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知樂與錯(八)
Chapter 8.
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孩出現在街角,難得的吸引不少修道者的注意力。
女人容貌姣好風姿綽約,小孩圓潤憨厚頗為可愛,可是外表並非他們引人注目的理由,而是他們一起出現這件事。
修道者獨來獨往,互不干涉侵擾,除非是師徒否則罕有交集——他們不禁猜測女人與小孩是否也是這種關係才會同行,因此他們打量女人的視線更加深沈了,思索著女人可能的身份或名聲,女人的陣範圍很廣,實力不言而喻,能有這樣的陣的人絕非泛泛之輩。
所以女人是他們所想的那個人嗎?女人的陣與常人的陣無異,沒有叫人不快的扭曲或異樣,可是偏偏女人前往的又是那個方向,他們完全不想靠近也不敢接近的地方。
白瑯琊將他們若有所思的目光都看在眼裡,雖然他也疑惑他們的意圖,卻不動聲色,強大就是他最無庸置疑的倚仗,不管這些人有什麼打算,他都沒在怕。因此他沒有分心,依舊滔滔不絕地與王圓說話。
「虞詠生的師父八百年前就死了,可是他不這麼認為,依然將師父掛在嘴邊——這是一個徵兆,虞詠生可能腦袋很早以前就被影響了。」
「人類沒有力量在短時間內要扭轉一個人根深柢固的觀念,不過如果是長時間下來潛移默化就有可能。」
「影響他的人,只怕就是他口中的這個客戶。根據虞東大給老葉的這份紀錄,虞詠生前往這個地點的次數相當頻繁,這又是他最後一次現身的地方。如果神性界的怪物不在這裡,必然就是住在這裡的人類有問題。」白瑯琊看著王圓耳提面命,「如果對方有這樣的力量,必然只強不弱,如果情況不對,你要記得跑。」
「我不是來這裡逃跑的。」王圓皺眉,「你可以教我戰鬥的方法,你是怎麼移動物體的?」
「很多練習,所以一時半刻你學不會的。」白瑯琊說得乾脆,王圓因此氣鼓了臉。雖然知道對方正在不爽,可是小鬼模樣的王圓太可愛了,白瑯琊不住蹲下來,戴著手套的手指戳上他軟嫩的臉龐。
王圓想要閃躲,卻動不了,便是被白瑯琊控制住了,他氣得無奈,試圖用盾阻止對方的碰觸。
然而沒有用,他的盾根本生不出來,在白瑯琊壓倒性的強悍之前,他的防禦絲毫不管用。
「不是我比你強你就拿我一點辦法都沒有。」白瑯琊的聲音傳來,循循善誘一般,「用你的想像力,遇到這種狀況,你可以怎麼做?」
王圓想了想之後,腳跟一動,轉瞬之間他已經向後滑出一大段距離,迅捷的動作揚起了一陣輕風,不過眨眼,他已與白瑯琊遙遙相望。
白瑯琊笑了,「逃跑也是一種方法,而且你跑很快。」
「我不是來這裡逃跑的。」王圓又說了一次,有點不開心,他一點都不欣賞用老方法解決問題的自己,而且還被白瑯琊鼓勵。
「有用就好。好歹我知道你跑得掉,這樣如果我跟那個傢伙打起來,至少我不需要顧慮你。」白瑯琊站起來,說得雲淡風輕。
「那如果是怪物呢?」王圓問。
如果對方是人,白瑯琊與王圓都不怕一戰;但如果對方不是人呢?
