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 未曾離去 番外 Happy Scenery
Happy Scenery
受到鋒面和強烈冷氣團的影響，全台灣各地氣溫逐漸下降，預估低溫將持續一個星期
……
如果水氣足夠，山上氣溫降到零度以下，這幾天山區很有機會飄下瑞雪……
將碗盤收進烘碗機，擦乾雙手，青年走至客廳，繞到沙發後方環住正在看電視的男人
。
「在看什麼？」
「氣象報告說週末有強烈冷氣團。」男人縮了縮脖子，「你的手好冰！」
「冰嗎？」聽他這麼說，青年更是惡意的用指頭刮搔白皙的耳下處。
「喂！」半帶抗議的語氣，男人抓住惡作劇的手掌。
「你要幫我取暖嗎？」低笑出聲，在男人鬆手的瞬間反握得更緊，「再握一下就不冷
了。」
「你下次用熱水洗碗，手就不會覺得冷了。」
「我比較希望以後都不必洗碗。」
「可以啊，那你負責煮飯。」
「唔。」青年頓了頓，又說：「其實可以買洗碗機，烘洗殺菌，一應俱全。」
「用機器洗容易殘留化學藥劑……」
不是什麼有意義的話題，兩人能夠如此平常的聊著生活瑣事，是男人以前從未想過的
。
尤其是在冬日，可以和另一個人的手交握著，真好。
「嗯……」
耳畔拂過溫熱的吐息，新聞的播報聲離意識越來越遠，睡意悄悄爬上男人的眼皮。
真糟糕，不知是年紀大了還怎樣，整個假期下來身心鬆懈，每每一吃完飯就想睡，常
常是隔天在床上醒來，才知道自己又不小心先睡著了。
「欸。」青年的聲音飄飄然的鑽進耳朵。「乾脆我們去洗溫泉吧？」
「……嗯？」
「我們才兩個人，很好訂房，我一直很想去……」模糊間，略帶興奮的青年似乎說了
個名稱。
於是，當他一覺醒來時，玩樂能力超一流的人早已訂好I縣的溫泉酒店。
只因為青年說「寒流來時洗溫泉，一定很舒服」，整個年假都悶在家裡的男人也想出
去走走，便沒有異議的任由他安排了。
從C市開車到I市，快的話只要四個多鐘頭，若是在尖峰時間出門，可能要花上更多的
時間，所以兩人選擇清晨出發，男人宣稱自己體力太差，駕駛工作自然落到了年輕力壯的
青年身上。
「喏，咖啡。」青年一上車，便將熱飲遞給男人。
「謝謝。」
「你想睡就睡吧，到了我再叫你。」拉上安全帶的青年道。
點點頭，捧著便利商店的熱咖啡，感覺暖意熨過指尖，靠在椅背上的男人滿意地閉上
眼。
再次掙開眼，已抵達東北角風景區，開了數小時的車，精神奕奕的青年喊醒他一同下
車，波濤拍岸的壯闊景象令人眼睛為之一亮。
「這裡的吻仔魚羹很好吃。」青年說道。
曾跟朋友們環島旅行的青年不需地圖也能知道各處好玩好吃的。
兩人買了熱騰騰、冒著熱氣的魚羹到觀濤亭，一邊看浪花、一邊吃美食，海風挾著水
氣打在臉上，鹹鹹涼涼的，但很舒服。
兩個讓冬衣裹得圓滾滾的小孩也攀在亭邊，純稚的臉在看到浪花打上巨石時，發出了
哇哇的讚嘆聲，孩子們的父親趕忙跑過來，一手扶一個，就怕他們掉下峭崖。
看到這一幕，男人忍不住揚起嘴角。
小時候，爸爸也曾有過類似的舉動，那是在他剛學騎腳踏車的時候，怕他跌傷了，爸
爸始終在後頭扶著，放不開的手，卻也讓他一直擺脫不了輔助輪，直到媽媽的制止，經過
幾次的失衡摔跤，他終於學會了騎單車。
有一天，都要放手的，但在放手前，也想多享受透過掌心傳過來的溫暖與愛意。
