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溫柔（番外）--夏日時光（下）

看板BB-Love (Boy's Love)作者minaself (MINA)時間14年前 (2011/09/15 15:57)推噓4(4推 0噓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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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愛過整個人都懶洋洋的，趙逸群閉著眼睛，明明想著該去洗澡卻一根手指都不想動，沈泊蒼從浴室拿來濕毛巾替他擦過之後，兩人依然全裸著擁抱著彼此睡著。醒來時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趙逸群往床邊一摸沒有人在，他換好衣服走下樓，循著聲音一路走到了廚房。他雙手交叉在胸前，輕鬆地斜倚在門邊。「好香。」他笑著對沈泊蒼說。從流理台上一桌的食材中抬起頭來，沈泊蒼也對他笑。「今天煮什麼？」趙逸群往沈泊蒼走去，順手捻起水果盤上一片蘋果放進嘴裡。「羅宋牛肉湯。」沈泊蒼把最後一把西洋芹切好，過冰水做成沙拉棒，抬頭看趙逸群。「累不累？」他問，趙逸群搖頭。「那脖子呢？還痛嗎？」趙逸群聽他這樣說才摸了下脖子，「好像還好。」還有點僵硬，但嚴格來說好多了。沈泊蒼準備得差不多開始整理流理台，只留下爐子上那鍋羅宋湯還滾著，蕃茄的鮮味散發出來瀰漫著這間開放式的廚房，讓人覺得食指大動。從整片落地窗灑進來的陽光，讓室內是一整片的明亮。趙逸群看著看著忍不住開始盤算，買一棟類似的別墅需要多少錢。主播的薪水高所以錢不是問題，然而他一年沒幾天休假能享受這樣的別墅，那買了也是浪費。想到這他就苦笑搖頭，沈泊蒼看他那樣，只是又伸手摸他脖子。「又痛了？」他小心地幫他按摩，語氣溫柔。「就說還好了。」趙逸群笑。這是兩個人第一次一起休長假，平常趙逸群早出晚歸，沈泊蒼則朝九晚五，兩個人的相處時間雖然每天都沒有間斷，然而並不是很長，很少像今天這樣，感覺注意力一直都在彼此身上。趙逸群享受著沈泊蒼的目光，工作忙碌讓他難免忽略生活當中點滴積累的安心，儘管他自認沒有把沈泊蒼當成習慣，卻還是在這種放假時間，突然察覺自己平常多半是讓沈泊蒼自己一個人度過的。雖然嚴格來說兩人都很能享受自己的空間，趙逸群並不認為沈泊蒼是在壓抑著抱怨，然而在這時候意識到這件事情，他多少有種歉疚的感覺。眼裡只有自己的男人，而自己呢？眼裡大多時候都是工作。趙逸群伸手去撥沈泊蒼落在前額的頭髮，眼神溫柔，只是看沈泊蒼不解地揚起了眉毛，他又忍不住微笑搖了搖頭。好久沒有仔細看沈泊蒼的臉了，輪廓深刻的他怎麼看都很有男人味，只是從眼神就可以看出他性格敦厚，絲毫沒有乍看之下的那種魄力。趙逸群笑著拍拍沈泊蒼，看他還一頭霧水，又靠近爐子去看那鍋湯。「什麼時候可以吃？好餓喔。」「再半小時吧，你要不要先吃水果？」沈泊蒼把桌上的水果盤拿起來，「到客廳去吃？」趙逸群點頭，兩個人就往客廳走去。坐在舒適的長沙發上，趙逸群無聊地轉著電視，好像連日工作滲透進身體的倦意，沒多久又侵襲他的眼皮。迷迷糊糊地想著長沙發真是太舒服了，趙逸群的身體幾乎要滑下沙發，沈泊蒼抱住他肩膀把他往自己身上放，就變成他半躺在沈泊蒼胸膛上的姿勢。