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喝酒,還是喝酒保?這是個問題。(終章)

看板BB-Love (Boy's Love)作者 (伊藤雪彥)時間12小時前 (2025/08/16 15:13), 11小時前編輯推噓6(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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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信的郵件標題靜靜吊在螢幕,字體是系統預設的。 筆電冷光映在那雙淺綠色的眼眸裡。 第一行字緩緩浮現:「雖然您基本符合入學資格」 客氣有禮,加了一個雖然。 Jameson手指握緊了滑鼠球,動作僵硬,指腹因長年吧檯工作而脫皮,此刻正不受控制地 發顫。有時他覺得自己成了一隻被遺棄在冰原上的鳥,太過天真地以為風暴會繞過牠。 第二句緊接而至,毫無預兆:「在例行背景審查中,發現與您姓名相關的公開資料性質令 人不安。」 沒有修飾,沒有客套話,只有一種公文特有的冷。 Jameson呼吸停了一瞬。 他知道是什麼。 對Jameson而言,它卻像一道生鏽的刀,劃開他用多年沉默織成的、剛剛 癒合不久的疤。命運在急流中假意伸手,只為在下一秒將他推得更狠。 不是什麼模糊的「背景問題」,而是一幅幅早已被他封進艙底的畫面,全被撈出,化為電 子訊號攤在那片剛剛萌芽的未來上。 昏黃的房間,閃光燈炸開,白得炫目。男人在Jameson耳邊低聲笑:「別怕,很好看。」 那時的他,還沒學會拒絕,甚至還在努力不哭,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要那麼可悲。畫面像 潮水一樣拍著岸,每一個細節都帶著鹽的苦澀,把Jameson拖回深不見底的海溝。 他胸口發悶,呼吸急促,卻吸不滿氣。 耳邊正在播放的爵士樂,變得遙遠而刺耳,每一個音符都嘲笑他不自量力。 第一個念頭是逃。 回信吧,放棄資格,連那份熬了好幾個晚上才排好的課表,一併撕碎。 不能讓Walker知道,不想讓他再次背負自己那潰爛的濃液。 一個麻煩結束又有另一個麻煩的自己。 習得性的無助。 他一直是那麼消極的孩子,幾乎根植在了背脊。 Jameson合上筆電,動作輕柔,像一隻耗盡力氣、蜷縮回殼裡的寄居蟹。 可是他又想到了Liz。 想到Walker。 想那對天空一樣晴朗的藍眼睛。 被情人溫暖的注視著,似乎就能驕傲,就能強大,胸口就有風,就能堅持的跑。瞄準終點 線,採過世間的垃圾、果核、廢紙、飢餓,跑向自由的求知的草坪、跑出一道繁花盛開的 小徑。從憂傷跑到酸楚再從酸楚跑到落淚般的歡欣。 那感覺會多美好。 半小時後,門被推開。 Walker來接他。一進門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今天的沉默,像一間被封死的房間,沒有光,沒有空氣。 Jameson只是坐在那,坐成一尊被抽走了靈魂的佝僂冰雕。 Walker揪心了,他的小冰山怎麼了? 那麼薄弱的軀殼,負載了什麼樣的苦惱? 他沒問,只是走過去,輕輕揉了揉Jameson的髮,確認他還活著,從荒蕪的眸子裡尋找草 綠。然後說:「走吧,親愛的。」 車子安靜地駛向郊外,他們一起看星星的那片蓊鬱林地。 夜空被薄雲覆住,連往日最明亮的星也失去光澤。 Walker不言不語,他的耐心是一種極慢又充滿力量的洪流, 滂沱地包裹Jameson搖搖欲墜的世界。 Walker將車停在路邊,伸手一次又一次為Jameson冰冷的手背摩娑取暖,把那僵硬的指節 漸寸柔化。 「風箏逆著風時飛得最高,而不是順著風。」 Walker的聲音很低,很穩:「或許你會覺得我是唯一一個相信你的人,但那也夠了。因為 想幫完全漆黑的夜空提亮,只需要一顆星星。」 「不管你覺得自己可以,還是覺得自己不能,你都是對的。一個人如果少了自己的認可, 就不會感覺到舒服。我尊重你的一切決定。」 Jameson的眼皮微微顫了幾下,他掏出手機。 那封信的標題在螢幕上亮著。 