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 巨星的日記【虐芋頭警告】

看板C_Chat (希洽)作者BaXeS (米糕)時間7小時前 (2025/04/19 14:54)推噓12(14推 2噓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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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哈好讀(大概吧?)連結 https://forum.gamer.com.tw/C.php?bsn=38898&snA=11332&tnum=1 PTT的排版快搞死我惹【虐芋頭警告】【虐芋頭警告】【虐芋頭警告】 @rollsheeeep https://pbs.twimg.com/media/GT_1gkRb0AE5Yw-.jpg

－「我叫做宇澤澪紗今年十五歲！夢想是加入自警團，成為保護大家的巨星！」儘管周遭傳出一陣竊笑，但少女臉上仍然抱持著充滿自信的陽光表情，用燦爛的笑容大聲宣告自己的夢想。親愛的日記：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聽說那個不良少女凱茜格魯帕打算讀三一，希望她能收下我的挑戰書來場帥氣的交手～不然就枉費我特地來這裡找她了！－「咦～宇澤同學妳不知道嗎？自警團的巡邏可是很耗體力的哦～」「所以啊從現在開始，我的書包就拜託妳囉～」「我、我當然知道啦！這點小事而已，根本不算什麼嘛！」澪紗挺起胸膛，努力擠出自信的笑容「喂～妳們都聽到了吧？大家快把書包交給她～」前方的女生們聽見後紛紛回過頭來，嘻笑著把書包一個接一個地掛在澪紗身上，隨著書包越掛越多澪紗彷彿變成一個掛物架似的。「啊這...等等...」「怎麼啦？」「我們可是好心幫妳規劃『自警團專屬的負重訓練』欸～」「連這種程度都撐不下去的話，以後就別來找我們說話了喔～」多個鼓脹的書包像鉛塊般壓在澪紗身上，沉重得讓她連站直都變得困難。親愛的日記：今天巡邏的時候腳突然抽筋了，不過沒關係，這點小事沒什麼大不了的！身為自警團果然體力也是很重要的！她們把書包一個接一個地丟到我的肩膀上重得讓我幾乎無法站穩，雖然肩膀很痠膝蓋也好痛，但這樣的訓練可以讓我變得更強大！ https://imgur.com/0ek6nnV

－午餐時間澪紗靜靜坐在座位上一動也不動，藏在課桌底下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她聽見背後傳來的竊笑聲，一道道聲音像鋒利的刀刃，無聲地劃進她的心裡。「妳看看她，根本沒半個朋友吧～還裝得一副開朗樣，真的有夠噁心。」「欸～這不是大家早就知道的事了嗎？她超努力地想融入我們耶，笑死。」「她那個笑容超假好不好？看到那張臉我都快煩死了，演夠了沒啊？」每一個字都像在她耳邊炸開，尖銳、刺骨，像是要把她僅存的勇氣一點一滴地剝光。「我去找朋友吃飯啦～午休後見囉各位！」澪紗揚起笑容語氣輕快地對全班揮了揮手，她努力讓那抹微笑不顫抖，故作自然地站了起來離開教室，彷彿其他人的冷眼與竊笑都不存在似的沒人問她去哪裡，也沒有人挽留她一路走上舊校舍的三樓，這裡白天幾乎沒人來只有放學後偶爾被當成某些社團的社辦，但現在是中午這裡空無一人安靜得連腳步聲都清晰得刺耳。