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BL】:【聖鬥士星矢:ONE DAY(之三)】(輝冰瞬)

看板Seiya作者 (geena)時間14年前 (2011/08/27 01:23), 編輯推噓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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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河你在生氣嗎?」 冰河掙脫瞬的手,扭頭離開時,金色長髮輕輕拂過瞬的臉, 他看見冰河細長的眼尾帶著怒意, 心中有個微弱的聲音要他追上去, 然而身體違背了他的意志,他只是茫然看著冰河離開。 冰河的金髮總是隨著他跑動的姿態飛揚起來, 黃金十二宮、北歐奧丁神殿、海皇七大神柱、冥界極樂淨土, 無數相共的戰役裡, 瞬經常從背後看著冰河時而深沉,時而張狂得像熾烈艷陽的一頭金髮。 即使在人前總是一臉冷漠,像隨時準備要對人冷潮熱諷, 瞬卻明白,被那雙湛藍眼眸注視著,所有心緒都無從掩藏。 冰河很理解他, 在酒吧發生衝突時,一口氣將桌子掀翻,抓著他往外跑, 只是藉機讓他擺脫這樣尷尬的情境而已。 他相信冰河從一開始就看透了他。 手被緊握著,在大街上沒頭沒腦狂奔時, 冰河的頭髮不斷拂掠著他的臉, 有那麼一瞬間,他很羨慕活得那樣放肆而自在的冰河。 「想去就說想去,不想去就說不想去!」 在他每每猶豫該如何拒絕星矢的邀約時,冰河總是冷冷地對他說。 他覺得自己跟冰河某方面很相似,對人群疏離的部份,不善應答的部份, 正因如此,他比其他人更明白冰河冷漠表情下隱藏的脆弱, 然而他無法像冰河那樣坦率。 「對不起……」凝視冰河消失在河堤另一端的背影, 瞬輕輕嘆息, 對不起,冰河,我就是這麼沒用的一個人…… 巨大的寂靜隨冰河的離去籠罩下來,他重新躺回草地, 閉上雙眼,隱忍了整天的酸痛像得到釋放,從心底逐漸蔓延到四肢, 分不清是疲憊還是寂寞, 只是暫時也好,他想就這樣沉溺在黑暗的靜默裡。 「愛絲美拉達……」星空下,他在心底默唸這個名字, 愛絲美拉達,哥哥永恆愛著的那個女孩。 今天,是愛絲美拉達的忌日。 是哥哥與她兩個人的日子。 他從一開始就逃避獨處, 一個人的時候,心緒總是不由自主回到那年的死亡皇后島, 即使做了那麼多無謂的事填塞時間,即使終於到了這天的尾聲, 難以化解的失落還是隨著夜幕低垂, 無聲無息覆蓋了他苦苦維持的理智。 他記得死亡皇后島即將被灼熱岩漿吞沒時, 他眼睜睜看著哥哥從他身邊離開, 在熊熊火光中奔向愛絲美拉達的墓地, 不顧一切,在千鈞一髮的生死關頭。 「愛絲美拉達,我不會留下你一個人…」 即使很多年之後,每到這一天,哥哥當時的嘶吼還是冷不防竄進他心底。 當時他只是錯愕地看著哥哥,一輝的神情裡有種無人可以阻擋的堅決, 他沒有見過哥哥那麼失魂落魄的神情, 那是只屬於愛絲美拉達一個人的專注。 從此他知道, 無論他跟哥哥再怎樣親密,都有一道無法逾越的界線。 這一天是哥哥與愛絲美拉達的日子, 沒有他存在的必要,他的存在只是徒增打擾, 或者連打擾都不是,哥哥甚至不會想起他。 他明白自己沒有嫉妒的資格,也從來不曾有過嫉妒的惡念, 然而心底的酸楚還是一不留意就擴散開來,那麼痛,那麼真實, 他不懂自己是怎麼回事,怔怔望著夜空,視線卻一片模糊。 不喜歡被束縛,瞬一直沒有在手腕上戴錶的習慣, 只憑直覺判斷約略的時間點。 沿路上依然亮著的路燈屈指可數,漆黑的商店街一片寂靜, 走在人煙逐漸稀少的街道上, 瞬發現自己不是很能辨識回去的路,他並不著急, 只疑惑著冰河究竟拉著他跑了多久多遠? 