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春雷轟鳴時 6

看板BB-Love (Boy's Love)作者user19940218 (YTK)時間4天前 (2025/02/16 13:33)推噓4(4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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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春雨已經習慣待在這個不小卻被雜物變成狹仄的空間內。一開始，他還有點擔心魏泰明會不習慣，可對方卻出乎意料地適應。除了百般花樣的性愛以外，魏泰明似乎很享受整理房間這件事。從手法上來看，魏泰明絕對稱不上擅長，要說喜歡，似乎也不是喜歡整理這件事。冬天的時候嚴春雨睡得很多，人類明明不需要冬眠，但發現睡覺可以不用煩惱進食和未來規劃之後，他便愛上了睡覺這件事。近期身體突然接受高強度的性愛，他常常毫無記憶地昏睡，醒來的時候，嚴春雨發現房間內的紙箱又增加了幾個。「唔……」魏泰明轉過身問：「你醒了？」「現在……幾點了？」「早上十點。」嚴春雨對於自己能在相較正常的時間起床，感到非常的吃驚，甚至還有點驕傲。「想吃東西嗎？我剛剛點了蛋餅。」嚴春雨點點頭，昨天放在附近的帽T跑到遠處，他只得伸長手，費了好大的勁才拿到。將塑膠矮桌上的紙盒遞過去，魏泰明又重新回到紙箱旁，背對著他正在查看什麼。「你在看什麼？」魏泰明側過身，舉起手中的名牌說：「這個。你介意嗎？」「不。」嚴春雨搖搖頭。「上面寫什麼？」「嗯……」魏泰明低頭看了幾秒才說：「OO美術展臨時導覽員。」「那是大學剛畢業去打工的識別證，沒想到還留著。」「你不太擅長丟東西，春雨。」嚴春雨乾笑。「留作紀念……也不對，可能就是隨手亂塞吧。」「這個呢？」魏泰明朗聲讀道：「OO同人展臨時員工證。」「好像是某個同人展的臨時策展助理的樣子。」「同人展？」「這是某個動畫的同人展。同人就是對一個作品的二次創作。」魏泰明似乎覺得很新奇：「創作？小說嗎？」「也有漫畫、周邊等等。」「你也會畫嗎？」「我……之前會畫，不過大多都是接受委託。」「委託？」面對魏泰明小孩子般的連連發問，嚴春雨覺得有些新奇，耐心地回答道：「就是會付錢請我畫他們想要的角色。可能是插畫，也可能是短篇漫畫。」「大多都是什麼樣的內容？」「這……因人而異。」「你接過什麼委託？」「唔，可能是兩個角色互相喜歡，然後有些親密互動。」「例如？」「親吻，擁抱，牽手，也會有做愛。」「哦？」魏泰明笑了，那張神似湯高宇的臉又出現和偶像氣質不符的刻薄。「明明前後都是處男，卻會畫這些呢。你的客戶滿意嗎？」「唔。」嚴春雨稍微紅了臉。「應該是還滿滿意的吧……」至少現在努力回想，當時的訂單源源不絕，說不定他在同人圈還小有名氣。可惜儘管只是兩年前的事，對現在的他而言就像是上輩子一樣。「你有牽過手嗎？接吻？」這下，嚴春雨的臉徹底紅了，拿著筷子的手也放了下來，一臉求饒，看得魏泰明都快硬了。「你什麼時候知道自己喜歡男人？」「國中的時候……」「在那之前有跟誰交往過嗎？」「沒有。」「在那之後呢？」「也沒有……」魏泰明吹了聲口哨。「連互相手淫都沒有嗎？」「沒有……」「你的第一次都給了我啊。」魏泰明刻意說得很下流，明明他並不是會被這種事取悅的人。「你畫過男人嗎？」