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喝酒,還是喝酒保?這是個問題。(5)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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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點三十三分,Walker醒得早。
他翻身準備慢跑,下床時腳踝有一瞬的發軟。
Walker彎腰拿起昨夜搭在椅背的西裝褲,
手指觸到褲頭內裡,停頓了一秒。
一小塊乾透的精液殘痕。
時間過久已無氣味,卻仍像證據一樣鮮明。
他臉熱了一瞬。
像個中學生那樣,用毛巾蓋住那塊痕跡,
再迅速捲起整條褲子丟進洗衣籃裡。
走進浴室,打開熱水沖澡時下巴還微微發麻,
彷彿昨晚吻過的地方,不只是小酒保的陰莖與後穴,還吻過整個人。
水流劈啪作響,他站在蒸氣裡,抹著刮鬍乳時,手機螢幕亮了一下。
那是提醒——七點四十五開會。
他還沒決定要不要傳訊給Jameson。
將自己打理乾淨後,Walker開了對話框,輸入:「昨晚我……」
想想還是刪了。
又輸入:「有想我嗎?」
也刪了。
他盯著空白的輸入框,彷彿那裡安裝著神諭的石板。
太輕浮怕對方冷淡,太含蓄又像什麼都沒發生。
明明談過幾場戀情,卻沒多少有用的經驗。
那時他不過就是芭比娃娃旁邊笑容迷人的肯尼男友而已。
一個沒有太多不良習慣,擺在舞會上看起來不錯,
床上用起來也不錯的附加檔案。
在一起不會太緊繃,分開也不會流眼淚。
最後他關掉訊息,
出門前用中性的語氣對鏡子說了句:「不過就是一次約會。」
他沒敢說出聲的,是心裡那句:「但我不想就這樣算了。」
開會時,Walker坐在簡報前排,腦袋空白得像剛被格式化。
報表數據浮來浮去,同事的聲音隔著空氣傳來。
他努力想讓眼睛對準投影幕,
但耳邊卻只反覆浮現一句:「你還是別聽比較好。」
Jameson昨夜悄聲說的,聲音像酒液裡漂浮的球狀冰。
Walker扶額苦惱。
他以為約會將改變什麼,結果換來更多讀不懂的暗示。
社畜規律的日子又過了幾天,
傍晚,下班比平常早了一些。
他在城市的金屬叢林中兜轉,最終還是走向了那條熟悉的街——
那間他第一次喝醉的酒吧。
酒吧還沒開。
鐵捲門半拉,窗內一片昏黃,只有牆邊的植物還鮮綠。
Walker沒走。
他站在對街,看了酒吧一會,又走過去繞了一圈。
三圈後他才轉身走向便利商店,像個無事可做的旅人。
他打開冰櫃,挑了一瓶橙花氣泡水結帳。
氣泡在玻璃瓶裡衝撞、翻滾。
轉開瓶蓋的那一瞬,他聞到一絲熟悉的香氣——
那是Jameson身上的味道。
像陽光曬過的花葉,又像睡過的枕頭邊角。
Walker深吸了一口氣。
「哈!聞飲料!又瘋了一個。你跟對面那個酒保在一起?」
嚼口香糖的女店員看著Walker,笑得含蓄。
Walker一愣,下意識點了點頭。
店員瞇了一眼空氣裡某個過去:「祝你好運。」
Walker手機一震。
一條訊息像釣鉤般甩進他的眼珠。
Jameson:玩過飛鏢嗎?
這問題太輕,輕得像被壓過體溫的枕頭凹痕;卻又藏著什麼——
Walker想起酒吧角落那塊靜默的飛鏢靶,沒幾個酒客碰過。
Walker:當然玩過。贏的話有獎勵嗎?
Jameson:或許。
Walker:這次不看星星?
