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喝酒,還是喝酒保?這是個問題。(15)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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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聲落下,像無數細小的嘆息,從天花板滑入白瓷牆面,聲音不急不緩。
Walker洗乾淨了,推開淋浴間的門。
熱霧瞬間散出,將他模糊在一場半透明的虛實之間。
他站在門口,眼裡的光暗得像暴雨夜裡最後一根火柴,
搖搖欲墜,卻仍執意燃燒。
Jameson靜靜坐在浴缸裡,肩胛光滑,
水珠順著脊線滑落,像淚,也像某種無聲的控訴。
他像一匹受過驚的貓,皮毛濕透,眼神警覺,卻無處可藏。
不需要鏡子,Jameson也知道自己正赤裸地暴露在這片蒸氣裡。
「我該怎麼辦?」Walker終於朝浴缸內的小冰山感嘆:「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太愛你了
。」
他停頓,像在害怕這句話會壓垮誰:「愛到我覺得自己不夠好,也怕我說了,你不信。」
Jameson仍舊沉默。水聲蓋過一切,
卻蓋不住那句話在空氣中懸浮的重量。
片刻後,他緩緩起身。
濕髮貼在額前,水滴從睫毛滑落,
像雪山融化時最冷的一場春天。
Jameson一步步走近Walker。
「如果你還要說愛,」他說,聲音極輕,卻像命令,像懇求:「就別說了……」
他抬手,指尖輕觸Walker的唇。
「做給我看。」
那一刻,Walker眼裡炸開一整片火。
不是情慾,不是衝動,而是解脫——
像終於有人允許他不再用言語證明自己,
請用身體,用呼吸,用每一寸貼合的肌膚,
去說出那句「我永遠在」。
Walker撲上去,將Jameson摟進懷裡,像抱住失而復得的命。
他吻那薄薄的唇,急切卻不粗暴,確認這個人真的存在;
他吻乳頭,舌尖掠過那道舊疤,像在舔舐一段被遺忘的傷;
他吻每一處曾被質疑、被踐踏、被人背叛過的地方——
他吻得不像在吻,而像是在拼命種下一顆顆誓言,
一顆顆「愛你」「希望你也想要我」「你不是多餘的」。
Jameson沒有推開他。
他捧住Walker的臉,雙手顫抖,
像在抓住最後一根求生索。
然後,他狠狠吻住他的金髮愛人,
像要把舌頭推進對方的靈魂深處,
像在說:「你敢走,我就把你釘死在這。」
他的親吻不是愛,是自我證明——
我值得被深愛,我值得被留下,
我不是誰的備胎,不是誰的救贖工具,
不是被關起來養著的麻煩。
而你愛的是這樣的我。
他們的身體糾纏,拉扯,乞求——
多一點擁抱,再多一點,
直到世界安靜下來,直到他們確信:這一次,不會再有人離開。
Jameson用膝蓋將Walker逼到牆邊,
動作不粗暴,卻帶著決絕。
水霧纏繞他們,像神殿香火,
即將開始的,是一場獻祭與重生的儀式。
他雙手撐在Walker肩上,俯視著他,眼神藏著從未示人的脆弱——
終於願意承認:我需要你,到近乎恐懼的地步。
「你說要跪著愛我。」Jameson聲音像從深水浮上來的回音,「現在——」
他微微俯身,濕髮垂落,水珠沿著頸線滑進胸膛:「給我看你跪著愛的樣子。」
Walker沒有遲疑。
他像一名戰士,在命運面前卸下鎧甲,緩緩跪下。
但他始終仰望著Jameson,不是乞憐,而是崇拜——
像看著一尊從冰封中甦醒的神,
冷峻、孤高、傷痕滿滿,
卻是他此生唯一想供奉的。
「你說什麼,我都聽。」他吻上Jameson微顫的下腹,
舌尖掠過肚臍,像在唸誦一段被遺忘的禱詞:「因為你,」
他抬眼,目光灼熱:「是我重要的人。」
