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凶宅之門06
「……好啊!」韓維德靦腆地同意了。他對莫警官瞭解不深,但是這個男人看
上去並不危險。莫警官隨後的反應證實了他的猜測。
「方便的話,社長和副社者也請一起來。」
「咦,為什麼?」全社團都有相同的疑問。「約會還自備電燈泡,太沒情調了
吧?」
「第一次約會不適合一對一單獨出遊。」
群眾又開始鼓譟,「哦!好紳士!」
似有心還無意,又考慮得面面俱到,韓維德頓時被挑逗得意亂情迷,莫警官的
一舉一動都充滿著屬於冷武器年代的懷舊風情,時而浪漫奔放、時而內斂含蓄……雖然
他對男人興趣不大(?),如果是和這位言行正派又具備紳士風度的警官,他倒是不排
斥一試。
啊!距離上一次心動已經過了多少年呢?他很不情願地承認,第一次讓他陷
入愛情漩渦──正確說來,是單戀──的對象,足以證明他多麼沒有看人的眼光。
那是發生在他十八歲的事。韓維德是父不詳的孤兒,母親把他生下來後就不
知所蹤了,他的童年就在親友之間來來去去,寄人籬下的生活讓他對人生不抱任何期
望,直到他考上藥學系,頭一次聽見讀書還有錢拿的奇聞,驚訝得下顎差點掉到膝蓋
上:傑斯卡藥廠提供給帝都大學藥學系前三名的考生全額學雜費補助,以獎掖優秀人
材研讀藥學。
受贈典禮上,他近距離地觀察到夏倫爾‧賽斯:一個年輕有為、野心勃勃、
精光四射的鋼鐵人物,賽斯無意地為他別上獎章,他卻有心地雙頰泛紅。
也許,那就是所謂的初戀……單相思吧!
那之後許多年,他像現在蜂擁進教室的學生一樣,狂熱地搜集有關夏倫爾‧
賽斯的剪報和照片,直到大五那一年,賽斯傳出大婚喜訊,他蒙在被子裡狠狠痛哭
了一個晚上,哀悼失去的初戀情懷。
然而,他知道自己沒有真正死心。以優異成績畢業的他,下意識地把傑斯卡
藥廠當成求職首選,也順利應徵上業務員的工作,開啟水深火熱、不堪回首的職場
生涯。
……實在不是美好的回憶。
嚴苛的工作環境漸漸磨蝕掉他的青春情懷,以前他的夢想是遠遠地望上賽
斯一眼然後傻笑一整天,過不了幾個月,即使賽斯就站在面前他也無動於衷了,還
不滿一年,夏倫爾‧賽斯這個名字已經對他毫無意義,被冷血無情地裁員更是把他
僅存的浪漫幻想燃燒殆盡──賽斯成了「詛咒」的同義詞。
現在想想,他真是瘋了才對賽斯有那樣的幻想、那樣的迷戀。
莫警官會成為下一個賽斯嗎……?
◇ ◇ ◇
教室雖然擠滿了人,平均兩個學生分到一張椅子,還有不少新進社員席地而
坐,上課氣氛卻很冷落,攤倒的攤倒、趴睡的趴睡,擺明了是來參加抽獎的。
韓維德撐著精神熬過兩個小時的課,莫警官果然說話算話,請社長、副社長
和他到校園旁一家全天候營業的高級餐廳喝咖啡。
……這是含蓄的說法。韓維德張大了眼睛,盯著滿桌的昂貴料理,想不透已
經過了晚餐時間,為什麼大學男生胃口還可以這麼好。
香草碳烤豬肋排、檸檬起司龍蝦、嫩煎丁骨牛排、蒔蘿凱撒沙拉、鱈魚羊肩
海陸雙拼……
韓維德並不是想保持什麼形象,單純的因為太晚了吃不下東西,所以只點了
晚茶套餐,沒想到兩個大男生專點主廚料理,油膩的氣味嗆得他直倒胃口,價目表上
的天文數字更是讓他下不了台。
「對不起,」他悄悄地拉了拉莫警官的袖子低聲道歉,「讓你破費了,請讓
我付一半餐費……」
「你不用客氣。」莫騰緯泰然自若地喝起咖啡,義式濃縮咖啡的香氣很適合
他自然散發的鐵漢氣息:「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此外,我也有些私人問題想請教
社長。」
林衍全一手抓著一根香嫩光澤的豬肋骨,抬起被油脂潤滑得發亮的臉,滿口
含著食物,發出疑問的鼻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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