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給愛慕者的殺人委託 21已刪文

看板BB-Love (Boy's Love)作者niwa23 (一樹)時間7月前 (2024/04/02 20:33)推噓8(8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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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推文和留言！這幾週匿名的訊息因為有些回覆會暴雷，都沒有特別貼出來，不過我都有看到～～最近幾週我自己內建(?)的更新頻率是二、四更，如果劇情需要有可能隔日更，不用擔心我會因為留言數量影響到更新的然後快完結了：D 　　　戴培渲傳了訊息、打了好幾通電話，總是立即回覆的林俊成卻沒有回應，他獨自一人坐在偌大的客廳裡，感受到空蕩蕩的寂靜與心慌逐漸填滿整個空間。　　手機終於被接通，電話另一頭卻是朱逸凡。　　林俊成在夜店遭到陌生男子刺傷，正在醫院動手術。　　戴培渲趕去醫院急診室時，外頭的椅子上坐著那一對情侶，謝家綺哭紅了雙眼，朱逸凡則是神情疲憊，兩人間隔了三個位置。　　然而，當戴培渲走過去想揍謝家綺一拳時，朱逸凡仍舊立刻站起來制止。　　「別這樣……」朱逸凡急急擋到戴培渲面前，「不然你打我好了？」　　戴培渲面無表情，「那你為什麼不幫他挨刀子？」　　朱逸凡露出彷彿被狠揍了一拳的表情，臉色鐵青地咬緊了嘴唇。　　這時，急診室的門開了。護理師和醫生出來尋找林俊成的家屬。　　手術相當順利，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需要住院觀察。　　他們隨著林俊成轉移了病房，原本這個時間不能留下這麼多客人探訪，可是這間醫院和朱逸凡家有關係，安排了最好的獨立病房，整個空間像一個家庭式公寓般寬敞，院方人員也沒有趕人。　　林俊成的麻醉很快就退了，一睜開眼睛，便看到坐在自己身旁的漂亮青年，以及低著頭站在他身後的兩個老朋友。　　病房內瀰漫著沉重低氣壓，幾乎讓林俊成以為自己罹患了不治之症，還是剛才某個器官被切掉了宣告壞死。　　「你沒事，只要靜養就好。」戴培渲彷彿能讀懂他的眼神，面無表情說道。　　神情相當生氣。　　林俊成試著想伸手碰碰他的臉，指尖微動就感覺到溫暖的手覆蓋到他手上。　　「比起事後安撫我，事前別受傷不是比較合理嗎？」戴培渲冷冷說道，「為什麼不讓別人去擋？」　　男人的眼裡浮現一絲無奈，事發當下非常突然，他們都沒想到會有鬧事者一衝動就拿酒杯的碎片捅人。　　謝家綺終於沉不住氣，出聲制止，「你別怪他－—」　　「我當然是怪你們，但只有他受傷我會生氣。」戴培渲迅速回應。　　一時間整個病房陷入寂靜。林俊成動了一下，似乎極力強忍笑意，戴培渲一副理直氣壯地表明謝家綺被捅他也不在乎，讓身後的小網紅面紅耳赤。　　「你衝動行事的後果，為什麼是他要承擔？無論你們還要不要在一起，有誰因為自卑心理想分手，經營網路生活遭到黑粉攻擊，通通和他無關不是嗎？」　　戴培渲沒有回頭，身後的情侶卻像是被針刺了似的，不約而同地身體一震。　　今天晚上謝家綺突然在夜店裡開了直播，對著鏡頭飲酒狂歡，宣告自己現在是單身－－向來被認為是富二代冤大頭的朱逸凡，居然在他宣告網紅單飛之前，先一步甩了他。　　謝家綺嘴上說著不在乎，行為卻完全不是如此，他在夜店裡對著鏡頭發怒，痛罵朱逸凡拋棄他是王八蛋負心漢，又突然大哭說想要永遠在一起，還表明自己死也不會退出節目。　　「我不是因為自卑而提的，是認為這樣子對他比較好。」其實很清楚網路上評價的朱逸凡面露無奈。　　戴培渲還沒張口，謝家綺就先發難。　　「你憑什麼決定怎樣對我好？」　　「你不是很想要經營自己的事業嗎？也不喜歡Podcast了，還總想要俊成回來。」　　「那是因為你很在意評論說節目變得很膚淺啊！如果他回來，就有人可以陪你聊那些很難的話題。」謝家綺生氣道。　　聞言，朱逸凡面露驚訝，他也相信了網路上那些說謝家綺想要獨立的評論。　　「你們整天在一起，卻要放到直播上幾千人面前吵，才能聽懂彼此說什麼？」戴培渲冷冷打斷了身後的情侶複合秀，兩人不約而同縮了一下。　　