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盜厄鑰(18)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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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棕色茶水徐徐倒入木杯,冒出一小段蒸氣。
「謝了,葛瑞。」維勒舉了舉杯子,將一枚金幣拋給少年。
葛瑞瞪大眼:「維勒先生……這、這是給我的?」
「對啊!你們店出了這麼多倒楣事,生意也不好做。去給自己買點東西開心一下!」
葛瑞紅著臉道謝,匆匆跑開。維勒將注意力轉回餐桌,看著唯一一張空位:「我們的團長
呢?怎麼還沒下來?」
圖莉喝了一口麥粥:「不知道。」
轟拿著麵包的手僵了僵,沒答話。
丹向來早起,通常這時早已在餐廳用餐。但人總有想賴床的時候嘛,他沒多想,開始剝一
顆水煮蛋。
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丹從樓梯走下來,看來已梳洗過,眼神有些幽微的驚慌。
維勒微笑道:「早安。」
「早安。」丹的耳尖泛紅,他飛快別過頭,朝櫃檯喊道:「葛瑞!早安!今天有什麼特餐
?」
「就你同伴正在吃的那些……」
但棕髮男人依然不肯回頭,繼續熱絡地向葛瑞搭話。維勒感覺到碎裂的蛋殼刺入手心。他
向對方叫道:「丹,等等我們得討論一下現有的線索。」
「好、好……」丹閃躲著他的眼神,雙頰顏色變得像紅鮭似的:「我先回房間了!」
維勒盯著棕髮男人匆匆離去的背影,久久才回神。轟發出一聲介於咳嗆和譏笑的聲音,將
茶杯重重砸在桌上。
「維勒?你和丹昨天吵架了嗎?」圖莉擔憂地問:「真不敢相信,昨天你們居然去闖雷伊
蓋特塔!是誰老叮嚀我不要惹麻煩的?你們沒坐牢真感謝眾神。」
維勒聳聳肩:「女孩,雖然我熱愛惹事,但這次真的不是我的主意。」
他對丹初嘗犯罪沒什麼意見,只擔心對方的心理狀態。那男人有著極高的道德感,但也不
像是被愧疚感壓垮的樣子。那還能是什麼原因?維勒做了什麼引發對方這種反應嗎?
昨日不過是被審訊、潛入雷伊蓋特塔、進出摩爾多月光……啊。
丹撞見了自己的床事,但不過是短短一瞬間,這在冒險團裡也不少見吧?他知道許多冒險
團都荒淫不堪,不過丹說他只去過一次妓院……真有可能為此羞窘到現在?什麼樣的保守
男人才會如此?
半是不解、半是懊惱,維勒轉向臉部表情異常僵硬的轟:「小貓,我到底做錯什麼了?」
轟翻了個白眼:「別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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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已經接觸過其他嫌疑旅客,確認他們都不是竊賊。」回房間後,圖莉解釋著她
和轟昨日的調查進度。
「嗯…無意冒犯,但妳確定轟的『讀心術』完全可靠嗎?」維勒支著下巴:「要是那些人
使用屏障心神的魔法呢?」
斑貓人惡瞪了維勒一眼,嘶聲說:「你對我的能力一無所知。」
「維勒…」圖莉溫和地打圓場:「就算有人真能用魔法抵抗讀心術好了,也不是所有人都
這樣嘛!轟很厲害啊!這還是能排除一些嫌疑人…對吧?丹?」
「是啊。」丹抬起頭,眼神總算肯和維勒對上,這讓他的焦躁感瞬間消退一大半。他看到
對方打開的手心裡的生物:約兩吋大,通體純白,有著短短的手腳與尾巴,背部長著兩對
翅膀。
「那到底是什麼?」維勒問:「這是昨天那聖騎士塞給你的對吧?」
「是啊。不確定這是不是一種使魔,但……」那小生物飛起來, 差點一頭撞上窗戶,丹
將牠撈回來,小心地捧在手裡:「我覺得牠希望我們跟隨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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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走到幾條街以外,推開一扇老舊木門,走進一個窄小、幾乎全為純白色裝飾的廳堂