浴室裡,只剩水聲與喘息交疊。
他們不再說話。
因為身體,比言語更誠懇。
Walker跪著,
舌頭沿著Jameson的腿緩緩上滑——
像一名考古學家,
小心翼翼撫過一尊從裂縫中出土的雕像。
那樣冷,那樣美,那樣不可侵犯,
卻又那樣,屬於他。
他的舌尖觸到最柔軟的內側,Jameson輕顫。
Walker低頭,吻上那片肌膚,然後,緩緩將陰莖含入口中。
不急切,不貪婪——
像信徒親吻神明落滿傷痕的足,
像一個人,試圖用喉嚨吞下另一個人所有的孤獨與懷疑。
他捨不得快。
怕每一下都不夠表白,怕每一寸都不夠贖罪。
他想讓Jameson知道——我吞下的不是你的慾望,
是我欠你的陪伴、是我遲來的公開、是我該更早站出來的愛。
Jameson的手緊緊抓住他的頭髮,
怕他離開,又怕自己撐不住。
他的喘息愈發急促,那是從骨頭裡抽出的餘燼在復燃。
「再深一點……」他啞聲說,聲音像被捶打後破碎的琉璃——
「讓我……感覺存在。」
Walker將整個喉嚨陷進去,
直到淚水因嗆而湧出,混著水珠滑落。
Jameson猛地收緊腿,整個靈魂都被逼到高潮邊緣。
他射精時喘得像是在哭,又像在笑,
手指顫抖著抹去Walker眉眼上的水珠——
那是水,也是情慾的碎片,是愛,終於從裂縫中滲出的光。
然後他拉起Walker,狠狠吻住他,
像要將殘留在Walker唇間的體液——
那股溫熱、那抹氣味、被深深刻入喉嚨的證明——
一寸寸奪回。
他轉身,雙人舞似的,將Walker緩緩壓向牆面,
性感的背脊貼上對方結實的胸膛。
水珠沿著肩胛滑落,像淚,也像某種古老的獻祭油。
他回眸低語,聲音曖昧得像火在水底燃燒:「進來。」
那是一道命令,也是一種承擔——承受個體進入他最深的孤寂,
接納對方的熱情,即使曾被世界踐踏,也依然選擇相信。
Walker抬手,一手摟緊他的腰,一手撫上他顫抖的胸口,
然後,緩緩地、深深地,埋入Jameson的荒原。
Jameson喉間溢出一聲呻吟,
二十多年來,他學會封閉自己,學會不求不問,
可此刻,有人以最熾熱的方式,宣告:我來了,我留下,我不走。
Walker的動作激烈,卻極為小心。
他不敢太快,怕褻瀆這份親暱;
不敢太輕,怕不夠證明自己的存在。
他像在進入一場從此不會回頭的命運,
每一下推進,都是對過去的告別,
每一下深入,都是對未來的誓約。
「我在這裡,」Walker在他耳邊喘息,聲音抖得像被烈火淬鍊:「不會走了,怎樣都不會
。」
他咬住Jameson的耳垂,低語如咒:「你要我跪,我就跪;你要我站,我就站。只要你還
在,我就在。」
Jameson緊咬下唇,他的身體在燃燒:「你是瘋了嗎……現在這樣說……我還能不信嗎…
…」
他想裝作冷靜,想維持最後一點驕傲,
可眼淚還是混著水珠滑落,
像一座冰山,在驕陽裡無聲崩解。
Walker吻住他,
吻進Jameson所有不敢說出口的恐懼——
「你會走嗎?」
「你會厭倦嗎?」
「你會覺得我太難搞嗎?」
他用唇舌回答:「不會。」
他用身體回答:「我不走。」
他用每一次撞擊回答:「我屬於你。」
他們在浴室的熱氣中合為一體,
撞擊、顫抖、絞緊、低吼,
雷電在暴風雨中交會,
孤島終於被海浪連成大陸。
在欲望與情感的雙重高峰,
他們一點一滴,
把那些被外人踐踏的尊嚴、被時間吞噬的信任、被沉默掩埋的愛——
全數奪回來。
他們沒有馬上分開。
他們甚至沒有說話。
只是緊緊相擁,任水從頭頂淋下,沖刷著淚、汗、與尚未冷卻的愛。
像兩具被重新洗淨的軀體,在這片淨白的蒸氣裡,
完成了彼此的重生。
浴室水珠沿著玻璃門滑落,時間終於開始流動。
一道道水痕交錯,模糊了內外,
也模糊了剛才那些無法說出口的祈求、喘息、與近乎荒唐的愛語。
空氣殘留著情動的氣味,混著熱氣與皂香,
一場儀式剛剛結束,而神明尚未離去。
Walker的臉貼在Jameson濕滑的背脊上,一動不動。
