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 [HP][格鄧]昔日星辰 07-10

看板BB-Love (Boy's Love)作者 (裹著JJX過日子)時間14年前 (2011/08/12 08:33), 編輯推噓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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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這樣的生活過了幾天,他們白天研究與魔法一切相關的東西,夜裡去麻瓜 倫敦遊蕩。阿不思第一次在生活中感到了歡愉,沒有其他的人來打擾他們, 他也不再感到孤寂。這一切都是蓋勒特給他帶來的。 戈德里克山谷下起了雨,蓋勒特長年生活在大陸,那裡是寒冷的,但不多 雨。蓋勒特已經熟悉了阿不思在樹上閣樓使用的魔法,他抽出魔杖對著屋 頂念了句魔咒,屋頂的樹蔭分開了,透明的屋頂上出現了灰濛濛的天色。 海洋的季風帶來的水汽凝聚成烏雲,在天際翻滾著。雨滴滴落在屋頂上, 有著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音。 “我覺得我們今天應該休息,你帶我到戈德里克山谷走一走,我現在對麻 瓜倫敦的熟悉已經超過了這裡。”蓋勒特放下手中的書,伸了個懶腰說。 他的身上穿著阿不思淺黃色的亞麻襯衣。阿不思習慣把扣子全部扣起來, 蓋勒特卻喜歡敞開衣領。 阿不思微笑的看著他說:“你已經對研究失去耐心?” 蓋勒特看著屋頂滑落的雨滴說:“我喜歡雨天。” 阿不思站起身,打開衣櫃,找出了兩件薄呢子外套,扔給蓋勒特一件,說: “走吧。不過我這裡沒有防雨的斗篷。” 蓋勒特一躍而起,穿上了外套。他用魔杖點了點桌子上的羊皮紙,變出了 兩件斗篷,阿不思發現上面有德姆斯特朗的徽章,笑了起來。蓋勒特的表 情有些尷尬,他又揮了揮魔杖,徽章消失了。他匆匆的丟了兩個個防水咒, 就跟阿不思走出了閣樓。坎德拉種下的玫瑰花在雨中半闔著嬌顏,他們繞 過玫瑰園,走出了鄧布利多家的老宅。順著羊腸小徑路,向隱秘的山谷, 樹林深處走去。 戈德里克山谷在雨中又有一番美麗,山坡上開滿了各種鮮花,這是魔法的 世界。大叢的風信子在雨中染滿了整個山谷,還有鈴鐺花,石楠花,婷婷 的百合在微風中搖曳,薔薇攀著低矮的灌木叢,在濕潤中沒有規律的顏色 是荒蕪繁亂的美。清瑩的溪水潺潺流過,溪水底下五顏六色的鵝卵石清晰 可見。濕潤的空氣裡彌漫著泥土的腥味,腐敗的樹葉味道,混合著花朵的 甜膩膩的香味。這種味道讓人心醉神迷。 他們兩個都沒有說話,只是漫無目的的走著。蓋勒特看著戈德里克山谷的 景色,阿不思在他的身邊,沉默地看著他的側影。蓋勒特在不說話的時候, 像一把中世紀時候騎士的佩劍,少年的美麗模糊不了他的鋒利與光芒。他 金色的頭髮在濕潤的雨中,依舊如耀眼的陽光,紛紛散亂的垂落在耳側。 阿不思無意識的想著,只要能走在他的身邊,凝視著他,心就能被填滿, 而其他的都不再重要。但他並沒有發覺這樣的想法是多麼的怪異。 蓋勒特走到溪水邊的一塊突出的岩石邊,坐了下來,阿不思跟著他坐下了。 蓋勒特用魔杖劃了幾道,雨水不再他劃出的周圍滴落。他想了想,將溪水 邊的大塊木頭變成了一把小提琴。小提琴的式樣是古樸精緻的。阿不思覺 得那一定是他曾經用過的小提琴,因為連小提琴上鑲嵌的文字都是如此的 清晰。變形咒能成功很大一部分在於使變形的物體無限接近於腦海中清晰 的圖像。 蓋勒特微微側頭,架起了琴,拉起了憂鬱緩慢而奇異的調子。那樂音不同 于阿不思曾經聽過的巫師的音樂,也不同于倫敦的麻瓜歌劇。他的琴聲與 雨聲合在了一起,哀傷而渺遠,好像從雲端垂落下的光束,是另一個世界 裡才有的美。 “這是複調樂,在波西米亞那一帶幾乎失傳了。我有幸看過幾本樂譜。” 蓋勒特放下琴對阿不思說。 “很…很特別。”阿不思這才回過神,還有些反應不過來。蓋勒特似笑非 笑的看著他說:“我能有幸的做出猜想嗎?你剛才肯定被我的魅力迷住了。” “的確很迷人。不過只有琴聲。”阿不思不受控制的,在蒼白的皮膚上浮 現了絲絲紅暈。 蓋勒特顯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裝作失望垂了下肩說:“這果然只對女 孩子有效果。” 阿不思心裡驚了一下,想到蓋勒特曾經在很多女孩面前拉這些樂曲,覺得 有些不舒服、他很遲鈍,並沒有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我認為,即使是對女孩子也不一定有效果”他的眼睛不自然的垂下: “在這樣陰冷的雨天,你站在雨中的水邊拉琴,一般女孩子肯定受不了, 至少阿莉安娜就不會理你,她會怕自己的裙子弄髒。” 