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溯迴

看板BB-Love (Boy's Love)作者sonel (颿)時間14年前 (2011/10/23 17:20)推噓6(6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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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身下的男子，他眼底的陰暗越發濃郁，手指輕輕劃過光裸的美背，順著脊骨而上，停在對方腦後因歡愛而顯得凌亂的髮旋上。不合理。仔細想來，從一開始的相遇到後來相處的種種，就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他與他，截然不同的個性，背道而馳的作風，卻莫名的合拍。那天入冬微涼的細雨、一場差點釀成的車禍，讓他們結下不解之緣。但男人就是不明白，為何與那人相處的時光中，總有幾段記憶是空白無法填補的？「在想什麼？」不知何時醒來的，男子微瞇的雙眼盛滿睡意與風情，正似笑非笑瞅著男人出神的側臉。隨著男人一聲輕笑，在髮旋上流連的手指撫過帶著黑曜石耳釘的白皙耳垂，轉移陣地到下巴，逗貓似的輕柔搔娑著：「想你昨天會議上出色的表現。」「唉！你又來了，」被玩弄的小貓有些不悅的半轉過身子，試圖啃咬情人在他脖頸作亂的手指「就說了私人時間不要談公事，你這習慣就是戒不掉。」男人壞心眼的乾脆把被輕咬的手指更深入的探進對方的小嘴，自然引來一陣掙扎與憤怒的拍打。男人臉上笑著，不經意回答：「不然，還有什麼比公事更適合我們的話題嗎？」此話一出，原本還撲騰著的男子瞬間安靜了下來。男人自己也微愣了下，失神將心聲在對方面前吐露，這還是第一次。他對他，一向只有滿溢的溫柔與寬容，他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就是打從心底想對這個人好一點，只是近來越來越多次的記憶斷點，讓男人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他們是同事、是夥伴、卻又是競爭對手，甚至......是戀人。但就是如此，男人對於他們之間任何不合理的可能性也更無法容忍。就比如：為何除了公事，他對於男子的其他印象都那麼模糊不明？他總覺得，似乎有些甚麼正在成形，而且，將會影響他倆的未來。男子輕輕撥開他的手，起身下床，拿起毛巾準備進盥洗室前回頭向他笑了笑：「你說得對，我也該回去了，下午還有個會得開呢！」那笑容有些蒼白，卻含有一絲不容拒絕的意味。一如他的個性：高傲而不接受任何憐憫的貓。「貓啊......」望著關上的門，男人低喃著倒回床上，用手擋去天花板上冰冷的燈光。 =============================================================== 公司裡，忙碌人群依舊。昨天才和國外公司談妥一個新案子，需要處理的後續事務繁多，因此也沒人注意副經理辦公室中那微弱的爭吵聲。「我說你啊！能不能饒了我，昨天的疲勞都還沒緩過來呢，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竄位嗎？我真的會過勞死喔！」「別跟我裝可愛。」雙手重重拍上桌子，帶著金框眼鏡的男人嚴厲的盯著眼前的人，「我是認真的問你，到底有什麼打算？」問的人很認真，但聽的人到是左耳進右耳出，彷彿眼前的獅吼只是小貓的輕叫。「什麼打算？」玩著自己左耳耳釘，侑雨轉著手上鋼筆故意不看眼前的男人，「沒什麼打算，就這樣下去也沒什麼不好。」「黎侑雨！你給我清醒點！」再也忍耐不住，業務部經理狠狠抓住對方肩膀，「我陪你回來不是要看你去送死的！你覺得他會什麼都沒發現嗎？還是你覺得自己的能力大到可以一再抹去他的記憶？別說相愛，你連自身都難保了知道嗎？」「我知道啊。」語氣輕快。「什......」「我說，我知道啊。」看著眼前的人，冷靜的神情令吳蔚愣住，只因為那眼神中用強大冷靜層層包裹的張狂痛苦，和那年，那天，他要求自己發誓時......一模一樣。「他已經開始懷疑了，上次、上上次我讓他忘記之後，他開始質疑起我們戀人關係的真實，然後，他作夢的循環就會加快。」「那你為什麼不放棄，等他全想起來就......」「有那麼容易嗎？吳蔚......有那麼容易嗎？」抬頭看著這個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男人，侑雨眼底的灰暗被淺淺淚光照亮，彷彿回問著：「那你呢？