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BL/露普] 他的王在玉座上沉眠 (十)
ˇ這是篇轉載文,轉載同意書在第一篇
ˇ這是篇露普文 = 伊凡x基爾伯特 = 俄.羅.斯x普.魯.士
ˇ這篇作品乃延伸自漫畫作品Axis powers ヘタリア,
與現實存在的國家人事物並無直接關連。
ˇTAG:かっこいいギル(絶滅危惧種)、かっこいいすギルロシアさん
(這篇露樣真的太帥了>////////<)
十、柏.林
庫.勒.斯.道.夫之戰以普.魯.士的全面潰敗告終,條.頓戰神鋼鐵般的意志卻未有任何
動搖。狠狠罵醒一度絕望到想自殺的老爹後,他便重新糾集10萬兵力,頑強地與22萬敵軍
繼續周旋。
另一方面,趁著腓.特.烈.大.帝與道.恩元帥在西線對峙之際,俄.羅.斯殿下率軍衝破
普.魯.士的封鎖線,西渡奧.德河與奧.地.利殿下會師,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奇
襲守備空虛的柏.林。
1760年10月9日,俄.奧聯軍成功佔領柏.林。註1
沒有巴.黎的富麗堂皇、沒有倫.敦的煙雨迷濛,由施.普.雷河貫穿的柏.林就像一座
超大型的兵營,枯燥單調,氣氛壓抑到使人窒息。
無數筆直的大街旁,是整排有著一樣顏色、一樣高度、一樣形式的紅磚房,嚴格地依
照教堂塔尖指出的方向排列。布告欄貼滿國王教令和警告標語,似乎所有階級的所有
時間,都按照明確的制度規章成立。
迎接的號角有氣無力地吹起,一隊又一隊的兵士大步穿過敞開的城門,進駐這個將帶
給他們無限榮耀的城市——「攻佔條.頓戰神最珍重的柏.林」,不用特別炫耀,光把
這句話掛在嘴邊,就越唸越有滋味。
柏.林市民通通躲進屋內,隔著玻璃窗張望趾高氣揚的佔領軍。連年的烽火、沈重的賦
役,以及無數的訃文榨乾了他們的精神心力,必須努力再努力,才能從一張張死氣
沈沈的臉孔中,找到對敵軍的厭惡與君王的忠誠。
「死水一潭。」
奧.地.利殿下冷冷扔下這麼一句評語,便策馬前去政廳,準備從財政長官那「請求」
一筆不低於一百五十萬泰勒的軍費。
「不與置評。」
俄.羅.斯殿下懶洋洋地說道,隨即把軍務扔給切.爾.尼.謝.夫中將,自顧自在柏.林
逛了起來。
德.意.志.國.家.歌.劇.院、聖.黑.德.維.希.主.教.座.堂、科.學.研.究.院.大.廈…
…63年前,伊凡曾在基爾伯特的帶領下,喝遍整條菩.提.樹.大.街的啤酒屋,如今
故地重遊,多了些嶄新宏偉的建築,卻少了個心心念念的少年。
天空灰灰濛濛,將柏.林罩得陰冷一片。當年的大書店已改行成了香腸專賣店,啤
酒屋倒是奇異地存活半個多世紀。
伊凡踹開單薄的木板門,喝完二打淡而無味的免費啤酒後,才笑吟吟地向顫抖不已的
侍者問道:
「吶、可以告訴我無.憂.宮怎麼走嗎?」
沿著柏.林城外的哈.佛.爾河出發,穿過乾枯的公園和傾斜的階地,便能來到位於沙丘
之上的小小宮殿。
每個角落都有基爾的身影,
每次呼吸都有基爾的氣息。
斯.拉.夫青年彷彿尋找過冬食物的北極熊,循著獵物的味道,晃晃悠悠往它的巢穴搜
索而去。
色彩鮮豔的掛毯、吃到一半的麵包、破破爛爛的報紙,以及凹了一塊的長柄平底鍋…
…普.魯.士殿下的房間相當寬敞,卻亂到讓人極度懷疑:這裡是不是和豬圈只隔一個籬
笆?
俄.羅.斯殿下好奇地東摸摸西翻翻,還被埋伏在咖啡豆堆下的蟑螂大軍小小嚇了一跳
。正想撲上基爾的床甜甜睡上一覺,卻在看到床頭櫃上的擺飾時,瞳孔瞬間緊縮。
一、二、三、四、五。
憨頭憨腦的俄.羅.斯娃娃由大到小依序排列,最小那個做工明顯粗劣,身穿五彩繽紛
的法式絲綢小衣,外加誇張的花邊大縐領,臉部卻沒有眼睛也沒有口鼻,歪歪扭扭刻
著Глупый(笨蛋)一詞。註2
花了幾十年才發現俄.羅.斯娃娃的玄機、還自己作出這麼一個不倫不類的怪娃娃的傢
伙,才是真正的笨蛋吧?