蓋勒特笑了起來:“阿莉安娜小姐,顯然是我見過最迷人的女孩之一。我 可不敢惹她不高興。” 阿不思聽了他的話卻不受控制的想著,假如阿莉安娜嫁給蓋勒特是什麼樣 的情景,甚至他們孩子頭發的顏色一定是陽光般的金色。他被自己的想法 嚇住了。隨即他釋然了,阿莉安娜還太小了,這樣糟糕的事情絕不會發生。 “你上次說的關於神明的話。我很迷惑,我不能贊同你,也不能認為你所 說的都是正確的。”蓋勒特帶著興味的眼光看向他。 阿不思不想在山谷裡繼續走了,他垂下目光,微微沉吟了一下。“你注意 到鎮子中心那個小廣場了嗎?那裡有個小教堂。我們可以去那裡看一看。” 小鎮的中心廣場的西側,小教堂深灰色的尖頂上沒有在晴天時那樣停著白 色的鴿子,牆壁上有著小天使的浮雕和滴水怪獸的石刻,它們都在時光的 侵蝕中斑駁,灰石牆上濕漉漉的綠葉爬滿了牆壁。 教堂的外面有一片墓地,葬著曾在戈德里克谷死去的巫師。阿不思看著那 一片整齊的石碑,冷淡的說:“我時常在想,他們是不是一生都是如此。 在戈德里克山谷過上一輩子,生活在小鎮上,直到閉上眼睛也從未想過以 外的世界。就好像養在玻璃瓶裡的金魚,對水以外的空氣一無所知。” 阿不思推開教堂的圓拱木門,教堂裡有個書櫃,一排椅子,沒什麼灰塵。 “居然還有人給這裡定期施防塵咒?”蓋勒特有點驚奇的四周打量著教堂 裡面。 “是我,我有時候會來這裡,這裡很安靜不是嗎?”阿不思平靜的說,他 的聲音回蕩在空蕩蕩的穹頂之中,蓋勒特驚訝的看著他。 阿不思帶著蓋勒特從教堂的小門裡走進去,是一片小小的花園,花園裡有 一個墓。不同於外面的石碑,在的墓上豎著一個十字架。阿不思半跪了下 來,他的手輕輕的拂去石碑上的積水“這其實是個麻瓜的墓。很早以前, 戈德里克山谷裡是住著麻瓜的。”而後他緩慢的讀起潔白石碑上寫著的句 子:“當你終於被隔絕一切的時間隔絕,唯一的愛人,我豈能忘記愛你。” 這是一首麻瓜的詩,我曾經讀過麻瓜的詩歌。雖然我周圍的人都反對關於 麻瓜的一切,但我還是設法弄了一些來看。”阿不思背對著蓋勒特,在陰 暗的雨天裡,他的長而濃密的睫毛投在臉上,形成扇形的陰影,表情變得 模糊了起來:“我並不是一點都不瞭解麻瓜,只是從來沒有那麼近的,真 實的看到他們。” 蓋勒特什麼也沒說,他走到阿不思的身邊,阿不思感到左側濕潤暖和的溫 度。“這句子的前面是‘你冷嗎,在地下,蓋著厚厚的積雪,遠離人世, 在寒冷陰鬱的墓裡?當你終於被隔絕一切的時間隔絕,唯一的愛人啊,我 豈能忘了愛你。’”阿不思喃喃的吟誦著,他對蓋勒特說:“這個地方是 我小時候發現的,這句詩曾觸動過我的心,每次讀它我都能感到哀傷,我 在巫師的書裡從未找到過這句話。後來我偶然在麻瓜的詩集中發現,我在 想麻瓜為什麼能寫出這樣美的句子。它讓我陷入了一種神秘的空渺的想像。” 蓋勒特用純正的英語對阿不思說:“我喜歡這首詩裡的一句話,‘再沒有 遲來的光照耀我的天宇,再也沒有第二個黎明為我發光。’” 阿不思吃驚的回過頭看著他,但他們目光相遇的瞬間,阿不思只是在想, 這下可以不用說德語了。因為蓋勒特明白他,他也明白蓋勒特,他們都是 孤獨了那麼久,需要掩飾自己的一部分,而此刻他們都敞開了心扉。 “我在想,我死的時候,在我的生命中發生過一些什麼樣的事,會有誰來 懷念我”阿不思沉思著說。 而蓋勒特的目光冰冷起來“我從不想這個問題,我痛恨死亡。” “可是人總是要死的,這個世間從未有過不死的生命。”阿不思喃喃的說, 蓋勒特以不符合他年齡的思考對待著這些奇怪的問題,生與死,神明和信 仰,被迫害的異端。可他極端的態度又讓阿不思困惑。他需要一個答案。 “死之前要忍受著長久的病痛,還有耆老已矣,牙齒都掉光的暮年。我死 了,就意味著在這個世間所得到的一切都沒有了。如果能阻止死亡,能有 永生的時間,永恆的青春,我想我終會完成我的理想,我的事業。” “你的理想?”阿不思輕輕的問蓋勒特,他靜靜的看著蓋勒特。 “那是為了一場更偉大的利益。”蓋勒特並沒有直接回答他,他的目光投 向了更遠的地方。秀麗的面容變得崇高莊嚴起來。 “更偉大的利益?”他重複著這句話,他能感受到這句話中蘊含著激動人 心的力量,仿佛站在天空中俯瞰的角度看著這個世界上的一切。 蓋勒特堅定的點了點頭:“如果我能永生不死,我將要用這些時間為世界 的更偉大的利益而去奮鬥。我想建立的是一個理想而秩序的世界。或許你 會覺得可笑,這是多麼荒誕不經的想法。” “不”阿不思急忙的辯解:“這並不是荒誕不經,我想明白更多的細節, 你的理想聽起來很偉大,你是可以做到的。我相信你。” 蓋勒特明亮的眼睛看著他,他微笑著,猶如歎息般的說:“阿不思,你是 這個世界上唯一能明白我的人。如果我要完成我的事業,那一定是和你一 起完成的。” 