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 [BBC Sherlock] Gentleman & Player (限)
授權書
一、邀稿人ID:espina
二、敬邀的稿名:Gentleman & Player
http://www.mtslash.com/viewthread.php?tid=18954
[Sherlock] 【原創】【Sherlock 2010/ ML】Gentleman & Player
(R18,BDSM,0228全篇完)
三、敬邀稿作者:如左
四、邀稿人將張貼稿文於何處:BB-Love
五、敬邀稿作者同意與否:
如左:
轉載?!好害羞 >\\\< 喜歡的話就把探長直接帶回家吧(咦
第一次發文,請親們輕拍(跪
「我想看M/L。」
「好啊──咦有兩個M耶妳指的是哪一個M?」
於是,就有這亂七八糟的東西出來了(拖去埋
-------------------M/L,R-18,BDSM注意,我是防爆分隔線---------------------
正文開始
雷斯垂德探長作夢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在地下停車場被一支電擊槍放倒。
虧他還是蘇格蘭場的偵探(跟貝克街那個渾小子比起來這「警探」的頭銜好歹也是經過國
家認證的),工作地點包括出了名留青史的殺人兇手的白教堂與艦隊街,上工後的第一週
就以被啤酒瓶敲破腦袋作收場。還有更精彩的在等著你哩小伙子,前輩們如此說道,氣定
神閒地拍拍他包裹著繃帶但依然堅守崗位的腦袋,果不其然,在啤酒瓶後,他曾被醉得警
我不分的妓女吐了一身,被窮途末路的劫匪拿半自動手槍抵過太陽穴,也曾被歇斯底里的
毒販捅了一藍波刀,但電擊槍,噢,他覺得被一支婦女防身安全講習上被祭出當鋰鹽在用
的、操它一千顆蛋的電擊槍放倒──特別當這名重案組的總探長不過是探身進後座,準備
將不知為何比一具被浪潮沖刷到岸上的無名屍還沈重的網球袋拖出來,偷襲者就晃到他身
後,忙不迭地給他脖子後頭來了一記,這可真是蘇格蘭場的奇恥大辱。
當他溺水的意識緩緩自電流風暴中浮起呼吸時,雷斯垂德不敢貿然睜開眼,他等待身體機
能恢復過來──他嗅到潮濕木條箱腐敗的氣息,察覺光影在眼皮上閃爍,更重要的是,從
上臂與肋骨兩側傳來被生鏽的美工刀凌遲般的疼痛告訴他,他現在正雙手被高高綁在頭頂
。
雷斯垂德嘗試動了動,一個清晰的嗓音伴隨頭頂細微的金屬碰撞呼應他的困獸之鬥。
「晚安,探長。」
那聲音激得他一陣寒顫從腰際咻地竄到頭頂。沒必要裝睡了,雷斯垂德睜開眼。那人站在
他前方兩呎處,穿著一件合身的晚禮服,(如他真剛從一場晚宴脫身,這餐桌上擺著是人
類內臟全席,探長如此猜測,肯定還用被害者的大腿骨當湯杓。)第一個扣子扣上,領結
像條小蛇,慵懶地耷拉在敞開的領口旁──雷斯垂德心想,我兒子小學畢業典禮時差不多
就穿這尺寸,但他們說拿破崙與希特勒也不高。青春期不乖乖喝牛奶,決定了你日後沒沒
無名還是聲名狼籍。
「我想我應該不需要作自我介紹了吧,探長。」
雷斯垂德不會看到自己的表情:此時,他黝黑的眼睛盯著那人,活像一條被鏈住的大狼狗
看著剛被牠咬掉一大塊屁股的人犯。
「詹姆士‧莫里亞蒂。」
「噢,詹姆士‧莫里亞蒂,聽起來多見外啊。」犯罪界的拿破崙笑得風情萬種,「雖然我
們並沒有正式做過介紹,但感謝我們共通的朋友,我確認為我們早已是老相識了呢,探長
,叫我吉姆,你會吧?」
雷斯垂德想起另一個高功能反社會人格患者──他們共通的朋友,雖然,相較起來雷斯垂
德更願意聽洛克平穩的男中音說床邊故事,而不是這種在多愁善感的微笑之下流竄著不知
何時會跳起來把整個大英國協給掀了的歇斯底里,但在他們身上,總帶有向觀察者宣示他
們獨立出Homo sapiens,創造出另一個跳脫社會制度與法律倫常的物種的特質。
雷斯垂德沒有講話,視線從莫里亞蒂與他的微笑轉開,在痠疼的脖子允許的範圍內環伺這
座掩埋在影子裡的大倉庫。他注意到在倉庫的角落裡還站著個人,有如陰影的一部份,登
時憶起夏洛克與約翰的證詞中出現的紅外線準星。
「你放心,上校不會插手的。」雷斯垂德注意到莫里亞蒂的手指在口袋裡動了動,「他只
負責確保我們之間的──互動不會受到外界干預。」
「你不可能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探長陰沈的說,「我的薪水歸房貸與車貸所有,蘇格蘭
場甚至不會來救我,有太多人垂涎我的位置了。」(雖然督察會有被恐怖份子綁架/暗殺
的危險,但他們仍會前仆後繼,雷斯垂德心想。)
「錯誤的答案!」莫里亞蒂突然唱起歌來,剎時把這骯髒的小倉庫變成了史蒂芬‧桑坦某
齣票房毒藥的場景,「相反的,你能給我我最最最最最──想知道的答案;而且,不要放
棄希望,親愛的探長,」一時間雷斯垂德以為莫里亞蒂要湊過來拍他的臉頰,(電影不都
這樣演的嗎?)但後者只是興致盎然地將他打量了一番,「你可以盡情期待你的白馬王子
。」他掏出雷斯垂德的手機,晃了晃,「完美的l’ eua de rose(註:法文,原意為玫
瑰水,另有「公式化的大團圓愛情小說」之意。)只需一個小巧可愛的竊聽器與衛星定位
系統。」
「我們可不可以早點進入正題?」探長可不知道竊聽器與衛星定位系統的事,但他肯定在
他手機裡面埋了這玩意兒的傢伙不會是白馬王子,除非二十一世紀對白馬王子的定義是開
著加長型禮車,身負維持北半球諜報界的紊亂的重責大任,揮舞一把大黑傘逼退倫敦地下
社會黑暗軍隊。「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吉姆‧莫里亞蒂看著他。雷斯垂德從來沒有低估那一樁樁精心布置的謀殺案後頭的腦袋,
但在面對嵌在深淵之上的幽暗窗口時,他一時還是為那深邃的邪惡所撼動。
「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弱點。」
雷斯垂德眨眨眼。嗯,或許我高估了。
「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在游泳池畔。」那些謎題癮頭、顧前不顧後、最好的計畫便是
一個人計畫以及約翰‧華生──呃,刪除──等等。
莫里亞蒂的笑容瞬間消失,快得跟夏洛克將視線從屍體轉到安德森臉上的表情變化一樣,
探長腦袋裡登時亮出「噢糟糕了。」的斗大LED燈,我操,他吞了口口水,貨真價實的反
社會人格。
「我需要不同層面的意見。」莫里亞蒂不大愉快的說,「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弱點是什麼
?」
「我不知道他有什麼弱點。」
其實當下雷斯垂德腦海中一片空白,但就像雷斯垂德太太所詬病的:他從來不會意識到自
己的態度很強硬,就算只是問句「什麼時候開飯?」也弄得跟「你捅了他後把刀子丟進哪
條水溝了?」沒什麼兩樣。
「你需要好好想一想,探長。」莫里亞蒂慢條斯理的將手從口袋裡抽出來,「我的耐心有
限,咱們速戰速決好嗎?」
「我真的不知道。」太棒了,那我該期待十分鐘後就能喝到泰晤士河的河水嘍?