澪紗朝著走廊盡頭的廁所步入後走進最後一個隔間，關門、轉身、反鎖、放下馬桶蓋一氣呵成的動作宛如練習過無數次緩緩坐下後從包包裡拿出她的便當盒，手指上纏著的OK繃映入眼簾紅腫與劃痕昭示著她對料理的生疏那天，她本來是打算忍著不吃午餐的，到最後實在是餓得受不了考慮到放學後還要參加自警團的巡邏，若是現在不吃點東西，可能真的會撐不住，最後下定決心朝餐廳走去空氣中瀰漫著各式各樣令人垂涎的香氣，酥脆的烤肉被切開時還冒著熱煙、煎台上的牛排發出滋滋聲，鮮紅飽滿的龍蝦對半剖開、擺得像藝術品般的甜點塔，每一道菜都像五星級餐廳裡會出現的佳餚澪紗伸進口袋裡掏了掏只有幾枚硬幣，低著頭快速避開那些熱鬧的笑聲並穿梭其中，來到餐廳的烘焙坊裡買了一塊最便宜的紅豆麵包麵包看起來乾巴巴的餡料全部擠在一角，像是做壞的劣質品似的，但她還是接過紙袋走到角落一張沒人的座位偷偷坐下，她左右張望了一圈，確認沒有人在看她，才低頭咬下一口。紅豆餡冷冷的有些乾澀，但她還是努力咀嚼「咦？」同班的女同學走了過來，眼神瞥向被咬一口麵包，再看到桌上那空無一物的紙袋，對方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喂喂～來讀大小姐學校的人居然會吃這種東西？」儘管女同學的聲音不大卻打破了周圍的安靜，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不少目光紛紛投向澪紗身上「啊哈哈～因為我喜歡吃紅豆，剛好肚子又不太餓所以才買的..」『咕嚕——』話剛說完澪紗的肚子便傳出聲響，雖然聲音微弱但在餐廳裡迴響著幾乎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到了她身上，感到自己臉頰正在發燙於是立刻起身逃離餐廳，最後找到了舊校舍的這間廁所親愛的日記：今天中午本來想忍一忍不吃的，但肚子真的餓得不行，想到放學後還有巡邏就決定去餐廳了。不愧是三一，就連學校餐廳都比美食節目裡看到的東西還好吃，第一次知道原來火腿是可以跟哈密瓜一起吃的！這兩個我都沒吃過，真好奇會是什麼樣的味道～我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偷偷吃午餐，然後就被班上同學看到了，她看著我笑得好大聲，說我裝陽光也要裝得像一點，說我連午餐都吃得那麼可憐那瞬間我嘴裡的麵包好像變成石頭，怎麼都吞不下去。我知道她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但今天...我真的，有一點點，覺得好累。不過沒關係啦，這種小事而已，我才不會放在心上呢！ ......我真的沒事的。－澪紗坐在冷清的隔間裡，打開那個她花了整整兩個小時親手做的便當，鬆散的飯糰歪歪斜斜地躺在一角，表面還沾了點不明的醬汁，焦掉的蛋捲皺成一團，和食譜上美味的模樣完全不同，香腸被煎得乾巴巴看起來就不怎麼好吃。這樣的便當，談不上什麼美味更稱不上精緻，但澪紗卻笑了出來。「好棒噢，今天有加菜耶～」澪紗對著空氣輕快地說，聲音帶著一點太用力的愉悅，像舞台劇裡的台詞一樣假得過頭。她拿起筷子，小心地戳了一下那顆不太成功的溏心蛋，蛋黃像眼淚般緩緩流了出來，在白色的蛋白上暈出淺黃色的痕跡，澪紗不自覺地盯著那道裂痕看了好久好久，嘴角的笑意早已悄悄淡去。「沒關係...我也常常破掉啊...」她輕聲說，像是在安慰那顆蛋，也像是在安慰自己，聲音小得彷彿連空氣都不想聽見。「誰會在這時候的時候傳訊息...大家現在應該都在聊天吃飯吧？」澪紗隨手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空蕩蕩的螢幕上沒有任何訊息通知，她苦笑了一下，正準備把手機塞回口袋，卻突然「叮咚」一聲訊息響起是班級群組，一張照片正赫然顯示在螢幕上。那是她——昨天中午坐在這間舊校舍廁所裡，躲在最後一個隔間吃著便當的模樣，她低頭吃飯的姿勢、緊握筷子的手、膝上放著便當，畫面清楚得讓人無所遁形。