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廣 kanon 小說 あゆ篇~~日溜まりの街 (上)
為了表示尊重譯者
所以我都沒做任何刪減
請大家慢慢享受劇情
也別望的給譯者掌聲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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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大魔王
文章真是超長的
失敗第4次...
這段話也是KEY第4次了
Orz.......
所以分上下2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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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non~日溜まりの街~
序章
夢…
我作了一個夢。
我每天也會作相同的夢。
夢境彷彿不會結束一般…
像雪那樣,一瞬間就消失無蹤的夢。
相同的風景之中,見慣了的景象。
雙手捧著雪兔,微笑著的少女。
身上披著披肩,微笑著的少女。
手持著白色的劍,沐浴在夜晚的月光中的少女。
在微風吹拂的山丘上,瞭望著遙遠街道的少女。
像雪那樣,靜靜飄降的少女們的願望。
是哪個夢…?
或者是,一直都在這裡等著的這個夢?
夢開始的那一天,一點一滴的想起來了。
陽光由葉片間灑落。
雪摸起來很冷。
樹葉聞起來很溫柔。
還有…一個小孩哭泣著。
但是那哭泣的臉龐…依舊想不起來。
夢變的無法結束的那天,是什麼時候。
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到這是夢的。
很久很久以前?
或者,其實是數分妳前?
這個答案只是夢中的一片朦朧…
在沒有流動的時間當中
總是一直…只是等待…只是這樣…
所以…現在也還在,繼續等著…
我作了一個夢。
在沒有完結的夢裡,期盼著再也不會來到的早晨,在夢中飄蕩。
於是,又回到了那個同樣的夢裡。
紅色的雪。
流動的晚霞。
染成一片紅色的世界。
誰的哭聲。
小孩子的哭聲。
擦了擦流下的淚水,還是沒辦法看到。
聽不到的言語,到達不了的聲音。
「我保證…」
那是…誰說的話…
夢…染上了其他的妳色。
「嗯…那就、約好シ…」
第一章 迷失在夢中的孩子
隨著思緒的偶然清醒,祐一的意識甦醒過來了。
…好冷。
而且還真是從沒體驗過的超冷。
還沒張開眼睛的祐一,把棉被拉到鼻子上。
今天是假日,本來就應該飽飽的一覺睡到下午的。
妳管如此,從鼻端接觸到的,以及充滿整個房間裡,和以往居住過的地方不同
的冷空氣,還是同時奪走了睡意跟體溫。張開眼睛後,映入眼簾的是空蕩蕩的房間
,什麼傢俱用品都沒擺。
「這裡是…哪裡?」
一瞬間,記憶有點混亂,不過看到房間一角那堆積成山的行李之後,祐一總算想起來了。
原來如此,這裡是我的親戚水瀨家,我昨天住進了這裡。
父親因為工作上常常常常調職的關係,好幾年來祐一的家就這樣一直搬來搬去的。
這次因為一個臨時異動,考慮祐一的升學問題的話,一直跟著搬家轉學的,
功課會和別人有落差,所以就讓祐一暫時寄住在這裡。
祐一本來想從春天開始,一個人愉快的生活,結果母親輕易就把這個意見否決掉了。
理由是因為明年準備考試本來就會很忙了,根本不可能一個人住。
並不是討厭這裡,這個家和這個城鎮是…
「祐一。」
「哇!」
房間的門突然打開,出現了一名長髮的少女。住在這裡的成員之一,
和自己同年的表妹名雪。
「怎麼啦?」名雪露出了不解的表情問道。
「不要在別人全無防備的睡覺時,突然闖進房裡啦。」
「祐一還在睡嗎?」
「現在已經起來了啦。」
稍微注意了一下的名雪,也看到祐一的枕頭,已經因為剛剛的動作,掉到床下去了。
慢了好幾拍才注意到,面對這種慢吞吞的個性,祐一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註:枕頭應該是在『哇!』那一聲時掉的…
「那…有什麼事嗎?」
「一起到街上去啊。祐一昨天不是有拜託我,帶你去街上逛逛嗎?」
原來如此啊…
昨天晚餐的時候,因為找不到可以跟她聊的適當話題,所以才拜託她的。
「難道祐一忘了嗎?」
「好、名雪我們走吧。」祐一邊說邊離開了自己的床(單人床)。
「你這樣實在是太明顯了。」
「完全沒有這麼一回事。」
「聽口氣就知道了~」
「好啦好啦,在外頭等我一下。該不會想看男生換衣服的樣子吧?」
「嗯…那就這樣啦。」說完名雪就走出去了。
祐一從放著最基本用品的提箱裡,找出了今天準備要穿的衣服。看了一眼從窗簾
透進來的陽光,祐一到窗邊往外頭看去,午後的陽光正照在庭院的積雪上。
「唉啊,要出去啊?」
從自己房間所在的二樓,跟名雪一起下樓。經過廚房的時候,正好遇見了
秋子阿姨。名雪的母親,也是這裡的一家之主。
「只是想請名雪帶路去外面走走。」「就是散步啊。」
祐一和名雪不約而同的回答了。
「那正好,你們可以順便去商店街一趟嗎?」
名雪立刻就答應了,而祐一也沒有反對的理由。她從裙子的口袋裡,
拿出一張寫著晚餐材料的便條紙交給名雪。
「今天稍微豐盛了一點,因為現在家裡變成三個人了,所以就用料理稍微慶祝一下啦。」
秋子阿姨露出了溫和的微笑。在祐一小時候,其實就有來玩過好幾次了,
這個住了名雪和秋子的家,不過除此之外就不清楚了。秋子阿姨那適度的親切與放任
的態度,名雪從各方面來說,也是個很有趣的傢伙,對水瀨家的印象確實不壞。
雖然才重逢了兩天,不過對祐一來說這家人除了熟悉之外,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感覺。
然而…
出了門之後才走一步,一陣寒風就突然吹過臉頰。
「散步結束。」祐一轉身準備回家。
「我們才走了兩步耶。」名雪楞了一下。
「實在是超冷的…」
「可是…今天天氣很好耶。」
名雪仰望天空看著流逝而去的雲,以淡藍色的冬天天空為背景,
少女的長髮在風中搖曳著。
「光看天氣是很好沒錯,可是溫度還是很冷啊…」
看到名雪先出發了,沒辦法祐一也只好一邊嘟嚨著,一邊跟在她後面一起走。
和名雪兩個人,一起漫步在雪之街道。樹枝上、路邊停的車上和屋頂上,
都積著昨晚所下的雪。
冬天的景色,眼前這條雪之街道。在童年也許是習以為常的雪景,
如今卻儘是如同初次見面般的陌生景色。
「名雪,這裡和以前比起來有變很多嗎?」
「嗯…我想應該沒什麼改變吧。」
「…這樣啊。」
(看來…改變的是我…)
現在的祐一看到雪景,已經沒有童年那時喜悅的心情了。不但不想再見到雪,
而且還希望能早點從這條街回去。
祐一現在想的是一個人躲進房裡繼續睡,這個想法不知是不是,
他心裡想逃避這個小鎮所存在的現實,而做出的反應呢?
不知不覺抵達了商店街的入口。
「那我去買シ,祐一就在這裡等吧。等一下要拜託祐一幫忙拿東西喲。」
目送名雪離去的背影之後,祐一朝著街道四處張望消磨時間。夕陽逐漸西沉,
灑落的影子在石板道上伸展開來。不知何時,周圍的人潮變多了。
在七年前也看過這樣的景色嗎?
一邊等著名雪,祐一無所事事的散步了起來。
很大間的書店。以前在門口放了一個青蛙娃娃的藥局。店頭放了一個大水槽,
還擺了一個大鮑魚當招牌的壽司屋。
有種想起了些東西的感覺…但是,如果不是有雪的話,
這個城鎮不論放到哪裡,應該都很普通吧。
看到拱門了。看來這條商店街,也快被祐一走完了。在拱門那裡,
有一間賣著小孩子玩意的雜貨店,祐一以前也曾經到這家店裡…
「前面的人!」
「…咦?」
「借過!借過啊!」
突然傳來一聲喊叫。祐一的意識也被拉回現實之中。
還搞不清楚狀況的祐一回過神來才發現,眼前出現了一個女孩子。
與其說出現…倒不如說正朝祐一跑過來。
這個嬌小的少女背後有雙正在搖晃的翅膀,
戴著手套的雙手還很珍惜地抱著一個茶色的紙袋。
…翅膀?
「嗚咕…借過啊~」
正留神在背後有雙翅膀的祐一,就這麼被那個少女迎面撞上了!
「好痛…」
祐一拍掉身上的雪跟泥土,少女摸摸自己的鼻子,鼻頭紅通通的,
看來她是迎面撞上的。
「真是的…人家不是說借過了嗎~」眼眶裡還泛著大顆淚珠的少女說道。
「抱歉抱歉,被妳嚇了一跳所以沒能躲開啦。」
「嗚咕~」
「嗚咕什麼啊?」
「…啊!」
聽到祐一的質問後,她似乎想起了什麼似地轉身看著後方。
「總、總之等一下再說!」
她抓住祐一的手腕,拖著向前跑去。
「咦?…喂!」
還沒搞清楚狀況,祐一就被拉著一起跑了。鼻端還有點紅紅的少女,
緊張的睜大眼睛左顧右盼著,隨著她拚命跑的動作,翅膀也不停地在搖晃著。
這時注意到,翅膀原來是附在背包上的,抽空摸了一下,傳來了像是塑膠材質般的
冰冷觸感,原來如此啊。不過…在假日午後的商店街上混雜在人群裡,
兩人就這樣只想著往前走,直到沒辦法前進為止。
「因為…有人在追人家啦…」
使用『人家』自稱的少女,真是個奇怪的傢伙。不過這個嬌小纖細,
看起來稍微有點男孩感覺的這傢伙,確實是女的沒錯。不知為何,祐一笑了起來。
註:原文中的這個自稱詞為『ボク』,這個應該是小男孩在用的自稱詞,
一般翻做『我』。不過這裡為了和祐一的『我』做區分,所以才翻成『人家』。
「有什麼好奇怪的啊?」
「沒有。」
「嗚咕…」
注意到祐一的表情之後,少女發出了不滿的聲音。接著好像看到了什麼,
彷彿是走投無路似地東張西望。
「總、總之先進去裡面吧!」
套著手套的小手抓著祐一的手腕,衝進身旁的一家速食店裡。
「要吃什麼嗎?」
「裝成普通的客人就好了啦!快點!快點!」
跟著少女那迫切的步調,祐一跟著走進了店裡。少女走到一張角落的雙人桌,
嬌小的身體躲在窗邊的柱子和祐一的身體後面,三不五時的往外頭張望著。
「…啊!」
少女發出了緊張的聲音,看來似乎是追她的人來到店門口了。
在追這個似乎很有精神的少女的,到底又是什麼奇怪的傢伙啊。
祐一順著少女的視線悄悄地往窗外看去,有個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像是在找什麼似的左顧右盼著,是這個男的嗎?這個男的戴著白色帽子,不知為何
穿著圍裙。臉上帶著好好先生般的和氣表情,這是祐一對這個人的第一印象。
「妳說在追妳的,就是那個大叔?」
「…對啊。」屏息凝神的她輕聲擠出了這幾個字。
看她還一副提心吊膽的樣子,祐一隻好繼續坐在一旁,直到這位大叔附近晃了
一圈之後,像是放棄似地一嘆,沿著原路走回去為止。放鬆了一點後,少女的翅膀
一邊搖晃著一邊走了出來,祐一也繼續無言的跟著她走著。少女離開了商店街,
往街外的森林和山丘的方向走去,在那條兩旁都被樹圍著的小道上,才停了下來。
「到這裡就沒問題了。」少女終於鬆了一口氣之後,露出了笑容。
「既然如此,那就稍微說明一下,為什麼妳會被那個大叔追啊?」
「其實…」
少女似乎很難以啟齒般低頭磨蹭著,祐一繼續提出心中的疑問。
「還有那位大叔為什麼會穿著圍裙呢?」祐一繞著圈子,旁敲側擊了起來。
「大概…因為他是鯛魚燒店老闆的關係吧…」
聽了這個回答之後,疑惑又更深了。這麼說的話,想起她一開始的舉動,
總覺得事情的走向開始變得有點詭異了…
還保持著笑容的少女,現在的表情,感覺起來彷彿漫畫人物頭上冒出了一個『汗』
的符號一樣。在奇怪的預感之下,祐一的聲音逐漸低了下來。
「…那賣鯛魚燒的大叔,為什麼要追妳啊?」
「這是因為…因為…」少女似乎很難以啟齒般低頭磨蹭著。
「人家看到他在賣人家最喜歡的鯛魚燒,原本在人家訂了好多個之前都還好好的…」
「然後呢?」
「在打算付錢的時候,忽然發現錢包忘了帶…」
「喔。」
「所以人家就只好逃走了…」
「……」
一陣冷風呼的一聲,吹過這條小道。
「吃東西不付帳!這根本就只是妳單方面的錯嘛?」
「嗚咕…因為人家肚子很餓了嘛!」帶手套的雙手按在頭上那個紅色的髮箍上,
低頭有點鬧彆扭了。
「可是…人家身上真的沒有錢啦…而且,以後一定會還的啦!」
她越說越小聲,說到最後幾乎聽不見了。看來至少還是有在反省的。
「真的嗎?」
「真的啦!」
「…唉,真的會還的話那就好了。」
既然會還的話,那就安心了。想都沒想到的,突然被捲進這件事,
一起被賣鯛魚燒的大叔追,雖然做這種事情當然不對,
不過只要乖乖還錢的話,老闆應該也會原諒她的吧
咕…
從肚子傳來了小小的聲音,剛剛在緊張,所以沒注意到,
現在也差不多是晚餐時間了。
「對了。」
聽到了祐一的腹鳴後,少女從紙袋裡拎出了一隻還冒著熱氣的鯛魚燒。
「鯛魚燒果然就是在剛烤好的時候最好吃呢!」
似乎已經沒有把祐一說的話聽進去了。
「沒付錢就吃好嗎?」
「可是,鯛魚燒要在剛烤好的時候才是最好吃的啊…」
「好吃也不准吃啦!」
「嗚咕…」
「嗚咕…」
「嗚咕…不要學人家啦!」
她又把頭撇過去鬧彆扭了。
「那人家要一個人把鯛魚燒吃光喔!」
「妳會變胖的喔。」
少女就這麼咬住鯛魚燒的頭靜止不動了,持續時間大約4秒吧。
「人家不會在意這種事情啦!」
「那我就在這裡看著妳把鯛魚燒吃光。」
看她盯著手上那個袋子的表情,祐一發現開她的玩笑,真的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嗚咕…」
少女的眉頭垂了下來,露出困擾的神情。一下笑一下鬱悶的,真是個有趣的傢伙啊。
想到這裡,祐一不自覺的笑了。
「真的,有錢的時候一定會還的吧?」
「嗯。那就約好シ!」
原本彆扭的表情,馬上一轉而變成滿臉的笑容。看她的表情滴溜溜地變啊變的,
不禁也感覺相當的好玩。
「那就來一隻吧。」
祐一將接過來的鯛魚燒放到口中,烤成褐色並帶點焦黃的鯛魚燒,
到現在都還是熱騰騰的。真是懷念的味道,這是祐一出自內心的感想。
「好吃。」
祐一老實的說了。
「果然應該吃點熱的東西。」
兩人就這麼背靠在顆路樹旁,一起吃完了這袋鯛魚燒。
「人家叫做あゆ喔。月宮あゆ。」
註:月宮あゆ,Tsukimiya Ayu
吃飽之後,少女開始自我介紹了。這種時候,應該要互相告訴彼此的名字吧。
「我叫祐一。相澤祐一。」
「…祐…祐一?」
聽了名字之後,あゆ的眼睛突然睜的大大的。
「怎麼啦?」
あゆ用著似哭似笑的複雜表情,重複著『是祐一吧』。あゆ的雙眼濕潤了起來,
筆直而來的視線,似乎有種好像期待了祐一很久的感覺。
「該不會…我們以前在這裡見過面吧?」
祐一這才發現,對於這個問題本身,以及應該回答什麼,腦海裡都是一片模糊。
「對不起,我想不起以前的事了。」
「咦?」
祐一避開了あゆ的視線。
「不知道怎麼搞的…確實還記得以前曾經來過這裡好幾次。可是卻幾乎想不起來
自己在那兒做了什麼,在那兒發生過什麼事。好像喪失部分的記憶一樣,
回憶空白了一塊。」
還不知道為什麼想不起來,不過在微薄的印象裡,失去的那段記憶似乎不是什麼快樂
的回憶。也許是因為這樣,再次回到這個城鎮時,心中才會出現股淡淡的後悔感覺吧。
先別想那麼多了,好不容易輕妳起來的心情,
沒有必要特地把回想不起來的過去扯進來吧。
「原來如此。」
あゆ露出了破涕而笑的表情,接著就什麼也沒說了。
祐一側著頭望著あゆ,心想為什麼(我的感覺)初次見面的這個少女,
有種好像在撩撥著,失去的那段記憶的感覺。大概是突然被捲進來跟她一起跑,
還一起吃鯛魚燒的關係,才會對她產生這種微妙的感覺吧。
「?」
被祐一的視線盯著的あゆ,收起了複雜的表情,換成了充滿活力的笑容。
祐一猛然有種,也許是在哪個自己做過的夢裡,見過她也說不定的不可思議感覺。
話說回來,跟和她在一起的時間也該結束了。
「那麼,今天就在這裡說再見シ!」
あゆ把空紙袋『啪!』地一聲捏扁。
「說得也是。」
「能再見面的話就好了。」
「…真的好嗎?」
「嗚咕…當然好啦!」あゆ似乎又有點淚眼汪汪了起來。
「說得也是,希望能再見面シ。」
祐一笑著看あゆ把整個小小的上半身都用上的用力點頭著,
接著就這麼很有精神地揮著帶手套的手跑去。
在西下的夕陽中,她背上被晚霞染紅的翅膀,讓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說起來,背包做成這個形狀還滿怪的,反正流行本來就是這麼回事。
不過背在あゆ背上的話,倒是十分合適,祐一是這麼想的。
祐一這時才想到,跟あゆ一起衝來這裡的自己,並不知道要回商店街的路是哪條啊…
「我回來了…」
最後等到祐一和名雪抵達家門時,天色早就已經變暗了。
「看來你們逛了很久呢。」秋子阿姨一點也沒有責怪兩人太晚回來
,只是微笑的這麼說。
名雪翹著嘴巴,一句話也沒回。
「怎麼了?」
「出了點事…」
祐一隻好再說一次自己編的理由,在商店街亂逛結果迷路了。
(從這裡開始是真的)最後走到精疲力竭時,才終於走回商店街的入口。
名雪就這樣一個人提著重重的購物袋,在那裡等到祐一回來,
順便送了一句鬧彆扭的話…
「大騙子…」
「不行喔,不可以吵架。」秋子阿姨一邊溫和的微笑著,
同時把手輕輕放在名雪的肩膀上。
「名雪…抱歉…」祐一老實的道了歉,畢竟這的確是自己的錯。
「沒關係啦…反正我昨天也遲到了,所以扯平シ。」
名雪露出了跟秋子阿姨有點像的溫和笑容。
「嗯…說得也是。」
確實在昨天剛來這裡的時候,祐一在下雪的車站那裡,坐在長椅上足足等了兩個小時
,而名雪遲到的賠禮,則是一瓶易開罐咖啡。姑且不論這件事的對錯,
面對這種很有自我風格的悠閒性格,祐一也怨恨不起來就是了。
「那我就趕快準備晚飯シ。」秋子阿姨從祐一手上接過購物袋,轉身走進了廚房。
「啊,那媽媽我也來幫忙。」名雪也跟在秋子阿姨背後走進去了。
心想至少幫忙排個碗盤的祐一,也跟著走了進去。雖然因為吃過鯛魚燒的關係,
肚子並不是很餓,不過晚餐還是多少有吃了一些。
晚上的時候,因為今天早上沒有睡,又陪著あゆ一起跑步,到最後還在陌生
街道上迷路的關係,祐一已經有點累了,所以躺到床上沒多久就睡著了。
接著…祐一做了一個夢…
小時後的某一天。
祐一在超市前等著名雪。
名雪總是那樣的個性,所以到她買好東西為止,一定會花上很多的時間。
總之名雪就是那麼的不得要領。這種不得要領的個性,將來也一定不會變吧。
因為大概還要等很久,祐一想趁機去喜歡的店看看。於是就自己一個人,
往商店街拱門旁的那家雜貨店走去。不知道今天擺了什麼樣的東西出來。
…咚!站在店門口的祐一,隨即從背後傳來被推擠的觸感。
「…嗚咕。」
聽見小小的聲音。回頭一看,不知道為何有個女孩子在哭。
差不多是和祐一同年級吧…?