今晚謝家綺對著手機鏡頭又哭又叫，引來了關注，人們上網時，會認為網路世界的影響力強大，近乎等同於現實生活，然而處在同一個燈紅酒綠空間裡的其他酒客，只看到一個可愛的小男生一直對著手機說話。　　直播片段能看到周圍有人起鬨騷擾謝家綺，他很堅定地說「別碰我」、「走開」，可是一旁喝醉的男客人只是笑得很大聲，還有人伸手攬謝家綺的肩膀要入鏡。　　晃動的鏡頭拍到了吧檯上的夜店名稱，林俊成剛好在附近的酒吧跟朋友敘舊，接到朱逸凡的求救電話，比起男友更快趕到現場。　　謝家綺當時在和一個男的拉拉扯扯，那位喝醉的男客人是他的粉絲，已經在網路上追蹤他數年，從直播聽到他和諾阿姆的分手宣言欣喜若狂，接著發現兩人就在同一家酒吧時，更認為今晚就是命中註定。　　那個男的要將謝家綺帶出夜店，滿心覺得自己英雄救美，那時謝家綺本來為了要躲避其他客人騷擾而沒拒絕，結果看到林俊成出現，立刻翻臉不認人想要走人。　　結果就是空歡喜一場的醉鬼粉絲惱羞成怒，在衝突間拿酒杯的碎玻璃捅林俊成。　　「你們為彼此著想，想要成全對方的心意很美好，可是你們從頭到尾有考慮過別人嗎？」戴培渲握緊了林俊成帶著薄繭的大手，「別把責任推到朋友身上。你們有把他當過朋友，就不該濫用他的好心，無視他的感受。」　　向來伶牙俐齒的謝家綺罕見地沒有反駁，朱逸凡更是羞愧地低頭。　　朱逸凡知道自己當年拉著好友做節目時，緩解了林俊成在國外謀生的生活壓力，對方一直出於感謝對他們情侶很不錯，導致他們兩人都在無意間過度依賴他了。　　林俊成躺在床上，因為麻醉還未全退而顯得虛弱，一雙眼睛卻很有精神，饒富興味地盯著今晚說話強勢的鄰居青年。　　緊緊握著他的手指纖細，卻飽含著堅定的保護意圖，林俊成對這種受到呵護般的照顧很陌生，他從小就是天之驕子，學業成績優異，在國外唸書時跳級多次，出社會後都是進入名頭響亮的大公司，賣掉股份後買下了一整棟商業大樓出租達到財富自由後，現在做Po dcast也小有成績。　　他無論做什麼事都很成功，所以從未有人想過要支撐他，林俊成向來都是守護人的那一方。　　在他面前總是盡力保持溫柔的漂亮青年，早在狠踹歹徒之前，就偶爾會露出凶狠的眼神，可是現在看到戴培渲頂著那張漂亮的臉張牙舞爪，還是讓他感到十分可愛。　　度過了漫長的住院時間，林俊成總算返回自家公寓。　　他的傷口復原狀況良好，以醫院的標準是提前出院，可是他還是待得相當不耐煩。　　「東西放著就好。」吩咐陪同他出院的朱逸凡提行李先進屋，林俊成一回來立刻去按了隔壁的門鈴。　　屋內無人應門。　　手術隔天，戴培渲還有來看他一次，後來毫無預兆地，戴培渲沒再來醫院探視，也完全不接他的電話，還直接封鎖了他。　　林俊成擔心他出事，請人查看他狀況，結果發現戴培渲每天正常出入公寓，採買食物、去健身房以及打工，日子過得很平常。　　只是不想理他。　　朱逸凡放完行李後，看好友的臉色很不好，默默摸摸鼻子離開了。　　林俊成站在原地許久，又按了一次門鈴，這一次，大門傳來解鎖的聲音。　　前來應門的是王謙霖，只見戴培渲的表哥雙手環胸，表情不太好地靠著門框，「有什麼事嗎？」　　「我找他。」　　「他說不想見任何人。」王謙霖沉默半晌，「是你把他搞成那樣的嗎？」　　門內門外陷入緊繃的靜默，林俊成默默回視擺著臉色的家屬。　　王謙霖從他的眼神裡看見關切，過了一會，嘆了口氣讓開了身子，「他在房間，他知道我放你進門會想殺我的。」　　林俊成點頭致謝，進屋後便快步走向主臥室。　　這是他第一次踏足戴培渲的私領域，房門虛掩著，只見屋主頭上罩著棉被，趴著使用電腦。　　他的視線動也不動地注視著螢幕，瀏覽著一條條訊息，林俊成知道他在看的不會是什麼愉快的內容。　　當他走到床邊，還沒有開口時，戴培渲頭也不抬地說道，「是你自己委託的，對吧？」　　林俊成站在房間中間，一時不確定如何回答比較好，他關切地凝視著戴培渲好幾週不見的臉，發現對方瘦了很多。　　「你把我當笨蛋嗎？」　　「不是，我原本不知道是你。」林俊成回答，結果看見那雙漂亮的眼睛裡閃過一道疼痛似的情緒──即使發現受到欺騙而避不見面，對方也依舊在擔心他，「那個委託不完全是認真的。我觀察了很長的時間，對許願池這個網站的主人很好奇，我不覺得這個網站的負責人會因為收到三十萬，就隨意下手殺人。」　　「……所以還是在耍我，不是嗎？」戴培渲坐起身來，眼神憤怒，「你知道陪你玩的這段時間，我本來可以救多少人嗎？」　　「我有提供網站使用者類似的協助，這段時間以來受到處理的案件數並未減少。」