「哈……」
伊凡乾巴巴笑了一聲,撞開附近的房門逐一搜索,果然找到俄.羅.斯娃娃的專門收藏
室。
觸目所及盡是娃娃娃娃娃娃,由大到小整整齊齊擺在松香木製成的收納櫃上。每一組
的咒語紙片都不翼而飛,旁邊添了只小娃娃,製作者肯定是某名笨手笨腳的銀髮青年,雖
然又歪又扭又醜又怪,卻不知耗費了多少心力。
俄.羅.斯有個民間傳說:把俄.羅.斯娃娃一字排開,由小到大依序許願再一一闔起,
願望實現前都不去打開,為了重獲光明,裡頭的娃娃就會幫你實現願望。
現在,開啟的娃娃與代替咒語紙片的手工小娃娃,是不是在宣示:伊凡的心願已經實
現?
不!
莫名的火焰自肺部竄升,俄.羅.斯殿下揮手便把無數娃娃掃落在地,還伸腳在上面拼
命跳拼命踩,最後渾身一軟,重重地摔落其上。
堅硬的娃娃烙得他疼痛不已,心臟卻像浸在純檸檬汁中,又苦又酸又甜。
「情感是撒旦最惡毒的謊言,人類僅有的溝通工具是利劍與長鞭。」
三世紀前的伊.凡.雷.帝時常用心愛的鐵手杖教訓幼小的祖國,一次又一次灌輸他所謂
的「真理」。
「假如你有喜歡的領土,那就把它弄過來吧!替掠奪辯護的法律專家和歷史學者隨便
抓就是一大把。」
半世紀前的彼.得.大.帝最愛帶著年少的祖國,慢悠悠在停滿軍艦和商船的涅.瓦河堤
閒晃,偶爾拉著他的手,描繪西方大大的、等著他們去征服的世界。
「德.意.志男人就是這種奇怪的生物,平常像個鄉下佬粗,魯莽蠻橫、氣勢洶洶
,老愛口出惡言又得理不饒人,並且隨時準備好要把看不順眼的對手打個落花流水。然而
,一旦成為朋友,他就能讓你知道,人類是可以多麼地熱情、多麼地溫暖。」
很久很久以前,來自普.魯.士的少女皇妃如此說道。那時的伊凡還瞢瞢懂懂,如今,
在這個被無數娃娃包圍的詭異房間,卻是再清楚也不過。
俄.羅.斯不崇拜力量,對驕傲這個名詞也相當陌生。經過專制的上司與苛刻的自然調
教後,他習慣於默默承受與服從,卻也習慣要他人像他那樣地服從自己。
喜歡的,就想盡辦法擁有;得不到的,便用盡手段掠奪。
挖去雙眼切碎舌頭折斷手腳毀滅國家,只要能把想要的兔子抓回兔兒島,伊凡不介意
採用任何手段——當溫柔撒嬌與付出都被棄若敝屣之後。註3
偏偏,每一次每一次,好不容易定下的決心、狠下的心腸,都會在銀髮青年粗魯背後
的溫柔中,棄械投降。
伊凡把玩娃娃可笑的花邊縐領,於那用俄文寫著笨蛋的臉上印下輕輕一吻,三分無奈
三分怨懟,更多的是連自己也未曾察覺的寵膩。
「吶、吶……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笨蛋基爾。」
1760到1761年,普.軍節節失利。
每捆稻草、每筆金錢、每種鐵器,俄.奧聯軍兵鋒所及之地,城鎮農村莊園都被搜刮殆
盡,這就麼一步一步,將普.魯.士逼入山窮水盡。
作為即將的勝利者,俄.羅.斯殿下卻沒有任何欣喜。不但一連數次拒絕奧.地.利共同
攻擊的請求,軍隊還拖拖拉拉走走停停,在戰場虛晃一槍便列隊離去,以至被《莫.
