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只安於生 (28)

看板BB-Love (Boy's Love)作者kuanlulu (關律律)時間1年前 (2022/05/24 19:46)推噓2(2推 0噓 3→)

留言5則, 2人參與討論串1/1

　　一決定要準時下班，郭時相就卯起來處理工作，還一邊催促著Selwyn快點完成手上檢驗，不要故意拖拖拉拉、死命工作不想回家。　　Selwyn撇撇嘴沒說什麼，只覺得老頭子太誇張了，不過是生日，365天中的一天，這一天並不會因為他的出生就變得有特殊意義，僅此是「一天」而已。但他也不敢多反駁什麼，完全不想一路被唸到下班。　　在郭時相的嚴格監視下，Selwyn做好只屬於自己的工作範圍，其他不接手，不急於一時完成的工作也不多做，總之，順利在正常的時間內完成任務。　　「可是這樣子，明天會累積很多檢驗……」　　「管他去死！走了啦！」身為檢驗科最大的話語權人，郭時相說了算，他連拖帶拉地把Selwyn帶離工作職場。　　回去的路上他們在一家路過的蛋糕店挑選蛋糕。　　「你家那孩子喜歡什麼口味？」架上琳琅滿目的可愛蛋糕，讓郭時相每一種都想買。　　「不知道。」在被郭時相瞪了一眼之後，Selwyn聳肩，難得反駁：「我生日不是應該問我喜歡吃什麼口味嗎？」　　「你不是有冷凍食品就可以活下去了嗎？」郭時相沒理會他，想一想三個人，他就買了一個八吋的水果蛋糕，上頭還有可愛的小人偶。對店員說：「這個幫我包起來。」　　「需要幫您附上蠟燭嗎？」店員邊包裝邊問。　　郭時相睨了Selwyn幾眼，才對店員說：「給問號蠟燭就好了。」　　兩人出了蛋糕店，郭時相還在盤算著晚餐要去哪裡吃。「介紹幾家店來吃吃。」　　這個城市，即使來了大半年了，Selwyn依舊沒有跟它很熟稔，他只知道美式大賣場在哪裡。他拿出手機撥號，但是電話那一頭卻沒有接聽。　　「沒接電話？在搭車沒聽到吧？現在不是放學時間？」郭時相看了一眼Selwyn的手機，上頭寫了「余此安」三個字，他記下那個孩子的名字了。　　Selwyn點點頭沒在意。　　在他們回到Selwyn公寓樓下時，管理員卻對Selwyn有些擔憂地開口。　　「戴先生，您家那個孩子……」他有些欲言又止。「他、他帶朋友來家裡……他們… …您回去要注意一下啊，那間學校風評非常差，別讓他們帶壞你家小朋友。」那一堆學生都喝了酒，管理員想想還是別多話，只是稍微提醒住戶一下。　　「喔？好，謝謝。」Selwyn向管理員點頭道謝，就跟郭時相進了電梯。　　「他帶朋友回家？我們這樣回去好嗎？會不會影響他跟朋友們的聚會？」這是突發狀況啊！郭時相沒想到那個孩子會剛好今天帶同學回家。　　與郭時相不同，Selwyn心中有些微微不安。　　此安是個很聽話乖巧的孩子，雖然他很忙，但是在那一些僅有兩人單獨相處的時間中，此安都很黏他，如果此安知道今天是他生日的話，會選在今天帶同學回家嗎？這讓人感到一絲莫名的奇怪。　　出了電梯，還在門外就聽到從裡頭傳出來的吵鬧聲，Selwyn皺眉，拿出鑰匙開了門鎖。　　當他一打開門就看到玄關處一堆散亂的鞋子，而客廳中一群學生圍繞在一團，空氣中飄散著他此生中最深惡痛絕的氣味。　　屋子不大，所以當門開啟的時候，裡頭就有學生發現有人回來了，他欸欸欸叫著其他玩得正瘋的夥伴，眾人停下吵鬧，全傻了眼。不是說了此安哥哥不太會回家嗎？現在是… … 　　「你們在幹什麼！」人高馬大的Selwyn氣紅了眼眶怒吼，他雙手緊握，指甲深深地刺進了掌心當中。