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聖誕] 十年
大家好,
不才第一次寫文(汗),平常的我完全只是個讀者啊。
為了活動,獻醜了,請多多指教。
(而且我重看才發現,其實不一定要參加進階版的,我是笨蛋=口=)
※亂數號碼 關鍵字(5選2)
144 揪住領口 167 下跪求婚 53 奔跑中的雪橇
178 驀然回首 [v] 32 末班車上 [v]
※亂數號碼 關鍵句(5選1)
13 你願意嫁給我嗎? 11 全世界我只看得到你
31 我本來不想用這招的! 21 你給我滾--! [v]
9 都已經...過了三小時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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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班車上,他看著路燈一盞一盞,從視線中消失,然後不見。昏黃的燈
光照射在他的臉龐,明暗交錯,像晦暗不明的夜空一般,複雜難解。
他今天參加了同學會。
跟那個人認識已經有十年了,從高中青澀的年紀到滑不溜丟的社會人士
,從陌生招呼的第一句話到熟悉對方身邊大小事,用一個表情跟眼神就能交
流,已經十年。
那個人什麼時候初吻,什麼時候第一次,什麼時候失戀,什麼時候又開
始一段新戀情……他全都瞭若指掌,至少他是這樣以為。
這樣一個曾經以為完全瞭解的人,卻在今天兩人同時列席的同學會上,
宣佈了要結婚這個消息。
一瞬間,他失了知覺。而後,鼻頭湧上酸意,眼眶微熱,茫然不知如何
應對。
不,不是不高興。只是他以為,終究會有那麼一天,那人驀然回首,會
看得見在身邊的自己,會看得見這個在他無數次醉吼著「全天下的女人都去
死」、「我再也不要談戀愛了」時,好聲好氣地哄著他,讓他抱著哭,並照
顧吐了滿身穢物的他的自己。
而對方,也還是那個會在自己面對喪父、上司發怒數落、外加不小心將
做了一星期的報告刪除,瞬間崩潰時,熬了數個晚上研究檔案救援,最後把
他的心血撈回來,並對他說「一切有我」的好友。
認識了那麼多年,一人有個什麼不對,另一人一瞬間就能看出來。所以
對方在微笑著接受大家的歡呼跟恭賀中,擔憂地看了他一眼。
而他僵硬的牽起嘴角,佯裝喜悅。
不能被他發現,死也不能。他是我這輩子最要好的朋友,我應該要笑得
最開心才對,死命地給自己打氣,他故作驚喜的搥了對方,大笑著什麼時候
的決定,怎麼這麼保密。
對方害羞的回答,其實當事者也還不知道,只是覺得時候到了,想成家
了,所以趁著兄弟們都在的場合一口氣說出來,並有些含蓄地問他能不能幫
他想點求婚計畫。
「開玩笑,都幾年的兄弟了」他笑得更歡,用誇張的表情掩飾一直湧入
心口的悶痛感,又搥了對方一下「一定得幫你策劃,我兄弟難得求婚啊,只
許成不許敗!」他對著那人笑得很義氣,之後的宴席大家更像鬧瘋了似的,
一個接一個的喝,每個人都嚷著不醉不歸。
去他的不醉不歸!
幫忙把幾個醉癱了的友人送上計程車,再特地把那人載回他家,最後坐
上末班車,從頭到尾,他一直很清醒。看著窗外一盞接著一盞,像是連成一
線的燈柱,他也很茫然。沒醉,他不知道該怎麼回去。在父喪母歿之後,他
曾對著接了電話,連夜趕來的對方喃喃訴說「我只剩下你了。」然後在對方
滿是鼻涕眼淚的擁抱下哽咽出聲。現在,他哭不出來。
認識對方十年,長達五年的單戀即將要劃下句點,應該要有什麼反應才
對,胸口很悶,心口微漲,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也許,他應該要說的,告
訴對方全世界我只看得見你,告訴對方你最重要。是啊,但,然後呢?
十年的兄弟情一夜瓦解,再也不會有夜深時的MSN 、週末的釣魚聚餐、
一起玩的線上遊戲,跟會議時偷偷交換老闆很機車的簡訊抱怨。再也不會有
懷念的語氣對他訴說,什麼時候我們再環一次島,長假要排在夏天,那時從
屏東的田裡採來的瓜正甜,那表情那快樂那溫柔那微笑,再也不會有。
他不要!
咬牙握緊拳頭,他的眼角終於泌出了淚,就當一輩子的好兄弟就好,就
當最瞭解對方的知己就好。他真的只剩他了。就算看著對方結婚也沒關係,
只要還能一起微笑就好,只要他幸福就好。
只要能看著他,就好。
下了車,也下定了決心,第二天,當他走出租賃的小套房,跟一樓的房
東太太打招呼時,已經恢復成平時那張總是溫和的表情,一臉的平靜無波。
隔天他問答如流的接受對方連珠砲的求婚台詞問題。
再隔天他心平氣和的幫對方找感動人心的小禮物。
到了接近周末,他已經可以若無其事的跟對方討論花式煙火的內容了。
很完美,他思考著,他的佯裝無事很完美,連續上了數天班,都沒人看
出來,只要再撐一天,等那人求婚儀式結束,他就可以跟大家一起哄笑,歡
呼著見證新人誕生的喜悅,然後徹底的死心。
只要再一天。
然後在他第二天打開家門,準備赴那個當事人不知情的求婚驚喜大計劃
時,他花了一晚好不容易說服自己的心理建設,跟戴了一星期的溫和面具瞬
間出現了一絲裂痕。
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此刻正站在外面,睜著像小狗一樣可愛的大眼,
一臉期待的看著他,接著,他家公寓外轟然一聲,放起了煙火!
當著對方無數親友的面,跟一臉討好拿著滿天星跟對戒的對方,還有背
景是白天也能看見些微色彩的煙火中,他漲紅了臉,充滿了羞憤跟不知所措
,大吼著「你給我滾--!」,然後迅速地關上大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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