斯.科公報》譏笑為「史上最大規模的野餐隊」。
伊麗紗白女皇對此頗有微詞,卻不敢與俄.羅.斯殿下徹底翻臉。她放縱奢華的生活,
以及耗費鉅資涉入歐.洲戰事的政策已經引來許多貴族的不滿,再失去作為國家化身、
備受軍民愛戴的俄.羅.斯殿下的支持,頭上的皇冠肯定搖搖欲墜。注4
1761年8月底,俄.奧聯合13萬大軍,將普.魯.士殿下與腓.特.烈大帝僅剩的5萬軍隊圍
困於奔.哲.維.茲要塞。
一批又一批的軍隊開到城外,燒毀附近的樹林方便未來的進攻,更遠處,工兵隊捲起
衣袖,叮叮咚咚開始建造駐紮的營地。
黃昏的暮色中,普.魯.士殿下領著一隊近衛登上城樓,靜靜眺望纏鬥多年的對手。
金色的雙頭鷹、黑色的雙頭鷹,無數戰旗遮蓋了天空與大地,和牆垛上迎風招展的單
頭鷹旗形成諷刺性的對比。
密密麻麻的兵馬連到天際,帶著數千黑沈沈的大砲,將奔.哲.維.茲要塞團團包圍,彷
彿海中的泡沫,稍一擠壓便逸散無蹤。
「砰!」
無論軍官士兵,都臉色慘白驚駭不已。甚至有名掌旗兵腿一軟跪倒在地,手上的黑鷹
旗在要掉下城垛時,被普.魯.士殿下即時接起。
「嘿、你這是怎麼了?伙計。」
「非、非常抱歉,殿下。但說老實話,我們的情況太惡劣了。深愛您的普.魯.士人所
剩無幾,那些薩.克.遜、梅.喀.稜.堡、安.哈.爾.特來的雇傭軍根本……」
「噓!」
普.魯.士殿下把食指抵在嘴唇上,眨眨眼示意對方禁聲。他的神情一派輕鬆,彷彿底
下的千軍萬馬只是啤酒一杯。
「那麼,讓我們今天再打一仗,假使失敗了,明天大家一起逃走如何?」註5
「咦?這……」
周圍的士兵驚疑不定,普.魯.士殿下卻沒有給其發問的時間,他高高舉起黑白雙色的
黑鷹大旗,猛地一聲巨吼:
「普.魯.士全軍聽令!!!」
狂風驟起,彷彿在回應他的挑釁,僅僅一瞬間,溫和隨性的銀髮青年就完全變了模樣
,單薄的身軀如高山般巍峨堅定,讓士兵只想披肝瀝膽地追隨。
殘陽如血,將普.魯.士殿下豔紅的眼眸襯得越發輝煌。凌厲的殺氣於他週身盤旋,似
乎能嗅到那又濃又烈的血腥味——五百多年來,為戰鬥而生的條.頓騎士至少沾過數千數萬
人的鮮血。
「去和撒旦搶位子當老大之前,讓我們多送點同伴下地獄!」
「喔!」
普.軍靜默數秒,突然爆發潮水般的歡呼,適才的頹喪消失無蹤,只剩滿滿、滿滿的激
昂。
即使被逼到山窮水盡,高傲的條.頓戰神依舊充滿了攻擊性,畏縮退卻只會招致污辱和
毀滅,唯一的生路是攻擊、攻擊、再攻擊!
轟隆轟隆聲中,要塞的正門緩緩開啟。
馬啼聲響若雷鳴,八千柄直刃軍刀被斜舉過肩,在夕陽照耀下反射妖豔的虹光。
趁法.奧聯軍的陣列還沒擺開來,指揮體系暫時混亂失靈時,普.魯.士殿下領著他最後也最
精銳的胸甲騎兵團——
全體衝鋒!