他的手臂環著對方的腰,額頭抵在頸後,只是呼吸——
輕、穩、小心翼翼。
他的胸膛隨著Jameson的呼吸起伏,
兩具身體貼合得毫無縫隙,
他捨不得放。彷彿只要分開一寸,
就會遺失某種剛剛找回的完整。
Jameson還在微微顫抖。
他的手扣著Walker的手臂,指尖陷進肌膚,
像溺水的人終於抓住一根浮木,卻仍不敢相信——
這不是幻覺,這是真的有人願意為他發瘋,與他一同墜落。
兩人沉默了很久。
蒸氣中,只有兩顆心跳的聲音交疊得太近,太真,
近到不像兩個人,而像一場遲來的命運相會。
Jameson終於開口,
聲音啞得像從深海裡撈上,帶著未乾的潮氣。
「那個同事故意激你的……你可以裝作沒事,為什麼要站出來?」
Walker閉上眼,喉結輕動,聲音低而穩,像在對自己發誓:「因為我不說,他們就會覺得
我認了。」
他停頓一秒,將臉埋進Jameson的濕髮裡:「而你……會覺得我不站在你那邊。」
Jameson沉默。他知道這是真的。
這份「站在你身邊」,不是衝動,不是激情,
而是用決心,一點點堆砌出來的堅定。
「你知道我怕什麼嗎?」他輕聲問,像在試探某個不敢觸碰的傷口。
「什麼?」
「怕你不再像今天這樣,站出來。」
他聲音極輕,卻重得像壓進了肺裡,「怕有一天,你也和我一樣學會沉默,學會算了,學
會覺得……何必惹麻煩。」
Walker沒立刻回答。
他只是從後抱住他,下巴抵在濕髮上,
手臂收得更緊,像要把過往的恐懼,一併揉進自己的體溫裡。
「我會一直為你站出來。」他說,語氣像在對月亮許願,慎重得近乎神聖:「我今天才知
道,我竟可以跑得那麼快樂——因為你在旁邊陪著我。」
Walker低笑了一下:「我這一輩子第一次……跑得這麼爽。」
他緊了緊手臂,聲音更輕:「他們根本配不上聽我說——你到底有多好。」
Jameson垂下眼,睫毛沾著水珠,
終於放下了那口埋了太久的氣。
他轉過身,主動將頭靠上Walker的肩,
耳貼著還未平靜的胸膛。
一下,又一下,像在確認——
這是真的,這個人真的在。
「我前男友。」他說得很輕,像在說別人的故事:「比你糟糕多了。」
「他不是真的愛我……只是覺得我是沒人要的麻煩。」
「唯一的用處,就是關起來養著,讓他覺得自己有能力,還算個人。」
Walker沒說話。
他用整個身體回應這句話——
摟得更緊,貼得更近,把那段過往的陰影,
一寸寸捂暖,不讓它再流出一滴傷心。
「你不是麻煩。」他終於開口,
聲音輕得像怕驚醒夢中人,卻重得像誓言,
「不是救贖,不是責任,不是憐憫。」
「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吃早餐,一起看星星,一起老到走不動路。」
Jameson閉上眼,聲音極輕極碎,像風吹過裂縫:
「我不敢再……如果你也走,我真的會壞掉。」
「那就別讓我走。」Walker吻了吻他額頭,語氣柔得不像話,卻堅定得不容質疑,「抱緊
我。每天。每晚。你怕什麼,我陪你撐著。」
「不是保護——我知道你不需要誰保護。」
「但我能陪你一起撐。只要你還要我。」
Jameson沒回話。
他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沉進Walker的懷裡,
像漂泊半生的船,終於靠岸。
一塊碎了很久的瓷,終於被小心翼翼地,拼了回去。
那夜Jameson陷在床緣,疲倦得睡熟了。
Walker將他抱進懷裡,動作謹慎得近乎虔誠。
他低頭望著Jameson的睡顏。
這是他未見過的Jameson——
不是酒吧裡冷眼旁觀的面具,
也不是馬拉松時咬牙跟上的倔強,
而是被傷過,也被愛透了的獸,
終於在某個瞬間卸下利爪,試圖相信懷抱。
Walker伸手,為他掖了掖被。
Walker一向溫和,笑起來像陽光灑進玻璃杯,
可此刻,心底有什麼東西正緩緩沉入骨髓——