怕他滑下去所以環住他肩膀，沈泊蒼順勢就在趙逸群額頭側邊親吻了一下，感覺到他今天比平常更喜歡身體接觸，趙逸群閉著眼睛只是笑了。而沈泊蒼確實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並不是不喜歡這個別墅，更不是不習慣跟趙逸群一起放假出遊，只是聽說趙逸群以前來過、跟別墅主人也是特別的交情，他心裡就悶悶的，非得要一直碰觸到趙逸群才覺得安心。對於兩個人雖然同住一屋簷下，卻莫名有點聚少離多的生活，沈泊蒼並沒有任何抱怨，他很能適應情人忙碌的生活模式，只是現在才覺得兩個人能長時間在一起真好，可以看著趙逸群睡著，還像這樣悠閒地躺在一起。怕電視的聲音吵醒趙逸群，沈泊蒼把音量轉小，轉到新聞時才發現趙逸群沒真睡，他動了一下說，「轉大聲一點。」電視上是小妙，因為新近加入的女主播非常受寵，她就從11點的夜間新聞被降級來當假日代班主播。想到這些主播台下的鬥爭，趙逸群雖然閉著眼睛在聽新聞，還是忍不住微微皺眉。「你還要看啊？」沈泊蒼問，語氣多少有點不以為然。他摸摸趙逸群額頭，趙逸群就像明白他意思那樣笑了一下。「算了。」他睜開眼睛，微轉過頭對上沈泊蒼的視線。調整了一下姿勢直接在長沙發上躺下，趙逸群頭枕著沈泊蒼的大腿，把沈泊蒼的手抓到自己胸前。撫摸著他的手指，放到自己唇邊輕輕印下一吻。跟沈泊蒼在一起真的很輕鬆，一切都自然而然，好像他們平常也是這樣窩在一起什麼都不做，讓他想不起來平常忙於工作時，彼此又是怎麼樣相處的。「糟糕了。」他說。「怎麼了？」沈泊蒼問。「不想回去上班了。」趙逸群故作認真，一邊捏了下沈泊蒼的手。沈泊蒼笑，「你太忙了，要多休息。」「你呢？」趙逸群反問。「我？」「很少聽你說工作上的事情，忙嗎？」他只知道沈泊蒼在網路新聞台工作，還有這份工作是昔日同事介紹的。沈泊蒼搔搔頭，「還好啊。」他對工作向來淡然，應該說平常也跟一般人一樣，在職場上多少有點煩人的事情，但是他習慣了不把這些情緒帶回家裡，心情不好就去運動，等趙逸群下班回家，沈泊蒼早就調整好心情待在家裡了。因為這樣很少跟趙逸群聊到工作上的事，而趙逸群聽他這麼說只是微笑。「怎麼了？」「沒，覺得你這樣真好。」趙逸群說的簡單，沈泊蒼不懂只是揚起了眉毛。「很能夠調整心情啊，不像我，因為工作總是那麼煩。」他在沈泊蒼面前就會自然而然說出煩悶，忘記在兩人交往之前，他幾乎是對誰都不會說的。沈泊蒼輕輕撫摸著趙逸群的臉，而趙逸群伸長手摸他眉間，他雖然看不見，但總覺得自己眉間的皺紋一定比沈泊蒼深。想是這樣想，趙逸群不知道在沈泊蒼看來他並不顯露疲憊，可能因為他眼神向來帶著笑意，所以看起來總是比實際上輕鬆。只是沈泊蒼畢竟也知道，那只是趙逸群的一種習慣而已。他並不是打從心裡對每件事情都能談笑自若，只是他為什麼總是用那種態度在面對，說真的，沈泊蒼是到現在還不知道原因。只是覺得很心疼，但是看他漸漸會笑著對自己說些苦惱，又覺得有些安慰。兩個人的關係慢慢地邁進，沈泊蒼知道自己算不得敏銳的人，能夠看出趙逸群心情煩悶的時候，他認為，那是趙逸群慢慢放下保護色的關係。換句話說就是他被趙逸群選擇並且耐心等待，沈泊蒼有些感動地輕撫趙逸群的臉，然後是嘴唇。左手拿遙控器關了電視，在安靜的客廳裡看著趙逸群的微笑，很難得的，他有種想說些什麼的心情，關於這次的休假。跟趙逸群比起來沈泊蒼算得上口拙，實際上他也是屬於凡事不想太多的個性，因為這樣他並不擅長用言語表達，只是現在和趙逸群這樣安靜地待在一起，他就脫口而出。「你跟言煦平很好嗎？」突然被問到這個，趙逸群有點驚訝。「很好啊，怎麼了？」