你又為什麼不放棄？」吳蔚瞬間失了言語，他沒辦法離開，因為已用了太多心，連靈魂也賠上才換得跟隨的權力。這點......黎侑雨不也同樣如此？彷彿看不下去吳蔚啞口的模樣，侑雨掙開肩上的手，轉身走到離地14層高的窗前，瞬間因為掌心留在身上的熱度被冷風吹散而打了個顫。「你放心吧！也不會太久了。等他下次發作，我已經離開了。」「......到時記得提醒我。」「會的。」怔怔看著一滴水珠落入窗台上的魚缸，侑雨紅著眼笑了，「我會的。」 ============================================================ 最近請醫生開的藥一點都沒用，失眠的狀況越來越嚴重。為了不讓侑雨擔心，男人總是挑對方工作最忙的時候去醫院，奇怪的是，每次醫生開完藥後，總是憂心忡忡的說服他進行腦部超音波檢查，連門診的小護士都有意無意的提醒：「紀先生你也知道的，那個啊......如果重覆進行一樣的治療無效，還是考慮一下別的治療比較好喔......」什麼叫"重覆一樣的治療"？這家醫院他頂多來過幾次，甚至算不上頻繁，為何醫生和護士的態度卻像常常見到他一樣？不願再增加自己的煩惱，男人吞過藥後便早早入睡，抱著戀人上次隨手帶來丟在自己床上的抱枕，他暗自祈禱今晚能有個好眠。可惜，老天爺似乎總是忽略他的請求。方才進入睡眠，他就聽見耳邊傳來無盡的喧囂，嘈雜的像是鬧市......不，這次他甚至聽見清楚的馬蹄聲，彷彿置身戰場一般。他感覺有什麼東西正由遠而近逼近自己，心頭一驚，紀紫宸驀地睜開雙眼，眼前不是他的臥室，更不是任何他熟悉的場景。旌旗飄揚，三軍列隊於城下，人數相當壯觀，為首的男子身騎一匹血紅色駿馬，身上盔甲雖染血，卻絲毫無損他的威嚴，在他身旁馬上坐著一個皮膚黝黑微蓄鬚髯的男人，似乎較為年長，服裝也更為華麗。「王爺，時辰已到。」他看見一名小兵跑到那蓄鬚男人身旁說著，而男人只是看了看身旁的年輕男子，揮手偋退了小兵。就在這時，紀紫宸聽見城上傳來一個悅耳的聲音：「退。」那聲音很美，卻幾乎讓紀紫宸心臟停止。他猛地回頭想看清說話的人是誰，這才發現自己是輕飄飄的懸於空中，於是一個使勁，他便來到數層樓的高空，也看見了那那聲音的主人。「我說，退。」烏黑的髮絲隨高牆上的大風飛揚著，半掩住臉龐，卻掩不住那人的清麗面容下的殺意，華美刺眼的龍袍顯出那人的身分，此刻這位帝王揚起手上的劍直指在城門下的隊伍首領，凜然不屈的眼神像是要射穿那男人的骨、那男人的肉一般炯炯有神。「侑雨......」紀紫宸看著宛若變了個人的黎侑雨不知所措，印象中他沒看過戀人如此模樣，冰冷的殺意就連不是城下士兵的自己都切身感受到，但還沒來的及讓他出聲呼喚，城下一直沉默不語的的年輕男人卻發話了：「吾等不會退。」那男人臉上拂過陣陣風沙，但他雙眼一眨也不眨，仍是緊盯著城牆上的君王。「將軍所言甚是，」只見剛才一直冷眼旁觀的王爺也說話了，「吾等今日在此，便是要推翻暴政，勸皇上還是束手就擒，吾們保證不會傷害宮裡的人。」「哼！」一聲冷哼，被說是暴君的君王不語，只是勾起一抹戲謔的笑仍舊盯著城下的將軍。不知為何，紀紫宸看著那笑容突地心底泛起一陣酸楚，君王的眼神好似想說些什麼，卻怎麼也沒有開口。看到這景象，紀紫宸迷惑了。他腦海突然閃過什麼，好像有人對他說著：「你不記得也好，最好你全不記得......」「嗚......」一陣疼痛攫住他的頭，阻止他繼續想下去。此時，他再度聽見一句低喃。君王彷彿開口說了些什麼，聲音是那麼的輕以致無人聽的清。接著一個揚手，君王的聲音傳出：「丞相，記住你答應朕的事。」一旁臉色悲慟的男子伏下身深深一拜：「微臣謹遵聖旨。」紀紫宸轉頭仔細端詳君王的神情，赫然發現方才的殺氣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種難以形容的......留戀？！那表情......他見過，在每次纏綿後隔天，自己送侑雨回家的車上；或是每次吃完對方親手做的便當，笑著要對方回辦公室時，那人都會露出這種留戀的神情，有時甚至有種對方下一秒就會掉下淚來的錯覺。「不......不對，快停下！」紀紫宸拼命伸出手想抓住君王飄然的衣袖，他直覺有什麼事要發生了。只是，他晚了一步。那人慘然一笑，眼底的淚終究是沒有滑落：「……愛卿，你不退，那朕退。」語罷君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抬劍抹向自己的咽喉，漫天血雨灑落，已失去血色的臉龐卻染上了最後的笑靨，那是一種掙扎後終究釋然的表情，絕美而壯烈。紀紫宸越過眼前血雨看見那人澄澈的雙眼仰望天空，正是自己的方向，只一眼，卻像道盡了一切，然後闔眼睡去，再也不醒。