Jameson:看你有沒有把月亮射下來的本事。
Walker盯著對話一行一行浮現,
情緒被微炙,離開商店時,他走路都飄。
他整了整襯衫與頭髮,解開最上面幾顆扣子。
進酒吧時,刻意慢了一步。
燈光已經調亮了,幾個客人已經開喝。吧檯裡有其他員工。
Jameson已經在那裡了。
他一身黑衣,站在飛鏢板前,沒穿圍裙,彷彿剝下一層防線。
細長的指頭轉著一支飛鏢,眼神很輕,像在等獵物走進陷阱。
「你上次——是真的願意給我第二個吻做確認嗎?」
Walker站在距離一臂的位置問,聲音低得只夠兩人聽見。
Jameson沒有轉身,只將飛鏢舉起,指尖微微一凝,才說:「不是已經有答案了?」
他出手。
鏢身迅速穿過空氣,插在靶心左上一點的位置。
Walker笑了,笑得像吞進蒼蠅:「這就是你說的答案?」
「不確定嗎?試試看,比三場。」
Walker接過飛鏢。指尖相觸,
Jameson的手沒馬上離開,像故意放過了那一秒的親暱。
遊戲開始。
第一輪,Walker輸。
他其實準度不錯,但意外的Jameson更強。
第二輪,他努力拉近分數,飛鏢落在Jameson剛才的位置旁——不過一釐米。
第三輪,Jameson精準而靜默,每支飛鏢都無聲嵌入靶心周圍。
Walker拿著最後一支鏢,站定,
總覺得那人的橙花香氣十分接近。
他有點心猿意馬,投出去,偏了。
「我輸了,對吧?」
Walker仰天長歎了一口氣。
他怎麼在這個酒吧中老是栽跟頭呢?
Jameson沒回話,只慢慢走近,把手搭在Walker肩上——
輕得像煙,燙得像火。
然後他仰起細白的頸吻了Walker。
極短。極淺。極狠。
一個幾乎沒有感情的吻,乾淨、簡短,彷若某種慷慨或憐憫的印痕。
Walker嚐到一小段舌尖。
那感覺像從他體內抽出什麼,一縷魂魄之類的。
他怔怔站著,嘴巴還沒閉上。
「我從來沒這樣吻過人。」
他感覺很微妙,受冒犯,又有點不甘心。
「我有。」Jameson早就準備好這句台詞,眼神不留戀。
「這是……安慰獎?我輸了,所以得滾蛋?」
Jameson偏頭抿了抿嘴,
似乎要擠出一點點微小的笑意了,但仍沒笑。
也不諷刺,只陳述事實:「你將自己輸掉了。真慘。」
那一刻,Walker竟覺得羞恥得發燙。
他勉強擠出自嘲:「真不愧是酒保,擅長讓人醉。」
Jameson沒理會,只問:「想喝醉嗎?調給你。」
「我不是以酒客的身份來的。」Walker咬緊唇,忽然伸手,
真誠地握住Jameson即將轉身的手腕,
力道像抓住即將消失的煙:「我即使什麼都不知道,也願意陪你到地獄去蹲,記得嗎?」
Jameson垂下長長的睫毛,許久沒說話,
思索某個過去未能選擇的答案。
「不是酒客。那麼,我也沒有藉口拒絕你了。」
那晚,Walker接走了他。
像是贏了場遊戲,也像輸了一場自己。
Walker的手指伸進Jameson襯衫下擺時,幾乎是顫著的。
他像一位準備拆開名畫封條的收藏者,極慢地——
先是外套,然後是一顆扣子、一顆扣子地剝開那件暗色襯衫,
露出大片雪白皮膚,鎖骨像一截攀折過的冰枝。
當手掌無意觸到那枚乳環——
Jameson的身體忽地緊了一下,像觸電。
Walker感覺到了那份排斥,
他的手一頓,便下意識往其他地方撫去。
觸及肩膀、後背。
不可思議。
後背不是一塊完整的肌膚,而是一場舊戰役的地圖。
他摸到一片又一片舊疤,彷彿經歷過一場暴雪打擊後,雪停了,冰還未退。
Jameson渾身又僵了一下。
特別是當Walker手掌剛剛滑過喉嚨,
Jameson像被什麼擭住,猛地後縮了一寸,
但下一秒,又像受過訓練一樣,
機械地掩回去那一瞬的不安。
「抱歉,我碰到哪了嗎?是背嗎?」
Walker擔心,仔細看了看:「很多疤。」
「沒事。」Jameson低聲道,眼神不閃不躲,反而像對自己下了一道咒語。
「我也忘了那是怎麼來的。」
Walker沒說話,卻更謹慎地把小酒保攬進懷裡——
他什麼也不問,只一點一點啃,啃那不曾被愛護過的地方。
床頭燈仍亮著。
他們交纏時,是正面,眼睛對著眼睛。
Walker想正面幹他。想記清楚細節。
Jameson雙腿張著,像被撕開過的信封。
他是冰冷的,拒絕多語,
但每當Walker吻他鎖骨、舔他耳側,
他會小小地倒抽一口氣,聲音細得幾乎要被牆上的影子吃掉。
難能可貴的聲音不多,每一次都讓Walker如遭雷擊。
Jameson放鬆的姿態是驚人的美麗。