莫里亞蒂抬起手,唰地抽開他的皮帶──哦,是探長的皮帶,CID(Crime
Investigation Department)教導他的現場評估清單裡可沒有包括「檢查自己/綁匪的皮
帶頭是否被解開」。
探長看著莫里亞蒂不慌不忙地將皮帶捲在手上。
「我沒有什麼可以告訴你的,莫里亞蒂。」
莫里亞蒂利索地解開他褲腰的鈕釦,拉下拉鍊,雷斯垂德小腹一陣緊繃──他嚮往正義,
但他的警界生涯志願規劃裡面從來沒有「成為英倫的約翰‧麥克連」這個待完成項目──
美工刀、香菸頭、交流電、老虎鉗,一個男人能對另一個男人的命根子玩出的花樣可比女
人來得創意百出呢。
想想布魯斯‧威利會怎麼做吧,喬治,他心想,深呼吸,閉上眼。
「還是同樣的答案嗎?」
「我不知道你要的是什麼。」探長感覺到一隻冰涼的手擦過他的皮膚,「我只知道我絕對
沒有辦法給你。」
「你有的。」這時雷斯垂德才發現聲音的方向不太對勁,他睜開眼,赫然發現莫里亞蒂蹲
在他前方,瘋狂的笑容與他的褲襠之間已抵達嚴重侵犯私人空間的距離,「你的硬碟裡面
儲存了我要的檔案,只是缺乏系統性的整理,你忘記塞在哪個資料夾裡頭了,我相信只要
花些時間──」
「那個資料夾根本不存在。」
「以及必要的壓力,」莫里亞蒂的笑容更深了。我的老天爺啊,雷斯垂德心想,有什麼能
比這是他死前所看到的最後的笑靨來得更糟呢?「得了吧,探長,對自己的硬碟有點信心
,你會找到它的,我會幫你找到他的。」
雷斯垂德不認為,憑著他薄弱的想像力,他可以在發現自己像屠宰場裡剖半的豬屍一樣被
吊起來的當下,預言接下來的一個鐘頭內他將會遭受到何種慘無人道的待遇。喬治‧雷斯
垂德,一個在瘋子堆中打滾多年而驗證自己相對的精神正常的四十歲蘇格蘭場警探,光是
尿道與熱融膠槍就可成功擊破他的極限,(他本來還想押十鎊在交流電上!)所以,當詹
姆士‧莫里亞蒂扯下他的內褲,將他的陰莖含進嘴裡的時候,探長當下失去了冷靜。
「你他媽的在做什麼?!」他驚叫,下半身猛烈地往相反方向一蹦,但他胯下的渾球立即
抓住探長的臀部,將他拖進那就任何方面而言都罪該萬死的嘴巴深處,「你腦子進水了嗎
!? 」
莫里亞蒂在探長的陰莖上消遣地抬抬眉毛,好吧,這婊子養的腦子大概從來沒有缺水過。
當那張該下地獄的嘴巴開始做起活塞運動時,雷斯垂德開始絕望地拉扯捆住他雙手的鐵鍊
,並藉由草擬如果活著出這座倉庫、他將要提交給上層的報告內容來阻止腦部的血液流到
不該流的地方。
「你到底想做什麼?」五分鐘後,當雷斯垂德意識到自己是無法掙脫鐵鍊與最誠實的生理
反應,他嘶啞地問道,「我們好好談,你沒必要這樣。」
莫里亞蒂放開了探長勃起的陰莖。
「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弱點是什麼?」
上帝啊,當你毀滅索多瑪與蛾摩拉時為什麼還允許他們的基因留下來呢?
「我真的不知道。」
「好好想想。」莫里亞蒂說,再次含住探長的陰莖。
假如今天是名貌美堪比安潔莉娜‧裘莉或辛蒂‧克勞馥的超級大壞蛋蹲在他的褲檔前,(
《戰慄遊戲》裡的瘋狂護士也好,就是不要帶把的!)他說不定會感覺好過些──這不是
說他有該死的性別歧視或沙文主義,只是如此一來,他可以低頭看著她的纖纖玉指、柔軟
紅唇與雙乳間的馬里亞納海溝,說服自己不過是掉入一個醒不過來的春夢裡而不是在拷問
中被搾出老友的弱點與男性的自尊,但現在,當那人的舌頭刷到一個不該刷的地方或是口
腔收緊在一個不該收緊的時間點之際,探長通身掠過的顫抖在在提醒他:他正深陷醒不來
的噩夢裡面。
夏洛克啊夏洛克,你應該被綁在我現在這個位置,再來跟我解釋「我真是鬥志昂揚!(I
’m on fire!)」的確切定義。
「停!」當莫里亞蒂朝探長施出一招無與倫比的深喉嚨時,雷斯垂德剎時看到了自己一生
的快速倒帶。感官被召回人間後,堅若磐石的探長再也受不了了,「拜託,停。」
「實驗證明正常男性從陰莖勃起接受刺激到射精的平均時間是一百五十六點五秒。」莫里
亞蒂老神在在地吐出雷斯垂德飽受折磨的陰莖,「如果我讓刺激延長到兩個鐘頭,親愛的
探長,您覺得會發生什麼事呢?」
我會無視於我受過的英國教育而把你的邪惡腦子從喉嚨後頭操出來,字面上的意義,假使
我沒有被你綁起來的話。因此,雷斯垂德沒有回話,他努力調整著呼吸。
「回答我。」當莫里亞蒂的手在探長的龜頭上漫不經心地抹了一圈,雷斯垂德張開嘴,發
出肚子被狠揍一拳的呃聲。
「夏洛克──他堅持最好的計畫就是一個人計畫。」
「然後呢?」莫里亞蒂挑起眉毛,右手繼續在探長的陰莖上緩慢擼動。
雷斯垂德絞盡腦汁。這並不容易,因為他體內大部分的血液都不肯應援思考性活動。
「他不會──自己去超市──買牛奶或豆子──可不可以停下來?」
「等我取得我要的資訊,我會停的。」
這是你把這瘋子招來的,夏洛克,所有的神經病都會匯流到你身邊,你可別怪我。
「他嘴巴上說討厭人家去看華生醫生的網誌,其實他對網誌的瀏覽人次得意得很。」
「嗯哼。」莫里亞蒂像是教授聽到學生終於背出正確的三角函數公式,點點頭,但他的拇
指狀似一不小心滑了一下,探長頓時爆出一個不太文雅的動詞。
「嘿!我說了!」他的腰顫抖得直抽筋,小腿因全身的重量只靠腳指尖支撐而發疼,「你
他媽的到底要我怎麼樣!該死!約翰‧華生把你想要的一切都寫到他的網誌上,你可以開