「我們的超級巨星，今天也在舊校舍的高級餐廳吃飯嗎？」「自警團精神訓練的一環嗎，體驗監獄風味便當？」澪紗低下頭開始吃飯，一口接著一口，動作甚至比平常還要平靜白飯變得格外難嚥，像是混了碎玻璃，每咀嚼一下都在喉嚨裡劃出一道細細的傷。她不知道到底是飯太硬，還是喉嚨太乾，或是那些留言太尖銳。眼淚逼近眼角，視線一陣模糊，但她死也不讓它掉下來。不可以哭。「今天的飯也好好吃...有蛋、有香腸...真的好棒。」澪紗一直告訴自己，只要不哭就還沒輸。她的手忽然抖了一下，連她自己都沒發現。筷子一鬆整個便當連同那顆流著蛋黃的溏心蛋，一起摔在地上啪的一聲，在靜得發悶的廁所裡響得異常清脆，便當盒底朝上飯粒散落在冰冷的地磚上，蛋黃像眼淚般流了一地，乾癟的香腸滾到牆角沾上了灰塵澪紗彷彿聽見了什麼無形的東西碎裂的聲音像是尊嚴，像是心防，像是她一直以來拼命維持著的，那個「還撐得住」的假象。但下一秒，她只是默默把手機放回口袋，深吸一口氣緩緩抬起頭。「哇～居然偷拍超級巨星！下次記得幫我修圖欸～」「至少要加濾鏡，不然我要生氣囉～！」她故意提高音量用誇張的語氣說，嘴角勉強揚起擠出一個彷彿上台表演的笑容，但空蕩蕩的廁所根本沒其他人，明知道在對空氣說話，卻還是演得像真的有人會聽見。因為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她知道大家都知道她的那些「祕密」她沒有朋友她總是躲在廁所吃飯她的笑容太完美了，就像貼在臉上的面具她說「沒事」的時候，眼裡全是「我快撐不下去了」只是沒有人停下來關心她：「妳還好嗎？」因為她笑得太用力了，用力得讓人厭煩、反感，彷彿她的痛苦也在強迫他人配合演出。而她也只能一直笑下去。因為她知道，只要不笑了，就再也笑不出來了。一旦讓那面具掉下來，她甚至不知道底下還剩下什麼，可能是哭不出來的自己，可能是早就空掉的靈魂。「......好浪費喔，今天還有蛋呢。」她低頭望著那攤散落一地的便當低聲說道細微的聲音顫抖著幾乎聽不見，像是在對著地上的蛋說，也像是在對著那個曾經期待會有人坐下來陪她吃飯的自己說。澪紗擦乾臉上的淚痕，用力吸了一口氣，對著鏡子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像是熟悉的排練動作，她把嘴角往上提了幾度調整表情，直到那張臉看不出一絲破綻。經過走廊，正巧迎上幾個靠窗講話的同學，那些熟悉的、帶著戲謔的眼神瞬間掃了過來。「下次記得拍我側臉～比較上鏡噢！」她笑了，甚至還眨了眨眼，像個正在享受舞台聚光燈的演員，她步伐優雅地走回教室，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玻璃上小心翼翼。坐回位子後她打開書包，把那個沾了灰塵的便當盒放在膝上，抽出一張紙巾輕輕擦拭著便當蓋的邊緣，把每一滴醬汁都抹乾淨。接著又抽出第二張、第三張，紙巾被折成整齊的小方塊，一層疊一層，宛如自己不斷堆疊的情緒。擦完後，她把紙巾蓋在便當盒裡面，像是為什麼東西蓋上了白布最後她合上便當盒，扣緊卡榫放回書包。那乾淨、毫無痕跡的模樣，幾乎就像她根本沒有吃過飯一樣。就像這個中午，什麼也沒發生過。親愛的日記：今天的午餐時間過得好快呀～我照慣例去了三樓廁所，還是那間最後面的隔間。安靜、沒人吵，也沒人看見我把便當摔在地上的樣子不過沒關係啦！反正今天的便當也不怎麼好吃，蛋黃破掉、飯有點乾、香腸太鹹，摔掉好像也沒什麼損失。不過我擦乾淨便當盒了哦，連紙巾都折得漂漂亮亮的。看起來超整齊，就像從來沒吃過一樣，感覺好神奇呢～明明剛剛那麼狼狽，可是現在...