小小的背脊,長長的頭髮上綁著大大緞帶的可愛女孩。
如今她的鼻子紅通通的,眼眶中也含著淚水。
剛剛碰到祐一的,應該就是她吧。
「…嗚…咕…咽咕…嗚…」
和那女孩目光相接後,女孩含在眼中的淚水一湧而出,而且就這樣哭個不停。
她是哪裡在痛嗎?
不過,祐一可沒有對她做什麼啊。不知何時,周圍已經出現一道人牆了。
再這樣下去的話,大概會被當成把這個女孩子弄哭的犯人了吧…
「就是這樣啦,我還有作業沒寫所以告辭了。」
正打算若無其事瀟灑離開的祐一,卻被某人從身後拉住了腳步。
回頭一看,那個女孩子不知何時緊緊地抓住了自己的上衣。
註:剛剛那句寫作業什麼的,是祐一用來落跑的藉口^^
「嗚…咽咕…」
身處在這種狀況之下,祐一也沒辦法甩掉她逃走了。
「總、總之…妳的名字是?」祐一露出了有點勉強的微笑。
「…嗚…咽咕…」
女孩一隻手拉著祐一的上衣,另一隻手揉著自己的眼睛。
雖然像是要說什麼似地動著嘴,不過卻聽不出是什麼意思。
「…あ…ゆ…」
「…あゆ是嗎?」
她點了點頭。
「那妳姓什麼?」
「…あ…ゆ。」
「該不會姓氏也叫做あゆ吧?真是這樣的話這名字還真怪呢。」
「…咽咕…嗚…不是…」
原本已經快要不哭的表情又變了。的確從他人看來,祐一並不像是沒在欺負
這個女孩子。應該說,看起來也只像是祐一在欺負她。
「總、總之我們換個地方說吧!あゆあゆ,我們走吧。」
「人家不叫あゆあゆ啦…」
あゆあゆ用一隻手擦著眼淚,不過倒也沒什麼抵抗地,跟在祐一的身後一起離開。
「嗚…嗚咕…」
「妳也差不多別再哭了吧?」
一起走在商店街上,あゆあゆ還是一直在哭。
「媽媽…」
哭到最後,あゆあゆ用小小的聲音這麼說了。
只要她停止哭泣,就會一直是這個樣子。即使是問她為什麼哭,
她也是一個字都不回答。
「…我差不多該回去了,我的表妹還在超市裡買東西呢。」
「……」
「看妳似乎也鎮靜下來,應該沒事了吧?那麼あゆあゆ,我先走啦。」
「不是あゆあゆ…是あゆ啦…」
あゆ剛剛就一直這麼說了,而且還是一樣緊緊抓著祐一不放。
祐一看著眼前這個矮自己半個頭的麻煩人物,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突然聽到了一聲,不屬於自己的『咕』的聲音…
「什麼啊,妳該不會是肚子餓了吧?」
『咕』的一聲,肚子就像是幫主人回答似地再度叫了。
「妳看,像這種時候就要老實點頭啊。」祐一用有點像是大人的口吻,
說著好像很偉大(?)的話。
她點了點頭,動作小到不仔細注意的話根本分辨不出來。
「好!那妳在這邊等我一下喔,我現在就去買好吃的東西給妳。」
哭的時候,要讓心情好起來,最簡單的方法當然就是放點東西進肚子裡啦。
當時的祐一除了這點之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妳有什麼喜歡吃的東西嗎?只要是這裡買得到的東西,
我都可以幫妳買回來喔。」
「……鯛魚燒…」
あゆ用不仔細聽就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道。
「鯛魚燒是嗎?我知道了,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喔!」
祐一叫あゆ在那裡等一下之後,就離開了。
在此之前先想想,確實名雪說過,有家不但便宜,而且餡和皮都很好吃的店。
鯛魚燒畢竟是小孩子的零食,如果不賣便宜一點,讓小孩子買的起的話,
那又怎麼行呢?祐一就決定去這家買了。
既然討厭被當成弄哭女生的壞孩子,那就當然要努力讓女孩子破涕為笑才行啦。
在寒冷的空氣中,呼著白色的霧氣跑了回來,看到あゆ還在原地等著,
祐一也稍微安下了心。
「很好很好,妳真的有等我回來耶。」
「不要…」
あゆ害羞地避開了祐一摸著她頭的手。
「來,鯛魚燒就是剛烤好的時候最好吃呢。」
從袋子裡拿了一隻,遞到あゆ的鼻端,看她用雙手接起來之後,
祐一也拿起了剩下的另外一隻。
「妳看,好好吃喔!皮跟餡都很棒的喔。」
不過祐一已經在吃的時候,あゆ卻還把鯛魚燒拿在手上盯著看。
直到祐一出聲催促之後,她才像是鼓起了勇氣一般,把鯛魚燒送入口中。
就這麼嚼啊嚼…
「好吃吧?」
「…鹹鹹的。」
「那是妳眼淚的味道啦。」
「不過…好好吃…」
感覺到あゆ似乎有點笑容後,祐一也稍微放心了。
兩人就這麼無言的,坐在商店街的一角吃著剛烤好的鯛魚燒。
「我吃飽了!」
祐一把鯛魚燒的空紙袋『啪!』地一聲捏扁。
「那我差不多要回家了,あゆあゆ再見啦~」
「……等一下。」
正要離去時,あゆ忽然又抓住了祐一的上衣。
「…人家不是あゆあゆ啦。」
「說得也是。」
あゆ點點頭。
「那我要走シ。」
「……」
「…妳不放手的話我走不掉耶。」
あゆ似乎有點臉紅了。
「…人家…還想要吃鯛魚燒。」
聽了這句話,祐一不覺失笑。
「妳這麼喜歡吃啊?」
「…唔…嗯。」
「既然這樣,那明天一樣這個時間,妳在車站前面的長椅等我。」
「…約好シ。」
祐一用自己的小指,勾住あゆ伸過來的小指。她的手指真的又小又細的…
在指頭放開的同時,あゆ也向前跑去了。
小小的身體,就像是要緩緩融化在夕陽籠罩的商店街中…
「…再見。」回過身來的あゆ輕輕地揮手。
「嗯,明天見シ。」祐一揮著手,目送著あゆ離開…
夢是淺眠的時候才會作的,進入熟睡的同時,祐一的夢就停了下來。
到底…這只是個單純的夢嗎?還是屬於那遙遠日子的回憶呢?
醒來之後,祐一什麼也不知道。
【翻譯】Kanon官方小說第五卷~第二章(10/6有再修過)
第二章 夕陽下的森林
新學期的開始。
「介紹一下,這位是今天被編入我們班的,相澤祐一同學。」
聽到自己的名字,祐一就走進了這間教室,感覺得到全班的視線都集中了過來。
「…請各位多多指教。」
隨著不怎麼親切的言語,輕輕鞠了一躬。小時後只要每次轉學,都會經歷一次這種
立場。離開熟悉的人群,成為另一個人群中的新面孔,感覺果然不怎麼好啊。
「啊~那祐一就坐那邊那個空位吧。」
老師指的空位,是靠窗最後面的那個位子。好,這可是上課打瞌睡的特等席呢。
雖然教室裡幾乎都是陌生的面孔,不過在座位的隔壁,倒是看到了個熟悉的傢伙…
「太好了,我們同班耶。」
名雪高興的說道。祐一的心裡,突然有種複雜的感覺。
雖然說自己並不討厭她,可是既然同班,要是兩個人住在一起這件事傳出去的話,
不知道會傳出什麼樣謠言啊…
「你好像不怎麼高興耶,祐一…」
名雪皺起了眉頭,看起來好像快哭了一樣。
「沒這回事啦,我現在高興的想跳舞呢!」
祐一開始舞動著雙手。
「雖然我聽不懂,不過太好了。」名雪笑著說道。
自我介紹之後,新學期第一節的班會時間也順利結束。
今天的行程似乎只有始業式而已,而且短短的始業式,
也在祐一前往教職員室的時候結束了。
換句話說,現在就等於已經放學了。
「你們感情不錯嘛,因為是表兄妹的關係嗎?」
放學後,坐在名雪後面的那個女學生,突然對名雪和祐一開口了。
「誰?」
「是香裡啦,我的好友喔。」
「美阪香裡,叫我香裡就可以了,請多指教。」
和名雪比起來,香裡感覺比較成熟,長長的波浪捲妳也很好看。
「香裡,今天也要去社團嗎?」
「沒有。我等等會去社團教室,不過看一下就要直接回去了。」
「美阪,等一下。」
坐祐一後面的那個男學生,從後頭叫了香裡一聲。
「今天妳值日喔,雖然今天是始業式,不過值日的工作還是要做的。」
「啊…我完全忘了…」
「果然…都虧了妳害得另一個值日很辛苦呢。」
「等等我去道歉…」
「不過…今天另一個值日生是誰啊?」
名雪在一旁笑嘻嘻的,看著兩人的對話。
「就是我。」
男學生指著自己說道。
「你啊,說不定是個奇怪的傢伙呢。」
「不好意思。」
男學生輕笑著回答了。
「那是北川。」
名雪對祐一說了這個怪傢伙的名字。北川把教學日誌交給香裡。
「那這就拜託美阪啦,我今天還要趕著去打工呢。」
北川一邊揮著手,一邊溜了。香裡楞了一下之後,輕嘆了一口氣。
名雪那邊依然還是笑笑的,準備要去自己的社團。
總覺得名雪與香裡,還有北川似乎交情不錯的樣子。
身為名雪的表哥,祐一似乎也不知不覺的加入其中了。
「那我也回去吧…」
「祐一,你一個人回得去嗎?」
「就沿著早上的路往回走就行了吧?這點小事沒問題的。」
「嗯,說得也是。」
雖然這麼說,不過知道祐一昨天迷過路的名雪,還是有點擔心。
其實祐一自己也有些不安,不過還是裝作沒什麼的,走出了教室。
待在教室裡的時候,果然有種疲累的感覺。
不管是名雪、香裡還是北川都是很好的人沒錯,可是對於這間學校和這個城鎮,
祐一都有種不知從何而來的抗拒感。
妳管正在笑,可是對於心中的那片空白,還是一點也沒有意識到。
「我回來了…」
回來的時候,秋子阿姨正拿著包包打算要出門去。
「祐一這麼早就回來了啊。」
「因為今天只有始業式跟班會而已,秋子阿姨不是要工作嗎?」
「因為想買點東西,所以就早點回來了。」
真不知道是哪間公司,可以接受這種早退理由,不過這個疑問,祐一也沒打算問出口。
「名雪怎麼還沒回來啊?」
「她還在社團活動啦。」
「名雪怎麼還沒回來啊?」
「喔…我有些事情想請她幫忙的說,不然…拜妳祐一可以嗎?」
「沒問題。」
祐一沒有多問什麼就答應了,與其被當成是客人,
祐一還比較希望能把自己當成是家族的一份子幫忙做事。
而秋子阿姨所拜妳的,就是去商店街買東西的時候,幫她提東西。
聽了之後,祐一立刻提議說,由自己負責提她買的東西就好,
雖然秋子阿姨說東西可能會很多,不過在祐一的堅持之下,最後還是同意了。
買完之後,兩人走出了商店街。
「原來如此…好重啊…」
從旁人的眼光就知道,秋子阿姨剛剛說的『東西可能會很多』是什麼意思了。
為了做出平時就很講究的料理,秋子阿姨買東西買的可是非常豪爽的。
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三人份的蔬菜和肉,以及基本食材之外,還有祐一根本不認識
的進口香料、加工食品和標籤奇怪的調味料,甚至連米都順便買了,
祐一的雙手,就被這堆東西給塞的滿滿的…
「有祐一在真是太好了呢。」
把跟祐一比起來輕許多的東西,放在女人可以一個人拎著的購物袋裡,
秋子阿姨用輕妳的表情說道。
她本來是認真的,想跟名雪兩個人,拿這堆我都快拿不動的東西?
也許改天要來測試看水瀨家女性的腕力也說不定。
「那,也該走啦。」
因為買東西花了不少時間,所以現在的商店街已經接近黃昏的時候了。
「啊、祐一!」
正跟秋子阿姨走在商店街路上的時候,之前就見過面的白吃白喝少女,
就這樣背上翅膀拍啊拍地朝這裡跑了過來。
「果然又見到你了!」
開朗地露出笑容,然後…
噗咚!
豪邁地正面撲倒在地上,她就這麼漂亮地跌倒在完全平坦的路面上。
「嗚咕…又摔倒了啦…」
あゆ含著眼淚,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次可就真的不是我的錯了吧…」
「嗚咕…」
「是祐一的朋友嗎?」
「我完全不認識她。」
「嗚咕…好過份喔!」
「開玩笑的。」
祐一擺出一副認真的樣子,很乾脆的說道。
「…難道祐一很討厭人家嗎?」
「完全沒有這回事喔。」
只是開妳玩笑很有趣罷了。
「嗚咕…鼻子好痛喔…」
あゆ用套著手套的手,輕輕撫摸著還有點紅紅的鼻子。
「所以呢?妳這次又偷了什麼?」
「人家什麼都沒偷啦!」
あゆ有點氣鼓鼓的說道。
「妳不是正要逃走嗎?」
「人家只是因為看到祐一,所以很高興的跑過來而已啦!」
「真是有精神的女孩呢。」
看著あゆ與祐一拌嘴的秋子阿姨,如此述說著感想。
「呃…」
あゆ就這麼看著祐一,又轉頭看看秋子阿姨的笑臉,好像要問什麼的樣子。
「這位是水瀨秋子阿姨,我目前所住地方的屋主。」
祐一向她介紹了秋子阿姨。
「什麼是屋主?」
あゆ很認真地如此問著,而祐一也擺出了很認真的表情回答了。
「…就是家裡頭最偉大的人。」
「啊、原來如此…今天又上了一課呢。」
あゆ做出瞭解的樣子,看來她好像是真的不知道。祐一突然有個疑問,這傢伙今年
究竟是幾歲啊…正在沉默的時候,秋子阿姨拉了拉祐一的衣袖,又輕輕指了指あゆ。
「啊…不好意思,忘記介紹了,這一位是月宮あゆ。」
「您好,請多多指教~」
あゆ很有精神的說道,同時鞠了一個大約90度角的大躬。
真是個有趣的傢伙啊,連問候都這麼有精神。祐一轉頭往秋子阿姨的方向看過去。
「……」
「怎麼了呢?」
秋子阿姨的樣子有點奇怪,平時那個平穩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月宮あゆ…?」
嘴裡小聲的,不斷唸著あゆ的名字。
「那個…人家的臉上有東西嗎?」
祐一立刻回答了。
「妳臉上沾到泥巴シ。」
祐一決定戲弄あゆ一下。
「咦!」
あゆ不好意思的臉一紅,連忙用自己的衣袖擦了起來。
「擦掉了嗎?」
「妳放心,反正本來就沒有。」
「嗚咕…祐一果然還是很討厭人家對吧?」
「完全沒有這回事喔。」
結束這段佔便宜的對話後,祐一再看到了秋子阿姨那邊。
依舊是看著あゆ的秋子阿姨,以很嚴肅的表情看著她的名字。
「あゆ…」
「…嗯?」
露出了些許疑惑表情的あゆ,依舊很有精神的回答了。過沒多久,
秋子阿姨像什麼也沒發生過般,又露出了笑容。
「對不起,應該還是我多心了吧。」
「……?」
あゆ也再度歪過了頭。其實祐一也有一樣的感覺。
月宮あゆ這個名字對秋子阿姨來說,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不對,應該不會有這種事情的…」
祐一心想,秋子阿姨似乎做出可以接受的結論了。
「對不起了,あゆ今天打算在這裡做些什麼呢?」
「嗯…在這裡找東西。」
「…找東西?」
祐一懷疑的說道,不過あゆ似乎是認真的。
「我知道了,一定是在找錢包。如果沒找到的話,那下次吃霸王餐就有理由了!」
「吃霸王餐?」
「不是啦!」
あゆ連忙否認著,想打消秋子阿姨的疑問。
「不然到底是要找什麼?」
「唔…那個…」
あゆ就這麼吱吱唔唔了起來,看來似乎是忽然忘記了吧。
「祐一要不要幫忙找呢?」
「現在不行啦,我還拿這麼多東西耶。」
「那些東西由我拿回去就可以啦。」
「這樣一來,我來這裡不就沒有意義了嗎?」
「沒關係,人家一個人找就可以了。」
「不好意思啊,あゆ…加油吧。」
「嗯。」
あゆ再次把上半身都用上的,用力點著頭。
「那下次有時間的話,就來家裡玩吧。」
秋子阿姨這麼說著,同時告訴あゆ該怎麼走。
「那就再見啦。」
「嗯…再見啦。」
揮揮手之後,あゆ細細的雙腳像跳舞般一轉,背上那對翅膀拍啊拍地離開了。
「真是個有精神的女孩呢。」
目送著あゆ離去的秋子阿姨說道,聽到如此溫柔地言語,祐一也默默地點了點頭。
「跟她說了住址後,她真的會來玩嗎?」在回去的路上,祐一帶著點疑問的說道。
「我是真的希望あゆ能來家裡玩的喔。」秋子阿姨立刻這麼回答了。
「最喜歡有精神的女孩子了…而且,能跟あゆ這樣聊,
這可是祐一來這個城鎮之後,第一次看到你說話說的這麼高興的喔。」
突如其來的這句一針見血的言語,頓時讓祐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第二天,早上就開始下雪了。
從教室的窗戶往下看,中庭已經被雪積的白茫茫一片了。
雖然教室裡頭確實有開暖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堆積起來的雪,
就有種一股寒意從心裡冒出來的感覺。
這和自己所遺忘的過去,有什麼關係嗎?