阿不思深深的看著蓋勒特,沉默的,心裡的反復呢喃著一句話“我會的。” chapter 8 蓋勒特突然無聲息的抱住了阿不思,他的頭埋在阿不思的肩頸處,“你是 唯一明白我的人,也是我唯一相信的人。”蓋勒特喃喃的重複著剛才的話, 阿不思感到他溫暖的身體貼在身上,他因這親密的接觸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蓋勒特感受到自己摟住的軀體不自然的僵硬,便迅速的放開了他。阿不思 的臉頰浮上了紅暈,他有些不自然的別開眼光,沒有開口。 蓋勒特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他開始和阿不思猜測這塊墓碑的主人。雨漸漸 的停了,蓋勒特看著阿不思清藍的眼睛,忍不住讚歎道:“你的眼睛真的 很像此時被雨水洗過的晴朗天空。”阿不思聽到自己的心臟猛然跳動的聲 音,同時有些頭暈目眩,但是他竭力壓制住這種奇怪的反應,故作鎮定的 說:“蓋勒特,你的讚美還是留給需要的人吧。” 蓋勒特只是微笑著搖了搖頭:“你總是不願接受別人的讚美。” “我認為這可以保持我的謙虛和冷靜。”阿不思回答他,短暫的眩暈感終 於平息了下來。 “我甚至懷疑你的過分驕傲了。”蓋勒特笑了起來,“不然你的自信源於 哪裡?我想我們今晚可以去一個沙龍,聽一聽麻瓜們朗誦詩歌,只有我們 兩個談論麻瓜的詩歌很沒意思。” 阿不思點頭表示贊同。“那現在呢?”他問著身邊的金髮友人。 “我想我們在雨中漫步太久了,再不回去或許就會因為著涼而生病,我可 討厭吃藥了。” 蓋勒特做了個不符合他思想的鬼臉,顯得很稚氣。阿不思對此,只能竭力 的克制自己不笑出來。 他們慢慢走回了鄧布利多家的老宅,享受一路交談的樂趣。阿不思覺得他 和蓋勒特在心靈上有著前所未有的親近。 阿不福思站在花園裡的角落,陰鬱的看著許久沒有露面的哥哥和他不正經 的友人一起走上了樹上閣樓。 當晚,阿不思並沒有能和蓋勒特一起去麻瓜的詩歌沙龍。傍晚的時候,巴 希達的貓頭鷹撲棱著翅膀,敲打著窗戶。阿不思打開了窗戶,讓牠飛了進 來。蓋勒特放下手中的筆,懶洋洋的從貓頭鷹的腳上取下一張疊的很工整 的羊皮紙。當他看到信上的文字時,他的表情變得凝重了起來,臉色因為 心煩意亂而變得有些蒼白。 阿不思注意到那封信很簡短,他關切的問蓋勒特出了些什麼事情。蓋勒特 只是輕描淡寫的告訴他家裡出了點事情要他趕回去處理,他心不在焉的從 櫃子裡拿出自己的衣服換上,隨著“啪”的一聲輕響,就移形換影走了。 他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說何時回來。阿不思感到他的舌尖有淡淡失望的 苦味。 夜裡,阿不思感到沒有蓋勒特的時間是多麼的孤獨。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 格外漫長。他試圖閱讀,他認識每一個字,卻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思緒 不受控制的轉到與蓋勒特相處時間的回憶中,蓋勒特說的每一句話以及每 一個表情他都記得清清楚楚。當他意識到自己走神很久的,恢復閱讀的時 候,他才發現自己的書依舊停留在剛才的那一頁,那一行。他讀了接下來 的那個句子後,他的思緒又飄向了蓋勒特,周而復始。最終阿不思心煩意 亂的放下書,一頭栽倒在床上。當他看向蓋勒特的床鋪,賭氣的揮了揮魔 杖,讓那張柔軟的棕櫚床變回板凳。他又突然想到蓋勒特對他說的關於更 偉大的利益的話,以及雨中的擁抱,心立刻變得柔軟起來,他微笑著,又 把板凳變回床的樣子,甚至連皺褶都一如剛才。 他無聲的對著屋頂念了句咒,屋頂的樹蔭分開了,他揮了下魔杖,透明屋 頂上的星空變成了那晚他給蓋勒特看的星座模型的樣子。他靜靜的看著那 些星星,閉上了眼睛。 在夢中,阿不思感到了燥熱,這時,天空突然下起了雨,但他還是感到了 熱。他和蓋勒特站在小教堂的花園裡,蓋勒特突然抱住了他,阿不思能真 切的感受到蓋勒特身上傳來的熱度,他不想放開手,而是緊緊的回抱住了 他。他的手在猶豫了一下後,輕輕的撫上了蓋勒特金色的頭髮,而後他不 受控制的吻上了蓋勒特美麗的唇,蓋勒特沒有躲開。 阿不思在貼到蓋勒特的唇時,迅速的分開了。他看到蓋勒特對著他微笑, 他看著對方明亮的眼睛,秀麗的容貌。無意識的,不停說著一句話。而後 又吻上了蓋勒特,這時他能感受到蓋勒特的唇美好,濕潤而溫暖。他們彼 此之間抱的很緊很緊,雨也越下越大,他感到越來越熱。突然,阿不思在 一片粘膩的感覺中驚醒,他意識到了自己身體的某些狀況,他很少發生這 樣的情況,在霍格沃茨不止一次聽到有人在背後議論他是個苦行者。 阿不思呆滯了幾分鐘,他突然意識到,那個出現在罪惡的夢裡的人是蓋勒 特。