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 舊上海晨曦 第十二章  by闌

看板BB-Love (Boy's Love)作者 (阿哩布達)時間14年前 (2011/09/06 10:00), 編輯推噓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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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下了兩周的雨,牆縫裡滲了不少水,顏色都是變了的,最後連牆根都 泡在了水裡。風似乎又大起來。   見柳晨曦獨自一人從樓牌那兒走出來,周景立刻啐掉了刁在嘴裡的煙。 「柳老闆,你大哥出來了!」   柳彥傑讓羅烈打傘去接柳晨曦。柳晨曦坐回柳家的車後,柳彥傑仔細 看了看他。他的衣服很清爽,並沒什麼水漬。   一回到上海,堂裡、場子、家裡都沒給他帶來什麼好消息。原先要走 的貨出了問題,場子裡最近總有人鬧事,最糟的莫過柳晨曦進了七十六號。 這讓柳彥傑一時急躁地有些發悶。他立刻叫了周景,又找了上海灘上幾位 租界的華董,聯繫上七十六號裡的人,車子直馳極司非爾路。   柳彥傑想,自己這次離開上海的時間是有些久了。事情都不按計劃地 走。     「我聽說,李先生這次要你去給人看病?」柳彥傑問。柳晨曦一回到 車上,就輕輕地靠在他身上。柳彥傑喜歡被他這麼靠著。   車子朝租界方向駛去。   「嗯。是個日……」柳晨曦沒有說完,就被柳彥傑摀住了嘴。柳彥傑 向他做出禁聲的手勢。一旁的周景抬了抬眉毛,警惕地注視著車外。。   被放開的柳晨曦瞭然地點頭,繼而輕輕地在他耳邊說:「我不知道他 是。」     「你現在也不知道是!」柳彥傑惡狠狠地說。   路燈在車窗外一晃一晃,打在柳晨曦臉上,一陣黃一陣黑。柳彥傑想 把柳晨曦拉得更近些,礙於坐在一邊的周景,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這 些日子柳晨曦有些憔悴,他不由想。     「裡面的人有沒有找你麻煩?」柳彥傑問道。   「沒有。」柳晨曦閉著眼睛說。   柳彥傑隱隱感到柳晨曦和平時不一樣。當他以為柳晨曦要睡著時,卻 聽他問:「彥傑,你說……我這樣是不是漢奸?」   「不是!」柳彥傑不快地說,「要是,也輪不到你!」   車子回到紅屋的時候,紅屋的燈都亮著,所有的人都沒敢睡。朱麗是 第一個跑出來的,跑得有點急。跟在她後面打傘的吳媽,沒跟上二太太步 子,什麼雨也沒有擋住。朱麗披著紫紅色披風,手卻是冰冷的。她拉著柳 彥傑與柳晨曦一同進了屋,又吩咐廚房準備晚飯。美娟看見大少爺回來, 默默躲在牆角擦眼淚。被二太太罵了聲晦氣,美娟退到簾子後面,替兩位 少爺燒熱水。     柳晨曦先去二樓給父親報平安,柳彥傑和周景則留在底下吃晚上的晚 飯。過了租界門禁,周景今夜要在柳家客房留宿。甬道裡,又傳來朱麗的 聲音:「死丫頭就知道哭,你爹那腰就是給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哭斷的。」   這天晚上,柳晨曦上了樓後沒有再下來。柳彥傑給他帶了晚飯上去。   屋裡很暗,象牙色罩子裡的光沒有氣力地撐在床頭。「那個社會版報 的編輯蔡恆,死了。我看到他被亂槍射死。」