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神魔異聞錄十四

看板BB-Love (Boy's Love)作者Lucta (阿露)時間14年前 (2011/07/28 14:56)推噓19(19推 0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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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此時，說時遲那時快，忽然砰的一聲，空中又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唉唷一聲，狠狠摔在地上。那卻是柳仲臨的師父，倒在那兒哼哼唧唧揉著屁股，那一下摔得可著實不輕。柳仲臨喊：「師父！」老道士抬頭看到柳仲臨，道：「好徒兒，快來拉你師父一把。」柳仲臨去攙扶師父起身，問道：「師父怎麼會到這裡來？」老道士扶著腰道：「這是哪兒？」柳仲臨道：「黑雲山。」老道士道：「這一下跌的怎地比我想像還近！」見到景陽，驚呼一聲：「乖乖龍的東！小臨兒你旁邊怎麼會多一隻老虎精？是長白山人蔘族要你打的那隻嗎？你怎麼不打他？難怪你拿不到報酬！」柳仲臨道：「事情說來話長。人蔘族的委託已經解決了，我跟老虎精是朋友。」「朋友？」老道士嘴巴張大得好像要掉下巴一樣，「你跟老虎精交朋友？你在說什麼傻話！」柳仲臨轉頭望向景陽。景陽皺皺眉頭，仍然附和道：「對，我們是朋友。」老道士道：「什麼朋友，你把他當坐騎還差不多。長白山老虎精一日可跑五千里，比飛的還快，我早就想騎一騎來過過乾癮。喂，老虎精，話說清楚，我徒兒騎過你沒有？」景陽老大不想回答。老道士沒什麼惡意，只是言詞未免難聽。他如果說有，似乎就間接承認了什麼不該承認的東西。他還沒回話，忽然後頭一個小小的東西迅速飛過來，瞬間化成人形，咚的往老道士頭上就是一拳。是金魚，一臉氣急敗壞的模樣。「死老牛鼻子！」金魚大罵，「我明明就是要去四哥哥那邊，為什麼會跟你掉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老道士按著頭大喊：「什麼鳥不拉屎！鳥哪裡不拉屎了？」金魚道：「這麼荒涼的山谷裡，鳥當然不拉屎了！」老道士道：「你又知道了！欸，那邊樹上有兩隻烏鴉，抓下來逼他們大個便，這不就拉屎了嗎？你金魚在這裡如果也拉上一泡屎，那就可以不叫鳥不拉屎，改叫金魚拉屎。這邊的花草樹木都因為你的灌溉而成長茁壯欣欣向榮，你就成為他們的恩人，一輩子福份享用不盡，多好！」金魚呸呸連聲，往老道士頭上又是一拳，被柳仲臨擋住了。柳仲臨道：「不准打我師父。」金魚道：「臭小道士，給我說，我四哥哥有沒有在這裡？」柳仲臨搖頭道：「我沒看見。老虎精也沒有看見。」金魚尖叫道：「那為什麼我會掉在這裡？」又揪起老道士的衣襟，吼道：「老牛鼻，你到底動了什麼手腳？不說我就拉屎全部塞進你嘴裡去！」老道士雙手亂揮，兀自瘋言瘋語道：「唉唷，你說什麼傻話，金魚大便一條細細小小塞牙縫也不夠，到底要拉多少才夠塞人嘴？你到底是不是一條金魚，連自己屎的尺寸大小都搞不清楚！呿，去研究研究再來！」金魚怒將起來，直接舉起拳頭，就要整個塞進老道士嘴裡去。老道士左閃右躲，好不狼狽，口中仍大嚷大叫：「殺人啦！殺人啦！金魚殺人啦！」柳仲臨看不下去，劍一掃，橫在金魚跟師父兩人之間，阻止他們折騰。老道士喜道：「小臨兒我果然沒白養你，臨危救命，好徒弟，好孩子！」柳仲臨道：「師父，請把話說清楚了，為什麼您會到這裡來？」老道士道：「因為我想見我可愛的小徒弟。小臨兒我們好久不見，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柳仲臨道：「師父。」一雙眼睛直直看著老道士。老道士愣愣，才搔了搔頭，坦承道：「我在躲人。」柳仲臨道：「又是債主嗎？」老道士道：「哪來的債主，我最大的債主就是濟巔，一共欠他二百三十五兩銀子小費另計，但是自從他跟你三師兄好上了之後，我們之間的欠款就一筆勾銷，除了他以外我也不怕什麼債主，哇哈哈！」