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排球少年/雙子北] 花は桜木 (貳-肆) 完
【貳】
後來他們談到那天的記憶,宮治調侃北先生一個大人,這樣嚇唬小孩子很不厚道;宮
侑卻說自己早被迷得七葷八素,願意赴湯蹈火。
因為在他們亂七八糟的人生中,看到的大人不是毒蟲就是爛人,第一次看到平靜的神
情以及端正的姿態……雖然有點誇張,可他願意稱之為「神明」。
蹲在地上抽菸的宮治同意了自家兄弟的說法──因為當時家裡沒電,只能憑藉外面路
燈照亮室內,穿著白西裝的北信介佔了反射之便,看起來特別顯眼,的確在發光。
不過這時候的他們還不想承認北信介是他們的救贖,只同意是等價交換:北信介得到
兩個「年輕帥氣」的勞動力,而他們有得吃、有得住,也不怕「那個男人」發神經,時不
時教訓他倆。
兩人一片沉默,沒多久宮治又拿當時的狀況調侃,笑道:「喔?說是神明,但好像有
人嚇到尿褲子?車子上的味道有夠重。」
「你才有病,用飯就拐到你。」小時候的丟臉事蹟又被拿出來鞭屍,氣不過的宮侑回
嘴,「餓死你算了,胖治!每天都吃三碗飯,你是豬嗎?你就應該被叫去種田。」
宮治正想繼續攻擊,可餘光瞧見人影,隨即一改猙獰表情,轉身低下頭打招呼;一旁
的宮侑則撐開傘,護著人走。
「又吵架了?」披著羽織的北信介看向一語不發的兄弟倆,笑笑問了一句。
「都是治在胡鬧。」打開車門的宮侑左手抵在門邊,趁著宮治坐上駕駛座的時候,低
聲和老大抱怨。
「每次來這的時候都會聽見你們在門口嚷嚷。」北信介上車,從後視鏡看了眼駕駛座
的人,邊說邊從懷中掏出菸盒,敲出一支菸,坐到副駕駛座的人趕緊掏出打火機點火。
說到這個地方,他們意見可多了。
明明哪裡都有可以刺青的地方,北信介卻鍾情這個巷弄裡的小店。門口小就算了,刺
青師傅看起來不懷好意,在結束後總會親自陪伴北信介走過長長的暗巷;而待在車邊等的
兄弟倆就會迎接──兩人並肩走路、相談甚歡的模樣,看得他們十分眼紅。
後來他們想辦法找了個理由,雙雙隨北信介到店門口,並待在那邊等,直至完成。記
得那天宮侑故意回頭看了一眼,瞅見站在原地的刺青師露出不甘的神情。心裡得意的他朝
之挑釁一笑,同時也發現自家兄弟在對人吐舌頭……這大概是雙胞胎難得擁有的默契了。
「別老是欺負人家。」北信介吐出一口白煙,再度叮嚀了句。
前座的他們佯裝聽不懂意思,一個目不斜視看路、一個認真研究導航,誰都沒把北信
介重複過好幾次的話聽進去。
像這種小事,其實北信介也懶得逼著他們改,只是覺得他們每次的反應都很有趣,想
到就會逗一下。
【參】
自他們相遇已經過去了好幾年,北信介還記得小小的孩子狼吞虎嚥吃飯的模樣、記得
他們聽到可以上學而眼神發亮,也記得兩人訓練時,被大人吊起來打的慘況……歲月狠狠
磨礪了這兩個小鬼頭,變成稻荷崎初露鋒芒的一方勢力。
起初沒人看好,只覺得剛成年的會長在胡鬧;可只有北信介知道自己非常需要這個機
會,他得盡快培養屬於自己的人。而在見到雙胞胎的剎那,看起來淡漠的他渾身起了雞皮
疙瘩。
雖然那兩個孩子未經訓練,也不是本就生在他們世界的人;可他們眼底的倨傲和隱隱
瘋狂的神情,讓北信介瞬間醒悟──想找的人就在眼前。
幸好他們爭氣,不願意就這樣墮入底層或求一死,選擇放手一搏,先後匍匐在他腳下
,成為北信介最忠心的狗。
北信介總說他不會帶孩子,但就其他幹部來看,自家會長把臭小子養得可好了。先不
說身高年年上竄、身手越發俐落,最重要的是兩人真的把北信介的話當聖旨,說一不二,
更不會聽別人的指示。
「就算是演出來的,要做到這麼敬業也不簡單。」大耳練很常在會長身邊碎念這句話
。不過北信介的原則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所以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總會用眼
神警告對方,等人受不了敗下陣,就會改口承認是自己見不得宮兄弟好。
而尾白阿蘭對雙胞胎的評語是恃寵而驕。
他敢打賭北信介一定沒看過宮兄弟在外的凶狠:酒瓶拿得比誰都快,敲人也敲得十足
用力,受傷的時候都是視若無睹,卯足勁讓對方有去無回;可一回到宅邸,兩人就會坐在
走廊上包紮傷口,等著會長詢問傷勢,不忘同時告狀幾句,裝裝可憐。
後來在他們十八歲那年,北信介帶著兩人去了組織內專門的刺青師那。
「老大,刺什麼?」整理器具的角名倫太郎掃了雙胞胎一眼,視線最後停留在北信介
身上。
「刺什麼好呢?」北信介跟著重複了遍,頂著兩人緊張的表情,緩緩道出已經想好的
內容:「阿侑刺鯉魚、阿治刺面具,款式位置你讓他們挑。」
