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 東方香霖堂 13 無色之櫻

看板Touhou (東方同人遊戲)作者Shift2 (小老鼠)時間17年前 (2009/01/19 19:37)推噓11(11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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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方香霖堂　～Curiosities of Lotus Asia. 　第十三話　無々色の桜隨著春天的接近，讓雪覆蓋的幻想鄉也漸漸地取回了色彩。冬之白自山腳開始慢慢消退。但就像與雪色相交替一般地，不久後打從山腳下又再度染上白色。那是春之白，櫻花。從香霖堂的窗子也能清楚地看見外頭的櫻花。風景這麼漂亮還特地到外頭去賞花這根本是錯誤的想法。賞花在店裡頭賞花不就夠了嗎。再說我也不怎麼喜歡吵吵鬧鬧的，和老是見面的傢伙們賞花也沒什麼好開心的。會特地出門賞花的人，要不就是住在森林裡頭景色不怎麼優美的可憐蟲，不然就是讓櫻的魔力所操弄的呆頭巫女（お目出度い人）吧。 ──喀啷喀啷。「來吧香霖。賞花的季節到啦。在神社每天都有舉辦賞花大會喔。」「是魔理沙啊。帽子上堆滿花瓣了。弄乾淨了再進來。」「我是特地把花瓣載來的說。」魔理沙說著，走到外頭去趴答趴答地上下揮動帽子。魔理沙家位於的魔法森林裡頭沒有像櫻花一般賞心悅目的植物，再說森林本身便會拒絕一般正常的人類。魔理沙看見櫻花便心情好得不得了也是理所當然的吧。「你不去嗎？賞花大會。」「賞花啊……。今天還有別的事要作，就算了吧。」有魔理沙在的話賞花大會肯定吵鬧程度加倍吧。我可不喜歡吵吵鬧鬧的。「你明明就一天到晚閒得要死。你說別的事情是什麼事啊？很花時間嗎？」「嗯。另一個賞花大會。靜悄悄地賞。」「哦，也有那種守靈一樣的賞花大會嗎。」說完魔理沙便離開了。我再度回到了我寧靜的賞花活動中。一個人在店裡頭望著櫻花的賞花大會，這可讓人有種享受至極的感覺，夜就這樣慢慢深了。隔天，櫻花越開越盛。昨天一個人說是賞花，但也只是發呆看著花而已，今天就來個高尚點的賞花大會吧。說到高尚當然就是要讀書。我的藏書中不僅只有幻想鄉的書，外頭世界的書也相當豐富。但是不管那邊的書，談論櫻花的書籍都相當地多。明明都是植物，談論達摩草的書可說是一本都找不著，還真是不公平。櫻花對於日本人來說就是那麼特別的花吧。從以前開始，人類也好妖怪也好都逃不過櫻色的魔力而迷亂。有人在櫻花之下歡喜吵鬧，有人則思考生死而傷感。這些都是一直以來注視著悠久時光的櫻花的傑作。 ──喀啷喀啷。「請問有人在嗎？」「歡迎光臨。」看來客人是之前那位半吊子少女，妖夢。「啊，上次的事情真的非常謝謝你。託你的福幽幽子大人只稍微生氣了一下就放過我了。」「那還真是太好了。」不過我實在不大明白『稍微』是指什麼程度。那件事之後我聽魔理沙說，這個少女好像還被叫去找回幻想鄉中走散了的幽靈，還被叫去找還沒被發現的屍體之類的。這麼說來上回的事情就算是在處罰中囉。「話雖如此我也只是把東西賣給妳而已……今天也是來買要找的東西？」「不是，今天只是剛好路過而已，剛好道個謝順便邀你來賞花。」如果沒有那句『剛好路過』的話，這句道謝一定聽起來更有誠意吧。……不過又是邀請我賞花啊？