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Tiger & Bunny] Silent Snow (22)
Chapter.22
「……嗯,好啊。」
答應的同時,綠眸微微上挑,望向站在大門前的那個人。
直率的大叔向來藏不住心事,什麼想法都表現在臉上,包括掙扎、抗拒、
不捨以及隱隱的渴望。
這樣很好。就差一點點。
他垂下眼,一步步走上台階。
※
炒飯的製作速度真的很快,把冰箱裡的東西加上飯然後通通扔進鍋裡就成
了,快得幾乎不需要閒聊。
從進屋之後兔子就變得非常安靜,沒找他閒聊也沒挑他刺,就只是坐在客
廳翻著雜誌等著吃飯。但就算不開口,房子裡面依然能明確的感覺到他的存在。
既不空曠,也不是孤單一人。
光是這點就足夠了,即使不講話也很開心。虎徹在自己的盤子裡擠上好大
一坨美乃滋,伴著炒得金黃的飯粒送入口中,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
「嗚哇,炒飯配上這個,天下第一美味~~!」
說著一抬頭就看見對面金髮青年不以為然的表情。虎徹對他扮了個鬼臉。
「……真不好意思啊,我就是這麼個容易滿足的大叔!」
巴納比吞下口中的食物,緩緩開口。
「我什麼都還沒說呢。」
「……真不好意思啊,我就是這麼個神經過敏的大叔!」
對著大叔幼稚的反擊只是微微一哂,巴納比低下頭,繼續用餐。
那笑容是很微弱的,不過是嘴角上揚幾度而已,卻溫和得讓人吃驚。
虎徹有些發楞,不知不覺的停下動作,然後發現整個餐廳變得好安靜。
巴納比即使吃飯也安靜得不像話,餐具碰撞聲減到最低最低,動作也細緻
得不可思議。這樣的舉止若拿到高級餐廳去,也一點都不突兀。
──細嚼慢嚥,嘴裡有食物時絕不說話,感覺好像連拿起水杯的動作都要
翹小指似的,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富家少爺的模樣。
這不是第一次認知到這件事,然而不知怎麼的,有點讓人沒胃口。
拿湯匙戳著盤裡的飯粒,虎徹不自在的轉了轉脖頸,默默皺眉。
吃飯時居然出現這種反應,有點不太正常。巴納比抬起頭看向他。
「怎麼了?終於發現美乃滋熱量太高了嗎?」
虎徹把視線從虛空中抓回來,瞪向那個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傢伙。
「你啊,講話不刺人是會死嗎?」抓起湯匙猛塞兩口,繼續抱怨,「為什
麼你對其他人講話都很有禮貌,對我就這麼沒大沒小?就算工作上你是我的顧
問,好歹年紀也比我小耶!」
「好的,下次搭車時我一定會禮讓博愛座給你。」
「──喂!」
彷彿被他憋屈的表情逗得很樂,金髮青年這次笑得很開心。
暖洋洋的、清澈的笑靨,是虎徹從來不曾見過的放鬆表情。
那一瞬間虎徹真的恍神了,覺得這樣真好啊。
就像被圈養的猛獸,冒著危險慢慢接近,一天一天被抓得遍體鱗傷,但終
於願意低下腦袋讓他摸一摸。
心底軟軟的。這樣真好啊。
※
「……那麼,今天謝謝招待。」
「……噢。」
吃飽了,收拾完了,在心底偷笑過穿著圍裙洗碗的兔子了──微妙的違和
感卻又莫名的讓人溫馨啊──好像也差不多該道別了吧。
巴納比拎起西裝外套,站在玄關之前,靜靜望著他。
虎徹習慣性的抓抓後腦杓,突然之間支吾了起來。
還有什麼讓他繼續留下來的理由嗎?
難不成要邀他看傳奇的DVD之類的?或是Hero TV的本週特輯?還是喝酒?
但是家裡好像沒酒了……不對他幹嘛非要兔子留下來不可啊?