經過嚴格的挑選,八千騎兵無一不魁梧高大,配上全罩頭盔、精鋼胸甲、高聳的頭飾
以及健壯的重型戰馬,就如一隻鋼鐵巨獸,在顫抖的原野上咆哮奔馳。
驚人的威勢讓俄.奧聯軍的前鋒頓時慌成一團,紊亂的隊列、擁擠的陣型卻加速他
們的滅亡,紛紛在鋼鐵洪流中被碾為肉末。註6
「督戰官,敢有後退者立刻予以斬殺!第一、第二團隨後頂上,拼死也要給我穩住。
」
淒厲的號角聲嗚嗚響起,奧.地.利殿下發佈一個又一個軍令,試圖抵擋這以必死決心
襲擊而來的狂飆風暴。
「喂、可以再來一罐伏特加嗎?」
隨手把空蕩蕩的酒瓶丟在草地上,俄.羅.斯殿下舔舔嘴角殘留的酒液,溫言軟語向奉
命輔佐自己的布.圖.林元帥請求。
後者眉頭緊鎖,用眼角餘光偷瞄明顯面色不善的奧.地.利殿下,戰戰兢兢地提問:
「殿下,請問我們是不是該配合進、進攻……」
「唉呀呀、該怎麼辦才好呢?」
俄.羅.斯殿下偏頭思索一陣,才狀似苦惱地向奧.地.利殿下說道:「俄.羅.斯的步兵
一向拿胸甲騎兵沒輒,槍騎兵卻嫌薪資太低沒心情作戰,派後軍中的榴彈隊掩護閣下如何
?他們八小時後就能抵達了喔!」
「……那就勞您費心了。」
奧.地.利殿下扶正軍帽,壓住頭上拼命抖動的瑪麗亞采爾。轉身馬鞭一揮急馳而去,
準備親自會一會那與自己纏鬥多年的冤家對手。
「呼呼,不用客氣。」
俄.羅.斯殿下笑嘻嘻收下毫無誠意的感謝,馬腹一夾也衝往前線。
發現奧.軍已然穩住局面,開始對胸甲騎兵團進行合圍後,普.魯.士殿下見好就收,
果斷地指揮部下撤退,自己則留在尾端斷後。
他沒穿胸甲也沒戴頭盔,氣勢與威力卻遠遠超乎常人,手持直刃軍刀左衝右突,此起
彼落的慘號聲中,收割生命無數。
一刀讓一名軍官身首異處後,憑藉長年在戰場上培養出來的直覺,普.魯.士殿下迅速
伏低上身,果然險險避開一顆準備貫穿腦門的子彈。
「到此為止了,野蠻之國!」
奧.地.利殿下端坐於雪白的駿馬上,手中的烽燧短槍瞄準銀髮青年的腦袋。
「真是稀奇啊!腐敗小少爺竟然沒有在戰場上嚇得尿褲子?喔、抱歉,本大爺忘了你
愛穿裙子。」
調侃間,基爾伯特從戰馬上翻身而下,就地一滾躲開接二連三的子彈射擊。隨即撲身
向前軍刀一揮,冷不防斬斷羅德理希戰馬的一只前腿,使之在痛苦掙扎下把主人甩落在
地。
羅德理希也不甘示弱,挑出短槍朝基爾伯特猛開一槍,成功在對方腹部留下一個鮮血
窟窿。
「普.魯.士早已無力回天,為何你還要苦苦掙扎?」
「在把統一的德.意.志獻給神.聖.羅.馬之前,本大爺無論如何也不能滅亡。」
「神.聖.羅.馬早決議將普.魯.士放逐出去,那只是你的一廂情願。」
「哈,本大爺可不承認被哈.布.斯.堡操弄的帝國議會。」註7
即使傷痕累累,騎士之國的速度仍然快如鬼魅,人影一晃白光一閃,轉瞬又有三四名
士兵慘嚎倒地。
可惜,再快的刀也敵不過密集的槍砲,鉛製子彈在他身上留下一個又一個血洞,最後
再也站不穩,斜靠在一匹戰馬屍體呼呼喘氣。
奧.地.利殿下長長嘆了一口氣,揮手制止部下的攻擊。
「投降吧!只要交還西.理.西.亞,奧.地.利就會保你周全……畢竟同為日.耳.曼的後
裔。」
「笑話,本大爺絕不放棄任何一塊土地!」
普.魯.士殿下把嘴裡的血沫狠狠往地上一呸,想重新站直身體,卻顫顫巍巍怎麼也無
法如願。
「哼,真不愧是種樹才能結婚的愚蠢國家。」註8
「彼此彼此,據說貴國有位靠糞堆保命的皇帝特使?」註9
「不知好歹的笨蛋先生!」
被那輕蔑的神情激得氣血上湧,羅德理希噌一聲抽出刺刀,直直往對方囂張礙眼的銀
色頭顱劈去!