不是怒,不是恨,而是一種帶著冷意的決意,
像冬夜悄然結冰的湖面,平靜之下,堅硬如鐵。
Jameson從來不說。
受了委屈,只是眼神一沉,聲音降到冰點,
彷彿所有苦與羞,都該由他自己吞下。
他不抱怨,不控訴,甚至不回頭看一眼傷他的人。
他只是走開,像從未被刺中。
Walker知道他是那樣的人——
驕傲到骨子裡,寧願悶聲咬牙,
也不願讓任何人看見他的裂痕。
他像一株長在廢墟邊的植物,不求陽光,只求不被踐踏。
而這,正是讓Walker心疼到幾乎發狂的地方。
Kyle那幾句話,說出口時輕如玩笑,
嘴皮一掀,髒水就潑了出來。
可落在Jameson身上,卻像一把鏽鈍的刀,
從背後緩緩割開一道傷口——
不深,卻汙濁,癒合後仍會留下暗色的疤。
他惡毒,他愚蠢。
看不見Jameson的好——
在深夜為醉客撐傘、在暴雨中默默多帶一件外套的溫柔;
只憑空想像身體能換來什麼利益,
用下流的言語將一段乾淨的感情汙名化;
不敢承認Walker的升遷是實力所致,
便用「靠身體上位」來合理化自己的失敗。
那些話,Walker一字一句都記下了。
不是為了報復的快感,而是因為他知道——
Jameson不說,是相信他會替他說。
那是比言語更深的信任。
是把傷口交給你,說:「你來處理。」
是即使全身戒備了一輩子,也願意在你面前,
短暫地、試探性地,放下防備一次。
Walker眼神在暗色中凝結成一種冷靜的銳利。
他不是會當場翻桌、怒吼出拳的人。
他的戰場不在走廊,不在茶水間,
而在報告書的數據裡,在會議桌的發言中,
在每一份無人注意卻決定命運的評估表上。
他會等。
等一個最合適的時機,讓Kyle親自體會——
什麼叫失去話語權的羞辱。
什麼叫你連開口的資格都沒有。
他的語言,是成績。他的手段,是精準。
他的報復,是讓對方在毫無察覺中,被世界一點點剔除。
他是笑著撩人的人,也能笑著收網。
他可以跪下吻Jameson的指尖,說「我愛你」;
也能站著,在會議室遞出那支錄音筆,說「你完了」。
而這一切,只因懷中這個人——
哪怕Jameson從不開口,
哪怕他只用一個眼神、一道紅痕、一次沉默的依偎來表達信任,
Walker都知道:那已是全世界最重的交付。
窗外,霧氣終於散了。
Walker一如往常,準時走進會議室。
他穿著剪裁合身的深灰西裝,領帶是藏青色,
沒戴袖扣,一切低調得像他從未在馬拉松上牽著男友的手,
引爆全公司話題。他坐下,打開筆電,
眼神平靜,語氣自然,彷彿風波從未存在。
但空氣不對了。
幾個同事低頭盯著筆記本,
連平日最愛開玩笑的女同事都笑得乾巴巴,
像在演一齣強行歡樂的戲。
有人偷偷瞄他,又立刻移開視線,
怕被什麼無形的東西咬住。
Walker沒看任何人,也沒說一句多餘的話。
他只是安靜地等——等三十五分鐘。
會議進行到尾聲,主管正要宣布散會時,Walker舉起手。
「不好意思,我有一點部門氣氛上的狀況想反映。」
語氣平淡,像在報告上週業績。
他從資料夾中抽出一張印得整整齊齊的檢舉信,
還有一支黑色錄音筆,放在會議桌上,推向主管。
「這是我收到的匿名錄音與文字紀錄,內容涉及對我個人的毀謗、性別歧視,以及對我伴
侶的性暗示騷擾言論。」
他停頓一秒,眼神掃過在場每一個人,
最後落在Kyle身上——
那人正低頭假裝翻文件,臉色鐵青。
「這些言論不僅影響部門氛圍,也損害公司對外形象。」Walker聲音依舊平穩,卻像一把
刀,緩緩推入骨縫:「我認為,有必要正式提報,請人資介入調查。」
主管皺眉,接過錄音筆,按下播放。
第一段聲音響起——
「聽說他升職是因為給男高層服務得不錯啦,小白臉誰都能睡,今晚在誰床上都說不定…
…」
Kyle的聲音,輕佻、惡意、充滿下流的暗示,
像一坨髒東西,直接甩在會議室的地毯上。
全場鴉雀無聲。
第二段錄音接上,是茶水間錄的對話:「Walker說那是他男友?拜託,長那樣的怎麼可能