他更加的感到一種深深的惶恐和負罪感。蓋勒特即使再美貌,也是個 男孩子,何況他的美貌並不帶有陰柔氣息。阿不思在黑暗中,痛苦的閉上 眼睛,不停的重複著清潔咒。當身體變得無比潔淨的時候,他還不能停下 來。但他有隱隱的感到快意和甜蜜。 這時,他想起了在夢中,吻著蓋勒特時候說的那句話,那句話其實是三個 字:“我愛你。” 他被自己嚇住了,“我愛他,可是他並不會回應我, 或許會覺得我噁心。我難道不正常?”他恐懼的想著。“這種熱烈的情感 難道是愛?”從未遭遇過愛情的少年,在面對自己初戀時感到惶恐無措。 “不,這應該只是一個錯覺。我和他在一起太久了,所以在夢中才會出現 他的形象。”他努力的勸說自己,努力平息自己過快的心跳。 阿不思以為自己平靜下來的時候,又開始迫切的想見到蓋勒特,是的,在 說出我愛你的時候。一切的學識,智慧,才華,都如過眼雲煙,包括他自 己是誰,什麼都變得不再重要了。只要能見到那個人,心中就會被快要漲 破的感情填滿。那是飛蛾對星辰之光的渴望,即使星光是那麼的微弱。 他陷入了絕望的甜蜜中,他的理智在說,不要再想蓋勒特,你是他唯一信 任的人。如果他知道了你罪惡的邪念,那你該如何去面對這個世界上唯一 瞭解你的人?他的情感在說,愛他吧,你愛著他,不要否認了,他自己也 說過你是唯一一個可以站在他身邊的人。他終於在自我折磨中疲倦的睡去, 在再次醒來的時候。不分晨昏晝夜。他機械的進了浴室洗了澡,在熱水中 感到了饑餓。阿不思試圖召喚家養小精靈,沒有一個出現,他用魔杖點了 點看了下時間,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可能它們都在忙。他只好穿上衣 服準備下樓。 在他意識到這是蓋勒特曾經借穿過的時候,他的臉突然變得通紅。他想立 刻把這件衣服換下來。但當他的手一碰到紐扣的時候,他就開始試圖說服 自己只是一時情迷意亂,這又不能代表什麼。而且他總是需要用正常的友 情面對蓋勒特的,這是一個好的練習。但他又忍不住想這件衣服是否微微 沾有蓋勒特的氣息。 阿不思一邊走神想著蓋勒特,一邊慢慢的走下樓。這時,他看到坎德拉在 花園的一角修剪著玫瑰園,阿不福思騎著飛天掃帚瘋狂的上下飛來飛去。 這一切才隔著短短十幾天,卻恍如隔世。那個世界裡,只有他,只有蓋勒 特。 阿不思獨自走到廚房裡找了些剩下的湯,還有餡餅。他覺得這些食物的滋 味是前所未有的美妙,分散了他對蓋勒特的注意力。 他吃完東西以後,準備回樹上閣樓,卻看到阿不福思的手上拿著掃帚,站 在離他不遠的地方。英俊少年的表情此時陰鬱的都能滴出水來,他的眼睛 裡閃耀著憤怒的火焰。阿不思知道這個弟弟又開始對自己感到不滿。他感 到無力應付即將到來的爭吵,於是想繞開他回到樹上閣樓,可阿不福思高 大的身體堵住了他的去路,他捏著掃帚的關節過於用力而開始泛白。阿不 福思低聲咆哮著說:“你這個虛偽的騙子,我以為你是悔改了,你還是有 點點關心我們和爸爸媽媽的,可是自從你陪阿莉安娜跳過那場舞後,你有 多久沒有出現了?我又信錯了你!” 阿不思倦怠的揉了揉額頭,對阿不福思輕聲說:“我有事情需要處理,我 需要自己的時間——”阿不福思打斷了他的話,聲音變大了:“你每次都 這麼說,你還能找出什麼理由?你太自私,你只關心你自己!”他的眼睛 裡聚滿了淚水,臉色通紅。 在他們爭吵的時候,坎德拉已經停住了修剪玫瑰,直起身子靜靜的看向這 兩個兄弟。 阿不思冷冷的想,阿不福思每次來吵架就不能換換句式嗎?聽起來像陳詞 濫調,他總是在說我自私的時候哭,像個沒有長大哭鬧著要糖的孩子。為 什麼不能像父母一樣理解他,給他安靜的環境,甚至阿莉安娜都不來煩他。 他想到這裡,更不想理會阿不福思,他念了句咒,瞬間移動到阿不福思的 身後,像樹上閣樓走去。阿不福思扔下掃帚,三步並作兩步的拽住他的衣 服,用蠻力掰轉他回過頭,對著他大吼:“阿莉安娜天天問我你去哪裡了, 你是不是不愛她。我每天都在安慰她,騙她你愛她,你有事情在忙。你認 為她還會相信你的藉口嗎?” 阿不思沒有動,他清澈的藍色眼睛變得像冰一樣,他冷冷的對阿不福思說: “我愛阿莉安娜。” “像你這樣的愛?”阿不福思憤怒的拽住他的衣領:“自從你認識了那個 金髮的浪蕩子以後,你就變了,誰知道你每天和那個不正經的人鬼混些什 麼!” 阿不思心裡一驚,他被刺到了,他有些惱羞成怒的大聲說:“夠了!你可 以誤解我,但你不能侮辱蓋勒特。他是唯一瞭解我的人!” 阿不福思的理智崩潰了,他的拳頭揮舞著,不停的咆哮著。阿不思冷冷的 看著他,連魔杖都沒有抽出,阿不福思就被他彈開了,跌坐在草地上。坎 德拉拎著裙子跑過來,扶起了阿不福思,她抬頭的時候臉色蒼白,不可置 信的看著阿不思。 阿不思感到歉疚不安。隨之而來的卻是冷酷的絲絲快意,他想自己或許是 真的冷酷,在別人灌輸給他的道德環境中被壓抑了太久。