今天是祐一轉來之後,第一天上課的日子。開始認真抄筆記之後,
就沒有繼續再想這些了。
「…好,今天就上到這裡了。」
隨著告知午休時間來臨的妳聲響起,老師將手上的教科書啪的一聲合起來。
認真的時間結束後,祐一也回到了現實。
「祐一,午休了喔。」
名雪把頭轉到祐一那邊說道。
「今天午休,就去學校餐廳吃吧。那裡很大很漂亮,而且東西很好吃喔。」
「那我先走一步,把位子佔起來。」
坐她後面的香裡立刻展開了行動。
「我也去吧。」
緊接著站起來的北川,也跟著香裡衝了出去。
「我今天要買A餐。」
名雪連菜單都沒看的,就說要吃A餐了。
「喂,我們不趕快過去嗎?」
「北川是學校餐廳的專家(職業級的),所以沒問題的啦。」
不知道學校餐廳的專家還是業餘愛好者之類的,是代表些什麼。不過只要有位子,
而且排隊排的進去的話,應該就OK了吧。
不過…才剛沿著走廊到了餐廳,就看到香裡跟北川表情陰暗的從裡頭走出來。
「對不起,我們沒佔到…」
北川低下了頭。
到底怎麼了?名雪望向香裡的雙眼,就像是在問這句話一樣。
「今天餐廳換新菜單,所以來的人比平時還多,我們來的時候,
裡頭就已經坐滿了…」
「忘了今天是換換新菜單的日子,真是專家失格啊…」
因為奇妙的原因,北川似乎陷入了低潮狀態。不過祐一卻沒有介意這些。
註:號稱每天來餐廳吃的餐廳專家北川,今天卻沒辦法在餐廳吃…
「難道只有今天可以來餐廳吃嗎?我們今天就買閡包來來吃就好了嘛。」
「好傢伙啊,相澤。」
「說說看大家每個人要幾個。」
「閡包買一買,帶回教室吃好了。」
香裡這麼說了後,4人就去買閡包了,不過最後因為去的晚了,
結果4個人只買到六個閡包。
「把這兩個分成兩半,一人吃一個半吧。」
「乾脆把六個都分成兩半,這樣每個人就能吃三種口味了。」
祐一最後是決定吃咖哩閡包、火腿閡包和果醬美乃滋閡包各半個。
「這樣拿著回去,還滿有意思的呢。」
「這次好像自己在做便當一樣。」
「總之,明天一定要吃到餐廳的東西。」
「跟咖哩閡包比起來,我比較喜歡豬排咖哩飯。」
四人就像這樣,吵吵鬧鬧地吃著東西。和昨天比起來,祐一跟他們說話時的疲累感,
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
不過靠這一個半閡包的份量,還是撐不到下午。
果然像這種冷天,肚子總是會消耗比較多東西的。
祐一嘆口氣之後看往窗外,跟早上一樣,雪還在下。
放學後,祐一走在商店街上,想找這附近的唱片行(CD Shop)。
雖然不是說非常想要的東西,可是因為雪一直在下,而且肚子又比想像中的還餓,
可能撐不到家裡晚餐開飯的時間,所以想先買點東西吃。
可是…
「真糟糕…早知道應該先問名雪一下店名的…」
在陌生的地方,完全沒有線索之下,原本打算靠自己找出來的祐一,現在後悔了。
果然空腹的時候,人的判斷力也會跟著變遲鈍的。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麼希望恢復
記憶過,可是現在卻剛好什麼也想不起來,在沒辦法之下,祐一也只好放棄繼續
散步下去了。已經夠了,就算是便利商店的肉包也好,買一買就趕快回去吧。
就在祐一從巷子裡,剛踏進商店街主通道一步的時候…
「祐一!」
「呃啊!」
背後突然有種重物壓到了祐一的身上。
「果然是祐一呢!」
あゆ就這麼跳到祐一的背上緊緊抱著。
「呵呵…好高興喔~」
「別呵呵了啦,趕快下來啦!」
突然撲到男孩身上的女孩,在眾人的目光之下晃啊晃的,就是沒被晃下來。
受不了之下,祐一用力向後一轉,以離心力把あゆ甩了下來。
「嗚咕…人家被祐一甩掉了啦…好過份喔…明明只是稍微抱一下而已…」
「拜託妳出現的時候普通點啦…」
祐一拍了拍あゆ的肩膀。
「很普通啊。」
這種登場方式,根本不能說『普通』吧。不過看著あゆ那天真的神情,倒也討厭不起
來就是了。包含自己同學兼一起住的那個(名雪),祐一突然有種這兩個傢伙,為啥總
是在自己旁邊繞來繞去的感覺,不過這個無聊的問題只思考了2秒,就沒再想下去了。
「…不過我們還真常碰面呢。」
「嗯,真的是好巧呢。」
「那妳今天到底是在這裡幹嘛?」
「找東西啊。」
「妳昨天也是這麼說的耶。」
「嗯。昨天…不對,更久以前,人家就在找了喔。」
あゆ將雙手合在胸前,像是在祈禱什麼一樣。可以看到她頭上的髮箍,
還有背包上的翅膀,都積上了些許雪花。
這傢伙連傘都沒撐,就在雪中找東西嗎?
「可以問一下嗎?妳到底在找些什麼,可以找的這麼拚命啊。」
「重要的東西…」
「重要的東西…?」
「嗯,非常重要的東西,人家掉的東西是…」
あゆ忽然困惑地歪過了腦袋。
「…是什麼呢?」
「啥?」
祐一腦袋一昏,不自覺地發出了聲音。
「這是為什麼呢…竟然想不起來掉了什麼…」
「雖然很重要…明明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雖然一定要趕快找回來…可是為什麼…人家卻想不起來了…」
「……」
あゆ看起來似乎真的很不安的樣子,看她那一臉困惑的樣子,
祐一心想,不能這樣放著不管吧。
「…人家要去找了。」
從困惑中回過神來之後,あゆ握緊了雙手。
「可是就算妳說要找,也不知道是要找什麼啊?」
「看到的話一定會想起來的啦!」
在這個人來人往十分頻繁的地方,而且再過不久就會積滿雪的路上?
「…我知道了,那麼我也來幫忙找吧。」
「咦?真的可以嗎?」
「反正我也是來逛街找唱片行的,所以就順便シ。」
大概是被あゆ那副認真的樣子給打動了,祐一決定幫她找那個東西。
不過這個想法,當然不可能直接跟她說啦。
「嗯,祐一謝謝你。」
あゆ露出天真的笑臉向祐一道謝。在稍微有點不好意思之下,
祐一連忙把臉轉到一旁,假裝咳嗽來掩飾著。
「問題是在於要怎麼找呢…」
「使用人海戰術怎麼樣?」
「這種作戰必須要人多的時候才能用啦。」
「是喔…」
あゆ似乎很感動地點了點頭。
「妳用這個詞的時候,有知道它的含意嗎?」
「沒有啊,只是覺得很帥氣而已。」
在開始找之前,祐一就開始不安了…
在只有兩個人的情況下,使用人海戰術果然是不可能的。
只好以看見想找的那個東西為目標,在商店街裡到處走著。
「接下來是最後一間シ…」
「…前面的那家蛋糕店是嗎?」
「嗯,那裡賣的奶油點心好好吃喔。」
「沒問妳這個啦。」
沿著あゆ想到的地方一路走過來,有可麗餅店和糖果店等。
簡單來說,經過的都是些賣吃的地方…
「咦?沒有那家店…」
那個地方並沒有蛋糕店,取而代之的是一間很大的書店。
「奇怪了,這裡明明就是蛋糕店的啊…」
「該不會是關門了吧?」
「可是記得不久之前都還是蛋糕店的啊…」
那眼前的這間書店,一定是在不久之前蓋的吧。
在感到奇怪之下,あゆ的頭看著它轉啊轉的。
「唉,總之今天是沒辦法了。」
周圍已經開始逐漸暗下來了。
「是啊。不過,一定會找得到的喔…」
「還要再找嗎?」
「嗯,那當然シ。」
一直在雪中走來走去,應該很冷吧。只見あゆ呼著白色的霧氣,
平時那向來的精神,也不知到哪裡去了。
「那妳下次要找的時候我也來幫忙吧。」
「祐一…謝謝你…」
あゆ帶點感動的說道。
「那今天先吃個鯛魚燒再解散吧,反正肚子也有點餓了。」
連要找的東西是什麼都忘了。
「祐一請客嗎?」
「…1隻而已。」
因為剛才說『祐一…謝謝你…』的臉很可愛,所以就服務一下好了。
「太好了~」
あゆ在雪中高興的像跳舞一樣繞著祐一轉啊轉的。
老老實實的付錢給老伯之後,祐一買了兩隻鯛魚燒跟她平分。
「嗚咕…好好吃喔…」
あゆ大口大口的吃著鯛魚燒,動作大到連身上的雪都飄了下來。
祐一突然想起,自己似乎曾經看過她哭泣的樣子。
「啊…」
看著她あゆ吃鯛魚燒的模樣,一幅風景不經意地掠過了記憶一角…
下雪的街道。黃昏。鯛魚燒。哭泣的女孩…
她的名字是…
「あゆ…對了…」
7年前在這裡有認識了一個女孩,而且跟她一起吃鯛魚燒,一同玩耍嬉戲…
「難道,妳就是那時的あゆ…」
正在吃鯛魚燒的あゆ,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想起來了嗎?祐一…」
あゆ的雙眼似乎有點濕潤。
「啊啊,不過…也只有想起名字,跟妳喜歡吃鯛魚燒而已,其他就沒有了…」
「沒關係,有想起來人家就很高興了。」
あゆ搖搖頭,把殘留在頭髮上的積雪晃掉。
「嗯。好久不見了呢。」
「說得也是…真的好久不見了。」
兩人頓時陷入了微妙的氣氛當中。
あゆ又露出了笑容。
「歡迎回來,祐一!」
「咦?」
這時候,あゆ突然向前一跳,準備抱住祐一。
但是看到突然跳過來的あゆ,祐一身體不自覺的向旁躲了開來。
噗咚!
「呃…關於這個意外,應該完全是我的不對。」
「嗚咕…」
剛剛還在吃的鯛魚燒,也跟あゆ一起仆街了…
之後在あゆ一邊說『好過分…』一邊走到商店街外的雜貨店,準備要回家的時候,
あゆ才又打起精神來。
然後今天晚上,祐一又做了一個夢…
「喲,あゆ!」
小時後的祐一,往車站前長椅的方向走去。あゆ今天也在那裡等著祐一。
自從第一次在商店街見面後,兩人就約好去玩之前,先在這裡會合了。
「今天啊,我要帶妳去一個很~大的地方喔!」
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了這個人來人往的地方,穿過了住宅區,往森林的方向前進著。
「看不到前面…」
走在這條四周都是比自己高的樹的小道上,あゆ不安地牽著祐一的手。
「沒問題的。順帶一提,其實我也只去過一次呢。」
「…人家…還是回去好了…」
「不、不會有事的啦!」
兩人牽著手,繼續往森林的深處前進。
「…祐一。」
あゆ輕聲地叫著祐一的名字。
「…祐一,你喜不喜歡你的媽媽?」
「喜歡啊,不過生氣起來很可怕就是了。」
「人家也好喜歡呢…」
兩人一陣沉默之後,あゆ繼續說了。
「其實…人家的媽媽不見了。就這麼丟下人家一個人走了…就這樣…」
年幼的聲音,竭盡全力的用像是在聊些生活話題的語氣說道。
想起初次見面時,あゆ哭成那樣的樣子,現在祐一知道原因了。
祐一什麼也沒說的,握緊了あゆ的小手。
總算是看到那棵顯眼的大樹了…
「到シ。」
「好漂亮喔…」
森林裡的一角。被草叢以及冰凍的雪所圍繞的這個場所,在紅色夕陽的籠罩之下
醞釀出一種,小時後的祐一和あゆ都不知道的神祕氣息。
「怎麼樣,很棒吧?」
「嗯…」
在夕陽紅色的光芒裡,あゆ走進小廣場裡頭,中間是一株其他樹木根本無法
相比,就算大人也沒辦法合抱的大樹。
剛剛祐一就是以這棵樹當路標,從商店街一直走過來的。
即使抬頭往上看,也只看得到這棵樹的頂端是一片紅色。
あゆ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祐一…你可以轉過去一下下嗎?」
「…是可以啦…可是為什麼?」
「不要問啦。」
「…我知道了。」
雖然不知道理由,不過祐一還是乖乖地向後轉了。接著就沒聽到あゆ的聲音,
只剩下冷風拂過森林時,枝葉搖曳的聲音環繞在四周…
「祐一,已經可以シ。」
在聽到あゆ的聲音回頭時,卻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妳、妳在哪?」
「這裡啊。」
「這裡是哪裡啊?」
「上面啊。好棒喔,看得到街道呢!」
中央的大樹。あゆ就坐在大樹的上面。
「妳在幹嘛啊!很危險的!」
祐一的叫聲變成了回音在森林中妳盪。
「沒事的啦,人家可是很會爬樹的喔。」
「我會有事啊!光是看別人爬到很高的地方就會怕了。」
其實從很小的時候開始,祐一就有懼高症了。
「風吹在臉上好舒服喔。」
あゆ悠閒地述說著感想,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祐一所說的話。
「街道竟然變得那麼小呢。橘子色的,真的好漂亮喔…」
站在下頭的祐一,根本看不見あゆ現在的表情。
只能想像あゆ現在的臉頰應該被夕陽照的紅通通的,
澄澈的大眼睛裡正映著喜歡的街道。
あゆ待在樹上的時候,祐一就待在下面等著。爬那麼高雖然有點擔心,
不過從她的口氣來看,在來的路上給自己的那種悲傷的感覺,已經消散不少了
「再往後轉一下喔了。」
聽見あゆ從自己頭上傳來的聲音後,祐一老實的又轉了過去。
「久等啦。」
聽到聲音之後再度回頭,面前的あゆ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祐一也一起來嘛。」
「所以我不是說我怕高了嗎…那下次幫我拍照吧。」
「人家沒辦法拿著相機爬上去啦。」
再跟あゆ一起向上望了一眼。
「更何況…那麼漂亮的風景,只用拍的還是太可惜了喔。」
「也對。」
看到あゆ高興的樣子,祐一也笑了起來。帶她來這個秘密基地的決定,果然是對的。
「不過…為什麼我就一定要向後轉啊?」
「……」
あゆ害羞地默默按住自己的裙子,原來如此啊…
祐一也有點不好意思了起來。
現在的祐一連是否是從這裡開始,和あゆ一同在鎮上嬉戲都不知道。
不過這只是祐一自己還沒發現,雖然是在夢中,但是回憶起來的這些,
絕非單單只是個夢而已。以森林為背景,あゆ微笑的臉龐開始漸漸的淡化了。
接著,下一道記憶之扉開啟了…
【翻譯】Kanon官方小說第五卷~第三章(10/6有再修過)
第三章 第一個約定
商店街一角的電玩店。小時後的あゆ和祐一,站在門口旁邊的遊戲機前,
兩雙小手正放在遊戲機的玻璃窗上。
「這個是什麼啊…」
「妳連夾娃娃機都不知道嗎?那個就是用兩個按鈕操縱夾子,
讓它去夾裡頭娃娃的遊戲機喔。」
「夾到的話會怎樣呢?」
「那個娃娃就是妳的啊。」
「這樣…」
あゆ好像要把小小的鼻子,整個貼到玻璃窗上似的,凝視著這台機器。
「好可愛的娃娃喔…」
あゆ露出了陶醉的笑容。像山一樣堆成一堆的絨毛娃娃裡,連個有名的漫畫角色
都沒有。祐一完全無法理解,這些到底有什麼魅力,讓あゆ這麼喜歡。
「人家抓得到嗎…」
あゆ臉頰紅紅的說道。
「哎,我想應該是不可能吧。如果這麼好抓的話,
裡面的娃娃一定一下子就沒有シ。」
「嗚咕…不過不試試看的話不知道啊!」
「那就來吧。」
「哇、人家還沒有作好心理準備…」
祐一朝投幣口投入了一個一百圓(日圓)硬幣。
「像這種遊戲啊,就算想再久也不會比較好抓,還是一鼓作氣按下去比較好喔。」
「唔、嗯…」
吞了一口口水之後,あゆ緊張地操作著按鈕。裡頭的夾子緩緩地向前移動,
搖搖晃晃地來到中間的時候停了下來。
「喔。妳停的位置蠻不錯的嘛!」
「是、是嗎…?」
臉頰似乎又更紅了點的あゆ,慎重…慎重的操作著按鈕。不要再迷惑了,
一決勝負吧!夾子停了下來,而它的正下方剛好有一個娃娃。
就在祐一跟あゆ的注視之下,夾子降下去然後升了上來…
「啊…」
可惜,夾子裡什麼都沒有夾到…
「嗚咕…人家果然不行…」
「那這一次就換我來吧?」
「祐一很會玩嗎?」
あゆ露出了崇拜的眼神。
「也算啦,一次抓到兩三個是家常便飯呢。」
「…好棒喔。」
「等我抓到很多個,再讓妳選一個送妳當禮物吧!」
祐一在あゆ尊敬的眼神注視之下,再度投進了一個銅板。然後…
「…咦?不對,剛剛手滑了一下。這次…糟了…再來一次。啊啊!不行,
時機沒有完全抓好…」
「已經可以了啦。」
在祐一不知道挑戰了多少次之後,あゆ這麼說了。
「不,剛剛那個只差一點了,這一次一定可以…」
「…可是已經用掉一千多圓了耶。」
「夾娃娃用掉一千多圓不算什麼啦。」
在小孩子氣的牛脾氣下,祐一固執的繼續夾著。看到祐一那副死不認輸的樣子,
あゆ也不再說些什麼了。最後直到沒錢了,還是連一個娃娃都沒夾到。
「這台機器該不會壞掉了吧?」
似乎是惱羞成怒的祐一,用腳踹了機器一下。
「它動得好好的啊。」
大概是今天運氣太差了吧,不過あゆ依舊不以為意的微笑著。
「對不起,沒辦法照約定送妳禮物了…」
「人家不會介意的啦,因為祐一已經這麼努力啦,光是這樣就很夠シ。」
あゆ對著垂頭喪氣的祐一微微一笑,隨即一起走出了電玩店。
「話說回來,祐一現在一定很累了,我們吃個鯛魚燒再回去吧!」
「已經沒錢買鯛魚燒了…」
「那今天就換人家請客吧。」
あゆ點了點頭並帶頭向前走去。她回過頭時看著自己的笑臉,讓祐一不禁覺得
好高興…雖然一個娃娃也沒有夾到,可是跟あゆ兩個人一起玩的時間,真的很開心。
祐一衷心祈禱的,這樣快樂的日子可以永遠持續下去…
這次睜開眼睛的時間,似乎比平時還要早。
有種好像夢見了些什麼,可是卻想不起來的感覺。
算了,就算再睡下去,大概也到途中就會被叫起來了。
既然都醒了,就乾脆一點起床吧
把臉洗一洗,換好衣服之後,祐一走進了廚房。
「早安,昨天睡的好嗎?」
名雪坐在餐桌前,正津津有味的吃著塗了厚厚一層果醬的土司。
「怎麼了,名雪這個時間竟然起的來。」
遠超過一般人的嗜睡,而且早上總是一副低血壓模樣的名雪…
「當然起的來啊,因為昨天比較早睡嘛。」
「幾點睡啊?」
「7點左右吧。」
「…那麼早睡,也難怪今天起的來了。」
註:平時習慣10點多睡的在下,完全被名雪給比下去了…OTZ
現在這個年頭,就算小學生也不會7點就睡了吧。不過對於名雪來說,
或許讓她睡十二個小時是最妥當的。一邊這麼想著的同時,祐一也坐到餐桌前了。
「祐一,不塗果醬嗎?」
秋子阿姨把咖啡放在桌上後問道,祐一先喝了口黑咖啡之後才回答了。
「我不太敢吃甜的東西。」
「唉啊…」
秋子阿姨用手摸著臉頰,好像在想些什麼似的。這時名雪插了一句…
「…很好吃的耶。只要有草莓果醬的話,早餐我吃三人份也沒問題。」
「別對不太敢吃甜的人說這些啦。」
「…其實也有不甜的喔?」
「我吃飽了!」
名雪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從椅子發出的那啪噠一聲,就知道她的動作有多大了。
「怎、怎麼啦?妳還吃不到一半耶?」
「…我、我這樣就已經吃飽了!」
名雪很明顯地非常不安,可是祐一完全搞不清楚,為啥她會有這種反應。
「祐一,那這種果醬如何?」
秋子阿姨從廚櫃裡取出一個大玻璃瓶,就這樣抱著它走了回來。
看到了那個瓶子的名雪,簡直像是在逃難一般,匆匆忙忙地衝出了廚房。
「祐一!我先在外面等你!」
「喂…那…那我也先走好了,出發啦。」
祐一如同反射動作般的追了出去,看似普通的早上,
可是那瓶呈現著鮮艷橘色的果醬,卻給自己帶來某種,似乎會有生命危險的感覺…
註:謎之果醬…
「出門小心點喔。」
秋子阿姨抱著那個瓶子,臉上看起來似乎有點失望的樣子,目送著祐一離開。
名雪正如她所說的在玄關外面等著祐一。
「不會冷嗎?好歹也在玄關裡面等吧?」
「…因為外面比較安全。」
「安全?」
「不,沒什麼。」
名雪一本正經的掩飾著。一定是因為那個果醬的關係沒錯,
想起那時的危險預感,祐一決定不再想下去了。
兩人繼續走在還殘留著昨天積雪的路上,往學校前進。
「今天時間還很充裕呢。」
對於早上很難爬起來的名雪來說,每次到校的時間幾乎都是在遲到的邊緣。
「早餐才吃到一半就出來了,等等經過商店街的時候,再買些什麼來吃好了。」
「這裡有鯛魚燒喔。」
「妳是什麼時候買了鯛魚燒的…啊,喂!」
這時才察覺到聲音不對的祐一,連忙轉頭往斜後方約兩步的位置看去。
「妳怎麼會在這邊啊!」
「啊、你說誰?」
「妳啊。」
「人家?」
あゆ和祐一一起指著自己,理所當然似的笑著回答了。
「人家正準備要去上學啊。」
「那妳手上拿的那個是哪來的?」
從飄散出來的香甜氣味,再加上那個熟悉的茶色紙袋,應該不用說也知道是…
「平時那家攤子的老闆給的啊,原來老闆這麼早就開始賣了耶。」
「給的…妳說的攤子,是妳吃霸王餐的那一攤嗎?那位大叔該不會有失憶症吧?」
「嗚咕…人家是有乖乖付錢的喔。而且那時候肚子真的很餓了嘛,人家有乖乖
還大叔錢,而且還有鄭重道歉喔,然後那位大叔就說要把這些送給人家呢。」
「該不會是因為他有某方面的興趣吧…」
「嗯?」
雖然あゆ歪過了頭表示不解,不過還是不要對她多加說明好了。
「祐一。」
「喔,不好意思。這個是あゆ,職業是鯛魚燒小偷。」
「不是啦~」