眼神左飄右飄,一直找不到定點,直到尷尬的沉默實在讓人忍不下去了,
才勉強抬起頭來,扭著嘴角看向那個人。
……果然還是沒辦法吧。
「那個啊,嗯,回去小心。」
巴納比沒說什麼,但在看到虎徹又開始轉了轉肩膀時,微微蹙起眉。
「怎麼了?」
「欸?什麼怎麼了?」花了好半天才注意到巴納比視線的落點,虎徹歪著
頭望向自己的肩膀,不是很在乎的捶了兩下。「噢,沒什麼,之前的瘀血還沒
消,有時候會覺得酸脹酸脹的,小事情而已。年紀大了血路不通……欸你幹嘛?」
沒理會虎徹的問題,巴納比將外套掛回玄關旁的衣帽架,緩緩捲起自己雙
手的袖子。
「這、這是怎樣?你想扁我嗎?不會吧,過招的話也稍微挑個地點……」
巴納比斜眼睞他。「客廳,還是臥房?」
虎徹大驚。「什麼客廳臥房?不是叫你真的挑地點啊!」
「客廳有沙發,臥房有床,你選一個吧。」看到虎徹瞬間糾在一起難以言
喻的表情,巴納比不屑的哼了一聲。「誰說要跟你過招?不做好身體健康管理
是應該要扣薪水的,鏑木先生。」
「……啥?」
懶得陪搞不清楚狀況的大叔耗,巴納比抓著虎徹的肩膀推他轉過身,然後
拎著他的脖子朝臥房前進。
「你不選,那就是我幫你選。床的話會比較舒服,不用太感謝我。」
「欸、欸欸……?舒舒舒服什麼的……」曾經發生過的記憶再次衝入腦海,
虎徹瞬間紅了臉,然後在巴納比的手接觸到後頸時,渾身抖了一下。
「……兔子,你手好冰……」
「嗯,忍著點。」
「忍忍忍忍忍什麼東西啊!」臉越來越紅,虎徹將頭撇開,腳步還是跟著
巴納比乖乖動作,一步步踏上二樓。「我是想說,就算是冬天你手也太冰了吧。
剛剛不應該讓你洗碗的……」
巴納比看了眼身前男人紅透的耳根,不再講話。
將還算聽話的大叔推進臥室,巴納比一把把他壓坐在床上。
「把衣服脫了。」扔下這句話後就挺起身子環顧四週,彷彿在找什麼東西。
虎徹頓時完全僵硬了。「……脫脫脫脫脫脫脫什麼?」
「你想自己來,還是我動手?」在旁邊的櫃子裡發現目標物,他二話不說
走過去,拿出一個漂亮的小瓶,扭開蓋子之後,淡雅的玫瑰香一下子散進空氣
中。「等到我動手,場面就很難看了。你確定你真的不自己來?」
虎徹坐在床上,脹紅著臉愣愣的仰望。
微抬著下巴指使人的巴納比,柔軟的金髮在暈黃照明中閃閃發光,看起來
好……好……好欠揍。手中還拿著上次廠商送的玫瑰乳液,然後叫他脫衣服……
等等這是要幹嘛!?是要幹嘛!?
「兔兔兔兔兔兔兔你不要亂來!我我我我我沒有那種興趣!」
「哦?」挑起眉,單手拉下領帶,巴納比居高臨下斜睨著床上手足無措的
大叔,嘴角勾得很惡劣。「等等我會慢慢聽你解釋是哪種興趣。現在請趕快把
衣服脫了,然後趴好。時間寶貴。」
──脫衣服然後趴好!!!!????
虎徹窘得不行,本能反應就是往後退退退,避開站在床前那個笑得很詭異
的傢伙,整個人貼上床頭櫃──不對呀這樣不是給人家甕中捉鱉嗎!於是他又
從床上跳起來試圖闖出房間,不過被巴納比硬是擋下來了。
「真是麻煩的大叔。」嘴角約莫又上揚了五度。「淤血要揉開才會好得快,
你想成什麼了?快點趴好。」
「……」於是何止趴好,虎徹根本想拿棉被把自己整個裹起來了。真丟臉!