他把螢幕轉向Walker,聲音平靜,每一個字卻像在暗自哭泣。 「你看,我不配擁有新的開始。」 那些情緒的空白其實就是他的淚。 是一首悲傷的音樂。 是一把尖刀,正插在心上流血。 是老家放置在床頭的水盆,接著一滴一滴的雨。 是鞋子破了,整個學期沒人在乎。 是餓極了拿來充飢的貓飼料與牙膏與撕碎的麥片盒。 是背叛,被自己裸身的影像鏡射回來的二次傷害。 Walker的眼神沉了下來,沒有Jameson預期的震驚,更沒有讓他感到厭惡的憐憫。只有一 種純粹的、金屬般的冷意。 「受害者永遠不需要為罪行的殘骸感到羞恥。」 冷意不是對Jameson,而是對他人。 「跟配不配沒有關係。這是一樁發生在你身上的惡意行為。我們一起想一想,怎麼向學校 回信,讓他們理解狀況,好嗎?就像你願意打開門,讓我了解你一樣。」 他們之間的距離,不知為何就像是關懷與茫然交會的國境。 熟悉的古龍水香氣,慢慢蝕散了Jameson心頭的陰霾。 某個緊鎖多年的、不願落地的腐爛果實, 在那一刻,發出輕微的、被救贖般的枝椏鬆動聲。 幾分鐘後,車子再次發動,打破夜晚的死寂,駛向24小時營業的便利商店。 店裡冷氣帶著塑膠袋和咖啡的混合味,俗世卻真實,將他們從那片沉重的回憶中拉回。嚼 著口香糖、頭髮染得亂七八糟的法律系女店員正在值夜班。看到他們進來,她挑了挑眉, 對深夜放閃的訪客並不意外。 Walker將手機螢幕上的信件給她看,語氣沉穩地解釋來龍去脈。 女店員吹破了一個泡泡,湊近螢幕,眼神變得銳利。她打字飛快,啪啦啪啦一邊在手機的 備忘錄上草擬著什麼,一邊用辯護賽選手般的口吻抱怨,充滿了年輕人特有的、不容侵犯 的正義感:「這太扯了。你開頭一定要寫清楚,他們的行為構成對性犯罪受害者的二次傷 害。Jameson你現在馬上寫喔,不然我會氣死!要求校方撤銷暫緩資格的決定,並為此提 出正式書面道歉!Walker跟我會一起幫你修改信件,你放心寫。」 Walker在一旁補充細節,Jameson則靜靜地看著他們。他看著自己那個身價不凡、身為企 業幹部的男友,此刻正謙遜地倚在便利商店的櫃檯邊,為了一個小小的回信,和不算熟悉 的年輕女孩認真討論;他看著那個女孩,一邊麻利地結帳,一邊用最鋒利的語言,為他築 起一道防線。 他心裡升起一種被夾在熱與冷之間的奇異感。 一邊是冰冷的法律條文與現實的殘酷, 另一邊卻是這間小店裡,為他而戰的、如同家庭廚房般溫暖的日常。 既不是憂傷,也不是不憂傷。 他感到一種惶惶欲碎的幸福,與陌生的安全感。 校方回信以最速件寄到公寓。 一個普通的牛皮紙信封,上面印著大學校徽,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Jameson掌心。他 花了幾分鐘時間,才說服自己用拆信刀劃開封口。 Walker沒有催促,安靜坐在他身旁,泡一杯熱茶,將溫暖的馬克杯先準備好,放在客廳小 桌上。 信紙抽出的聲音,在客廳格外清晰。 Jameson的目光從信頭的官方問候,逐字逐句往下移動。他的表情沒有太大變化,依舊冰 湖般的平靜,但Walker注意到,他捏著信紙的指關節,因為過於用力而一動也不動。 Jameson已做好再次傷心的準備。 然而,他讀到一行不一樣的字—— 「經重新審查,校方承認在此次審核過程中,有單一人員擅自更改決策,處理過程存在疏 失。」 他的呼吸停滯了。 「我們非常榮幸地通知您,您已被本校錄取,入學資格即刻恢復。同時,您所申請的獎學 金項目也通過批准……」 信的最後一段,附上了招生辦公室主任親筆署名的誠摯歉意。 那封信忽然就失去了所有鋒芒。 它們不再是冰冷的刀刃,而是一張溫暖厚實的通行證,通往他曾以為坍塌、卻又重新架好 橋樑的新世界。 他讀到最後一句,終於無法再維持那份鎮定,猛地抬起了頭。 Walker正看著他,一如既往。 男人的眼神像一條無限延伸、穩固堅實的岸線,無論他這艘小船經歷了多少風暴與顛簸, 這片岸,始終都在那,容納所有跌宕。 Jameson的嘴唇動了動,發出的聲音很柔和,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驚愕:「我可以入 學了。他們……甚至還我獎學金。」 