空著的另一隻手讓人輕輕握住，男人微訝轉過身，一張俊朗的臉有著絲絲笑意。
朝青年回以同樣的笑容，是告訴他也是告訴自己，生命中，原來還有另一雙手的支拄
與扶持。
直到回到車內，兩人一直牽著手，許是陌生的地方跟面孔讓膽子變大了，也可能是因
為──
他們只是想牽手。
過了東北角，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便進入I縣，青年在徵得戀人的同意後，並未直驅酒
店，而是先到酒店附近的著名景點。
拉著戀人走上山邊小徑，舉目所及無不蒼翠絕美，氣溫低的關係，登山客並不多，濕
冷的空氣中有一股特別的香味。
「草木的味道好濃……」男人喃喃道，眼底滿是讚歎。
「在泡溫泉前，先來一回森林浴。」青年這麼說。
這座山最有名的，便是從山壁直瀉而下的瀑布，兩人在視野極佳的石亭停留了一會兒
，決定繼續往上走，來到瀑布源頭時，一群休憩的登山客邀他們一同煮茶品茗。
簡便的小瓦斯、鐵水壺，就地取的泉水甘甜無雜質，沖出來的茶也顯得格外芳香。
趁著眾人不注意時，青年湊到男人耳邊說：「我現在好想做一件事。」
男人抿下一口茶後，回道：「我也是。」
「嗯？」看著亮晃晃的眼，青年的心思霎時間有些迷亂。
男人微抬上身，快速的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我想吻你。」
噹啷一聲，不知道是誰的鐵杯掉了。
像惡作劇成功的小孩一般，男人淺笑旋身往來時路走去，絲毫不把身後不可思議的目
光放在心上。
不管是大海或是山林，自然都讓人變得坦率，不管有什麼樣的心意，若是在這麼真實
美麗的風景前掩飾，便顯得太過造作。
聽到後方追來的腳步聲，男人一轉身，便讓來人抱了滿懷。
「喂，太不夠意思了。」
青年緊摟戀人，撫著被煙嵐微微溽溼的髮，笑嘻嘻的吻上那一彎弧度。
快‧炒‧100？
「這家小吃部很好吃哦！」相似的話不久前才聽過。
林予幸看青年眼睛發亮的盯著冰櫃裡的海鮮，一股笑意油然而生。
「你想吃什麼？」青年轉頭問他。
「唔……」很少吃快炒的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點菜。
一旁的老闆娘瞧他拿不定主意的模樣，口氣熱絡道：「要不要清蒸魚？今天有鱸魚、
鱈魚。」
「鱸魚吧。」他說。
「好，清蒸鱸魚！」老闆娘快筆記下。「來個青菜？」
「有沒有空心菜？」
「有有，來了這裡怎麼會沒有，保證是溫泉空心菜啦！」
「你還想吃什麼？」青年問。
他看了看冰櫃裡的生海鮮，指著其中一樣道：「這麼怎麼吃？」
「透抽做成三杯透抽，很好吃哦！」老闆娘舉起大拇指。
「那，就這個。」
「好，清蒸爐魚，炒空心菜，三杯透抽。」女人中氣十足的重複一遍，「還要什麼？
點什麼湯？」
青年用眼神詢問他，他搖搖頭，於是青年迅速點了一個蛤蜊絲瓜湯和五更腸旺。
開在交通要道、只是以鐵皮搭建成的小吃部居然高朋滿座，一眼望去，都是攜家帶眷
出來玩的遊客。
找了張桌子坐下，李培風抽了幾張紙巾將有些油膩的桌面擦過一遍，他則好奇的看著
牆壁上亂七八糟的塗鴉跟照片。
「這裡的店家開放讓客人在牆壁留言，寫得到處都是，反而變成特色。」