在那道刺人刺得可以的目光下脫了襯衫,虎徹賭氣似的翻身整個陷入床鋪,
順便拿了顆枕頭壓在後腦杓上,阻止那個低低的竊笑聲傳進耳朵裡。
因此他也錯過了,當他轉過身子的那一瞬間,巴納比臉上的微幅波動。
自肩頸處一路延伸到下背部,那整片瘀血可真是「精采」。將黑色、紫色
和青色的顏料隨便攪攪然後往身上一倒,也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這人是沒有痛覺神經的嗎?
「都過一個多月了,為什麼瘀青還這麼嚴重?」
「欸?我自己沒辦法推拿嘛!反正他會自己消掉不是嗎?」自枕頭底下傳
出的聲音悶悶的,然後在感覺到巴納比跨坐到自己的臀部上時,微妙的頓了一
下。「呃……嗯,然後前兩天出動的時候,那個NEXT不是又朝我背上踹了兩腳
嘛……」
巴納比瞇細了眼睛,不再答腔,手中的罐子往下一擠,把身體底下的人給
冰得哇哇大叫。
「好冰!你也稍微先講一下!大冬天的這樣會被你嚇得心臟病……噢嗚!
啊!啊──」
很好,巴納比想著,比起那些煩人的碎碎念,還是這種哀嚎跟呻吟比較悅耳。
冰冷的手指沾了乳液之後變得濕潤黏滑,在接觸到底下那人的肌膚時,彷
彿將手伸進了火爐,炙熱的溫度一路從掌心燒上來。
男人的身體不算柔軟好摸,精實的肌肉觸感卻令人愛不釋手。他微傾上身,
適度運用體重,一圈一圈的為大叔揉按,自身體中心一路往外推畫。
然後,壞心眼的用力戳了脊樑一下,感覺底下那個人跟著彈了起來。
「噢!痛痛痛痛痛,兔子你故意的──」
「嗯,我故意的。」完全大方承認。「讓你感受一下什麼叫做人為刀俎我
為魚肉。」
「是呢是呢,還新鮮活跳跳的……唉唷……」
覺得這樣一直發出痛呼實在很沒面子,虎徹咬住牙,把臉埋得更深了些。
一開始的推拿根本就是酷刑,先是被兔子冰塊似的手凍得狂起雞皮疙瘩,
然後傷處開始被揉捏得慘兮兮,難耐的痠痛感幾乎要炸斷神經,他得費盡力氣
才能壓抑住自己不把兔子給踢下床。
但說也奇怪,當兔子的手逐漸恢復到人類的正常體溫,那種炸彈爆炸似的
疼痛也逐漸消退,隨之而來的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舒爽……還是會痛,但也真的
很舒服,像是把拗錯邊的筋骨扭回來一般的爽快。
被體溫加熱之後,室內的玫瑰香氣更加馥郁,伴隨著壓得極低的嘆息聲,
微妙的刺激著感官。
「嗚……呼……」
注意到虎徹原本緊揪著枕頭幾乎要發白的手指,逐漸放鬆,緊繃的身體也
慢慢變得柔軟,巴納比瞇細了眼睛,緩緩按過掌下每一道肌肉。
結實的背部底下是勁瘦的腰身,再往下滑一些就是自己正跨坐著的臀部。
隨著動作發散開來的想必不只是瘀血,心跳也有跟著加快的趨勢。
「吶……那個……」
深陷在床墊裡的聲音模糊難辨,但巴納比還是聽見了。
「……你手會不會酸?其實這樣就可以了……」
欲拒還迎?欲擒故縱?