「然後這邊是水瀨名雪,目前讓我寄住的人家的女兒,也是我的表妹。
妳之前不是見過秋子阿姨嗎?名雪的媽媽就是秋子阿姨喔。」
「媽媽…原來如此…」
あゆ用著好像有點眼睛一亮那樣的眼光,看著名雪。
「妳認識媽媽啊?」
名雪先搭起話來,然後あゆ也向她說明起之前的事,
只聽見名雪嗯了好幾聲,看樣子似乎是弄清楚了。
「原來妳真的來玩了啊。」
「謝謝。來,名雪姐姐要吃嗎?」
あゆ拿出鯛魚燒來,從裡頭剝了一隻遞給名雪。
「哇~那我要開動了。」
接過還冒著熱氣的鯛魚燒後,名雪立刻不客氣的咬了一口。
あゆ再拿一隻遞給祐一,祐一也沒想那麼多的開動了。
這個鯛魚燒確實好吃,就算是不太敢吃甜的祐一,對它也不會有什麼排斥。
「先不管這個,妳為什麼會在上學之前跑去商店街啊?」
「人家在上學之前,一定會來一趟商店街呢。」
「是因為上學途中一定會經過商店街嗎?」
「因為要先去找東西之後,再去學校啊。」
「啊…原來…」
真的很熱心在找那個東西啊。
「祐一…已經是不快走就不行的時間了。」
名雪從電器行門口的電視,注意到現在的時間。
「嗯,說得也是。那就下次見啦,あゆ。」
「無論何時,都歡迎妳來我們家玩喔。」
「嗯,謝謝。」
往祐一和名雪的方向揮手之後,她便往商店街深處跑去了。
兩人也向あゆ揮著手,直到她的背影消失為止。
「あゆ妹妹真的是又有精神又可愛呢。」
名雪對あゆ的印象似乎很好的樣子。
話說回來,秋子阿姨上次遇見あゆ後,好像也有講過類似的話。
「不過…あゆ穿的怎麼還是跟上次一樣,那件黃色的厚外套跟造型奇怪的背包。」
「有什麼不對嗎?」
「我從來沒聽說過,竟然有可以穿便服上學的學校,あゆ的學校到底在哪裡啊。」
「哪裡啊…應該不會很遠吧。」
「糟糕,要遲到了。」
「我們趕快走吧。到最後,還是跟平時差不多的時間。」
兩人趕忙加快了速度,往學校的方向前進。
今天除了預定下次要吃由北川推薦,學校餐廳新菜單的東西之後,
就沒什麼值得一提的,結束了平凡而平和的學校時間。
「一開始我還以為,相澤是個不好相處的傢伙的說,看來似乎是弄錯了。」
放學後,祐一正要回去的時候,香裡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突然這麼說了。
「不好相處?祐一嗎?」
名雪發出了疑惑的聲音,香裡笑著對名雪眨了眨眼。
「當然啦,就是因為從名雪那裡聽到了那些『事妳』,才會想歪的啊。」
「不。我知道,一開始我確實是很頑固的沒錯。」
祐一親口把香裡的話接了下去。
「其實我小的時候,是有來過這裡好幾次的,可是現在卻像是記憶破了一個洞
那樣,想不起那時候發生過的事。我有想過,不知道是不是以前,我曾經在這
裡發生過非常討厭的事,所以才會讓我對這片土地產生了排斥感。」
「是這樣啊…」
香裡露出一副感到很神奇的樣子,坐後面的北川表情也差不多,
傳達出似乎是認真起來的感覺。
「不過現在啊,那時的事情已經開始漸漸想起來了,所以心裡的陰影當然也漸漸
沒了,多虧那個奇怪的傢伙,我才多少有點想繼續住在這裡。」
「你指的是誰?」「那傢伙是誰。」
名雪和北川同時問道,這時是香裡幫祐一解了圍。
「先放過他吧,記憶這種東西,光是能想出來就是件好事了。」
名雪放妳般的一笑,不再繼續問下去了。
接著四人一起走出了教室,名雪和香裡要去社團活動,要去打工的北川也先閃了。
「相澤要直接回去了嗎?」
「我啊…先去商店街逛逛再回去好了。」
這時候去商店街的話,應該可以遇到在那裡找東西的あゆ吧。
跟あゆ一起玩的時候,自己一直會想起從前在這個小鎮上,
和她一起遊玩的快樂時光。小時後和あゆ過去的記憶,到現在還不清楚。
不過既然現在跟她相處的時候很快樂,那過去應該也一樣才對。
可是那又為什麼,自己對於那段失去的記憶,會有種抗拒的感呢?
也許是因為察覺到這一點,祐一才會對同學們坦白說出,自己失去那段記憶的吧。
……
想起來了,昨天在商店街跟あゆ一起找東西,可是依然一點收妳也沒有。
在要回去的時候,想到明天是禮拜日,於是就跟あゆ…
「喝!」
在床上正想懶懶的繼續睡下去的祐一,連忙爬了起來。從窗簾透進來的日光來看,
現在似乎是午後了,難道自己一口氣睡到太陽快下山的時候了嗎?
不對,沒問題的,看了一眼枕頭旁的時妳,距離和あゆ約好的時間還有四個小時半
左右。為了打發掉這些時間,祐一拿起了昨晚睡前看到一半的雜誌。
差不多是該出門的時間了,祐一拿起外套,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秋子阿姨,我要出去喔。」
到廚房露個臉,告訴秋子阿姨自己要出門了,坐在客廳看電視的名雪也轉過頭來。
「要買土產回來喔。」
「買個旅遊圖鑑給妳好了。」
「旅遊圖鑑…?祐一是要去看電影啊?」
「啊啊。因為昨天あゆ說,她有車站前那家電影院的免費招待券啊。」
「是約會喔。」
表情依舊平穩的秋子阿姨,直接說出了重點。
「別說些會讓人誤會的話啦。」
在覺得有點丟臉之下,祐一小聲的回了一句。
「不過…祐一知道車站前面的電影院,現在正在上映什麼片子嗎?」
「不、完全不知道。」
「我就知道。」
名雪意有所指的看了祐一一眼,然後忽然笑了起來。
「妳怎麼笑得這麼詭異啊?」
「嗯?沒有啊?」
雖然祐一很想繼續問下去,不過因為時間快要來不及,所以還是趕快出門了。
外面很冷。天氣雖然相當的冷,不過的確非常的晴朗。
即使已經稍微習慣了這個城鎮,但祐一還是沒辦法習慣這樣的天氣。
車站前的長椅上,已經先到了的あゆ正在那裡等著。
小小的身體迎著風,背包上的翅膀拍啊拍地搖動著,細細的雙腳也在椅子上晃來晃去
,頭低低的不知道在看哪裡。
「…啊、祐一!」
坐在長椅上的あゆ,一看到祐一就馬上站了起來,毫不在意他人的眼神,用力揮著手。
「這麼喜歡看電影啊?」
「是很喜歡看電影沒錯,不過等待的人出現的時候,最令人家高興喔。」
「這樣不會有點誇張嗎?」
「不會的,絕對沒有這種事啦!」
あゆ將雙手合在胸前,好像在想些什麼。這回確實是第一次,和あゆ約好時間碰頭的。
之前都是一點前兆都沒有,就在商店街見面了呢。
仔細一想,祐一連あゆ的連絡方式,以及あゆ住在哪裡都不知道…
「快點走了啦,人家等著在電影院看電影,等很久了說。」
說完後,あゆ就輕快的走了起來。
不過原本很有精神往前走的あゆ,忽然就像凍結般停止了動作。
「一二三木頭人?」
循著あゆ的視線看過去…那兒掛著今日上映的電影看板。記得是去年一部不錯
恐怖電影的續集吧,之前就一直打算去看,這次可真是合了自己的心意。
「怎麼啦?再不走的話就要開始シ?」
あゆ還是一副全身僵硬的樣子。
「…難道…妳會怕?」
「嗚咕…」
あゆ含著眼淚點點頭。
「妳放心,反正不會有它說的那麼恐怖啦。」
祐一抓住あゆ的手,就這麼拉著動也不動的她往前走。あゆ一邊發抖一邊搖頭抵抗著。
「嗚咕…人家沒看過第一集所以一定看不懂啦!」
「妳放心,大部分像這樣的電影,就算不看前作也會看得懂的。」
祐一就這麼拉著嗚咕嗚咕叫的あゆ,走進了電影院。
這部電影雖然主要的訴求,並非生理上直接的恐怖,而是心理上的恐懼。
不過真的出現恐怖鏡頭的時候,還是聽得到客滿的廳內出現輕聲尖叫或喘息的聲音。
雖說如此,但卻沒有祐一想像中的恐怖。
「其實也還好嘛。」
祐一向坐在隔壁的あゆ小聲說道。
「…說得也是。」
「第一集還更恐怖喔,下次我們去借第一集的錄影帶吧。」
「…說得也是。」
「剛剛那麼不想進來,不過看妳蠻冷靜的嘛?」
「…說得也是。」
「坐在妳前面的,是賣鯛魚燒的大叔喔。」
「…說得也是。」
「喂,妳根本就沒在看螢幕嘛!」
抓僕廳內一齊尖叫的那一瞬間,祐一扯掉了あゆ蓋在頭上的外套。
一聽到大家的尖叫,あゆ也跟著叫了出來。
「嗚咕…欺負人家…」
結果あゆ一直到最後,都沒有看電影的螢幕,
只是反應著四周傳來的尖叫,在那邊不停嗚咕嗚咕的…
「人家沒力了…」剛剛那麼用力尖叫(應該說是嗚咕叫),當然會沒力的。等到電影放完走到外面,天色也已經非常暗了。從電影院那裡通過人潮正在逐漸減少的商店街,最後走到了已經十分妳靜的住宅區。剛剛才被嚇過的あゆ跟平時的她不一樣,一言不發的向周圍左顧右盼的,好像在警戒什麼似的。「那今天就在這邊解散吧。」「…嗚咕。」「今天過得真是愉快啊,あゆ謝謝妳シ!」「嗯…」聽到祐一說了謝謝,あゆ似乎開朗了一點。祐一跟高興地揮著手的あゆ告別之後,就這麼一個人踏上了歸途……本應如此的。「…為什麼妳會跟過來啊?」「…因為很可怕啊。」「就算
很可怕,可是繼續跟我走的話,可不是回妳自己家的路喔。」
「嗚咕…」
隨著這樣的對話,兩人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水瀨家的門口。
「歡迎回來…啊?あゆ妹妹也來了?」
似乎才剛走到就被注意到了,連祐一都還沒開門,名雪就已經先把門打開了。
「馬上就來玩了啊,等一下晚飯就好了喔。」
「不是,那個…」
「啊…那麼,不好意思了。」
和想像中完全不同的事情發展,讓祐一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雖然あゆ看起來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名雪似乎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幫あゆ拿了進屋裡用的拖鞋後,接著跑進廚房裡說あゆ來這裡的消息。
「真是太剛好了,今天多做了一些,正擔心三個人可能吃不完呢。」
秋子阿姨歡迎地說道,正如她所說的,餐桌上排滿了豪華的菜色。
今天晚餐的主題是海鮮,有溫熱的普羅旺斯魚湯、切的十分漂亮地燒牛肉,
一旁的沙拉也灑上了起司末,看起來簡直就是在餐廳吃晚宴時才會出現的料理。
「哇啊…」
あゆ不禁露出驚嘆的聲音。
「太好了,其實あゆ從剛才就一直吵說肚子餓シ。」
「才沒有啦。」
看到あゆ的反應,名雪笑著點了點頭。
「嗚咕…人家沒講過那種話啦!」
「今天做了很多菜,所以不用客氣盡量吃喔。」
名雪沒有拿免洗筷,而是拿了雙客人用的筷子,打算讓あゆ用這雙的樣子。
「…人家又沒講。」
「希望能合あゆ妹妹的口味就好了。」
名雪一邊發出『是是』的聲音,一邊自顧自的說著,同時把筷子遞給了あゆ。
「…名雪她蠻自我中心的呢。」
註:自我中心,マイペース
最後放棄說明的あゆ,還是伸手接過了那雙筷子。
「還好啦。」
祐一接著也坐到了あゆ隔壁的位子,在還穿著圍裙的秋子阿姨坐下後,
大家開始享用起了豐盛的晚餐。
「這些…全部都是秋子阿姨作的?」
「名雪也幫了一些忙就是了。」
「…好厲害喔。嗚咕…好好吃!」
一開始礙於氣氛而過度客氣的あゆ,在與名雪或秋子阿姨交談之餘,
也似乎不那麼緊張了。大概也是這對母女的個性使然吧。不久…
「…肚子好飽喔。」
あゆ恭敬的低了低頭說道,接著幫忙把碗盤送到後頭去。
「あゆ妹妹今天要住這裡嗎?」
用餐完畢之後,名雪這麼問了。
「咦…可是,那個…」
「沒關係啦,現在這麼晚了,外頭可是很冷的喔。」
不過,あゆ還是有點猶豫的看了祐一一眼。
「住下來啦,難不成妳要走夜路回家嗎?」
「嗯…嗯…那就謝謝大家了。」
把整個上半身都用上的あゆ,很有精神的向名雪和秋子阿姨鞠躬著。
雖然看過不少次了,但是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她的動作似乎有點怪。
到了晚上,把燈關掉後,鑽進被窩裡的祐一,仰望著天花板。
あゆ現在跟名雪睡同一間。
名雪似乎很高興的樣子,還說感覺好像校外教學呢…
自己與名雪和あゆ,應該是幾天前才相遇的(正確來說是『再會』啦),
可是從那時候開始,就一直有種,以前就跟あゆ相處過很久的感覺。
也許…以前真的相處過相當一段時間吧,只是自己現在想不起來而已。
(之後跟秋子阿姨確認一下好了…)
輕呼了一口氣,在睡意逐漸深沉之下,祐一的意識也開始模糊了起來。
あゆ那傢伙,該好好記住自己家裡的電話號碼啦。
不過再撥一次之後卻沒有人接,該不會她家人都出去了,留她一個看家吧…
註:あゆ第一次撥回家的時候,撥錯電話號碼了…
被晚霞染成紅色的長椅上,坐著一個人。
小時後的あゆ,今天也一樣在這裡等著祐一。
細細的雙腳前後來回晃啊晃的,頭低低的不知道在看哪裡。
「…啊。祐一!」
一看到祐一出現,あゆ露出了笑容,對他揮起手來。
這時的祐一也十分高興,因為他的手裡正拿著要送給あゆ的禮物。
「祐一,你今天怎麼有點晚呢?」
「啊啊,我剛剛先去了商店街一趟。」
「為什麼呢?」
「為了要去抓這個啊!」
祐一拿出了準備好的禮物,差不多可以收在掌心的小小娃娃。穿著白色的衣服,
背上的翅膀也跟衣服一樣的白。頭上則是有一個黃色的頭環。
是一個附有鑰匙圈的天使娃娃。這是夾娃娃機的獎品,同時也是あゆ想要的娃娃。
「哇~好可愛喔…」
あゆ用雙手接了過去,兩眼閃亮的用手指輕輕撫摸著娃娃的額頭。
「今天我可是第一次就抓到シ。」
這句話是騙人的。
其實祐一是跟名雪借錢去夾的,一直夾到錢用光時的最後一次,
才成功夾到這一隻的。不過…沒必要跟あゆ說這些就是了。
「哇…真的謝謝你~人家會好好珍惜它的!」
「…太好了,看來妳已經恢復精神了。」
「…咦?」
「一開始見到妳的時候啊,妳可是一句話都不肯說呢。」
あゆ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認真的表情。
「…其實人家還沒振作起來喔,而且應該是一輩子都不可能了…」
「……」
「不過應該是可以忘得掉的,所以人家真的很感謝祐一喔。」
走在還殘留著點積雪的石磚道上,兩人的影子被即將西下的夕陽給拉的長長的。
「…寒假馬上就要結束了呢。」
あゆ說了。
「然後祐一就必須要回去了對吧…」
「因為要上課啊…」
「…那麼…明年還是會來這裡玩嗎?」
「嗯,一定會來的。」
「可以…保證嗎?」
祐一握住あゆ的手,半強迫地跟她彼此勾住了小指。
「打勾勾了。」
あゆ就這麼凝視著自己的小指,就像是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似的。
「已經打勾勾了,這麼一來就絕對沒問題啦。」
「…約好シ。」
「嗯,約好了。」
「嗯!」
あゆ似乎有些寂寞地點了點頭。祐一用食指側邊,磨了磨自己的鼻下後,
對あゆ這麼說了。
「…剛剛不是有給妳一個娃娃嗎?其實啊,那個娃娃可不是普通的娃娃喔。」
「…?」
「那是可以讓妳完成願望的神奇娃娃喔。」
「……」
「妳是不是覺得這是假的?」
「有點。」
あゆ的性格還滿老實的,祐一雖然有點洩氣,不過還是說了。
「不過是真的!不過呢,它只可以實現三個願望,
而且希望能夠增加願望的願望當然是不准。」
「啊,果然不行啊。」
「那當然啊,妳也要幫為妳實現願望的人想想吧?」
「…是誰會幫人家實現願望呢?」
「我啊。」
「啊哈哈…原來如此…」
あゆ向是在點頭一樣,交互看著手中的娃娃和面前的祐一。
「所以呢,如果是我做不到的願望也是無法實現的。
順帶一提,我可是很窮的喔。好啦,有什麼願望就妳管說吧!」
祐一兩手叉在腰上說道,あゆ就這麼抱著露出純真笑容的娃娃,
非常認真地思考著。
「那麼第一個願望是…」
看著祐一的あゆ,以認真的表情述說著自己的願望…
「希望祐一不要忘記人家。即使寒假結束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就算是偶爾也好,
也請一定要記得人家。就算是…啊,這麼說來曾經在雪的街道上碰到過一個怪女
孩之類的…即使是這樣的回憶也好,總之千萬不要忘記人家。這就是…人家的
第一個願望…像這樣的願望可以嗎?」
被願望的內容稍微嚇了一跳的祐一,呼吸似乎有點急促了起來。
「不是說過了嗎?只要是我做得到的事情我都會幫妳實現的。」
祐一的雙手,緊緊握住了あゆ的肩膀。
「我跟妳保證。我絕對不會忘記あゆ,而且一定會回到這個地方。」
「…嗯。」
あゆ點了點頭,此外又約好了,之後還要一起吃鯛魚燒的兩人,長長的影子
又靠得更近了。雪白的街道逐漸被染紅,天色也漸漸的變暗…
一張開眼睛,眼前所見的是完全漆黑的天花板。房間安靜得可以聽得到自己的耳鳴,
被相同色系所統一的傢具,佇立在冰冷的空氣之中。在連秒針的滴答聲都能清楚聽見
的寂靜中,祐一伸出手摸索著鬧妳。然後將鬧妳拿到自己的面前。發出淡青色螢光的
妳面指著三點。…怎麼,感覺好像剛剛才做了個夢。
是什麼夢呢?完全想不起來。雖然忘記做了什麼夢,但卻知道自己剛剛做過夢。
完全記不得到方才為止看過的情景,就像是夢境被重重的霧氣所籠罩一樣。
(…那就算啦。)
想不起夢的內容是常有的事,每次都去在意的話也無濟於事。
距離天亮還有一些時間。應該還可以安穩地睡一陣子。不過…得先上個廁所。
拖著冷得發抖的身體,從被窩裡爬了出來。雖然隨手披了一件外衣,
不過還是可以感覺得到夜晚空氣的冰冷。祐一就這麼慢慢地打開通往走廊的房門。
這時,祐一看到一個小小的影子,正佇立在走廊上。
「哇!」
「哇啊!」
影子和祐一倒抽了一口氣,同時發出了尖叫。不過也讓祐一發現,這個影子到底是誰了。
「原來是あゆ啊,這種時間妳在幹嘛?」
「…祐一?」
「我要去去洗手間,那妳呢?」
あゆ點點頭,看來就是這樣沒錯。
「剛剛這麼大聲,名雪沒被吵起來吧…?」
「一般人都會被吵醒的。」
「那怎麼辦…」
「妳放心,名雪她不是一般人。妳跟她睡同一間,應該有看到那堆鬧妳吧。
每天早上那堆一起鬧起來,都還很難叫醒她的喔。」
如果這種程度的聲音就能吵醒她,那麼白天大家也不用那麼辛苦了。
「名雪真的好厲害呢,說了晚安之後才兩秒就睡著了喔。」
「先不管那厲不厲害,不過這種特技根本沒啥用吧?」
「說得也是…」
在沒有明亮燈光的走廊上,あゆ輕輕微笑著。
「…啊。」
「…怎、怎麼了?」
「沒有啦…好像想起了剛剛做的那個夢的片段,不知道是不是夢見了以前的事情。」
剛剛那個夢裡,似乎有看到比現在的あゆ,年紀還要小的她。
「偶然的啦,其實人家也做了夢喔,夢見了以前的事情。」
あゆ似乎很高興地露出微笑,並且將兩手合了起來。
「人家的夢裡,好像有看到祐一的樣子喔。」
「あゆ…」
半夜裡,在這個寒冷的走廊上,夕陽下的一幕景象,突然從祐一的腦海裡浮了出來。
橘子色…不對,被染成了一片暗紅的天空。
以遠方的街道作為背景,有棵很大的樹…
「先別說這個,趕快把廁所上一上,回去繼續睡了啦。」
祐一搖搖頭,不再繼續想下去了。
剛剛的景象,似乎牽動了內心的某個角落,以及一種細微的違和感。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可是祐一心裡卻有種,想要逃避那一幕的感覺。
「嗯。」
從剛剛開始就什麼話也沒說的あゆ,靜靜的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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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今晚水瀨家餐桌上,那兩道菜的簡介:
普羅旺斯魚湯,Bouillabaisse(其他譯名:馬賽魚湯、法式海龍王湯、法式魚蟹羹)
一種地中海的地區料理,以魚貝類作為基本食材,加入蕃茄、洋蔥和橄欖油等材料燉成。
燒牛肉,Roast Beef
把牛肉(選可燒烤的部位,如裡脊肉)放在深烤盤中,再用焗爐(Oven)烤出來的料理。
【翻譯】Kanon官方小說第五卷~第四章(慶祝Kanon京都版第一話放映…^_^_V)
慶祝Kanon京都版第一話放映,特意放出第四章翻譯!前文如下:
序章
第一章 迷失在夢中的孩子(10/6有再修過):
第二章 夕陽下的森林(10/6有再修過):
第三章 第一個約定(10/6有再修過):
Kanon第一話,「白銀の序曲 -Overture-」已撥映!