個操你祖宗八代的天文課然後把夏洛克當掉如果你這麼喜歡證明自己比他行的話!」
「或許可以再給我一點──不那麼大眾化的資訊?」莫里亞蒂抬起眼看著他,然後再次握
著探長的陰莖,張開嘴──
「不!你給我停下來!」雷斯垂德大叫,意識到自己要為方才的大吼大叫付出代價,然後
聲音像被掐住喉嚨似的突然減弱,「我說我說!噢不不不不不你別這樣──」
莫里亞蒂含混地發出兩個音節,探長下半身敏感的神經告訴他那應該是:
「繼續。」
「夏洛克,」探長深深吸氣,「無聊時會把牆壁當槍靶子,嗯,妨礙安寧,我們曾接獲檢
舉──我操,這還不夠他媽的不大眾化嗎?」
莫里亞蒂憐憫地點點頭。
「他──」探長閉上眼,無法克制下巴不成器的哆嗦,「討厭包心菜。」
莫里亞蒂停下了,右手攥著探長張牙舞爪的勃起。
「真的?」他嚴肅的問道,雷斯垂德精疲力竭地點點頭。
「包心菜會讓他抓狂,他可以為碗裡出現包心菜而拆了整條貝克街。」探長說,平時在辦
公室裡呼風喚雨的大嗓門此時卻只剩下氣音,「包心菜讓赫德森太太差點為約翰申請保護
令,這樣你滿意了嗎?」
「呣,不太夠。」
「夏洛克他──」探長頓了一下,因為一個熟悉的身形突然躍進他使不上力的大腦裡:夏
洛克‧福爾摩斯的天敵,但探長的跳躍式思考立即將那身形與其所代表的「英國政府」給
接在一起。他可以背叛貝克街的偵察盟友,但他不能背叛他效忠的政府與人民──雖然他
不知道「夏洛克‧福爾摩斯討厭他哥哥」與「夏洛克‧福爾摩斯討厭包心菜」一樣到底對
於莫里亞蒂集團的殲滅行動到底有何決定性的助益。「沒了,我想不出來了。」
莫里亞蒂偏著腦袋打量他。
「不,看得出來你腦袋裡有一些想法。」
「我腦袋裡一片空白。」
「告訴我。」
「你直接朝我空白的腦袋放顆子彈。」人質準則第一條:切莫向劫匪挑釁,但豁出去了,
雷斯垂德想,莫里亞蒂恐怕只有「把他吹出來,再崩掉他的腦袋」以及「不等把他吹出來
,直接崩掉他的腦袋」這兩個選項,「看看能有什麼東西出來。」
「噢,我會的,只是不會那麼快。」
汗水滑下他緊繃的太陽穴,呼出的氣息劇烈顫抖,齒縫滲進鮮血的鐵鏽味,雷斯垂德閉上
眼,心想自己終於找到了地獄,就位在天堂門口。溫暖與潮濕簇擁著他身體最敏感的一部
份,《魔鬼代言人》裡的基奴‧李維站在他撒旦老子的辦公室裡看著親妹妹為他打開雙腿
的感覺差不多就是這樣:意志在維繫良知與追逐慾望間擺盪。雷斯垂德不知道吉姆‧莫里
亞蒂到底是在哪間寄宿學校學會這款口交的,但老實說,光是這招就可以讓他托辣斯整個
倫敦紅燈區,而雷斯垂德現階段再也想不到比這更恢弘的建樹了,所以他不懂為何莫里亞
蒂還要費神與夏洛克‧福爾摩斯鬥智又鬥力。
「我只能給你這麼多了。」此時他胯下的王八羔子變本加厲的用一隻手開始揉搓他的睪丸
,「夏洛克‧福爾摩斯沒有弱點,你自己清楚,你鬥不過他,你用投彈器從查林十字路口
射一千顆包心菜到221B的客廳裡也於事無補。」探長顫抖了一下,但仍堅持把話一字一字
說完,「而且,我敢打包票,換做是他,他才不需要蹲在地上替人口交來套出他想要的答
案。」
這最後一句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嗯,至少會是壓死雷斯垂德探長的最後一根稻
草,他認為。
「你根本不知道我的能力。」莫里亞扯住探長後半輩子的直男生涯,目露凶光,「就算把
你的睪丸從尿道裡吸出來我也要知道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弱點。」
「嗯,加油。」
雷斯垂德想到最近看過的一部動作電影:男主角被綁在撕去座墊的椅子上,壞蛋用一條粗
繩狠狠抽打他毫無自衛能力的睪丸。他不知道自己甘願面對粗繩還是莫里亞蒂的伺候,但
往另一個方面想,或許莫里亞蒂這招太耗時間了,基於膠捲成本編劇才沒有選擇這種拷打
方式。但老天啊那實在太好萊塢了,血腥暴力又講求時效,一個英國人的拷問就應該像吉
姆‧莫里亞蒂這樣乾淨(bloodless)、環保又高技術含量,不是嗎?抽睪丸,這他媽的
誰不會啊!
他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在這段時間裡喘氣、呻吟、顫抖、抽筋,而他的劊子
手火力全開,施展出五花八門讓《愛經》也相形見絀的高超技巧,就是不肯嘴下留情讓探
長解脫。最後,莫里亞蒂放開他,站起身。
「上校,現在幾點了?」他講話有點含糊,看來是嘴唇與舌頭附近的肌肉群使用過度,雷
斯垂德感覺報了一箭之仇。
「他們就要到了。」陰影裡的人回答。探長如釋重負,他擔心這兩個傢伙會玩黑臉白臉的
遊戲,待黑臉出場,遭殃的可不就只是──
「我想今天先到這裡。」莫里亞蒂瞇起眼,看著癱瘓在鐵鍊裡的雷斯垂德,後者抬起眼,
不帶任何感情地瞅著他,「親愛的探長,看來你的白馬王子要來救你了,你想我們該準備
什麼見面禮呢?」
「我不需要什麼白馬王子你這操娘的(you mother fucker)。」
「你怎麼知道我操的是我的娘?」莫里亞蒂冷淡地說,將脖子上的領結扯下,「我期待他
看見我為他準備的禮物的表情,但顯然我們沒有這麼多時間──這真的是一段很愉快的時
光,我很期待下次的見面,嗯,如果換個口味改成用羽毛呵癢癢兩個鐘頭你覺得如何呢?