自己的心臟像被緊捏到要爆炸的程度，卻只能張大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城下三軍全然的錯愕，他們怎麼也料不到，如狼虎般的帝王，竟選擇了這種方式結束了這場轟轟烈烈的逼宮之劇。此時一聲蒼涼高呼傳遍所有人耳中：「先王有令，國綱危微，當立新王以救蒼生。恭迎齊舒王入城，承繼帝位，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到最後已是泣不成聲，丞相跪立著，緊緊抱住懷裡逐漸冰涼的人兒。餘下的幾句話，卻只有牆上的丞相自己與半空中的紀紫宸聽得見：「夠了吧......我再也不管了……誰是王，誰又是臣，都無所謂了……」定睛一看，紀紫宸更說不出話來，那抱著侑雨......君王的丞相，不是吳蔚又是誰？難道......他內心一怔，連忙轉頭看去，現下城底是一片混亂，有的欣喜歡呼，有的不可置信，但人群中卻有個身影石像般一動也不動，呆望著君王倒下的方向。他像是被遺忘在混亂中的戲偶，眼神充滿震驚、心痛，卻無法做出任何表達，當紀紫宸看清他的臉，再也無法維持冷靜。如同鏡面的映照，紀紫宸眼前像是走馬燈般閃過所有畫面-- "你不要想起來好不好......這樣，我才能跟你在一起久一點。" "如果是這個世界，你會選擇我，還是你所謂得公平正義？你的社會價值？"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就這樣死掉，這樣就永遠停在幸福裡，不會傷心了......" "你不記得也好，最好你全不記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紀紫宸與城下的將軍突然像是發了狂般同時撕心裂肺的大吼。在落入黑暗前，他看見將軍就這麼摔下馬，手上像是御賜的寶劍再也緊握不住，一同墜入滿地塵土。然後......然後，紀紫宸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 凌晨，窗外下起了大雨，時不時劃過天際的閃電將室內照亮。紀紫宸呆坐在床上，手裡捏緊一張紙，和一串有著小海豚吊飾的鑰匙。仔細看，可以發現那紙上的字，有些已被水痕打濕，水滴則由紀紫宸臉龐匯聚至下巴，仍在一滴一滴往下掉。紙上依稀可分辨出幾個娟秀的字體： "你不記得也好，最好你全不記得......" 完 ------------------------------------------------------------- 我：如果說我只是為了打中間那段往事把這群人硬拖到現代會不會太牽拖?XD 雨：(舉起總悟的火箭筒瞄準) 去死吧作者！！宸、蔚：快住手啊皇上！！！！！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1.255.88.65 ※ 編輯: sonel 來自: 111.255.88.65 (10/23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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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h20502

10/23 17:38, , 1^F

10/23 17:38, 1^F

(拍拍)~在這個世界裡的故事已經結束啦，不過有機會會交代他們的過去喔！ ※ 編輯: sonel 來自: 111.255.88.65 (10/23 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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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rism

10/23 20:46, , 2^F

10/23 20:46, 2^F

可是人已經不在了......將軍大人想起來的同時，約定的時限就到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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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now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