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盜墓《畫妖》‧十六
‧ 十六
我瞪著掀起簾布的那隻手,在掀開的瞬間我反射性的瞇起眼,之後認命的睜開雙眼,卻發
現那站在外頭的人不是悶油瓶,那人的眼中見我在車廂裡頭也多了份訝異,但隨即用淡淡
的笑意掩飾過去。
我見到對方的樣子也愣了住,他還是穿著那時在迎月樓類似的衣服,有色薄紗披在白色錦
緞的衣服上,用烏木簪將長髮隨意的弄成一束,過長的髮絲垂掛在胸前,而那張似男似女
的好看面容,讓我馬上就認出是老癢他樓裡的新琴師。
對於我躲在他的車廂裡,解語花沒有大聲聲張,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瞄看車裡的某一處,我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他正盯著一件外袍看,隨後看向我,眼帶笑意的眨了下眼。
在我還搞不清楚他那是什麼意思,解語花就放下布簾,轉身對車外的人說:『我車裡頭都
是屬於我的私有物,並沒有藏了你說的人。』
聽著解語花微高亢的聲嗓,我不解他為何會幫我,但他的下句話卻更讓我驚訝。
『如果不信,我掀開讓你瞧幾眼。』
我皺眉的想,車廂就這般大,是要我躲去哪?當我的手摸到那件外袍,想起解語花那幾個
小動作。想想雖然覺得不大行,卻還是決定死馬當活馬醫。
在布簾被人整個給掀開前,拉起那件外袍往自己身上蓋。
『車裡就放了這些東西,也沒有能藏人的地方。』
我能感覺到解語花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但很快的又移開,而悶油瓶的目光,我從細微的絲
線縫中能看到,仔仔細細的掃了車廂一次,甚至連車頂都沒放過,卻只有我躲的地方,只
在一開始有看過來,卻沒發現的移開目光。
正當我覺得疑惑時,聽到解語花又接著說:『要追人的話就換個方向去,一直看這沒人的
車廂,只會讓你要追的人逃更遠。』
悶油瓶只是淡淡應了聲,就離開解語花的車廂,好一會我身上的外袍才被人給拉開,我盯
著解語花那張總揚著淺淡笑容的臉看。
『小爺,剛真的好險,還好你把自己包的夠紮實。』解語花坐進不大的車廂。
我思想剛才真的有瞞過悶油瓶的眼力嗎?『你認得我?』想著自己跟對方並沒有交談過話
的樣子。
『你是爺的客人,來迎月樓幾次,我在樓下彈琴都有見到你。』解語花笑說。
『……是嗎。』
然後在我要開口說離開,身子準備移動時,解語花看穿我的行動後便說:『你這樣出去不
就被那人逮正著?我這車是往城外去,你想去城裡的哪,我讓人先往那繞過去。』
我想了下才問:『嗯……你老癢那不做了嗎?』
『我只是向他要了幾天回自己的村子去一趟。』
我轉頭看了下解語花的行李跟箱子,雖然有些看不出是放了什麼,但放最上頭的幾樣倒像
要帶回去的禮物。
『我要去一個叫望月的村子,會有順路嗎?』
『望月村?』解語花想了下。『我去問馬夫,看知不知道路。』
等了會,解語花才又撥開布簾坐進來,臉上帶著淡笑的說:『馬夫他知道有條會先經過望
月村的路,那你要搭這趟車嗎?』
我沒花太多的功夫去想,扯著嘴角說:『那就先謝了。』
事情一定下來,我們便很快的就乘車出城,一路上解語花彈琴、唱戲曲樣樣來,那時男時
女的聲嗓讓我替老癢高興他收了不錯的人,還說人都叫他小花,沒叫他全名的,要我不要
嫌棄的也那樣叫他,關於這點我倒沒有任何的反對。
我不時的看著外頭的景色,一開始還認得出是走上地圖裡的某條路,但一久,外頭的景色