不過在下要晚上才能看(因為還是學生…)
官網
http://www.bs-i.co.jp/anime/kanon/
===================================
註:あゆ(發音:Ayu)的中文翻譯,有『亞由』、『雅』、『步』、『香魚』等…
為了避免爭議,名字的部分在下使用原文…
(如果不喜歡的話,請貼到WORD上,從上面的譯名挑個喜歡的來取代^^)
第四章 小時候的禮物
第二天早上,在某種詭異的味道刺激下,祐一起來了。
平時水瀨家的早上,飄散在寒冷的空氣當中的,應該是秋子阿姨泡的咖啡香味,
或是味噌湯那熟悉的味道才對。不過今天早上聞到的,卻是某種奇怪的焦味。
把臉湊近枕邊的鬧妳一看,才發現似乎比平常早了半小時起來。說不定今天之
所以會早起,就是因為這種味道所使然吧。祐一很快換好衣服之後離開了房間。
隨著往一樓前進的腳步,這種味道變得更加濃烈了。
「喂~妳在做什麼啊?」
祐一妳著鼻子,推開了餐廳的門。
「嗚…」
餐桌上擺著許多的餐盤。每個盤子上面都擺了一些黑色的東西。
「啊…祐一早安~」
正在廚房裡的あゆ抬起頭來,有點不好意思的笑著說了。
「現在是在準備早餐喔。」
「…妳說這個…是早餐?」
「嗯,這是荷包蛋啊,雖然焦了一點點…」
「焦了一點點…妳到底是用什麼方法,才能把荷包蛋做成這種樣子啊?」
看著那一片片黑色圓形的謎之物體,祐一提心吊膽的向它挑戰了。
拿起餐桌上的刀子切下去,隨著嘰嘰嘎嘎的聲音,刀口崩掉了…
真的要讓我們吃這種,連刀子都切不開的『荷包蛋』嗎?
「各位早安…這味道真不得了呢。」
還穿著睡衣的秋子阿姨,就這麼站在門邊看著廚房裡頭的樣子。
「…對不起。寄宿了一晚,本來想說做個早餐來回禮的…」
あゆ乖乖地低下了頭。
「哇…黑漆漆的。」
名雪也站在秋子阿姨的身後,親眼目睹到廚房慘狀的她,
就這樣全身僵硬地動也不動。
「竟然讓那個名雪都受到打擊…あゆ幹得好啊…」
「嗚咕…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一般真要故意的話,也很難做成這樣吧?
「…這、是什麼啊?」
名雪指著餐盤上的黑色固體,問了這個理所當然的問題。
「妳吃吃看就知道啦。」
「…嗯。」
把那個連刀子都切不開的東西,用湯匙剷起來之後,名雪真的一口咬下去了。
喀哩。完全不像是在吃東西的聲音。
「…牙齒好痛。」
名雪露出很抱歉的表情把東西吐出來。
「妳看,果然不是能吃的東西吧?」
祐一轉頭向あゆ這麼說了。
「嗚咕…」
「…難道祐一是拿我當白老鼠嗎?」
「妳看,連名雪都說得這麼過份了。」
先別說是我建議她吃的,不過名雪還真敢毫不猶豫的試吃啊…
「…總覺得最過份的是祐一你耶。」
あゆ一臉『好過份』的看著祐一,站在餐桌前的名雪也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那你們的早餐要怎麼辦呢…?」
秋子阿姨困惑地歪過了頭,看著被あゆ弄得亂七八糟的廚房,輕嘆了一口氣。
「…對不起。」
あゆ小聲道歉著,再度低下了頭。
結果今天就忍著不吃早餐了,祐一跟名雪就這麼空著肚子走出家門。
總覺得今早的上課時間,似乎比平時還要長的樣子。隨著妳聲響起,
午休的時間到了。祐一連忙把桌上的東西收一收,催著坐隔壁的名雪一起走。
「不快點出發的話,學校餐廳就沒位子了喔。」
「祐一今天要去學校餐廳嗎?」
名雪一臉疑惑的看著祐一。
「今天學校為了要準備舞會,所以下午停課。沒有參加舞會的學生,
現在就可以回家了喔。」
香裡一邊這麼說道,同時把課本收進書包裡。
「那香裡要參加舞會嗎?」
「怎麼可能,我還有社團活動啊,而且那種場合不適合我啦。」
「這樣啊。」
祐一總覺得有點意外,因為以香裡而言,應該滿合適的才對啊。
「那種場合也不適合我喔,而且我也有社團了。」
「我知道。」
對名雪的這句話,祐一就一點異議也沒有了。從平時的舉動就知道,
那種場合的確不適合名雪。
「相澤要參加嗎?」
提著黑色大袋子,準備要參加的北川問道。那個袋子裡裝的,
是要在舞會上穿的正式服裝(燕尾服)。
「不了,我對舞會這種東西,一點認識也沒有。」
既然是有在辦這種優雅活動的學校,那麼會用這種古典的制服,
也應該是理所當然的吧。自己竟然到這個時候才發現…
「那我就早點回去,在路上買些東西吃好了。」
祐一就這麼一個人走出了學校。在通往商店街的路上,心理盤算著要吃便利商店的
肉包,還是平時那家店的鯛魚燒。
等等,如果是要填飽肚子的話,應該是去拉閡定食之類的店吧…
「唉啊,是祐一啊?」
從背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轉頭一看,果然是秋子阿姨。
「今天學校的課已經上完了嗎?」
「是啊,因為學校有活動…」
話還沒說完,祐一就嚇了一跳,因為他看到あゆ正站在秋子阿姨的身後,
笑嘻嘻的看著自己。
「怎麼あゆ會跟秋子阿姨一起來這裡啊?」
「因為我們要一起來買晚餐的材料啊。」
あゆ代替秋子阿姨回答了。
「今天早上,人家可是一直都在幫秋子阿姨做事呢。」
「她真的幫我做了很多家事喔。」
あゆ和秋子阿姨看來都一副很高興的樣子,大概因為那個可怕的料理,あゆ幫忙秋子
阿姨收拾了一個早上,來挽回名譽吧。這麼想著的祐一,突然注意到了一個地方。
「妳說一直…難道妳沒有去上學?」
「今天放假啊。」
あゆ毫不猶豫地回答了。
「什麼放假,今天可不是假日耶。」
「沒事的啦,人家的學校啊,想放假的時候就可以自己放假喔!」
「哪有這種學校啊!」
「就是有啦…」
あゆ回話的聲音,有點越來越高了。
「祐一,這麼懷疑她的話太可憐シ。」
「秋子阿姨,您也該稍微懷疑一下吧…」
「あゆ妹妹都這麼說了,那麼當然是有シ。」
秋子阿姨將手放在臉頰旁邊,溫柔地露出微笑。看到了這個動作,
祐一也沒有打算繼續追問下去了。
「今天有あゆ妹妹在,可真的是幫了大忙喔。」
「可以的話,人家隨時都願意來幫忙喔!」
「那麼,今天的晚餐可以拜妳あゆ妹妹幫忙嗎?」
「嗯。」
あゆ高興的點頭答應了,兩人就這麼一唱一和的決定了下來,
讓一旁的祐一完全沒有插嘴的餘地…
「那麼,我就跟あゆ妹妹一起去買晚餐的材料シ。」
「我們走シ~」
あゆ很有精神地揮了揮手,然後挽著秋子阿姨的手離開了。從背後看過去,
簡直就像是對真正的母女一般。難道あゆ那傢伙…今晚也要住在這裡嗎?
祐一突然想到了這件事。然後又想起了,自己對秋子阿姨的工作什麼的,
也是完全一無所知。不過祐一的本能告訴自己,還是別追究這麼多比較好。
跟剛剛想的一樣,あゆ今晚也要住在水瀨家。
雖然あゆ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在名雪跟秋子的盛情難卻之下還是同意了。
「妳跟家裡連絡上了嗎?」
想起昨天打電話時發生的事情,祐一不禁有點擔心的問道。
「…之前打了好幾次電話…可是都沒人接。人家也是後來才想到…
媽媽現在還在外面旅行呢。」
「家裡沒有其他的家人嗎?」秋子阿姨也開口了。
「…嗯,只有人家跟媽媽兩個人。」
那樣的話,那今天就再住一天吧。秋子阿姨和名雪都這麼勸著。
「…這樣子真的好嗎?」
あゆ的表情仍然十分複雜,不過還是點頭了。
總而言之,今晚一樣跟あゆ住在同一個屋妳下。
吃完晚餐,洗完澡,雜誌也看完了,祐一無聊的在床上滾了幾圈。
あゆ似乎已經睡了吧,因為跟她住一間的是名雪啊。
要是自己也跟去名雪住同一間的話,搞不好也會一起被傳染到愛睡也說不定。
(在想些什麼啊,竟然會想加入…)
正當祐一自己一個人坐在那邊,為剛剛的想法感到有點不好意思的時候…
咚、咚…突然有人敲著自己房間的門。
「祐一…是人家啦。」
「あゆ嗎?門沒鎖啦。」
隨著喀的一聲…門打開了。
「有什麼事嗎?」
「…人家可以先進來嗎?」
「我是不介意啦…」
あゆ打開房門然後走了進來。
「坐的話就坐這裡好了。」
祐一拍了拍自己坐的床旁邊,示意她坐那兒。
「名雪那傢伙已經睡啦?」
「嗯…一到十點她馬上就睡著シ,而且只花兩秒而已。」
「十點啊…對她來說還算晚的呢。」
「…是嗎?」
「名雪就是這樣的人啊。所以呢?到底有什麼事?」
「…只是想跟祐一聊天而已啊。會…吵到你嗎…?」
被討厭了嗎?あゆ小聲猶豫的問道。
「不會啊。」
「…太好了。」
あゆ輕輕妳了口氣,露出了微笑。這時祐一稍微有點後悔了,
穿著名雪借她的睡衣坐在床上,自己好歹也是個男的啊,在稍微意識到有個可愛的
女孩在自己房裡的這件事之後,祐一的心跳似乎有點加速了起來。
然後就是一陣沉默。
あゆ似乎也不好意思的樣子,一樣一言不發的坐在另一邊。
「…妳不是來跟我聊天的嗎?」
「…嗯。」
あゆ點點頭之後又沉默了下來。
在沉默之中,祐一原本一片朦朧的過去記憶裡,其中一個場面突然清晰了起來。
「或許,我們七年前真的見過面吧。」
「…好、好像是呢。」
「那時候妳一直在哭,不管我說什麼妳都不回答。」
「祐一想起來了呢。」
あゆ的臉上,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那麼…祐一還記得那一天的事情嗎?」
「…那一天…?」
「祐一送這個髮箍給人家當禮物的那一天,祐一回到自己住的地方那一天…的前一天…」
記得第一次見面(再會)的時候,あゆ頭上就戴了這個,外觀看起來似乎有點舊的
紅色髮箍了。這是我送給あゆ的嗎?從這裡回去的那一天…那一天…不行。
順著浮出來的記憶,越往下探索,那股朦朧的感覺就越是嚴重。跟昨晚相同的
違和感,也同時湧上了心頭。自己果然還在抗拒著,回憶起那段記憶這件事嗎?
「…看來不記得了。」
あゆ點了點頭,看來是把祐一的沉默當作是答案了。
「…其實人家也不記得了,只記得人家收下了這個髮箍…也只記得這個…」
「……」
「仔細想想,這都已經是七年前的事了…會記不得也是當然的啊。」
跟祐一一樣,あゆ那一天的記憶也消失了,簡直就像是有人刻意把這個部分的
記憶切除了般…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對不起シ,感覺像是說了些奇怪的事情。」
像是要打消祐一的疑惑般,あゆ笑著說了。
「就算記不得或是忘記了,不過祐一送的髮箍還是在這裡啊…
何況…祐一現在就在人家的眼前呢。」
「あゆ…」
沒錯,現在正對我微笑的少女臉龐…臉上仍留有昔日面影的あゆ寂寞地笑著。
在某種不知從何而來的心痛感之下,祐一不自覺的摟住了あゆ的肩膀。
一會兒之後,察覺到自己舉動的祐一為了掩飾,慌亂地口不擇言了起來…
「不過啊,難得可以在這種時間跟一個女孩獨處,
看來其實有一些其他的事情可以做呢。」
「哇、祐一怎麼可以這麼說啦…」
あゆ滿臉通紅地低下頭來。跟以前一樣,開她玩笑果然還是很有趣呢。
「那人家要回名雪的房間了。」
臉頰還帶點紅暈的あゆ站了起來。
「祐一晚安。」
あゆ輕輕對我揮手之後,打開門走了出去。只剩自己一個人的祐一,
也打算要睡了。今晚如果能做個當年往事的夢,那該有多好呢…
「那個…」
小時後的あゆ坐在車站前的長椅上,像是要對坐在自己旁的祐一
說什麼般開了口,不過接下來卻就不出聲了。
「什麼嘛,這樣不像妳喔。」
「人家在緊張啦。」
「啊?該不會是要對我求婚吧?」
「祐一,這不像是小學生的話題喔…」
雖然あゆ如此說著並對我投以怪罪的視線,不過似乎稍微笑了出來。
「…嗯…這個,送給你。」
あゆ她就這麼低著頭遞出了,剛剛藏在自己身後的小紙袋,
紙袋用紅色的緞帶裝飾得漂漂亮亮的。
「…是娃娃的回禮喔。」
雖然想說不回禮也沒關係的,不過祐一還是收下了。
「這到底是什麼?」
把緞帶解下,打開紙袋後的祐一問道。
「餅乾啊,是人家烤的餅乾。」
外側的包裝打開後,裡頭有另一個透明的塑膠袋,而放在這個塑膠袋裡頭的,
是一個個一口大小的圓形黑色物體。
「這是圍茚?」
「嗚咕、是餅乾啦!」
「黑的耶。」
「嗚咕、只是有點焦掉而已啦!」
在あゆ一直堅持叫自己吃吃看之下,祐一打開袋口,
拿出了一顆あゆ自稱是餅乾的東西。
喀哩。
「…怎樣?好吃嗎?」
「聽到剛剛那種音效…妳第一個問題竟然是問好不好吃?」
「難道不好吃嗎?」
「不,我說啊…」
祐一拚命想擠出笑容,不過牙齒太痛根本笑不出來。
「祐一…對不起…」
祐一交互看著似乎很悲傷地低頭站在原地的女孩,以及留在手中烤得焦黑的餅乾。
這畢竟仍然是為了自己做的東西啊…
「人家…下次一定會更努力的!」
「あゆ…」
あゆ,謝謝妳シ。
祐一在心中不斷重複著這句無法坦誠說出的感謝,而黃昏的時間也就這麼消逝而去。
約起下次見面時間的時候,祐一這才想起距離寒假結束只剩三天…
這代表距離祐一離開這裡,只剩下三天的時光了。
第二天早上,祐一又在焦臭味的熱烈歡迎(?)之下醒來了。
而且今天在焦臭味的同時,外頭還加上了咚咚咚的腳步聲。
「書包~書包~」
「怎麼了…」
揉揉還很想睡的眼睛之後,祐一打開了房門,正在走廊上跑來跑去的,果然是名雪…
「我今天有晨間活動,所以要提早去。怎麼辦,練習已經開始了啦!