不是被包養?現在誰還信他靠能力上位?」
主管抬起頭,眼神冷得像結了冰,一字一句吐出:「這已經不是內部爭議,是法律問題了
。」
Kyle猛地站起身:「這只是私下聊天!開玩笑而已!你們不能因為這種私事——」
「這不是私事。」Walker打斷他,
語氣依舊冷靜,卻像一堵牆,硬生生擋下所有狡辯。
他終於直視Kyle,眼神沒有怒氣,
也沒有輕蔑,只有近乎悲憫的沉著。
「你可以怎麼想我都無所謂。」他說:「你可以懷疑我的能力,可以笑我裝模作樣,甚至
可以背後罵我軟弱、靠關係。」
他微微傾身,聲音壓低,卻清晰得讓每個人聽見:「但你不該——詆毀他。」
空氣凝住。
「他不是小白臉,不是誰都能睡的物件。」Walker的聲音仍平,卻開始有重量,像鐵錘一
記記落下:「他是個從不抱怨生活艱難的人,是個明明可以冷眼旁觀,卻總在雨天多為客
人準備一把傘的人。」
他停頓,目光如釘:「你踩的不是我的尊嚴,是你根本不認識的一個人的人生。」
主管當場宣布:「Kyle,立即配合調查。」
會議室一片死寂。
沒人敢鼓掌,但每個人的眼神,都像在點頭。
會議結束後,人群沉默地散去,像剛目睹一場無聲的處決。
只有Kyle還站在原地,手裡捏著開會報告,
指節發白,臉色慘白如紙。
茶水間空著。
只有咖啡機低聲運轉,水滴一滴一滴,像倒數計時。
Walker走了進來,手裡拿著空馬克杯,動作從容。
他打開熱水龍頭,慢條斯理地沖洗杯子,
水聲輕柔,與他此刻的眼神截然相反。
Kyle終於動了,抓起背包想經過。
Walker卻不動聲色地側身一站,擋住了去路。
「Walker……」Kyle聲音發乾:「我還有事——」
Walker打斷他,聲音極輕,像在談論天氣:「我從來沒指望過你的認可。」
他轉身,面對著Kyle,雙手插進西裝口袋,
眼神乾淨、冷靜,像在審視一塊無用的廢料。
「但你今天最好學會一件事。」
他說,語氣甚至帶點溫柔,像在教導一個犯錯的學生:「只要你傷到他——」
他停頓一秒,讓每一個字都沉進Kyle的骨頭裡。
「我就讓你,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Kyle喉頭一滾,想辯解,想吼,想說「你算什麼東西」——
可他開不了口。因為他突然明白了。
這不是報復,不是情緒失控,不是一時衝動。
這是一場精密的狩獵。
Walker早就錄下了每一句話,等著他自爆;
他沒有在馬拉松當下翻臉,是因為他不屑;
他選擇在早會公開,是因為他要所有人看見——
正義,不需要咆哮,也能執行。
更可怕的是——Walker不是為自己動手。
他是為了那個面無表情、在陽光下都像在陰影裡的男人,
為了在馬拉松上咬牙陪他跑完全程、卻從不喊累的伴。
Kyle第一次感到羞辱,不是因為被停職,不是因為失去升遷。
而是他意識到——
自己在Walker眼裡,從頭到尾,都不值得憤怒。
他連被憎恨的資格都沒有。
他只是個需要被清理的障礙,
鞋底的泥,甩一甩就掉了。
他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低頭繞過Walker,快步離開。
背影狼狽,像被剝光了所有偽裝。
Walker站在原地,沒再看他的背影。
他打開水龍頭,繼續沖洗馬克杯,
水聲潺潺,像洗去一場髒污。
他拿起杯子,倒了杯熱咖啡,吹了吹,輕啜一口。
溫度剛好。
他轉身離開茶水間,步伐輕快,
完成一次再普通不過的日常事務。
但那背影,從此在公司傳開了一個傳說——
別惹Walker。
他不生氣,不代表他會忍。
他只是……等得比較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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