他揚了揚眉，「裡頭也有你的？」
李培風移開視線，掏了兩副免洗筷，一雙放他面前。
見狀，他先是疑惑的眨眨眼，下一秒馬上站起身，開始在牆面搜尋起來。
「喂！」李培風讓他的舉動嚇了一跳。
留言、照片密密麻麻佔據了大片面積，但就這麼湊巧，他很快就找到了目標物。
他先是看到照片──
幾個打著赤膊、氣質青澀的男孩在鏡頭前笑得多麼恣意，李培風立在其中尤其醒目，
沒有染色的黑髮比兩人初識時短、但比現在長，藏在髮間的眼熠熠發光。
「別看了。」高大的身影站至他身後，伸臂欲擋，卻讓眼尖的男人早一步讀出照片旁
的留言跟署名。
「I come, I see, I conquer (我來，我看，我征服)……凱撒大帝說的？」語氣隱
約有著笑意。
青年伸手捂臉，挫敗的自喉間發出一聲呻吟。
當初沒有多想便寫下這樣的字句，就算沒有後悔，在年長戀人面前仍會感到臉熱。
才18歲的他，遠比現在更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紀，一拿到駕照就跟同伴結伴環島，仗著
青春就是本錢，即使經過公路墓地也能高談闊論、肆無忌憚，自覺灑脫無所畏懼，因家庭
關係壓抑許久的身心就像得到解放一般。
回想起來，那樣的年月與輕狂似近又遠。
「那時你幾歲？」坐回位子的林予幸問。
點的菜已經上桌，辛香料的味道跟油亮的色澤令人食指大動。
「剛滿18。」
啪的一聲拆開筷子，男人夾了一筷翠綠的菜葉到碗裡，才道：「真想看。」
「什麼？」
「真想看那時候的你，照片裡，你笑得很開心。」說完，男人像是意識到自己語氣中
的不甘心，連忙低頭吃了起來。
微怔，隨即一手蓋上了半張臉，他低低的笑了出聲。
什麼嘛，當他在為澀氣十足的自己感到羞赧時，男人想的全是另一回事。
「欸，別光笑。」半抱怨著，男人舀了一大瓢紅豔艷的腸旺到他碗裡。
「太多了！」他叫道，「這很辣耶！」
「天氣冷，吃辣出出汗。」男人的表情有幾分狡猾。
──掩不住眼底那溫柔如絲的笑意。
§ § §
「這是您們的磁卡跟鎖鑰，住宿期間除部份設施酌量收費，房客皆可免費使用飯店所
有休閒服務，祝您們玩得愉快。」
打開房門的瞬間，男人愣住了。
「很棒吧？我在網站看到照片時，就決定訂這個房間。」關上門，李培風將行李隨意
放置一邊，拉著他往裡邊走。
和式的客廳跟洋式的臥床，拉開的紙門外是正對著大片山林的陽台，，自然跟人工交
織成無比協調的氛圍，原色系的基調在自然光下，顯得特別柔和。
避免寒風吹進來，懷著一絲遺憾，李培風拉上紙門掩住一片倉翠。
「好舒服。」林予幸趴臥在床上道。
跟著在床邊坐下來的高大青年伸手替他脫去外套，「我調了暖氣，在室內不用穿那麼
多。」
他挪了挪位置，青年自然而然的躺了上來，側臥在床上的兩人四目相接，不自覺，空
隙越來越小，直至兩具身體緊貼得毫無距離。
「不想走了。」李培風低喃著。
「那可不行……」男人輕笑著，將臉埋進寬厚的肩，伸手環上青年。
「說說總可以吧。」抓住腰間不安分的手，「喂，別亂捏。」
「你變胖了？」像是發現新大陸的男人問。
無言了幾秒，青年反過來往他腰腹探去，「你還不是一樣。」
發癢的縮了縮身體，男人很大方的說：「年紀大了，不但長出肥肚腩，皺紋也越來越
多。」
