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NICO] カゲロウデイズ

看板BB-Love (Boy's Love)作者Amanuma (非実在青少年)時間14年前 (2011/11/07 01:10)推噓5(5推 0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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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本文為NICO歌手衍生小說，真人同人，不理解不接受請跳出。配對：染香&腹話。就是那首歌的相關衍生，所以血腥有。 BGM：[燈油] カゲロウデイズ http://www.nicovideo.jp/watch/sm15837063 香　　染香醒來的時候，時鐘正顯示著8月14日正午12點，窗外蟬鳴唧唧作響。　　他從床上跳起來，熟練地梳洗更衣，趕在12點半準時離家，臨走前還順手抄起玄關的兩把折傘收進自己的斜背包裡。他既不看時間也不看路，身手矯捷地朝電車站直奔而去，一路上腳步絲毫未停歇，左手俐落地從工讀生小弟手中拿了新設居酒屋的廣告面紙，一個彎腰右手剛好拾起一張冰淇淋連鎖店的折價劵。連抬頭看時刻表的時間也不浪費，他前腳剛踏上月台，電車就進站了，他筆直地奔入離自己最近的門口。　　上了車之後染香的大腦總算開始運作了，現在，要去那裡呢？　　心裡有著明確的答案，是車程約一小時左右的市郊，並沒有什麼著名的名勝，也沒有認識的親友居住，從沒聽過有event在那附近舉辦。怎麼樣也想不起來自己到底要去那裡做什麼，只是單純的想去，而且必須在下午兩點前趕到。　　邁出車站，他如此熟知這個市街以至於閉著眼睛也能指出每個店家的方向。走向出口對街的羅多倫途中，他習慣性地旋了半圈朝車站前的小商店街行注目禮，車站前的立鐘顯示著4分鐘後兩點。　　雖然沒有跟人約好，他仍在羅多倫的門口呆站到兩點，隨後才姍姍入店。雖然是暑假的下午，但這家店卻意外的冷冷清清，午後的斜陽透過玻璃窗打在桌上。　　他在櫃台買了一份三明治一份潛艇堡兩杯飲料，挑了隱藏在門柱後僻靜的位置坐下。是個適合約會位置啊，他想。　　並不是特別有食欲，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這麼點，然後把三明治放在自己對面的桌上，彷彿有人會替自己解決它。　　最後他還是會把兩份餐點都用完，然後手插在口袋裡走出店門。　　在商店街右排第二條巷子裡有新開的冰淇淋店，自己剛在地上撿到的買一送一劵正好派上用場。毫無理由地買了自己沒有興趣的口味，一手一杯就當街這麼邊走邊吃起來，毫不顧忌旁人的眼光。　　漫步在街道上，染香有時想著自己8/14之前過著什麼樣的日子，是上班族還是學生？老家在那裡？有那些家人？獨身還是已婚？有些問題依稀還記得答案，有些卻怎麼樣也想不起來。對他來說，8/14的隔天是8/14，再隔天依然是8/14，之後的日子永遠不會來，因而之前的日子如何就變得毫無意義。　　他把兩杯冰淇淋吃完，然後拿出剛入手的廣告面紙擦手。　　走著走著來到社區附近的小公園，蟬噪聽來竟與自家窗外如出一轍，有種聽著同樣蟬鳴走過數個世紀的錯覺。雖然已近傍晚，但畢竟是溽暑之中，日光明晃晃得嚇人。他嘆了口氣，找了個沒有遮陰的長凳坐下，對著太陽喃喃自語著：　　「啊，夏天真討厭吶…」　　如果自己在這一天裡每個機械式的舉動都有其意義的話，那在這艷陽天帶兩把傘出門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其實如果想要讓時間前進的話，總是有些方法可以嘗試的，但即使已經不記得初心，染香依然不想脫離這一天，彷彿再往前的日子有什麼豺狼虎豹在等待著自己。　　「…到此為止了嗎…」　　他起身朝車站走去。今天留下了任何遺憾也無妨，因為明天又是完全一樣的日子重來。就像做過千萬次的相同習題，他是這一日間的神明。馥　　某8月14日，中午12點，窗外夏蟬唧唧作響。　　刺眼的日光從窗外射入，染香從床上跳起來，迷糊地嘀咕了一陣才從床上跳起來，直奔廁所。沿路弄翻了架上的衣服，他匆忙地收拾又慌張地踏進廁所，險些又弄翻牙刷架，刮鬍子的時候下巴弄破了個口子，他用手指壓了幾下期待傷口會自動消失。