「如果真的是神性界的怪物,那就更不用想了,反正跑也跑不了。」白瑯琊聳聳肩。
王圓慢吞吞地走回來,儘管知道對方說得是對的,可是他也知道白瑯琊不是會輕易束手就擒的類型。
如果真的是怪物,他們還有小黑和小白,這應該勉勉強強可以算是勢均力敵吧。他想,一邊摸摸口袋中小黑的頭顱,後者乖順得繞著他的手指頭轉,思索接下來自己該如何應對。
「不管待會遇上的是人還是怪物,都不要開陣。」
王圓從思慮中回過神,「為什麼?」
「我負責吸引對方的注意力,你不要洩漏底細給人家知道。」
「這樣會有用嗎?」沒有陣式,再厲害的修道者都一無是處,所以虛張聲勢是最徒勞的,因為只要開了陣便能高下立判,修道者只用實力說話。
「大概沒用,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很弱。」
王圓毫不客氣橫了他一眼,白瑯琊卻勾起嘴角,「不過他們不知道你有小黑,你愈讓對方放鬆戒心,我們的可能性就愈大。」
小白並沒有像小黑一般化大縮小的能力,因此白瑯琊不敢讓他離得太近,只能讓他自行跟在不遠的地方,再隨機應變,可儘管如此,反應一定也沒有小黑快,所以就某方面來說,王圓是他們的誘餌,擁有讓對方措手不及的優勢。
「不過在那之前,有件事情得先解決不可。」白瑯琊喃喃地說,一邊停下腳步。
王圓不明所以,跟著站定步伐,他反射性地想要張開陣式,想起白瑯琊的叮嚀還是忍住了,身體卻成戰鬥姿勢。
──雖然毫無脅迫性可言,就算板著一張臉,可那臉胖嘟嘟的,有種故做老成的可愛,倘若不是時機地點不對,白瑯琊好想搓他的臉。
白瑯琊在心中花癡,卻沒落下正事,將其中一名窺伺的修道者凌空拉到眼前。那人根本反應不過來,一下子便被拖來,深陷白瑯琊的陣中。他瞠大了眼眸,看著白瑯琊美艷的容貌,滿臉驚恐。
「我有問題想要請教一下,為什麼一直看著我們?你們有什麼目的?」白瑯琊巧笑倩兮,卻是暗自將陣的範圍更加延伸了。
原來他剛剛還在隱藏實力嗎?其他本來都偷偷摸摸在看的修道者這才發現他們都動彈不得,連陣都張不開。白瑯琊先發制人,又斷絕他們所有的可能性,這讓他們不禁發起抖來。
「回答我的問題,我不會傷害你們。」白瑯琊細細盯著眼前的修道者,嗓音輕柔笑容可人。
「我、我們沒有別的意思……」那人抖著聲音,看起來卑微又可憐。
「不要說謊喔,我不喜歡說謊的人,也沒什麼耐心呢。」
「真的……我沒騙你,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們不敢的,對不起……」
對方竟然怕到哭出來,這是白瑯琊始料未及的,他鬆開對那人的桎梏,卻見對方一下子跪到了地上,哭著磕頭向他求情討饒,反覆說著自己不是故意盯著看的,他再也不敢了。
他有這麼可怕嗎?白瑯琊很快推翻這個想法──他們怕的不是他。
他蹲下來,禮貌性想平視那個人,後者卻被他猛然拉近的距離嚇壞了,他慘叫一聲,手腳並用要往後退,但他撞上了王圓的盾。王圓皺著眉頭,又加了好幾層限制他的行動,將他困在這小小的一方地裡,面對白瑯琊的問題。
如果那人稍加注意一下,就可以感受到王圓盾的力量並不強,可是他太害怕了,哆嗦著的尖叫聲音破碎,整個人都要暈厥了。
白瑯琊自然不可能讓他暈過去,他將手掌伸到對方面前,擺出脫下手套的動作,「閉嘴,不許叫。」
那人一秒閉緊嘴巴,被觸碰到的可能性比什麼威脅都更有效。
「你怕的不是我,是住在這裡的修道者,對吧?」白瑯琊問,後者用力點頭,激烈到腦袋都要被他甩掉了,「她是個女人?」
那人點頭點地更用力了,「她、她是個怪物……她很可怕、很噁心……她不正常……」
白瑯琊與王圓對視了一眼,「為什麼這麼說?」
「你一看就知道……她一定有問題,她的家都是黑的,怎麼會有修道者可以讓神性界扭曲成這樣,那一定是怪物!神性界的怪物……」
「既然你覺得我們可能是怪物,你還跟著我們?」王圓皺了皺眉。
「我就是想看一眼……畢竟沒有人親眼見過……」那人吞了吞口水,「她每次出現都被黑氣壟罩,我從來沒有看過她,所以我才想……」
「好了我明白了。」白瑯琊受不了他講話斷斷續續的,「你說那女人住的地方是黑色的,可是我沒看到。」
「今天霧太濃了……而且這個時間點她不會在,要物質界晚上才會回來。」
不會在?
