噁心感,我更對自己的無能為力深覺痛惡。
一個正在追求愛情的,志得意滿的少年,一夕之間,知道了大人世界的可怕,認知了自己
原來只配被那樣殘暴地踐踏過後,無情地丟棄在森林裡等死。
我低下頭,逼自己抽離那個事件,盡量冷靜地說出那件事。
「如果,許永誌的日記妳都看過了,那麼,我不知道許永誌有沒有在日記裡面提過──我
曾經被強暴的事情。」
<未完>
※※ 20.
顯然沒有預料到我會提起這件事,李玉蓮愣了一下,有些尷尬地說,「我表哥,有在日記
裡寫過,你受過傷,所以要加倍珍惜。」
「......就像我剛剛說的那樣,我高二那年,曾經被強暴。」我盡量中立而不帶感情地敘
述那件事,「那時候,我喜歡上一個人,跟他回家,想和他發生關係,他的情人來了,那
個人就把全身赤裸的我趕出門了。那人家裡似乎是很了不起的黑道,然後,什麼也沒穿的
我,就在那個人家裡,讓一個男人給......」
我說不下去了,腿有些發軟,扶著牆,走到已經清空的床邊坐下。
李玉蓮站了起來,用充滿愧疚的聲音說,「我......」
「總之,那之後,我休學了一年。那個人勢力很龐大,買了醫生作偽證,雖然我那時根本
就未成年,我家人也拿他沒辦法。」我振作起精神,抬起頭看著李玉蓮,「這樣的我,是
不可能許永誌一死,就又找上了其他人的。」
李玉蓮張口又閉口,似乎在猶豫著要追根究底,還是要憐惜我的悽慘,請我不要在繼續說
下去。
「前兩天,我在路上,又遇見了那個強暴犯,他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對我有興趣了。」握
緊拳頭,心裡有濃濃的恨,「我在想,如果他不放過我,那,我也不會放過他......」
李玉蓮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跑過來抱住我,「對不起。」她說。
又香又軟的女性懷抱包圍了我,我有些尷尬。
那件事之後,有一段時間,無論是男人或女人,只要有人試圖碰觸我,我就會因為恐懼和
憤怒,失控動手打人。
一開始,父親與母親,都曾被失控的我狠狠推到跌倒在地。
我在家休養了很久,才逐漸控制住與人簡單碰觸時的失控反應。
然後,第一次見面那天,笑得很和煦的許永誌揉了我的頭髮,就樣冬天暖暖的陽光照在身
上,我竟一點抗拒的反應也沒有。
再後來,在這裡──許永誌家,就在我腳邊的這個位置,他靠近了我,我親吻了他。我的
心跳沒有加速,指尖也沒有變冷,身體也沒有變得僵硬。
那是,很久不曾與人有過的親密接觸。
直到蜻蜓點水的親吻,化作帶著酒味的欲望,不堪的記憶襲來,我狠狠推開了他,他卻向
我道歉。
我問他,如果是交往,可不可以慢慢來。
許永誌驚喜地摟住了我,那個令人心安的、充滿力量的懷抱,讓我感覺某些傷口正在痊癒
。
如果是這個男人的話,我應該可以幸福的。當時,我真的這樣想的。
李玉蓮的懷抱又香又軟,她摟著我的頭,像是在抱個孩子,喃喃地說著,「對不起,你別
哭了,對不起。」
我這才發現自己哭了。
畢竟今天才第一天見面,即使與人碰觸已經不再令我難以忍受,然而,我還是不愛李玉蓮
的親近。
掙了兩下,李玉蓮似乎也感覺到自己失態了,放開我,有些尷尬地說,「不好意思,我只
是......我真的很抱歉,剛剛在樓下那樣對你說。」
後來,我才知道,李玉蓮一直是個真性情的女性,喜悅、悲傷或同情,都很直接。這也是
為什麼她會因為看了許永誌的日記,就特別來找我的原因。
我抹去了自己臉上的淚水,「雖然,曾經沒辦法正常上學,不過,現在其實已經好很多了
,都快三年前的事情了,何況,一年多前,我認識了許永誌......」
因為許永誌的好,我才能再相信,才能再愛,才能逐漸敞開心胸,真心地笑出來。
而溫暖的許永誌,早已不會再回來,永遠不會回來了。
李玉蓮突然蹲了下來,抬起她可愛的臉蛋仰望我,「燕子,我可以跟大家一樣叫你燕子嗎
?」
我望著滿臉同情的李玉蓮,點了點頭。
「燕子,我要幫你。無論那個惡勢力有多龐大,我都要幫你。」
「李學姐......」我不能置信竟會有人幫我,「妳也許不明白,那個人,是很可怕的黑道
,勢力大到一下子就查到我和妳在一起,甚至還查到妳的手機......」
「那又怎麼樣?」李玉蓮拉住我的手,「燕子,只要還是個人,聽到這些事,都會幫你的
。」
我搖搖頭,「說不定,會死,說不定,他也會把妳......」
「強暴嗎?」李玉蓮抓著我的手緊了緊,「那更好,這次我會死死保護好那個證據。」
「妳不明白,說不定警察和法官,都和他站在同一邊,否則,我家人當初不會束手無策。
」我不是不需要幫忙,我只是擔心所謂的協助,只是一頭熱血下的衝動。
「你聽過我男朋友的事吧?」李玉蓮指的是那個知名演員,「我認識很多記者,你知道,
這種新聞,記者一定會有興趣。記者一旦爆出來,就有輿論的壓力。」
「可是......」
「燕子,黑道再怎麼厲害,遇到輿論的壓力,還是會垮台的。」李玉蓮對我露出堅定的笑
容。
「李學姐......」
「我說了,叫我玉蓮就可以了。」李玉蓮說。
「萬一......」我沒想過還可以與傅昭龍這樣硬碰硬。
可是,硬碰硬就一定會贏嗎?我沒有把握。
李玉蓮放開抓著我的手,從地上站起來,「如果我表哥還活著,他一定也會這樣做。所以
,燕子,讓我幫你吧!」
如果許永誌還活著?
如果他還活著,我不會失魂落魄第一個人走在街上,然後,巧遇傅一榮,再失魂落魄地追
到那家酒館,被魔鬼一般的傅昭龍再次纏上。
可是,他已經死了,一顆流彈輕易地終結了我的幸福,讓我墮入地獄。
「燕子。」我聽到李玉蓮的聲音,充滿著同情。
我回過神,抬頭望著李玉蓮。
「不要那個表情,你讓我想哭了。」李玉蓮已經坐回到書桌前的那張椅子了。
我後來才知道,李玉蓮真的是個很堅強的女性。即使是後來,她為了幫我,發生了那樣的
事情,也不曾在我面前哭過。
「我是什麼表情?」我摸著自己的臉,不明白自己現在是怎樣的表情。
「好寂寞。」李玉蓮閉了閉眼睛,「好像,被全世界給拋下來一樣的寂寞......」
我不明白。
「燕子,你知道嗎?冬天到了,燕群都會南飛。可是,有些燕子因為某些原因,會脫離了
燕群,孤獨地留在北國。你現在,就像是被群眾拋棄的孤單燕子,我沒辦法不管你。」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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φLoveboni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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