沒想到沈泊蒼要說這個，趙逸群眨了眨眼。「沒有。」沈泊蒼只是又搔搔頭，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介意，言煦平特地寄來鑰匙要讓他們度假，跟趙逸群顯然是相當好的朋友，平常他對這些事情也不會很在意，對趙逸群過去的交友情況更不會一一追問，只是就這一次，從進這間別墅時看到趙逸群的神情開始，就有些在意了起來。「怎麼了嘛？」看他沒再說下去，趙逸群只是又問。他很少看見沈泊蒼這樣，卻也是現在被問才突然察覺，就一個情人來說，沈泊蒼對自己干涉得非常少，不管是過去曾經跟誰交往過，跟朋友玩時都去哪些地方，他幾乎是連問都不問。相反的自己不知不覺就問出沈泊蒼很多事情，包括他曾經交往過兩任女友，還有他生活單純到除了工作就是運動，甚至連現在上班，被同事追問感情狀態時他都不知道怎麼回答，這些瑣碎細節趙逸群都問了出來。也不知道是自己比較心機，還是身為新聞工作者的職業病，趙逸群自認不是掌控欲強的情人，卻還是掌握了對方這麼多訊息。對照起來沈泊蒼對自己是全然放心，剛才會問自己跟言煦平的關係，算是很難得的了…… 所以他並沒有不快，只是想著怎麼跟沈泊蒼說才好，關於言煦平這個人，他接著說了下去。「言煦平也是gay，跟誰在一起我是不知道，不過他對我一直都很好，是個好朋友……」說著，看沈泊蒼點頭，趙逸群伸長手摸他臉頰。「怎麼了？還想知道什麼？」面對情人偶爾的追問，他還滿希望能夠讓他放心。「我也不知道。」沈泊蒼搖頭，感覺在意的似乎也不是言煦平這個人。只是走進別墅時雖然只有很短的幾分鐘，看見趙逸群流露出複雜的神情望著客廳發呆，他就知道這裡有趙逸群獨特的回憶。沈泊蒼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希望他全部說出來，交往兩年多，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在斤斤計較。趙逸群卻是笑了，他不知道沈泊蒼想些什麼，只以為他真的很介意言煦平這個人，所以又繼續說。「是朋友介紹認識的，是工作上的朋友，所以認識的時候本來不知道他是gay，他也不知道我是，有一次我心情不好，我們就在這裡喝到很晚，講了很多事情，就變這樣了。」說完，他觀察著沈泊蒼的神情，想著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心情不好」其實是因為被Allen 拋棄，但想到平常兩人還偶爾會去Allen的店裡喝酒，就覺得還是別說的好。沈泊蒼只是嘆口氣，不知道他什麼意思，趙逸群坐起身來。「怎麼了？」換他問，而沈泊蒼搖頭。「還想知道什麼嗎？」說真的，如果沈泊蒼懷疑自己跟言煦平的關係，他也不會太過驚訝，儘管他平常從不過問自己的交友情形，但相對於生活單純的沈泊蒼來說，主播早出晚歸的生活確實給人很多想像空間。儘管那些都只是為了工作而維持的社交活動，他還是希望能解釋到讓沈泊蒼釋懷。沈泊蒼卻是又一次搖頭，他並不是想知道些什麼，只是看著趙逸群，看他為了要讓自己安心而又一次微笑。兩個人的思緒好像在某處擦肩而過，沈泊蒼嘆口氣想了想該怎麼說，沒辦法解釋得很好只能直說了。「如果早點認識你就好了，比言煦平，不對，比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再更早一點。」想到彼此從認識到交往其實也不過兩年，他剛才說起的事情是那麼久以前，是自己未曾來得及參與的時間。「為什麼？」趙逸群不懂。