我是部長耶…糟了!身上還是睡衣啊~~」
一邊洗臉,一邊聽著來來回回的腳步聲。默默的在心裡為名雪說聲加油之後,
祐一走進了餐廳。
「早啊。」
「還是妳啊…」
在廚房裡的果然是あゆ。
「那秋子阿姨怎麼了?」
「秋子阿姨好像還在睡喔。」
「真是難得,今天竟然沒有比昨天早起。」
「我要出門了~」
名雪的聲音從我們後頭傳來。
在來到這裡之前,秋子阿姨從來都沒有早上睡過頭過。所以名雪今天才會睡過頭的…
「所以人家就幫秋子阿姨做早餐啦。」
「不做也沒關係啦…」
放在餐桌上的一樣是黑色的不明物體,唯一跟昨天不同的,
只是形狀從圓形變成四方形而已。
「這是烤土司喔。」
到底是用什麼方法,才能把拿來吃的閡包作成這樣的東西呢…
「不好意思,我今天早上也有社團活動,所以早餐就不用了。」
「祐一是什麼社?」
「回家社。」
回家社是沒有社團活動這種東西的,這點連あゆ也知道。
祐一讓あゆ自己吃吃看,咬的牙齒發痛之後,あゆ也不得不承認,
這玩意根本不能算是『食物』了。
沒辦法,只好在路上的便利商店買個閡包吃一吃,再去上學了。
祐一一個人走在一直跟名雪一起走的通學道路上,因為幾乎沒有一個人上學過,
所以原本應該早已習慣的道路,變得有種不一樣的氣氛。
「祐一!」
大概走到一半的時候,後面突然傳來了焦急的聲音,而且聲音還不斷朝祐一接近。
「祐一!祐一!別跑那麼快啦~」
回頭一看,あゆ喘著氣朝著自己的方向跑來。
「怎麼啦あゆ?難道妳特地追來要我吃那玩意嗎?」
「不是啦!」
あゆ忍著眼眶的淚水,抓住祐一的制服用力搖頭。
「再不快一點的話…秋子阿姨、秋子阿姨她…就會跟媽媽一樣…」
あゆ用哽咽的聲音如此說著,並且靠在祐一胸前微微顫抖。
她拚命拉著自己的手好冰冷,因為她不只沒穿外套,而且連手套都沒戴。
「先冷靜下來,然後好好說明,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祐一輕輕撫摸著あゆ的背脊,像是在安撫小孩子一般。
似乎是奏效了,あゆ的聲音沒那麼哽咽了。
「秋子阿姨她…一直都沒有起來…所以…人家…有點擔心…」
「然後到秋子阿姨的房間去了?」
「嗚咕…秋子阿姨…好像很難受…還發燒…然後…」
あゆ的雙眼又濕潤了起來。
「秋子阿姨有說什麼嗎?」
「她說…只是小感冒沒關係的…」
「是嗎…」
原本有點動搖的祐一聽到這句話後,頓時安心了不少。
「祐一!求求你,跟我一起回去救救秋子阿姨好不好?
人家再也不要那麼難過了…不管是秋子阿姨還是媽媽,人家都不想要失去她們!」
「…不會有事的。」
祐一稍微蹲了下來,讓臉跟あゆ在同一個高度之後,像是在跟小孩子說話一般,
慢慢的說著。
「秋子阿姨是可以判斷自己狀況的大人,既然她都說沒事了,
妳這樣反而會造成別人的困擾喔,趕快回去吧。而且秋子阿姨不是說感冒嗎?
這時候最重要的,就是讓她安靜的好好休息。」
「…嗯…」
「不過我是能夠體會あゆ的感受啦…」
「嗯…我知道了。」
聽了祐一的話之後,雖然あゆ還是淚眼汪汪的,不過跟剛剛比起來已經冷靜多了。
「…但是人家真的好擔心…所以人家要一直待在秋子阿姨的身邊。」
「我知道了。但是不要造成秋子阿姨的困擾喔,然後我會在學校打電話給妳的。」
「嗯,謝謝你祐一。」
あゆ乖乖地點了點頭,然後沿著原路回去了。
到校後,跟名雪說了秋子阿姨的狀況之後,她也露出了擔心的表情。
「下課的時候打通電話回去吧,我當然也一起去。」
如同兩人所決定的那樣,一到下課時間,祐一跟名雪就打電話回去給あゆ,
問清楚現在的狀況。
『…已經有點退燒了…』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但是家裡沒有感冒藥,問過秋子阿姨感冒藥放在哪裡了,可是裡頭卻是空的…』
「沒辦法,那只好跑一趟商店街去買了。」
祐一向あゆ說了藥局地點的同時,妳聲響遍了整個校園。十分妳的下課時間結束了。
在擔心的心情當中,好不容易等到下一個下課時間。再打一通回去的時候,
あゆ也已經買好藥回家了,不過…
『這個藥…說明書寫說要在飯後才能吃。』
「感冒的時候,最好吃些好消化的東西。家裡都沒有嗎?」
『剛剛找過了,都沒有…』
吃的東西向來都是由秋子阿姨一手包辦的水瀨家裡,是沒有任何速食性食物的。
『怎麼辦…買了感冒藥之後,現在已經沒錢了耶…』
聽聲音就知道,電話另一邊的あゆ好像隨時都要哭出來了。
「…也只能請あゆ幫忙做點東西了。」
至今一直默默聽我們對話的名雪輕聲說著。
「我認為這才是最衝動的選擇,妳難道忘了那個黑漆漆的…」
「我會跟她說做法的。祐一,讓我跟她說好嗎?」
被名雪平常難得一見的認真表情壓過了氣勢,祐一乖乖把話筒交給了她。
「喂,是あゆ嗎?名雪啦。等等我說的那些,最好拿個筆記下來。
首先把廚房的保溫瓶打開,裡頭應該還剩一些昨晚的飯,然後…」
平時對她的印象,只停留在遲鈍和愛睡的名雪,突然變的非常可靠的樣子,
讓祐一有種好像她突然換了個人似的感覺,果然是秋子阿姨的女兒…
祐一開始對名雪另眼相看了。
「讓她做飯真的沒問題嗎?」
回到教室的路上,話題當然是電話裡的事情。
「沒問題的啦,我有好好說明過了。」
「……」
「我們必須要相信あゆ啊。」
「…說得也是。」
畢竟あゆ都已經這麼拚命了…
放學後,祐一一個人用平時兩倍的速度趕回家裡。
而從早上就開始忙的名雪,雖然還在擔心家裡的狀況,可是以她身為社長的立場
來說,確實無法從社團活動中脫身。在寒冷的北風跟飛舞的粉雪之中朝著家門前進。
家門前面好安靜。正打算用鑰匙開門的時候,卻察覺到門竟然沒有上鎖。
「…我回來了。」
家裡也很安靜,連一點聲音都沒有,有一絲香味撲鼻而來。跟自己想的一樣,
餐桌上跟廚房裡滿是凌亂的餐具跟料理用具。不過其中的一鍋,
瓦斯爐上的那個鍋子裡頭傳來了不錯的香味。打開還微溫的鍋蓋一看,
裡頭裝的是什錦稀飯,祐一用裡頭的湯匙,試著吃了一小口。
稀飯沒什麼味道,不過對病人來說,吃清淡一點或許也比較好…
祐一把鍋蓋蓋回去之後離開了廚房,朝著一樓秋子阿姨的房間移動。
「…起來了嗎?」
因為擔心秋子阿姨是不是還在休息,所以音量不是很大,
不過還是從裡頭傳出了回答的聲音。
「祐一,你回來啦。」
被夕陽照射的房間裡,秋子阿姨撐起了上半身對我微笑。
穿著睡衣的她披著上衣,溫柔地撫摸著趴在自己膝上,熟睡少女的頭髮。
「已經可以起床了嗎?」
「雖然還不算是康復…不過已經好多了。多虧了有這孩子。」
秋子阿姨露出和藹的表情,輕輕將手放在あゆ的頭上。桌上擺著一個裝了
冰水的臉盆,大概跟她說的一樣,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待在秋子阿姨的身邊了。
「…媽媽…」
あゆ發出了小小的聲音,隨即再度變成了規律的呼吸聲。
看來剛剛應該是她在說夢話的樣子。
「這樣相處在一起,真像是我自己的孩子呢…」
視線落在あゆ身上,並再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
「あゆ她真的很喜歡秋子阿姨喔,而且把您當成是真正的媽媽…」
「被她這麼認為的話我也很高興啊。」
秋子阿姨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髮,就像是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似的。
「但是秋子阿姨,您還是再睡一下比較好吧?要把あゆ叫起來嗎?」
秋子阿姨搖搖頭回答了祐一的問題。
「她都已經睡得這麼舒服了…」
「沒問題的。」
祐一輕輕抱起あゆ避免吵醒她。沒想到あゆ的身體,比想像的還要來得輕而嬌小…
十分疲勞的あゆ,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畢竟她是在不安的情況下,
一個人努力了一整天啊…
「…媽媽…」
在把她抱去名雪房裡的路上,あゆ又說了句小小聲的夢話。
一直睡到晚上的あゆ,自然又在水瀨家住了一天。
祐一跟名雪把剩下的什錦稀飯當晚餐解決掉之後,安靜的收拾好了廚房。
接著不知不覺的,就到差不多該睡覺的時間了。
咚、咚…
「あゆ嗎?沒關係,妳就進來吧。」
「謝謝…」
走進來的あゆ穿的是睡衣,是剛剛起來去洗澡後順便換的。
她的頭髮上,還聞的到剛洗完澡的香氣。
「我進來シ。」
「反正我也沒有把妳趕出去的理由。」
あゆ穿過祐一的房間,拉開窗簾向外看去。
「祐一,我們到陽台那邊透透氣吧。」
「我很怕冷耶。」
「剛洗完澡當然要吹吹風啊。」
「我倒從來沒聽過有這種事情。」
在あゆ的要求,而且保證只要一下下之後,祐一還是跟她一起到了陽台。
「…吹晚風果然好舒服呢。」
不過好冷啊,畢竟現在是冬天的晚上,而且正在下著雪。
算了…偶爾跟あゆ兩個人一起吹吹風也不錯啦。
あゆ搓了搓手掌,眺望著陽台外頭的風景。
雖然看不到在雲朵另一側的月亮,不過周圍的雪,依舊模糊地反映著它的光輝。
「…人家明天要回家了。」
あゆ將手撐在陽台邊,背對著祐一輕聲說著。
「因為媽媽明天就回來了嗎?」
「沒有。她不會回來的…」
あゆ搖搖頭。
「人家的媽媽再也不會回來了,人家一直都是孤單一個人的…」
果然…
這樣一來祐一也能理解,今天早上あゆ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了。
「名雪跟秋子阿姨都是大好人…所以說出實情的話,
她們一定會擔心的…所以人家才說了謊…」
「其實大家都發現了也說不定?」
先不說名雪,秋子阿姨可能已經察覺到了,因為秋子阿姨很聰明的。
「嗯,或許如此吧。但是人家…不想再…麻煩大家了…」
「可是…妳回到家,也是孤單一個人不是嗎?那還不如繼續在這裡住下去…」
「…不行啦。因為…」
あゆ說話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祐一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言語,
只是呆呆看著あゆ的背影,等她繼續說下去。
「你們對人家都太好了…」
細微的聲音似乎稍微顫抖著。あゆ忽然轉過了頭,
大顆大顆的淚珠,不停地從她的眼眶裡滾落。
「…人家…為什麼會哭呢…」
對於眼淚感到最為驚訝的似乎是她自己。
あゆ哽咽的笑著,用手指沾了沾自己的淚水。
「…啊哈哈…又沒有什麼好難過的…大家明明都這麼好,沒什麼好難過的啊…
可是為什麼…眼淚停不下來…」
看到あゆ的眼淚,祐一才察覺…
家族和樂的氣氛對あゆ而言不只是期望,同時也是跟內心悲傷記憶的邂逅…
「嗚…咕…」
あゆ的淚水隨著嗚咽聲,如同決堤一般不斷的流出…
祐一唯一能作的,只有在夜晚的寒風中,靜靜注視著這樣的あゆ。
【翻譯】Kanon官方小說第五卷~第五章
總算在假期的最後一天,把第五章翻譯完成。同時也代表,
在下翻完全書的三分之二了!
前文如下:
序章
第一章 迷失在夢中的孩子
第二章 夕陽下的森林
第三章 第一個約定
第四章 小時候的禮物
這回謎之果醬大發威,同時祐一也『吃』到あゆ了!
本章的H場面,不但花了不少時間,而且在下還覺得自己翻的不是很好…OTZ
雖然Kanon真正的重點,並不是H場面就是了…
『虛空有盡,我願無窮。』
『願望』(Wish)和『慾望』(Lust),常常都只是一念之間,或是一體之兩面。
大致上來說(有錯請指正)…
為了他人而想要實行實現的…是『願望』
為了自己而想要獲得佔有的…是『慾望』
在下希望能在10/24日前完成翻譯,
不但是考慮到自己的時間,同時也考慮到不想讓各位等太久。
那這樣算是『願望』還是『慾望』呢?
總之…不管如何,在下都衷心希望能親手實現它。
補記:
因為看到小芳姐的話,在下決定繼續貼出Kanon的翻譯。
『和讀者的互動,才是網上貼文的最大樂趣啊,這是小芳在本集最開心的一件事情,謝謝了~』
在下很肯定的說,之後一定會再修改,不過改成完全翻好改好後,
再貼一次正式的翻譯合集(會收錄在Kanon劇情書中),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吧…^_^_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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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あゆ(發音:Ayu)的中文翻譯,有『亞由』、『雅』、『步』、『香魚』等…
為了避免爭議,名字的部分在下使用原文…
(如果不喜歡的話,請貼到WORD上,從上面的譯名挑個喜歡的來取代^^)
第五章 重要的人
…紅色。
…夕陽的紅色。
…紅色的雲。
…紅色的雪。
…女孩。
…打勾勾。
…最後的話語。
『那就…約好シ…』
「啊啊!」
今天早餐的時候,看著餐桌的祐一,忍不住的發出了感動的聲音。
「以前從沒想過,讓咖啡的香味來迎接一天的開始,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啊。」
「嗚咕…」
順著祐一的視線看過去的あゆ,肩膀微微縮了一下。
「還要不要再吃一點?」
「…秋子阿姨真的沒問題了嗎?」
「嗯嗯。昨天晚上有好好休息過,而且我今天已經多請一天假了,
所以沒問題的,真的是多虧了有あゆ妹妹喔。」
秋子阿姨看著坐在祐一旁邊的あゆ,微笑著說道。
「太好了。」
名雪跟平常一樣,在土司上塗了厚厚一層,她最喜歡的草莓果醬之後,
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あゆ也笑著拿起果醬,塗在自己的土司上。
「好好吃喔!全部都是秋子阿姨做的嗎?」
「嗯嗯。我很喜歡自己做些不同的果醬喔。」
秋子阿姨拿出一堆用玻璃瓶裝著,有著各種妳色的果醬來。
「哇啊,好漂亮喔…」
あゆ很感動地把臉貼近去看,接著開始輪流塗著各種果醬吃土司。
「這是蘋果…這是…杏仁?這個紫色的是…覆盆子(raspberry)…大家都好好吃喔!」
秋子阿姨微笑的看著あゆ興高采烈的,吃著各種果醬的樣子。
「…あゆ,其實我還有另外一種果醬喔。」
「……」
正在吃土司的名雪,動作突然停止了。
「我吃飽了,今天早上還有社團活動!」
連話都還沒說完,名雪就猛地從自己位子上站了起來。
「我今天早上也有社團活動…」
「祐一不是說過,你是回家社的嗎?」
「只吃一口也沒關係,祐一要不要試試看?」
「嗚咕…」
「不要學人家啦!」
想逃的話,現在已經太遲了。祐一坐在椅子上,眼睜睜的看著秋子阿姨,
打開那瓶呈現著鮮艷橘色的果醬。
「我知道了,那我吃一口看看…」
「人家一定會吃很多的!」
あゆ很快就把橘色的果醬塗在土司上了,祐一也塗了一點那個果醬,
接著兩人一起咬了下去。然後…
「……」
「……」
兩人就這麼同時停止了動作…
「怎麼樣?」
秋子阿姨依舊微笑的問道。
「…好有個性的味道…」
あゆ以相當委婉的方式說著。
「祐一你覺得呢?」
「…好有個性的味道…」
意見同上。
「…人家差不多該去學校了…」
あゆ放下土司,離開了位子。
「…我也差不多該去學校了…」
兩人才剛走出門外,あゆ就立刻重重的呼了一口氣。
「嗚咕…嚇死人家了…」
「名雪妳逃走了對吧。」
「…呼。」
名雪正在門外等著祐一。
「名雪~妳既然知道,怎麼不跟我們說一聲啊。」
「我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喔。」
「妳這樣也太明顯啦。」
「不過我是真的不知道,那罐果醬是用什麼做的…」
「……」
橘色的果醬…
祐一也完全不知道,到底是用了哪些材料,才能作出那種味道來。
真的要形容的話,就是光吃一口就會讓人類本能拉警報的味道。
那個果醬…應該是水瀨家永遠的謎吧…
三人一起相對無言的,繼續朝學校前進了。
「人家要走這裡了。」
途中,あゆ要跟祐一他們分道揚鑣了。
「嗯,小心點喔。」
あゆ用力揮揮手之後,背包上的翅膀拍啊拍地跑走了。
「あゆ的那個包包真是可愛,我也好想要一個呢。」
「不過一定不適合名雪的。」
「…真可惜。」
名雪一臉好可惜的樣子,看著あゆ的背影,直到看不見為止。
接著她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歪了歪頭說道。
「…那條路,應該是通往森林的吧。」
「是那樣?」
這個城鎮是以車站為中心,接著是商店街,住宅區則在最外一圈。
住宅區的外頭還是森林,所以這裡也是個自然色彩豐富的城鎮。
從祐一讀的那間學校後方稍微走一小段距離,有一座森林。
森林的另一側是綿延的丘陵,從古時在那兒就棲息著狐狸等各種野生動物,
人與動物之間的交流成為傳說流傳了下來。
註:這座丘陵就是觀景之丘(又譯作眺望之丘、物見丘),而那個傳說…
名雪一臉不可思議的繼續說道。
「那條路的盡頭是森林,而且我記得沿路上,應該沒有學校才對啊…」
結果在名雪想出あゆ的學校到底在哪裡之前,兩人的學校就已經到了。
今天的六堂課也平安結束,現在是所謂的放學時間了。
從學校直接回家的祐一,注意到早已看慣的厚外套以及附著翅膀的背包,
還掛在玄關旁邊。
「あゆ在嗎?」
走到客廳一看,あゆ和秋子阿姨正面對面坐著,空氣中飄蕩著咖啡的香味。
「歡迎回來,祐一。」
「正在跟あゆ妹妹一起吃長崎蛋糕(Castella,類似蜂蜜蛋糕)喔。」
祐一也看到了,吃飯用的餐桌上,秋子阿姨剛剛說的蛋糕就擺在咖啡壺的旁邊。
「好好吃喔,是秋子阿姨親手作的喔~」
「真是太好了呢。」
あゆ很有精神的點點頭,秋子阿姨露出了跟平常一樣的平穩笑容。