話音剛落,Walker臉上先是閃過一秒的震驚,接著,便被巨大的、無法抑制的狂喜所取代 。 「噢!我就知道!」 Walker一聲歡呼,猛地站起,不由分說地扣住Jameson的腰。 下一秒,Jameson感覺自己雙腳離地,整個人被一股強大的肌肉旋風輕鬆地捲了起來。天 花板與地板在他眼前飛速旋轉,失重感讓他下意識地抓緊了Walker的肩膀。 「太棒了!Jameson!你做到了!」 Walker高興得像孩子,抱著他轉了好多圈,好多圈。 響亮的笑聲迴盪在整間公寓裡,震得耳膜都在嗡嗡作響。 這份純粹的、不含雜質的喜悅,瞬間擊碎了Jameson長久以來的自我封鎖。 當Walker終於將他放下,讓他從天旋地轉的歡愉重新踩回地面時,Jameson的嘴角,那個 總是緊抿著、鮮少有弧度的嘴角,竟上揚著。 然後,他笑了。 不是他平時禮貌性的、眼尾輕輕一勾的淺笑。 而是一個發自內心的、燦爛的笑容,微微露出牙齒的。 這個笑容對他而言太過陌生,以至於他還沒來得及完全舒展,眼眶就先熱了起來。一滴眼 淚毫無預警地滑落,接著是第二滴、第三滴……淚水混著無法抑制的笑意,在他臉上縱橫 交錯,又苦又甜又酸。他終於學會如何高高興興地歡笑,卻忘了關上眼淚的閥門。 Walker的笑容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柔軟。 他沒有問「寶貝怎麼哭了?」,僅抬起手,用溫熱的手掌揩過Jameson的臉頰。 接著,他低下頭,心疼地吻去長睫毛間、以及眼角不斷湧出的熱淚。 吻是鹹的,帶著濕暖。 Walker順著淚痕,一路向上吻,吻在眉心,吻平小冰山這段時間以來不自覺蹙起的眉頭。 「你值得這一切,Jameson。」 Walker的聲音低沉而有信心,他雙手捧著Jameson的臉, 額頭抵著他的額頭,鼻尖貼在一起。 最後,那個吻落在了Jameson還掛著笑意的唇上。 深情的,安慰的,不帶一絲情慾,飽含驕傲、信靠與無盡的愛。 Jameson閉上眼,任由淚水繼續滑落,但在這個吻裡,在這片只屬於他的海岸線,他知道 ,那座漂泊已久的浮冰,終於靠了岸,並且正在一點一點地融化。 一座冰山,終於迎來春天。 融化是無聲的,卻也是必然的。 過去的陰影退潮殆盡。 他不再只是個需要被守護的人,而是能和愛人並肩,迎風而跑的同伴。 半個月後。 陽光像溫過的蜂蜜,濾過窗簾縫隙,在家中流淌。那光不刺眼,也不急躁,像誰家老人坐 在門口曬著棉被時,順手撒下來餵鴿子的一把金色穀粒。空氣浮著現磨咖啡香,混著烤麵 包邊緣微焦的氣味——那是「日常」的氣味。不是字典上的定義,而是日子用安穩的火, 一寸寸煨出來的香氣。 Jameson醒來時,Walker已經晨跑回來,正赤著一身漂亮的胸腹肌,在廚房切水果。刀刃 落在砧板發出規律的聲響。他不再哼五音不全的流行歌了,只是專注而寧靜地做著這一切 。同居的日子不算長,卻足以讓一個曾將自己鎖在酒吧二樓那張單人床墊上的男人,開始 習慣另一個男人的存在,這份存在,是背景音裡最安穩的節拍。 Jameson不再睡在會塌陷的單人床墊上了。 他有自己的枕頭,枕套是Walker從老家帶來的,埃及棉的質地軟得像一團雲。 他有自己的書桌,桌上擺著《天文物理學導論》和《恆星結構與演化》,兩本厚實得足以 在颱風天當防水磚的書。 陽台上,那盆被遺忘許久的薄荷,不知何時長出了嫩綠的新葉,葉緣沾著昨夜凝結的露水 ,晶瑩剔透。 而同居的公寓鑰匙,此刻就掛在Jameson的鑰匙圈上,和酒吧的鑰匙並排靠著。它不再孤 單,握在手心時,也不再像颱風夜他從Walker手中接過時那樣冰冷。 他赤腳走進廚房,從背後突襲,環住Walker結實溫熱的腰,將臉頰貼上覆著薄汗、堅實如 岩的背肌。這個動作,他是向Walker學的。起初像孩子學步,每一步都帶著笨拙的試探, 如今卻已成本能。他閉上眼,感受對方胸腔傳來的沉穩心跳,一下,又一下,準得像一座 永恆的鐘。 Walker手上的刀停了下來。 他轉過身,不必言語,便在額上印下一個溫柔的吻,帶著咖啡的微苦與牙膏的薄荷清香。 「醒了?今天做了你喜歡的太陽蛋。」 Jameson低低「嗯」了一聲,沒有鬆手,像隻貪戀熱源的貓,把下巴擱在他肩上。 他放空看著流理台,忽然想起Liz,Walker的母親。 