正思索著,喝得爛醉的一對情侶互相依偎著與他擦身而過, 他看得出神,直到聽見自己肚子轆轆作響, 才想起整天下來,他似乎沒吃進多少東西。 「拳擊是劇烈運動,激烈起來甚至會達到無氧狀態, 來之前記得吃點東西,以免血糖降得太低。」 他記得艾奧里亞的叮嚀,卻沒有幾次真正作到。 為了趕在哥哥清醒前作好早餐出門,他簡直手忙腳亂, 隨便咬著沒烤過的吐司往外衝, 到了訓練中心才發現自己光記得帶拳套卻落了手綁帶。 幾次沒留意閃躲,艾奧里亞的拳靶幾乎直接打在他臉上, 「腰軟一點!反應!趕快反應!再被打中都要流鼻血啦!」 即使發現他的不專注與恍神, 艾奧里亞並不責備他,依舊如常地進行訓練。 很感激很抱歉也很困窘,瞬卻只能在練習結束後, 對著艾奧里亞拿著拳套的背影深深鞠躬,什麼都說不出口。 他厭惡這樣懦弱的自己,卻束手無策。 或許是運動後的虛脫, 他無法集中精神參與大家的對話,反應似乎總是慢了半拍, 用餐時,過度的疲憊讓他即使飢餓也欠缺食慾。 冰河最早發現他抓著刀叉的手微微顫抖,取笑他說: 「噢!仙女座,你現在是帕金森還是阿茲海默症? 這樣星雲鎖鏈都要遺棄你了!」 星矢隨即把他的手硬抓到冰河眼前: 「關節的地方,看見沒有,仙女座已經練到拳眼都結繭了, 你摸摸看,等他的拳也跟我一樣變成光速, 你小心他一拳把你扁到異次元去啊,白鳥座。」 想起當時誇張的對話,他還是忍不住笑起來, 他們相聚時的笑鬧總能短暫驅散他的悲傷, 想起來有點丟臉, 然而或許正因為如此,他很早就答應星矢聯誼的提議, 這算不算一種利用呢? 他忍不住苦笑, 對聯誼本身沒有興趣,他只是不想一個人而已。 堆積在體內的乳酸,形成越來越嚴重的痠痛感, 瞬覺得自己走了很久,這條路卻像沒有盡頭。 難怪星矢總是笑他「方向音癡」, 如果不是跟著星矢,如果不是有鎖鏈指引, 多半在十二宮也會迷路。 入夜的風帶著夏季獨有的溼度,吹得他昏昏沉沉, 站在自動販賣機前,瞬望著燈管下陳列的飲料, 從口袋裡摸索出一些銅幣,選擇不多,清一色是酒精類飲品, 他只是又累又渴,隨意按下按鈕, 機器發出匡噹聲響後,從取物口拿出來的是罐冰啤酒。 將啤酒放在發熱的額上臉上,希望自己還能保持清醒, 至少撐到有地鐵可搭的地方。 倚靠在販賣機旁,冰涼的啤酒通過喉嚨進入體內時, 有種醍醐灌頂的舒暢,他隱約有些罪惡感, 從小就對酒精特別敏感,只要稍微喝點酒, 隔天免不了要起渾身的酒疹,嚴重起來甚至還要發燒。 哥哥從死亡皇后島回來,跟星矢他們握手言和那晚, 只是幾口香檳,酒疹就大片大片地佔據他的背部、腹部, 又熱又癢,穿著聖衣悶了一天,他就這樣病倒了。 因為是那麼麻煩的體質,家裡一直是飲酒禁制, 就算參加活動,哥哥也格外小心幫他避開酒類飲料。 「ni-san…i-ki-ni-san……」 反反覆覆,瞬喃喃念著這四個音節… 冰河說,哥哥一早就找過他, 哥哥有找過他,並不是全然遺忘了他, 眼眶不知為何又開始發熱。 四周靜悄悄的,似乎真的晚了, 他想也許該打手機告訴哥哥自己要晚些回去, 在口袋裡摸索半天,才想起今天刻意不帶手機出門, 他無意識地壓扁手中空了的啤酒罐, 究竟是哥哥不曾想起他抑或是自己刻意不讓哥哥找到他? 頹然坐倒在地上,他很混亂,連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想法。 任性也好,就僅限於今天吧, 今天之後,他會裝作若無其事,像往常那樣陪在哥哥身邊, 只要能跟哥哥生活在一起就足夠了, 或許不久的將來,哥哥會與愛絲美拉達之外的別人相戀, 可是他不會改變,他不會愛上別人, 他只要能留在哥哥身邊,看著哥哥就足夠了。 這樣下定決心的同時,好像纏繞在心底的煩惱、苦悶也隨之解消, 雖然扶著販賣機站起來的時候, 不知為何一陣暈眩,心情卻輕鬆起來。 街道的盡頭連接到另一條寬闊的十字路, 熟悉的街景令瞬鬆了口氣, 接下來應該可以順利找到地鐵入口吧? 