衣服差點穿反，挑了不對稱的襪子，等一切就緒可以出門時時間已經超過1點，確確實實地會遲到，於是他發了會遲到的短信給對方。　　往電車站的路上他先是被人行道的突起絆到，一個踉蹌下撞上左邊的工讀生小弟，他幫忙撿了灑了一地的面紙，看到地上有張買一送一的折價劵，正想伸手去拿的時候卻被不知名的高跟鞋硬踩了一腳。走上電車月台時一班車剛關上門，下一班車還要15分鐘。　　「會遲到1小時吧…」發了這樣的短信。　　「那就慢慢來吧。」對方如此回覆。　　染香匆匆忙忙地衝出車站，險些直奔商店街，隨後才看到車站前的那家羅多倫。陽光被雲層半掩著，雖然暑氣蒸騰卻沒有午後的眩目感。　　雖然自己沒有真的遲到一小時，但對方已經在店門前等待。　　「腹話さんっ！」　　對方的視線從手機離開。　　「正確說來，你只遲到了56分鐘。」　　「對不起！」染香雙手合十低頭，「你等多久了？」　　「跟你遲到的時間差不多。」　　「可以先到店裡等啦～」　　「這樣就要多點一次餐了，我早上有吃的說…」兩人邊說邊走到櫃台前，染香點了潛艇堡，不餓的腹話點了三明治，兩人各點了一杯飲料，之後挑個門柱後的位置坐下。從門口無法直視，米色的百葉窗又遮擋了窗外往來路人的視線，是個異常僻靜的位置。　　「說起來是個適合約會的座位呢。」腹話說。　　「是嘛？我是覺得在羅多倫約會感覺很遜就是了。」　　「染香君喜歡華麗一點的約會嗎？」　　我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了，腹話說，似乎是這麼說的。　　從羅多倫離開之後不久，突然下起傾盆大雨，沒有帶傘的兩人只能匆匆躲到商店街避雨。在短短的數百公尺間毫無目標地閒晃時，腹話突然指向其中一條巷子。　　「有新開的店哎，要去吃吃看嗎？」　　於是他們衝進大雨之中，踏進商店街側的一家冰淇淋店。　　「啊，這家店！」染香看著招牌突然叫了一聲，「我今天早上，有看到買一送一的劵。」　　「然後呢？」　　「沒拿到就算了還被踩了一腳。」　　「那損失的那一份只好由你出了。」　　「先安慰我一下嘛。」雖然本來就打算要付錢的，染香想。　　「下次拿到就好了嘛，如果有下次的話。」雖然腹話的表情不像在取笑自己，但又好像被嘲笑了似的。　　兩人一面吃冰一面看著窗外的雨瘋狂地傾洩而下。看著窗外的雨，腹話突然出聲：　　「你讀過《百年孤寂》嗎？」　　「小說嗎？沒有耶。」染香一面吃完手上最後一口，一面左右張望尋找著衛生紙，腹話從鄰桌取了面紙盒過來。　　「就是個馬康多死於大雨的故事。」　　染香笑了出來，「這什麼故事。」　　「其實馬康多是地名。」腹話牛頭不對馬嘴地說，「百年孤寂雖然劇情複雜，但總結說來就是個馬康多死於大雨的故事。」　　因為雨下得沒完沒了，最末他們什麼地方也沒能去，染香讓腹話送自己到車站。　　「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去嗎？」染香問。　　「雨這麼大，我家也還有一段路，算了啊。」　　「明後天雨停的話我再來找你好了。」　　「帶傘就可以了啊，何必等雨停呢～」　　當天晚上，染香接到了腹話的來電。腹話不常直接以手機講電話，講話通常透過skype，手機是用來傳訊息的。有什麼急事嗎，染香想著，接起電話，聽到的卻不是腹話的聲音。　　「染香君嗎？」來電者是腹話的雙親，腹話似乎對自己的雙親也是這麼稱呼自己的，「你可以來醫院一趟嗎？」　　他出了嚴重的車禍。雨天，回家路上，貨車打滑衝上人行道。　　似乎是這麼說的。　　當時，似乎是這麼說的。腹　　某8月14日，差4分下午兩點。　　腹話看著染香從車站奔向自己，途中他輕快地半旋，朝車站的立鐘瞟了一眼才再度朝自己直奔而來。自己突地一陣目眩，此景彷彿夢中所見。　　進餐廳之後染香什麼都不問地替自己點好了餐，點的正是自己想吃的三明治；逛街途中碰上傾盆大雨，染香熟練地從斜背包掏出兩把折傘，遞出其中一把給自己；甚至有如預知到自己想吃那家新的冰淇淋店一般，連優惠劵都剛好帶著。　　吃冰的時候腹話看著窗外的大雨，想到馬康多，想到了那支滅亡的龐大家系。他喃喃地說了：「…你讀過《百年孤寂》嗎？」　　染香彷彿被針扎到似的，幾乎要從椅子上跳起來。他沒有直視自己，沒有回答問題，反而是從背包拿出面紙給自己，然後起身，「時間差不多了，回家吧。」　　究竟什麼地方不對勁呢，是那個如影隨形的既視感嗎，是突然減弱的蟬噪，還是因為今天的染香，看起來太過遊刃有餘了，好像早就知道今天會發生的所有事情。　　