柳晨曦平躺在床上,望著床 柱上的銀勾。   柳彥傑在他身邊坐下。「你怎麼知道是蔡恆?」   「在DD’s見過。是他告訴我,你開賭場的事。」   「蔡橫拿了日本人的錢,在租界外當日本人的走狗,做吹捧鬼子的文 章。在租界裡,又印一堆謾罵日本人的報紙。別人不敢寫的,他都敢寫。 日本人不是好騙的。他這樣的,遲早要死。」柳彥傑說。   「我們能一起活著真好。」柳晨曦說得很輕,他將柳彥傑的手蓋在自 己眼睛上。   柳彥傑看出柳晨曦想要自己留在他身邊。   「別想那麼多。吃完東西早點睡覺。」柳彥傑把晚飯遞給他。   這夜柳晨曦睡得很不安穩,柳彥傑幾次被他翻來覆去地驚醒。他輕輕 擁住他,兩人漸漸睡了過去。   第二天回到房間後,柳彥傑發現屋裡的擺設和他離開上海時不同,有 人動了床頭的雙峰駱駝俑。他是個很嚴謹的人,素來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 西。特別是這些古董。   柳彥傑叫來劉福問話。劉福說,除了天天來打掃的美娟,只有大少爺 和二太太進過這間房。   早春的第一場雨季過後,太陽終於露了臉,斜斜地照在屋頂上。   柳彥傑先到堂裡看了貨,這批次的顏料光色比之前的好。這貨想是能 走得好的。陳老闆要的貨,柳彥傑準備這幾日就差人送過去。父親的意思 是,這次陳老闆的貨讓柳晨曦管著,能攀得更親近些。柳彥傑是不會讓柳 晨曦跑去和別人親近的。   中午的時候,他去滬西的場子走了一圈。這地方只有晚上熱鬧,白天 有點冷清。柳彥傑一進去就看見五個穿著制服的年輕人在打掃大廳。見到 老闆來,他們都禮貌地打了招呼。柳彥傑將看場的人都叫了出來,囑咐了 他們些事。他的態度是嚴厲的,話也是尖刻的。柳彥傑向來不能容忍有人 在他頭上鬧事。當他離開場子時,無線電裡嘰裡呱啦地重放著早上的新聞。 裡面說到了社會版報的編輯蔡橫。日本人將他的頭顱掛在了法租界一盞路 燈的柱子上。   當柳彥傑趕到海格路上的丁香花園,已經是紅日西落。柳彥傑到丁香 花園,主要是為了見白三爺。這地方是白三爺約的,聽說最近三爺與裡面 的一個女明星走得很近。   丁香花園並不是一座花園,它只是一棟房子。由於園子很大,很多戲 就是在這丁香花園裡拍的,其中比較有名的就是年前那部《木蘭從軍》。 想到《木蘭從軍》,柳彥傑又想到柳晨曦。這幾天柳晨曦被父親禁足在租 界內,想來他是憋著氣。「柳晨曦不會老老實實待在租界,」柳彥傑想, 「他有那種知識分子的激進,是死也不願甘於安分的。」   柳彥傑走出車門時,落日的餘輝照在他身上。   白三爺包了個雅室。他默默地坐在籐椅中。屋內是淡淡的老煙味道。 白三爺就像條蜿蜒綿長的河流,在繁華的租界裡,不快不慢地靜靜流淌。 「他擺出了等待的姿態,卻從來不曾懂得等待。」這個念頭在柳彥傑腦子 裡一晃而過。   「今天周景沒有與你在一起?」柳彥傑在白三爺對面坐下。   「他很忙。他家裡替他又訂了一門親,白天在局裡做事,晚上去找那 個姑娘。」白三爺叫人倒了兩杯茶。他說周景接了案子。滬西有個瞎子死 了,屍體只有猴子大小。他又說,這次周景家替他找了一個遠方表親,是 個漂亮的黃花閨女,最近周景一直在吹噓那姑娘有多好。「走貨的通行證 我都替你辦好了,該打招呼的地方我也幫你招呼過。最近查得很嚴。有些 事情你自己注意些。」   「我知道。多謝三爺。」柳彥傑收下通行證。   「南京方面最近動作很大。看樣子是要正式成立中華民國國民政府。」 白三爺抿了口茶,這茶的味道不是太好。   柳彥傑的臉有些陰沉。