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裁縫師傅 (46)
§
聽到江春水斷然的拒絕要說沒有受到打擊當然是不可能的，但是高遐邇沈住氣，語
氣如常地問：
「為什麼呢？」
江春水點起菸，吸了一口又吐了一口煙，語氣還是冷冰冰的，卻已經稍微緩和：「
既然你要去巴黎面試，通過了才曉得能不能留在那裡實習，那你還是專心準備這些
事情再說吧，我跟去只會造成你的麻煩而已。」
恍然大悟江春水是擔心自己，高遐邇放下了心：「謝謝你替我著想。」看江春水沒
看他也不答腔，高遐邇試探地問：
「你在害羞嗎？」
「年紀一大把哪裡會害羞。」高遐邇聽江春水這個不成藉口的藉口笑了：
「你在害羞。」江春水瞟了他一眼。
「那假如，」高遐邇伸手搭上江春水的手背，「我能夠在巴黎實習，你願意來嗎？」
「我不會法文也不會英文怎麼去。」
「總會有辦法的，至少我可以教你英文，你別擔心。」
江春水半晌無話，突然說：「要不是我今晚正好看到你在讀那些外國信，你要什麼
時候跟我講這件事？」被這麼一問高遐邇一愣，他不曉得江春水在等他開口：
「因為我怕說了你會以為我不是認真地想跟你在一起，也怕被你拒絕，」高遐邇笑
了一下，「剛剛你說不去真的讓我有點難過，還好你的理由是為了我著想。」江春
水捻熄菸屁股，沒有說話。
「春水，中秋能跟你一起過我很開心。」看江春水眉頭皺了起來高遐邇問他：「可
是你看起來不太高興，是怎麼了？」
「阿滿跟克里斯都在問我跟你的事情，很煩。」沒想到江春水竟然在為這件事生氣
高遐邇忍俊不禁：「哦我也有被問啊，剛剛陪滿嬌姨走回她家她不停說你在老師傅
前也裝死，氣死她了。」
江春水聽完罵了一聲：「這個阿滿真是雞婆。」高遐邇在旁邊一直笑，然後想起克
里斯不太對勁的酒醉，他問江春水：「你跟克里斯怎麼了呢？他後來怪怪的。」
「他多事得過了頭，就算喜歡你，想為你好也撈過界了。」
江春水這句話聽得高遐邇詫愕，垂下頭陷入沈思，低聲道了歉：「對不起我不知道
他跑去煩你。」
江春水又抽起一支菸，語調裡帶點玩味：「你也不知道他喜歡你？」
高遐邇的表情變得有點複雜，又思考了一陣子：「……我跟吳克己在大學就認識了，
他一向是嘻嘻哈哈的，男人也從來沒少過，見到他他都是要去約會。有一天我失戀
跑去喝酒，在酒吧碰到他，他還是笑嘻嘻的，聽說我失戀，他就問我要不要跟他上
床，說用他的身體撫慰我……」
「上了床之後我有點胡思亂想，但是吳克己還是一樣天天跟很多不同的男人上床，
我想那我真的只是受他撫慰的對象而已，所以我就沒有再往『他是不是喜歡我』的
方向想了。我有交往對象的時候他都不會找我上床，我也只認為那是他不想惹麻煩
的明哲保身之道而已。但是，一直到剛才我幫他洗澡，我突然發覺他確實對我有感
情……」說到這裡高遐邇抬起頭，擔心地問：
「你介意我跟他的關係嗎？」
「不介意，但是我想知道。」
高遐邇拿了一支江春水的菸點燃，低下頭看著地板，可以透過強化玻璃看到樓下工
作室的擺設：「我曾經有快要喜歡上他的感覺，但是他曾經說過他跟人在一起也不
會停止跟別人上床，以他的說法是『性對他來說跟吃飯一樣，不能偏食，所以不會
只吃一道菜』。我想我沒辦法接受情人繼續跟別人有性關係的情形，所以就沒有讓
那種快要喜歡上他的情感繼續發展下去……」
「他雖然跟別人上床，在我看來他永遠隨時為你上山下海，也不惜跟我嗆聲，卻又
不是把自己擺作情敵的身分，這份情操非常偉大。」
高遐邇苦笑：「這樣把他當成好朋友的我不是很可鄙嗎？」
「在這個世界上人都是互相辜負的，每個人都可鄙。」
「春水，你這麼說讓我為你難過。」江春水聞言竟是笑了，充滿自嘲的意味，那個
笑容令高遐邇不忍。每次江春水那麼笑高遐邇都覺得他很遙遠，即使他們坐得那麼
近，他的手還覆著他的，他卻覺得他們之間隔得好遠。
「你年輕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高遐邇很小聲地問，江春水看向前方，
眼裡的情緒讓人讀不出。
「我十七八歲的時候跟師傅替一個有錢大戶的女兒作結婚禮服，在作衣服的過程中
那個女兒喜歡上了我，而那個大戶老爺也喜歡上了我，一切比作戲還假卻就是這麼
發生了，我跟那個男人作伙。」江春水用他修長的手指撫著自己的鬢角，高遐邇看
著他皮膚微微發皺的手，想像江春水十七八歲時的樣子。
「他女兒看到了我們之間的事，昏倒在我們面前，我不記得我是怎麼出了他的家門、
回到滬春的，接下來我就病了一場。等我能夠下床他們已經舉家搬走，我也才知道
他給了我師傅一筆錢，意思要我們閉嘴，老實說我那時候差點病死，死了就可以永
遠不洩露他跟我之間的祕密。」江春水講到這裡又笑了起來，高遐邇緊握了他的手，
江春水卻掙開高遐邇的手：
「他封鎖了一切消息，我也不知道他女兒後來是生是死。這件事鬧得很大，繪聲繪
影的傳聞有太多版本，所幸他沒讓我曝光，不然滬春會因為我身敗名裂，我要拿什
麼臉見師傅……」
江春水一直記得那些日子，他找不到他作給陳聞秋的西裝，不知道陳聞秋人在哪裡。
他想要再見陳聞秋，雖然他知道他們之間已經不會再有什麼；但是他又害怕真的看
到他，或者看到陳淳理。聽說他們搬去了台北，他沒有真正去探聽他們住在哪裡，
去台北出差總是工作完成了就回來，所以怎麼想得到陳聞秋竟然住在跟梁家同一個
社區。
「滿嬌姨說，她曾經夢過幾次老師傅。老師傅很擔心你。」
「……」
高遐邇再次握住江春水的手，誠懇地說：「你對我說過，不再想了慢慢就會過去了。
我照著你的話做了，我相信梁承恩跟我與他曾經有過的事情會真的過去。春水，你
要不要，也不再想了呢？」
「我已經不記得對陳聞秋的感情了。」
「可是那些往事一直在你心裡，它們沒有過去。」高遐邇抓起江春水的手，用自己
的臉頰鼻子磨蹭，親吻了它：
「那些事情沒有過去也沒關係，我們還有接下來的日子，我們會很忙，有更多新的
事情值得記住。」
§
江春水跟高遐邇在客廳繼續坐了一陣，江春水先站起來說他去睡了：「你去看看克
里斯吧，他肯定睡不著。」說完江春水就回自己房間了。
高遐邇走去客房，輕聲開了門，看見克里斯背對著房門躺著。他小聲喚他：
「吳克己。」
「……怎樣。」
「你真的沒睡。」高遐邇走過去坐到床邊，克里斯還是背對著他。
「對不起我多事了。」
「你都聽見了啊。」高遐邇輕嘆了一口氣，續道：「沒事了，我跟春水講明白了。
等他氣消就好了。只是，吳克己，我跟你之間要怎麼辦呢？」
「你讓我睡一覺起來就沒事了。你失戀了我還是會歡迎你的大屌的。」高遐邇突然
覺得克里斯的輕薄話跟江春水的笑容一樣令他心裡難受，他揉了揉克里斯的頭髮。
「這種時候就不要再開玩笑了。」克里斯沒有回話，兩個人沈默著不知多久，高遐
邇站起來離開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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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嬌姨是最後救援，果然是救苦拔難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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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克里斯的犧牲(?)也很有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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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犧牲打一個救援投手(?)球賽才能進行下去。（喂）
※ 編輯: anthrazit 來自: 85.177.94.232 (08/10 1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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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又讓人聯想到打副本了，老江變成等級??的魔王……三個人打副本行不通吧！
想到某讀者說「克里斯OT了」就只能說真貼切…… 稱手的球棒是白色物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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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性應該是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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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面紙）他會振作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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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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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為了一棵樹放棄一片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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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會兒沒有進一步的推文）（發面紙）老江應該要放鬆一點。現在還是很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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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啊三人副本一定會滅團的啦。（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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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也希望劇情快要步入尾聲。（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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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高會被其他三個人勒令放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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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江超憋的。（作者喘） 克里斯離開這個貧瘠的傷心地就會復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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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嬌是出塵了，所以其他三個是妖孽在人間打滾。
※ 編輯: anthrazit 來自: 85.177.94.232 (08/11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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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人生就是相欠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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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賊不宜OT！（繼續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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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說出來之後才是作者覺得困難的開始。（咬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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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滿身鮮草。（牧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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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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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據機壞掉了所以最近上網不能……（目前是偷訊號摸上來的）
※ 編輯: anthrazit 來自: 82.119.30.28 (08/14 0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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