基爾伯特微微苦笑,想要躲避卻提不起力氣,只能眼睜睜看著湛藍的刀光挾著尖厲的
勁風朝自己當頭砍下。
千鈞一髮間,一隻白晰的大手擋住他的視線,硬生生接住那又快又狠的一刀。
「你!」
「你!」
普.魯.士殿下與奧.地.利殿下一齊驚叫,但最最驚訝、最最不敢置信的,卻是手的主
人——伊凡‧布拉金斯基。
鮮血源源不絕自掌心流出,在地上綻放朵朵嬌豔小巧的血花。伊凡卻感覺不到任何痛
楚,晶瑩的紫眸被慌亂和錯愕填滿,一時之間什麼也無法思考,只能低下頭,一臉呆楞地
凝視那皮開肉綻、深可見骨的右掌。
現場陷入一片死寂,良久、良久,才由最沈不過氣的基爾伯特搶先開罵。
「本大爺可是你的敵人,敵~~人!做這種白癡事是想笑掉人大牙嗎?智障伏特加熊
!」
伊凡茫然地四處張望,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和狼狽不堪的銀髮青年四目相對。
「啊、是基爾耶!」
語氣是久別重逢的愉悅。
沒給基爾伯特回應的時間,羅德理希搶先把伊凡推到一邊,氣急敗壞地質問:「這裡
是戰場,他是普.魯.士是俄.羅.斯的敵國!請問俄.羅.斯閣下您到底在幹什麼?」
「我只是……」
伊凡搔搔臉頰說不出話來,神情無比困惑。
一看到基爾有危險,他的身體就下意識作出反應,沒有理智沒有思考,就單單純純的
——聽從心底最深最真的聲音。
「啊!」
高大的斯.拉.夫青年一個機靈,瞬間明白了一切。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雙手摀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得肆無忌憚、笑得聲嘶力竭。右手開始劇痛
不已,腦袋卻是一片清明。
管他俄.羅.斯帝國還伊凡‧布拉金斯基,自己想做的事情只有唯一。
笑聲一停,伊凡便不顧基爾伯特的抗議,溫柔地把他打橫抱起,放到自己的戰馬上面
。
「該死的放本大爺下來,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我清楚喔……非常非常。」
伊凡低下頭,在對方耳畔吐出溫熱的氣息。
「等著吧!我們終將在戰場上重逢。」
不是刀尖相抵,彼此敵對。
而是背靠著背,共同陣線。
「去!」
話畢,伊凡大力抽打戰馬,使之在吃痛下往奔.哲.維.茲要塞正門狂奔而去。隨即抽
出配刀擋在奧.地.利殿下身前,成功阻撓他的追擊。
「請讓開!俄.羅.斯閣下。」
無視奧.地.利殿下的厲聲請求,俄.羅.斯殿下勾勾手指,示意隨侍在旁的布.圖.林元
帥出列。
「傳我號令,全軍撤退!」
「這、不……殿下,我們……」
突如其來的命令讓布.圖.林驚疑不定,只能結結巴巴回應,希望是自己耳背把攻擊聽
成撤退。
「喔呀?看來你頭腦有點不清楚。那……來玩個問答遊戲如何?」
俄.羅.斯殿下緩步上前,伸出食指,輕輕抵在布.圖.林眉心。
夏日的傍晚悶熱無比,濃烈的血腥味更燻人欲嘔。在場的眾人卻明顯感到刺入骨髓的
嚴寒,彷彿世界在剎那間天翻地覆,從南方的蔚藍海岸踏入極北的莽莽冰川。
「問題一,軍隊教令第一章第一條?」
斯.拉.夫青年的語調宛若最高級的棉花糖,又甜又輕又軟,卻讓布.圖.林胸口一窒差
點喘不過氣來。身體瑟瑟發抖,心臟則如雷打般怦怦狂跳不停。
「……為、為、為……為了上帝與祖國。」
「問題二,莫.諾.馬.赫皇冠的執掌者?」
「……尊、尊貴的俄.羅.斯殿下。」
「問題三,佛.拉.基.米.爾聖母像的擁有者?」
「尊貴的俄.羅.斯殿下。」註10
「完全正確。」
俄.羅.斯殿下拍拍手予以讚美,金紅色的披風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現場的空氣瞬
間為其支配,彷彿有雙無形的巨手,按住眾人的頭顱,狠狠往下一壓!