都一成不變,看到最後我也不清楚是到哪了;我收回分散到外頭的注意力,跟小花應答了
幾句後,就從自己的包裡拿出黑瞎子給的藥混水喝了,沒一會就開始覺得想睡,或許還搭
上小花的琴聲,跟小花在迎月樓沾到而散發出似有若無的花香味。
只想著閉下眼休息,但眼皮一閉就像黏上了一樣睜不開,很快的我就沒了意識,也不知過
了多久,我突然睜開雙眼,腦袋像沒了睡意的清晰,才發現馬車已經停了,而車裡也不見
小花的人,我看向窗外的天空,已經晚上連月娘都露臉了。
我想要走出車廂確定自己身在何處,手還還碰到,簾布就先被人給拉開,在外頭的小花見
我醒來,便笑了下說:『我正想叫醒你跟你說村子到了。』
『到了?這麼快。』似乎比我推算的時間還早,雖然外頭的天色已暗。
我下了車,發現車就停在村門口沒進去,以為小花是打算送我下去就要離開,但聽他跟馬
夫的談話知道,馬夫希望小花能在這村子停歇一晚,說是他讓馬兒趕了一天的路,再趕下
去他怕會先將馬兒給累倒。
小花也沒在趕什麼行程的意思,馬夫的幾句話就讓他同意留村一晚,最後成了我們三人一
同進村找可以留宿的地方。
跟熱鬧的城裡不同的是,村裡的每戶人家都緊關著窗門,從屋裡亮起燭火知道裡頭的人都
還沒睡,但卻沒什麼人在外頭晃,讓村子變得十分安靜,附近的蟲鳴就顯得吵些。
而我們進村,馬車叩叩發出的聲響,也立刻引起屋裡人的注意,變成一種村子的人躲在屋
裡從細縫中窺看行走中的我們,這種膠著狀態誰也沒去打破,直到我們快走到村的中心,
才有一戶人家推門走出來。
一問之下才知道那人是村的村長,而他們這就是這般大的村子,沒有客棧也沒什麼酒樓的
,如果想留村裡住的話,就只能找幾戶人家問了。
小花聽了,也立刻問村長能讓我們在他家住個一晚嗎,我一聽也跟著說服村長,同時也在
村長的手裡壓了幾塊銀兩,村長將手裡的東西湊到嘴邊咬了幾下,確定是真銀子後,對我
們的態度也就更親切,他便帶我們進了他家。
為我們安排了間偏房,告訴我們三人得委曲睡一間,但他還是有要他的媳婦搬被鋪進來,
在我們等媳婦把房間整理好,村長把我們帶到吃飯的地方,要他的老太婆為我們多炒些菜
出來。
小花見到村長這樣款待我們,便要馬夫去車裡拿幾樣他要帶回家送人吃的東西來,馬夫這
一去,回頭手裡不只有小花的東西,還多了瓶燒酒,夠我們幾人來分個幾杯。
幾杯酒下肚,村長便聊得更開,老邁的臉上多了幾分笑意,我隨意問了些事,就注意這家
裡有個女娃兒躲在門邊探頭探腦的,但卻一直沒有湊過來這邊。
『那是你孫女嗎?』我問。
『是啊!』村長回頭對小女娃兒招了下手,她裡頭漾了可愛的笑容,從門後出來。『這丫
頭是不怎麼怕生,但沒人叫就不敢湊過來。』
她一出來我就愣住,看起來還不足十歲的女娃兒,卻缺了一隻腳,走路都得用拐子拐著走
,而頭上有半邊的臉被用藥布給包住。
『我可憐的小丫頭。』村長見自己的孫女還用不慣拐杖,便直接把她抱到大腿上坐著。『
前不久明明還能在那跑跳的……』
女娃兒見村長的臉一愁苦起來,便咯咯笑了幾聲,像安慰他的拍他幾下,而後轉身乖乖坐
在村長的大腿上,拿起村長的筷子多挾了好幾樣菜進村長的碗中。
我盯著小女娃包起的臉看,看那包法我確定她傷的地方應該是耳朵,而且是一整個左耳被
不見的樣子,在悄悄的看向女娃斷掉的左腳,小腿一整個不見,因為被藥布纏著,所以我
無法看出是怎樣的傷口。
看得出村長還是很難過,小花相當貼心的安慰幾句,村長便像找到訴苦的人一樣,說著村
裡最近應該是跑進不知名的野獸,到晚上就會出來啃人手腳,已經有不少人因此而賠上身
體的一部份。
『到現在都還沒抓到?』聽村長那樣說,就確定的文錦說的話是對的,這裡有某種東西,
從耳朵先開始吃,然後現在已經會吃人手足。