那次出院後的家庭聚餐,她握著Jameson的手,眼神溫和,像注視自己的另一個孩子:「 Jameson,如果你決定回學校唸書,生活費和學費,阿姨會以無息貸款的方式支持你。等 你畢業,找到好工作,再慢慢還。我是認真的,這不是客套話。」 他的人生,終於有了一些與酒精、創傷、療養院無關的,充滿希望的重量。 早餐後,Walker去上班。 Jameson的班在晚上,便獨自留在家。 他走到陽台,點了一根菸。 煙霧繚繞中,他望著窗外城市的天際線—— 那曾是他眼中的牢籠,如今卻像一片等待他冒險的廣袤原野。 Jameson拿起手機,發了則訊息給Walker:「今晚來店裡喝一杯。」 幾乎是秒回:「好。我會像火箭一樣處理完工作,盡可能準時過去。做不完的,就讓它滾 蛋吧!」 Jameson看著那行字,唇角勾起一抹極淡、卻無比真實的笑意。 他回覆:「不急。你到了就知道。」 夜晚的酒吧,光線昏黃,像一杯陳年威士忌,醇厚而寧靜。 Jameson站在吧檯後,一身合身的黑襯衫,腰身依舊瘦削,眼神卻比從前多了幾分篤定與 安然。他不再像一件易碎的靜物,而真正成為了這間酒吧的主角。 沉靜,容光煥發,雙眼透亮清綠,冷感而美麗。 Walker像一團陽光推門進來時,又在喊那句:「給我一杯威士忌!隨便什麼時候來都可以 。」 店裡客人不多。 Walker徑直走到吧檯前,自然地坐入第三張椅子,專屬於他的高腳椅。 他笑嘻嘻看著Jameson,眼神溫柔得像一場永不停歇的雨。 「那不是你第一次來酒吧說的話嗎?」Jameson哼了一聲,有點想笑。 「你記得?」 「嗯。」 「因為我很帥?超帥?」 「我不會再誇你。你會太驕傲。」 「寶貝……」 語氣是Jameson獨有的、平靜中帶著一絲沙啞的性感:「今天很開心?」 Walker神神秘秘湊近了,手肘撐在吧檯上:「我想喝一杯……慶祝用的酒。要烈一點,倒 滿一點!」 Jameson沒應聲,只是微微頷首。 他低頭從冰櫃舀出冰塊,動作依舊優雅流暢。 他拿起一瓶單一麥芽威士忌,年份悠久,色澤深邃,像凝固的秋日陽光。 琥珀色酒液注入杯中,冰塊發出細碎清脆的聲響。 他將酒杯穩穩地滑到Walker面前。 「Walker,恭喜。」 Walker一怔,拿起酒杯的手停在半空:「恭喜我什麼?」 「第二次的升職,」Jameson抬起眼,那雙淺綠色的眸子在燈下像兩潭通透的湖水:「本 來是小社畜,升到中社畜,現在主管一退休,你又進化為高級社畜。」 他語氣平淡,眼底卻有藏不住的笑意:「Liz阿姨昨天打電話給我了。她說你表現得非常 出色,她為你驕傲。」 Walker望著他,喉頭微動,一時說不出話。 這陣子忙著處理主管留下的爛攤子,竟忘了親口告訴戀人這個大消息。 他臉上綻開一個比陽光還燦爛的笑容,所有疲憊一掃而空。 「你……」他說話有些斷續:「你才是那個最該被恭喜的人。那是一間很好的大學,我也 為你驕傲,Jameson。」 話音未落,Walker已繞過吧檯,在零星客人的注目下,一把將清瘦的冰山小酒保撈進懷裡 ,吻得又深又急,將所有的喜悅與驕傲都渡給他。 「我早就知道你可以。」他們分開時,Walker在他耳邊低語,聲音因激動而微顫:「可惜 你得去住宿舍了。我會很想、很想你。」 Jameson的臉頰難得泛起一層薄紅。 他有些不自然地推開Walker,轉身從吧檯抽屜拿出一個小小的黑色絨布盒。 「還有這個。我存了一陣子的薪水買的。」 Walker接過,打開—— 是一對精緻的白金袖扣,上面用細碎的鑽石,鑲嵌出北極星的圖案。 「這是……你父親教你看的那顆星!」Walker的聲音發抖了:「噢,Jameson。親愛的… …謝謝你,我好喜歡!」 「你一直對我很好,」Jameson別開臉,不讓他看見自己微紅的眼角:「但我……從前的 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沒送過你像樣的東西。」 「現在,我有能力了。這是給你的回禮。」 Walker沒再說話。 他只是低頭,小心翼翼地換上袖扣,動作珍視,彷彿為自己戴上一枚最神聖的勳章。 然後,他重新拿起那杯滿滿的「慶祝用的酒」,對Jameson舉了舉,仰頭一飲而盡。喝完 後,他顛倒酒杯,示意一滴不剩,隨後擦了擦杯緣,將空杯輕輕放回Jameson面前的檯面 。 