青年聽了，臉上的表情變得更為緩和。
他湊近男人，在笑著眼角的細細紋路上親吻。
「我也真想看。」
「嗯？」
「看我們都是肥肚腩、皺臉皮的模樣。」
仍舊笑著，男人將臉埋得更深。
摟著他的青年閉上眼，淺淺的疲倦襲來，悄然間，四肢交疊的兩人相擁而眠。
清爽的午睡過後，換上酒店提供的浴衣，兩人拿著泡湯袋到露天的大浴場，天然石頭
圍建起來的溫泉熱氣蒸騰，清澈見底。
I縣的溫泉屬於碳酸氫鈉泉，無臭無色，沒有其他溫泉刺鼻的硫磺味，又處於平地，
甚至可以用來栽植蔬菜、漁業養殖，號稱「溫泉中的溫泉」。
這家連鎖酒店會不惜成本在此投資，也是看中了這脈商機無限，若非運氣好訂到房間
，恐怕沒那麼順利享受到這麼高級的泡湯環境。
「唔──」浸入池中瞬間，李培風喟嘆出聲，「真舒服。」
在泉水拂過的霎那，全身的毛細孔全部張了開，沉積在體內的酸疲彷彿受到牽引一般
，緩緩流洩而出。
五十度上下的水溫對林予幸來說仍有些太燙，才一會兒，他的臉便蒸得通紅，露出水
面的肌膚片片泛紅。
看他侷促不安的挪著身體，李培風忍俊不住，體貼的往他身前一擋，在他耳邊低聲道
：「我忘了跟你說，這邊的溫泉是接近透明的。」
林予幸哭笑不得地白了他一眼，費了一番功夫才讓蓋住下身的毛巾不再亂動。
半晌，適應了水溫的他環顧整個浴湯，只見小貓兩三隻，不禁有些疑惑。
「怎麼人好像不多？」
「這邊是純粹泡湯，大多數的人都到戲水區了吧。」靠在石山上的李培風一面說，一
面將毛巾疊在額頭上。
林予幸也學他挑了塊石頭趴著，這姿勢讓他比較不會有跟他人面對面的尷尬，泛涼的
石面很舒服，他不由得闔上眼。
昏昏欲睡之際，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飄過，他半睜開眼一瞧，竟是一隻黃身紅嘴的塑
膠鴨。
「鴨鴨、鴨鴨！」小孩稚嫩的叫聲隨後響起。
「抱歉、抱歉，那是我兒子的玩具。」一個年輕父親滿臉尷尬道，懷裡抱著年紀約三
歲大的孩子，模樣十分可愛。
「鴨鴨，我的。」男童伸出肥短的手。
他莞爾一笑，輕撥水面，將玩具鴨推送了過去，「喏，你的『鴨鴨』──」
踩不到池底、讓父親抱著的男童也不怕生，接過玩具鴨還不滿足，又朝他伸出手。
「抱抱──」
男童的舉動讓他愣了一下，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青年輕不可聞的低啐了一句「小鬼」，而那位年輕爸爸甚是不好意思，連忙拉下男童
的手低斥。
林予幸見男童扁起嘴，心中有些不忍，便對青年道：「毛巾借我一下。」
他將毛巾稍微擰乾後，撐起中央，緩緩往水面一放，然後束起空氣撐起的部份，一個
球狀儼然而成。
小時候洗澡時，父母也常用毛巾變著花樣，小孩子都喜歡這些玩意兒。
一雙滿是好奇的眼瞪著毛巾球看，他將之遞上前去，男童伸手一捏，輕微的發出「噗
滋」一聲，毛巾球便消掉了。
男童被逗得格格笑，於是同個手法他又反覆了幾次，直到男童父親不好意思的抱著男童離
開。
轉眼間，整個男湯只剩他跟青年兩人。
「呱、呱！」好玩的捏著玩具鴨──男童執意要給他的「禮物」──男人笑了出來。
生活中已經許久沒有出現這麼幼稚的東西，單身、又是同性戀的自己是不會有孩子的