在遇到蓋勒特之 後,他的自我開始覺醒了。他開始懷疑自己所能見一切的對錯。為什麼自 己非要犧牲時間去陪著弟弟妹妹去那些愚蠢的社交場合,他從不干涉阿不 福思喜歡魁地奇,阿不福思憑什麼就不允許他去做研究?當他和蓋勒特在 計畫著人類更偉大利益的時候,這些無知的小鬼又在幹嘛?他生來是為了 全人類的利益而活,而不是被困在戈德里克谷陪著弟弟妹妹到老到死。他 面無表情的看了坎德拉一眼,堅定的轉身回到樹上閣樓。 chapter 9 坎德拉幾乎不來阿不思的樹上閣樓。她一直在用一種放任態度對待自己的 孩子,雖然她注意到了某些問題,比如年幼的阿莉安娜並不適合參加舞會, 這很不符合當時的風俗和禮儀。比如阿不福思不加控制的暴躁脾氣以及對 學校的厭惡態度。阿不思可以算是最令她感到寬心的長子,可是今天阿不 思的行為卻讓她感到害怕。 她將阿不福思安頓好後,就去樹上閣樓。她撫著撐開的裙擺憂切的走上樓, 這種裙子的式樣早在一個世紀以前的麻瓜世界風靡過。 她輕輕的敲了敲她大兒子緊緊關閉的門。阿不思打開門看到她,“阿不思 ——”坎德拉輕輕的,帶著懇求的喊了一聲他的名字,他便垂下了目光讓 她進來。 坎德拉四處打量著樹上閣樓裡滿滿的書,她的手因為不安的抓緊裙擺,隨 即又放下來。她想到她來的目的,就開了口:“阿不思,你不該那麼對阿 不福思。” “我知道,但是我不會為此道歉的。”阿不思的目光盯著一本書的書名, 生硬的說:“我不認為我有每天陪著他們而犧牲自己時間的責任,阿不福 思顯然堅持這一點。我的行為確實超過了對待家人的範圍,但我的想法沒 錯。” “不,阿不思,你——”坎德拉感到自己很難說服阿不思,她只能說“你 應該保護他們不受傷害,你應該多陪陪他們。你是他們的哥哥。”她感到 自己的語言蒼白無力,睿智的拉文克勞本應該是善辯的。 阿不思對這樣的對話感到厭惡,他的眼睛猛然看向坎德拉,“您愛過父親 嗎?”阿不思藍而透明的眼睛猶如冬天冰封的海,銳利的目光看透了她的 內心,“我不認為您有立場可以指責我,我們是一類人。”阿不思脫口而 出之後,感到不安,他卻不後悔。他的目光變得憐憫又不安起來。 坎德拉的臉色蒼白起來,她顫抖著,不可置信的反問自己的長子:“我如 果不愛你的父親,為何要嫁給他?” “純血,聯姻,偏見,來自我父親的執著,以及您當時受到的家庭壓力。” 阿不思移開了眼睛,不再注視著自己的母親,只是連串說著簡短的詞句, 他為自己的殘忍而內疚,卻又為揭開這個家庭溫情脈脈的虛偽面紗感到絲 絲的快意,這個家裡為什麼只有他需要忍受這麼久。“我知道您曾經的夢 想以及那個人,您愛過的——” “夠了!阿不思”坎德拉高聲打斷他的話,她的臉色已蒼白的如死去的人, “你從哪裡知道這些事情的?”坎德拉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阿不思閉上眼睛,避免和自己母親的目光相遇,“我知道很多關於霍格沃 茨的秘密,能看到過去的檔案,以及從畫像那裡知道的往事。雖然只是片 段,但推測出完整的故事並不難。人們所認為的幸福也許與我們所想得到 的有很大差異,在您的時代如此,在我的時代也是如此。”阿不思隱晦的 說,坎德拉卻聽得很明白。 “阿不思,你長大了。”坎德拉長歎一口氣,她頹然坐下來,虛弱的說, “我不知道你過於早熟的聰慧究竟是好還是不好,你是最像我的孩子。你 知道那些往事,也許你會此認為我並不關心你們,也不關心你的父親。” 她微微低下頭,看著散開的深藍色裙擺。“關於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她 欲言又止,“我沒有指責你想法的權利。但我必須提醒你,絕世的才華或 者智慧不一定能得到相應的幸福。幸福或許就在你所不屑的平庸生活中。 你對阿不福思和阿莉安娜要多關心一些,還有你的父親。” 她站了起來,瞥了一眼窗外大叢的玫瑰:“你要記住,我愛的是你父親, 我也愛我的孩子們。那些事情已經過去太久了。”說完她就轉身下樓,深 藍的裙擺劃過優雅的弧度。阿不思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的背影,他有些厭惡 的想,我會相信她說的嗎?她究竟是被生活折磨到了失去夢想而安於現狀, 或者她根本就在說謊。 阿不思心煩意亂的半躺在床上,看著窗戶外面的天空。他的生活從認識蓋 勒特的那一天開始改變了。戈德里克山谷平靜的生活猶如一隻白色光潔陶 罐,現在佈滿細細的裂縫,而光會輕盈的照進來,潔淨的水也會流出。 阿不思一直等到天黑的時候才爬起來。他迫切的想見到蓋勒特,回到他們 無人打擾的、曾經相處的時光裡。他從書桌上方的架子上抽出一張羊皮紙, 他拿出羽毛筆,筆尖輕輕的落在柔軟的紙上時,墨水染開一團污漬。他把 紙揉成團扔到地板上。