安心之餘,他又買了第二罐冰啤酒, 雖然頭有點重,臉上也起了燥熱,他還是仰頭一飲而盡。 哥哥看到的話,會是怎樣的表情? 光是想像都覺得有趣,胡思亂想的當口, 巷子裡飛馳而出的紅色轎車蠻橫地從他身後穿越過去, 尖銳的喇叭打斷他的思緒, 為了閃避,瞬踉蹌地靠在牆上, 覺得全身的力氣逐漸流失,是喝醉了嗎? 似乎是電影或者什麼活動散場, 許多打扮入時的人們從他眼前走過, 喧嘩中,瞬抬頭去看半空中閃耀的霓虹燈, 燈管四周散放的光線一片模糊, 他揉了揉眼睛,試著辨認燈管組成的文字, 五顏六色的光卻更加交纏錯亂。 眼前不知為何圍上一些人, 他想是自己坐倒在路邊的模樣太過滑稽古怪, 小心地維持平衡, 扶著牆又走了一段路,還是看不到任何地鐵入口的標誌, 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心裡第一次湧現了危機感, 甩甩頭,想集中意識看清週遭景物, 頭腦卻昏沉得無法運作思考。 他也注意到,從剛剛開始一直跟隨著他的腳步聲, 他試著從聲音裡分辨對方有多少人,然而失去小宇宙的保護, 純粹靠感官本能,再怎樣努力都是徒勞無功。 往前一個路口就有公用電話, 只要再撐一下,他拼命保持意志清醒,只要再撐一下。 「喂,前面的帥哥,有沒有興趣跟我們喝一杯?」 雙手不由自主地握拳, 他聽見後頭傳來的聲音,和隨之而來的笑聲、喧鬧聲, 他並不停下腳步, 只是閉上眼,盡量尋找聲音裡的蛛絲馬跡。 「怎麼不理人啊,我就是叫你,前面,喂,前面綠色上衣的帥哥!」 沒有回頭,瞬已經感覺到對方逼近,他迅速將身體往側邊稍移, 對方原本想抓瞬的肩膀,卻莫名撲空, 瞬聽見身後輕微卻也真切的驚嘆。 腳步聲的節奏一下子變得混亂, 有人快步搶到瞬面前來,在對方伸手要推他肩膀時,瞬略退了一步, 動作輕微得幾乎無法察覺,對方收勢不住,差點跌倒在他面前。 幾次連碰都碰不到瞬的身體,對方的表情明顯流露著不解與惱怒。 幾秒鐘的空檔,後頭的人馬一擁而上, 隔著一段距離,將瞬包圍在中央。 「哼,好像有點本事」 帶頭的人染著鮮豔的紅髮,用髮臘抓得線條分明, 中等體型,約莫二十幾歲年紀, 銳利的眼神盯著瞬的臉,從上到下打量著他, 瞬用眼角餘光掃了一圈,一共是五個人, 他沒有足夠體力,酒精又正在發揮作用, 即使能避開正面衝突,他有辦法全身而退嗎? 「長得很不錯啊,你一個人嗎?」 紅髮男子抬了抬下巴,示意瞬回頭看身後的酒吧, 「我們不是壞人,只是想交個朋友, 怎麼樣,跟我們去喝一杯?」 作出端著酒杯喝酒的手勢,嘴角逐漸拉開上揚的弧度, 不容拒絕地就要來拉瞬的手臂。 「已經很晚了,很抱歉。」 視線開始搖晃,灼熱不斷蔓延上來,瞬不想與他們糾纏, 隔開對方的手,只想盡快擺脫他們。 後領卻被人一把抓住,對方的手勁很大,瞬還來不及掙脫, 整個人就被一拉一甩,後仰著一屁股跌在地上, 猝不及防的撞擊讓他頭昏目眩。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動手的那人理著幾乎看見頭皮的法式平頭, 似乎比紅髮男子更年長一些,壯碩結實的手臂上佈滿刺青, 耳上,鼻子上都穿戴著銀質的環。 瞬猜測著他們的身分,然而猜測也是多餘, 吃力地撐著身體重新站定。 紅髮男子帶著一臉笑意再次逼近: 「就是交個朋友而已…」 瞬想退後,卻撞進另一個人懷裡。 在紅髮男子的手幾乎要觸碰到他臉頰的關頭, 瞬壓低身子,利用側身的空隙滑向紅髮男子身後, 趁對方還沒回神,就扭住對方的手,迅速反轉。 如果瞬的力量夠大,可以直接按住對方肩頭下壓, 或許可以製造脫身機會, 然而瞬僅存的力氣壓制不住對方旺盛的臂力, 紅髮男子一下子掙脫開來, 瞬的一再拒絕似乎徹底惹惱了他,一記直拳就往瞬臉上揮去, 瞬等待的恰恰是這樣的機會, 耳邊彷彿聽見艾奧里亞足以撼動整座訓練中心地大喝:「閃身!」 