，這隻黃色塑膠鴨，極可能成為家中唯一的兒童玩具也不一定。
方才讓人晾在一邊的青年緩緩貼近他，語氣有些埋怨，「人都走了，還玩啊？」
對突如其來的親暱有些受驚，發現沒有其他人後，男人才又道：「那孩子不怕生，不
像我小時候。」
「是不怕生。」
「模樣很可愛。」
「嗯哼。」有些不情願的輕哼。
「你小時候也沒他可愛吧。」明顯帶笑的語調。
展臂摟住男人，李培風輕囓他頸後的肌膚，邊嘟囔著：「我要可愛做什麼……」
他扭動著想要逃開，豈料身材佔優勢的青年一腳掃倒他，趕在他栽進泉裡時，將他鎖
在石山跟自己的雙臂間。
「別鬧了……唔！」
兩片熾熱封住了低斥聲，不意竄入的舌追逐著他的，直到他無力抵抗，任由對方吸吮
、翻攪、糾纏。
舔去溢出嘴角的唾液，青年的唇不停往下侵略，在鎖骨凹處吻出一朵一朵的紅痕，緊
貼的下身摩擦出慾望的火花，兩人四周的泉水簡直要沸騰了起來。
咬唇忍住呻吟聲，林予幸推也推不開在自己身上肆虐的青年，忽然──
「唔，有、有人？！」
猛然抬頭的青年回身望去，什麼人也沒有，反倒是懷裡的人動作飛速的爬上岸。
沒料到老實的男人會將他一軍，還泡在池子裡的李培風又好笑又好氣。
不顧一身濕淋淋地披上浴衣，男人捏著濕毛巾站在池邊，好一會兒，才囁嚅著：「在
這裡……不太好。」
語畢，套上拖鞋便匆匆而去。
說完才覺曖昧不明的話，面紅耳赤的林予幸半跑半走回房間。
才打開門，一股強大的力量自背後撲襲而來，被壓制在自動落鎖的門板上，連一句話
都來不及說──
極為靠近、吐在臉上的氣息危險得讓他說不出話來。
「引誘完就跑……」咬著他的鼻尖，青年溼髮上的水滴在眼皮、唇上。
水珠一顆一顆落下，又一顆一顆被吻去，這樣來回了不知道幾次，直到被吻得喘息難
耐的他主動攬下青年。
衣帶不知何時鬆了，浴衣半披半掛在身上，裸露在暖氣中的胸口是未褪去的淺紅，不
自覺濕潤的眼望著青年，緊扣在結實肩背上的指頭泛著青白。
低頭舔上軟小的乳尖，引出聲聲低吟，青年彎身將他抱起，不放棄用嘴取悅胸前的敏感，
一面往內室走去。
抽去帶子的浴衣被丟在地板，白色的雙人床上，赤裸的兩具身體再也沒有距離，緊密
的交疊在一起。
「真不想走。」
「總不能在這裡住一輩子。」
「不是……」
「嗯？」
不想離開的，不是這個地方。
不想離開的，是跟我一起看每道風景的你。
李培風在他耳畔低低問道：「很痛嗎？」
用唾液勉強潤滑的窄道還是有些乾澀，每推進一點，身下的人便顫抖一次。
搖頭，男人輕喘說不出話，內壁被一吋吋撬開的感覺強烈刺激著全身。
「忍一下。」
「……啊！」
身體倏然被抱起，因為跨坐的姿勢而更深入的火熱直搗內部，男人忍不住呻吟出聲。
「唔……呃？！」
拉起他的手臂環住自己，李培風雙手扶著窄瘦的腰，下身緩緩的動了起來。
「看著我──」
「太、太快了……」
嗚咽著，緊閉雙眼的男人頭晃得更急。
「張開眼，看我，我在你裡面。」拉下他的手往兩人相連部位摸去，男人的後穴又一
陣緊縮，「感覺到了嗎？我在你體內。」
一面囓咬著薄薄耳廓，一面說著淫靡的話語，環抱著他的李培風慢慢加快、加重了頂
動的速度跟力量，每一下都像是要刺穿內臟般又熱又深。
「啊、哈……」男人搖著頭，摩擦著對方腹部的分身逐漸腫脹，淺淺吐著透明液體。
即將攀向頂端之際，李培風張嘴含住微張的唇。