……不對,只是單純的傻瓜吧。
垂下眼簾,他的動作絲毫未停,用掌緣在虎徹的背上畫著越來越大的圓圈,
然後拇指順著脊骨的邊緣一路按壓,直到長褲包覆的邊界。
其實這早就超過推拿的程度,成了按摩了。而且還是包含些許私心的那種。
在接近尾椎的位置停住,指尖輕輕往外滑,包覆住美好的腰線,然後緩緩
往上推。
完全放鬆下來之後,柔軟而富有彈性的肌肉成了肥沃的山巒,稜線起伏之
間溫暖且令人著迷。劃過肩胛之後繼續上行,在肩膀上緩慢游移,然後手掌貼
上鼓起的二頭肌,輕輕揉捏上臂。
「呼……」
底下的人發出舒適的嘆息。他難道沒發現這裡早已超出瘀青的範圍?巴納
比唇邊緩緩泛出一抹笑。
然後,再一次,用整個掌心貼附的方式,自肩頸處往下滑動,速度慢得幾
乎挑逗,在自己完全感受肌膚紋路的同時也讓他完全感受自己。
於是底下那人摒住了呼吸。
下滑的手再次止在腰際,一個令人心癢難耐的位置,半晌之後再度上行,
控制著力道巧妙按壓,痠疼之間隱藏某種禁忌般的甘美……
「──啊!那個!可以了!」
自恍惚的邊界突然清醒,虎徹猛地翻身坐起,略帶迷濛的霧黃眼瞳中藏著
些許抗拒,「我、我剛剛說過了,我怕你手痠……」
試圖解釋的低啞嗓音在領悟到此刻狀態時驟然停止。
距離太近了。翻過身之後,兩人的下腹微妙地相貼著;他一抬頭,鼻尖正
前方就是巴納比纖白的頸項,在昏黃的燈光照耀下仿若白瓷,連細微的寒毛也
能看得一清二楚。優雅的線條一路延伸到襯衫之下,而這次領帶早已拿下,敞
開的兩顆釦子幾乎成了邀請。
虎徹的視線就那樣膠著在那裡,動彈不得。豔麗的玫瑰香氣壟罩著兩人。
不能往上看。一看就會完蛋的。
巴納比的喉結微微顫動,他聽見那個一如平時冷靜的聲音裡,潛藏著一點
點動搖。
「……沒關係。我的手不會痠。」
目光必須離開,但卻也無法轉頭不看。往上必定萬劫不復,往下則是那件
深紅色襯衫,淺淺皺摺隨著逐漸深沉的呼吸而上下起伏,完全可以想像包裹在
其中的身軀是什麼模樣。
這真是糟糕。絕對不能這樣。
「……不,也不只是這個問題……只是,我們,有點太近了……」
「太近?」
氣音般的笑聲,然後虎徹的下巴被那雙散著玫瑰芬芳的手托起,還來不及
反應,微涼的唇就蓋了下來。
很柔軟。跟記憶中的狂風暴雨或是有所欲求不同,非常的柔軟。
沒有任何動作,沒有吸吮或是舔舐,就只是唇瓣與唇瓣,靜靜的貼著。
光是這樣為什麼就讓人有點想哭?
然後巴納比主動拉開了距離,淡淡笑了起來。
「……這樣才叫做近。懂嗎?大叔。」
那淡然口吻中的動搖更明顯了。虎徹一時控制不住自己,抬頭望向他的眼
睛。
是的,又是那種眼神。乾淨清透的綠眸染上深沉的顏色,略略黯淡,然而
其中又搖曳著點 點幽光。
企求,希冀,以及明知道不可能卻仍然渴望的自嘲。
嘴巴壞也好,動粗也好,豎起刺或是冰冷以對也好,其實無聲吶喊的都是
同一件事吧。
就像那個一直躺在小桌上的白信封。他們都是一樣的。
「……那麼,我要走了,大叔你自己保……」
試圖起身的身體被暖熱的手箍住了,巴納比一愣,隨之而來的是虎徹放大
的臉孔。
──就知道一看那雙眼睛就會完蛋。現在可真是萬劫不復了。
虎徹在內心嘆息著,主動去親吻懷中的那個人。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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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是兔肉大餐~(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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