就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啊，今天有人偷拍我在廁所吃飯耶！照片還被傳到班級群組，我是不是要紅了呀？大家一定覺得我超有趣吧～一直演、一直笑，像小丑一樣。不過我還是有回話喔，我說「下次記得拍我側臉～比較好看！」我說出來的時候，居然真的有人笑了呢。我好像真的蠻會逗人開心的。只是有時候會想，如果我不說話、不笑了的話，是不是就真的沒有人會注意到我了呢？－「老師，我肚子有點痛，想去一下保健室。」上課時澪紗舉起手，語氣平靜連一絲猶豫都聽不出來，她的臉上掛著那熟悉的笑容，溫柔、禮貌，毫無破綻。「在廁所吃飯當然會肚子痛啦～」「剛才沒吃飽現在又要去撈一點起來吃嗎？」「唔哇～原來這股味道是她啊，難怪一直聞到臭味！」在起身經過其他座位時，訕笑與低語再度向毒針般刺進她的耳朵離開教室後澪紗卻沒有往保健室的方向走，而是悄悄溜進了舊校舍的廁所昏黃的燈閃爍照映在斑駁的牆上，空氣中瀰漫著阿摩尼亞與潮濕霉味，鏽蝕的門把冰冷，鏡子碎裂的裂紋如蛛網，像極了她心裡那些細細密密的傷痕，就像是為千瘡百孔的少女量身打造的秘密基地一樣破裂的鏡面映出的是一張熟悉卻陌生的臉，澪紗只是靠著牆慢慢地滑坐在地板上，把臉埋進雙膝中。她的肩膀輕輕顫抖，卻沒有聲音。那不是哭泣，而是壓抑到極致的沉默。曾經試著相信笑就能沒事，可如今連笑都變成一種折磨。這是她一天中唯一能安靜下來的時刻，沒有視線、沒有聲音、沒有表演。她不需要裝堅強、不需要扮快樂，只需要靜靜地做自己。良久，她慢慢站直身子再次望向鏡子。目光渙散、嘴角下垂、雙眼紅腫，臉上還留著一道未乾的淚痕，彷彿剛才那個笑著離開教室的是另外一個人澪紗走向熟悉的邊間，依舊是熟練地關門反鎖伸手緩慢而小心地從口袋裡摸出一把小巧鋒利的美工刀，銀白色的刀片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冷意，她輕輕地拉起袖口無數道細長的痕跡縱橫交錯地爬滿她的手腕，有的是淡粉色的新傷，有的早已癒合成凹陷的白線但仍舊清晰可見，那些傷痕像一封封未曾寄出的求救信，藏在袖口底下，從未被人發現，也從未有人想要試著打開閱讀。－「讓大家擔心真是不好意思～不過超級巨星才不會因為肚子痛就被打敗的！」教室的門被拉開，澪紗站在門口，一如往常地笑著、揮著手，像剛剛從紅毯走回舞台的明星般，輕快地踏進來。她走得昂首闊步腳步輕盈表情自信，彷彿那句話是真的，彷彿真的沒什麼能打敗她。但沒有人回頭。沒有人說話。沒有人連看她一眼。「醜女」「吵死人了」「廁所巨星」「去死」「大便當飯」「小便當菜」「愛吃屎」「裝模作樣」「可憐」「沒人愛」「廚餘桶」「去死」澪紗拿出課本放在因為刻字而凹凸不平的桌上，可怎麼放都擋不住，總有一兩個詞像嘲諷般從書本邊緣探出來椅子上不知被倒了什麼東西，濕濕黏黏的液體滲進裙擺，她假裝沒感覺一屁股坐了下去，將那一聲輕微的吸氣聲壓進喉嚨「下一節課好像是數學呢！」她刻意用開朗的語調唸著像是在主持節目，彷彿周遭這些嘲笑、惡意與孤立，全都不過是節目裡的背景音效。翻開課本，裡面的書頁全被撕毀，唯一完整的紙張上用紅筆潦草地寫了幾個字：「沒朋友的可憐蟲去死」澪紗空洞地盯著那幾個字看了很久，久到眼前變得模糊發白，嘴角依舊勉強掛著笑容，像被膠水黏住一樣死撐著不肯掉下來。她緩緩從書包裡拿出日記，動作輕得像怕吵醒什麼，一頁一頁翻過，每一頁的字跡都一樣整齊工整寫完後澪紗輕輕蓋上日記，把它收回書包最深處，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她再次抬起頭露出微笑。親愛的日記：今天也笑了喔！大概笑了二十次吧？或者三十次？反正沒人在乎我也記不清了。但我知道只要一直笑就好，笑到連自己都快信了，我很快樂我很好，我一點都不痛。