瞬熟練地避開紅髮男子的重擊, 緊握的右拳就要精準地擊碎紅髮男子脆弱的鼻樑, 瞬卻在緊要關頭停下了動作。 一片靜默,靜得只聽見紅髮男子粗重的喘息聲, 瞬的拳幾乎碰觸到他的鼻尖,紅髮男子驚嚇得不敢稍動, 聚焦在鼻子上的黑色瞳孔呈現著鬥雞眼的滑稽形狀。 「冥界法庭是憑鞭子捲繞身體的圈數來判定罪孽輕重, 看看自己的身體吧,你有如此的罪行,還以為自己的戰鬥是對的嗎!」 尼路嚴峻的斥責猶在耳邊, 即使是為了守護雅典娜,為了地球的和平正義, 他從來沒有原諒過那個傷人的自己。 咬著紅玫瑰出現的雙魚宮阿芙羅狄、背負孖生子悲傷宿命的薛度與巴度、 守護南太平洋之柱,統御六聖獸的伊奧…… 還有無數他在戰役中傷害過的人, 拳頭幾乎百分之百要命中對方時, 他們死前的表情,死前的眼神不斷在腦海浮現, 為什麼又是這樣的情境,他明明不想再戰鬥,不想再傷害任何人。 艾奧里亞總叨念著「不要打靶,要對著人打!」, 甚至有幾次刻意讓瞬擊中他, 拳套擊中艾奧里亞臉部的瞬間,幾乎讓瞬全身戰慄, 不要這樣!求求你不要這樣! 即使艾奧里亞笑著說你就攻過來,我會防啊! 甚至拉著瞬的拳套打自己的臉,他都無法接受。 憑什麼要別人承受他造成的痛苦, 他說服不了自己,他自始至終不想這樣。 一陣劇痛,眼前忽然黑了一片, 稍一遲疑,紅髮男子已在他腰間踢了一腳, 毫無防備的狀況下被擊中腹部,瞬痛得無法呼吸, 彎下腰止不住地乾咳,想吐卻吐不出什麼, 肚子裡除了胃酸什麼也沒有。 拽著瞬的頭髮,紅髮男子強迫他仰起頭 四目交接時,他竟察覺紅髮男子臉上一閃而逝的受辱神情, 他想,紅髮男子或許不曾這樣在夥伴面前出醜吧? 一時之間,他竟覺得抱歉…… 攻擊,原本只是人類張牙舞爪表達受傷的方式而已。 「哼,明明是比女孩子還要可愛的一張臉…個性怎麼這麼不可愛?」 他已經無法看清對方的表情, 只憑模糊的意識閃避紅髮男子不斷朝他臉上揮舞的拳頭, 「不…不行!」他拼命閃過攻擊,他不想在臉上帶著傷, 他不想讓哥哥知道,不能讓哥哥看見他這樣。 一不留神,紅髮男子的膝蓋就這樣狠狠撞在瞬的胸腹之間, 控制不住的呻吟與帶著腥味的氣息從喉間一湧而上, 摀著嘴滾倒在地上時,他才發現自己手心上滿是鮮血。 儘管如此,他並沒有後悔, 儘管如此,都比讓別人受傷來得好過一點。 他絕望地放棄掙扎,身體又被拉扯起來,已經沒有力氣反抗, 他聽見紅髮男子大喝著:「抓住他!」 雙臂立刻被緊緊箝制在身後,有人拽著頭髮逼迫他仰起頭, 紅髮男子不發一語,居高臨下注視著他, 天空陡地亮了一下,隨即是驚人的轟隆巨響, 紅髮男子冷笑幾聲,揚著嘴角,得意地環顧四方, 揪住瞬上衣前幅的雙手往相反方向撕扯,隨著衣服破碎的聲響, 瞬的鎖骨、胸膛就這樣線條清晰地袒露在眾目睽睽下。 雨,似乎在這個時候落下來, 一滴、兩滴…臉上、手上,逐漸被滴落下來的雨水濡濕, 仰起頭,用臉承接著從天而降的雨水, 哥哥,我怎麼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處境? 「哥哥……」 如果一直沒有回去,哥哥一定會擔心得不得了, 一切都非他所願, 他一開始並沒有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 雨聲、雷聲、笑聲、喧鬧聲隨著意識潰散而逐漸遠離, 四周逐漸沉靜下來, 陷入黑暗之前,他的手臂被一股力量堅定地抓住。 他想看清楚對方的臉,眼前卻像壞掉的螢幕, 漸漸地,漸漸地,失去畫面。 (未完 待續)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66.105.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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