杯底,一枚男士鉑金戒指靜靜躺在那裡,在昏黃的燈下,泛著溫潤而堅定的光。 時間彷彿凝固了。 周圍的音樂、客人的交談聲,瞬間遠去。 Jameson的心臟狠狠一跳,幾乎沒拿穩手中的杯子,他連忙把東西放好。 Walker繞回吧檯外,握住了愛人放在吧檯上、微微顫抖的手。 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認真與莊重。 「你甚至……不曉得我的本名是什麼,」Jameson的聲音很輕,像在做最後的、徒勞的確 認:「你確定嗎?」 Walker凝視著他,眼底是整片星空的溫柔與堅定:「我第一次踏上你那間小閣樓時,就從 郵件封面上看到了。James Avery。親愛的,我早就知道了。」 他收緊了握著他的手,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我這輩子,沒這麼確定過。」 Jameson看著那枚戒指,又看看眼前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在他最狼狽不堪時,走進了他的世界。 這個男人,在他把自己封閉成一座孤島時,固執地敲響他的門。 這個男人,在颱風、停電、漏水與催繳醫療費的寒冷一同來襲,讓他以為全世界都已將他 遺棄時,是唯一一個,冒著狂風暴雨的瘋子,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狼狽不堪地問 「你吃飯了嗎」。 這一次,Jameson沒有把杯子推回去。 他伸出左手,讓Walker將那枚帶著威士忌酒香與他體溫的戒指,緩緩套上自己的無名指。 「你又偷量我的尺寸?」Jameson的聲音還帶著一絲不穩。 「是的。這不像鞋子能直接看號碼,」Walker賊兮兮地笑了,有點得意,又有點厚臉皮, 「只好趁你睡著的時候量。收到學校回信那天晚上,我們不是……特別激動嗎?在你徹底 屬於我、累到暈過去的時候,我就下定決心了。」 「嘖,」Jameson盯著手上那圈溫潤的閃光,耳朵尖微微紅了:「我就奇怪那天你為什麼 ……一直不讓我休息。」 尺寸剛剛好。 不大不小,不鬆不緊。 彷彿他們生來,就該被彼此這樣套牢。 他們相視而笑,輕輕將額頭抵在一起。 威士忌夠烈,夜還漫長。 而他們的餘生,才剛剛揭開序章。 (全書完) 謝謝各位願意閱覽的板友,陪我走過八萬字的小小旅程。 假日愉快!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218.173.82.123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755328429.A.25F.html ※ 編輯: itoyukiya (218.173.82.123 臺灣), 08/16/2025 15:37:45

08/16 16:36, 11小時前 , 1F
恭喜完結!喜歡大大的文字,很有氛圍的渲染力!
08/16 16:36, 1F

08/16 17:32, 10小時前 , 2F
恭喜完結!!
08/16 17:32, 2F

08/16 18:09, 9小時前 , 3F
恭喜完結!
08/16 18:09, 3F

08/16 19:20, 8小時前 , 4F
很好看很有溫度
08/16 19:20, 4F

08/16 21:47, 5小時前 , 5F
謝謝> < PTT人數一直在下降 很高興還有人在~晚安~
08/16 21:47, 5F

08/16 23:54, 3小時前 , 6F
恭喜完結!便利商店店員是本章VIP XD
08/16 23:54, 6F

08/17 00:30, 3小時前 , 7F
恭喜完結,看到Jameson終於擺脫過去的陰霾開始新的
08/17 00:30, 7F

08/17 00:30, 3小時前 , 8F
人生好開心
08/17 00:30, 8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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