林俊成說道。　　戴培渲的神色這才稍微緩和一點，除了最近故意搶他在進行的大案子，之前林俊成如果讓人處理他沒有受理的案子，他也難以發現成千上百的訊息有所削減。　　「其實你也很清楚，實際上能幫上忙的案件並不多吧？」　　除了一些運氣不好的案例，容易被欺凌的人有時是從原生家庭培養了軟弱的性格，或是缺少適當照料，導致成長過程中溝通能力未能順利發展，即使換了上司，到新的環境仍可能複製相同經歷；條件弱勢的委託人就算躲避了一次惡人，為了謀生依舊得接觸惡劣的現實環境。　　「這不關你的事，我也沒同意你隨便駭入我的網站。」戴培渲板起臉來。　　「原本我確實是出於好奇，可是現在也擔心你受傷，有更多的團隊支援可以降低很多風險。」　　戴培渲的表情毫無變化，神情依舊冰冷，林俊成不該在失去信任時，還出言干涉對方的生活重心。　　「你為什麼對許願池感興趣？」戴培渲提問時，臉上表情甚至有點厭惡，像是聖域受到了冒犯。　　「我看到有人在匿名討論版提起這個網站，本來是想當做節目專題，觀察了一段時間。後來我發現不太適合，企劃作廢後，還是不時會上去看看。」　　他看了許願池好一段時間，網站時常會有獲得拯救的委託人上去分享個案故事，目標包含惡質上司、壞婆婆、出軌的丈夫或妻子、會家暴的父親還有深夜遊蕩滋事的不良少年，林俊成覺得那個網站很有趣，管理者會以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委託為業，大概是一個溫柔的怪人。　　他很好奇管理者會如何過濾出所謂的惡人來制裁。　　「那我還真感謝你沒有替我曝光，不然會有更多惡作劇委託吧。」　　「你是怎麼發現的？」林俊成問道。　　「第一起竊案發生時，我想用檢查小偷有沒有躲藏在民宅的名義進入你家調查，你卻要我待在門外，有什麼狀況就打電話報警──要是真有暴徒躲在裡面，報警絕對來不及吧？」　　戴培渲說道，「還有看到自家門口被潑血時，你也不怎麼驚慌，像是認為出事也不奇怪。」　　直到出現斧頭小丑對著戴培渲的鏡頭挑釁，林俊成才突然比較認真面對這件事，彷彿察覺社區發生的事跟許願池無關。「還有，我們發生關係時你沒戴套。」戴培渲面無表情地說道。　　他早該察覺到這不對勁，林俊成怎麼看都不像是會為了快感而進行無套一夜情的性格。　　「我是直到最近才認真調查過網站負責人，想確認沒有後患。」　　得知背後經營者竟然就是隔壁的鄰居，他也很驚訝這種巧合，同時林俊成想起戴培渲身上的傷疤，即使知道這種干涉方式相當粗糙，還是搶了好幾個原本戴培渲要進行的案子。　　「我不會殺你，你放心吧。」戴培渲閉上眼睛，「可是我也不想再繼續和你有任何瓜葛了。」　　林俊成走近床邊，彎下身子低聲說道，「我真的很抱歉，我完全能理解你不想要和玷汙你的網站的人在一起，可是我不是出於惡意這麼做。」　　「你有一半是認真的吧。」戴培渲靜靜說道。　　房內頓時陷入靜默。　　「我剛開始積極接近你時，我能感覺到你對我有好感，可是喝完咖啡隔天，你卻決定疏遠我，那時你擔心如果有個萬一，我會受影響吧。」戴培渲說道，「委託暫時中止，也是在我半開玩笑跟你告白之後，你當時剛得知我的家人因為一場意外全驟世了。」　　即使說著委託不是認真的，林俊成卻做好了離開的心理準備。　　「──我沒有重大原因想要尋死，卻也不認為一定要活著。我的生活沒有目標也沒有重心，那時也沒什麼遺憾。」林俊成緩緩說道，「你是為了這個，決定不再見我的嗎？不重視生命的人，無法原諒？」　　「就算我的家人們車禍過世，我有時也會想死。我完全能理解你的衝動。」戴培渲搖了搖頭，「你之前說過同事們自殺，只是意識到那是一種選擇吧？但我認為那像傳染病一樣，絕望會傳染，你也在那時候埋下了種子。就像維特效應，從社會心理學的角度也有紀錄可循。去年有撰稿人為了這件事採訪你，而觸發了念頭吧？」　　當年的主管想要從政，勢必需要面對這起事件，也為此聯繫了林俊成。　　「我接受委託這幾年，除了真的受害者之外，也看過很多想拿網站做壞事的人渣，也有本身性格頑劣的被害者，我見過各式各樣的惡意和荒謬要求，不會為了你有輕生念頭討厭你。」　　戴培渲說得很平靜真誠，眼神浮現哀傷，「可是，這個對象不能是我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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