不是那種能在健身房炫耀的線條,而是宛若某種禁慾雕塑——
瘦削卻硬挺、柔軟卻緊實。
胸肌的弧線收進窄腰,腹部微薄,臀骨有些窄,但臀肉挺飽滿。
當Walker伸手掰開嫩肉、將陰莖小心推入縫隙中時,
Jameson喘了一聲,比剛剛還真實。
是的——這是他隔了好久好久的一次。
Walker能感覺到,那收縮與顫抖不只來自生理的不適應,
而是來自一種難以讓人拜訪的戒備感。
Walker吻著小酒保的額頭,手一下一下順過腰部。
「慢一點、慢一點……」
Jameson低語,他沒求饒,只是在試著接納。
Walker深情地摧毀他,用熱度一點點侵蝕這層鎧甲。
Jameson咬著下唇,喉頭發出一聲壓得死死的「嗯……」
那一聲太輕,卻性感到足以毀掉一個人。
Walker幾乎沒辦法停下來。
不是為了快感,不是為了快感——
那早就滿溢、混濁、漫流了——
而是為了擁有。
真正的、完整的,如同一場沉沒的儀式,一口永遠不會回聲的井,
他想把這個人整個吞下去。
Walker額頭汗涔涔地抵在Jameson鎖骨,鼻息熱燙,
像濃霧噴灑在那片脆弱雪地。
他們正面結合,抵死相擁——
雖然這不是Walker的初次性愛,但靈魂卻像剛剛被扯開,
這是他這一生第一次掉下去,
沒有繩索、沒有出口地摔進另一個人的軀殼與迷宮裡。
Jameson的胸膛在他懷中一縮一縮,喘得輕極了。
Walker發現自己完了——他陷進去了。
不是用理智,而是用整個感性的方式,陷了進去。
他深埋其內,歡愉著,索取著,被夾緊了,卻又悲傷得要命。
他後悔自己戴了套子,甚至有一瞬間想哭。
——如果沒戴套,那就是真正的「進去」了。
真正的,無隔閡的,不能反悔的。
他一邊律動,一邊想像自己沒戴,
一邊恨不能把自己榨乾、掏空,
只為能更靠近那個被靜默與疤痕拼貼起來的Jameson。
高潮過後,室內僅剩餘溫與一點點不甘心。
也許還有愛,但那東西,誰敢承認?
結束後,Jameson草草擦了擦身體,
起身穿衣,沒看他一眼。
像一場鞠躬下台的獨舞者,觀眾還沉醉其中,台上卻早已空無一人。
不留餘音,也不說再見。
Walker從床上坐起,裸著上身,在半昏黃的暖光下靜靜看他。
「不休息?」他友善地問:「我的床墊有特別選過,寬敞,也很舒服。」
「沒關係。」
「我送你。」Walker起身,走到Jameson面前,垂頭想吻。
「不必。」Jameson輕輕側了側身,讓開了。
「你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沒必要逼自己售後服務。」
「這是拒絕還是試探?」Walker攬住了小酒保的手臂。
他低問:「我沒辦法猜,請給我答案。」
Jameson像是剛喝了一杯苦酒,眉峰抽動了一下。
「我從來沒保證能給誰什麼。」
Walker沒有放開。他從背後慢慢摟住他,
細腰還是那樣溫熱,像某種正在溶化的事物。
「不能給,那是否能收?」Walker有些無奈:「或許,一份心意?」
他吻Jameson肩膀——不再懇求,不再等候。
那不是愛的吻,而是貪渴,
是要把這個冷漠的雪人從心裡刮下來,揉碎了,再嵌進去。
Jameson沒反抗,也沒回應。
他睫毛濕潤,低垂的眼神像個在雪地走了太久的人,
站在門口卻怎麼也不轉身,
不留也不走,靜靜承受這一吻,
承受一場無法逆轉的命運。
Walker將Jameson抵在門上。
兩人貼得極近,喘息像火一樣在空氣裡燒。
想穩住離開的路,也想記住這一夜的餘燼到底有多熱、有多痛。
沒有詢問,沒有協議,只有濕潤而急迫的吻,
與一次近乎失控的結合。
Walker站著要他,兩人在門前最後一次沉淪。
Jameson始終安靜。
牙關咬得更緊了,甚至沒叫出聲。
彷彿從頭到尾都沒有真正交出自己,
只讓Walker擁有了一層皮膚,一場體溫,
一個不肯回答問題的靈魂。
Walker滴下的汗水在Jameson的肩頭濕了一片,
把自己最後的力氣與哀求都擠進去。
這是拒絕還是試探?
他沒有得到答案。
只換得Jameson最後離開前,留給他的那一點極短的停頓——
像遲疑,像回頭的前奏。
卻沒有。
Walker在門口孤獨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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