」
雷斯垂德只是瞪著他。
「看得出來你也喜歡這個主意,」莫里亞蒂嫣然一笑,「噢,這麼美妙的回憶當然要留個
紀念對吧?告訴我,你的手機幾萬畫素啊,親愛的探長?」
雷斯垂德朝他啐了口口水。
當雷斯垂德探長獨自被撇在昏暗的廢氣倉庫裡,長褲與內褲都被褪至腳踝,勃起的陰莖上
打了個黑色晚宴領結,胸前口袋裡裝著他的手機,而手機桌面是他目前狼狽模樣的照片時
,思索著,或許現在好戲才真正開鑼。
他凝神傾聽外頭的動靜,但自己的心跳與呼吸大得讓他分心。於是,與其在沈默中給破門
進來的霹靂小組一個超級驚喜,探長決定先聲制人。
「喂!外面有人嗎?」他大叫,「哈──囉!外面有人可以幫幫忙嗎?」
他大喊大叫,不消片時半刻,從面對著他的鐵門外傳來公式化的回應:
「裡面的歹徒,放下你們的武器。」
「辦不到。」探長太誠實了,以致當他聽見門外傳來似乎是數百枝衝鋒槍同時上膛的撞擊
聲時他嚇了一大跳,在他們闖進來把半裸的他轟成蜂窩前趕緊滅火,「我是你們救援的對
象,喬治‧雷斯垂德督察,隸屬首都警察兇殺及重案調查部門,請報上你們的單位。」
「這是SO15(註:蘇格蘭場的反恐指揮組(Counter Terrorism Command)代號。)。」
蘇格蘭場探長的援救任務以反恐行動規格辦理,夠氣派,這才是正牌福爾摩斯風格。
「雷斯垂德督察,請報告裡面的狀況。」
雷斯垂德發現裡面的狀況還蠻難描述的。
「歹徒已經逃逸,裡面只剩下我一個人。」他低頭看著那該死的黑領結,「我被限制行動
,歹徒在我身上裝置爆裂物。」
鐵門後頭傳來細碎而機械性的談話聲。
「但這看起來裝置還蠻簡單的,幾根電線而已,我想只需要一雙穩定的手,」他持續看著
那該死的黑領結,「以及穩定的神經。」
「長官,我們已經聯絡炸彈拆除小組,他們很快就會到了。」
「因為那爆裂物裝置在──還蠻敏感的地方。」他說,「我可不可以要求一個我認識的人
替我拆炸彈?」
「長官──」
「他可以在裡面跟你們報告炸彈設置的情形,你們的專家來指導他怎麼解除引爆裝置。」
他說,「莎莉‧多諾萬巡佐在外面嗎?」
「在路上了,長官,但炸彈拆除小組已經來了。」
「不,你們不准進來。」雷斯垂德心一橫,斷然說道,「我需要我可以信任的人,叫那個
指揮你們的傢伙進來。」
「我就是──」
「不,我要指定那個在我的手機裡裝設竊聽器與定位系統所以你們可以成功找到這個地點
的傢伙。」
「長官,我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聽起來外頭的霹靂小組已經達到他們的臨界點,「我
們可以理解您現在非常惶恐,不過不要擔心,我們有最好的炸彈拆除專家──」
「你聽到了,我知道你聽到了!」雷斯垂德扯著嗓門大叫,「假如你今天不一個人踏進這
扇該死的門,你的寶貝弟弟將永遠不能跨進現場封鎖線一步,就算他用簡訊對蘇格蘭場的
手機網絡進行恐怖攻擊也不行!」
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跨進門裡。他穿戴著諾曼克斯頭盔與凱文勒防彈背心,手上提著一
個堅固的鋁箱,底下依然是那一絲不苟的三件式手工西裝,這讓他看起來比較像在石油開
採平台上巡視的大股東而不是炸彈拆除專家。當福爾摩斯將門在身後關上後,他揭開頭盔
前罩,神色凝重地看著雷斯垂德。探長能理解他的感受:他已經做好有顆炸彈要拆的心理
準備,不過一進到房間裡看見他的舊識(譬如安德森好了)沒穿褲子且重要部位綁了個自
以為俏皮的黑領結被鐵鍊捆在聚光燈下,活像品味腥羶又差勁的情趣禮物,他的表情鐵定
會比現在的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豐富許多。
「探長,我很遺憾。」
把對講機關掉。在福爾摩斯說出任何會讓雷斯垂德在蘇格蘭場身敗名裂的問候之前,探長
用唇語說道。
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不活在女王陛下以外的人的指令之下,評估現場狀況,他緩緩繞雷
斯垂德走了一圈──在通過探長身後時停下比較久的時間,但雷斯垂德相信福爾摩斯只是
要檢查鎖頭,而不是在鑑賞莫里亞蒂留在他屁股上的手印。
「就這一個炸藥了?」他在雷斯垂德身後低聲問道。
「就這一個。」
「請您報告現場的狀況,長官。」雷斯垂德聽見掛在麥克羅夫特左耳上的對講機沙沙作響
。
麥克羅夫特繞回雷斯垂德面前,謹慎的目光不離開雷斯垂德。
你敢說出來,雷斯垂德繼續用唇語慢慢說道,我發誓我會殺了你。
在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的字典裡面肯定沒有「威脅」這個詞彙。他瞇起眼,盯著這名準
備為了自己──名譽上──的貞操而槓上MI5與MI6的男人。
我會用我辦公桌上的紙鎮敲爛你的腦袋,把你的屍體放在「新蘇格蘭場」的招牌上面轉,
雷斯垂德瞪著他,加重眼神裡殺氣的濃度,信不信由你。
「回報現場狀況:」麥克羅夫特說,「這是一枚水銀炸彈,綑綁在雷斯垂德探長身上。」
雷斯垂德眨眨眼。他倒是沒料到還有水銀炸彈這招。
「只要輕微移動,流動的水銀就會觸發引信,我還看到了手機遙控裝置。」麥克羅夫特語
調肅殺,雷斯垂德可以想像門外SO15的一群壯漢被一顆不存在的炸彈與一名自信滿滿的公
務人員嚇得冷汗直流的畫面,「探長被綁在天花板上,隨時可能體力不支,時間不多了,
我們以前在巴勒斯坦天天拆這玩意兒,但我需要絕對專心,倘若你們貿然開門,可能會使
我和探長受到驚嚇而失手,所以,如果諸位不想那麼早讓孩子領你們的傷殘撫卹金,從現
在開始,」他做出了讓探長感覺英國人還是充滿人情味的民族的宣告,「我要把無線電關
掉。」
雖然方才還用紙鎮威脅全大英國協最有價值的腦袋,但當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脫下頭盔
並將無線電耳機扔到一邊時,雷斯垂德感激涕零。如果沒有被綁起來,他甚至可以不顧英
國人的矜持與沒穿褲子的事實給福爾摩斯一個友誼的擁抱。
「莫里亞蒂?」麥克羅夫特擺脫看起來小了一號的防彈衣,明顯鬆了口氣。
「和他的共犯。」
「除了對你進行口腔性行為外他還做了什麼?」
雷斯垂德當下的感覺像麥克羅夫特剛剛用拉丁文問了他這句話,所以他只是一臉茫然地盯
著前方。