白瑯琊一頓,猛然發現自己想錯了。
他以為對方和虞詠生類似,是異常的修道者,只能在神性界存在;但倘若對方不是這樣呢?
──她該不會還可以像正常人一樣工作上班吧?這個可能性讓白瑯琊思緒一怔。
此時,葉行天也帶著人手來到同一個地方,不過是位於物質界。尋常的街道,尋常的公寓大樓,與虞詠生失蹤前被監視器最後捕捉到的地方也一致,而這次他們掌握了確切的地址,葉行天很有信心,他們必定可以有所斬獲。
他們禮貌性地先按了電鈴,沒有人回應,於是他們破門而入。雖然他們沒有相關的申請證明,但以這次案例的特殊性以及迫切性,他們可以暫時不計這些繁瑣的行政程序。
葉行天看著手下動作,他的目光流連過屋內的狀況,卻沒有看出什麼不對之處。但他也不急,每個人的家裡多少都是這樣,外表看起來正正當當,祕密卻都要找了才知道。
他站在門口閉目養神,靜靜等著其他人有所發現向他報告,卻聽到有人在問他們是誰。他睜開眼睛,是對門的鄰居太太,露出一張狐疑純樸的臉孔,看著葉行天面容嚴肅一干人等,似有些害怕。
葉行天出示證件,簡單表示他們是執法機關,奉命前來搜查,「你知道林學國去哪裡了嗎?」
「林學國?他不在這裡啊,他很久以前就跑了。」
「跑了?」
「對啊,有一天跟他老婆吵架,就走了,很久沒有見到他了耶。」
葉行天看著手機上的資料,蹙起眉頭,「警方這邊沒有報案失蹤。」
「沒有啦,哪有報案,又不是小孩子,就他們夫妻吵架,家醜不能外揚啦。」
「所以現在的屋主是誰?」葉行天最煩這樣,直到都出事了才發現官方紀錄沒有隨時更新,他煩燥地點開戶籍資訊,林學國配偶欄上的名字令他一愣。
「就劉宣啊,他老婆,不過劉宣去工作了,要晚上才會回來吧。」
蘇文卿的經紀人就叫這個名字,不過這名字也不罕見,葉行天放沉了嗓音,向對方確認,「你知道他老婆是做什麼的嗎?」
「好像在什麼公關公司工作吧,我不太清楚欸,她不太跟其他鄰居互動的。」
靠。葉行天直接播下蘇文卿的電話,就在他剛把手機放到耳邊,身旁氣流的驟變,令他渾身的神經都緊繃了。
他朝樓梯轉角猛然掃出一腿,絲毫不將對方架住自己攻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換步轉移重心再踢出另一條腿的動作行雲流水,甚至比剛剛更加凌厲,讓人懷疑地心引力作用不到他身上一樣。
葉行天此擊確實得了手,將對方踹下樓梯,可是與此同時令一道勁風襲來,他在瞬間擺出防禦姿勢,卻發現那風沒有針對自己,而是朝著另一個人追去。
王圓縱身一躍,搶先一步落到了樓梯底部,順便攔住白瑯琊摔下的身軀,只是兩人一起倒往牆上,墊在下面的王圓肩膀狠狠撞上了牆,發出巨大聲響。
「葉行天你要殺了我嗎!」白瑯琊怒吼,摀著胸口大聲喘氣,電光石火之際他勉強卡了一隻手臂阻擋了踢擊大部分的力道,可是全身仍舊疼得發麻。
更不用說王圓了,他揉著肩膀,一貫冷淡的表情難得有些扭曲,痛到說不出話來。
你不要突然冒出來不就好了,葉行天想這麼說,也想道歉、剛剛完全只是反射動作,可是耳邊已經響起蘇文卿的聲音了,「大哥,怎麼了?」
「卿卿,盯緊劉宣,我們很快就到。」
「什麼?」
「你的經紀人,劉宣,別讓她離開你的視線範圍,她可能就是神性界的怪物──是她讓虞詠生變成那樣的。」
蘇文卿無法相信自己耳邊聽到的,而且他還有更多的疑問,包括葉行天是如何得知的?神性界的怪物不是怪物嗎怎麼會是人類?但他對葉行天向來深信不疑,不管他的囑託是什麼,有道理沒有道理,他都會做到。蘇文卿看向不遠處正在與助理說話的劉宣,抿了抿嘴唇,「我知道了。」
「你等一下。」葉行天問白瑯琊,「如果劉宣要從神性界逃脫,要怎麼辦?」
「讓她失去意識。」白瑯琊衝到葉行天旁邊,直接對話筒發號施令,「你要小心,神性界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可能沒有任何徵兆;你絕對要避免被她一起帶往神性界,連虞詠生都可以變成那樣她要傷害你更是輕而易舉。你現在在哪裡?」
「我待會傳定位給大哥。」蘇文卿不記得片場的地址,只能大概說出在哪一個區域。
王圓漸漸與樓梯間的陰影合而為一,失去了蹤影,他要搶先一步從神性界過去,與物質界的葉行天白瑯琊互相配合,不給予劉宣任何脫逃機會。王圓找來小白,爭分奪秒地要趕往蘇文卿的所在,不讓他一個人面對威脅。
白瑯琊本來想讓王圓等他一起過去,但他必須找組裡的同事支援,一時之間要聯絡的對象太多了,王圓果斷的決定沒有錯──現在是緊急時刻,很多事情必須同時進行,他必須放下對王圓的不放心。
葉行天交代其中一個屬下繼續完成這裡的工作,便快步啟動引擎,確認白瑯琊也坐上車了之後用力踩下油門。他想要繼續聽蘇文卿的聲音,隨時追蹤他的狀況,可是儘管並非尖峰時間路上車流依然大,他鳴了警笛還是不得不大意,專心致志地在大道上,只想著要節省更多時間,才可以更快與蘇文卿相見。
斷線的嘟嘟聲讓蘇文卿緩緩放下手機,他依然看著劉宣,這次第一次他的目光細緻,比起他們的初見都要鉅細靡遺,所有的輪廓與細節都不錯放。