『我們當然也想辦法的想逮到牠!但牠除了晚上出現,被吃的人都說自己只看到有什麼從
眼前溜過去,連個啥都還沒看到,身上的肉就被啃掉了。
『那聽起來是溜得太快不好抓住。』
『不然……我們早把牠的皮給剝了掛村頭!』村長打著酒嗝邊說。
我想了下,便問村長說:『能讓我看你家娃兒的傷嗎?之後我會幫她再上好藥的。』
『啊?小夥子,你是大夫嗎?能讓我家娃兒生出腳來嗎?』
『抱歉,我不行。』我說,村長也明顯的乍舌。『但看了或許就知道是什麼東西所傷。』
村長聽了兩眼都亮起來,但還是低頭問懷中的女娃兒。『小丫頭,妳肯不肯讓這小夥子看
看妳的傷?』
小女娃睜著水亮的一眼望著我一會兒,才露出笑呵呵的樣子點了頭。
我們很快的就結束這頓飯,我抱女娃兒坐在椅子上,小心的拆開她頭上跟腳上的藥布,將
燭火放到左手邊弄亮些;女娃一張可愛的臉沒什麼傷,就缺了只左耳。
『乖、別怕,不會弄疼妳。』感覺到因為我的湊近,女娃而開始發顫起來,我蹲在她面前
等她冷靜下來。
一會我又靠近她的左邊,仔細的看她的左耳,那地方被削的很乾淨,連點突出的餘肉都沒
見到,讓人一看都會覺得是被刀割,因為切面乾淨,那邊的傷口也結出算平的痂。
『這的大夫有對她動過刀嗎………我意思是,是大夫把她的耳削平的嗎?』
『如果那樣我這老骨頭就會跟那大夫拼命!她傷來就這樣………小夥子,你到底有沒有看
出是被什麼咬的。』
『等我下。』我淡淡的說。
看完耳朵後,我蹲下身輕抬起女娃的左腳,湊近的看她那邊的傷,我這舉動讓女娃僵住,
同時也羞紅了臉龐。
『小夥子,如果你沒說出什麼,我就要你娶了我家丫頭!』村長的酒勁來,一看到自家孫
女羞紅了臉,便氣呼呼的說。
『這樣……你是希望我要說還是不要說?』我搖頭,無奈的問。
女娃的腳不像耳朵那邊那樣的的平整,還沒確認小腿的情況,但單看左腳連關節都被啃得
亂七八糟,雖然有經過處理,但凹凸不平的傷口,有些地方還隱約還能見到白骨,傷部癒
合的比耳朵慢也比耳朵新。
看完後,我拿出黑瞎子給的創傷藥,想這罐應該沒多一味還是少一味的鬼事情。『這藥很
有效,在癒合生肉方面,不過味道有些怪跟撒了會有些痛。』
我說給女娃聽,女娃也愣愣的點頭,但我撒下去後,女娃便痛得大哭,村長被這哭聲嚇了
好大一跳,立馬就要把我給拉開,還是一旁的小花先拉了住他,勸了幾句才問我說:『小
爺,你講的成效應該不騙人吧?』
『嗯,試給你看。』我從袋裡挑了把刀往自己的手劃了道口子,流出血後便將藥撒上去。
我當然不能像女娃那樣的哭叫,但心底卻咒罵起黑瞎子,因為這藥一灑上去還真是他娘的
痛!難怪連堅強的小女娃都馬上哭出來。
我故作鎮定的將自己的手湊到村長面前,讓他看看我手上的刀口,村長像傻了眼的盯著我
的手,我也有些冒著汗的看我自己的手。
原本直流血的傷馬上止住,藥粉則像要填住刀口全融進去,沒一會就見到手上的傷結了痂
,連我自己看了都有點不相信這藥的神速效果………認真的思考之後該不該去問黑瞎子做
這藥的藥源,記得他那的來路都很不明。
『這東西真神……』村長愣愣的說。
『嗯,我也這麼覺得。』我馬上收起來,總覺得村長的眼神恨不得從我懷裡要搶過這藥全
撒在他孫女身上。
我跟村長要了藥布,把女娃身上的傷重新包好,這時她也已經不哭了,我等她平息許多後
,便開始問她:『妳耳朵被咬時也有看到有東西從你眼前溜晃過嗎?』
女娃紅著鼻子,點了點頭。
『銀亮亮的?』
女娃歪頭想了下,有些不大確定,卻還是點了頭。
『那在看到之前,還有看到什麼?』
女娃搖頭。
『…………』對於她搖頭我覺得有些疑惑,想自己或許是問得方法不對。『妳是在屋裡還
是屋外,那時妳盯了什麼地方看,才看到有東西從妳眼前溜過?』