「……大多數都是男人。」「你畫男人跟男人做愛？」「我畫過。」不如說，大多都是兩個男人或者複數男人。「你喜歡嗎？」對此，嚴春雨誠實地說：「當下只覺得很痛苦，要在期限內趕出來給委託人。」「說的也是，畢竟是工作嘛。」魏泰明又問：「你畫過什麼印象深刻的圖嗎？」要說印象深刻確實不少，但這對嚴春雨而言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思考的時間拉長，魏泰明也不催他。「我畫過一個男人跟……一隻狗。」「一隻狗？」「嗯。」嚴春雨說得很含蓄：「跟一隻狗……發生關係。」「哦？」魏泰明竟來了興趣。「是怎麼樣的男人？」「一個很普通的男人。」「那是狗不普通囉？」記憶復甦，嚴春雨忍不住也笑了出來，臉頰發紅：「是一隻……陰莖很大的狗。」「等等，所以是男人被幹？」「對。」魏泰明眨眨眼，原先只是隨口一問，想順便調戲一下嚴春雨，現在興致都來了。不怪嚴春雨印象深刻，在彷彿下輩子的兩年後還能想起，畢竟那是他第一次接人獸交溝的委託。男人之間激情的性愛他已經畫過不少，但倒是第一次畫獸交，因此學到了不少事，委託尺度也在那之後被開拓了不少。那筆下的男人肌肉紮實，上半身趴在地上，下半身高高翹起，臉部表情極為淫蕩：眼珠子往上吊，瞳孔是愛心形狀，鼻水、口水直流。男人身後有一隻臺灣土狗（委託人堅持），體態精實，毛色健康、黑得發亮，鼻子水潤，眼睛炯炯有神，吐出大舌，胯下的陰莖又長又粗，宛如一個成年男子的手臂。陰莖的部份他與委託人來來回回討論了好幾百次，從龜頭形狀到色澤、陰莖上翹的弧度和陰影表現，還要參考現實中真正的狗陰莖，那陣子他連做夢都會夢見那根魔幻的陰莖。交稿後的晚上，他第一次睡得這麼好，竟然還夢見了那隻狗。一開始，只是一隻可愛的普通黑色土狗，撲在他身上又親又啃。可粗厚的舌頭舔著舔著就開始變調，等到回過神時，他已渾身赤裸，無力地趴在地上，感覺到一隻狗騎在他身後。在夢裡他驚恐地大叫，求饒地直喊：「不行，會壞掉！」可是掙扎著，卻還是被強行進入，緊接著便是昏天暗地的猛幹。醒來之後下身一塌糊塗，渾身是汗，至今他仍分不清這是惡夢還是春夢。見嚴春雨的臉色變了又變，從粉紅變成深紅，魏泰明挑起了一根眉毛。「你也想被那隻狗幹。」「不、不是！我沒有！」魏泰明微笑，放下手中的識別證。「原來昨天放進屁股的東西還不能滿足春雨。」昨天放進屁股的東西可多了，棒狀的、拉珠的、上翹的，最後才是魏泰明的肉棒。「要我帶隻沒有結紮的公狗來嗎？我想看春雨翹著屁股，被一隻發情的公狗幹，直到高潮。」明知到魏泰明是開玩笑的，但嚴春雨還是不免得有些慌張，整張臉都要滴出血，好像魏泰明真的會這樣做。內心深處不想承認的是，或許是回憶源源不絕湧上的緣故，他竟然還有點興奮。開了葷的身體，似乎真的變得很淫蕩。大概是因為昨天玩得太過火，雖然面對這樣的強度嚴春雨已經能起床吃早餐了，但魏泰明還算有良心，並沒有進一步在物理上欺負他，止步於口頭騷擾。「現在不畫了嗎？」聞言，嚴春雨轉為苦笑：「不畫了。」「因為辦不到嗎？」「對。」「因為手的傷？」「嗯。」明知這是挖人痛處，魏泰明卻泰然自若地繼續問，好像在試探嚴春雨的底線。他說：「可是我看你平時生活自如，不像是有後遺症的樣子。」「跟那個沒關係。」「不是生理上的，那是心理上的嗎？」常人面對認識不足一個月的人侵犯隱私，多少都會有脾氣，但嚴春雨卻沒有。他沒有生氣，也沒有受傷懊惱的樣子。他只是用平穩的口氣說：「或許是，或許不是。我不知道。」「你沒有去看醫生嗎？」