「這樣就可以陪你了，不會讓你心情不好。」沈泊蒼想到什麼說什麼，從昨天趙逸群閃過一絲落寞的時候開始，他也跟著覺得有些沈悶，一直到今天在床上抱著趙逸群，看著他在自己懷裡安心睡著時，才覺得好過了一些。還是覺得能早一點認識趙逸群就好了，他平常那麼壓抑，什麼都微笑以對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在乎得那麼多…… 趙逸群看著他卻是呆住了，他還以為沈泊蒼是在吃醋，是介意著自己過去的事情，沒想到會聽他這樣說。說想陪伴自己，特別是心情不好的時候，是這個意思嗎？不知道沈泊蒼為什麼有這樣的感觸，趙逸群回憶起過去時的複雜神情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卻被平常相處時間很少，一旦在一起時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的沈泊蒼注意到了。明明是難得悠閒的假期，趙逸群卻是一走進來就憶起當時的落寞。儘管他採取正面的態度在回顧過去，說著有那樣的事情才能交到言煦平這個朋友，但人總是不可能遺忘全部，就是因為不可能，才選擇性地加以描述。趙逸群安靜下來，只是伸手撫摸沈泊蒼的臉，凝視著他的眼睛。跟一開始認識時一樣單純誠懇，以前就一直覺得這人很「古意」，現在卻覺得還不僅如此。只要跟他在一起就會像這樣重新學習，關於什麼是愛情，什麼是疼惜，趙逸群以前在戀愛時也很能夠照顧別人，卻不認為自己能像沈泊蒼那樣，自然而然地專注在對方身上，卻不因此而變得心胸狹隘。為什麼會遇見他呢？上輩子做過什麼好事嗎？趙逸群因為自己的念頭而想笑，眼睛卻有點酸澀。「……我覺得這樣就很好了。」他看著沈泊蒼說，然後握住他的手。在這個客廳裡他曾經跟好友喝到醉，就為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人、一段不屬於自己的戀情。那些全部都凝聚在某一段靜止的時光裡，是他跟沈泊蒼走了進來，才讓時間重新轉動。曾經受過傷的自己也是，握著沈泊蒼的手，才會覺得傷口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結痂脫落，他還是那個完整的自己。想著不曉得要不要跟沈泊蒼說，自己曾經在這裡跟言煦平說過不少喪氣話，想到沈泊蒼聽了可能會很驚訝，但仔細一想又覺得，他可能什麼反應都不會有。依沈泊蒼率直的個性，他應該是默默地聽，聽完，只是說如果當時兩人就認識該多好吧。就像他剛才說的那樣。「我覺得這樣就很好了，」趙逸群又說了一次，手把沈泊蒼握得更緊，「認識你就很好了。」真的，如果人一輩子本來就是要受那麼多傷，要遇見過那麼多錯的人、錯的事，他很慶幸自己到最後遇見了那個對的。那讓一切過往的挫折都變成回憶，真正的回憶，讓他可以真的微笑而不是出於一種逞強，跟沈泊蒼在一起，才會覺得不必故作輕鬆真的很好。沈泊蒼看著他一陣子，搖搖頭又說，「我覺得還是早一點認識比較好。」那口氣是認真地在遺憾，讓趙逸群都忍不住笑了。過去有什麼好爭論的呢？現在在一起，一切就很好了。他眼睛酸澀，卻是笑著瞇了起來。 (完) --- mina：不好意思跟上一集隔了好久啊，希望大家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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