柳仲臨道：「那師父在躲誰？」老道士看徒弟臉色正經，微微一愣，抓抓頭，自己也歛了神色，嘆口氣道：「每個人都有過去，小臨兒，你師父縱橫江湖大半輩子，也做過傻事。你說我在躲債主麼，對，我就是在躲債主，老債主，是什麼樣的債主，來頭很可怕，我打不過，你打不過，甭問，不可以問，不要問。」柳仲臨聽到師父竟然也有害怕的對頭，不免也感到擔心，道：「他要師父的性命？」老道士道：「要整死人容易，讓人死不了才叫真正厲害的高手。就叫你別再問了，小臨兒，多多跟師父在一起，保護師父安危，師父好脆弱的隨時都會死翹翹。乖乖待在師父身邊別離開一步，聽話啊。」柳仲臨道：「那師父可要跟弟子一同前往謝家莊？」老道士道：「那有什麼問題。你在老虎精在我也在，胡大刀要興風作浪我看還沒那麼容易，哈哈。」柳仲臨道：「四師兄跟胡不歸兩人怎麼辦？」老道士擺手道：「你不用擔心，他們死不了。」金魚尖叫一聲，道：「臭老道，你把我四哥哥扔到哪去？給我一五一十的招出來！」老道士怪聲道：「區區一隻金魚精，膽敢威脅我！我明兒就把你長著兩條腿的魚肉身子變給老四看，搞不好老牛鼻子法術不穩了把你變成四個魚鰓八條腿，要不要試試啊？」金魚呆了下，自己那副醜樣子柳仲臨看過，老道士看過，但就是把他拿去做糖醋金魚他都不願意給四哥哥看到他的魚身人腿樣。他當場撲通跪下來，抱著老道士的大腿，換上一副諂媚樣，央道：「好道長，帥哥哥，別這麼做，別那樣對我！」老道士道：「那還不快對道長我宣示效忠，發誓成為我的僕人。日後若有機會，我將祕傳之法傳授於你，保證能讓我四徒弟死心塌地愛上你。」金魚立刻朗聲道：「金魚精願意為老道士青陽子效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老道士搖頭晃腦道：「這才像話。」柳仲臨見他師父三言兩語就收服了金魚精，心中大是佩服。他曾也想過用四師兄當把柄叫金魚聽話，但要怎麼做他毫無頭緒。師父不虧是師父，果然有兩下子，不是省油的燈。只見老道士裝模作樣地道：「金魚精，現在馬上有任務委託於你。你立刻回到道觀那邊去，帶我二徒弟來。」金魚道：「帶到哪去？」老道士道：「帶著老二先去找老四，老四跟小狐狸在一起，你再帶他們到謝家莊，事不宜遲，快去！事成之後我便傳授你好事成就之法！」老道士到底在講什麼沒人聽得懂，最後一句倒是讓金魚精神抖擻，大叫一聲：「我去去就來！」化做一道光芒，往城裡的方向飛去。老道士轉身道：「老虎精，帶我跟小臨兒去找胡大刀吧。」景陽道：「兩個人太擠，我怕塞不夠。」化身成老虎原形。老道士身材瘦削，柳仲臨身形也不大，但是兩個人要擠在老虎身上確實是稍嫌勉強了一些。老道士道：「那有什麼問題。人太大了，變成別的東西不就成了？你說是麼，小臨兒？」在柳仲臨肩頭上拍了兩拍。柳仲臨還來不及回應，就被師父變成了一樣物事，掉在地上。那卻是一支女人用的金鳳釵，樣式甚是別緻。老道士拿起那根鳳釵，想也沒想就插在自己髮髻上，笑道：「這樣不就輕多了？」那根金鳳釵子上頭垂著珠飾，微風吹起來搖曳生姿，配上老道士白髮蒼蒼的乾癟模樣，委實說不出的詭異。他顫悠悠地跨上虎背，揪著虎毛，歡呼道：「出發囉，老虎精！」景陽本來以為自己只需載柳仲臨，現下又加了一個老道士。合著老道士是柳仲臨的師父，柳仲臨又被變成一根釵子插在師父頭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他甩頭咆哮一聲，撒開爪子奔馳出去。他過去在雪山谷間竄躍已是極快，在平地奔跑更是如雷如電，在老道士的指引下，不出一會兒功夫就抵達謝家莊，來到謝員外宅邸的後門前。幾個看守的強盜，一下子就被老虎精制服，倒在地上不醒人事。老道士大聲疾呼：「痛快！痛快！真是痛快極了！」景陽見老道士沒下來的意思，道：「你可以下來了。」老道士卻毫無動彈之意，屁股坐在老虎背上實實的，只道：「人生在世有幾次能夠坐在老虎背上耀武揚威？人家是狐假虎威，我就來個人假虎威。老虎精，快快帶我進門找胡大刀去。」景陽道：「我可不是你的坐騎。快點下來！」老道士不開心了，道：「幹嘛要趕我？如果換成了我家小臨兒，你巴不得他多坐好幾天呢。