聽我又問一次,但答案又是一樣的女娃忍不住扁起了嘴,像覺得我不相信她的說:『人家
不知道……』
『嗯。』我第一次聽到女娃開口講話的聲嗓,軟軟的很好聽,一旁的小花都笑著說等會來
教她唱些戲曲。『也是看到亮亮的東西?』
或許有小花的那句話,女娃變得肯開口說話,而不是只有點頭搖頭。『亮亮的,很想抓。
』
『但妳不記得是什麼東西亮亮的吧?』
『嗯。』點頭。
『在妳想抓前,在那亮亮的裡頭,是不是覺得好像有東西在動?』
女娃的眼中透露出茫然,努力的回想下,給了不大確定的點頭跟搖頭。
『那妳的腳,還記得是怎麼受傷的嗎?是跟耳朵一樣,突然痛了下就發現耳朵不見嗎?』
女娃摸了摸自己平平的左邊,思考我的話後說:『……不是,像被很多隻狗給咬上,但卻
不是狗。』
『……………』雖然沒親眼所見女娃身上所發生的事情,聽起來卻可以想到,應該是像餓
了許久的魚群搶餌食,把小女娃的腳給啃光。『那有看到是什麼咬妳嗎?』
女娃搖頭說:『突然就被撞倒就爬不起來,所以沒看到。』
『這丫頭那時哭叫的村外頭的我都能聽到,但我趕回來時已經成現在這樣了……』村長邊
說邊恨自己當時為何不跑快些。『村裡頭的人卻說沒聽到丫頭的叫,這怎麼可能啊!我可
憐的丫頭……』
我揉了揉露出擔心緊張表情的女娃的頭頂。『那村裡有多少人發生同樣的事?』
『大概……十來個吧。』村長說。『有人缺手有人缺腳的,啊、但都缺了耳朵,而最近還
有幾個死去了。』
『……被咬死?』我掩不住訝異的問。
『不、不是,是突然就死了,可能是太痛痛死了吧……』村長遺憾難過的說,死去的幾個
裡還有是他的好友。『小夥子……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們這是被什麼給害的啊?是我們村做
了什麼孽惹惱了神嗎?』
『不是,這事跟神靈無關。』我說,手指著女娃的耳。『她的左耳應該是被種叫銀流的妖
給割下吃了。』
『…妖、妖……?』村長驚呼的說,他沒想到我會講出妖的答案。
『嗯,從以前不就流傳月可望不可指,否則會遭月割耳的懲罰,實際上割耳的是住在月上
的妖,牠們割耳的速度很快,就像被刀劃一樣,但通常牠們滿足一兩個口欲後,就會回到
天上去,所以我還不知道是什麼傷她腳。』
『既然是妖……那我們該拿祂怎麼辦?』村長苦愁著臉,看得出他的想法,如果是一般野
獸,拿起鋤頭去跟牠拼就行了,但如果是虛無縹緲、難以捉到形體的妖,真的不知該如何
是好。
『銀流會來到地面,也是有人先指了月,除了不隨便指月,還有就是牠們會往有光的地方
聚,待在暗的地方應該就能躲過牠們。』我解釋的說。
『好!我明天就去告訴大家!』
『另外,希望村長你明天能讓我看也同樣缺手缺腳的人,還有那些莫名死去的人,這村的
事我會想法子幫的。』
村長的臉上露出感激的表情,但同時也想到的問道:『小夥子……你到底是什麼人?』
『算處理這種事的人。』我笑說。
村長聽了,萬分的激動的對我說許多的謝,我們又隨意的聊了些輕鬆的話,在村長送我們
進已經收拾乾淨的偏房,還幫我們燒點了軀蟲的草在房裡。
等到那煙散到整個房間後,他才笑著說:『今年不知怎麼,飛來飛去的蟲子特別多,都已
經要冬天了還不停的飛,這味道可以保證你們安眠到天亮!』
我跟村長謝過之後,跟小花還有馬夫分了位置睡,馬夫一人睡在鋪了被子的長椅上,而我
跟小花則一同睡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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