「他有沒有強暴你?」麥克羅夫特抬頭看了探長一眼,見後者還是沒有開口,從口袋裡掏
出乳膠手套戴上。
「嘿!」當麥克羅夫特繞到他身後,探長嚇了一跳──他可承擔不起讓大英政府親自為他
做性侵害採樣,他奮力將身體扭成奇怪的角度躲避朝他臀部襲來的手。
「瞧,無粉的。」麥克羅夫特的手從他背後伸過來,「抗過敏。」
噢,他都忘了福爾摩斯有情感理解障礙。小的那個不瞭解為何母親會念念不忘十年前流產
的孩子,他怎能期待大的這個會體諒沒人會喜歡在沒有任何心理建設的情況下讓人掰開自
己的屁股做檢查,就算是用無粉抗過敏的手套。雷斯垂德把兩片臀瓣夾得死緊。
「你沒有經過刑案現場蒐證的訓練,你不能動手。」
「我有,」麥克羅夫特說,雷斯垂德感覺到他的手指透過襯衫按在自己腰部的凹陷上,隨
時準備順流而下,「只是我經手的現場通常不會放到你們的檔案裡面。」
「那顯然你沒有處理過性侵害案件。」探長咬牙,「發現性侵害現場第一件是:確認被害
人是否需要醫療協助,現在,能不能請你先幫被害者處理掉──這個該死的領結,再來跟
我談蒐證?」
顯然麥克羅夫特一踏進來就把雷斯垂德當作犯罪現場物證的一部份,這時他才注意到後者
的陰莖因綁著領結而充血發紫──如果現在不讓它下崗哨恐怕以後再也無法像現在站得這
麼挺這麼直了。麥克羅夫特的拇指與食指捏住領結,輕輕將它拉開。纖維若有似無地擦過
敏感的陰莖冠頭,又給探長帶來一陣不小的刺激。雷斯垂德開始詛咒吉姆‧莫里亞蒂。(
他也想咒罵夏洛克‧福爾摩斯,但當著小瘋子哥哥的面他不敢這麼做。)
「炸彈解除。」麥克羅夫特喃喃說,(如果雷斯垂德不是忙著向幾百哩外的吉姆輻射詛咒
能量,他鐵定會被福爾摩斯的黑色幽默嚇到魂飛魄散。)將領結放入夾鍊袋裡,然後蹲下
來打開鋁箱,檢視裡面的工具,「二加二等於多少?」
「四。」探長正罵到莫里亞蒂將會在牢裡得到各式各樣的性病最後進行刑室裡時顫巍巍地
拖著尿袋與肛門廔管,麥克羅夫特的問題剛好打斷他的宣洩。
「三加三?」
「六。」
「四加四?」
「八。」探長皺起眉,「這是在幹嘛?」
「回答就對了。」麥克羅夫特從鋁箱裡拿出幾個工具,「一零一加一零一?」
「二零二。」
「二X的平方加一等於五X減一,求X。」麥克羅夫特繞到他身後,雷斯垂德聽見木箱被拖
動的聲響,他低頭想了一下。
「X等於二分之一或二。」
「平行四邊形ABCD的邊長為AB線段長等於六,BC線段長等於八,又兩對角線的一個交角是
六十度,求平行四邊形ABCD的面積。」
「嘿,這進階得太快了!」
「蘇格蘭場電話的後四碼?」
「一二一二。」
「伊恩‧藍欽(Ian Rankin)筆下的警探名字?」
「雷博斯。」
「門羅主義是誰在幾年提出的?」
「前美國總統,詹姆士‧門羅,一八二三年。」
「穆罕默德‧阿里因為罹患什麼疾病而離開拳擊擂臺?」
「帕金森氏症。」
「《墨里斯的情人》的主要演員。」
「休‧葛蘭和詹姆斯‧威爾比。」
「還差一個。」
「魯珀特‧葛雷夫斯?」
「《月之暗面》是誰的作品?」
「平克佛洛伊德(Pink Floyd)樂團。」雷斯垂德驚愕地轉過頭,看著正在他身後與鐵鍊
鏗鏘奮戰的麥克羅夫特,「你聽他們的歌?」
「沒有,」麥克羅夫特說,「我又不嗑大麻。」
雷斯垂德覺得自己被擺了一道。
「打不開,我需要油壓剪。」麥克羅夫特說著,從木箱上小心翼翼地跳下來。
「他們給你那麼大一箱卻連個油壓剪都沒有?拜託,這是指甲剪吧?」雷斯垂德看著福爾
摩斯收拾工具,關起鋁箱,簡直不敢相信他們的政府竟然如此缺乏排除障礙的毅力,難怪
日不落地國的輝煌已日薄西山!他決定動用對付夏洛克屢試不爽的激將法,「夏洛克還稱
你為他的『天敵』,你知道他多會開鎖嗎?你知道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我的辦公室
拿走被我沒收的手機嗎?」
「我無法理解你怎麼能這麼天真。如果有人運用公權力給夏洛克你辦公室的鑰匙,他還需
要勞神開鎖嗎?」麥克羅夫特不滿地搖頭,「而且,當我在幫你開鎖的時候,你自己實在
也應該要努力一下。」
雷斯垂德低頭看著自己依然精神抖擻的勃起,然後抬頭看著前方雙手抱胸的麥克羅夫特‧
福爾摩斯。
「努力一下?」探長認為福爾摩斯的常識缺乏簡直讓人難以置信:如果他可以運用他媽的
意志力控制自己的勃起,那男人有兩個腦的說法又是從哪裡憑空蹦出來的?「你認為剛剛
那些機智問答就可以解決──這個嗎?」
「媽媽說,無論如何,沿著路走,千萬不要逗留。」
「就是這樣,小女孩,所有的路都行,這麼多值得探險的──你以為你他媽的在做什麼,
長官?!」一個會唱歌的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讓雷斯垂德受到不小的驚嚇,「你怎麼知
道──」
「你高中演過《走進森林》(Into the Woods)裡的大壞狼?」麥克羅夫特挑眉,「我還
知道你演過《亨利五世》,大學時代自己組了個搖滾樂團──」
「這是什麼『學音樂的孩子不會變壞』的鬼理論嗎?」雷斯垂德低吼,「我可沒聽說過『
學音樂的孩子會陽痿』!」
「統計數字顯示性侵害慣犯很少有高文化水平的。」
「嘿!」雷斯垂德咆哮。他竟然為夏洛克打抱不平起來──明明一開口就叫人想給他飽以
老拳的程度不分軒輊,憑什麼麥克羅夫特就可以穿西裝打領帶坐辦公桌,而夏洛克就該死
像個警察一樣成天在外風吹雨打挨刀吃子彈?「福爾摩斯先生,我承認我文化水平很低,
但請你注意一下你現在是在跟一個他媽的性侵害受害者談話!而且,請你他媽的不要忘記
我是為了誰才被綁在這裡接受慘絕人寰的拷打!」
其實雷斯垂德沒有語調所呈現的那麼生氣──他用憤怒掩飾自己的不知所措,但麥克羅夫
特‧福爾摩斯好像跟他認真了。一絲驚慌閃過這名英國最有權勢的男人的臉龐,像跑車狂
飆而過後在旋風中顫抖的灌木叢。他的喉結動了動,眼神閃避雷斯垂德的怒火。
「我很感激你為舍弟所做的一切。」麥克羅夫特凝視自己的鞋尖,「允許他參與你經手的
案子、替他叫外賣讓他不至餓死、跟他一起合購尼古丁貼片──」
「這沒什麼。」雷斯垂德覺得他現在如果不插嘴,麥克羅夫特大概會連他幫在沙發上睡著
的夏洛克蓋被子的往事一起抖出來,「這是應該的。」
「讓他覺得在這個充滿猜忌與愚昧的世界裡還有一個人可以信任。」麥克羅夫特聳聳肩,
「雖然偶爾會以緝毒為由搜他屋子。」
「這可是你提供給我的捷徑。」雷斯垂德提醒他,「『功用等同於電擊項圈。』這可是你