終於他鼓起了勇氣,鄭重的寫下了幾個字:蓋勒特, 我需要見你。然後他把信仔細的折好放進口袋,趁著夜色匆匆地走到鎮上 的郵局。他找了一隻灰色的老貓頭鷹送信,老貓頭鷹很不情願的啄了下他 的指尖,才慢悠悠的飛了出去。他看著那只灰色的貓頭鷹消失在夜幕中的 時候,有種隱約的懊悔彌漫開:他只認識蓋勒特十幾天,他現在的情感能 面對蓋勒特嗎? 阿不思垂下肩,他手腳冰冷,心中充滿沸騰的感情,他的身體在襯衣柔軟 的布料下微微戰慄著。 蓋勒特直到第二天傍晚都沒有音信,阿不思冷靜了一些,或者說是表面看 起來的冷靜。他已經開始能正常閱讀,但他每隔數小時才能翻到下一頁。 夜幕完全降臨的時候才有一隻陌生的貓頭鷹翼翼飛來,阿不思迫不及待的 從窗戶中探出身體。貓頭鷹迷惑的看著如此熱心的收信人,它友好的飛落 到他的胳膊上。阿不思小心翼翼的端著它進了屋,喂了牠一點麵包,不受 控制的手顫抖地解下貓頭鷹腿上綁著的信。他展開信,卻十分失望的發現 筆跡很陌生。他讀了下去,卻又很快的興奮起來。 那是尼可‧勒梅寫給他的回信。尼可‧勒梅在信中熱情的稱讚了他的煉金 學論文,他說他感到欣慰,在隱居的這麼多年後還能見到一個和他興趣相 投,可以做忘年交的人。同時他提出希望能見一見這個富有才華和理想的 年輕人,但霍格沃茨快要開學,阿不思可以自己找時間,而後寫信給他, 畢竟作為一個隱居的老人是很悠閒的。 能被一個這樣的煉金大師如此相待,任何一個人都會感到激動,他迫不及 待的想告訴蓋勒特這件事情。他坐下來想給尼可‧勒梅寫回信,但他想到 蓋勒特如果也會想去拜訪尼可‧勒梅的時候,就放下了筆,他要等蓋勒特 回來。 蓋勒特過了幾天才回到樹上閣樓,他的眼睛底下有著重重的陰影,衣服也 有些淩亂。但他的精神不錯,他看到阿不思端坐在書桌邊上聚精會神的看 書,不由自主的露出一個微笑。 阿不思轉身回頭看到他的時候,周身的血全部湧上了臉頰,但他用力抑制 住自己的情緒,故作鎮定的看著蓋勒特。 蓋勒特看著他朋友有趣的反應,伸了伸懶腰,懶洋洋的坐了下來說:“好 久不見。” “我還以為你一走了之,不回來了呢。”阿不思輕描淡寫的說,他想讓自 己的語氣儘量正常一點。 蓋勒特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說:“那天巴希達送來封信,讓我回家處理點 事情。我在戈德里克谷的遊歷還沒結束呢,怎麼會一走了之。”他漫不經 心的脫了外套,熟稔的走進阿不思的浴室。阿不思高興他們之間的友誼並 沒有因為幾天不見而陌生。但當他聽到蓋勒特沖水的聲音時,又倍受折磨。 他不可抑制自己想像蓋勒特的頭髮在水中是怎樣華麗的金色,他襯衣下的 軀體,想到那天他們。他痛苦的握緊拳頭,想用疼痛分散注意力,後來他 不得不給自己施了很多清涼咒,冷到忍不住開始發抖時才算冷靜下來。他 不由悲慘的預見以後可能都得依靠清涼咒了。 蓋勒特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阿不思慶倖剛才的清涼咒足夠多也足夠有效, 他咽了了口口水,把眼光悄悄的從蓋勒特身上困難的移開。蓋勒特並沒有 注意阿不思的不自在,他坐下來的時候表情慵懶而舒適:“戈德里克谷是 我所到之處最為優美的地方,還有,我在家的時候收到你的來信。你當時 遇到什麼事情嗎?” 阿不思沉下目光,說:“嗯,當時遇到了些小麻煩,還有,我寄信是為了 這個。”他從書桌的架子上抽出尼可‧勒梅的信,遞給蓋勒特。蓋勒特接 信的手無意觸碰到阿不思的手指,又引起少年從指尖傳遞的戰慄。 蓋勒特展開信讀了起來,他的目光在看到落款的時候驚訝而欣喜。“阿不 思,你真的太令人感到不可思議了,你做到了,尼可‧勒梅的信,他想見 你!你是個煉金天才。”蓋勒特輕輕的讚歎著,阿不思的臉微微紅了起來, 蓋勒特的稱讚比世上任何一切的稱讚都好。 阿不思抿唇笑著說:“那是因為他沒有遇到你,我還沒回信,就是想等你 回來。我們應該一起去看他。” 蓋勒特抬起眼驚訝的看著,他在看到阿不思的藍眼睛時又低下了頭。蓋勒 特的語氣裡有著不確信:“你…”他遲疑地開了口:“你真的願意將這樣 的殊榮和我分享?” “當然!”阿不思感到詫異的挑起一邊的眉毛:“你說過你相信我,你又 是唯一瞭解我的人。”他的目光誠摯的看著金髮的少年,如薄翼的光輕落 在他的臉上,蓋勒特看著他,在遊戲人間的許多年裡頭一次感到感動。 chapter 10 阿不思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很平靜。他認為與蓋勒特分享殊榮是一件理所當 然的事情。蓋勒特垂下目光思索了片刻,也終於下了決心。但他抬起頭來 的時候又變得如往常一樣的表情:“阿不思,你太嚴謹了。”蓋勒特懶洋 洋的靠向他的椅背。你閱讀這些書,究竟是為了什麼?如果你什麼都不相 信的話。”