無法思考無法反抗,只能就這樣屈膝膜拜。
「最後一個問題……俄.羅.斯頌第三章第四節。」
布.圖.林沒有回答,因為那是俄.羅.斯傳頌最廣最久的詩歌之一。而他,已經徹底
明白祖國殿下話中的寓意。
「現在,我以俄.羅.斯之名命令,全軍撤退!」
「謹遵吩咐。」
他深深拜伏於地,用額頭輕抵俄.羅.斯殿下的鞋尖。站起身來,再恭恭敬敬一鞠
躬後,才躍上馬背,指揮各部隊解圍撤退。
統治者們,權力不是上天的恩賜。
你們得到的王冠和王位是俄.羅.斯的旨意,
雖然你們盤據在人民的頭上,
但永恆的國家具有比你們更高的威力。註11
是的,軍隊、政權、信仰、皇帝——立於一切之上的,是眼前金髮紫眸、言笑晏晏的
俊秀青年。
在這永恆而絕對的存在面前,你唯有俯首稱臣。
數萬俄.軍宛若潮水般,一波一波往地平線那端退去,這讓奧.地.利殿下怒不可遏,甚
至忘了引以為豪的教養,毫不優雅地扯住俄.羅.斯殿下的圍巾怒斥:
「您這是什麼意思?俄.羅.斯閣下。」
「コルコルコルコル……做我這幾年來一直想做的事而已。」
「你瘋了!」
俄.羅.斯殿下冷冷拍開他的手,過度甜膩的語調讓對方的怒火上升一個台階。
「俄.羅.斯的血液從來瘋狂,別忘了我名為伊凡。」註12
「『從根本上永久削弱普.魯.士之前,俄.羅.斯絕不接受和平的建議』——你敢違抗
女皇的命令?」註13
「多虧您的建議。」
伊凡柔柔地笑了開來,不帶任何虛情假意、明亮而溫暖的微笑,一如他最愛的向日葵。
「我已不再徬徨。」
俄.羅.斯單方面解圍離去後,失去援手的奧.地.利無可奈何地撤退,一度讓普.魯.士
陷入死局的奔.哲.維.茲之圍自此宣告失敗。
俄.軍在布.圖.林元帥帶領下轉進波.美.拉.尼.亞,俄.羅.斯殿下則喬裝改扮隱藏身份
,一路馬不停蹄,朝聖.彼.得堡電掣風馳而去。
某個寒冷的傍晚,風塵僕僕的斯.拉.夫青年拜訪皇儲彼得的寓所,他摒退所有的僕役
甚至皇儲本人,劈頭就對出身普.魯.士的凱.薩.琳皇妃下達命令。
「給妳一個月,我要看到伊麗紗白的訃文。」
說穿了,這場戰爭無關國家的未來人民的福祉,不過是君主們赤裸裸的慾望與私怨。
俄.羅.斯.普.魯.士.奧.地.利.法.蘭.西統統滾一邊去,現在的伊凡只想守護基爾伯特
,守護那名……
比誰都要溫暖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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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露樣我終於成功讓您耍帥了,還有英雄救美(?)跟公主抱喔~~
請不要質疑我露樣認真起來的氣勢為啥那麼誇張,他可不是渺小的人類,是俄.羅.斯帝國
耶帝國(拇指)
好啦!這只是我這個無藥可救的露樣控的野望和妄想,請儘管、自由地吐嘈吧orz
另外,因為幾位親愛的太太們的支持,我這次注釋寫很快樂一不小心又爆字數了,系統照
例不讓我一次發完要分兩篇orz
註1
七.年.戰.爭中,柏.林被佔領過兩次,第一次是奧.軍佔領一天,第二次就是現在
,奧.法聯軍趁親父跟道.恩元帥對峙時,以三萬五千兵力進佔柏.林。
柏.林的守軍極為有限,最後只能不戰而降,不僅被強徵了一百五十萬,軍用物資也被
洗劫一空。然而,聽到親父帶七萬大軍回兵救援後,奧.俄聯軍就迅速落跑了,一個跑
到薩.克.遜、一個退回奧.德河東岸,前後佔領的時間大約一週左右。
註2
俄.羅.斯娃娃的事件在第五章出現過。
十七世紀起,歐.洲就流行一種身著時裝的法.國玩偶,還曾有波.蘭皇后叫人順便幫
她買一些回來,以便她的裁縫能如法炮製,作出法.國最新款的時尚服裝來。
阿普只是自己把娃娃雕太爛想補救,才扒了法叔送的法國玩偶的衣服給它穿上。
我知道這很蠢,但絕對不是我蠢而是阿普蠢(正色)
註3
1703年,彼.得大帝選定「兔兒島」興建新都,耗費無數人力才有聖.彼.得堡的出現