他看到了劉宣髮際線上的髮夾,還有折射非自然光澤的頭髮——劉宣戴著的,大概是假髮。
他看到了劉宣脖子上的膚色差異,那不規則的形狀絕非日光單純的曬痕,反而與人類的手指有些相像。
他看到了劉宣小腿上的傷疤,其實他很早以前就注意到了,劉宣說那是車禍的痕跡,他記得當時的自己感到疑惑,因為那很明顯是利器造成的撕裂傷。
他的視線上上下下流連了一圈,最後看到了劉宣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早已不合的尺寸將她的手指錮得緊緊的,光是看著都覺得不舒服,她卻還是戴著。
劉宣走了回來,正要向蘇文卿交代下午的行程,後者卻搶在她前面先開了口,「你朋友的老公,是不是也家暴她?」
劉宣一愣,「怎麼突然這樣問?」
「我只是在想,我朋友的男朋友,會違背我朋友的意願進行性行為。」蘇文卿直直看著劉宣的雙眼,眼神純粹,不帶有任何雜質,「我不知道你朋友的老公是不是也會這樣。」
劉宣沉默了好一會兒。
「會啊。」她嘆息一般地說,「他會傷害她。」
「你一定很難過。」
「是啊,我每次看到她穿著長袖戴著圍巾,大熱天的,我都搞不懂,她為什麼要為加害者遮掩,明明一切就是那個人造成的,為什麼不肯面對。」
「我懂。」蘇文卿點點頭,「我其實是昨天才知道這件事情的,聽到他強迫小魚,我快氣瘋了,如果我更早知道,我絕對不會讓那個王八蛋好過。」
「但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有啊。」
劉宣看著蘇文卿,後者坦然地回望著她,「我說過了──我可以傷害他,讓他很痛苦,可是痛苦還不夠,他給小魚的痛比那多多了,所以我可能還是不會解氣,直到我殺了他,讓他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反正我不怕殺人,殺人有什麼可怕的,比起他對小魚做的事情,如果我能夠終結這一切,我就會這麼做。」
「……你真的很強,要是我能像你一樣就好了。」
蘇文卿瞥了劉宣一眼,後者望著自己的目光閃爍著,景仰嚮往呼之欲出,彷彿他是英雄一樣──劉宣一直都是這樣看他,這也不是劉宣第一次這麼說。從前蘇文卿不懂為什麼劉宣這麼崇拜他,可是現在他漸漸懂了。
Omega一直都是社會上的弱者,他卻活得恣意張狂又自由。也許他還不到想幹嘛就幹嘛的地步,可是至少當他不想幹嘛的時候,也沒有任何人可以逼迫他。
劉宣不像他有這樣的自由。
而她口中的朋友,大概就是她自己。
長年受暴,自我人格被最親密的愛人否定,自然感覺毫無價值,無所適從,儘管劉宣工作能力不差,可是有一面的她,約莫也還是卑微怯弱,缺乏自信的。因此當她看到蘇文卿可以直率地做自己,理所當然會嚮往他。
蘇文卿感受不到劉宣對他的惡意,起初他也想像不到這樣一個可憐的人,如何會成為讓虞詠生缺乏自我的怪物,但他知道一個人的忍耐力是有極限的,不管強者弱者,都會有一個再也過不去的臨界點。
劉宣可能已經過了那條線了,他猜想。蘇文卿揉了揉自己的手掌,將冰涼的掌心搓熱,心有不甘地啐了一口,「算那傢伙運氣好,現在被關在那什麼鬼的地方我找不到他,不然要是給我遇到,見一次殺一次。」
「……那殺一次就沒有了呢。」劉宣不住笑道。
「喔對、對啦。」蘇文卿哼了聲,彷彿遺憾不已。
劉宣猶猶豫豫了好一陣子,最後靠了上來,「其實有一個方法,可以讓人死了又死喔。」她小聲地說,將細語都餵進了蘇文卿的耳朵裡。
蘇文卿渾身一顫,這是第一次,他覺得身旁的女人,有點恐怖。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告訴你。」劉宣又說,按捺不住的戰慄溢於言表,「因為是你,我才說的,只有你可以」
「你是說地獄嗎?」蘇文卿全身起了雞皮疙瘩,已經將警惕拉升至最高。
「比地獄還地獄喔,可以讓人飽受折磨,可是就是死不了。因為每一天的記憶都會歸零,想不起來發生什麼事,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痛苦,直到最後我才會告訴他,因為一切都是他自作孽,所以我懲罰他,我還跟他說這是一個無盡的迴圈,當他每次聽到明天又要重來一遍的那個表情……」劉宣咬住下唇,咬緊自己的恨與痛快,「他會哭著求我,放過他吧,他知道錯了,不想再繼續了。可是沒有用喔,才沒有那麼簡單呢。你懂我的意思吧?」
「那虞詠生呢?」本能叫蘇文卿快逃,他得用盡全力壓抑那個想法,他必須先問清楚。
「你說老師啊,老師一直都在幫我,他對我很好,可是我發現了,老師也是壞人,他跟那個人一樣,都是壞蛋,都是慣犯。」劉宣眨了眨眼睛,淚水從其中滴落,帶出了她青蘋果味的費洛蒙,然而卻沒有果香的清甜,而是一股果霧腐爛的惡臭,「我想阻止他,可是他逃跑了,我攔不住他,我真沒用。」
「你不沒用,你其實成功了。」蘇文卿忍住作嘔的慾望,語調放得比剛剛更加輕柔,劉宣因此抬起頭,「你讓我們知道虞詠生的真面目,你救了我朋友。」
「……真的嗎?」劉宣嗓音沙啞,眼神無助,充滿渴求。
「真的,因此我很感謝你,我是真心的。」蘇文卿伸出手,將受寵若驚的女人擁入懷中,把她的腦袋按進自己的肩頭,「但你需要幫助,你不要怕,我們會幫你的。」
劉宣還來不及細想這句話的意思,便覺頸後一痛,然後她什麼也感覺不到了,悲傷也是快樂也是,都隨著意識一起杳然,愈走愈遠。
TBC
* 如果做個強度排行榜,大概是大哥>白瑯琊>卿卿>圓圓>>>>>>>>>小魚(卿卿比圓圓強一點點,勝在經驗豐富跟戰意旺盛。不過大哥和卿卿在神性界沒有戰鬥力,所以算是各有優勢吧
* 謝謝看到這裡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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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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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很強,劉宣的部分我一直在想要怎麼再讓他明顯一點,但前面能透露的訊息還是不多(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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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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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說緊張刺激!
推
12/02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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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真的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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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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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而且戰意驚人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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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 2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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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 23:39, 5F
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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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3 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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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3 10:17, 6F
對,其實很不顯眼(抓頭
※ 編輯: nacht236 (106.104.72.42 臺灣), 12/03/2020 23: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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