「大小姐的庭院中的櫻花比這裡的櫻花還要好看好幾倍喔。話雖如此今天是在神社賞花就是了。」「嗯…可惜今天剛好有事。」「是嗎…。雖然櫻不會跑掉但是櫻花會跑掉。請趁著花開的時候來一趟喔。」又過了一天，櫻花開得更加漂亮了。順帶一提，昨天讀的書當然是有櫻花出場的書。雖然繞了點遠路不過也是種賞花。如果問我為什麼要在櫻花樹下讀櫻花的書呢，那當然是為了要享受人生的關係。越是不懂如何享受人生的傢伙就越是思慮淺薄而容易感情用事。見著了櫻花便大聲嚷嚷「哇，好漂亮！」或者「這種東西只是好看而已嘛」或者「賞花的方式云云」之類，嘴巴上講得像是有多懂似的，只是表現出自己的愚昧罷了。把自己想到的話直接說出口來，這種行為正是極端膚淺而幼稚的行為。只會說這種話的人，和式神或道具有什麼不同呢。用不著和過去的櫻花和別地方的櫻花相比，只要靜靜地看著眼前的櫻花，便能賞見真正的賞花。像這樣繞起遠路的麻煩行為，對於高尚來說可是不可或缺的。今天我決定把一直開著的爐子收拾起來。再這麼開下去的話可就感覺不到春天了。不過多少還是覺得有點不安，畢竟早晨和夜裡還是多少有點寒冷。說到爐子便想到昨天來店的妖夢。事實上我對那女孩口中所說的漂亮好幾倍的櫻花有點在意。因為櫻花和幽靈可說是密不可分，有著大量幽靈的大小姐的庭院，而在那庭中有著櫻花……這之間恐怕有某種因果吧。幻想鄉中化作妖怪的植物也不少。特別是櫻花誘人嚮死，具有深沈魔力。雖然不是櫻花，魔法森林裡頭也有許多這種危險植物。樹……比起人類，有時甚至比起妖怪都更加長壽。也許真正見證了幻想鄉所有歷史的，只有幻想鄉內的株株老樹吧。 ──喀啷喀啷「有人在嗎？」「歡迎光臨。」「店都開著我想你一定在就是了。」來到店中的，是好久不見的吸血鬼大小姐──レミリア和她家中的女僕──咲夜的二人組。「神社裡頭一個人也沒，想說靈夢會不會跑來這了… …」仔細一看大小姐穿著的不也是櫻色的服裝嗎。吸血鬼啜人血而長壽。也許和櫻花樹根底下的存在是同樣的也不一定。「沒有，這陣子靈夢都沒在這露臉喔。」「本來想說在神社不經她同意隨便來開個賞花大會，結果她自己不見人影。」櫻色吸血鬼的抱怨一點道理都不通。「對了，你不去神社賞花嗎？」「靈夢不在沒關係嗎？」「靈夢不在花還是會開。」「而且神社空蕩蕩地誰都不在的話，吃的也好喝的也好一應俱全喔。」女僕笑盈盈地說。這種女僕在附近的話，我可不能讓店裡空著。「這邀請我是很開心啦，不過目前還在營業中…… 今天就算了吧。」「要是看到靈夢的話叫她趕快回神社來喔。」這麼說完兩個人離開了。又過了一天。毫無止境似地櫻花更加盛開。結果昨天她們有找到靈夢嗎。我想像起雖然靈夢不在大夥兒仍然在櫻花樹下大吵大鬧的景象。而夜裡靈夢回到神社，對隨便開起賞花大會的一群妖怪氣得火冒三丈的神情也浮現在我腦海。櫻色的吸血鬼和紅白的巫女。巫女的紅和白混和在一起也許就會變成櫻色吧。但是這之間的差異是非常大的。紅與白不相混和而共存，換言之在這之間生出了境界線。日本自古以來紅白便是喜氣*的象徵，而相反的場合則使用黑與白。這裡引人注意的是，雖然是相反的兩種意義卻同樣有白色的存在。看起來只是單純地代表紅色吉祥而黑色不吉，但實際上絕對不是這樣。白色的存在還是必要的。那麼白色意指著什麼呢？首先，白在認知上常常不被當作一種顏色。因為它正是可以變成任何顏色的顏色。用數字來象徵的話就相當於零吧。另一方面紅色是人血的顏色，也是生命的象徵。這是人類最初感受到的生命的顏色，也就是原始的顏色。這可以想成是代表著人的存在吧。換言之，在紅與白之間就有著存在與零的差異。