,其名稱直接譯自德文「Sankt Peterburg」。
(^し^:兔子就該關在兔兒島喔!コルコル~~)
注4
莫.斯.科公報為1756年創立,露樣家第一個非官方報紙,每週二期。
露樣家的皇帝權力極大,但貴族的勢力卻也不容忽視,宮廷政變更是家常便飯。
其中,宮廷近衛軍常常在決定誰是俄.羅.斯統治者的問題上起決定性的作用,
像1726 的凱薩琳一世便是在近衛軍的支持下成為新皇。
1730年,被貴族從德.意.志迎回俄.羅.斯即位的安.娜女皇,也是在近衛軍與一些貴族的強
力支持下,向試圖架空皇權的貴族集團奪回權力實
行專制的。至於目前的伊.麗.紗.白女皇,也是指使近衛軍發動政變奪取帝位的。
萬一女皇與露樣決裂,這些從小就被灌輸深刻愛國思想、有能力影響皇帝廢立的
近衛軍,究竟會支持因放蕩奢侈而漸漸失去臣民愛戴的女皇、還是一直以來誓言忠誠的祖
國?答案不言而喻。
當然,我認為「國家擬人」是該國的精神象徵,有能力影響某些決策,卻沒有資
格進行獨裁,大抵上仍須謹守分寸,聽上司的話辦事。露樣能威脅較為軟弱且能力不足的
伊.麗.紗.白女皇,但遇到意志堅定又有能力的專制君主,例如彼.得大帝跟凱.薩.琳二世
,大概就沒輒了。
註5
阿普這句話,其實是親父某次對一個逃兵說的。
戰爭打到後來,普.魯.士所有的資源都被聯軍耗得精光,當奧.地.利積極補充兵源,
訓練大批作戰能力極強的新軍時,普.魯.士的兵源已經幾乎斷絕,從本地爭來的新兵非常
少,大多是外地強募來的雇傭兵,再加上時間倉促訓練不足,使的普.魯.士的軍隊素質大
為降低。
就像親父自己寫的:「每捆稻草、每批新兵、每筆金錢,我能弄到手的一切都是,或
者說都成為敵人的恩惠,或者證明他們的疏忽,因為他們實際上能把一切搜刮殆盡……如
果命運繼續對我如此無情,我毫無疑問只能屈服,只有命運能使我擺脫目前的處境。」
沒辦法,即使拼命充實、訓練軍隊,當時的阿普和歐.洲最強的三大國的資源真的
差了太多太多,能贏得七.年.戰.爭,真的是命運的奇蹟。
或者說,愛。
(歷史上是彼得對親父的愛啦,當然,這裡就……呼呼呼呼……)
註6
胸甲騎兵是17-18世紀重要的軍種之一,火槍發明後,中.世.紀的重裝騎士就顯的太過
呆板僵硬,路.易.十.四時期便把重裝騎兵其他部份的盔甲捨棄,留下胸甲與頭盔,並裝
配方便刺擊步兵的直刃軍刀,產生所謂的胸甲騎兵。
在當時,手持火槍與刺刀的步兵是戰場的主力,而配戴可防彈的胸甲,手持長軍刀的
胸甲騎兵常常能於突擊中造成步兵的重大傷亡。
所以,不是我把阿普腦殘+無敵化,他能這麼幹是因為兵種相剋,外加對方陣列還沒
擺好反應不過來。當時各國採取的都是古版僵硬的戰爭教條,基本上就是弄好陣地然
後兩軍衝殺,像親父那樣有積極攻勢精神,能靈活指揮部隊分進合擊的,是少數中的少數
。
好吧,會寫這個的真正原因是,我玩三國志時最愛的就是用重騎兵突擊步兵XD
註7
七.年.戰.爭一開始,親父入侵薩.克.森時,神.聖.羅.馬的帝國會議就決議將親父廢
黜,當然,這個被哈.布.斯.堡家族操縱的會議基本上沒啥權威可言。
註8
親父的父親,也就是士兵國王腓.特.烈‧威.廉在位時,為了發展國家,命令農民要
種滿六顆橡樹、六顆果樹才能結婚。
註9
這指的是三.十.年戰爭的引爆點——1618年5月的「布.拉.格拋窗」事件,1617年,
少爺家的上司斐.迪.南大公繼承到波.西.米.亞的王位,他大加削弱波.西.米.亞貴族的政
治權與宗教權,使貴族們在布.拉.格展開聲勢浩大的抗議集會,並派代表到王宮請願,
與皇帝特使馬.丁.尼.坎等人起了激烈爭執,後者在最後被憤怒的波.西.米.亞人從窗外扔
出。
按照天主教的說法,他們沒摔死是靠聖母的援手;按照新教的說法,他們是摔在
糞堆上才倖免於難。附帶一提,阿普是新教國家。
註10
莫.諾.馬.赫皇冠:基輔大公弗.拉.基.米.爾從他祖父君.士.坦.丁大帝那繼承而來,
後來成為俄.羅.斯國家最高權力的象徵,也象徵它繼承拜.占.廷的皇權,但在彼.得一世稱