如今南京完全就在日本人手裡,成立個偽中華 民國國民政府,也不曉得做給誰看。真應那句,做了婊子,還立牌坊。果 然,是人都想要個體面。   「這些人要做,恐怕也就是這幾天裡的事情了。」白三爺說。   「目前上海租界以外的地方都很不太平。每天都在打仗。」柳彥傑時 常在外跑看得多。     「這裡,恐怕也撐不了太久。」白三爺回道。   房間的牆壁上還貼著木蘭從軍的宣傳畫,柳彥傑注意到三爺也在看那 劇照。   「這電影倒是挺能激勵老百姓抗戰的。它上映那陣子,我去看了。周 景還會唱裡面那首『太陽一出滿天下』,唱得我耳朵都要生繭子了。」白 三爺笑了,笑得溫柔。   「我大哥前陣子也去看了。」柳彥傑臉色柔和不少。   「你陪他去看的?」   「他和毛紡廠陳老闆的女兒一起看的。」   「這片子挺好。上映那時,天天滿座。不過,我聽說年前送到重慶放 映時,卻被焚了。」白三爺雖說得漫不經心,語氣裡還是漏出絲遺憾。現 在上海局勢微妙,寫本子的人不敢明著反日,藉著一部這樣的片子鼓舞民 眾,卻還是被焚了。   「說是重慶那邊,有人把『太陽一出滿天下』意會成『膏藥旗插遍天 下』,又有人在放映時衝上台,放言講這片子是日本人出的錢、捧得是日 本人。『打到漢奸』的口號一喊,那些年輕人是很容易被策動的,當街就 燒了。」柳彥傑記得那首歌前幾句是,太陽一出滿天下,快把功夫練好它 ,強盜賊來都不怕,一齊送他們回老家。這片子拍得不錯,其實,他看也 是過的。   「周景前幾日還在吵著說那些人是胡鬧,根本不懂什麼是漢奸,什麼 是愛國。」白三爺說周景的時候嘴角總是掛著笑的。   天就要黑了。柳彥傑與白三爺草草地在雅室吃了頓晚飯。柳彥傑掏出 新買的銀質懷錶,指針正指著六點。   回家時,客廳裡亮著燈,朱麗和幾位太太正搓著麻將。朱麗今夜的手 氣不錯,連贏了幾圈。柳彥傑向她們打招呼時,她正要碰牌。匆匆回了兒 子幾句,朱麗又把眼神轉到了手裡的萬字上。柳彥傑看她們搓了會兒麻將 ,見吳媽站在不遠處,找她問了柳晨曦的事。吳媽告訴他,大少爺一下午 都在外面,現在正在房間休息。   柳彥傑上樓輕輕推開了柳晨曦的房門。柳晨曦半倚在床上,還穿著外 出的襯衫與西褲。床下安靜地躺著一隻駝色拖鞋,另一隻則危險地勾在垂 在床沿的腳上,搖搖欲墜。他閉著眼睛,想是睡著了,身上斜搭著的那條 暗紅色毛毯隨著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柳彥傑在一旁的圈椅上坐下。   這花梨圈椅是前幾日柳晨曦找人搬進房裡的。柳彥傑當時對柳晨曦笑 得有些意味深長。這種椅子大都是成對擺設。柳晨曦找人搬來的自然也是 成對的圈椅。柳彥傑將這第二把圈椅看作是柳晨曦為他這個二弟準備的。 屋裡原先那張孤獨的籐椅被柳晨曦送給了美娟。   柳彥傑撫摸著扶手處的雕花,他很中意這對椅子。上圓下方,圓是幸 福,方是致遠。   紫砂古銅砂鏤香爐裡點著沉香,少許青煙從鏤空的龍鳳呈祥花紋中幽 幽散了出來,那香氣是典雅入脾的。柳彥傑隔著幾許朦朧望著柳晨曦。他 光潔的額頭處落了幾縷碎發,有些擋住了平闊秀長的眉,直挺的鼻下飽滿 的唇此時微微開啟。無論是睡著還是醒著,這男人總給人一種容易親近的 感覺。柳彥傑一直想對柳晨曦說他的唇很有味道。也許是人中較深的關係 ,他上唇的輪廓特別立體好看。有時他抿嘴笑起來,配上那對要雙不雙頗 是曖昧的眼睛,溫和又會變成了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情韻。   