時,維勒便暗自搖頭。他早該料想到的,一個聖騎士的使魔當然會將他們領至他的信仰本
營。
相傳加爾德大陸由眾神共同創立與形塑,這些神靈又可依屬性分為「明神」與「闇神」。
霍倫迪恩帝國主要信仰明神,像是光神與法理之神;凡納薩海盜則崇拜屬於明神的海神,
與闇神的偷盜之神。
這個殿堂就像一般明神廟宇一樣,充滿光亮與白色系裝飾。維勒看向立於中央的雕像,灰
藍色盔甲包覆的人影並不高大,但遮掩大半面容的頭盔帶著烏黑的紋飾,又添幾分闇神色
彩。這就是護衛之神,守望星・榭利耶……?他從未聽過此神的名號,不熟悉祂有什麼特
質與禁忌。
雕像後方走出一個人影,是個魔人女性,玫瑰色的額上有一對直長的角,銀瞳一如她的鎧
甲般閃閃發亮。維勒打趣地想,由一位魔人聖騎士保衛街區這件事必定會在鄰里間引起複
雜情緒。當她走在街上時,那些嫌惡魔人的混帳必定會暗自指點, 但絕不敢當面說出口
。
「歡迎,訪客們,我是森特利騎士團的副團長克里德。你們看起來不像是單純來找守望星
祈禱的樣子。」聖騎士說。
「妳好。」丹有禮地說:「不好意思貿然來訪。我們其實是跟隨牠過來的。」他展示停在
手上的白色生物。
魔人聖騎士接過那隻白色使魔,若有所思:「這是伊瑞登的信使…你們是怎麼和他相識的
?」
「說來慚愧…姐妹,」維勒故作歉疚地說:「我們昨天被警衛隊審訊,妳的團長非常好心
的替我們解了圍。我們丟失的委託物也恰好和你們在調查的食屍鬼攻擊案有關。」
克里德銳利地打量他們。「嗯……我們的團長總有些特別的想法…有時我也不確定他想怎
樣。他現在前往鯡魚骨織布坊了,但我建議你們,要去那裡的話最好低調些,用點隱形咒
……噢!」她手中的信使振翅飛起,停在一根門柱上,似乎在催促。
「看來牠打算繼續帶路。」克里德瞇起眼,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最好聽牠指揮,對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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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布坊位於港口邊,有好一段距離,他們招了輛馬車搭至附近的街道才改步行。下車時,
維勒給了馬車伕一枚金幣。圖莉陶侃道:「眾神啊!維勒,你什麼時候有這麼多金子了?
」
「是幫了大人物的酬金喔。」維勒竊笑道,看到丹投來一個警示的眼神,回以一個眨眼。
這裡是個老舊街區,窄小巷弄中衣衫襤褸的兒童正在玩耍,還有幾個橫躺在街邊的瘦削身
影。鯡魚骨是一棟樣式普通的三層樓房,門口有個方形庭院,一側由馬車運來一箱箱線團
,對側有另一輛馬車運走布織完成品的貨箱。庭院中央放著一只大木盆,幾個工人負責洗
滌、晾乾布料。
即使施了隱形咒,也有潺潺流水聲遮掩,也難保他們全員都能順利溜進樓房。伊瑞登的信
使似乎有其他主意。那一小團白光飛往屋後巷弄。他們跟著白光走,發現一段木梯,可以
攀上鄰房的突出陽台。
維勒才剛踏上陽台,就感到圖莉的臉撞上背,他稍微往旁挪動,差點踩到一條毛茸茸的尾
巴。斑貓人發出嘶聲:「注意你的腳。」
「你才要注意。」他低聲回嗆。
丹的聲音從他後方傳來:「噓,看前方。」
陽台正對著織布坊三樓,可以看見裡頭幾台大型木造織布機,轉輪自動轉動著,發出規律
的軋軋聲,將數千條紗線紡成如河流般的綢緞。每台機具旁的地板都有一個開口,將織好
的布向下傳送,讓位於二樓的織工繼續加工圖案。
這時,一樓有幾個穿工作服的人影走進屋裡,一路上到三樓,他們的臉上閃爍了下白光,
接著取而代之的是幾張有些熟悉的面孔:黎明之主教會的德米崔審問官和米娜牧師、康斯
坦警長、森特利聖騎士團團長伊瑞登。
「奧米爾在上啊!」德米崔審判官嫌惡地用一條手絹輕拭額角:「如此大費周章…法神「
協和之秤」的審判官從不需親自淌渾水,要不是這案子與不死生物相關,黎明之主的審判