他的環顧了下那些堆得滿滿的書架,他的手隨意的翻著書頁。 阿不思不喜歡這個動作,但因為是對方是蓋勒特,蓋勒特的一切行為他都 會縱容。 “你又想發表什麼樣的見解?”阿不思微笑著問他。 “我們那裡有個麻瓜寫了本書,說只有日爾曼的民族才留存著哲學的精神。” 蓋勒特漫不經心的把他翻亂的厚重書堆擺好,“哲學,雖然是麻瓜的東西, 但極為有趣。比如你在閱讀的時候,有想過在魔法的背後存在些什麼嗎? 這就是哲學。”蓋勒特循循善誘著自己的同伴,想找到一個話題的切入點。 而他關於自己國家的論調激起阿不思年輕的好勝心:“魔法背後,梅林嗎? 哲人王陛下?”少年毫不留情的反擊他:“至少在大不列顛,真正的魔法 是從梅林開始。” 蓋勒特笑了起來,輕輕的甩了甩頭髮“你不必這麼在意,梅林的確是偉大 的巫師,但魔法絕不是從他那裡開始。而且終有一天,這個世界將沒有種 族與國界之分。” “也沒有我們和麻瓜之分?”阿不思反問。 “阿不思,我不得不說,你認真起來的時候還真固執。”蓋勒特好脾氣的 說:“還記得我們在小教堂,我對你說的關於‘更偉大利益’的計畫嗎? 讓整個世界變得沒有種族與國界,巫師不需隱居,我們可以站到麻瓜面前, 甚至統治他們。這都是我計畫的一小部分。” 阿不思感到非常吃驚:“這可真是…宏偉的計畫,你需要多久才能完成?” 蓋勒特湊近他,表情有著前所未有的嚴肅認真:“阿不思,你還記得有關 於我和你說的神明的話嗎?” 阿不思點了點頭。蓋勒特從襯衣中抽出那條增強魔力的項鍊,他把它從脖 子上取下來遞給阿不思。“你小時候讀過《詩翁彼豆的故事》吧。”他肯 定的問他,阿不思接過項鍊,迷惑的點點頭。 “這是死聖的標誌。”蓋勒特接著解釋。 阿不思終於想起了這個標誌。這三樣事物是死神為了讓沒有被死亡之網捕 捉的凡人死去,而賜予凡人的詭物。得到前兩樣的都不幸的死去,得到隱 形衣的卻堪破死亡的秘密隱蔽於世。在他小時候,坎德拉給他反復讀的那 本童話書畫在插圖上,關於長老魔杖,復活石,隱形衣組合在一起的標記。 魔法世界有很多符號,如果不是刻意的去研究,記住它們是一件困難的事 情。 “你在研究死聖嗎?”阿不思清澈的目光看向蓋勒特,蓋勒特並沒有否認, 他只是問“阿不思,你相信的是什麼?” “相信什麼?如同你相信神明存在,相信要遵循更偉大的利益,建立一個 全新的世界?”蓋勒特鼓勵的點了點頭,阿不思繼而沉思著說:“事實上,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一直在判斷別人相信的東西,比如你所說的 神明是否存在,我思考過。但我並沒有真正的相信什麼,或不相信什麼。” 蓋勒特靠近他,近得到幾乎就在他的耳邊,用低沉而迷人的聲音說,“我 力量,真正相信的是力量。”阿不思那猶如冬天湖水般憂鬱的眼睛近乎迷 惑的看著蓋勒特。“為什麼?什麼是力量?”他喃喃的重複著。 “力量做到一切可以讓你想做到的事情,遵循更偉大的利益,建立起一個 新的世界的秩序,同時包括——阻止死亡。”蓋勒特微笑起來,他的語氣 裡壓抑著戰慄的激動,他的目光比六月裡的太陽更明亮。 阿不思覺得自從蓋勒特告訴他那些關於神的事情後,他就在思索這個問題。 他還是不太相信有過神明,他也曾試圖對蓋勒特那些遠古神論辯駁過,但 是此刻他覺得蓋勒特就是那個能找到自然之答案的人,確切的說,他近乎 於某個神的使者。神說:“要有光,於是世界就有了光。”而蓋勒特說這 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睛猶如落滿了星辰的光芒,仿佛世界在手。或許他更 像太陽神阿波羅,阿波羅在剛一出生的時候就大叫著:“給我,我的七弦 琴和我的弓箭,我要向人類宣告宙斯的堅強意志。” “假如我們收集齊三樣死聖,那該會有多麼強大的力量?我們可以用隱形 衣逃避死亡,然後用永生的時間去完成我們的事業,復活石可以給我們建 立強大的軍隊。”蓋勒特誘惑的語調如危險的魔鬼。 “軍隊?” “死者,我們可以用復活石召喚出死去的強大巫師。故事裡說復活石召喚 出的死者沒有感情沒有知覺,又可以很好的操縱他們,這將是多麼強大的 軍隊。”蓋勒特把一縷金髮摎到耳朵後面,他的眼神熱切:“還有長老魔 杖,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魔杖。我們可以用這三樣東西統治全世界。當我 們得到權力的時候,就可以隨心所欲的建立我們想要的世界了。”蓋勒特 說的激動起來,忍不住握住阿不思的手。 阿不思此時雖然被這樣的計畫弄得目眩神暈,卻還殘存一絲理智:“可死 聖真的存在嗎,雖然死聖廣為流傳,但它只是故事。就算它真的存在,畢 竟過去了那麼多年。還有,關於更偉大的利益呢?我們在奪得力量以前應 該將這些界定清楚。你的計畫還需要很多細節支撐。”