「我不需要。」魏泰明微微一笑。「真是傲慢呢，春雨。」「……」這是第一次，有人用「傲慢」來形容這件事，明明他也是受害者。嚴春雨感到意外，可又因為這是出自長相與湯高宇神似的魏泰明而全盤接受。「你永遠不再畫圖了嗎？」嚴春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沒有意義。他只是點頭。「因為這樣才無法工作的嗎？」嚴春雨的本職並不是真正的繪師，委託只是他的副業，就跟週末去各式展覽打工一樣。但魏泰明說的其實也沒錯，真正認知到無法繼續工作，是他再也無法提起筆的時候；也就是在那時，他發現自己無法出門、難以與人說話，就此陷入泥沼，開啟了兩年的無業繭居生活。「差不多就是這個原因。」嚴春雨模糊地道。「我是美術系出身，從事藝術產業，無法拿起筆的同時，我知道自己也失去了創作的能力，自然就無法繼續工作。除了這個，我什麼也不會。」「怎麼會？」魏泰明的聲音比往常都還要柔軟、甜蜜，他舉起手中另一個識別證說：「你不是還能做這個嗎？」他一個字一個字清晰地說：「湯高宇粉絲見面會後台臨時工作人員。」有兩秒鐘的時候，嚴春雨的身體動彈不得。兩秒鐘之後，他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床鋪，不小心踢翻了床上桌，吃到一半的蛋餅落在被褥上。一把搶過識別證後，他才清醒。回過神時，發現自己的胸膛正劇烈起伏，而魏泰明倒是很乾脆地把識別證還給他。僵了一下，嚴春雨才勉強動作，把識別證丟進壁櫥前一個已經半闔上的紙箱。他頹然地坐下，與一臉平靜的魏泰明對視。「對不起……」他勉強地說，聲音像是從胸腔擠出來的，虛弱無力。「為什麼要道歉？」魏泰明淡淡地反問：「是我先動你的東西，要道歉也應該是我。」「不、不是……」嚴春雨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畢竟魏泰明願意替他整理房間已經幫了大忙，況且這也是自己默許的。他垂下腦袋：「抱歉，是我的反應太大了。」「你和偶像湯高宇認識嗎？」「不，怎麼可能。」嚴春雨苦笑。「我跟他毫無關係，只不過是某一次粉絲見面會，我恰巧擔任後台工作人員罷了。」「在那之前，你對偶像湯高宇並不熟吧？」魏泰明口齒清晰，像是在偵訊的刑警。他說：「因為這場見面會的關係，你開始在意這個偶像，甚至連與他長得很像的外送員也不放過。」「……」「不是嗎？」嚴春雨覺得頭很重，幾乎快要抬不起來。為了不讓自己頭痛得暈過去，他選擇低下頭，看著自己光滑的腳趾。可是魏泰明沒有放過他，但一點也不咄咄逼人，只是在陳述事實一樣：「這也是為什麼你會這麼在意我的臉，那張和湯高宇很像的臉——因為那場粉絲見面會的爆炸，你也在現場。」房間開始旋轉，嚴春雨搖晃了一下，雙手撐在地上才沒有倒在地上。啪，他看見冷汗落在地上，身體也隱隱地發抖。魏泰明沒有來扶他，在嚴春雨看不見的位置，他看著幾乎要蜷縮在一起的嚴春雨。「就是那場爆炸，讓湯高宇的臉留下長達十公分的疤痕，右眼視力受損，因而不得不暫時退出演藝圈。」魏泰明睜大眼睛道：「我記得，這幾乎斷送了湯高宇的演藝生涯。」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73.239.192.187 (美國)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739683992.A.299.html