男人不由得悶哼一聲，交換過無數個吻的唇瓣被吻得生痛，隱約嚐到一絲絲鐵銹味。
感覺腰上的指頭猛然緊握，高大的身軀微微一顫後，翻身將他壓在床上。
待射精的餘韻稍褪，還埋在他體內的李培風伸手撫弄他，邊吻去男人臉上不知是淚是
汗的水漬。
體內物事緩緩抽出的時候，男人低喘著釋放了。
半晌，男人因高潮而模糊的意識稍稍恢復，坐在床邊的李培風拿著礦泉水仰頭喝了一
大口後，俯低了身將淺淺清涼哺入他的嘴。
唇上細碎的傷口隱隱刺痛，林宇幸不由得縮瑟了一下，不讓他離開的人伸舌舔著破皮
處，一次又一次的，直到不得不分開為止。
將水瓶放在一邊，李培風躺上床將男人摟進懷裡，抹去白皙額上的汗溼。
渾身乏力的林予幸任由他黏著，早已放棄對他的霸道有所抵抗。
以前曾開玩笑，調侃李培風也許有雙重人格，床上床下尤其明顯，平日稱得上溫柔體
貼的人，一旦脫光了衣服，野獸本質藏也藏不住，自己在床第間只有投降的份。
更讓人招架不住的，是這人毫不掩飾、幾近無恥的話，說的人不害羞，聽的人可是不
自在極了，要他別說，便惡作劇似得越說越下流。
有時林予幸會忍不住想，李培風大概以捉弄自己為樂也不一定。
見懷中的人始終閉著眼不說話，又不像是睡著了，青年忍不住輕咬他的耳朵：「在想
什麼？」
「想要怎麼防止野獸出柙。」睜開眼，他忍著笑道。
怔了下，青年隨即瞇起眼，壓著嗓音道：「在那之前要不要先見識獸性大發是什麼樣
子？」
「不是已經看過很多次了嗎？」
「那你知道惹火野獸的下場？」
渾然不覺，兩人越來越像小孩子拌嘴的對話。
瞪了青年一眼，他說：「那倒是，嘴巴到現在還在痛。」
先是一陣哭笑不得，然後，李培風伸指撫著他的嘴唇，好一會兒，才輕問：「很痛嗎
？」
他察覺自己深藏的焦躁了嗎？總是失控的力道，總是無法忍耐分開一時半刻，他知道
了嗎？
他伸出手，扳下修長的指頭，慢慢的，十指交扣放在身前。「嗯。」
「我不想弄痛你。」
「嗯。」
「我不想放開你。」
「嗯。」
碎語呢喃，直至好長的一段沉默在四目相接間流過──
唏哩哩、唏哩哩，雨滴打在窗上的聲響吸引了兩人的目光。
他環著他，他拉起棉被裹住他，兩人起身下床，輕巧的往陽台移動。
坐在敞開的紙門後，空氣中挾帶著寒意，面對著迷濛的山林，一條棉被擋住了所有的
風雨。
唏唏哩哩，點滴透心，交握的手始終沒有放開。
戀人之間，做遠比說來得更容易，只要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什麼都可以被理解。
牽手的默契，擁抱的默契，接吻的默契，做愛的默契。
也許一生中，都沒有人可以帶給另一個人這樣的默契。
朝花夕拾，之於天地只是微小粒子的他們何其有幸，終究走在了同一個軌道上。
看盈滿一處的山水，聽流洩一室的雨聲，裹一條僅夠圍住兩人的棉被。
若每個生命的來到跟離開，或多或少都會在這個世界留下痕跡，屬於他們的，想必是
名為「幸福」的印記。
「會冷嗎？」
「不會。」
「那就好。」
可以在一起，真是……真是太好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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