說的。」
「沒錯,因為我也信任你,所以我才放心把遙控器交給你。」麥克羅夫特說,「我欣賞你
的忠誠,世態炎涼,這種人已經不多了──你只供出夏洛克不喜歡吃包心菜,不是嗎?」
雷斯垂德對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突如其來的真情告白啞口無言。他的理智告訴他:眼前
這男人當今能大權在握不是沒有原因,這是麥克羅夫特籠絡他繼續為夏洛克賣命的迂迴手
段之一;但他的感性卻不肯順服於理性的分析之下。
「但我希望,我這樣講不會讓你產生一些,」麥克羅夫特咬著下唇,看起來煞是苦惱。雷
斯垂德低頭。「不必要的誤會。」
「它一直都這個樣子,不是嗎?」
「我怎麼覺得它在五分鐘前沒有那麼──激動。」
「不要理會它,你將你的立場表達得很清楚,」雷斯垂德深呼吸,吐氣,「你沒有讓我產
生任何不必要的誤會。」
「我進來到現在已經過了十五分鐘。」麥克羅夫特掏出他的懷錶,啪嚓一聲打開錶蓋,「
他們會起疑的,而如果現在叫你把褲子穿上,我相信你會受傷。」
他們凝視對方良久,然後一起低頭看向他們問題的來源。
「你信任我嗎,喬治‧雷斯垂德?」
雷斯垂德沒有花太多時間思索問題的答案。
「我信任你。」
☂
當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的手隔著一層薄薄的橡膠碰觸到他的陰莖,雷斯垂德渾身繃得死
緊。畢竟,現在他即將與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攜手航向一個對異性戀而言完全陌生的領
域──
然後,他發現自己好像不是那麼確定麥克羅夫特是否跟他站在同一個起跑點上。
「告訴我──既然我們都被迫走到這一步,我認為我有權力知道,」他問,「你有沒有過
女朋友?」
「沒有。」麥克羅夫特說,「從來沒有這種需求。」
「那你有沒有過男朋友?」
「沒考慮過這個可能性。」雷斯垂德看不到麥克羅夫特的表情,但語氣稀鬆平常,好似他
正跟探長站在撞球桌前聊天,手上握著的是球桿與巧克,而不是他對手勃起的陰莖。「你
準備要說我不是雙性戀者便是性冷感。」
「不,我本來要說福爾摩斯家族是經由電腦程式傳宗接代的。」
「你要小心你出口的話,探長。」麥克羅夫特低聲說,「我不允許任何人污辱我們的父母
。」
他們陷入尷尬的沈默,而且因為福爾摩斯的手依然在雷斯垂德身上猶疑而顯得加倍尷尬。
「一般人會在意這種事嗎?」最後是麥克羅夫特再次開口。雷斯垂德聽見他語調裡貨真價
實的疑惑。不太意外,他想,麥克羅夫特只是行為上相較正常──外加體型比較龐大──
的夏洛克,他們缺乏與一般人互動的經驗,遑論談論關於一般人的性傾向這種話題。偶爾
展現你的弱點,麥克羅夫特,這讓你比較容易親近人一些。「我想你們應該都看過金賽的
報告。」
「身為數據的一部份是一回事,生活又是一回事。」雷斯垂德企圖聳肩,但這才想到自己
的雙臂老早就被懸起來,「百分之十一的男人真的可能具有雙性戀傾向,但包括這百分之
十一平常都是看《男人世界》(Men’s World)而非《態度》(Attitude)打手槍。」
「或許你們不需要選擇自己是那百分之幾,」麥克羅夫特思索了一會兒後說,在這短暫的
時間裡他成功喚起探長因閒置而遲鈍的末稍神經,但雷斯垂德努力按納著,方才他在莫里
亞蒂嘴巴下的失控仍讓他心有餘悸。「或許不需要選邊站。」
「給我幾個成功的例子。」
「亞歷山大。」
「我來,我看,我插入。」
「不知道我的家教老師聽到會有什麼反應。」麥克羅夫特嘆口氣,「王爾德。」
「我推薦你讀讀《獄中記》。」
「或許你的文化水平沒有你宣稱的那麼低──柴可夫斯基。」
「同性戀,抑鬱而終,算不上什麼好榜樣。」
「湯瑪士‧愛德華‧勞倫斯。」
「基佬,SM愛好者。」
「約翰‧艾德加‧胡佛。」
「變態。」
「吉姆‧莫里亞蒂。」
「他媽的變態!」
「休‧傑克曼。」
「我女兒有一整本他的剪貼簿!」雷斯垂德抗議,「老天,你不能就這樣毀了一個青少女
的幻想!」
麥克羅夫特又說了個名字,這時雷斯垂德沒有反應了。麥克羅夫特停下他手邊的工作,轉
頭看著突然石化的探長。
「在這個案例上你同意我的看法?」
「不,我只是在努力忘記。」雷斯垂德沒有聚焦的視線望著前方,「以免讓你們這些掌握
了足以毀滅全世界的秘密的情報瘋子毀了我的社會價值觀。」
麥克羅夫特低笑──不是我不僅會擺平你還會把你打得滿地找牙式的邪惡低笑,也不是全
世界的人都是蠢蛋當然你也不例外式的輕蔑低笑,而平和的、誠摯的。這讓雷斯垂德驚覺
:這男人也是可以與之和平共處的。如果平常不是官腔又無所不知得那麼混帳,麥克羅夫
特‧福爾摩斯將會是一個很好的同伴。
不過,有鑑於他們是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下被迫拉近彼此的距離,雷斯垂德決定將他對麥克
羅夫特‧福爾摩斯的新見解擱置在「待審查」一區,而且,縱然聲稱自己毫無需求又不開
放可能性,麥克羅夫特的技巧可一點也不生疏。
「恕我失禮,」當麥克羅夫特決定加快目標達成的速度,選擇用拇指反覆摩擦雷斯垂德的
陰莖頂端時,探長發出尖銳的低喘,反射性地弓起腰,「但我國的情報人員是否不分男女
都要接受某種──特殊訓練?」
「這跟國家安全勤務有關,恕我無法回答。」麥克羅夫特語調平板,「我本來想說你只要
加入了就能知道,但你的年紀顯然太大了些。」
雷斯垂德試圖擠出一個微笑,但他的感官世界在剎時間變得白熱而尖銳,快感躲藏在刀鋒
之下,隨著每一次的撫摸所帶來的切割層層堆疊。
「我要說的是──」
「或許我們可以結束後再說。」探長低下頭,繃緊的肌肉與血管浮現在他結實的頸項上,
「有人跟我說只需要一百五十六點五秒。」
「不選邊站的好處:你不會為渴望或背叛任何一方而感到罪惡。」麥克羅夫特不理會探長
的抗議,方才的體貼與和善彷彿不過是他諸多面具的其中一副,「你定義自己是一個異性
戀,所以當你受到莫里亞蒂的拷問時,你當之真的是拷問。」
「不是拷問那會是什麼?」探長喘著粗氣。當麥克羅夫特的拇指轉移陣地,改在龜頭下緣
緩緩滑動,疼痛收斂了,但快感剎時又如指縫間滲出的沙迅速消逝無蹤,結局變得永恆且
無法預見。雷斯垂德反應不及,他察覺福爾摩斯正在恢復本性──屬於掠奪的、為所欲為
且慣於玩賞痛苦的,這讓他產生一陣不理智的驚慌,身體下意識地往旁邊閃去,但麥克羅