在身後的郭時相摸不清楚狀況，也被嚇了一跳。　　小馬當機立斷，知道眼前人可能惹不起，他抓著書包撞了撞身邊的人，直接就要往屋外衝。其他人被他撞到回過神來，瞬間兵荒馬亂，一群十來歲的學生隨便撿了外套書包，跟著小馬瘋狂往外跑。　　Selwyn沒有阻止這一群人離去，他們向外忙亂奔去後，他才看到沙發上一個衣衫不整的孩子暈躺著，似乎失去了意識。　　郭時相一見狀況直接用手機撥出叫救護車。　　Selwyn衝到此安身邊用力拍打叫著他，此安毫無意識，微翻著白眼，口角甚至冒出白色涎沫，Selwyn當機立斷將人翻過身來呈現趴姿，手伸進此安嘴裡強迫催吐，很快就哇啦哇啦吐了滿地混濁的酒水，只是他吐完後，身體開始抽搐有癲癇狀況，Selwyn依舊把手塞在此安口中，以防他咬傷自己，並保持他呼吸道暢通。　　郭時相從冰箱趕緊拿來冰枕與一些冷凍食品，跑到此安身邊就往他背上放，果然此安的體溫開始飆高，人也抽搐地更嚴重。　　「已經叫救護車了。」　　他們壓制著此安手腳，以防他在掙扎間引起更大的傷害。　　救護車很快抵達…… # 　　此安中毒情況嚴重，救護車上醫護人員就不斷急救，但他體徵況狀非常不穩定，下了救護車之後就被緊急推進手術室中搶救。　　手術室玻璃門自動關起時，Selwyn呆愣站在外面，他的呼吸紊亂，眼前看見的都是錯亂線條與光線，急診室外人來人往，他什麼也看不清，額上冒出了大量冷汗，唇色發白，搖搖欲墜，整個人看起來在下一刻就會暈倒…… 　　晚一步抵達醫院的郭時相大步向前撐住了Selwyn，並將他攙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深呼吸……沒事的……沒事……你別緊張，此安會撐過去的。」　　郭時相拍撫著Selwyn後背，等到他呼吸恢復順暢之後，他才去一旁倒了一杯水過來，哄著Selwyn慢慢喝下。　　止不住身體劇烈地發抖，Selwyn雙手緊握，希望能讓顫抖停止下來，但卻徒勞無功，眼瞳都充血，他整個人已經快要陷入極度的恐慌之中。　　郭時相只能在身邊不停安撫Selwyn情緒，他知道只要再有一點微小的刺激，已經在失控臨界點的Selwyn就會爆發，身高一百八十多公高、又高又壯的人一旦抓狂崩潰，那不知道要多少醫護人員才能將其制止，郭時相有要去把精神科醫師叫來的準備。　　但是幸好最終Selwyn慢慢讓自己鎮靜下來，他把臉埋在掌心中，大口喘氣中又像是在嗚咽低嚎。　　只能祈求此安能夠撐過去，要是有個萬一，Selwyn會被逼到瘋狂毀滅。郭時相很不安，但是依舊強打起精神，因為他是Selwyn現在唯一能夠依靠的人。　　搶救持續進行中，手術室外的時間空間感扭曲模糊，他們沒有辦法真正認知到多少時間流逝，只能單方面無助焦慮的等待。　　幾個小時之後，醫生從手術室內走出，Selwyn動也無法動只能抬頭看，郭時相起身迎了上去。　　「為他注射了解毒劑、也進行了插管治療……」醫生頓了頓，露出放鬆地微笑，「還好，搶救回來了。」　　郭時相一抹臉，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一旁的Selwyn則是閉上眼睛，頭向後倒靠在牆壁上。　　「他現在人還在觀察室，沒問題的話，晚一點就會移到病房。」　　「醫生……謝謝……謝謝……」　　郭時相向數位急救的醫生點頭彎腰不斷表示感謝。等醫生走後，他才回到Selwyn身邊坐下，握住他的手輕拍。　　「沒事了。太好了，沒事了。」　　Selwyn沒有睜開雙眼，一顆眼淚從眼角滑了下去。 # 　　兩天後此安甦醒，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見有人坐在他身旁。