現在小臨兒安安穩穩插在我頭上，我騎在你身上，你老虎四隻爪子抓在地上，任誰看到你就不敢傷我，不傷我就不會傷到柳仲臨，大家再安全也沒有了。你竟然敢趕我！」景陽一驚，道：「你說什麼？」老道士道：「我說我要騎著你進去。快走快走！駕駕！」說著腳夾虎肚，好像在催馬一樣，要催老虎精前進。景陽過去從來不給人騎在背上，載老道士一程已是看在柳仲臨的面子上，眼見老道士把他當馬，平時早就發作，但看看老道士頭上那根髮釵，便還是忍耐住了，表面上不動聲色，只道：「你說我跟小道士什麼？」老道士瞪眼道：「你走不走？」見老虎精不應，便又道：「怎麼？我知道你看上了我家小徒弟，那又如何？」景陽道：「你怎麼知道的？」老道士道：「我怎麼知道我怎麼知道的。橫豎我就是知道了。你想娶我徒弟嗎？拿聘金來，要大條的金子，兩百斤，三百斤！」景陽尷尬道：「你講太遠了，我還沒想那麼多去。」老道士哼聲道：「我才懶得管你們想幹嘛。你是個好小子，別虧待我徒弟就行。啊，老虎精，我感覺到老狐狸就在裡面了！快快帶我進去！」景陽也聞到了一股濃濃的狐狸精騷味。當下不再打話，載著老道士竄上屋樑頂，幾個跳躍來到了前院，只見前院地上橫七豎八倒了幾十個強盜，前廳的門關得緊緊的，安靜得甚不尋常。老道士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一把拐杖，往前一指，門就開了。一人一虎看得明白，一名彪形大漢抓起一名男子，扯開他的衣服，露出肩膀。大漢張開大口，白森森的牙齒就要往他肩膀咬下。那男子大喊救命，週遭卻無人來救。景陽立刻跳下屋頂，直撲大廳。老道士大呼：「胡大刀別吃人！急急如律令！」拔下頭上的金鳳釵順勢就往前扔了過去。釵子飛過去的半途中轟的一聲，變回柳仲臨，他身子往下墮的同時拔劍出鞘，直劈胡大刀額頭要害，胡大刀反手舉刀檔格，鏘一聲刀劍相交，濺出星星火花，柳仲臨借勁彈了開去，空中一個翻滾，穩穩落在地面上。神不知鬼不覺，老道士不防出現在胡大刀面前，舉拐杖指著他心口，道：「好久不見啦，老狐狸。」那彪形大漢正是胡大刀。他滿臉鬍渣，開襟的上半身露出結實的大塊肌肉。他被老道士指著要害，卻坦然自若，道：「老牛鼻，怎地這麼好心情找我來？輸錢了嗎？」老道士道：「輸你個豬八戒。聽到你要開葷戒，我是來阻止你的。」斜眼見到那名差點就要被吃的男子，也是滿臉鬍鬚，五官倒還長得不錯。那男子千鈞一髮之際獲救，偷偷想爬行逃走，不料一把劍倏地插在面前，擋住他去路。柳仲臨道：「你就是花旋風？」那男子道：「我是。」柳仲臨轉頭望了下胡大刀，那粗獷的模樣比正牌花旋風還像個頂天立地的強盜。他隱約有點失望。二師兄早說過了人不可貌相，但這花旋風的模樣也實在太普通了一點。老道士拐杖還指著胡大刀，笑嘻嘻道：「好徒兒，別打昏那傢伙。人家說清官難斷家務事，等這家人都到齊了，事情就讓他們去解決，我們坐收漁翁之利即可。」柳仲臨奇道：「這家人？」胡大刀呸了一聲，粗聲道：「誰跟那混帳是一家人！他奶奶的！」老道士道：「你搶他老婆，作表兄弟，不是一家人是什麼？」拐杖輕輕一敲，胡大刀的單刀登時飛了出去，插進牆壁，直沒入柄。柳仲臨聽到師父的話微微一愣，道：「師父，這強盜是……」老道士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驚訝。花旋風是你二師兄的老子，只是好像長得不太像。怎樣？嚇到了吧？」柳仲臨沒想到二師兄的父親就是山寨上的強盜頭頭，縱然他平時面無表情，此時也不禁睜大了眼，露出詫異的眼神。老道士見到自己成功驚嚇到小弟子，讓他不苟言笑的臉上出現了不一樣的情緒，好像遂了他多年的惡作劇心願似的，盯著柳仲臨左看看右看看，自己滿臉笑嘻嘻地，感到甚是滿意。 ============================ (待續)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3.204.2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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