桌上又多了新的字，被刻的很用力，把木頭都刮花了。每一個字我都認得呢，死、醜、沒人愛。啊啊，大家好厲害，說得一點都沒錯呢。如果可以打分數的話，我應該已經是全班最高分的『垃圾』了吧？哈哈哈「如果明天我不在了，會有人注意到嗎？」想了好久，還是覺得不會耶，可能只會覺得空氣比較清新吧？畢竟廁所巨星消失了嘛！－夏萊的辦公室裡，在忙碌了一整個早上後，澪紗伸了個懶腰，看似是普通的疲憊。就在這個不經意的動作中，鬆垮的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一道還未癒合的紅痕，細長且深沉，像被遺忘的話語刻進皮膚似的。「哎呀，怎麼受傷了？」老師抬頭，語氣輕得像是在問今天有沒有吃早餐一樣。「這個啊～是家裡的貓啦！最近特別愛抓人...哈哈。」澪紗先是一愣，但立刻笑出聲來，語氣灑脫音調上揚「最近有沒有和班上同學好好相處呀？」老師點點頭沒太放在心上，又順口問道「有啊，我朋友超多的呢！每天下課都在一起玩、一起吃飯，超級熱鬧的！」她的語氣雀躍得像在說夢話，甚至還俏皮地眨了眨眼，宛如一場精心設計的演出。老師沒再追問繼續埋首公文，辦公室裡只剩下鍵盤的聲音和空調的低鳴，而此刻的澪紗還維持著笑容，但她握著筆的手卻微微顫抖，指節泛白像是快要撐不住的繃帶。她的笑容就像一張撕不下來的面具，貼在臉上太久，已經分不清哪邊是真正的臉，哪邊是假象。低下頭時，眼神落在那道疤上，澪紗盯了很久很久，眼神空洞冰冷，像深井底的死水一樣靜止。「早知道……那天就劃用力一點了。」她在心裡說，沒有表情，沒有聲音。只是任由那句話像釘子一樣，一下一下釘進自己胸口。如果那天劃得更深一點，是不是就不用再演了？不用每天練習怎麼笑、怎麼裝作沒事、怎麼讓人喜歡一個根本沒有人想靠近的「自己」。她甚至開始懷疑，那些她努力模仿的表情，會不會根本不是人的表情，只是某種求生的本能，像是即將溺水的人為了活下來學會的假笑。她不想再學了。可她也不知道怎麼停下來。親愛的日記：我沒有哭。沒有。我沒有哭。我只是...... 只是眼睛進沙子。是吧？是吧？她們說我噁心，說我臭，說我吃大便，說我去死說我根本沒人愛。沒人愛沒人愛沒人愛沒人愛沒人愛沒人愛她們笑得好開心喔，好像我站在那裡就是她們最開心的事。我是不是一個小丑？還是垃圾？還是... 還是根本不是人？那我為什麼會痛？為什麼會哭？為什麼會覺得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以前說過要成為自警團保護大家，結果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笑死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對不起，我不可以笑太大聲！大家不喜歡我笑，她們說我假，她們說我噁。那我哭好了，可是我哭的時候她們也笑啊！所以我不笑也不哭我不說話我不吃飯我不呼吸。是不是就不會有人討厭我了？桌上寫著「去死」我把那兩個字描得更深一點，這樣才不會被擦掉。她們花時間寫的字，我不能辜負嘛，對吧？我乖我不吵，我不哭我不煩人。那我到底做錯了什麼？鏡子裡的那個人我不認識，她看起來像我，但眼睛好空像沒有靈魂的布偶。我一直看著她，她也一直看著我，我們都不說話。然後我就想—— 如果我把自己切開，會不會從裡面流出不是血，而是那些我沒說出口的話呢？會不會被她看到後說：「原來妳也活得這麼痛苦啊。」－ @hosiumix https://pbs.twimg.com/media/FwFBSovaEAEuP66.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