紅白的境界代表著吉祥也就是這個原因。交替地使用紅白來強調彼此間的境界線，正是因為那境界意味著萬事的發源，所以從前的人才會將紅白視作吉祥的象徵。那麼黑白又如何呢？就像白色常常不被當成一種色彩，黑色亦然。黑色意味著純粹的黑暗，在黑暗之中任何顏色都會化為黑色。在黑暗之中不會生出其他任何色彩。如果用零來比喻白色的話，象徵黑色的就是虛無吧。零與虛無的境界線上不會產生任何實體，也就是沒有生命誕生的契機。紅白與黑白的差異就好比現世與他界間的差別。如同紅白意味著生，黑白意味著死這樣的文化演變也是相當理所當然的。那麼，為什麼櫻色能迷惑人心，誘惑吸引許多人？ ──喀啷。「……櫻花越開越白了呢。」「歡迎光……」明明聽見了開門聲，店門口卻一個人也沒。「明天的賞花真令人期待。」「！……妳什麼時候進來的。」從店裡頭現身的是八雲紫。說實話我和這位少女相性不大合。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這點就算了，和她相處總有種心裡某處被看穿的感覺，每當她出現在我身旁總令我非常不舒服。「話說回來，這陣子大家好像每天都在賞花大會，難道不用休息一下嗎？」「沒這回事。明天才是第一次喔，賞花大會。」「是喔……妳沒去神社嗎？」這讓我有點驚訝，因為我印象中靈夢身旁的傢伙好像每個都喜歡大吵大鬧。「沒這回事。每天都到神社去。不過明天才是第一次賞花。要賞真正的櫻花是從明天開始。」雖然聽不大懂她在說什麼，看來今天不打算賞花。我原本想說如果有人邀我去賞花的話今天就出這一次門也好的說，我不禁有點期待落空的感覺。沒辦法今天也邊喝點茶邊獨自賞花吧。「今天只是來確認櫻花開的多白而已。那麼現在我要動身前往神社了。到神社的紅櫻之下……對了對了，雖然和之前的話沒什麼關係……紅白的旗幟有吉祥意味是來自於正八幡，你知道嗎？一般都會忘記吧，那麼古早的事情。」紫一說完也不等人回答就從門口離開了店內。我和她對話時沒辦法猜想下一句話會往哪去，常常都聽不出她想說什麼。對話這種東西，如果能猜想到對方之後要說什麼，不管用多快的速度彼此都能瞭解，但無法猜想的對話聽起來就和念佛沒什麼兩樣。我一邊泡起了茶，一邊望向櫻花。聽她這麼一說，和其他地方的櫻花一比，我家附近的櫻花好像特別白。應該不只是因為櫻花的種類吧，畢竟去年應該沒有這麼白才是。總之明天出門賞花吧。要是有人來邀我的話……。又過了一天。之前的盛開都像是騙人似地，櫻花開得無比狂放。白色的浪潮像是要淹沒這家小店似地高漲，一眼望去店外除了櫻花外好像已經沒有其他存在了。是嗎。原來櫻花可以開到這種程度嗎。大自然總是超過我的預測。畢竟預測這種東西連幻想的腳邊都搆不著吧。不過，冷靜一想，這櫻未免也開得太誇張了吧？所謂的櫻花就算春風不吹也撐不了多久。明明該是輕易消散之物卻猖狂至此，反倒讓我覺得有點不安。這櫻花真的會謝嗎……？ ──喀啷喀啷。「有人在嗎？」「歡迎光……啊，是靈夢啊。」應該連續好幾天都在神社開賞花大會的靈夢來了。靈夢應該每天都在準備和打掃間忙得不可開交，我原本以為要來應該也是魔理沙吧。「最近每天都在賞花。幾乎每天都有人跑來我家。」「因為神社的櫻花開得非常漂亮吧？」「大概吧……」非常稀奇地，靈夢的話中帶了點猶豫。就算是靈夢這樣連續好幾天大吵大鬧下來也會累吧。「今天要來借你家的後院。」「後院？妳要借去幹嘛？」「還能幹麻？當然是賞花大會啊。今天要在你家後院開。」啊啊果然是這樣。光是連日賞花大會不可能累著這個紅白的。