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裁縫師傅] 荷生 (3)
克里斯偶爾會到更衣室看我上妝，因為我們都有護膚化妝的習慣，在這話題上有很
多可以聊。
克里斯基本上還是維持男妝，把自己打理得很清爽乾淨，臉龐不留一絲鬍渣，嘴唇
上了顏色很淡、隨光線變化隱隱閃爍的唇蜜，於是他豐厚微翹的上唇顯得特別有吸
引力。此外他並沒有戴假睫毛或者虹膜放大片，眉型總是修得很仔細，看來他最喜
歡自己的眉毛－－
「荷生荷生，我幫你畫眉線～～」
被克里斯這麼一喚我才察覺自己盯著他的臉投入得有點過火，趕緊把視線轉往鏡子
裡的自己：「不用了，等等我換完衣服再自己畫就好了。」
克里斯看向我掛在一旁的銀白色旗袍，嘻嘻笑著：「那我幫你穿旗袍。」
我莞爾了一下，並沒有正面回應他，逕自脫掉我的緊身T-shirt ，解開腰帶，克里
斯看著我脫下牛仔褲，並且看到我穿在裡頭的女性蕾絲內褲，沒有說什麼，繼續看
著我穿上花紋繁複的黑色絲襪，在我將絲襪頭繫上吊襪帶的扣環時他說：
「你的腿真乾淨。你去動過手術？」
「我本來體毛就不多，定期刮一刮就好了。」
「哎呀你這是天生麗質難自棄啊真是令人嫉妒～」
我瞥了他一眼。
我讀不出來他到底是怎麼看我的，有的時候他的話語充滿性別歧見，但是他看著我
的種種妝扮卻沒有任何偏頗的態度，而單純喜歡他認為美的東西……不知道為什麼
我竟然為了他的單純感慨，看到他撩起褲管給我看他的腿毛我不禁笑了。克里斯盯
著我，不免讓人覺得多情地說：
「荷生，你笑起來很好看。」
§
他幫我穿旗袍的時候並沒有藉機動手動腳，手勢裡沒有任何曖昧，閒聊的語氣裡帶
著一些懷念：
「我媽很愛旗袍，小時候我常常幫她穿旗袍，我問她說我以後能不能也穿旗袍，她
跟我說旗袍是女人穿的。」他嘻嘻笑著，繼續說，語調裡的懷念多了一點什麼：
「可是我後來明明看到有穿旗袍穿得超好看的男人，好笑的是他太高了，比你還要
高，下襬應該遮住膝蓋的旗袍被他穿得只到他大腿的一半。不過他的腿跟你的腿一
樣光淨，加上腿很修長，比大部分的女人穿起旗袍來窈窕多了。只是他好像不是很
喜歡自己穿旗袍的樣子，可是我真覺得他那樣好看斃了。」
他幫我別上領口的暗扣時仍是笑瞇瞇地：「哪荷生，穿著旗袍的你是女人還是男人
呢？」
§
我直覺他透過我去看別人，這個想法很快就讓我證實了。
有一天晚上克里斯還沒有來，我感到一道從離舞台最遠的位置而來的視線，我對望
過去，告訴我自己他就是那個人。
確實是個秀氣而漂亮的男人，跟所有我曾看過抱著克里斯的男人都不同，卻跟男裝
時的我有相似之處。發現到這一點，老實說我不曉得我自己是怎麼想的，但是我有
點不是滋味，我對吃味的自己感到荒謬。今天選的歌裡講到嫉妒，竟然莫名、仍然
是荒謬地切合我的心情。
而這個男人也喜歡克里斯。從他看見克里斯走進來的神情就讀得出來，但是克里斯
沒有例外地讓別的男人抱在懷裡，沒有發現那個他喜歡的男人。
這一切真荒謬。克里斯依舊笑嘻嘻地透過我去看那個他喜歡的男人，跟我的歌聲沒
有關係，身為歌者碰到這樣的情形真是太挫敗了。
可惡的傢伙。
這個可惡的傢伙可惡的行為果然惹事生非，我換完衣服出來，看到被他甩掉的大漢
藉酒裝瘋，在吧台那裡跟許多人拉扯，老闆叫人上去勸阻都攔不住，那個醉漢趁空
揪住了克里斯的衣領，還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幹嘛，我沒想到自己已經擠上前去擋住
他，而克里斯喜歡的男人也擋在克里斯面前。克里斯的手圍上他的胸膛，怕他被打。
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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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噎，感謝你，已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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