帝後,俄.皇加冕時就用皇帝冠冕,而非莫.諾.馬.赫皇冠了。
佛.拉.基.米.爾聖母像:12世紀中葉,拜.占.廷皇帝送給當時的弗.拉.基.米.爾大公
之子安得烈的禮物,據說是現存最古老、也最有神力的聖母像,保存在弗.拉.基.米.爾的
聖母升天大教堂,至今仍是俄.羅.斯人信仰與崇敬的象徵。
註11
這是露樣家最偉大的文學家之一普.希.金的作品「自由頌」,把「俄.羅.斯」跟「國
家」都改為「法律」就是原文了。
話說回來,也是布.圖.林個性保守謹慎,才能被露樣這麼欺負啦,換成露樣家的一
代名將魯.緬.采.夫,大概就不能這樣搞了-▽-y
註12
露樣家很多皇帝都叫伊凡,好幾個都瘋狂病態喜怒無常。(尤其沙俄那幾位)
最著名的是前面露樣回想過的伊.凡.雷.帝,也就是伊.凡四世,或稱恐怖伊.凡。
他一下殘忍暴虐一下莊嚴虔誠,有非凡的外交手段和軍事才華,還是生了一副罕見好
嗓音的作曲家,譜寫的頌歌保存至今,但他同時又慾望強烈、神經質、脾氣暴躁、情
緒變化無常,還曾在暴怒中親手用鐵手杖打死自己最心愛的兒子。
我總覺得,露樣的性格與這個伊凡有不少相似之處——強大的力量、絕對的專制,以
及連俄.羅.斯史家們也不得不承認的,病態而極端的性格。
簡單來說,就是病嬌大魔王?
註13
戰爭打到後來,各國都想要和平,1761年1月22日,不堪國內財政崩潰的法.國,便
由駐聖.彼.得堡的大使出面,向伊.麗.紗.白女皇提出各國和談的建議,隔天,奧.地.利大
使也提出相似的建議。
然而,露樣家的女皇堅持拒絕,聲稱「在根本上永久削弱普.魯.士國王」這一點沒
實現前,就不可能會有和平,她同時提出一些條件,例如讓奧.地.利保有在西.理.西.亞征
服的土地、把東普.魯.士永久割讓給俄.國——不管哪一條,親父都不可能答應。
因此,在女皇死亡或普.魯.士成功被瓜分之前,戰爭勢必會持續下去。
最後,是這次的歷史背景補充。
1761年時,親父率5萬5千普.軍防守西.里.西.亞,面對勞.頓獨立指揮的7萬2千
奧.軍。他的弟弟亨.利親王則在薩.克.森,僅以2萬8千人對付道.恩的6萬奧軍。
八月時,勞.頓與俄.軍新任總司令布.圖.林順利會師,面對13萬的奧.俄聯軍,
親父不敢拿自己的5萬軍隊去賭,只能退守奔.哲.維.茲要塞(Bunzelwitz),希望用堅固的
營壘防禦對方的攻擊。(攻城戰中,守城的一方有較大的優勢,光搶佔城牆就要花費大票
大票的生命)
勞.頓主張強攻,但布.圖.林無意用俄.軍的鮮血為奧.地.利贏得勝利,因而堅決反
對,大軍圍困數日後,俄.軍居然單方面解圍而去。奧.軍在發動一次試探性進攻卻失敗後
,也只好解圍。
畢竟說到底,這場戰爭攸關奧.地.利的國力與利益,對俄.羅.斯來說,卻不過是女
皇的私怨,還是長年中風沒准過幾天就病死的女皇。
這也跟18世紀戰爭的特性有關,它大抵上屬均勢戰爭,防禦性大於攻擊性,節制
與平衡為其特徵,破壞與流血都較後代來少(一方面也是被充滿宗教狂熱與暴行的三.十.
年戰爭嚇到)。
就像劍.橋世界近代史說的:「他們只是統治者之間、王朝國家之間的衝突,是為
了有限的目的,以有限的手段進行的有限戰爭,最後以達成某種平衡而告終。」
於是乎,我偷偷來補充介紹,雖然是看了心情絕對不會變好的註釋(泣
正因為只是統治者與統治者、王朝與王朝的戰爭,露樣(還有歷史上的彼.得.三.世)才
能這樣任性吧?當時十九世紀以後義務徵兵制普遍實施,戰爭型態改變,追求的不是平
衡戰而是殲滅戰,打的不是統治者間的戰爭而是真正國家對國家,人民對人民的戰爭時,
就不可能再這樣因一己的情感而任性了。在未來那革命的年代後,露樣將清清楚楚聽到、
遵循人民的聲音,真正理解到,所謂的「俄.羅.斯」之名就就承擔了多少重量……該死的
歷史你實在有夠虐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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