「大家都在說，香霖堂後的櫻花就快要開了，我才跑來看看。看來現在好像正是時候嘛。」直到昨天為止的櫻花對她們來說都不算開花嗎。原來只有我一個人覺得花已經滿開而在獨自賞花啊。難道說，最近不知怎地天天有人來訪，她們恐怕就是來看店後頭的櫻花到底開幾分了吧。「雖然我不大喜歡吵吵鬧鬧的啦……妳已經找其他人了嗎？」「沒有。我只是來看花開得怎樣而已，誰也沒叫。不過等等其他人就會自動聚集在這裡了吧。」「為什麼？」「本來就是這樣啊。」這是靈夢的『理所當然』吧。對靈夢來說自己所在之處其他人會自動聚集起來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正因為理所當然所以她本人不怎麼重視其他人吧。「靈夢都這麼說了，看來這家店等等就會鬧翻。我今天就休業吧，生意恐怕是做不成了。」「哎呀，你不是每天都開門休業中嗎？」「不是客人的傢伙常常跑來就是了。」「因為我想要的東西一件都沒賣啊。」店後頭的白色櫻花。正因為白是無色所以可以成為任何色彩的基底。彩虹的七色根本上也是白色。白色之櫻添上了原初之色的紅而成為紅白之後，自然就會呼喚其他各色前來吧。花讓自己化為純白，在滿開的時刻剛好紅色的靈夢到來，這些都不是偶然。這一切都是這宛若妖物一般的櫻花所設下的計謀。只要靈夢在，之後就會有其他人前來會合吧。無論是誰都在不經意之中讓這櫻花的魔力所操弄了。櫻花一定是每年只思考著如何魅惑他人好讓他們聚集在自己的花瓣之下。幾十年幾百年來都只執著在這件事上，就算是植物也會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吧。店後頭的櫻正是讓自己化為白色而引人注目，吸引靈夢的紅之後，別說是紅白就連彩虹的七色都想得到吧。察覺到這櫻的計謀的恐怕只有我吧。像這樣年年操弄著人類，最後就會變成妖怪吧。要是得到了足以害人的魔力，人類就再也拿它沒有辦法了。店後頭的櫻花不知是何時得到了這種智慧。 ……不過，這也不錯吧。見了櫻花而想飲酒作樂也好，想尋死也好，想集合起來狂歡也好，都是非常自然的事情。再怎麼說，同時具有紅與白的櫻花就是代表著色彩的誕生。色彩的誕生正是生命的誕生，不正是四季之始嗎。其實應該要把櫻花開的瞬間當作大年初一才對。不過這要實行實在有點困難，至少就讓我我以過年的心情來賞花吧。讓櫻花的魔力操弄也沒什麼不好。「怎麼啦？一臉蠢樣（お目出度い顔）。」「因為是大過年的當然喜氣洋洋啊（お目出度い）。」「你的年過得還真晚。」「話說回來，妳知道紅白之所以吉利的理由嗎？」「因為是巫女嘛？」窗外，我看見遍天白櫻中混入了一抹黑色，逐漸朝這邊靠近。但是我一點也不覺得那黑色代表什麼不吉祥。 .End ＝＝＝＝＝慣例的文字遊戲解說：『お目出度い』＝『おめでたい』本回在吉祥、吉利、好兆頭上ZUN大量地用了這個字。但是當這個詞用來形容人的表情或腦袋時，常常不是指『你的腦袋真是可喜可賀』，而是相近於『呆』『蠢』『過度樂觀』之類的意思。而靈夢的象徵色紅白有前者的意思，但把靈夢說是個『おめでたい』或『滿腦是春』的人就比較有後者的意味。非常有意思的雙關。 -- 「だけど、私はこの世界が好きなんだ」「そうだね」「だから苦しい」「片思いだ」 —— CARNIVAL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9.70.101.2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