官也不用啊,對吧,米娜?」鷑v半身人一臉嫌惡,沒有搭腔。
康斯坦警長轉向白金髮的聖騎士:「伊瑞登,你說的情報最好值得我們費這些力氣。」
伊瑞登微微點了個頭:「絕對如此。我也想和警長確認一件事。你答應過要給我更多人手
。」
「這是艱困的時刻,所有人都忙著在街上巡守和保衛民眾!再說,森特利騎士團即使人數
不多,不正是以高超能力聞名?」
伊瑞登瞇起眼,眼神似乎又更冷了幾分,但沒再回話。
突然,一股勁風擦過維勒的臉龐,他轉過頭,看到兩道影子站在鯡魚骨的屋頂,身上的黑
斗篷隨風飄揚,像兩隻展翅的黑鳥。他們一前一後躍入窗戶,揭下兜帽。
為首的是個女人,黑髮髻優雅地盤在頭上,鑲著一根細長如針的銀簪,一副黑鳥造型面具
遮住半臉,僅露出酒紅色的唇與精緻的下巴。另一人是金髮半精靈,臉上也戴著相似的半
臉面具。
伊瑞登平板地說:「各位,容我介紹,這位是喜鵲的領袖,簪夫人。簪夫人,這是康斯坦
警長、福爾審判官與派拉蘿牧師。」
簪夫人的紅唇輕啟:「尼可。」
金髮半精靈微微點頭,突然竄出窗口,眼看就要跳至他們所在的陽台。時間太短,現在逃
走一定會被發現,維勒只得盡量往窗台邊緣靠,感覺一隻有力的手攬住腰,讓他的身子貼
著微涼的鎧甲。圖莉的頭頂和轟的肩膀蹭到他的胸口,貓尾掃過小腿,打到他自己的尾巴
。
尼可落在他們正前方,手握一條吊墜,吊墜底端的黃水晶正自主旋轉,晃至他們所在方向
時,旋轉卻停止了。尼可的視線轉過來,幾乎和他面對面。維勒不禁屏住呼吸,盤算著被
發現時,要如何一刀命中要害。
但尼可沒有做任何動作,他四處張望了下,又轉身竄回對面樓房,關上窗。對面閣樓瞬間
安靜下來,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
那窗戶一定有噤聲咒。維勒暗自懊惱,正要向其他人建議離場時,丹低語:「那個使魔…
…」
丹沒多作解釋,但維勒的腦中隨即傳來了聲音,就像接收傳聲咒,但可以同時聽見多人的
談話,清晰的如躲在其中一台織布機旁偷聽似的。
——奇怪,原來使魔還能這麼用的嗎?
維勒聽見康斯坦的聲音說道:「簪夫人……『盜賊女王』,好幾起沒破獲的竊案都是出自
妳的人吧?」
「那不在本次討論範圍內。」一個冷澈的女聲回道:「警長,別忘了我們的約定,我們不
會洩漏你們來到這裡的事情,同樣地,請你們也對此次會面保密。」
「我怎麼知道這不是一樁把戲?夫人?我們為了和你們見面花費這麼大功夫。」
「為了愚弄你們一次,付出與魔鬼為敵的代價?不,喜鵲不是意氣用事的傻子。」簪夫人
說:「喜鵲與恐懼之環合作過幾次,但遺憾的是,經過上次的…事件,他們拒絕給予任何
解釋。為維護我們的成員,我決定與貴廳進行合作。」
一陣窸窣聲,似乎是紙張傳遞的聲音過後,簪夫人繼續說:「今日午夜三時,恐懼之環將
進行一場交易。對象身份不明,但可確定的是他備受重視,恐懼之環的一位幹部將會出席
。其他細節都在這裡了。」
警長輕蔑地笑道:「難怪有句俗語說,人寧可去和毒巨蠍搏鬥,也不要去惹一個女人。」
「謝謝妳,夫人。」伊瑞登冷淡地說:「這場合作很順利,我們必定會達成任務。」
「為了所有人好,請務必收拾完全。」簪夫人說。
窗戶再度被打開,兩道如鳥的黑影躍出,輕巧地踏過屋簷,消失在房屋的暗影間。
從敞開的窗戶可以看到德米崔審判官不耐煩地說:「好啦!結束了?伊瑞登,你會處理吧
?可以走了嗎?」
那些執法者重新披戴上幻術,就下樓去了。
他們在陽台上又多待了一陣子。直到轟不耐煩地說:「可以走了吧?」
丹回道:「先移動到其他地方,我們有些事情要先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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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移動到一處無人的港邊,解除隱形術。圖莉沒好氣的說:「看看這些執法者…他們竟
在和竊賊集團合作!」
「小聲點,女孩。」維勒低聲說:「更重要的是情報,以及我們該如何利用它。」
丹憂心地說:「但為什麼伊瑞登要讓我們知道?他之前已經明確要我們不要插手了。」劍