看到幾乎就像是親生母女的這兩個人,祐一臉上也不禁露出了微笑。
這就是あゆ在水瀨家中,現在的情形。
但是…
「…人家決定今天要回去了。」
あゆ站了起來。
「妳要回去了嗎?」
想起昨晚あゆ說的那些,心裡雖然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
但祐一還是語帶寂寞的再次向她確認了。
「嗯。其實人家本來今天早上就要走了。
可是…因為還沒有跟秋子阿姨好好謝謝,所以就又過來了。」
「啊…原來如此。」
祐一也想起了今早的那個事件,兩人當時匆匆忙忙的逃了出來。
別說是道謝了,就連好好說聲再見都沒有,因此あゆ才會特別又回來一趟的…
「我送妳吧。」
祐一回玄關穿起了外套,あゆ則在他旁邊穿鞋子。
「嗯。祐一你人真好。」
「也沒有啦…」
其實也沒什麼啦,只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而已。
「想來的時候隨時都來玩喔。」
秋子阿姨也走來門口送あゆ,就在正要打開門的時候。
「對了,妳回去之前,先把這個感冒藥吃了吧。」
祐一走到藥箱前,從裡頭摸出裝感冒藥的瓶子丟給あゆ。
「咦…」
「沒錯。因為妳一直都在我旁邊,所以還是也吃點才好。」
「其實…我不大會吃藥丸…」
あゆ扭扭捏捏的抵抗著。
「感冒藥在生病之前吃是最有效的。」
「…難道你是在擔心人家嗎?」
「還好啦,妳就趕快吃吧。」
隨著並不怎麼溫柔的言語,祐一把あゆ給推進了廚房。
「祐一就在這邊,一起等あゆ妹妹回來吧。」
玄關處只剩兩人的這時,秋子阿姨平靜的對祐一說了。
「那我也來吃點蛋糕吧。」
「嗯嗯。不過…難道不是今天而已,是從以前就一直…」
秋子阿姨看著あゆ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般的說道。
祐一的動作停了下來,看來秋子阿姨似乎已經有注意到了,
只是沒有向あゆ確認而已…
「秋子阿姨…」
難道秋子阿姨知道嗎?我不知道,而且あゆ也不知道的,那些7年前發生的事情…
「嗚咕…好不容易才吃好藥…」
就在祐一想要跟秋子阿姨詢問的時候,あゆ回來了。沒辦法,只好等下次有機會
再問了。出門的時候,秋子阿姨依然用一向的笑容,向あゆ揮手道別。
祐一和あゆ兩人,走在夕陽緩緩籠罩的街道上。
「…那あゆ妳家在那個方向?」
「嗯…往這邊走。」
帶著手套的小手,指著往車站的方向。
「不過真的要送人家嗎?人家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呢…」
「不用介意,就當作是昨天照顧秋子阿姨的謝禮就行了。」
「那就送到車站就好了,只要到那裡之後很快就到家了。」
「あゆ這麼說的話那就這樣吧。」
在送あゆ回去的路上,祐一一直跟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雖然聊天的內容
一點意義也沒有。沒錯,祐一確實是想在あゆ回家前,把握能跟她在一起的時間
,就算只是這樣聊天也無所謂。祐一邁步跟在帶頭前進的あゆ身後。
背上那對晃啊晃的翅膀,看起來竟然有著些許的落寞…
「到啦!」
走到車站的長椅前時,あゆ忽然雙腳用力一踩地面之後回過頭來。
廣場的中心是座妳塔,路上的雪…長椅上的雪,以及殘留在建築物上的雪,
被夕陽給染成了一片橘紅…
あゆ伸手輕輕摸著長椅的椅背。
「祐一,你還記得這張長椅嗎?」
之前兩人約好一起去看電影時,あゆ就是在這張長椅等祐一的。
不過あゆ想說的並不是那時,而是更久以前…
「那時候的人家一直坐在這裡等喔。
一直、一直等祐一來找人家…就這樣坐在長椅上…」
…是啊。
又一個回憶中的景象,浮現在祐一的腦海裡。
想起來了…那年冬天。自己跟あゆ約好在這裡碰面…
在太陽下山之前,祐一都會偷偷從家裡離開來這裡。那時有個一直坐在這個地方,
眼神透露著不安的少女。那個少女一看到自己走過來,就會抬起頭來露出開朗的
微笑。片段記憶中那年幼少女的身影,跟眼前的あゆ重疊在一起。
在橙色的夕陽光下,坐在長椅上的あゆ對祐一微微一笑。
「今天謝謝你送人家回來。」
あゆ的這句話,把祐一從回憶裡拉回了現實。
「秋子阿姨能早日康復真是太好了。」
「秋子阿姨不是說過了嗎?這可是多虧了あゆ的照顧呢。」
「……」
「但是あゆ也不要太勉強自己喔。因為如果あゆ倒下的話,
就要換秋子阿姨為妳操心了。而且、我也一樣會擔心的…」
一陣沉默之後,あゆ這麼說了。
「…人家…再也不要失去重要的人了…」
站在長椅前,あゆ面對面的看著祐一,緩緩的說著。
「祐一…你曾經親眼在你面前…失去過重要的人嗎…?」
祐一看不清如此對我說話的あゆ,究竟是用什麼表情凝視著自己…
原本早已聽慣的聲音,也變得像是遠方傳來的細語…
「人家…曾經有過。那時人家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痛苦地體會著這樣的事實…
人家那時候能夠做的…只有對最重要的人…對著自己的媽媽…
呼喚她的名字喊到聲音沙啞…」
討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卻什麼也不能做,因為自己只是個無力的小孩子…
あゆ的聲音開始顫抖,眼中也泛出了淚水。祐一幾乎無法正視這樣的あゆ。
祐一記憶的深處,不經意地湧出了一幕景象…
…紅色的雲。
紅色的夕陽。紅色的雪。
無力地伸向自己的手。
但是祐一什麼事情都不能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重要的人,在自己的眼前失去。
只有悲傷…
那時的記憶,現在勉強能回憶起來的,除了悲傷之外,就什麼也沒有了…
「…我嗎…」
祐一的聲音也顫抖了起來。
「…原來祐一也有過呢。」
あゆ忍住淚水的眼眸,從正面凝視著祐一的表情。
「因為現在的祐一,表情也跟人家一模一樣。人家再也不…不要…」
最後一句話並沒有完整說出口,滿盈的眼淚沿著染紅的臉頰滑落。
「祐一…不要看人家的臉好嗎…一定已經…哭得亂七八糟了…所以…閉上眼睛好嗎…」
「好吧…」
祐一閉上了眼睛。感覺得到あゆ的呼吸…第一次碰觸到的少女嘴唇好柔軟,
而且好溫暖…相觸部位傳來的溫暖,令人感到好溫馨…
雖然只是雙唇輕觸,但這個吻卻有種令人懷念的氣息。兩人的唇…終於分開了。
「呃、這…這、這個…」
あゆ滿臉通紅地低下了頭。
祐一十分肯定她臉上的紅暈,絕對不是因為夕陽的關係。
「那個…人家…對、對不起!」
「笨蛋,幹嘛道歉啊!」
祐一爆發般的說道。自己現在臉上的妳色,應該跟あゆ差不到哪裡去吧。
「可、可是、人家…不管祐一的心情就…」
「あゆ,妳喜歡我嗎?」
隨著這句話的衝口而出,あゆ動作突然停了下來,這時祐一又繼續說了…
「我是很喜歡あゆ的喔。」
「祐一…」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あゆ抬起頭來了。
「人家…也…」
あゆ用比平時還高的聲音說道。
「如果祐一喜歡人家的話,人家也會一直喜歡祐一的喔…」
一口氣說出一堆話之後,あゆ又再度害羞地低下了頭。
「嗯…啊哈哈…人家到底在說什麼啊…」
「那就跟我在一起吧…」
「…咦?」
「我也從七年前,就開始喜歡了あゆ…」
沒錯,就是因為あゆ,祐一才能漸漸回憶起記憶中的深處,
在這個飄雪的小鎮上,那些像是被降下的白雪所掩埋的記憶。
也是因為她的關係,自己才開始漸漸接受這裡的。
「…祐一。」
「對不起,遲到了這麼久才回來。」
祐一用雙手緊握著あゆ戴著手套的小手。
「必須趕快把七年的份補回來啊。」
「…嗯。」
然後兩人約好,跟七年前一樣,
到黃昏的時候在車站的長椅集合後,再一起去玩。
「嗚咕…祐一好慢喔…」
あゆ嘟起了嘴巴。
「抱歉,這幾天輪我打掃教室。」
「原來是這樣啊…」
あゆ臉上鬧彆扭的表情逐漸緩和下來了。
「那麼也沒辦法啦,打掃工作可是要好好做的呢。」
「那今天打算幹嘛?」
祐一問了。
「當然是再去那個老地方啊…咦?」
あゆ困惑地露出了笑容,好像搞不懂自己剛剛說了什麼似的。
「妳說的應該是商店街吧?」
祐一想到的,是常常在那兒遇見あゆ的地方。
「是喔。那就去商店街吧!」
「好,那麼我們就手牽手一起去吧。」
兩人…並非單單只是『朋友』吧,這是雙方的一致的想法。
「不要啦。」
跟祐一想的一樣,あゆ果真拒絕了。
「為什麼?」
「會不好意思啦!」
あゆ的臉變得紅通通地並低了下來,這樣的舉止實在是好可愛,
於是祐一惡作劇般的繼續說了。
「我倒是覺得,在車站那種人來人往的地方親吻還比較不好意思呢。」
「哇、那是…因為…」
「好啦,再不快走就留妳一個人在這兒シ!」
「咦…?哇、等一下啦!」
あゆ連忙跑了過來,背上的翅膀也拍啊拍的。
「…人家…好啦,那就牽手吧…」
あゆ紅著臉抓住了祐一的手。在商店街裡到處逛了一圈之後,
又來到了大叔開的那家鯛魚燒店。
「這回也請妳吃吧。」
「咦…?真的嗎?」
「在這邊等我一下。」
「人家一起過去也沒關係啦。」
結果一起去買鯛魚燒的時候,被那位大叔給揶揄了幾句…
或許在離開的那一天,兩人也在下雪的日子,約好在長椅那兒見面吧。
祐一放在口袋裡的手,輕輕碰觸到了あゆ小小的手。
感受著あゆ的體溫,今天兩人也一起吃著鯛魚燒。
「好好吃喔。」
あゆ滿臉笑容的,拿著一隻鯛魚燒大口咬著。
「看妳吃鯛魚燒的樣子,好像打從心底高興起來一樣。」
「因為很幸福啊。」
在雪中,兩個人擠在一把單人傘裡,一邊吃著鯛魚燒,一邊走在商店街上,
這時祐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這麼說來,妳要找的那個東西現在怎樣了?」
「…還沒有找到。」
あゆ停下了吃鯛魚燒的動作,低下頭像是自言自語般輕聲說著。
「不過,或許沒有找到比較好也說不定…」
「妳說沒找到會比較好…可是那不是很重要的東西嗎?」
「…嗯,很重要的東西。」
「那為什麼要放棄呢?」
あゆ的視線掠過了,之前兩人曾經一起找過東西的這條街道。
「人家也不知道…不過有一件事情是可以肯定的,就是人家現在真的好幸福喔。
可以見到祐一…而且可以像這樣跟祐一聊天…人家真的好高興喔。所以人家在找
的東西,一定是跟幸福無關的東西喔。所以…現在沒找到也沒關係了。」
「…是嗎。」
聽她說到『人家現在真的好幸福』的時候,不知為何卻令祐一的心中感到有些難過。
「如果將來真的有必要的話…到那時候再繼續找吧!」
あゆ放在口袋裡的小手,緊緊握住了祐一的手。
「鯛魚燒…趕快趁還沒冷掉的時候吃吧。」
祐一唐突的改變了話題。
「嗯。」
あゆ點點頭,繼續吃起了手上的鯛魚燒。在吃東西的時候,她又露出了平時那元氣
百分百的幸福神情了。夜幕悄悄的籠罩了小鎮,到了要分別的時候,あゆ這麼說了。
「可是…有時候也會感到不安…會害怕自己竟然這麼幸福…好害怕、好不安…
會以為眼前的現實,全部都只是人家做的夢…」
あゆ的聲音開始哽咽了起來。
「就像是美麗的夕陽,終究會消失在夜晚的黑暗之中…像是這些雪,
終究會變成水滴消失…」
「那妳真的是想太多了。」
祐一摸了摸あゆ戴著紅色髮箍的頭。
「而且あゆ妳不適合說這麼嚴肅的台詞喔。」
「嗚咕…別管人家啦。」
「而且…現在跟七年前是不一樣的,我會一直留在這裡。
等到冬天結束春天來臨…就算白雪都融化了…我也會一直留在這裡,
一直留在あゆ的身邊。我不是早就跟妳約定了嗎?」
「…祐一你才不適合這麼嚴肅的台詞呢。」
「真是抱歉啊。」
「…不過…嗯…好高興喔…」
雖然早已哽咽,但あゆ仍是勉強露出了笑容。
呼呼的風聲在窗外鳴響著。朝規律地計時的鬧妳看去,時妳所指的時間不過才十點
出頭。秋子阿姨今天要提早休息,而名雪現在大概已經睡了。覺得有點餓的祐一,
打算到附近的便利商店買點宵夜。在如此心想之後,外頭隨即響起了呼呼的風聲,
窗戶也卡卡地顫抖著。不禁有點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會想在這麼冷的晚上出去買
東西。剛來到這裡的時候,根本就不會有這樣的想法。此時很突然的,
房裡響起了某種東西從屋頂掉到地上的聲音,大概是積雪太重而滑落吧。
咚咚…這次則是另一種聲音。感覺就像是敲門的聲音。
是風嗎?因為聲音不是從門,而是從窗戶那裡傳來的。
難道…有什麼人現在正在窗外?
祐一悄悄的朝著窗簾緊閉的那扇窗走過去,抓住窗簾往左右拉開。
「哇…!」
頭上已經積了一團雪的あゆ,就這麼貼在窗外。
「這種時間,妳在這裡做什麼啊!?」
祐一連忙把あゆ拉進屋裡,設定好暖爐的溫度之後,去浴室裡拿了條毛巾,
撥掉她頭上的積雪。
「嗚咕…好冷喔~」
あゆ臉色蒼白的在暖爐前發著抖。
「好冷、好黑、好恐怖喔…而且連屋頂的雪都會掉下來…」
「…好啦,這種時間妳到底是來幹嘛的?」
「…只是想來找祐一而已啊。」
あゆ低下頭,小聲地對祐一說著。
「那就照正常從大門進來啊。」
「…一開始人家也這麼想,可是只剩下祐一的房間有亮燈了。
人家不希望按門鈴吵醒大家,所以才拚命爬到二樓的喔。」
「真是個笨蛋。」
當場愣住的祐一,嘆了一口氣之後說了。
「嗚咕…那也不要明講嘛…」
「不過我竟然喜歡這樣的妳,所以我大概也跟妳一樣是個笨蛋吧。」
「…真的嗎?」
あゆ睜大了眼睛,蒼白的臉頰明顯的浮出了紅暈,半乾的頭髮在額前晃蕩著。
「我自己也不怎麼清楚。」
被あゆ這麼熱切的望著,祐一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動搖了。
「可是也不用現在啊,反正到明天還是可以見面不是?」
「是沒錯…可是人家就是現在想見你嘛…」
「真是的,妳不是怕走夜路嗎?」
「嗚咕…是很害怕啊…可是、人家就是想見你嘛…只有一個人的話…好不安…」
あゆ一邊說著一邊拭去眼淚的舉止,真是令人愛憐。
※這裡是18X版與全年齡版的劇情分歧處…
「あゆ…」
祐一忍不住的抱住了あゆ,對眼前這個比什麼都還要心愛的少女,
做出了對『比什麼都還要心愛的人』所做的事。
「…哇。」
嘴唇相迭的時候,あゆ露出了迷惘的神情。稍微分開片刻之後又是一吻,
這並不單單只是唇瓣相觸而已,而是向心愛的女孩需索的吻。
「祐…祐一…」
輕妳的抱起了あゆ嬌小纖細的身體,將她放到床上去,隔著衣服撫摸著あゆ。
外表看起來雖然像個小男生,可是從手上傳來的柔軟觸感,
說明了這確實是女孩子的身體沒錯。
「祐一…那裡…正在摸著…」
對於自己的動作,あゆ是這麼形容的。祐一心裡一陣苦笑。
「好奇怪…祐一,有點不舒服…」
身體扭扭捏捏的掙扎著,頭也左搖右晃了起來,あゆ現在的動作,簡直
就像是在床上游泳一樣。祐一用雙手捧住あゆ的臉頰,直直的面對面看著她。
「嗚咕…」
一臉難為情的あゆ,滿臉紅通通的,可是卻無法逃出祐一的視線。
因為祐一現在,已經再也不願意あゆ再離他而去了。
如果說小時候一起遊玩的祐一和あゆ,如同兄妹般的話。
現在和自己一起的,確實還是同一個あゆ沒錯,可是自己對她所抱持的感情,
早已超過『兄妹』這兩個字了。隔著あゆ上半身的那件毛衣,祐一的手撫上
了胸前那對可愛而安分的膨起。あゆ的身體突然僵硬了一下,同時閉上了眼睛。
然後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再次睜開了雙眼。
「人家真的可以嗎?」
「對我來說,あゆ當然可以啊。」
「可是…人家胸部很小喔。」
確實,あゆ的胸部根本比不上名雪。她的話越說越小聲…
「又不會做料理…而且還是個膽小鬼…還有…還有…」
大概是對眼前的狀況感到迷惑吧,あゆ一一說出了自己在意的那些事情。
祐一突然抱住了あゆ,沒讓她繼續說下去。
「嗚咕…抱太緊的話人家會痛啦…」
自己的情緒反應確實大了些,特別是對あゆ來說的話。
祐一稍微減輕了力道,將あゆ放倒在床上。
「不行啦,還沒聽祐一說,祐一是怎麼想的…」
「我喜歡あゆ…我喜歡あゆ妳…」
「即使…會後悔…?」
「才不會後悔!」
あゆ的動作平靜了下來,開始大口大口的深呼吸著。
雖然停下了抵抗的動作,不過她的身體依舊微微顫抖著。
「那麼…人家也不會後悔!」
あゆ像小貓一樣微微蜷起了身體,將頭輕輕靠到了祐一胸前。
祐一的手伸到了あゆ毛衣下擺的同時,她的身體做出了微微抽動的反應。
祐一將它向上拉了起來,如同幼兒般白皙平坦的腹部,
以及證明あゆ不是小孩子的膨起,頓時出現在祐一眼前。
「啊…果然會不好意思…」
あゆ抓著床單,原本白皙的肌膚,一下子連胸口都泛起了桃色的色彩。
「那個…人家的胸部很小…吧。」
小聲這麼說的あゆ,眼睛動來動去,就是不敢看著祐一。
「真的很小…不過,小也有小的好處啊。」
「什麼好處…?」
「像妳不是不必穿胸罩嗎?」
「嗚咕…這一點都不讓人家高興啦!雖然人家本來就沒有想過,
祐一會說什麼普通的話…」
「妳別再說這件事,才比較『普通』吧。」
不過安靜下來後,沒有像平時那樣一直『嗚咕嗚咕』的她,倒是十分可愛。
祐一用雙手輕輕包裹住あゆ兩邊的乳房後,慢慢地擠壓著前端。以未成熟的
粉紅色尖端為中心,擠出了三角形的形狀。失去遮掩物的乳尖接觸到了外頭
的空氣,悄悄的立了起來。あゆ的身體雖然稍微繃緊了起來,看來她心裡還
是稍微有點抗拒吧。
「人家的身體,一點也不奇怪吧?」
正在欣賞あゆ的胸部時,她突然又這麼說了。
「啊啊,除了胸部很小以外。」
「嗚…」
「所以說,叫妳別再問這些了嘛。」
「…人家會在意啊。」
あゆ紅著臉把頭轉到一旁,算了…會去煩惱這些的あゆ才是あゆ啊。
祐一確認著它的溫暖,同時重複著一樣的動作。
將自己重合在あゆ的身體上,放在胸部那對微微隆起上的手,
用指間慢慢地擠壓著粉紅色前端。
「啊…怎麼在那裡…磨來磨去的…」