柳彥傑出神地看著柳晨曦,直到那只拖鞋「啪」地掉在地上,抽動了 他的神經。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柳晨曦緩緩睜開眼睛,見到坐在一旁的柳彥 傑,他扯掉了身上的毛毯詢問道,「吃過飯了嗎?」   「在外面吃過,才回來一會兒。」柳彥傑站了起來,走到床邊,撿起 掉在地上的申報。申報上有與蔡恆有關的文章。柳彥傑抬眼看他時,柳晨 曦走上前從他手中收了報紙。他猜柳晨曦一定看過了。他把它放在床頭的 櫃子上。   「我很高興,你能這麼快就從那天的陰影裡恢復過來。」柳彥傑說。   柳晨曦笑了笑。他翻開了櫃子上的申報,蔡橫人頭高掛法租界的大標 題文章替代了昨日通貨膨脹的激論佔了整個篇幅。   「日本人在找箱子。」柳晨曦低頭說。   「你怎麼知道,」柳彥傑問,「找什麼箱子?」他想到白三爺說得那 批從紫禁城出來的寶貝。   「那晚向伊籐報信的日本憲兵還有蔡恆都提到了箱子,他們沒說是什 麼箱子。」     「你不知道也好,」柳彥傑說,「知道就不能回來了。以後你也不要 向別人提。」柳彥傑囑咐。   柳晨曦點頭,又說:「那棟房子裡絕大多數的士兵都是中國人。他們 射殺了蔡恆。是中國人,卻不幫著中國人。滬西的、租界的,地痞、流氓 搶得也是中國人。好像沒有人敢對著日本人,所有人都默不作聲。為什麼? 為什麼上海願意消極地接受佔領?」。   「上海並不願消極地接受佔領,上海也曾抗戰過,」柳彥傑靠近他說 ,「兩次淞滬會戰,國軍與上海百姓都曾抗擊過日本人。直到國軍撤退, 那些曾在八一三時積極投入的名流為了躲避日本人的迫害,在宋先生的幫 助下紛紛離開了上海,上海才逐漸成為一座孤島。日本人為了穩固在上海 的政權,收買了不少人。那些滬西的上海政府還有警察局,都是親日的南 京汪系。上海失去了政治與軍隊的力量,也就失去了支柱。」   「日本人能用金錢和虛假的權利控制上海的政治,」柳晨曦問,「那 麼他們又是拿什麼控制了上海的老百姓?」   「大米!」柳彥傑回答,「日本人封鎖了貨運道路。我們農村的糧食 ,一部分被日本人用作日軍的餉糧,另一部分被輸送到日本國內。我們現 在吃的糧食是從印度支那運來的大米(上海歹土)。」   柳晨曦沉默了。   「如果日本人再控制住印度支那600噸大米的出口,上海就會變得更加 無力反抗。為了糧食,我們可以放棄戰鬥和尊嚴,老百姓幾乎每個人都這 麼想,」柳彥傑繼續說到,「目前我這邊囤積的大米不會再輕易賣出去。 日本人加控印度支那只是時間問題。糧食收購方面我有特殊的渠道,另外 我已經請白三爺幫忙,拿到了通行證,讓貨能夠出入上海。」   「今天你去了哪兒?」柳晨曦問。   「堂裡,場子,還有丁香花園。」柳彥傑告訴他,自己在丁香花園見 了白三爺,「今天你有沒有出去?」   「稍微在外面走動了下。」   「去了滬西?」   「爸不讓我去,你是知道的。」柳晨曦轉身來到窗前,望著柳彥傑, 反手撐在冰冷的窗台上。   「爸是攔不住你的,這我更清楚,」柳彥傑慢慢走近他,「我回來的 時候,注意到你平日坐的車又移了位置。羅烈告訴我說他今天在白利南路 加了油。至於你,」柳彥傑圍著他走了一圈,「你看起來很累,我猜你替 人動了手術,消耗了體力,所以回來後就躲在房裡打瞌睡。」柳彥傑將他 攏在身前,最後道,「我還猜,你跟爸說,你是陪陳家小姐逛了一天的霞 飛路。」   「你在監視我,」柳晨曦笑著說,「你在我身邊放了個羅烈,還收買 了吳媽。