士似乎突然意識到他和維勒的近距離,稍微後退了點。
「別擔心。」維勒壓下一股不快,嗤笑道:「要是我們對那穹族有任何用處,很快就會得
到答案了。」
突然,轟的耳朵向外轉了一下,左手中瞬間凝聚成形一把黑長矛。
一個黑影正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嘖、嘖…看來這裡有幾隻偷聽的小蟲。得知雷伊蓋特
的司法單位與一群盜賊勾結很有趣吧?」
雖然對方戴著兜帽,但維勒立刻認出是那個叫尼可的半精靈。很好,這下他不用大費周章
地找人了。「是啊!看來你不久也能去警政廳效力吧!專負責偵辦竊案。」他笑道,雙眼
緊盯著對方的手腕。
丹面向尼可:「我們只是想找回委託品,被喜鵲竊取的那盒魔礦。」
半精靈男人攤攤手:「東西已經不在我們手上了。無可奉告。」
丹憤憤地說:「你們利用情報販的客戶,竊取他們的東西!這事一傳出去,你們還有生意
做嗎?」
「誰會相信你們?人們對情報的需求遠比你想像的多。蓋多從未特意隱瞞他的身份,凡事
都有風險。」
「那和恐懼之環合作這件事呢?」維勒插話道:「現在這種時候,要是我們宣傳喜鵲正在
和恐懼之環合作,你們還能這樣安心的行動嗎?」
尼可猛地轉向他,即使有面具遮掩,但維勒知道已經得到對方的所有注意力了。他揚起嘴
角。
咻——
握著匕首的法術手直直穿過半精靈的脖子,卻沒有任何鮮血迸發,只有飄散的黑霧。那人
的身子化作一團虛無的黑影。
煉獄,被耍了。這傢伙的真身根本不在這裡。最危險的事莫過於不見蹤影的盜賊了。
轟低吼一聲,地上開始凝聚起幾條黑影觸手,丹舉起盾,圖莉手握一把紅砂預備施咒。
維勒輕哼出一個簡單風咒,抽出十字弓。他專注地聽著風掃過周遭的颼颼聲,等待一個不
協調音。在那突兀的震顫音出現時,他射出一箭。
但那把黑影匕首的速度更快,擦過他的箭矢後依然沒偏移方向。無論是轟的黑影、圖莉的
火還是丹的盾都沒能及時擋下。它直直朝維勒的心口飛來,距離太近,就算迴避也難以毫
髮無傷——
一道白光籠罩著他,伊瑞登的使魔展開翅膀迎上前,祂的腹部發出明亮的光,吞吃下整把
匕首。
「他們在我的保護之下。」一個低沉聲音響起,白金髮聖騎士緩緩走來,他的使魔飛回他
的肩頭。
「守望者,他們是你的合作對象?那就栓好你的狗。」尼可的聲音自不遠處的船上傳來,
他的身影幾乎與船帆陰影融在一起。
伊瑞登回道:「我也希望你能對我的盟友展現尊重,尼可。告訴夫人不用擔心,我會遵守
約定。」
「哼!最好如此。」尼可轉過身,眼看就要離開。
「等等!」維勒叫道:「喜鵲還欠我們一次!你們以為我們會就這樣算了嗎?」
半精靈竊賊猶豫了一下。「等此事了結後,我們可以討論。」他展開一個傳送卷軸,身影
消失了。
沒有保證,但至少不是死路。維勒盤算著未來再見到那個竊賊時要如何敲詐。他轉過頭,
看到所有隊友正盯著伊瑞登,現場氣氛如一根緊繃的琴弦。
丹率先打破沉默:「這是什麼意思?先生?你叫我們不能插手,但你卻給予我們線索。」
伊瑞登平靜地回道:「讓你們得知現況,僅只如此。」
「是這樣嗎?」維勒尖聲笑道:「為什麼要費這麼多功夫讓我們得知這一切?你要不早算
好要讓我們幫忙,要不就是個自滿的混帳。」
伊瑞登的眼神中的冷意堪比北大陸的寒冬:「我不會強迫你們做任何事。我之前也說過了
,這件事情極度危險。」
「我願意加入。」丹堅決地回道。
煉獄,丹,至少等他提出更多條件再答應吧!維勒按耐下一句嘆息,笑道:「光明磊落的
聖騎士應該不會動小手腳吧?只要你不在我和我的同伴背上捅刀,我加入就沒問題。」
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轉向另外兩個隊友:「我不會強迫我的同伴都要參與。轟、圖莉…
…你們都聽到了,這件事很危險,如果你們不願意加入也沒關係。」
轟冷哼一聲:「要是你覺得我會怕魔鬼,那就太小看我了。」
圖莉點點頭:「我也去!東西是我弄丟的,我本來就要負責找回來。」
即使得到了幫手的承諾,伊瑞登的臉也未見喜色,他嚴肅地說:「我得先警告你們。我的
其他團員都正忙於其他任務,現在唯一能和我們一起前往調查只有——」
「伊瑞登!你跑去哪——這是在做什麼?」米娜氣喘吁吁地從後方街巷跑來,一看見他們