夫特的伸手攬住他的腰。
「它可以是純感官的享樂。」麥克羅夫特輕聲說,「這是加入戰場的特權,沒有性別,沒
有規則,沒有界線。我和夏洛克要多久才能讓你們明白──」他湊向探長沁入汗水的領口
,在他耳畔以與手中溫柔的暴虐不相符的輕描淡寫說道,「你可以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
包括在一個男人嘴裡射出來或操得他主動挺腰迎合你。莫里亞蒂掌握住你的心態,他玩弄
你異性戀的尊嚴於股掌之中,但如果你從一開始就不為自己選邊站──」
「你他媽的給我閉嘴!」雷斯垂德低吼,雙手在束縛中緊握成拳,鐵鍊開始顫抖,疲倦的
肌肉無法克制臨界點前的生理反應。世界失去了支點,他無所適從,而他的存在只剩一個
目的可以證明,而那個目的只有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可以為他完成。
「只站在自己的慾望這邊。」麥克羅夫特柔聲說,手指回到雷斯垂德抽搐的陰莖頂端,揉
搓、滑動、輕撫,極盡刺激之能事,「放鬆,喬治,你可以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沒有任
何人可以駕馭你,因為在你身上並不存在著既定的規矩作為韁繩任人掌握。」
暗潮湧動延展,即將成為衝出海面咆哮的滔天巨浪,他臣服了,他的額頭不自覺靠向麥克
羅夫特的肩膀,在後者的鎖骨上嚥下斷斷續續的呻吟。麥克羅夫特的另一隻手放在他的滿
頭銀髮上,輕拍兩下。
「你想要它,(You want it,)」福爾摩斯的聲音很輕,彷彿來自意識最黑暗之處、被良
知所摒除的邪惡低語,「就要起來抓住它。(so go get it.)」
在那瞬間,雷斯垂德被它攫住,然後被吞噬進它裡面,但當他發出最後一次抑鬱而憤怒的
低吼,他發現自己已凌駕於它黑暗的翅膀,登上前所未有的頂峰,俯視於一切他所知的宏
偉存在之上。
☂
當雷斯垂德恢復神智,(他沒有暈過去,老天,他只是大腦啟動防衛自我保護機轉試圖忘
記。)他發現自己已經衣衫整齊──至少跟前幾分鐘比算是整齊的,而麥克羅夫特整體服
裝搭配裡少了胸前的紅手帕。
希望那手帕不是什麼西藏高原犛牛或喜馬拉雅山的雪怪的毛織成的,他暗自祈禱,否則雷
斯垂德太太就會發現信用卡帳單上的黑洞了。
「我要出去徵召油壓剪了。」福爾摩斯仔細審視著他,「你可以嗎?」
雷斯垂德疲憊地點點頭。
「能不能請你──」
「保守這個秘密?」麥克羅夫特在開門之前並沒有回頭,「當然,這是我工作的一部份。
」
當特別支隊的探員忙著對付把他的雙臂吊得幾乎失去知覺的鐵鍊時,他看見麥克羅夫特正
在與SO15隊長交談。
「炸彈?我拆過什麼炸彈?」他面對甚是惶恐的探員,滿不在乎的說,彷彿伸出一根食指
便可將後者輕鬆推下地獄,「我今天根本沒來過,遑論拆什麼炸彈了,對吧?你們十分鐘
前抵達現場,即時把探長救出來,只是讓人犯給逃了──不過也沒關係,因為貝格街的夏
洛克‧福爾摩斯也抓不到他,沒有人會期待你們第一次出動就可能告訴我們好消息。
「只要你們報告這樣寫,沒有人不會說你們的行動果決迅速,值得嘉獎。」
莎莉已經等在外頭了,當他們把面容憔悴的雷斯垂德探長扶進救護車裡面,她坐在他旁邊
,憂心忡忡地看著他。
「我剛剛看到怪胎的哥哥,穿三件式西裝的那一個。」她說,看著他接過救護人員遞過來
的熱茶,卻讓整杯茶抖得像是小型的阪神地震,連忙在他燙傷自己前將茶杯接過來,「他
為什麼在這裡?」
「我還以為是他通知妳來的。」換做平常,雷斯垂德絕對不會主動接受人家湊過來餵他的
水杯或湯匙,但他跟兩個高功能反社會患者周旋了一個鐘頭,實在口乾舌躁。
「他沒有。」莎莉看著他,眼眸裡深沈的憂傷讓探長一陣驚慌失措。
「那是誰通知你們──」
「老闆,」她用沒有拿茶杯的手按住他的肩膀,「我們只要你知道,我們完全能理解,我
們知道你遭受到什麼樣的待遇,如果誰這麼不識相敢落井下石──」
「莎莉,請妳先──」
「我們會扒了他的皮,你是我們最棒的老闆,雖然不太會跟記者周旋,但我們都愛戴你,
你依然是我們重案組的喬治‧克隆尼,沒有任何事情會改變──」
「莎莉!」他皺起眉,「求求妳,我今天已經遇到夠多無法預測的神經病了,請不要再讓
我猜測妳的想法了,好嗎?」
莎莉‧多諾萬深深吸口氣。
「我們在辦公室的時候收到了簡訊。」她說,「連出勤的伙伴們也收到了,打電話到組裡
詢問──」
「什麼簡訊?」他的本能在叫囂著要他不要繼續問下去,「誰寄給你們的?」
「你寄給我們的,長官,你的手機寄給我們的。」她說,眼角閃爍著淚光,握住他放在大
腿上的手,「那是一張照片──噢,長官,別這樣,局裡配給你的手機畫素沒有那麼高,
所以我們也真的沒看出什麼東西來,我們只知道你遇到大麻煩了──長官,真的沒有這麼
嚴重,我相信只有重案組的伙伴收到,而我們絕對不會講出去的,我們在報告與法庭上絕
對守口如瓶──」
當醫護人員展開安撫受驚人士用的橘色毯子,他發現他們的受驚人士正將臉埋進自己的手
臂裡面,整個人在救護車的台階上縮成一球,而且就像任何一個受到強烈驚嚇的人般前後
搖晃著身體,而多諾萬巡佐攬住他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聲細語。此人想著,或許探長已經
不需要毯子安撫了,但出於盡忠職守,他將毯子披到了他們兩人的肩上。
重案組的伙伴信守承諾,當雷斯垂德再次被提醒自己曾經有過被莫里亞蒂綁架到河岸某間
廢棄倉庫裡的可怕經歷,已經是三天以後的事了。那時他正站在陳屍了一家三口的廚房外
面,因兩天前嚴重宿醉留給他的紅腫雙眼被閃光燈刺得發疼而猛揉眼睛。夏洛克‧福爾摩
斯剛從噴濺著血跡與空彈殼的廚房跨出來,他看到雷斯垂德,頭一次沒有劈頭就用推理演
繹轟炸他,反而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瞅著他。
那眼神像極了雷斯垂德前前前女友養的貓躲在桌腳準備偷襲人腳踝的眼神,但這是隻很大
的貓,而且IQ很高,看得探長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停止揉眼睛的動作,瞪向夏洛克
,表達他很不喜歡被人用眼神性騷擾。
「他不會用你到哈洛德買的便宜貨的,探長。」