你這個狡猾的商人」   「不,我是個很上得了場面的商人。」柳彥傑豎起食指在柳晨曦面前 搖了搖。屋裡的燈光將柳晨曦的笑容染成了金黃。柳彥傑將手抵著柳晨曦 的手,湊近他耳邊說到:「我要和你談筆交易。」   「你抓了我的把柄,接著用這把柄來威脅我,最後一定會向我提出無 賴的要求!」柳晨曦的臉與他的臉是靠得近的,聲音也不是過於正經。   「我是為了你,」柳彥傑將鼻尖輕輕蹭著對方的鼻尖,他的眼睛熾熱 地注視著柳晨曦,「別對我撒謊,你是喜歡無賴的。」   「說,你想做什麼交易?」柳晨曦問他。   「就是你心裡正在想的這個交易。」柳彥傑吻上他的嘴唇。   柳晨曦抽出被抵住的雙手,擁住身前的柳彥傑,嘴裡卻說:「我不同 意。」   「上了插銷。放心,不會讓別人知道。」柳彥傑不在意地繼續親吻他。   柳晨曦不說話,也不推卻他。   這個家裡有太多不能讓別人知道的事情,柳彥傑在柳晨曦回應前,模 糊地思考著這個問題。嘩嘩的麻將聲,不時隔著門從樓下傳到耳邊,打亂 了柳彥傑的思緒。他鬆開柳晨曦腰間的皮帶,解掉他西褲上的搭爿,將襯 衫的衣擺從裡面扯了出來。柳彥傑感受著柳晨曦背部的光滑,它不柔軟, 是帶著男人堅實的骨感。他的手撫過脊背,遊走到胸前,輕輕擦過乳尖, 又流連地擰住了它。柳晨曦始終配合著他的吻,但總在微微地抗拒他的手。   柳彥傑感覺到了他的猶豫。柳晨曦的態度總是搖擺不定。他享受自己 為他帶來的愉悅,又怕自己過於侵入。他總是擺出無辜的姿態,卻想要自 己在他能允許的範圍內一步再一步地冒犯他。這個愛裝高潔的男人,柳彥 傑喜歡看他驚慌失措的模樣。   柳彥傑毫無預警地探入那條鬆垮的褲中,他觸碰到了他的硬挺與濕滑。 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是贏家。他吮住柳晨曦的唇,不懷好意地笑聲從鼻 尖傳入對方的耳朵。柳晨曦用力地回應他,他用彼此的唇堵住彼此的口, 不給柳彥傑喘息的機會。   柳彥傑將柳晨曦環住自己脖子的手拉下。這個學醫的男人應該比自己 更清楚男人的需要。柳晨曦緩緩地看了他一眼,再次吻上他的嘴唇,手漸 漸向下滑去。柳晨曦輕輕地笑了。他告訴柳彥傑,他們的交易只能做到這 樣。   「真是謹慎的選擇。」柳彥傑說。   這是場令人愉快的交易。柳彥傑想,如果柳晨曦更大膽些,兩人間能 得到更多的歡愉。   在柳彥傑心中它並不是交易,它是個讓兩人偷歡的藉口。柳彥傑不喜 歡偷歡這個詞,卻想不出還能用什麼形容他與柳晨曦之間做的事。   兩人整理了衣褲。柳彥傑叫美娟打來熱水,梳洗了下。最近他挺喜歡 這丫頭,因為她從不多話。男人還是比較喜歡柔順的女人。美娟為大少爺 鋪好床後,默默地退出了房間。   柳晨曦已經完全從激情中清醒。他在一旁的櫃子前整理信件。在合上 報紙時,他幽幽地開口。「上海如今畸形的繁華能維持多久,早晚是要散 了的。」。   在柳彥傑聽來,柳晨曦今夜的話就像一個預言,不久就會靈驗。但是 ,他不知道柳晨曦說得到底是不是上海。   屋外,有人扣響了房門。是劉福,他傳二太太的話,要二少爺下樓幫 她看牌。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4.25.208.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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