他冷靜下來開始分 析著:“一個新的世界裡麻瓜和巫師的關係,法律,原則,文化融合的問 題。還有國界,種族,魔法生物,這些都是巨大的工程。” “所以我需要你。”蓋勒特笑著凝視他。阿不思感到自己臉頰的熱度將耳 朵也燙紅了。 “我並不輕信。”蓋勒特解釋道:“關於死聖,我仔細的查閱和對比過很 多稀有的巫師資料,相信我,它們是真的存在的,之所以我相信神明的存 在也是因為發現死聖存在於世。你想想看,擁有如此力量之物,絕不是凡 人所能製造的。現在我手上收集了很多關於它們的資料,只是需要時間把 它們找出來。關於你說的那個世界的細節,我們想我們還需要討論。” 阿不思被說服了,他用盡全力克制自己被點燃的熱情說:“發揮我們各自 的長處是嗎?”他們熱烈地探討計畫的框架,一直到黃昏的餘暉斜斜的照 進來,他們才感到疲倦。 蓋勒特托著下巴看向窗外,看向渺遠的夕陽:“我原以為我的事業要從很 多年後才能開始,可是從我遇到你的那一天開始,我的計畫就改變了。但 是你和我一樣,不容易相信,所以我得慢慢的告訴你我的想法。” 阿不思無言以對,他覺得蓋勒特說的是正確的。 “如果能忘記我不想要的生活,直接開始我想要的那部分那該有多好。” 蓋勒特並沒有看他,喃喃自語著說。 “你隨時都可以開始。”阿不思聯想到自己和家人的關係,冷淡的說。 “只要我們能抽出時間去尋找他們,你能拿到尼可‧勒梅的信,我想這就 是一個開始。”蓋勒特抽出那封信,著迷的看著底下的簽名。“他應該知 道些什麼——關於死聖的東西,他製作出能讓人長生不老的魔法石,他應 該注意到了那最著名的,關於死亡的傳說。” 阿不思望向他:“你是說他知道死聖在哪?” “不,只是有可能。”蓋勒特自信的微笑,“即使我們得不到與死聖相關 的資訊,也可以看一下傳說中的魔法石。如你所說,集齊三件死聖很困難, 魔法石可能是隱形衣很好的替代品。我一直懷疑隱形衣是否真的能逃避死 亡,前面的兩樣才是我們迫切需要得到的。現在,因為你,我們能見到尼 可‧勒梅,這是最好不過的事情。”在巫師的世界裡,固然有一些讓人長 生不死的方法,比如成為一個吸血鬼,但那意味著永生將不能見到陽光, 依靠鮮血陰暗的存活。如果喝了獨角獸的血,靈魂卻會受到詛咒。 阿不思明白這些,他贊同去找尼可‧勒梅研究魔法石。他立刻寫了回信, 在信裡提出要帶個朋友一起去。隨後他們一起去小鎮中心的貓頭鷹郵局把 信寄了出去。阿不思此時的心情與幾天前給蓋勒特寄信時不太一樣,他愉 悅的看著貓頭鷹飛走,還給周圍的貓頭鷹也喂了點麵包。 “為了慶祝我們久別重逢,以及我們終於達成了某種共識”蓋勒特在說 “共識”的時候有意拖長音調,輕浮的向阿不思挑了挑眉毛,仿佛這是個 曖昧“我們應該去麻瓜倫敦用某種方式慶祝一下。”他總結道。 阿不思本已經對這種輕浮的舉止無動於衷了,但自從他意識到了自己某種 感情之後,對蓋勒特玩笑般的曖昧舉止總感到慌亂,又隱隱的期待著些什 麼。他別開眼,每當與蓋勒特的微笑相遇,每當觸碰蓋勒特明媚的目光, 他都有種無以言喻的甜蜜與疼痛。 “或許我們該去沙龍?無論去哪,你的主意都很好。”阿不思一直沒忘記 蓋勒特在走之前要帶他去的地方。 蓋勒特只是挑了挑眉毛,輕佻的說:“那就去沙龍吧,見識一下那些迷人 的美人。我時常看麻瓜的報紙,你們這的沙龍仿佛格外有趣。” “我可以猜想你曾經參加過的沙龍都是些乏味的?”阿不思敏銳的猜測。 “那裡都是些嚴肅的哲學問題,黑壓壓的衣服,蒼白的頭髮或者鬍子,有 時候讀些乏味音節的詩。我更喜歡十四行詩,吟游詩人,美酒,以及美人。” 蓋勒特誇張的揮舞了下手臂,試圖表演出誇張的喜劇效果。 酸澀的感覺在阿不思的身體裡彌漫開,他絕望地想到極端悲慘的方向,或 許蓋勒特就在今晚會愛上某個與他相配的美人,甚至娶她為妻。而他只能 默默的看著。一輩子,他都不能說出來,懷抱著不能觸碰,秘密而遙遠的 感情到墳墓裡。或許作為蓋勒特最好的朋友他還得作為伴郎出席婚禮。他 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那天,當他胡思亂想到蓋勒特如果和阿莉安娜結婚時不 舒服的感覺。但至少,他可以阻止蓋勒特娶阿莉安娜。 -TBC- -- .,:* ‧: ╭╦╮ ‧,° :* ψLaLa0526 :*. *, ╯reasure from where , ║n the heart where ‧: :*‧ :* 珍寶在何處,心就在何處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59.115.138.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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