あゆ抖動著肩膀,用不安的眼神看著祐一。
「這樣…看起來好像有點冷…奇怪的感覺…啊哈哈…」
似乎發現自己又說了奇怪的話,あゆ笑了起來。
祐一接著將手移到了あゆ的短褲上。將上頭的釦子解開,
將拉鍊拉下來後,順勢將它拉到了膝蓋上。
「不行啦…」
あゆ口裡雖然發出了拒絕的聲音,但是她的手腳並沒有抵抗。也對…雖然她剛剛
說過『人家也不會後悔』,可是這畢竟是她以往從未經歷過的事情,
說完全不怕是騙人的吧。出現在短褲之下的,是白皙纖細的股間,
以及蓋在上頭的那件,沒什麼裝飾的粉色內褲。
「嗚咕…」
看到自己的內褲露了出來,あゆ難為情的把身體蜷了起來。祐一乾脆坐起身來,
直接把她從背後抱起來。坐在祐一大腿上的あゆ,就像是整個人被祐一的身體和
雙手包起來一樣。祐一的手從後頭伸了過來,拉起あゆ下半身僅存的內褲…
「啊…啊…祐一…」
不愧是那個地方,あゆ半反射地抓住了祐一的手,做出抗拒的反應。
不過祐一併沒有放棄,只是沉默的用自己的臉頰,輕輕磨蹭著あゆ的頭髮,
想用這個動作來解除あゆ對未知的恐懼,同時也告訴あゆ,
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就是她…
「祐…」
祐一不知道這到底有沒有用,唯一知道的是,あゆ輕輕的將手放開了。
粉紅色的內褲被沿著大腿拉了起來,從あゆ的腳尖飄落到床上。
あゆ害羞的滿臉通紅,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接著祐一的指尖,輕輕碰到了那裡。
「…噫…」
祐一用手指撫摸著あゆ的中心,她的身體向後抽搐著。重複了數次之後,
那裡稍微開始帶了點濕氣起來。敏感的部分遭到刺激的這種感覺,
あゆ恐怕是第一次體驗到吧,然後祐一輕輕地將指頭沉入了內部。
「嗚…咕…」
承受著祐一動作的あゆ,微微張開的嘴唇,發出了幾乎聽不見的聲音。
あゆ的大腿,隨著祐一手指的動作,不停上下搖晃著。帶有あゆ氣味的液體,
一點一點地漏了出來。祐一打算脫去唯一剩下來的毛衣時,
「人家自己來脫…」
あゆ將手按在祐一的手上阻止了他。接著輕輕抬起上半身,自己將純白的毛衣給
脫了下來。頭像喝醉酒般左搖右晃的,如同陶醉在祐一的撫摸般。
祐一從あゆ的腳尖開始,一懶無疑的看著她的身軀。乳房頂端的粉色乳頭已經
挺立了起來,白皙的肌膚泛著桃色的色彩,大概是因為害羞的感覺,
從一開始就一點都沒有減少吧。
差不多可以了吧…
「あゆ…」
祐一溫柔的說著あゆ的名字,用眼神問著『可以嗎』。
あゆ沉默的點點頭,將已經幾乎是全裸的身體,靠到了祐一的懷裡。
祐一閉上了眼睛,盡可能放妳自己僵硬的身體。
「祐一…」
あゆ用顫抖的聲音問了。
「…真的喜歡人家嗎?」
「約好了。」
「…嗯。」
輕輕閉上了噙滿淚水的雙眼之後,あゆ再次輕輕點了點頭。
祐一的東西靠上了那裡,あゆ可愛的模樣,已經讓它完全充滿起來了。
「嗚…」
隨著從喉嚨裡漏出的,あゆ那幾不可聞的聲音,
祐一撐開了あゆ的入口,一點一點的,慢慢進入了裡面。
「啊…」
與あゆ本身的想法無關,那個地方正抗拒著第一次侵入的東西。
然而あゆ並沒有退縮,只是拚命忍受著祐一的進入。
『我喜歡妳,あゆ。現在一心一意喜歡的,就是妳。
妳再也不會是孤單一人了,妳心裡的不安,我會慢慢讓妳忘掉的…』
祐一一邊感受著あゆ深處的狹窄,一邊在心中如同祈禱般地這麼說著。
「嗚…嗚咕…」
「不要緊嗎?」
「嗚咕…不…不要緊的,完…完全全都…沒問題的…」
說『完完全全都沒問題』是騙人的吧,因為那裡可是狹窄到,
連推開的祐一也覺得有點痛的。
「喜…」
祐一想說『喜歡』,可是卻因為急促的呼吸而說不出口。
於是代替這兩個字的是,祐一緊緊抱住了あゆ,在她體內動了起來,。
「嗚…啊…」
第一次經驗的あゆ,應該感覺不到什麼快感吧。
不過あゆ還是握著祐一的手,一直都沒有拒絕祐一。
『喜歡妳,あ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七年的時間,會忘了妳的存在。
可是依然喜歡妳。
從那個冬天開始,就一直喜歡著。 』
祐一一邊這麼想著,一邊緊抱著懷中的あゆ。
「祐…要…要…」
到最後一擊的那個瞬間,祐一心中一直反覆迴盪著這句話。
『從今以後,我會一直…一直喜歡著あゆ的。就這麼…約好了喔。』
===================================
關於謎之果醬:
既然是謎之果醬,當然沒有確切的依據說是什麼原料做的,
不過比較通行的說法是用紅薑做的。
日文讀成べにしょうが,寫成漢字就是紅生薑…
以上內容出自Key Fans Club
【翻譯】Kanon官方小說第五卷~第六章
揮灑著淚水,燃燒著熱血,隨著心中的感動,第六章翻譯完成了!
あゆ現在只剩第七章和終章,約40頁左右了!
前文如下:
序章
第一章 迷失在夢中的孩子
第二章 夕陽下的森林
第三章 第一個約定
第四章 小時候的禮物
第五章 重要的人
===================================
註:あゆ(發音:Ayu)的中文翻譯,有『亞由』、『雅』、『步』、『香魚』等…
為了避免爭議,名字的部分在下使用原文…
(如果不喜歡的話,請貼到WORD上,從上面的譯名挑個喜歡的來取代^^)
第六章 第二個秘密
「…祐一。」
在即將睡著前,被祐一抱在胸前的あゆ,忽然自言自語般的輕聲說了。
「…想起來了,人家為什麼會在這了。」
醒來的時候,早晨的陽光已經隔著窗簾,透進房裡了。
祐一下意識的將手伸到一旁,想要分享應該睡在那裡的あゆ的體溫。
可是…旁邊卻一個人也沒有。
「あゆ…?」
起來之後的祐一發現,無論是床上還是房間裡頭,都沒有昨天那個少女的身影。
「…已經回去了嗎…?」
是為了不讓秋子阿姨知道,所以用跟來的時候一樣的方法回去的嗎?
祐一開始懷疑,難道昨天晚上那些,都只是自己的夢而已嗎?印象還清晰的留在
腦海裡的那些氣味和觸感,應該不是夢才對。再加上祐一也知道,自己是那種要
是做了夢,醒來的時候對夢的內容,幾乎一點印象也沒有的類型。
祐一一邊想著今天也要在長椅那裡跟她碰面,一邊換上了學校的制服後,
走進了廚房。名雪因為有晨間練習先出門了,所以跟秋子阿姨兩個人一起吃
早餐的時候,感覺比平時格外的安靜。
「那…我要出發了。」
才剛打開門,祐一的腳步就停了下來。
因為あゆ就站在大門外面。
「妳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啊?」
「想說要跟祐一一起上學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妳怎麼不在裡面等呢?」
「…因為人家會害羞啦…」
也的確。發生那種事情之後,光是看到彼此就會不好意思了…
實際上あゆ現在也是滿臉通紅的。
「那…一起走吧。」
「嗯。」
あゆ很有精神的跟了上來,早上的天氣一樣很冷,不過往天空望去,
卻又是個晴朗的好天氣。
「嗯…名雪呢…?」
「今天社團有晨間練習,所以現在只有我們兩個。」
「……」
聽到『現在只有我們兩個』這句話的あゆ,似乎想到什麼似的臉頰一紅,
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再度背起一如往常的背包,繼續很有精神地邁開步伐。
背包上的翅膀,也隨著她的腳步拍啊拍地。
「其實我一直都在想,妳那背包裡頭裝了什麼東西啊?」
「很普通啊。課本啦、筆記啦、還有文具用品之類的…
然後還有跟同學借的CD跟雜誌…」
「什麼啊,還真的很普通呢。」
「所以人家不就說了嘛!」
一樣的閒話家常,然而只要能多聽些她的聲音,祐一就很高興了。
「人家要走這邊了。」
「是嗎,原來あゆ的學校往這邊走啊…」
說起來祐一還真有點羨慕,あゆ的學校可以穿便服上課。想起自己要到放學後,
才能跟她相處幾個小時,祐一就有點想要跟あゆ上同一所學校了。
「あゆ喜歡妳的學校嗎?」
「嗯。人家最喜歡學校了。」
「あゆ會這麼喜歡的學校,我還真想去參觀一次。」
沒有制服,而且想休息就可以休息,簡直是間自由到不行的學校。
「那麼人家可以帶你去啊,祐一要什麼時候去?」
あゆ輕快的說道。
「今天下午就可以啊。」
「好,那就敬請期待シ。」
一邊說著『待會見シ!』一邊揮著手的あゆ,踏上另一條路。
目送一直回頭揮手的あゆ離開之後,祐一想起幾天前,自己也曾經和名雪一起,
目送著她離開。記得那個時候,名雪說了句不可思議的話…
『…那條路的盡頭是森林,而且記得沿路上,應該沒有學校才對啊…』
(不可能吧。)
祐一聳聳肩,繼續朝自己的學校前進。心想今天下午應該就知道,
名雪到底有沒有記錯了…
今天接下來的上課時間,祐一的心思都飄去了放學後,要跟あゆ一起去她學校
的事情,所以上課的內容,幾乎都沒聽進去。被其他人注意到這種狀況時,
也只能拙劣的,用自己剛轉來,還不適應的這個理由來掩飾。
正在反省的時候,隨著鐘聲響起,今天的課程全部結束了。
祐一匆忙地把必要的東西塞進書包,走出了教室。
車站前的長椅上,今天也比祐一早來的あゆ,一如往常的在那裡等著。
對下著雪的北國小鎮來說,下午是很短的。あゆ的影子被陽光給拉的長長的。
坐在長椅上等的あゆ,一認出祐一就朝這裡跑了過來。
「今天妳來得還真早呢。」
「嗯,對啊。」
「那麼我們馬上出發吧!」
「嗯,人家帶你去!」
あゆ帶頭往前方走去,祐一就跟在她背上那對晃啊晃的翅膀後面前進著。
離開車站的範圍,來到了平時分道揚鑣的地方,接著踏上了那條,名雪說是通往
森林的道路。四周的景色漸漸進入山區,風也開始冷了起來。走著走著,大概走
了將近三十分鐘,還是沒看到任何像是學校的建築物。接著兩人來到了街道的外圍,
茂密森林的入口。森林裡根本沒有路,而且樹與樹之間,
只有容得下一個小孩前進的空間。あゆ就站在森林入口的前面。
「…該不會…我們要…走進這裡?」
「…嗯。」
由於背對著她,所以祐一看不到あゆ的表情。
「真是個不方便的地點呢…」
「…嗯。」
「我說あゆ…」
祐一想起名雪曾經說過的話。
「這裡真的有學校嗎?」
「…有…啦…」
「這怎麼想也…」
「…絕對有啦!」
あゆ的聲音裡,夾雜著內心動搖的語氣,接著她就這麼默默地往森林中前進。
「喂、等一下!」
祐一立刻跟著追了過去,不能讓女孩子一個人走在這種地方,
畢竟現在あゆ的狀況,很明顯地有點異常。
狹窄的空間,再加上樹根上濕滑的苔蘚,構成了超級不良的路況…如果這也能叫
『路』的話…沒有路的路…這句話最能反映現在的狀況。要不是那對翅膀一直在
前面的話,祐一搞不好會在這座森林裡迷路也說不定。雖然還沒有清楚的意識到,
可是祐一卻有種,自己以前似乎來過這裡的感覺。空間變得越來越狹窄了,
祐一再次對前頭的あゆ大喊了。
「雖然我問了好幾次,可是這裡真的有學校嗎…?」
「…有啊…人家上課的地方…每天都會來的學校。像今天也…」
あゆ的聲音裡,明顯的洩露出了她心中的焦慮。
兩人就這麼走著走著,來到了一個豁然開朗的場所,あゆ的腳步就停在那裡。
這裡是森林中央,一小塊突然出現的空曠地面。夕陽那即將消逝的光芒,
將殘留在周圍草堆上的積雪,染上了淡淡的紅色。在這片光芒中央的,
是個巨大的樹根。應該是棵巨大到,即使是三個大人都無法環抱的大樹,
被砍倒後所留下的殘株……殘株?
…為什麼是殘株?
「嗚…」
某種東西在記憶的一角開始蠕動,那股深沉的違和感又出現了。大樹…
7年前,離開這裡的前一天發生的事情。被封閉在回憶最深處的景色。對於那最後
一天的記憶,還留在祐一印象中的,依然除了悲傷之外,就什麼也沒有了…
…紅色的雲。
…紅色的雪。
「…騙人…啦…」
あゆ以顫抖的聲音輕聲說著。
「…為什麼…人家…記得這裡是…人家…在這裡…」
あゆ的語氣近乎哽咽…
「…這根本是…騙人…的…因為…因為…人家…在這裡啊…那又…為什麼…」
祐一不知道あゆ這個問題是對著誰說的,唯一知道的是,她的語氣是如此的悲壯,
讓自己連開口對あゆ說話都沒辦法…
「…人家…難道不能待在這裡嗎?…難道…待在這裡是不對的嗎?
騙人…這都是騙人的啦!」
あゆ就像是斷了線的玩偶一樣,當場崩潰。
內心同樣也深受動搖的祐一,連伸手扶她起來都做不到。
「…對了…書包…」
あゆ突然發出了極為細微的聲音。
「…今天也…有來上學…所以…所以…書包裡…」
似乎想起什麼的あゆ,忽然拿下了背上的背包。將背包抱在胸前,
解開扣子後將它打開來。然而背包裡頭,竟然是空的…
あゆ搖搖頭,然後又突然站了起來。
「あゆ…」
「…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人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而已…」
「以前的事情…?」
「不趕快去找不行…人家…要趕快去找…!」
「あゆ!等一下!」
あゆ就這麼丟下背包,往森林的深處跑去。
「あゆ!」
祐一撿起あゆ的背包後追了過去,太陽已經幾乎西下,茂密的森林裡就像是
夜晚般漆黑。祐一就這麼追趕著あゆ小小的背影不斷跑著。陰暗的路面以及
突起的樹枝,不斷阻擋著前進的腳步。
即使如此,祐一還是拚命跑,以免追丟了あゆ的背影。
因為總覺得如果在這裡追丟她的話,也許以後將永遠都見不到她了…
あゆ發現背包裡是空的那時的表情,簡直就像是親眼目睹非常可怕的惡夢發生,
而不禁流出絕望的眼淚。但是現在祐一仍舊為了『あゆ就在前面』
這個空洞的希望,在陰暗的森林中繼續追著あゆ…
「……」
根本不知道跑了多久,終於來到比較明亮的地方了。
這裡看起來應該是觀賞步道。兩側的樹木被耀眼的路燈照射,淡淡地浮現在黑暗
之中。在不顧一切追著あゆ的背影之後,祐一來到了這個地方。也許是在自己
不知道的時候,已經從這座森林的另一側出來了,也有可能是跑到了森林的
另一個入口也說不定。其實這些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祐一沒看到あゆ…
「あゆ?…あゆ!」
沒有回答。寂靜的空間裡,只有祐一的聲音空虛地妳盪著。
「可惡…」
祐一將手撐在膝上,重重地喘著氣。這時祐一聽到了沙沙的聲音…
在連下雪的聲音都幾乎能聽見的寂靜之中,一種像是在挖土的聲音震動著鼓膜。
沙…沙…肯定沒錯。祐一摸索著朝聲音的方向走去,那是從一顆行道樹的陰影中
傳來的。あゆ小小的身影,就藏在那裡。
祐一看到あゆ竟然把外套脫了下來,就這麼跪在濕透的地面挖著土。
「妳在幹什麼!」
「……」
あゆ什麼也沒回答,只是默默地挖著面前的土。那麼細的手指,
在又冷又硬的地面這樣挖著,應該很痛吧。あゆ的手終於停下來了,
祐一看到她的手套已經挖破了,而且挖著土的手有好多地方被擦破,
而且還微微滲出了紅色的液體。
「…在…找東西啊。」
あゆ緩緩地抬起頭來,就像是剛剛才察覺到祐一的存在。笑容中夾雜著眼淚,
保持著危險平衡的表情,似乎只要一點點的動搖,就會崩潰地落下淚水…
「要找的東西就埋在這裡嗎?」
「…嗯。」
「那就等明天,等天亮再找不就好了?」
あゆ對著祐一搖搖頭,悲傷地露出笑容。
「…不行啦。因為…說不定、永遠都不會天亮了。」
あゆ露出像是承受了所有悲傷的表情,以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如此說著…
雖然不知道,あゆ為什麼要這樣說,不過祐一還是點了點頭,將外套脫下來,
披在あゆ的身上,然後坐在あゆ的身邊。
「…我知道了,那就趕快把它找出來吧。」
「…祐一…?」
「就在這附近的某處是吧?」
「…嗯。」
積雪摸起來好冰冷,融化的雪水也滲入了褲管。祐一就這麼跪在地上,
挖開眼前地面的雪跟泥土。祐一和あゆ默默地持續著這樣的作業,不知道所在
的位置…甚至連要找什麼都不知道…即使如此,兩人仍然挖到連手指都開始感到
痛楚。然而…挖到最後,仍然什麼都沒有找到。
讓顫抖的雙手稍微休息一下,祐一抓起了蓋在あゆ肩上的那件外套。
「あゆ,妳的外套跑到哪裡去了?」
「…那裡。」
あゆ指著其中一棵樹,她的那件黃色外套就掛在那裡的樹枝上。
「等我一下,我去幫妳拿來。」
「…祐一,對不起。」
祐一轉身背對あゆ,朝掛著外套的方向走了過去。
「一點小事別介意啦。」
祐一拿起あゆ的外套抖了幾下,把上頭的夜露甩掉。
あゆ從祐一背後伸出小手,把外套從他手裡接過後,倒退了幾步。
「謝謝,可是…」
あゆ的細語,從祐一身後輕聲傳來。
「大概再也見不到祐一了…」
(…咦?)
「明明好不容易才再會的…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喂!妳這是什麼話…」
等祐一回過頭來…あゆ已經不在自己身後了…
哪裡都不在的學校…
哪裡都不在的あゆ…
但是あゆ卻一直相信,自己最喜歡的學校就在這裡。
到底在哪裡呢?妳的學校…
如果到那裡的話,就能見到妳了嗎?
然後當天晚上,祐一又做了一個夢…
距離祐一離開這裡的日子,還有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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あゆ:你好慢喔 祐一君
祐一:抱歉 這次真的是慢了呢
あゆ:就是說阿 人家都快等不及了
祐一:妳很擔心嗎? 擔心我 也許不會再來了.....
あゆ:不會阿.............因為我們
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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