「什麼哈洛德的便宜貨?」雷斯垂德被他沒頭沒腦的扔了這一句,腦袋一下子沒轉過來。
「麥克羅夫特,」夏洛克和藹的說,「他只用薩維爾街(Savile Row)訂製的手帕。」他
遞上一張名片給雷斯垂德,「只要報我的名字,裁縫師會給你打折,我大學畢業還去他那
邊訂做褲子,他記得每一個給他量過腰圍的客人。」他看雷斯垂德沒有接過他遞過去的名
片,嘆了口氣,「你知道的,他是一個注重修飾的人,他不會允許沒品質的東西掛在自己
的胸前,你買對手帕還給他,將會是非常好的開始。」
「還給他?」雷斯垂德認為自己並非沒有進入狀況,只是他的大腦說服他不能輕易相信事
情竟然已經失控到對方的弟弟都知道了,「好的開始?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麥克羅夫特一年的薪水是你的三倍。」夏洛克繼續說下去,「但他從來不懂得如何運用
這些薪水讓自己過得更舒適,他只要三餐加偶爾購置新裝的零用金,剩下來的都是你的。
國家給了他一個在巴拿馬的別墅給他休憩用──他以為我不知道,但那實在不是什麼秘密
,很漂亮,方圓二十哩內沒有其他活人,絕對隱密,還有十哩長未受石油污染的白沙灘,
一年四季都可以浮潛。他有這片地產──其實他在蘇格蘭跟歐洲許多地方都有地產,而他
一樣從來沒去過,或許你可以說服他,偶爾一年一次離開倫敦渡個假什麼的,以免有天過
勞死在辦公室裡。」
直到現在,雷斯垂德才明白夏洛克在幹什麼,這實在不能怪他──要如何叫任何有點理智
的人相信夏洛克‧福爾摩斯正在企圖說服自己與一個男人私奔,而對象還是他最痛恨的哥
哥!
「麥克羅夫特擁有倫敦最好的歌劇院與音樂廳的貴賓包廂──你可能沒看過,就是裡面還
有長沙發,有侍者提供服務的那種;他同時也是歐洲許多五星級飯店的VIP,只要刷他的
卡,飯店會直接給你最好的閣樓套房,以後出差就再也不用委身於發霉的汽車旅館了。」
夏洛克就是夏洛克,就算是腳旁有顆三秒前拔掉保險栓的手榴彈,他還是堅持把剩下來的
五秒講完,「他有非常多的故事,多到回憶錄集數可以擊敗J. K. 羅琳,而且八卦性讓他
只要辭職坐享版稅,每年在加勒比海買十艘遊艇都不成問題,所以你可以預知跟他在一起
絕對不會無聊。他非常聰明,而且只要他願意,他可以非常迷人,光靠他一個就可以擺平
所有難纏的外國元首或使節,我還聽說內政部有人為了他終身未婚,男女都有,相信你一
定也體會到這點了。」
雷斯垂德沒有回應,他只是定定地看著夏洛克。這冷漠的反應讓夏洛克有些不滿,他雙手
抱胸,噘起嘴。
「老天,我浪費這麼多口水,難道你不能給我一些回饋嗎?」他不滿地說,好像承認雷斯
垂德有成為他的兄嫂的資格是多大的恩賜一樣,「贊同我買對手帕將會是一個好的開始?
」
雷斯垂德的回饋是一聲怒吼朝他撲過去。夏洛克當機立斷,拔腿就跑。
蘇格蘭場的警官們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們的頭兒追著他們頭兒找過來的神經病顧問一陣乒乒
乓乓衝出凶宅的大門。
夏洛克動如脫兔,咻地鑽過封鎖線,而雷斯垂德在封鎖線前緊急煞車──畢竟還有幾台不
肯輕言放棄的採訪車在巷口虎視眈眈,他扯掉自己的鞋子朝夏洛克扔過去。
「我還有太太跟兩個小孩!」他對著倫敦街道大吼,「操你的巴拿馬別墅和回憶錄夏洛克
‧福爾摩斯!吃人夠夠!安德森去把我的鞋撿回來!」
當首都警察的好伙伴前來關心彎著腰,雙手扶在膝蓋上喘氣的雷斯垂德督察發生什麼事時
,他憤恨地瞪著前方。
「以後夏洛克‧福爾摩斯嘴巴沒膠帶貼起來不准進我的辦公室。」
而當他們問起這個夏洛克‧福爾摩斯到底對頭兒說了什麼時,督察說:
「媽的這個小混蛋,軟土深掘,」他搖頭,接過安德森拎過來的皮鞋,「竟敢企圖掰彎我
。」
☂
「長官。」安西婭敲敲門,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從長桌研究了十幾個小時的伊朗地圖與
幾百個不同顏色的小圖釘上抬起頭,「我們收到您的包裹,依照規矩需已經經過安全檢查
,希望您能理解。」
麥克羅夫特擺擺手,仁慈地打斷她的道歉。
「放在我桌上。」
「長官,提醒今天將要與首相夫婦共進晚餐。」
「我知道了,謝謝妳,安西婭。」
當麥克羅夫特擬定好在伊朗駐紮情報聯絡站的地點,他離開地圖桌,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
檢查五個鐘頭前收到的包裹。他將哈洛德百貨的紅絲質手帕與首都警察的「攜手合作捍衛
倫敦安全」(Working together for a safer London)紙鎮拿在手裡,若有所思地看著
它們。
「一上工死人便蜂擁而至,沒時間去薩維爾,」他展開放在桌上的信箋,上面有首都警察
的浮水印,「致上我八十分的感謝──假如您願意嚴加管教令弟那便是一百分的感謝。」
最後,他決定將紙鎮擺在他的電腦前,抽出胸前原有的藍手帕,將他的新禮物展開,整齊
疊好,塞進口袋裡。
在陰謀家與政治家的例行社交晚餐中,首相夫人稱讚麥克羅夫特的新手帕與他的晚宴服非
常相稱,並問他這個顏色是在哪裡買的。
「一個朋友的禮物。」麥克羅夫特微笑,舉起紅酒。福爾摩斯是大不列顛傳統的代名詞,
他們總是這麼稱許他,一個傑出的紳士與玩家。「而我為我微薄的服務能得到他的青睞感
到無比榮幸。」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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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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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約翰‧麥克連...
作者表示此乃筆誤,感謝提醒XD
※ 編輯: espina 來自: 140.112.221.199 (03/12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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