雖然腹話覺得沒有必要，但染香非常堅持要送自己回家，而且堅持不走捷徑，硬是要繞一圈穿過社區公園再折返自己家。腹話雖然覺得奇怪，但同時也覺得少有意見的戀人偶爾有些堅持沒有關係。　　公園出口是最近正在重建中的公寓，從這裡轉彎再走一陣就是自宅。估計是因為這下個不停的雨，一想到快要到家，腹話不由得鬆了口氣。這麼大的雨還要走這麼遠的路回去也太累，乾脆讓染香待到雨停吧，他想著。　　然後他的鞋底突然打滑，跌坐在地上，衣服褲子不但溼透還沾滿泥濘 –啊，這下子難洗了，他想–雨傘滾了幾圈到馬路中間，染香應該是發現自己鬆開的手而回頭，明明自己只是跌倒，為什麼染香的表情看起來那麼驚恐呢？　　然後他突然覺得腹部一陣劇痛，視線一片模糊。　　再度回過神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浮在半空中，即所謂的幽體脫離吧。位置正好能俯瞰自己倒地的姿勢，一根沒有綁死的鋼筋從半空中掉下來，穿過自己的身體，血肉橫飛。　　雖然自己目擊了自己的死期，但因為以旁觀視角，腹話只覺得像某種黑色喜劇。一旁的染香跪坐在地上，沒有哭泣，而是一臉認真地在背包裡找東西，腹話看著他拿出一本記事本，好奇地湊上前偷窺記事本內容。紙頁像是被丟到水裡去過一樣滿是皺褶與水漬，前面有些筆跡被暈染得看不出內容。　　從某一頁開始，記事本裡寫滿一排排相同的句子，有些筆跡顫抖，有些潦草，有些被水滴暈開，有些用力得像要刺穿紙頁。　　每一句都是「我要重來一次」。　　隨著記事本向後翻，腹話看到了其他的句子，像是「讓他起死回生」「讓傷口馬上復原」之類的，但看起來似乎沒有效果，最後又都只是重新來過。最後幾頁裡，染香一次又一次地寫著：　　「讓天氣放晴。」　　腹話突然什麼都懂了，那個締觀自己的心情也沒有了。　　染香為了救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在這個8/14裡輪迴。然而無論他嘗試多少次，最後自己還是被這場雨奪走性命。那自己究竟能為他做什麼？能夠實現他的願望嗎？還是只能讓他一次又一次的輪迴？　　你想實現他的願望嗎？　　有個聲音在他耳邊說。　　染香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全身溼透地跪坐在地上，四周雖然是熟悉的風景卻想不起來為什麼會在這裡。半空中掉下來的鋼筋砸中地面，在自己面前不遠處打穿一個洞，自己奇跡似地毫髮無傷。自己的兩把傘打開散在兩側，彷彿剛剛還有人在使用，但染香卻不記得自己有同行者。　　方才還下個不停的滂沱大雨突然停了，夕陽在地平線後悄悄探出頭，公園中蟬聲唧唧作響，稍早的惡劣天氣就像謊言一樣。　　染香看著自己手中的記事本，不記得自己為了什麼寫下一頁又一頁的願望。但他看著眼前將落的夕陽，內心湧出壓抑不住的悶痛。他提筆寫下：　　「讓我再重來一次。」 Coda 　　「我的人生是只有兩小節的樂譜，在這兩小節之間往復不斷。」　　8/14下午，日光依舊明媚，染香坐在那個離家甚遠的社區公園長椅上，在記事本上寫下這句話。經過他身邊的當地居民，見他挑的位置日光直射，好心提醒他找個陰涼處坐。　　染香笑著抬頭，「你不覺得這艷陽很美嗎。」　　路過的居民不置可否地聳聳肩離開，染香埋首繼續他未完的句子。　　「雖然全曲可能長達兩頁，甚至數十頁，但對我來說，這兩小節以外的旋律已經失去意義了。即使再往前走，我期待的未來也永遠不會到來，所以就讓我的人生在這兩小節之間終結吧，一切就到此為止了。」　　當天傍晚鄰近的居民經過社區公園時，發現長椅上攤著一本記事本，彷彿剛剛還有人在這裡讀它。紙頁充滿皺褶與水漬，像從水裡撿起來似的，字跡已暈染得模糊難辨，只看得出主人曾經寫過一次又一次相仿的字句。　　突地風起，記事本被吹到最後一頁，新寫的筆跡未乾，最底端端正地寫著：「一切就到此為止了。」 --- 後記：別擔心，染香只是去找廁所的時候忘記把記事本帶走了。 -- 「沒在怕的啦～」當一個人說他沒在怕的時候，其實心裡正怕得緊哪！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2.116.235.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