「我想刺北先生同款……」兄弟倆目送北信介走出房間,其中之一低落地喃喃著。
他們曾經在北信介換衣服的時候看過他的刺青,白得發光的背上是尊觀音,觀音周邊
百花圍繞,顏色鮮艷,線條精緻華麗,反倒襯出神像的莊嚴平和,很是符合對方日常的行
為舉止。而百花圖並未止步身後,花苞枝椏延伸胸前,綻放無數牡丹,雙臂則纏滿櫻花,
開至小臂位置,腹部則是蓮花池──前後都有滿滿的花,因此才戲稱是百花圖──北信介
的刺青雖然只有上半身,但絕對是他們看過最好看的樣式。
「不想活了?那不是你們可以決定的。」角名倫太郎看著他們,警告了句,「那種類
型也不是我們可以隨便處理的。」
「所以我們是隨便處理?」宮治冷不防冒出一句。
「嗯,等你們位子高一點,就不會是我來幫你們用了。」角名倫太郎打開了機器,抓
著宮侑的手就準備開始,「現在不過就是雜魚。」他冷哼一聲。
「不是說要先決定位置的嗎?啊?」眼看針頭都要戳到手臂上,宮侑頓時暴跳如雷,
三個人拉拉扯扯,鬧出一堆動靜。
「孩子們太吵了。」外頭跟著老人喝茶的北信介笑笑,難得露出赧然的神色。
前任會長聞言哈哈大笑,雖然這兩個外來的孩子曾經不怎麼受人歡迎,但那都過去了
,現在誰不是當做兄弟?只是北信介似乎真的把自己放在父親的角色,自然而然地認為是
他管教不當,打擾了別人。
「沒事,都是年輕人……」長者啜了口茶,隨後再道:「信介,你才三十出頭,也還
年輕。」
「雖然我們有我們的原則,但不必需要太過限制自己。」他的話中滿是鼓勵,「我們
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誰沒做錯過事?」
北信介清楚知道他在說什麼。
可是又是誰決定身為會長得帶小弟喝酒應酬,成天泡在女人堆,每日在溫柔鄉中清醒?
他一板一眼的行事態度早讓外邊議論紛紛,覺得他不是一般的會長,如此循規蹈矩的
行事很容易被取代;他們不知道的是,北信介只是對自己的規矩多,組織內該有的革新可
沒比其他會少,而且──北信介不動聲色瞥了眼長者的手指。
雖然很多事情是切個手指就可以被原諒,但他不想把這當作後路,不如一開始就做好。
都是幹黑道的,他更希望活得完整、死得痛快。
年輕的會長並未反駁,而是笑笑飲盡那杯茶。
【肆】
刺青是個需要花費許多時間的細活。
自那天構圖到上色完成,整整花費了三年的時間。與此同時,北信介的也在差不多時
間完成,他們終於不用再去那間巷子裡的小店。
宮治曾經壯著膽子問北信介:「為什麼要去那裡刺青?明明會內就有做刺青的弟兄。」
看著書的北信介抬眼,笑著回他:
「我啊,偶爾也會有想要叛逆的時候。」
-
在刺青完成的那天,他讓兄弟倆脫掉衣服讓自己瞧瞧。
宮侑的刺青至右大腿開始,波浪潑灑了半身,其中的彩鯉逆流而上,終點的肩頭趴伏
一隻圓頭狛犬,憨態可掬;宮治則和老大相同,大大的能面刻劃背後,兇惡的面具邊點綴
燦爛櫻花,細看便會發現裡頭有黑蛇潛伏,盤桓胸前。
「角名的手藝不錯。」欣賞完的北信介笑瞇瞇地讓人穿回衣服。
「刺完紋身,就是真的踏入『這個』世界了。」跪坐在地的男人垂目,姿態悠閒地泡
茶,遞給正整理衣服的兩人各一杯。
「從加入到現場已經過去十幾年,我依舊期待著你們不會讓我失望。」舉著茶杯的北
信介朝他們伸長手臂,主動與雙胞胎碰杯,「雖說當初是各取所需,但我自認這幾年我做
得很好。」
「你們覺得呢?」
他們看了十幾年的男人朝他們扯出開懷笑意。
從未見過的姿態讓宮治跟宮侑頓時說不出話,喉頭既乾又疼,只得囫圇飲下熱茶。
其實他們都說謊了,將人視為神明不是戲言,而是確切真實地信仰著。
因為那一天,北信介將不多的憐憫心用到雙胞胎身上,在開槍前遮住了宮治的雙眼;
而宮侑亦同,只是在離開前,逼著他倆瞧清楚被自己殺死的人,至此才終於通過了考驗。
他們追著北信介的背影離開現場,誰都沒有回頭再看親生父親一眼。
-完-
備註:
無料已領取完畢,故公開全文。
書名《花は桜木》
花間櫻花——恣意綻放、縱情凋零。
比喻櫻花在飄落時最漂亮,而武士在捨身取義時最令人動容。
兩者皆生命輝煌卻容易突然結束。(以上釋義取自網路)
黑道是個朝不保夕的行業(?)
而北信介很清楚這點,在保有自我中,做著他這個身分該做的事情,直到可以退休或某天
死去。
然後他的兩位手下則將這個特點發揮到極致,直到他們真的陷入名為北信介的愛情漩渦.
.....?
大概是這樣,謝謝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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