扭轉腦袋，好半晌才看出那人是誰。　　「賽文哥……」　　他以為他有喊出聲，但其實只是嘴唇蠕動了幾下，看見他醒來，Selwyn一句話都沒有說，就只是盯著他看，然後就按下呼叫鈕通知護理人員病患已經醒來。　　剛醒過來的此安還沒有恢復全部的感官知覺，連記憶也只是模糊片段，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白白的空間是醫院嗎？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沒多久護理師跟醫師就過來查看狀況，血壓心跳及其他指數一切正常。還沒檢查完，此安就又失去意識睡了過去，醫師跟Selwyn講述了狀況，交代了幾句之後，就離開病房。　　中毒嚴重，多種毒品混酒混藥，醫師說病人命大，沒有陷入嚴重昏迷、中樞神經並未受損、器官也沒有併發多重衰竭，能撿回一命是老天眷顧。　　老天爺眷顧嗎？　　Selwyn看著床上昏睡過去的孩子。　　自從到中部城市，他們兩個重逢之後，他好像就沒有認真看過此安的臉，十六歲的孩子原來是長這個樣子。臉蛋小小的，總是裝大人，但其實是充滿稚氣，眼睫毛很長，在臉下落下陰影，眼珠子在眼皮下不停微微動著，看似睡得很不安穩。　　無論如何，活過來了。　　稍早之前在此安情況穩定下來時，Selwyn趕回去家裡拿換洗衣服順便清理。玄關處地上蛋糕盒被踢到一旁，內容物已經碎裂，客廳一片狼藉，菸、酒、藥物和嘔吐物在空氣中瀰漫成一股非常恐怖的氣味，他開了窗戶，打開空氣清淨機，開始收拾著客廳。　　幸好原本客廳中就沒有太多傢俱用品，地上連地毯都沒有，清理起來相當快速，他用濕抹布擦地，一遍一遍擦拭著，唯獨沙發很淒慘，許多液體滲入到縫隙當中，他心想直接請人丟棄換一個新的算了。　　沒有想要責備此安，就像管理員說的，那所學校校風不正，有太多問題學生，他自己也明白，但是此安程度能進去的也只有這一所學校了。環境及身邊的人絕對會影響一個人的生活觀念，此安身處在這種班級之中，很難完全都不碰觸。　　拿起此安的書包，裡頭只有一本課本，還有菸盒跟打火機，沒有其他違禁品，Selwyn 稍微鬆了一口氣。　　此安答應過他不去碰毒，他相信此安，所以這一次的事件，他覺得很大機率就是被迫的，如果被強迫，那也沒辦法，這群人擺著就是要欺負此安，所以他對此安還是有信任。　　既然這樣，那換個環境就好，所幸人還在，只要此安不是主動碰毒，那就沒有關係，這一次他會再認真一點照顧此安。　　繼續收拾著環境，家裡許多地方都被翻亂，還好家中本來就沒放什麼貴重物品，倒也沒有什麼太大損失。直到收拾到此安房間裡，此安的房間更不用說，除了斗櫃、書桌跟床鋪外，沒有其他東西，所以這個房間並未遭到那群學生的惡意亂翻。　　正想要走出去時，Selwyn看見床鋪邊有幾個單顆糖果包裝袋，他心想一起撿起來扔掉，但是當他將包裝袋拿起時，面容一凜，不必拿至鼻下嗅聞就知道，這糖果包裝中散發出一股極淡的熟悉味道。　　 https://www.plurk.com/kuanlulululu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4.136.24.208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653392813.A.4C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