就警戒地皺眉:「他們為什麼會跟你在一起?」
「他們要和我們一起去調查。」伊瑞登說。
「他們是平民!」
「是冒險者。」
「就算是冒險者,也不是可以隨意使用的工具!他們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
「不好意思…」圖莉開口:「其實……我們都知道要面對的東西了,是我們自己選擇要加
入調查。就算妳負責查案,也不能替我們做決定!」
「但我和他都有保護你們的職責。」 金髮牧師嚴正地回道。
維勒順著她的話說:「 是啊,說到職責……現在我們這幾個無辜平民都被牽扯進來了,
你和聖騎士先生最好確保我們一路平安,對吧?」
米娜瞪了他一眼,憤憤地轉向伊瑞登:「到時你要負責寫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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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之中有人遭遇過魔鬼的嗎?」維勒問。
他們的房間地板散亂著符咒書、作筆記的羊皮紙與幾種施咒材料。
「沒有。」轟說。「古書說他們自身帶有闇魔法,因此對光魔法特別敏感。」
「但你信的神不是闇神嗎?」圖莉說:「你的法術類型也偏向闇魔法。」
「不代表我不能學習光魔法。」
「也是。嘿!維勒…作為魔人,魔鬼和你有什麼共同點啊?」圖莉朝他吐吐舌頭。
只有圖莉可以這樣和他開玩笑。維勒掰著手指算:「噢,蠻多的啊!像是長在頭上的角、
長在屁股上的尾巴…但我不確定眼睛和嘴巴的數量是不是一樣啦!」
「除了光魔法外,他們也有和其他生物一樣的弱點。」丹淡淡地說:「一般物理攻擊也會
有效。」 男人轉向他們,嚴肅地說:「這場調查可能一無所獲,可能會丟掉性命……但
我不想要什麼都不做。這是我的愚蠢堅持,謝謝你們願意跟隨,我會盡全力保護你們。」
維勒看了看丹,換上正經口吻:「丹,我們可以單獨聊一下嗎?」
棕髮青年的眼神透出疑惑,還有幾分緊張。「好。」
他們一起走到維勒的房間。維勒注意到丹的手握緊又鬆開。他壓下一股陡升的不安,故作
隨意地說:「我知道我一直是個麻煩精,但我還是有情感的,如果之前做了什麼事冒犯到
你,我很抱歉。我們可以和好嗎?」
丹的臉龐閃過驚訝,接著迅速漲紅了。他柔聲說:「不,你沒有冒犯到我。」
「你今天一整天都在迴避和我對上眼。」維勒指出。
「……抱歉。」
「是我要道歉才對。昨天在摩爾多月光被你撞見一些尷尬場面…」維勒注意到丹的肩膀緊
繃起來,哀怨地嘆道:「因為我那時戲弄了索羅,他大概為了報復我才故意讓你出醜。抱
歉。」
丹頓了頓,乾笑:「…我以為你很能與妓院的人打交道呢。」
「我是啊!但我更擅長惹人發怒。」
這次丹是真的笑出了聲,但隨即一手捂臉,有些羞窘地說:「不,維勒…這真的不是你的
問題。我只是……有點混亂。抱歉,讓你誤會了。謝謝你跟我說這些。」丹放下手,那雙
明亮的海綠色眼眸堅毅地望向他:「只是一時混亂罷了,那不會再發生了。」
「很好。」維勒感覺胸口又滿溢一種甜暖的感覺,很陌生,但他並不討厭。
丹清清喉嚨:「我也得謝謝你…同意加入這場調查。」
維勒拍拍對方的肩,微笑道:「別想這麼多!團長!這不過就是又一場冒險嘛,我不會後
悔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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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勒早該後悔的。
當他們在深夜抵達約定的街道時,領頭的聖騎士並沒有要走進任何房屋的意思,只走進一
條死巷,看往腳邊一塊黑色石孔蓋。
「交易地點在哪?」維勒懷疑地問,隱隱猜到了答案。
伊瑞登平靜地答道:「下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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